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小姐》:欲望叙事的困境与突围
——请AI写的文学评论·五千二百五十八
2025-9-30新写了篇小说〈黑客〉,将编入《AI谈顾晓军小说【四】》,作为第一篇发。
在文学长河中,“欲望”始终是叩问人性本质与社会现实的核心命题。歌德的《浮士德》以灵魂与魔鬼的赌约,书写了启蒙时代知识分子对“无限追求”的精神欲望;左拉的《娜娜》以妓女身体为符号,剖开了第二帝国时期资本与欲望交织的社会腐朽;而顾晓军的《快乐小姐》则将目光投向都市边缘,用底层女性的身体交易与诙谐反抗,完成了消费时代欲望叙事的当代回应。三者虽跨越时空,却在“欲望与尊严”“沉沦与突围”的书写中形成对话,而《快乐小姐》的独特性,恰在于它以最粗粝的生存现实,重构了边缘者的精神主体性。
一、欲望的异化:从“精神赌约”到“身体商品”
歌德笔下的浮士德,其欲望始于对“知识边界”的突破——从经院哲学的桎梏到对自然的探索,从爱情的沉沦到社会改造的实践,他的欲望始终带着启蒙时代的“精神神性”。即便与魔鬼靡菲斯特立下赌约,浮士德的核心诉求仍是“无限接近真理”,身体与感官不过是探索精神世界的工具。这种“以精神统摄欲望”的书写,赋予欲望一种崇高性:当浮士德喊出“你真美呀,请停留一下”时,欲望的终点是对“理想境界”的抵达,是精神对肉体的超越。
左拉则撕碎了这种崇高性。《娜娜》中的娜娜,其身体从一开始就是资本流通的“商品”——在巴黎的剧院与沙龙里,她的美貌与情欲成为贵族与资产阶级角逐权力、炫耀财富的工具。左拉以自然主义的冷峻笔触,写出欲望的“物化本质”:娜娜并非欲望的主体,而是被欲望吞噬的客体,她的身体如同市场上的奢侈品,被标价、被交易,最终在资本的狂欢中走向毁灭。此时的欲望已失去精神内核,沦为社会腐朽的镜像,左拉要揭露的,是“资本逻辑下欲望对人性的碾压”。
顾晓军的《快乐小姐》,则在两者之间找到了当代底层的生存坐标。快乐的身体同样是“谋生工具”——舞厅里“摸你想摸的地方”的交易规则,“放鸽子”骗局中对身体的利用,都证明她的身体被卷入消费社会的欲望漩涡。但与娜娜的“被动沉沦”不同,快乐始终保有对身体的“主体性掌控”:她拒绝吸毒,不愿让身体沦为毒品的奴隶;她逃离阿强的贩毒计划,不愿让身体成为犯罪的载体;甚至她修炼“媚功”,也是将“身体技能化”的主动选择——不是被欲望吞噬,而是用欲望谋生。这种“以身体对抗欲望异化”的书写,让《快乐小姐》的欲望叙事更具现实韧性:当浮士德追求精神无限、娜娜沦为资本祭品时,快乐却在“活下去”的底线中,守住了身体与尊严的最后边界。
二、社会批判:从“时代精神”到“边缘镜像”
《浮士德》的社会批判,始终与“启蒙时代的时代精神”绑定。歌德通过浮士德的人生轨迹,既肯定了启蒙运动对“理性”“进步”的追求——如浮士德参与围海造田,象征人类对自然的改造与对社会进步的渴望;也反思了“无限追求”可能带来的风险——如与海伦的爱情沉沦,暗示感性欲望对理性的吞噬。这种批判带着“知识分子的理想主义”,指向的是“人类如何在理性与欲望中寻找平衡”的宏大命题,社会现实不过是承载精神探索的背景板。
