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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林奇案录第四部之广元十日: 第二十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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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林奇案录第四部之广元十日

作者: 八峰

 

第二十二节

 

当天午后,日光毒辣、柳树荫中蝉鸣四起。广元市西北盘龙镇陈家坡村的盘龙山庄里,管家黄泰领着一个三十多岁、身穿蓝色T恤的男子穿过了后院天井来到了一座坐西朝东的厢房门前。

“庄主休息了吗?”老管家向守在门口的一个壮汉问道。

“哦,他刚刚躺下;”壮汉点点头。

“那麻烦你进去通报一下:就说秦东有急事前来禀报大袍哥。”

两分钟后,身穿T恤的秦东走进了厢房里的客厅里,一个身穿白色湖绸短衣、分头梳理齐整、目光冷峻的中年男人正端起茶盅来啜了一口。

“庄主午安、多有打扰——”秦东点头哈腰、恭敬地行礼。

“说你有急事——有什么急事啊?搅得我连个午觉都睡不成!” 中年男人放下手里的茶盅、阴沉着脸问道。

“哦,是这样的,庄主:昨天夜里有人找到了我家里、还留下了这封信,让我马上给您送来——”秦东伸出双手毕恭毕敬的递上了一个封了口的信封。

“什么人半夜到你家送信?还搞得如此神秘?”被称为庄主的中年男子接过信封皱了皱眉头,他从笔筒里拿出一把裁纸刀打开了信封、从里面抽出来一张信纸展开,看到上面有几行用打字机打出来的小字:青龙帮大袍哥陈云达先生尊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在大袍哥统领下、青龙帮如今事业兴旺发达,可喜可贺;在下手里有一件先生所亟需之物,愿与先生交换被贵帮秦东错拿之物;特约于明日夜晚十时西禅寺后堂面议;鹤凌顿首

 

“鹤凌!?”庄主心中一凛、放下信纸眉头紧蹙了起来,他沉吟了片刻后抬起头看着秦东问道:“如此说来——这个人手上持有王士兴的黑皮包?想跟我交换?”

“正是,”秦东点点头上前一步,“昨夜到我家里来送信的那个人对我说的也很清楚——他们拿到了属于王士兴的那个黑皮包、里面有帮主您想要的东西;所以想用那些东西来换取我上次交给庄主的那个黑包里面的东西;他说我从公安局里领走的那个黑皮包里面的东西是他们的、愿意用王士兴的皮包里面的东西跟您交换。”

“你见到了他手上的那些东西吗?是我需要的东西吗?会不会是在诓骗我们?”中年男子向秦东投过来阴森的目光。

“庄主,他怎么会把您想要的东西随便给我看呢?不过,从这个人所掌握的情况来看、其背后大有来头,也不像是敢随便欺诈咱们青龙帮大袍哥的样子。”

“嗯,李师爷今晚回来,我跟他商量一下再说;”中年男子放下了手中的信纸,“还有——昨晚上找到你家的这个人是谁?是个什么样子?”

“我不认识这个人;他大概有四十岁左右,个头矮壮、说话很硬气,腰上还别了一支五四式手枪;极像是官家的人。”秦东老老实实地答道。

“嗯,那就应该是鹤凌手下的人了。。。 ”中年男人沉吟起来。

“庄主,您说的这个‘鹤凌’——他到底是什么人啊?”秦东瞅了庄主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

“唉,说来话长了,都是当年的旧事——你,先出去吧!”庄主挥了挥手、显然不愿意提起。

 

当天晚上八点半左右,肖泽、宋骏和徐强一同来到了市政府招待所、走进了周源和定国所住的二楼套间。

“周处,这是调来的八七八厂工程师鲁新鸣的档案资料;我从他们厂部人事科里秘密调出来的,”肖泽拿出一个档案袋来递给了侦探,“我看了一下,这人的背景很清楚,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您为什么对这个工程师如此感兴趣呢?就因为他那天半夜里醒来后从医院里消失了吗?”

