施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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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产主义卷土重来的终极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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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化



今晚全网的热点都围绕着纽约市长选举。一个鲜为人知的乌干达移民后代,34岁的无业游民马姆达尼,以共产主义政纲为旗帜,拿着索罗斯的资金投入竞选,一举拿下纽约市长职位,明年一月开始他的第一份正式工作。


排除这位政治新人的陌生面孔,和善于言辞和鼓动的竞选手段,一百多万参与投票的选民中,占60%的年轻人和打工移民,成了这位胜选市长的强力后盾。以至于马姆达尼在胜选演讲中,洋洋得意地挑战川普的边境政策说,“把电视音量放响一点,看到没有,纽约市长也是移民!”俨然以移民身份对垒美国总统。


这有点可笑,谁都知道,美国本来就是由移民组成的,川普本人也是移民后代。况且,保卫美国边境,为的是防范大量非法移民,并不针对任何合法移民。马借移民身份来发挥,不仅表示不同族裔,更表示不同阶级。因为他共产主义政纲中的一个显著要点,就是要联合穷人和中产,收割富人。


有人把马姆达尼的共产主义形容为民主社会主义,面纱过于温柔了。即便放弃暴力革命,其基本逻辑仍是用法律和行政手段,剥夺富人,施舍穷人,与共产主义式的砸烂不分伯仲。起码不是鼓励合乎经济规律的自由竞争,让有才华的人获得相应的回报,使懒人开始努力向上。假如说行使法规不是暴力,那怎么执行,难道人人自便?


我不担心这位共产主义市长将开始的又一轮乌托邦试验,因为那必将失败。唯一忧虑的是,为什么罪恶深重的共产主义死而不僵,不断地卷土重来,其中的奥秘究竟在哪里?


感谢油管播主安争鸣女士,她推荐了一本被誉为幸福经济学之父的,美国经济学家理查德.伊斯特林的著作《幸福经济学》。这是伊斯特林在1970年代开始的研究,研究的最初目的是想搞清楚“经济增长可以在多大程度上提高人们的快乐”,但是结论却出乎预料。


伊斯特林有两大发现:一是在某一特定时间点,确实如普通人所想,钱越多越幸福,即收入越高的人越幸福;二是伴随着时间的延长,从整体来看,收入的增加并不会伴随着更强烈的幸福感。从单纯幸福感的角度来讲,贫穷或富裕并非标准,比如朝鲜或许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国家。我猜想,也许,共产主义的奥秘就藏在这里。


全人类都孜孜以求的幸福,难道仅仅是钱吗?不一定。钱多确实能让人更幸福,但请思考一下,假如老天爷真的给了你一千万,却给了除你以外的其他人各自一个亿呢?那你还会感到幸福得冒泡吗,估计只剩沮丧吧?同样都是得到一千万,在某些情况下会让你幸福,在某些情况下却让你感到痛苦。钱还是那些钱,你却感受不到幸福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可以得出结论,一方面,金钱确实能使人幸福,但另一方面,金钱又确实不能使人更幸福。这就是所谓的伊斯特林悖论。


美国在过去的70年里,人均收入增加了两倍,但这70年所调查的幸福感趋势却是持平的,甚至还下降了一点。所以收入越高,幸福感越高这个结论不成立。安争鸣以自己的父亲为例,说尽管现在每天炒股的老爸,财富比年轻时增长了十几倍,却仍然怀念那些贫穷的年代,认为那时候心情更为舒畅。


伊斯特林教授曾在东德留学,对东德的情况非常熟悉。当时东德社会相当恐怖,政府无死角的监控着人民的一举一动,每60个人里就有一个是秘密警察,民众天天在底层互害。但令人惊讶的是,1990年到1991年,东德社会主义政权倒台,政体转型成为资本主义后,东德人的幸福指数居然急剧下降,直到25年后才慢慢恢复到社会主义时期的水平。


波罗的海三国也得到了类似的调查结果。调查显示,人们对苏联时期的生活满意度远比转型成资本主义国家后要高得多。原因也跟东德的情况类似。苏联时期,人人都有工作,有饭吃,每天去工厂打螺丝就行了。满负荷的工作使人们无暇产生多余的想法,统一的教育和医疗又让人什么事儿都不用操心,由此形成了一种完美的舒适状态。大多数处于工作年龄的男女都进入了劳动大军,几乎不存在失业问题。教育、医疗等等,国家也有统一安排,不需人们自己操心。可国家转型成资本主义之后,一切责任都要由自己承担了。


当问到什么事情对人们的幸福至关重要时,96%的人提到的都是谋生养家、医疗健保之类。绝大多数情况下,这些事情就已经占据了他们全部的日常生活。只有4%的人才会去关心政治权利和公民权利等问题。所以,尽管德国统一之后,东德人民拥有了过去不曾拥有的政治和公民权利,却相当于硬生生被驱逐出了过去的舒适圈。人们习以为常的生活瞬间瓦解,不得不在没有国家统一安排的情况下,靠自己的能力去承担家庭责任,幸福感自然一落千丈。


中国也一样。40年前,人人骑自行车,收入彼此彼此。现在开小汽车了,这还不好吗?可问题来了,过去虽然只能骑自行车,但所有人都跟我差不多呀。现在尽管能开丰田了,但周围其他有人在开宝马,那你说我能高兴的起来吗?说到这儿,相信大家已经发现了,社会主义,其实就跟养牲口差不多。所有牲口都吃一样的饲料,住一样的棚子,什么都不用操心,只要每天听从主人吩咐,拉好你的磨,牵好你的犁就行了。


有朋友一定会坚持说,民主社会主义不是共产主义,不是养牲口,而是有意向低收入倾斜,穷人和富人的公民权利是一样的。这在逻辑上说不通。假如按照性质给资本主义和共产主义社会主义分类,资本主义是承认私有制的一类,共产主义和社会主义是否认私有制的一类,两者性质完全对立。怎么会在资本主义和共产主义之间,还有一个不伦不类的社会主义呢?