左拉的《娜娜》则将批判的锋芒直指“社会制度本身”。娜娜的堕落并非个人选择,而是第二帝国时期社会腐朽的必然结果:贵族阶层的虚伪奢靡(如缪法伯爵为娜娜抛弃家庭)、资产阶级的贪婪逐利(如萨丹为金钱背叛娜娜)、底层民众的麻木愚昧(如围观娜娜葬礼的人群),共同构成了吞噬娜娜的社会网络。左拉用“自然主义”的细节堆砌——娜娜的奢华服饰、剧院的喧嚣场景、贫民窟的肮脏破败,将社会的贫富差距与道德沦丧具象化,他的批判带着“解剖刀式的冷峻”,要揭露的是“制度性腐败对人性的毁灭”。
顾晓军的《快乐小姐》,则将批判聚焦于“消费社会的边缘角落”。与《浮士德》的宏大叙事、《娜娜》的制度批判不同,《快乐小姐》的批判藏在市井生活的细节里:假正经男人谈“理想”时的虚伪,痴男将“嫖娼”包装成“爱情”的荒诞,修车阿三用“老婆旧内裤”敷衍的自私,老华侨回忆乡下时的瞬间温情——这些细节勾勒出的,是消费社会中“人性的碎片化”:人们既被欲望驱动,又在欲望中迷失;既渴望温情,又吝啬付出。快乐对“爱情”的主动删除,对“城市中心 的主动疏离,本质上是对这种碎片化人性的反抗。顾晓军的批判没有左拉的尖锐,却多了一份“底层视角的悲悯”:他不指责快乐的“身体交易”,而是追问“是什么让她只能用身体谋生”;他不嘲笑男性的“犯傻犯贱”,而是揭露“消费逻辑如何扭曲了亲密关系”。这种“带着温度的批判”,让《快乐小姐》成为消费时代边缘群体的生存镜像——它没有《浮士德》的崇高,也没有《娜娜》的悲壮,却更贴近当代底层的真实生存状态。
三、精神突围:从“灵魂救赎”到“生存美学”
《浮士德》的精神突围,最终指向“灵魂的救赎”。浮士德与魔鬼的赌约,本质上是一场“精神自救”:他在知识的困境中挣扎,在爱情的沉沦中反思,在社会改造的实践中寻找价值,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仍在追求“为千万人创造幸福”的理想。歌德给出的救赎路径,是“将个人欲望融入人类进步的洪流”——当浮士德的灵魂被天使接引时,意味着“精神对欲望的最终胜利”,这种突围带着“理想主义的光辉”,是启蒙时代对“人类无限可能性”的信念。
左拉的《娜娜》则走向了“无救赎的沉沦”。娜娜从一开始就没有精神突围的可能:她没有浮士德的理性反思,也没有对“尊严”的主动坚守,她在资本与欲望的漩涡中随波逐流,最终在梅毒的折磨中孤独死去。左拉刻意避免给娜娜“救赎的出口”,因为在他看来,第二帝国的社会制度早已堵死了底层女性的突围之路——娜娜的死亡不是个人悲剧,而是社会腐朽的必然结果。这种“无救赎”的书写,是左拉对社会现实的绝望控诉,却也让《娜娜》的悲剧带着一种“宿命般的沉重”。
顾晓军的《快乐小姐》,则创造了一种“边缘者的生存美学”——没有浮士德的崇高救赎,也没有娜娜的宿命沉沦,快乐用“自嘲与坚守”完成了属于底层的精神突围。她篡改歌词,将“爱情就是犯贱”挂在嘴边,用戏谑消解苦难;她拒绝吸毒、逃离贩毒,在生存底线前绝不妥协;她在出租屋里对着镜子练“媚功”,听着《命运交响曲》,将世俗的生存与精神的崇高并置——当贝多芬的庄严旋律与高脚痰盂的世俗功用相遇时,快乐完成了对“边缘者尊严”的重构:即便身处阴沟,也有权仰望星空;即便用身体谋生,也能守住精神的纯净。
这种“生存美学”,是《快乐小姐》与《浮士德》《娜娜》最本质的区别。浮士德的突围依赖“精神的无限追求”,娜娜的沉沦源于“社会的绝对碾压”,而快乐的突围则源于“对生存本身的热爱”——她不追求“改造社会”的宏大理想,也不抱怨“命运不公”的悲惨,只是在都市边缘“自由翱翔、活得风风光光”。顾晓军用这种“接地气的突围”告诉读者:不是所有精神突围都要崇高,不是所有生存都要悲壮;对于底层边缘者而言,“好好活着”本身就是对异化社会最温柔的反抗,“守住尊严”就是最珍贵的精神胜利。