“谢谢你,”周源接过档案袋打开、从里面抽出一沓资料来,“先让我看看这些材料、然后再告诉你我的想法;不过,我的怀疑不仅仅是因为他半夜醒来从医院里失踪、还有他为什么要刻意隐瞒自己认识贾方左这件事?他跟贾方左这样一个看上去毫无交集的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应该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另外一种可能?”徐强和肖泽都投过来疑惑的目光。

“你去调查的情况如何?”侦探没有向徐肖二人解释、转过脸来看着另一个刑警宋骏问道。

“哦,还真有个重要情况;”宋骏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本子打开:“按照您的吩咐、我和黎兵暗地去查了七月十五日和七月十六日这两天里鲁新鸣的通话记录,包括他呼机的服务记录和他使用过的红星二村第十号楼里的公用电话,我们查到了两个号码,一个是七月十五日中午打到鲁新鸣呼机上的,随后鲁新鸣下楼用十号楼的公用电话打回到了这个号码上,通话时间四分钟;经过查对——这个号码就是贾方左住在广元市五佛寺华翔旅社里的房间电话号码、所以这个电话是贾方左打给鲁新鸣的,这两人在出事那天中午就通过电话;另外、七月十六日早上的七点二十八分,还有一个电话也打到了鲁新鸣的呼机上,鲁新鸣随后也是用十号楼下的公用电话打回去的,通话时间三分钟;我们追查了这个电话,是从市区里的五四大街南口、离咱们市局大门很近的一个书报摊旁的一部公用电话上打过去的;我也去那儿核实了情况,但由于当时街上的人已经很多,看摊的老头儿根本记不得是谁当时在那里打了那个电话。”

 

“哦?七点二十八分、从距离市公安局大院很近的五四大街南口书报摊上的公用电话上打给鲁新鸣的电话?这就有意思了。。。 ”侦探目光一亮沉吟了起来、俯身查看起桌子上的一张地图来。

“有意思了?您指的是什么?”宋骏不解地瞥了一眼周源,肖泽和徐强也投过来疑惑的目光。

“哦,是这样的,”侦探翻开了自己的记录,“撞车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天清早、也就是七月十六日的早上六点半左右,先后有两次电话打到了城西五佛寺的华翔旅社寻找贾方左,也就是张秀峰先前查到的那两次电话,都是从市公安局后勤处的办公室里打出去的;而你查到的这个电话是打到三河镇红星二村十号楼寻找鲁新鸣的,时间是七月十六日早上七点二十八分、晚了将近一小时;而这个电话是从市区五四大街南口一个书报摊上的公用电话上打出去的,距离市公安局很近。这两个电话相隔不到一小时、寻找的又是两个在十五日夜晚都遭遇了撞车事故的人;现在我们还知道——这两个人、贾方左和鲁新鸣是相互认识的,出事前还在一起见面吃了晚饭!”

“所以十六日早上打这几次电话的人很可能既认识贾方左也认识鲁新鸣?你是怀疑——给贾鲁二人打电话的是同一个人!?”徐强顺着侦探的逻辑推理起来。

“是的,”周源点点头、向后仰靠在了沙发背上,“我认为那个在七月十六日早上六点半左右从市公安局后勤处办公室里打了两次电话到城西五佛寺华翔旅社寻找贾方左的人就是那个在当天早上七点半左右打电话到三河镇红星二村十号楼寻找鲁新鸣的人!”

“可是,也不能完全排除打电话找贾方左的和打电话找鲁新鸣的是两个不同的人呐?”宋骏怀疑地说道。。

“当然不能排除你说的这种可能性,但根据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这种可能性不大;而且,”周源摇摇头、目光转向了桌子上的地图,“你看——这两个打电话的地点相距很近,一个在市公安局大院里后勤处的办公室,另一个就在市公安局大门口斜对面五四大街南口的书报摊旁边,相距只有三百来米,步行不超过十分钟左右。”

 

