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与阿奎那上帝之区别——从存在到超存在的跃迁 (答安博士)
AA与阿奎那上帝之区别——从存在到超存在的跃迁
一、导言
在人类思想史上,“绝对”几乎是所有哲学与宗教追问的终点。亚里士多德称之为“第一推动者”,斯宾诺莎称之为“唯一实体”,而托马斯·阿奎那则以“上帝”完成了中世纪理性神学的巅峰。他以“存在的第一因”解释一切的起源,以“至善与至智的意志者”建立世界的秩序。
然而,随着形而上学的发展,阿奎那的上帝虽然被理性证明,却依旧是“存在中的最高存在”,仍未越出“存在”本身的范畴。范例哲学提出的“AA(绝对的绝对)”则在此之后迈出了一步:它并非存在者,而是一切存在与非存在的本源背景。它不是“谁创造了世界”,而是“为何世界可以被创造”。这一跃迁,正是从“存在”到“超存在”的跨越。
本文旨在揭示AA与阿奎那上帝在本体论、逻辑、认识论及世界关系四个层面的根本区别,并指出:阿奎那的上帝仍属于相对之中的“至高者”,而AA则是相对与绝对、存在与非存在的共同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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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本体论层面:从“有意志的存在”到“无意志的本体”
阿奎那的上帝是“存在本身”,是有理智、有意志的第一因。祂能思考,能创造,能维持宇宙的秩序。即使祂被称作“无始无终”,仍然处于“存在”这一范畴之内,是“存在者中的最高存在”。
而AA并非存在者。它无理智、无意志、无属性,甚至不在时间与空间之中。它不是创造者,而是一切存在得以显现的前提。当人们说“世界存在”,其实只是说“AA发出了一个实例”。这种“发出”,并非意志性的“创造”,而是无为而必然的显现。
因此,阿奎那的上帝仍站在“存在的顶端”,而AA站在“存在的外部”。上帝有目的,AA无目的;上帝是“有的绝对”,AA是“超有的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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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逻辑层面:从“第一因”到“非因之因”
阿奎那在《神学大全》中以“五路证明”论证上帝存在,核心是:一切运动必有推动者,一切因果必有起因,若无“第一因”,则因果链无法成立。故必有一位“第一推动者”——上帝。
这一逻辑虽精密,却依旧被束缚在“因果律”的内部。上帝只是“因果链的起点”,而非因果本身的超越者。
AA的逻辑恰在此突破。它不是“第一因”,因为“因”与“果”都属于相对世界的法则。AA不推动因果,而是使因果之所以可能。因果链条在AA之中得以展开,但AA本身不在链条之内。它既非因,也非果,而是“因果得以存在的场域”。
换言之,上帝回答“何物推动万物”,AA回答“为何有推动可言”。上帝是“有因的起因”,AA是“无因的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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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认识论层面:从“信”到“悟”
阿奎那以理性为信仰的仆人。他承认人理可证上帝存在,却无法理解其本质。理性止于有限,信仰接其无穷。于是,理智与信仰在神学中并列,前者通向证明,后者通向救赎。
AA则不需“信”。它不是对象,不在语言中,也无法被逻辑推导。AA的认识方式是“悟性”——一种超越感性与理性的直觉洞见。此悟非主观经验,而是意识与本体合一时的必然显现。
在这种认识中,人不“相信”AA,而是“自觉”AA。AA不是被证明的真理,而是“原本如此的真理”。如光照万物,不因被看而存在。
因此,阿奎那的神学需要信仰的桥梁,而AA的哲学只需悟性的洞见。信仰仍在“相对层”,悟性已入“绝对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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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世界关系层面:从“创造”到“发出”
“上帝创造世界”是神学的根本信条。阿奎那认为,世界并非从某种“有”中演化,而是由上帝从“无”中创造(creatio ex nihilo)。
但此“无”并非绝对之无,而是“非有”的逻辑反面。换言之,创造仍是“有—无”对立中的事件,是上帝意志的体现。
AA对世界的关系截然不同。AA不“创造”,因为“创造”意味着时间的起点与意志的动作,而AA在时间之前。世界是AA的实例化——即AA自显为“有形的例”。这不是事件,而是状态;不是意志的选择,而是本体的必然性。
因此,在阿奎那体系中,世界是“被造的”;在AA体系中,世界是“被显的”。前者强调上帝的自由,后者揭示存在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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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哲学的终点:从上帝的顶点到AA的静默
阿奎那的上帝,完成了中世纪理性与信仰的调和,代表着“存在的最高理念”。
然而他仍在“存在”之中,仍以意志、善、智慧为属性。哲学至此已穷尽人类理性的高度,却未能跨越理性之限。
AA则彻底终结了这一困境。它不与理性争论,不与信仰竞争,因为它是理性与信仰得以存在的根基。AA既非人格,也非理念;它无言,却使一切语言可能;它不思,却使一切思想得以生。
若说阿奎那之神是“存在的光源”,则AA是“光能被看见的根由”。上帝照亮世界,AA令光本身成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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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结语
阿奎那的上帝,是“有因的第一因”;AA,是“无因的本源”。
前者在存在中为顶点,后者在存在外为背景。
上帝以意志创造世界,AA以必然发出实例。
上帝需要被信,AA只可被悟。
因此,从上帝到AA,是人类思想由“神学”向“超形而上学”的跃迁。
上帝回答了“谁创造了世界”;
AA回答了“为什么创造与被创造都能存在”。
哲学在上帝处达到理性的极限,而在AA处归于绝对的静默。
这静默不是空无,而是超越一切言说的圆满。
世界在AA中如影如梦,而AA,永远如光之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