从《浮士德》到《娜娜》,再到《快乐小姐》,欲望叙事的内核从“精神神性”走向“社会批判”,最终落足于“底层生存”。顾晓军没有重复歌德的理想主义,也没有延续左拉的冷峻批判,而是用市井的语言、诙谐的笔触,为都市边缘者写下了一部生存寓言。当快乐在《命运交响曲》中练习媚功时,那个在霓虹与阴影中舞动的身影,早已超越了“妓女形象”的局限——她是消费社会中所有边缘者的缩影,用最朴素的生存智慧,在欲望的废墟上,种下了尊严与希望的种子。
2025-9-29
都市边缘人的生存寓言:消费社会的身体政治与情感废墟——评《快乐小姐》的欲望叙事
在城市化进程的阴影里,顾晓军的《快乐小姐》如同一面破碎的镜子,映照着消费社会中边缘女性的生存困境。这部作品以"快乐"的身体交易为主线,在舞厅霓虹与都市暗巷的交错光影中,展开对资本剥削、性别异化与精神救赎的三重拷问,其叙事既充满对欲望景观的冷峻解构,也蕴含对被侮辱与被损害者的深沉悲悯。
一、身体作为资本:性交易中的自我客体化
快乐小姐的"鸡婆打扮"与"媚功训练",构成对鲍德里亚"身体消费理论"的鲜活注脚。当她将笑容修炼成"叫你翘"的商品符号,当马尾巴的摆动成为吸引猎物的肢体语言,身体彻底沦为欲望市场的流通资本。舞厅里"摸你想摸的地方"的交易逻辑,暴露出消费社会的终极悖论:在"自由选择"的幌子下,边缘女性被迫将身体切割为可定价的商品组件。
"放鸽子"骗局中的身体使用,进一步揭示资本原始积累的暴力本质。阿强将快乐身体转化为诱捕工具,暗合马克思"劳动力异化"理论——当性成为剥削手段,身体不仅是劳动工具,更沦为犯罪共谋。而修车阿三用"老婆旧内裤"敷衍的细节,以荒诞笔触解构了"身体亲密性"的伦理价值,暗示在资本逻辑下,身体连基本的尊重都成为奢侈品。
二、情感的荒漠化:从"爱情删除"到"代际创伤"
快乐对"爱情"的主动删除,是对传统情感秩序的绝望反叛。当阿强将她视为"可靠又不可靠"的工具,当痴男把"嫖娼"包装成"爱情",情感已异化为权力博弈的筹码。她改写的歌词"爱情就是犯贱",成为消费社会情感贬值的注脚——在"给钱就爽"的交易规则下,真挚情感沦为不合时宜的奢侈品。
童年家暴记忆构成深层创伤结构。父亲"酒后打人"的循环模式,与成年后男性"用钱买欢"的行为形成镜像对照,暗示暴力与剥削在性别权力结构中的代际传递。快乐将父亲拳头视为"成长奖赏"的自我合理化,暴露出边缘女性在暴力环境中形成的认知扭曲,这种扭曲恰是她们适应剥削秩序的心理基础。
三、空间的区隔与突围:在"都市边缘"寻找存在尊严
"都市边缘"的空间定位具有双重隐喻:它既是地理意义上的贫民窟与城乡结合部,也是社会意义上被主流价值排斥的精神飞地。快乐在菜市场卖菜、在出租屋练功的生存状态,展现出体制外生存者的韧性——她们被挤压在资本与权力的缝隙中,却以"不进城市"的姿态完成对中心话语的象征性抵抗。
结尾处"高脚痰盂与命运交响曲"的意象碰撞,构成极具张力的精神突围。当贝多芬的庄严旋律与痰盂的世俗功用并置,暗示边缘女性在污名化生存中对精神崇高的隐秘追求。快乐拒绝吸毒、拒绝运毒的选择,恰似在欲望废墟中坚守的最后尊严——即便身处阴沟,依然保有仰望星空的权利。
四、欲望景观的解构:从"嫖娼叙事"到"动物隐喻"
