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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晓:平衡与健康的末世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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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衡与健康的末世观
——不是逃避现实,而是忠心到底,直到主再来!

作者:赵晓


一、当我们谈论“末世”时,我们在谈什么?

“你们要警醒,因为不知道你们的主是哪一天来到。”(太24:42)

耶稣的提醒告诉我们:末世论(Eschatology)不是神学的边角话题,而是福音的高潮,是信徒的盼望,更是今日生活的指引。

世界观决定世界。一个人如何看待世界的终局,很大程度上决定他如何活在当下——是忠心耕耘,还是选择逃避?是文化参与,还是孤立退缩?

教会历史上曾出现过多种末世论观点,它们不仅塑造了信仰理解,也深刻影响了信徒的生命姿态与公共见证方式。以下是三种主流末世观及其影响,第四种则是我个人所倾向与主张的健康末世观。

二、三种主流末世观的代表观点与生命影响

1. 灾难式未来论(Futurism):逃避现实、等待被提

关键词解释:

? 时代论前千禧年主义(Dispensational Premillennialism):认为人类历史分为多个“神治理的时代”,基督将在大灾难之后再来,建立一千年字面国度。
? 被提(Rapture):信徒将在灾难发生前被主接走,与主相遇。
? 大灾难(Great Tribulation):指未来七年的全球性苦难,是末世的高潮。

这种末世观在20世纪影响极广,主导福音派与灵恩派讲台。其代表有《斯科菲尔德研读圣经》《被提》系列小说,广泛存在于美南浸信会、IHOP、Bethel等教会。在中国家庭教会中,约三分之一至一半受其影响。

信徒生命影响:

正面:激发属灵警醒、推动宣教热忱、重视圣经研读、强调圣洁生活;
负面:助长文化逃避、属灵焦虑、短期主义、忽略社会责任。

总评:这类末世观在敬虔上确有推动力,但若脱离神国整体计划,容易滑入末日狂热与文化退出主义。

2. 悲观历史终结论(Pessimistic End-of-History View):孤岛式的圣洁主义

此末世观主张:世界将不断败坏,最终走向毁灭;教会会被边缘化甚至逼迫,信徒无须参与社会,只需持守圣洁、预备受难。

与灾难式未来论的相似处:

? 都有悲观世界观:世界不可挽救,终将毁灭;
? 都主张文化退出:与世隔绝,回避社会治理;
? 都强调末世逼迫、圣徒少数、分别为圣。

两者区别在于:

灾难式未来论强调“时钟滴答”、快跑传道、被提逃离;而悲观历史终结论则主张“守住最后堡垒”、慢慢死守,更多表现为“属灵孤岛”与“受苦神学”。

代表群体包括:

? 独立基要派教会(如独立浸信会):强调圣洁、家庭教育、远离世界;
? 改革宗中部分“守望派”:信仰谨慎,对文化冷淡;
? 中国农村和部分家庭教会:在逼迫中形成“属灵避难所”模式。

信徒生命影响:

正面:坚守真理、敬虔生活、重视教会共同体;
负面:文化冷漠、属灵骄傲、反智倾向、信仰封闭。
总评:这是苦难时代“守住阵地”的信仰表达,但若失去神国张力,易退化为封闭主义与末世焦虑。

3. 胜利主义国度论(Triumphalistic Postmillennialism):乐观过头的“征服式信仰”

关键词解释:

? 现今国度(Kingdom Now):神的国度已降临,应在今世全面实现治理;
? 治理主义(Dominionism):基督徒应治理社会各大领域;
? 七山使命(Seven Mountains Mandate):神国要转化社会七大“山头”:宗教、家庭、教育、政府、商业、媒体、艺术娱乐。

这一观点风行于现代灵恩运动中,影响南美等多地,也包括中国教会。代表人物包括:

? Harold Eberle(《得胜的末世论》作者)
? C. Peter Wagner(领导新使徒改革运动)
? Doug Wilson(改革宗后千禧主义者)

信徒生命影响:

正面:激发文化使命感、呼召公共参与;
负面:可能走向属灵功利主义与文化征服主义,忽略末世张力与十字架道路。
总评:这种末世观热情可贵,但若没有十架与苦难的制约,极易膨胀为属灵霸权主义。

三、现实平衡的“已然–未然”末世论(Already–Not Yet):张力中的忠心生活

这是目前神学界最具圣经整合力的末世观,被众多改革宗与福音派神学家(如 Anthony Hoekema、Geerhardus Vos、George Ladd)广泛采纳。

核心观点:

? 神的国已藉耶稣来临,圣灵住在教会中(已然);
? 神的国尚未完全,罪仍在,苦难仍存,基督再来时才得圆满(未然);
? 教会是神国的前哨,信徒蒙召忠心治理、见证真道、忍耐等候。

信徒生命影响:

持守与建造并重:不弃世界,也不迷信今世;
盼望中忠心,张力中忍耐;
活出“十字架之后的复活生活”:现实中受苦,心灵中得胜。

四、“已然–未然”末世观的全球教会影响力概况

在全球教会中,“已然–未然”末世观正逐渐成为神学与生活层面的共同语言。

在改革宗与长老宗教会中,这一结构几乎是默认选项。由于它高度契合加尔文主义的救恩与国度神学,大约70–90%的改革宗教会采纳此理解,强调基督已掌权,世界正在被更新。

在英美主流福音派教会中,这一立场也日益稳固。尽管内部仍有多种末世观点(如后千、无千、前观主义),但“已然–未然”的结构理解,正逐步成为跨教派共识,特别在神学院、宣教学与公共神学领域影响甚大。

相较而言,灵恩运动教会多仍持“灾难式未来论”或“胜利主义国度论”。但在一些神学更扎实、重视平衡讲道的温和灵恩教会中,也开始有牧者采纳“已然–未然”结构,来回应国度、神迹与苦难的张力。

在中国教会(尤其城市教会)中,虽整体仍以灾难式末世论为主,但随着改革宗神学的传播、知识分子的归主、新一代牧者的成长,越来越多信徒正走向“神国已来、但未完全”的健康理解。这一趋势虽属少数,但稳步增长、势头明显。

五、忠心,而非幻想,是健康末世观的标志

我个人倾向、持守并主张“已然–未然”的末世张力观。因话题重大,我会在适当时候作专题分享。

我想推荐给大家那篇感动我,简短而深刻的“世界末日”获奖征文:

“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今天我们全家祷告、吃饭、睡觉。
突然想起地下室的灯没关,就去关灯,然后安心入睡。”

这不是荒谬,而是信仰的成熟。哪怕主明天再来,今天也要把灯关好;哪怕是最后一晚,也要守住家庭的祷告炉。

耶稣比喻中五个聪明的童女(太25章),并不知道新郎何时来到,却早早预备了灯油——这正是我们该有的姿态:

? 不预测,却常常预备;
? 不逃避,却勇敢见证;
? 不乌托邦,却忠心服事。

六、结语:直到主再来,我们要忠心到底

是的,我们不是占卜者,不是悲观主义者,也不是文化征服者;
我们是主的仆人、清醒的信徒、站岗的守望人,是在葡萄园中等候新郎的忠心工人。

愿我们一生走在这样的末世盼望中:

“谁是忠心有见识的仆人,为主人所派,按时分粮给人呢?
主人来的时候,看见他这样行,那仆人就有福了。”(太24:4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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