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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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路载史,笔底观心——《穿左门走右道》的创作对话与时代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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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3月初,江城的早樱刚绽出粉白花瓣,文化集团董事长鄢元平(下称果核”)仍在案头埋首——一边是集团繁杂的管理事务,一边是长篇小说《穿左门走右道》的收尾打磨。冯知明(下称云梦泽人”)作为他相交数十年的文友与同行,以日均四五万字的速度精读完全书,被作品中文化改革的壮阔图景与鲜活人物触动,遂邀约果核展开一场关于作品、创作与人性的深度对谈。二人以文本为锚,坦诚相见,既有对亮点的共鸣,也有对缺憾的锐评,最终落脚于作品的打磨与创作的本质。

 

一、故事提要与对话立场:以文本为基,以真诚为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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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部文化改革的“活化石”

云梦泽人果核兄,我先抛砖引玉,梳理下这部作品的核心脉络,咱们再细聊。《穿左门走右道》最独特的地方,在于它是新时期少有的、聚焦一家地方期刊社三代人打拼史的作品——从龙昆仑、王道这批初代文化人扛着传统期刊闯市场,到杨柳等中生代在改革浪潮中探路,再到华小美这样的基层者逆袭,最终把一个小刊社做成了传媒集团。这里面全是“真东西”:省文联、宣传部的监管博弈,发行、印刷行业的利益纠葛,乡村驻队的基层视角,还有新与旧、保守与激进的反复碰撞,简直是一部文化领域改革的“活化石”,折射出的是整个大国文化求变求新的阵痛。

果核你说到点子上了。这部书我攒了三年,素材全来自我二十多年在文化系统的经历——见过龙昆仑那样“拍桌子定事”的老领导,也碰过华小美这样“泥里打滚也不服输”的小姑娘。我想写的不只是一家刊社的兴衰,而是那代文化人“守着情怀闯市场”的群像:他们既懂“之乎者也”,又得学“成本核算”;既怕丢了文化根脉,又怕被时代淘汰。这种“左右为难”,就是书名里“左门右道”的深意——左是传统,右是变革,走的是一条没人走过的路。

(二)对话双方:读者与创作者的双向奔赴

云梦泽人我得亮明我的立场——既是“读者”,也是“同行”。作为读者,我会谈最直观的感受:人物能不能立住,故事能不能勾人;作为同行,我会揪“专业问题”,比如结构是不是松散,冲突是不是乏力,这些意见可能尖锐,但绝无恶意。咱们认识几十年,我没必要说场面话,作品要想成精品,就得经得住“挑刺”。

果核我求之不得。我的立场很简单:既是“创作者”,也是“倾听者”。作为创作者,我会告诉你每个人物、每个情节的初衷——比如龙昆仑贴“无公章任命书”的细节,原型就是我见过的一位老社长,当年为了留住人才,“越权”办事;作为倾听者,我把笔放下,把姿态放低,你说的每一个问题我都记着,哪怕是“龙昆仑写得像痞子”这种批评,我也接得住。这部书是初稿,我自己知道有硬伤,就等你这个“明白人”点透。

 

二、作品价值:在人物与时代中照见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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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高光人物:从“草根”到“觉醒者”的人性弧光

云梦泽人这部书最成功的地方,是塑造了一批“能从纸上走下来”的人,首推华小美。这个中专学历、大大咧咧的丫头,简直是全作的“光”——做编辑时敢举报作者老残的违规稿,跑广告时能把“零收入”做成“顶梁柱”,哪怕是牛皮癣广告也据理力争“先活下去再说”;当印刷厂长时,一边穿工装带头搬纸,一边偶尔穿红裙子给工人“饱眼福”,说“干活也得有精气神”;被坏人骚扰差点出事,众人围着关心她,她倒笑说“那小子长得还行”,可王道一开口问“疼不疼”,她立马哭成泪人。这种“粗中有细、刚柔并济”,比那些“高大全”的女强人真实一百倍,她的成长才是真·励志。

果核华小美是我最偏爱的角色,原型是我认识的一位印刷厂女工,没学历但有股“轴劲”。我就是想写“改革不是精英的独角戏”——多少像她这样的基层人,没读过多少书,却凭着“不服输”在时代里站稳脚跟。她对王道的执念,对杨柳的感恩,对龙昆仑的分寸感,都是她的“软处”,也是她的“根”,这样人物才不会飘着。

云梦泽人还有石光华,这个人物的转变太打动人了。前期他就是个“小贪财”:占夏小荷的便宜,损公肥私捞好处,看着就让人皱眉。可夏小荷一死,他突然就“醒”了——守着对夏小荷的愧疚过余生,民主生活会上杨柳放他的黑料,他不躲,只说“别为难弱女子”;杨柳要去给夏小荷上坟,他死拦着不让旁人陪。最后他和龙昆仑握手那一幕,我读得鼻子发酸——这才是人性,不是非黑即白,是“坏过”之后还能找回良心。你把他的经营能力埋了没写,太可惜了,他在农庄的本事,绝不输华小美。