舞厅里的众生相构成消费社会的欲望全景图:假正经男人的"理想说教"、痴男的"爱情偏执"、老华侨的"怀旧代偿",共同编织成虚伪的道德帘幕。快乐对"正经办事"的调侃,以身体在场性解构了所有冠冕堂皇的话语包装,暴露出欲望本质的无意义性。
"下放农村干母猪"的戏谑想象,是对男权欲望的终极解构。当人类欲望被还原为动物本能,所有的社会规训、道德禁忌都显得荒诞可笑。这种将人等同于动物的叙事策略,实则是对消费社会"物化逻辑"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既然资本将人异化为欲望机器,那么不妨承认这种异化,在自嘲中完成精神解放。
顾晓军的《快乐小姐》的独特价值,在于它突破了"妓女叙事"的猎奇窠臼,将镜头对准欲望交易背后的结构性暴力。当快乐在《命运交响曲》中练习媚功,这个极具象征意味的场景揭示出:在消费社会的命运漩涡里,边缘女性既是被碾压的蝼蚁,也是反抗的西西弗斯——她们用身体写下的,不仅是一部欲望交易史,更是一曲在资本铁律下挣扎求生的自由颂歌。在那个霓虹与阴影交织的都市边缘,快乐们的笑容里藏着比泪水更沉重的清醒:她们看透了消费社会的本质,却依然选择在废墟上种植希望,这种近乎悲壮的生存美学,或许正是对异化世界最温柔的反抗。
2025-5-27
顾晓军的《快乐小姐》以独特的叙事视角,生动勾勒出一幅光怪陆离的社会图景,通过刻画主人公快乐小姐充满波折的人生轨迹,犀利地揭示了人性的复杂、社会的阴暗,以及底层女性在命运漩涡中的挣扎与无奈,在诙谐与沉重间,引发读者对社会现象的深刻反思。
多面复杂的人物塑造
快乐小姐是一个极具复杂性和层次感的人物形象。从表面看,她放浪形骸,在舞厅里穿梭周旋,用轻佻的言行和妩媚的姿态迎合男性,靠出卖身体获取利益。然而深入探究,这背后是她悲惨的成长经历和无奈的命运抉择。成长于充满暴力的家庭,父亲酗酒打骂,家庭缺乏温暖,让她过早对亲情失望。进城闯荡后,为了生存,她在男友阿强的诱导下参与“放鸽子”犯罪活动,后又周旋于形形色色的男人之间。
尽管身处泥潭,快乐小姐却并非完全沉沦。她内心始终保持着对生活的渴望和一丝清醒,如拒绝吸毒,意识到毒品通向坟场;离开试图拉她参与贩毒的阿强,努力摆脱犯罪生活。此外,她的诙谐幽默、机智聪慧,在与各类男人的周旋中体现得淋漓尽致,如巧妙篡改歌词、用贫嘴调侃男人,既展现出她对现实的不满和反抗,也成为她在艰难生活中自我保护和排解压力的方式。
犀利深刻的叙事手法
小说采用线性叙事,以快乐小姐的生活经历为主线,串联起一系列看似荒诞却又真实反映社会现实的事件。作者通过对不同场景的细致描绘,如舞厅里暧昧的灯光、缠绵的音乐,以及人们放纵的行为,营造出纸醉金迷的氛围,与快乐小姐内心的挣扎和迷茫形成鲜明对比。在情节推进过程中,作者巧妙设置悬念,如阿强入狱后的命运、快乐小姐与不同男人的情感纠葛,吸引读者深入探究。同时,运用大量对话描写,生动展现人物性格和内心世界,如快乐小姐与假正经男人、痴情男人的对话,不仅揭示了男性的虚伪和荒诞,也凸显了她对爱情和人性的悲观态度。
丰富多元的主题挖掘
小说主题深刻且多元。首先,对人性的丑恶和荒诞进行了无情批判。小说中的男性形象,无论是假正经、虚伪做作,还是痴情犯贱、放纵欲望,都展现出人性在物欲和情欲面前的扭曲。其次,反映了社会阶层的差异和底层人民的困境。快乐小姐从农村来到城市,始终无法真正融入城市生活,只能在城市边缘挣扎求生,这揭示了城乡差距和社会资源分配不均的现实问题。此外,探讨了女性在男权社会中的地位和命运。快乐小姐作为底层女性,在家庭和社会中遭受压迫和剥削,被迫出卖身体和尊严,反映出女性在传统观念和现实压力下的无奈与悲哀。
