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中国吃到的一顿最难忘的饭
1997年左右,我再访中国,当时的美国华人回去很有衣锦返乡之感,请吃饭的络绎不绝,对我非常尊重,与今天的华人回去受到国人冷落不可同日而语了
话说我从上海吃到北京,再吃到了哈尔滨我的唐弟家,唐弟知道我好吃,而且已经尝遍了当时饭馆的各种名菜佳肴,对我挤挤眼睛带着玄虚说,明天我领领哥哥去尝尝新菜。
唐弟在哈尔滨的户籍警察部门做计算机程序,是一个很有权势的工作,第二天,他找来一个地区警察,脸圆胖胖的,看起来很和蔼, 他是一个管一个大湖泊地区的警察,我们开着一辆吉普车去了。
到了一个很大的湖泊,周围搭着很多棚子,都是打鱼的渔民。我们一到那里,他们都来很热情地招呼我们,我想我今天肯定是狐假虎威了,厉害的一定是陪伴我们的那个圆脸警察。 二弟的这一招果然高。
他们听说想招待从美国回来的哥哥吃一顿渔民的饭,一下沸腾了,大家都抢着做董,最后那个圆脸的警察选了一个高个子的渔民,其他人都失望的离去了。那个高个子的渔民高兴极了,将衣服一脱,摔的老远的篮子中,光膀子做起饭来。
渔民做饭是用的那种能煮一头小猪的大铁锅,下面是烧的木柴火。
然后,他将那只正在棚子里转圈圈的公鸡一把拎了起来,一刀砍了,退了毛, 砍成几段, 再去一个水 井里拎起一条大鱼,圆脸警察告诉我这可不是一般的鱼,东北人叫三江鱼,是在黑龙江,松花江,和乌苏里江交接的地方打的鱼,目前已经基本绝迹,很难抓到,渔民抓到了,舍不得吃,因为没有冰箱保存,就用绳子吊在很深的水井里。大约半个小时,满桌的菜就做出来了。
吃了这顿终生难忘的菜,我怎么告诉你呢?我不是告诉你这些菜怎么好吃,而是告诉你,我们这些现代人吃的东西已经不是这些菜名称所代表的东西的原意了,完全被商人为了快速生长,降低成本转化成不知什么东西了,只是名字还是没有改变而已。三江鱼的美味自不待说,就是那只鸡充满了野鸡的鲜美,尤其是鸡蛋,我肯定的告诉你,我们今天吃的已经不是鸡蛋,而是一种介于鸡蛋与豆腐之间的东西,颜色也不对,那个鸡蛋是黄澄澄的,我们的鸡蛋是黄白色的。
吃完了,我们也没有付钱, 奇怪的是我们也没有谢谢那个渔民,反而是那个渔民对我们千谢万谢,与我们道别。这里面的奥妙我就无法告诉大家了。
中国真是一个奇妙的地方。
满桌的菜

做饭的锅

圆脸警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