果核你说到我的遗憾了。石光华的原型是个农庄老板,当年确实是“浪子回头”,我原本想写他靠农庄盘活刊社的副业,结果后期篇幅收不住,把这条线丢了。不过你提这点好,修改时我得补回来——他的“觉醒”不能只停留在感情上,得有事业上的支撑,这样人物才更稳。

云梦泽人还有林之锋和文联陶秘书长,出场不多但全是亮点。林之锋像个“幕后导演”,官做得风生水起,却有文化人的真性情——没上位时在龙昆仑面前露焦虑,送茶叶话不投机又收回去,这细节太妙了,把“官僚”和“文人”的两面性写活了;陶秘书长更绝,出场就镇住场,带美女员工外出“撩骚”看似油腻,实则藏着管理的手腕,帅才之气一下就出来了。

(二)题材价值:填补空白的“文化史记”

云梦泽人单说题材,这部书就有“填补空白”的价值。这些年写商战、写官场的多,但聚焦文化单位改革的少——没人写过期刊社怎么从“靠财政拨款”到“自己找饭吃”,没人写过编辑怎么既要保“文学性”又要保“发行量”,更没人写过印刷、发行这些“产业链末端”的辛苦。你把这些“冷门”写透了,这部书就不只是小说,更是一部文化行业的“史记”,过十年再看,就是研究那个时代的重要文本。

果核这正是我的初衷。当年我在刊社当编辑,亲眼见老社长带着我们跑印刷厂,为了省几分钱的纸钱和老板磨一下午;也见过为了抢发行渠道,编辑们扛着杂志跑遍大街小巷。这些事没人写,就会被忘了。我想把它们记下来,既是给那代文化人留个念想,也是告诉现在的年轻人:今天的文化繁荣,是前人“踩出来”的。

 

三、人物困局:鲜活与扁平的双重变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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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核心主角:被“原型”捆住的“木偶”

云梦泽人夸完了亮点,我得说硬话了——龙昆仑和王道这两个核心人物,写“崩”了。龙昆仑出场多亮眼:社委会不批杨柳的任命,他直接写个无红头无公章的任命书贴上,霸气十足;和马邦吹牛酒后下水抽筋,被江一石救起,也透着江湖气。可越往后越“软”,除了喊口号、摆架子,没一点文化领导的智慧——期刊要转型,他拿不出办法;和王道的权力博弈,他没一点谋略;最后莫名其妙就“退舞台”了,把一个“敢作敢为的领头人”写成了“没脑子的痞子”,太可惜。

果核你说到根子上了。龙昆仑的原型是我敬重的老领导,我写的时候总怕“写歪了”,不敢让他有“阴暗面”,也不敢让他“犯错误”,结果把人物写“僵”了。他的“硬”应该是“外硬内软”——表面霸道,实则怕改革砸了老员工的饭碗;他的“保守”不是顽固,是怕丢了期刊的文化魂,这些我都没写透,只写了“硬”的壳,没写“软”的心。

云梦泽人王道的问题更突出。你铺垫得极好,先让宁子烟偶遇,再借夏小荷的丧事推他上位,活脱脱宋江出场的架势。可后面呢?他成了“老好人专业户”:江一石炒股输光、老婆被围,他去救;马飞出丑,他去圆;杨柳要出事,他去提醒。华小美对他死心塌地,他像块木头没反应,美其名曰“正人君子”,实则让人寒心。他的“圆滑”成了“没原则”“小聪明”成了“没格局”,最后靠几句“平时不露相”的评价就上位,完全不符合艺术真实——真正的“后发制人”,得有实招,不是靠别人嘴说。

果核我承认,王道是“想写好没写好”。他的原型是个“八面玲珑”的同事,我想写“大智若愚”,结果写成了“大愚若智”。现在回头看,他的“好人”行为都是“碎片化”的,没有一条主线串起来——比如他可以借着“救江一石”拉拢人心,借着“保杨柳”制衡龙昆仑,借着“帮华小美”掌控印刷厂,这样他的“圆滑”才是“谋略”,上位才顺理成章。我之前太怕“把他写坏”,结果把他写“假”了。

(二)配角短板:脸谱化与“被掩盖”的遗憾

云梦泽人除了核心主角,配角的问题也不少。江一石是典型的“脸谱化”——第一次受打击就变成“公狗”发泄,第二次炒股输光,第三次酒驾丢官,最后“作死”收场。他的“折腾”没有逻辑,就像为了推动情节而设的“工具人”。唯一的亮点是他酒后对胡灵“想碰又不敢碰”,出门又后悔被反锁,这才有点“人味”,可惜太少了。