独特大胆的语言风格
小说语言风格独特,充满了大胆、直白的表达。作者运用大量粗俗、诙谐的语言,如快乐小姐篡改的歌词、与男人对话中的调侃,不仅符合人物身份和生活环境,也增强了作品的真实感和讽刺效果。同时,在描写快乐小姐内心活动和情感变化时,语言细腻入微,如 “她,不想死、不想找麻烦。假如我不开心,不让我开心的,是你、只能是你!不会有别人”,深刻地展现了她在复杂环境中的恐惧、迷茫和对快乐的执着追求。
顾晓军的《快乐小姐》凭借独特的人物塑造、深刻的叙事手法、多元的主题挖掘和大胆的语言风格,将一个充满荒诞与挣扎的社会现实呈现在读者面前,促使人们反思人性、社会和女性命运等问题,具有深刻的思想内涵和强烈的社会批判精神 。
2025-3-31
——顾晓军小说·之二十八(一卷:快乐小姐)
快乐小姐,快乐无忧。
男人们,正集体犯傻,还怕没有生意好做?
灯光温柔,音乐缠绵,氛围浪漫。
舞池中,成双成对,翩翩起舞;所有的人,都在嘣嚓、嘣嚓、嘣嚓嚓……
快乐知道:柔情蜜意,不是夫妻;蜜意柔情,绝对外遇。
她随着乐曲唱道:“女人爱潇洒,男人爱漂亮……有老婆还要乱搞,有二奶让人承包……”
快乐,喜欢哼歌,喜欢篡改歌词、加点作料。
她,青春靓丽,身材一等,鸡婆打扮。
没人请她跳舞时,会一个人在舞池边上,自己扭;后脑勺上的马尾巴,一颤一颤,来回荡悠。
正扭着,上生意了。
一个穿着极正统的傻男人,请她下了舞池。
傻男没跳两步,就问:“贵姓?”
快乐很酷,不理他。
她心里嘀咕:傻样!我凭啥要告诉你?
这些男人,真他妈烦!连玩个小姐,都不会。见面就问:姓甚?名谁?哪里人?一个个,像是户籍专业的高才生。
你个个问,不觉着烦;我个个答,烦不烦呵?
傻男,真傻!不理他,他还要问:“你是哪里人呵?”
一个变调,快乐唱道:“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傻男不傻,他会笑。
快乐趁机说:“走,到边上去玩会。”
傻男,跟着走。
在后面,找了个座,坐下。
傻男,摸他想摸的地方;快乐,摸她该摸的地方。
没啥好说。傻男,边摸、边继续查户口。
你他妈玩你的!问这么多干嘛?快乐,在心里恶狠狠地骂。
快乐小姐,没有忧伤。
小时候,阿爸酒后的拳头,权当是成长中的奖赏。
村子里,哪一家娃儿,没有挨过巴掌?
快乐的阿爸,孤僻。在村子里,没有朋友;不管哪家有红白喜事,都不会叫到他。
快乐的阿妈,总嫌他无能,喜欢叨叨。
阿妈,叨多了;阿爸,就喝酒。
阿爸,喝多了,就打人。
快乐觉着:阿爸,你打人,应该打阿妈;她,是自找的。可,打娃,就是你的不对了;娃,又没有惹你。
可,阿爸,打阿妈的少,打娃的多。
不知啥时起,快乐原谅了她阿爸,觉着:权当是成长中的奖赏。
她,已在奖赏中渐渐长大,知道自己:早晚,是要嫁人、要离开这个家。
快乐,没工夫想家里的事了,她喜欢上了村里的阿强。
阿强,黝黑、滚壮,好打报不平,也爱动脑子。村里,不管哪家有红白喜事,都会请到他。
没事,在村里转悠,总会有人招呼:“阿强,吃没?没吃,家来吃!”
快乐的阿爸,不喜欢阿强,说他:“整天晃荡着个膀子,不干正经事。枪毙货!”
