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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十月革命”周年日回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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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日,是1917年俄国“十月革命”周年日。

早年,不知看过多少遍前苏联老电影《列宁在十月》,还有《列宁在1918》,以至于虽然日子已经久远,但片中的不少台词至今仍能脱口而出。毕竟,那是一个剧烈动荡且物质文化十分匮乏的特殊年代。

说它特殊,是因为在那个年代,有悖于文明社会和人间常理的事儿屡屡发生。举国上下竟像中了魔咒一般,人人都陷入癫狂,那是一种情绪亢奋、盲目信仰、极端崇拜和失去理智的狂热:“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到处都是红色的海洋,响彻神州大地的是“东方红”和“万岁”的山呼。亿万人身不由己地被这股巨大的狂潮裹挟其中,很多人至今仍“乐在其中”,难以自拔!

而这一切,似乎都源自118年前的那场“革命”。

当年,李大钊在《布尔什维克的胜利》一文中,热情赞扬那场“革命”说:“人道的钟声响了!自由的曙光现了!试看将来的环球,必是赤旗的世界!”

这充满激情的讴歌,既感染了陈独秀,也感染了毛泽东,于是,一个“党”诞生了,而且它在短短的20多年里“奇迹”般地长大,终于长成了一个庞大的、见谁就想灭谁的“利维坦”!

随着历史的演进,有关那场“革命”的光环渐渐散去,显露出的真历史不忍卒读。循着历史,人们惊讶地发现:中共取得政权的轨迹几乎一等一地复制于苏俄!

1917年,俄国深陷“一战”之中,德国与俄国是交战国。列宁当时流亡瑞士,主张俄国立即退出战争。德皇政府出于战略考虑,自然希望俄国尽快崩溃,以便集中力量对付西线的英法。因此德国决定暗中支持列宁的布尔什维克运动。列宁正是在德国的计划下,手握上千万马克的德国资助,乘坐“密封列车”经德境返回的彼得堡,旋即发动“政变”,推翻了政府,夺取了政权。此即“十月革命”的实质。而中共的发端完全是如法炮制,同样是手握苏联的长期经费资助,同样是利用“内战”和日本侵华战争,同样是通过暴力手段夺取的政权。

于中,于俄,境外势力都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倘若套用当今“厉害国”语境,“俄奸”乎?“汉奸”乎?

说到“革命”阶段论。列宁在“政变”前夕的四月便宣布:俄国第一阶段的资产阶级革命已告结束,现在的任务是立即做好向革命的第二阶段——社会主义革命的过渡做好准备。而中共,同样照此办理,宣布以孙中山为首的旧民主主义革命已告结束,接下来是新民主主义革命外加社会主义革命。随着布尔什维克掌权,人们经历的是:

彻底砸烂“旧世界”和“你死我活”斗争的“红色恐怖”;

“彻底消灭私有制”令所有的强抢豪夺成为理所当然;

摧毁资产阶级道德、家庭,使“共妻”之说荣登大雅之堂;

随意杀人,置法律于不顾;

以“星期六义务劳动”为由实施劳动军事化和战时共产主义;

“全盘农业集体化”;

整肃知识分子;

任意篡改历史;

开展大规模的“造神”运动

……

而“二战”的爆发,则为共产主义全球化创造了条件。当年斯大林言之凿凿:“近20年的经验证明,在和平时期,欧洲不可能发生强大到足以夺权的共产主义运动,只有打一场‘大战’,才能建立起一个党的专政。我们要做出自己的选择,选择什么,这是清楚的。我们应该接受德国的建议并且礼貌地把英法代表团打发回去。波兰的亡国将是我们得到的第一个大好处。”所以称苏联是“二战”的受害者,此说并不完全;但称苏联是“二战”的胜利者,毋宁说那是“红色”的胜利。

凡此种种,除去残忍地将已经退位的沙皇尼古拉二世全家枪杀之外,如果不告诉你这些发生在何处?有着同样经历的国人,顿生“那是何等地似曾相识”的感觉呀!

那么,革命的结果究竟如何?