果核江一石的原型是个“总在折腾的失败者”,我写的时候太急于“贴标签”,把他的“偏执”写死了,没写他为什么偏执——可能是怀才不遇,可能是想证明自己,这些心理活动没跟上,人物就成了“符号”。

云梦泽人女性配角除了华小美,基本“塌了”。胡灵看似有谋略,实则眼高手低,勾江一石不成,又攀陶秘书长,最后竹篮打水,写得太俗;马飞除了和江一石鬼混,没一点性格,心气高却嫁给劳犯,完全不合逻辑;江一石的老婆只写了“洁癖”,其他没了。华小美太亮,把她们都盖过去了,这不是华小美的问题,是你对其他女性角色没用心——她们不该是“陪衬”,应该有自己的生存逻辑,比如胡灵的“野心”可以和期刊改革结合,马飞的“放纵”可以是对现实的逃避,这样人物才立得住。

 

四、结构硬伤:松散与冲突缺失的叙事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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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从“紧凑”到“失控”的篇幅灾难

云梦泽人如果说人物是血肉,结构就是骨架,这部书的骨架“散了”。前三分之一多好,民主生活会的权力博弈,龙昆仑和杨柳的理念冲突,紧凑得让人喘不过气;可后面二十多万字彻底失控——网禁联盟本是第二个高潮,你写得又乱又散,没把“传统期刊 vs 网络媒体”的核心矛盾打出来;再往后更糟,人物走马灯似的换,故事没推进,全是“折腾”,32万字的篇幅,掺水感太明显,其实精简到20万字左右刚好。

果核我太贪心了。写的时候总觉得“这个细节不能丢”“那个人物得交代”,结果越写越偏。比如网禁联盟那段,我原本想写杨柳靠网络改革翻身,龙昆仑打压,王道在中间渔利,形成三方博弈,可写着写着就偏到“江一石搞小动作”上了,把主线丢了。现在回头看,很多情节比如“农庄的琐事”“无关的情史”,全是冗余的,该砍就得砍。

(二)冲突缺失:没有“高潮”的故事像温水

云梦泽人长篇小说的魂是冲突,这部书越往后冲突越弱。你明明埋了三个好冲突点:一是龙昆仑 vs 杨柳,围绕“改不改网络”斗;二是王道 vs 龙昆仑,争权力;三是胡灵 vs 众人,夺高位。可你都没做透——比如胡灵,你铺垫她“摆好马步要上位”,结果没出招就败了;杨柳的“网改”,你完全可以设计成“龙昆仑设局引他跳,杨柳激进中中招,王道力保杨柳逼龙退位”,这样一波三折才叫戏。可你写成了“杨柳被冷遇,王道轻松上位”,太平淡了。

云梦泽人还有个致命问题——“原型绑架创作”。你太想“还原真实”,结果被原型捆住了手脚。比如龙昆仑不能“坏”,王道不能“黑”,杨柳不能“太激进”,人物成了“原型的傀儡”,没了文学创作的“虚构自由”。我得提醒你:“人物一旦流诸笔端,就是作品中的人,绝不是现实之中的了”,文学不是记流水账,要对原型进行艺术加工,该拔高就拔高,该抹黑就抹黑,这样才能写出深度。

果核这句话点醒我了。我总怕“对不起原型”,结果对不起作品。比如龙昆仑,我完全可以写他“用网络改革当诱饵,引杨柳犯错,既打压了激进派,又保住了自己的位置”,这样他的“保守”就不是顽固,是权谋;杨柳可以写他“明知是坑还要跳,为了期刊的未来赌一把”,这样他的“激进”就不是冲动,是担当。是我自己作茧自缚。

(三)“情泛滥”的格调危机

云梦泽人:最后说个细节,情描写太泛滥了。情爱描写该为人物服务,比如石光华和夏小荷,是为了写他的“觉醒”;杨柳和华美琪,是为了写他的“青春遗憾”,这些都没问题。但很多描写是“为性而性”,比如杨柳和王丹怡上床,没逻辑;胡灵和西门红的苟且,恶俗得破坏格调。文化单位不是“翠柳楼”,写性要谨慎,不能动不动就上床,不然会拉低作品的艺术水准。

果核这点我认。写的时候有些“放飞自我”,觉得“真实生活有这些”,就写进去了,没考虑“文学性”。修改时我会大刀阔斧删,只留为人物服务的部分,把格调提上来。

 

五、总结与展望:在打磨中成就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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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作品的“得”与“失”

云梦泽人总结下来,这部书的“得”很突出——题材独特,填补空白;华小美、石光华等人物鲜活,具有时代温度;折射的文化改革主题有分量,值得深挖。“失”也很明确——核心主角塑造失败,被原型捆住;结构松散,冲突缺失;情泛滥拉低格调。但这些都是“初稿病”,不是绝症,打磨好了绝对是精品。