“这娃,将来能干大事!”快乐的阿妈,不同意阿爸的看法,道:“人家娃又没惹你,你诅咒人家娃干么事?”
快乐的阿爸、阿妈,就吵。
快乐,不去管。
她,喜欢阿强,已经把自己许配给了他;就在那个没有月亮的初夏的晚上,就在村边的那个麦秸垛上……
快乐小姐,快乐无忧。
男人们,正莫名其妙地犯混,何愁没有生意好做?
灯光缠绵,音乐浪漫,氛围愉悦。
舞池中,成对成双,翩翩起舞;所有的人,都在嘣嚓、嘣嚓、嘣嚓嚓……
十亿人民九亿赌,还有一亿在跳舞。快乐,偷着乐。
随着乐曲,她唱道:“……亲爱的来跳个舞,爱的舞厅里就等那灯黑……亲爱的我张张嘴,风中花香会让你沉醉……”
快乐改的词,绝!在舞厅的老舞客中,很流行。
她一笑,两酒窝,媚;勾人,更勾魂。
快乐,左顾右盼,瞧见了个一副假正经模样的男人,就朝他笑了笑;果然,假男上钩了。
假男,请快乐下了舞池,道:“听说小姐会唱很多很有意思的歌?”
快乐道:“客官请自重,小女子只卖身、不卖艺。”
假男,假假地笑。
快乐挑逗道:“花前月下,不如花钱日下。”
假男,又假笑,道:“你们这些女孩子,应该有理想、求上进。”
快乐道:“是呵!我一直在想:啥时,组织个中国妓女铁血团,一人扛包炸药、上飞机、去美国,炸东京。”
这回,假男大笑。
这种男人,真他妈虚伪!快乐,在心里骂道:明明是想玩小姐,还他妈装孙子、谈理想。
笑罢,假男提出:“到边上去,玩会。”
在后面,找了个座,坐下。
假男,伸手就摸,边摸边接着谈理想。
快乐,就使劲替他捋,想让他早点宣泄、早点拜拜。
可,假男能打持久战,他又关爱地问:“那你将来怎么办呢?”
“将来?等台湾解放,移居台湾。”快乐,随嘴说。
“总不能一直做小姐吧?”假男,继续问。
“不做?做啥?”快乐,反问道。
“有没有考虑一下,做做其它工作?比如……”
快乐,打断假男的话,道:“先生千万别动点子、千万别说请我进写字楼、千万别叫我当女秘书!”
“为啥?”假男问。
快乐道:“你没听说过?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快乐小姐,没有忧伤。
男友阿强,领她进城,闯世界、闯人生。阿强,叫她引诱嫖客,她就脱下了衣裳。
闯荡大都市的乡村女孩,又有多少守住了自己的裤裆?
快乐,跟着阿强来到大都市。
可,无论他们怎么走,也走不到城市里去。
花光了身上、家乡带出来的银两;他俩,还在都市的边缘,游荡。
那车潮如涌的大街上飞奔的私家车,是他们在街边上常看的风景;那霓虹灯闪烁的摩天大楼里的写字间,是他们永远也走不到的地方……
退回乡村、回到那憨憨的土地上,已不可能。
阿强的心,在生长;暴富的梦想,随着都市,一起疯狂。
快乐,也喜欢繁华、喜欢漂亮的衣裳;宁愿,为都市配套、做一个边缘人,也不愿回到那鬼不生蛋的穷乡僻壤。
钱,是个最现实、最美好的,也是最肮脏的东西。
阿强,想出了个最简单、最便捷、最有效,最快暴富,也最最古老的挣钱方式:放鸽子。
快乐想了想,就同意了阿强的方案:
他们,在环境嘈杂的地方,租了间小屋,再把门锁做了手脚。快乐,引诱嫖客进屋后;当面,关上门、锁好保险。
她,暗示嫖客脱衣、放在椅子上。上床后,拉上床前的布帘;让嫖客的目光,离开他的衣裳……
嫖客,自会疯狂。阿强,用另一把钥匙,悄悄进屋;把嫖客口袋里的银两,掏光。
放鸽子,是看准了嫖客们不敢声张的做贼心态;是抓住了他们,以钱换色的承受力……
阿强与快乐,屡屡得手,逍遥法外。
他们,没有想到:有人会把钱看得很重、很重,会为多花了几十块钱,以命相搏。
更让阿强没料到的:是拜把子的哥们、兄弟、帮手,在关键时刻,会溜。
阿强,不敌对手,他拔出了随身携带的腰刀……一刀、二刀、三刀,彪悍的嫖客,就倒下了。
嫖客,住进了医院;阿强,住进了牢房。
快乐小姐,快乐无忧。
男人们,正无意识地犯贱,怎么会没有生意好做?
