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瑜看内在自由的困境

前不久，推特上中国知名反共人士高瑜刷屏了。因为她暴露出自己川粉的丑恶嘴脸。

推友们议论纷纷。许多人赞赏她之前对言论自由捍卫的举动，不忍心批评她。也有人一分为二地表示：她捍卫言论自由和反共的举动值得赞赏；但是成了川粉，该批评还是要批评。

高瑜的个案非常典型。在我看来，她身上凸显了中国知识人中许多人被洗脑而不自知的可笑。

有人会问：高瑜如果被洗脑，为何会反共？

那么我反问：中国历代农民起义中那些农民起义将领，哪一个不是被儒教洗成脑残的，他们为何会起义？

可见，能做出反抗行为的人未必已经觉醒。中国古代的农民起义将领们最大的理想不过是改朝换代，自己当皇帝而已。这是觉醒之人的理想么？

高瑜也是这样的人。如果她掌握了权力，大概率也是一个独裁者。为什么这么说？

看近代史。唐德刚曾感叹地说：中国近代的革命者们，从孙文、袁世凯到蒋介石、毛泽东，其思路与行为模式都类似，都是要把别人拉下来自己当皇帝（或独裁者）。孙文短命，没当成。袁世凯当成了，却只有83天。蒋介石、毛泽东都算成功了，虽然不叫皇帝，却都是独裁者。

高瑜和这几位比，如何？

许多有识之士都注意到了：中国文化号称五千年文明（其实只三千年多），却从来没有产生自由、民主的理念。有一些人辩解说：儒家虽然没有自由、民主的概念，但是道家有自由的概念。

如果我们仔细审视的话，道家的自由并不是近代意义上的自由，而只是一种内在的、心灵的自由。

内在的自由听上去很美。然而，包括马克思在内的西方一些思想家认为：人的思想会被社会现实所局限。其推论就是：一个人内心的那点儿自由会被他所处社会的现实限制。这种社会现实包括社会上的思想、认知、意识形态、宗教、政治，等等。

这样来看：高瑜以及一众川粉（特别是海外民运川粉们）的矛盾就说得通了。

古往今来，中国知识人的一大悲哀就在于用“内在的自由”来麻痹自己，而忘记了人是会被环境制约的。

现实中中国人的觉醒不靠想象中的“内在的自由”，而是通过旅行、移居海外、移民，等等跨文化的、国际性的接触，慢慢看到中国与世界的不同社会现实、不同意识形态、不同生活实践、不同政治生态，不同经济活动，等等，逐渐调整、改变自己的世界观与人生观，以及政治立场和观念。我个人的历程如此，相信许多海外自由知识人的历程也是如此。

高瑜没有走出中国，她的局限性是自然的。

那么，有人会问：为什么有的人出了国，却“背井离乡”（即把中国打造的思想之井带到国外）呢？

比如众目睽睽之下的某些在海外生活了多年的民运人士，许多也成了川粉，甚至死忠粉，为什么？

我的猜测：

其一是他们英语太差。比如某位著名海外民运人士爱读书，常常晒自己读的书，却不见有英文书。即便他推荐些英文著作，也晒的是那些书的中译本。老实不客气的说，上个世纪流亡海外的民运人士或知识人，除了少数的例外，大部分都英语水平太差。由于英语的限制，他们的视野就被中文书刊、以及今天互联网上的中文信息所局限。

其二是中共的信息战或洗脑。中共在维稳上面不遗余力。无非两个方面：其一是枪杆子，中共不断投入资金于军事、警察技术和装备。其二是笔杆子，中共投入巨资搞互联网上的“防火墙”，让中国国内民众（含高瑜）无法接触到国际互联网的大量自由流动的信息；同时利用对汉语网络的控制，不断对中国民众进行洗脑。

在21世纪，中共对中国人洗脑力度不是减弱了，而是大大增强了。中国民众中脑残的比例不是减少了，而是增加了。因为中共的宣传部已经相当有效地控制了中国的主要网站。因此，多一个高瑜并不奇怪；多一群海外华人（含许多民运人士）更不足为奇。

有人会说，高瑜不是总翻墙吗？但是翻墙之后高瑜看什么信息呢？个人猜测，高瑜的英语也不好，即便翻了墙也只能看看海外中文网站。而我们都知道：海外中文网站大多被中共渗透或控制了。有的根本成了中共的统战网站，性质和中国国内看到的今日头条类似，比如多维网。

即便翻了墙，看到了海外中文网站，一个人被中共洗脑的几率依然很高，比如高瑜。同样的，即便人在海外，不必翻墙，也有人天天看今日头条，继续被中共洗脑，比如我认识的许多加籍华人、美籍华人。

生活中，我认识的白领专业人士，有中外高等学历却天天刷今日头条的，几乎都是川粉，其中一些甚至还是爱党人士或小粉红。

用一句网络用语来描述这一现象就是：贫穷限制了他们的想象力。他们在信息上的贫穷（读中文而被局限），在思想上的贫穷（欠缺思考能力），让他们轻易成为脑残人士，从而顺理成章地成为川粉或小粉红。

人是社会动物。人要脱离或超越自身所处社会环境的制约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虽然你可以自我安慰（就像中国古代老子、庄子以来的众多知识人那样）说：我有内心的自由。然而，内心的自由必然受到外在的不自由所制约。

西方的自由理念给我们的启示是：自由需要其物质基础。没有外在的自由，内在的自由恐怕会成为麻醉剂。只有建立在外在的自由，特别是制度保障的个人自由基础上，人的内在自由才真正可以做到“精骛八极，心游万仞”。

物质的贫穷可以限制一个人的想象力、身体的自由。知识、思想的贫穷可以限制一个人的认知水平、内在的自由。

高瑜，由于受中共几十年如一日的洗脑，成了脑残而不自知；晚年成了川粉，为世人所笑。高瑜的例子不是个例。再看看海外民运人士群体，不是川粉的有几个？

因此，我怀疑：中国文化所谓内在自由的概念多少欺骗了这些知识人，让他们误以为即便身在不自由的墙内，还可以保留心灵的自由。事实是：外在的不自由（墙）同样严重影响了他们心灵的自由。

脑残而不自知的中国（知识）人，到处都有。高瑜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高瑜以为自己在虚拟世界中翻墙了，却没想到掉进了中共精心打造的另一个井里。从这样一个反面教材，我的结论：

肉身翻墙才有希望获得真正的自由。当然，肉身翻墙之后，还要学好英语，跳出中文信息网站、乃至中文思维的局限。此外，还要警惕中共的信息战与洗脑术。只有这样，一个人才有可能获得真正的自由：一种身体与心灵合一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