果核你总结得很准。我之前把它当“心血”,舍不得改,现在听你一说,知道“舍不得”就是“害了它”。这部书的底子好,就像一块有裂纹的玉,雕得好能成器。

(二)修改的“药方”与创作的初心

云梦泽人:我给你开个“药方”:第一,重塑核心人物——龙昆仑加“权谋”,王道加“实招”,杨柳加“执念”,让他们的行为有逻辑;第二,砍冗余情节,聚焦“期刊改革”主线,把网禁联盟、权力博弈做成高潮;第三,删泛滥情色,只留服务人物的部分;第四,打破原型束缚,让人物“为作品活”,不是“为现实活”。比如王道,你可以让他“找宁子烟的破绽敲打龙昆仑,力保杨柳让龙无奈”,这样他的“后发制人”才立得住;杨柳可以让他写“江城人得病”的网文闯祸,被龙昆仑一撸到底,这样冲突就有了。

果核这个思路太清晰了。我马上修改大纲,先把龙昆仑、王道的线重写,再砍冗余篇幅。你说的“人物为作品活”,我记在心里了——创作不是“还原现实”,是“提炼现实”,得有艺术加工的勇气。

云梦泽人还有一点,咱们都是业余写作者,但“业余”不代表“不专业”。你有别人没有的文化行业经历,这是你的宝藏;我能的,是“挑刺”和“捋逻辑”。今后咱们多交流,你改一版我看一版,打磨个半年,再往《人民文学》《作家》送,才不冒失。

果核太感谢了。写这部书的时候,我总想起咱们年轻时一起在刊社熬夜改稿的日子,那时候就想“写点真东西”。现在初心没变,就是多了些“顾虑”,还好有你点醒我。创作就是这样,得有“把心血拆了重拼”的勇气,也得有“同行帮衬”的运气。

(三)对话的余音:文心与时代的共鸣

云梦泽人是啊,文学从来不是孤军奋战。这部书最终要讲的,是“文化人的坚守与突围”——龙昆仑守的是“根”,杨柳突的是“路”,华小美拼的是“命”,他们的故事就是那代文化人的故事。把这个讲透了,书就有了灵魂。

果核你说到我心里了。我修改的时候,会牢牢抓住“文化人”这个核心——他们的苦,是“守着情怀找饭吃”的苦;他们的乐,是“把小刊社做成传媒集团”的乐;他们的韧性,是“在左右为难中选一条路走到底”的韧性。这些写透了,书就立住了。

那天的对谈直到暮色降临才结束,果核的案头多了一份修改大纲,云梦泽人的笔记本上记满了人物重塑的思路。《穿左门走右道》的打磨之路才刚刚开始,但这场对话已然明晰:好的作品,是时代的镜像,是人性的窗口,更是创作者“拆了重拼”的勇气与“忠于文本”的坚守。正如果核最后所说:“写文化人的故事,得对得起他们当年的苦,也得对得起手里的笔。”

时间到了2025年12月6日,云梦泽人旅居在法兰克福整理电脑旧作,当年对鄢元平《穿左门走右道》初稿花了一番工夫,写6000多字书面意见,还有许多留言和对话,很是受触动。特致信作者——这是改革开放风头正劲的那个时代的见证,有此作是个念想,故整理成一个对话体。因为当年看的是初稿,提了许多意见,估计正式出版时已经修订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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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元平,果核1983年开始文学创作,先后在《诗刊》《散文》《人民日报》《中国作家》等报刊发表诗歌、散文、小说300余首(篇),并在《星星》等十余家报刊获诗歌创作奖。出版有诗集《女人与风景》《赤色诗屋》,散文集《船》。时任传媒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总经理。

 

冯知明,云梦泽人。从1984年开始文学创作,出版《四十岁的一对指甲》(30万字小说)、《云梦泽》(海外书名《生命中的他乡》长篇小说上、下卷46万字)《楚国往事》(历史随笔)、《楚国八百年》(大陆简体版、海外繁体版);另有一套三卷《冯云梦泽人作品集》——《灵魂的家园》《对生活发言》《鸟有九灵》;台湾版散文集《童婚》各类作品共计500多万字。

《丢失了的城池》三部曲《绣船一号与雄起城》《无影人与雄起跃进城》《小妖精·影与雄起实验城》,近80万字鸿篇巨制,长达二十余年的构思与创作,试图用寓言体小说呈现一个民族近、现代史,值得期待。

 

2021年3月27日29日书信留言对话讨论等记录

2025年12月6日于法兰克福美茵河畔40楼上整理

2025年12月9日武汉东湖之滨翠柳大院一号院修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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