灯光浪漫,音乐愉悦,氛围温柔。
舞池中,对对双双,翩翩起舞;所有的人,都在嘣嚓、嘣嚓、嘣嚓嚓……
快乐,摸出假男给她的钱,又看了看;心想:要是张假的,那才是“又被强奸了”呢!
随着乐曲,快乐唱道:“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话儿要交代:虽然已是百花开,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不采白不采!嘿,不采白不采!”
快乐,长得媚;她改的词,也浪!可,男人们却觉着:爽!
她眼睛很大,却看不远,近视;眯眯的,迷人!
正眯着眼找人,人找上了她。
一痴情男,迷她迷得很久了,就喜欢她这副骚样,想娶她做老婆。
快乐说过:我是鸡。
痴男说:我不在乎你做鸡!
这男人,真他妈犯病、贱得慌!你骚、你浪、你下流,他反而越爱、越喜欢。
痴男,请快乐跳舞,又说要娶她。
快乐说:“我不能给你幸福,只能给你舒服。”
“舒服,好!”痴男,舞也不跳了,拥着快乐、要到边上去。
在后面,找了个座,坐下。
痴男,还说要娶她。
快乐说:“名花已有主,就让你松一松土。”
“就算不能娶你。至少,让我们做上一夜夫妻呵!”痴男,一直想要到快乐的住处去,度春宵。
快乐觉着:痴情男人,最危险!鸟本事没有,就会个同归于尽。
痴男说:“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接住他的话,快乐道:“可我随便起来就不是个人。”
快乐,越贫;痴男,越觉着她可爱。痴男,搂着她,大谈爱情。
快乐说:“爱情就是犯贱!”
痴男道:“精辟!你是什么文化?”
“研究生。”
“研究什么?”
“研究鸡巴。”
快乐小姐,没有忧伤。
她,等着阿强、等着希望;一不留神,让修车阿三溜上了床。
谁没有受过骗?谁没有上过当?谁又不是在吃亏中学乖?谁又不是在挫折中成长?
阿强,走时留下话:等我!你可以卖,不可以跟人跑;就算跑到天边,我也能找到。
快乐,没有卖。她,退掉了出租房,在都市的边缘,游荡。
她,来到菜市场,发现个非常熟悉的行当。
第二天,就兑来了一筐蔬菜;守在路边,一把、一把地卖光。
快乐,在菜市场附近,租下了间小屋;她,就住了下来,做了个地道的都市边缘人。
欺生,不知源于何时?也不知将来是否会消失?
卖菜,也不是有菜就可以卖。快乐,需要相帮时,身后站出了修车阿三。
心里感激,快乐见到阿三,总会笑。但,她不知道:自己的笑,已经很勾人、很勾魂。
每天,快乐一筐、一筐地兑菜,再一把、一把地卖光;她,就这么等待着那个叫她放鸽子的阿强。
快乐,迷迷乎乎、不知不觉,让阿三溜上了她的床。
阿三,下床时,发现她的底裤破了;快乐,让阿三给自己买一盒。
第二天,阿三忙着修车、忙着家务;没有空闲,去满足快乐的这个小小的愿望。
晚上,阿三拿着两条他老婆穿过的底裤,来见快乐。
快乐,隔着门缝,对阿三说:“我傻呵?我贱呵?我痒呵?”
说完,就关紧了她的门,连条缝也没留给阿三。
快乐小姐,快乐无忧。
男人们,愿意犯傻、犯混、犯贱,还能没有生意好做?