与李大钊不同,“十月革命”过去仅仅7年多,当徐志摩怀着“朝圣”般的崇敬之心踏上苏俄这片土地上时,他的所见所闻是与他想象完全不同的光景:

“入境愈深,当地人民的苦况益发明显。今天我在赤塔站上留心地看,褴褛的小孩子,从三四岁到五六岁,在站上问客人讨钱,并且也不是客气地讨法,似乎他们的手伸了出来,决不肯空了回去的。不但在月台上,连站上的饭馆里都有,无数成年的男女,也不知做什么来的,全靠着我们吃饭处有木栏,斜着他们呆顿的不移动的眼注视着你蒸汽的热汤或是你肘子边长条的面包。他们的样子并不恶,也不凶,可是晦塞而且阴沉,看见他们的面貌你不由得不疑问这里的人民知不知道什么是自然的喜悦的笑容。”

“这里没有光荣的古迹,有的是血污的近迹;这里没有繁华的幻景,有的是斑驳的寺院;这里没有和暖的阳光,有的是泥泞的市街;这里没有人道的喜色,有的是伟大的恐怖和黑暗,惨酷,虚无的暗示。暗森森的雀山,你站着,半冻的莫斯科河,你流着;在前途二十世纪的漫游中,莫斯科,是领路的南针,在未来文明变化的经程中,莫斯科是时代的象征。古罗马的牌坊是在残阙的简页中,是在破碎的乱石间;未来莫斯科的牌坊是在文明的骸骨间,是在人类鲜艳的血肉间。莫斯科,集中你那伟大的破坏的天才,一手拿着火种,一手拿着杀人的刀,趁早完成你的工作,好叫千百年后奴性的人类的子孙,多多的来,不断的来,像他们现在去罗马一样,到这暗森森的雀山的边沿,朝拜你的牌坊,纪念你的劳工,讴歌你的不朽!”

面对革命之后苏俄的所谓社会改造,徐志摩写下了这样的调侃:“什么习惯都打得破,什么标准都可以翻身,什么思想都可以颠倒,什么束缚都可以摆脱,什么衣服都可以反穿……将来我们这两脚行动厌倦了时竞不妨翻新样叫两只手帮着来走,谁要再站起来就是笑话……”

曾有这样的一段新闻:列宁死后,他的太太克鲁普斯卡娅根据列宁生前的要求,将早已死去的托尔斯泰告上法庭。因为列宁认为,他的书与苏维埃精神不相容,必须取缔,否则苏维埃有危险。结果,法庭的判决是:克鲁普斯卡娅胜诉,托尔斯泰的书全部毁版!为了求证此事,徐志摩拜访托尔斯泰女儿时,专门问及。托尔斯泰小姐只回答说:“现在托尔斯泰的书买不到了,不但托尔斯泰,就是屠格涅夫,妥斯陀耶夫斯基等人的书也都快灭迹了。”再问:莫斯科还有哪些重要的文学家?回答是:跑了,全跑了,剩下的全是不相干的。

离开苏俄后,徐志摩得出这样的结论:“莫斯科就仿佛负有那样的使命。他们相信天堂是有的,可以实现的,但在现世界与天堂的中间却隔着一座海,一座血污海,人类泅得过这血海,才能登彼岸,他们决定先实现那血海。”

距离徐志摩的这番话,整整过去了100年!却不料徐志摩一语成谶。亿万人民托“革命”的“福”,终于见到了一座“血污海”,从暴动到内战,从“镇反”到“三反”“五反”,从“反右”到“大饥荒”,从“文革”到唐山大地震,再到“64”事件……最终我们看到的:原本视作特殊的、一去不返的年代,如今却卷土重来,“特殊”不再,荒诞盛行,甚至变本加厉!

当今的“西朝鲜”,为一片肃杀所笼罩。极权统治登峰造极,禁忌的话与事足以叫人“道路以目”。五年前,万圣书园的老板刘苏里在接受采访时说过这样一段话:

“现在有一种感受非常明显,甚至有时让人很绝望。原来我们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我们会有一个相对确定判断,知道可能会引发什么后果,只是我们愿意不愿意这么干而已。但现在不是了。你完全不知道它会是什么结果,而且这个结果是一个让你感觉你和一个“无意义”在战斗。你不知道它是什么?也不知道他是谁?以前你面对的统治者是人,是制度当中的人。但现在你会觉得那是机器,没有任何反应,没有任何表情。他会对你的作为采取什么样的反应,你完全不知道。而且你已经意识到:他采取什么样的反应方式对你来说都是无意义的!”

五年过去了,环境的恶化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近日清华的劳东燕教授发帖说:

这些年来,明显感觉社会中一直有股力量拖拽着几乎所有人向下坠落,并且这股力量变得越来越强。很多美好的东西被无情地打碎与摧毁。在这样的环境中,不愿意一起坠落的人,只因为想要保持在原来的位置,都会被认为有罪。”

她是指刚刚去世的刘道玉?当然不仅仅是!

而那厢边,美国纽约市刚刚通过513万选民投票选举,破天荒地选出了一位穆斯林当市长,不禁让人感叹:真可谓“不拘一格降人才”!

这不由得令人再次回想到118年前的那场“革命”。有朝一日,纽约选出个忠诚的共产党员当市长,也并非没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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