所有照美好理想来设计制度的人,都是奔着增加人们的幸福感这条路去的。可惜伊斯特林悖论粉碎了他们的构想。由于幸福感并不完全根据财富的增减而定,却根据社会比较,即自己与周围人的差额而定。这样一来,拉平差距就成了构建先进制度的首选。也许,这就是共产主义死而不僵的奥秘所在。至此,坚持社会主义的理想主义者,最终会发现自己掉进拔不出来的深坑。


因为假如想在高水平上拉平,就必须拥有足够多的财富。财富从哪里来,总不能无限借贷无限印钞吧?最直接的,向富人开刀,谁有钱就收割谁。比如马姆达尼甚至看上了有钱的房东。他不准房东向损坏房屋的租客收取修理费,你必须自己修理,与损坏者无关。假如房东不干,市政府将出资修理,费用由政府出面向房东强行结算。霸王硬上弓。


请问,哪一位纽约有钱人受得了这个?赶紧跑路呗。这会形成恶性循环,越是以繁多的名目向富人搜刮,他们逃得越快越多。待他们逃光了,剩下的低收入者,就有希望在低水准上拉平,实现幸福。不管怎样,只要他们感到幸福,就会继续投票支持马姆达尼,他的市长也能继续做下去。至于纽约可能会变成什么样子,关我屁事。


总之,要么实行私有制,促使社会财富大量积累,在富有的基础上,给低收入者提供起码保障;要么破坏私有制,随意强行向富有的人索取财富,逼走他们,或者让他们变穷,就像中共的无产阶级革命那样。二者必居其一,没有中间道路可走。


有没有第三种可能,把没有产权的穷人组织起来集体生产,从而也创造使每个人同样富有的财富呢?没有这样的事,从来就没人做成过。你可以组织集体生产,但必定效率低下,最终集体穷困。此外,还有组织者不可避免的贪腐。为什么?奥派经济学家米塞斯早有答案,唯一只有私有制,或产权私有,才能激发人的聪明才智和创造潜力,为社会积累大量财富,在此基础上修订更完善的社会制度。没有唯二。


那怎么办?如何才能两全其美。既让那些有才华有能力的人保持创造力,又让那些平平常常的人保持幸福感?依我看,分治就可以。让全体自愿地用脚投票:喜欢竞争,不担心自己会落伍的人,选择适合自己的私有制地区。愿意清贫,喜欢大锅饭的人,选择适合自己的公有制地区。大家画地为牢,各自为政,老死不相往来,但至少别发动战争。反正伊斯特林讲得很清楚了,穷富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有幸福感。


2025-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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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3)
  • 当前共有3条评论
  • 五人墓碑記
    此问题无解。
    只能寻找波动的平衡,不能让富人对穷人压榨过度,也不能让穷人对富人的吸血过度到伤害到社会经济的积极性。
    美国福利低,所以朴素的“均贫富”思想会抬头(不能简单的将纽约给新市长投票的人都归类为,他们就是想不劳而获);北欧福利高,所以最近几十年没什么划时代的创新,欧洲也好不到哪去。
    一个企业赚到了钱,该怎么分配,如果完全按市场分配,那就是工人赤贫,政府必须介入,但政府介入太多,富人就受不了。
    说穷人就应该多拿一些富人太贪婪了,或者说穷人不该抢劫富人的这种争论,争不出结果,只能根据现实情况调整。
    对美国不怎么了解。但美国一个市总不能违反宪法吧,我不太信一个媒体口中的“共产主义者”市长能有本事把纽约彻底摧毁,列宁式的共产主义一个必不可少的条件是血腥杀戮带来的红色恐怖,用恐惧来洗脑,美国任何一个地方担心这个还太遥远了。即使这个新市长瞎搞,富人们逃到别的州,那纽约经济会急剧下滑,所有人日子都会变差,他就可以下台了,然后纽约再拨乱反正。
    至于那些真正的专制国家们(不管是已经被列宁式政权祸害过的,或者伊斯兰,或者军阀独裁),没有参与这个问题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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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施化 回复 俞先生

    先生所言极是。可这样一来,是不是又陷入治乱循环的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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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俞先生

    短时间内社会底层的人士可能得到一点帮助。长远看,政府提供服务会降低效率。最后,资源会枯竭。进行不下去。于是,又恢复市场竞争。市场竞争时,有些人又处于困难状态。阿根廷过去搞社会主义,国家变成发展中国家。现在的总统米莱搞市场化改革。经济又出现生机。资本主义出现问题时,人们向往社会主义。社会主义难以为继后,又转回资本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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