“照您这个推理,打了这几次电话的是同一个人、而且极有可能就是咱公安局内部的人!?”徐强和肖泽都皱紧了眉头、心里不免感到几分震惊。

“很有这种可能,”周源语气平静地说道,“现在我们知道、鲁新鸣与贾方左肯定是相互认识的;还有一个第三者、就是这个打电话的人,此人应该是既认识贾方左也认识鲁新鸣;七月十六日清晨六点半,这个人先是给住在五佛寺华翔旅社的贾方左打了个电话——显然他并不知道贾方左已经在头天晚上的车祸中身亡;大约一个小时后、也就是七点半左右,他又从五四大街南口书报摊旁的公用电话上给已经赶回三河镇红星二村的鲁新鸣打了电话,我猜他多半是向鲁新鸣了解贾方左的下落。当然,目前这只是我的假设,如宋骏刚才所说、那个六点半钟打电话到五佛寺华翔旅社寻找贾方左的人不一定就是一小时后又打电话到三河镇红星二村十号楼寻找鲁新鸣的人。但从清早相继不到一个小时就打电话联系贾方左和鲁新鸣这一点来看,打这两个电话的人很可能是同一个人,而且他既认识贾方左也认识鲁新鸣。”

“既认识贾方左又认识鲁新鸣、还是公安局里的人?——这会是谁呢?而且,这件事跟七一五恶性撞车大案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唉,我真是有点糊涂了,”徐强浓眉紧蹙叹息了一声,“贾鲁二人都是撞车事件中的受害者,这个打电话联系他们的人应该也不是撞车事件的策划者;咱们的追查会不会弄错了方向?”

 

“你问得非常好,”周源看了看徐强,“打电话的人是不是撞车谋杀事件背后的策划者尚不得而知,但鲁新鸣半夜从医院消失、又对我们撒谎否认与贾方左相识的事实说明他与死去的贾之间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而事发第二天夜里就有人从交警队物证室库房里盗走了被怀疑是贾方左的黑手包——这些都未能排除贾鲁二人是策划撞车事件凶手所针对的目标;所以我们必须沿着以下三条线索追查下去:第一是顺着王士兴—秦东这条线索深入追查,王通过秦东从哪里弄到了那么多的钱翻修房子?而秦东一个乡镇企业出来的打工人有什么本事能帮助王弄到那么大一笔资金?第二是追查第26号证物、疑似为贾方左的黑色手包被盗事件,偷盗者不仅胆大包天、而且消息灵通,竟然知道该物证的入库时间和存放之处!第三是调查贾鲁二人的关系及其与那个神秘的打电话者之间的关系;随着与这些线索相关联的事件逐渐被调查清楚,它们之间的关系也就清楚了。当然,考虑到目前已经呈现出来的复杂性,这些调查要尽可能秘密地进行;通报范围仅限于侦办组内部,尤其是沿第三条线索的追踪,严防过早地暴露出我们的侦查方向和聚焦的目标。”

 

“嗯,您说的有道理;”徐强点点头、心中又感觉到了希望,“我也再次核查了七一五事件中从堤坝上撞车现场和堤坝下面坠车现场收集到的证物,可以确定:当时从现场一共找到了两个男式的黑色手拎包;其中一个七月十六日一早被王士兴的家属秦东领走了,而另一个则是在十六日晚上从物证室库房里被人盗走了。按照售票员杨华的回忆,这个黑包很有可能是遇难者贾方左的。可问题就像您刚才说的——什么人竟然能够从交警大队的库房里将其盗走?又是为了什么?”

“是的,这件事需要深入追查——你们不是去王士兴家了解过被他家属领走的那个手拎包吗?” 侦探转过脸来看着肖泽问道,“鉴于王士兴可能也是被凶手盯上的目标、有必要确认一下那个被领走的黑色手包就是他的东西以及黑包里面有没有什么能够扩大线索的线索。”

“哦,是去了解过了,是刘队昨天带人去的;王士兴的老婆朱小莲说是她表弟秦东十六号早上替她去交警大队领取的,但当天晚上她家里发生了失窃——那个黑手包也不见了!”肖泽解释道。

“哦?当天晚上家中就失了盗?怎么会这么巧?那除了那个黑手包外、她家里还有什么其他东西也被盗走了吗?”周源怀疑地问道。

“这个,呃,我也没详细去问——反正听刘队他们回来说那家人并没有报警,估计没丢什么值钱的东西?”肖泽答道。

“你应该再去了解一下,不能只听刘队他们说什么;不过,这个案子正在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侦探的目光又转向了窗外;不知何时窗外又起了风,几枝树叶被风吹得摇曳起来;周源又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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