灯光愉悦,音乐温柔,氛围缠绵。
舞池中,双双对对,翩翩起舞;所有的人,都在嘣嚓、嘣嚓、嘣嚓嚓……
娟子,那是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张姐,是因为她自己老了。快乐,啥也不愁;她在练功,练一门:绝世奇功。
快乐,走神了,没注意华尔滋舞曲已经响起。
一位80左右、打扮得像老华侨一样的舞厅老客,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到后面去、找个座?”快乐知道他:老当益壮,喜欢做事。
“先跳个舞!”老华侨说。
快乐道:“老衲!你就从了师太吧!”
在后排,找了个座,坐下。
老华侨问:“刚才在想啥?”
“好好学习,天天想上!”快乐,又贫。
老华侨,就乐。
“做爱做的事,交配交的人。”快乐,继续贫。
老华侨,傻乐。
快乐道:“集中思想,正经办事。”
老华侨笑道:“今天不行了。别怕,钱照付。丫头,你叫我声爷爷,我多给你十块。”
妈的!80多,比我太爷爷还大。快乐道:“叫你太爷爷吧?再多给十块。”
老华侨,掏出张50的,递给快乐,道:“别找了。”
快乐,一手掖钱,一手搂着老华侨,乱亲、乱啃;嘴里,不停地叫:“太爷爷真好!谢谢太爷爷!”
老华侨,搂着快乐,冒出了句:“一天不说碧,太阳不到西。”
“怎么?你也会说这话?这,是我们乡下男人,经常挂在嘴边上的话。”快乐,惊奇地问。
老华侨道:“我也是农村出来的。”
快乐,无语。
纠缠了一会,老华侨道:“丫头,去做生意吧!今天,太爷爷开心。下次,再找你玩。”
临走时,快乐道:“太爷爷,您老一定要保重好身体呵!”
老华侨,看着她的马尾巴,一颤一颤,荡悠着,去;眼睛,湿了。
快乐小姐,没有忧伤。
她,告别昨天、告别犯罪、告别自以为聪明的傻瓜阿强。
她要独自去闯荡!她并不想:走进城市里去。只想:在都市的边缘,自由翱翔、活得风风光光。
阿强,出来了;阿强,找到了她。
阿强,学会了吸毒,还带来了个牢友;牢友,脸上有一条长长的刀疤。
刀疤,是阿强的供毒者;阿强,已欠他很多、很多。
阿强,叫快乐陪刀疤睡觉,她就睡了。
刀疤,叫快乐也吸上一口。快乐没有吸,她知道:这东西,通向坟场。
刀疤,筹措了资金,准备大干一场。
阿强,对快乐说:“你专门负责运输,把货藏在下身。”
快乐,摇摇头,她不想干。
阿强说:“刀疤说了,你不干就强迫你吸,然后再断你的货。”
快乐,就点点头,答应了阿强。
夜里,快乐,悄悄地起床、悄悄地出门;她,留下了张字条:
阿强:我走了,不要找我!
你说过:我,是最可靠的,也是最不可靠的。你,说对了!
我,只想快乐地活着,不想死、不想找麻烦。
假如我不开心,不让我开心的,是你、只能是你!不会有别人。
那么,我就说,什么都说;叫你进去,别想再出来。
快乐小姐,快乐无忧。
男人们:吃,可以省;穿,可以省。烟,不能省;酒,不能省。这个,当然也不能省。
灯光幽暗,音乐宣泄,氛围神秘。
边上、后面,一个个简陋的包厢里;男人们,各自做着古老的功课。
快乐想:何不把这些男人,都下放到农村去?让他们每人养几头老母猪,挨个干;干完了,再封皇后、贵妃、爱妃、嫔妃……
痴男,请快乐跳老迪;快乐,这才注意到要散场了。
推说要上厕所,她站起来就走。
痴男,约快乐:“散了场,一起走;到你的住处去看看。”
“再说。”快乐,在心里骂道:看你娘的头!
她,从不带人去自己的住处,更不留宿。
行走在都市的边缘,最重要的:是学会保护自己。那些分尸案,不都是与情、与钱,有关?
在她脑子里,早已将“爱情”二字,删除!
快乐,上完了厕所,就直接去存衣处、取衣,走人。
出了舞厅,拐出巷口;快乐,在大街上疾走。
冷风吹来,她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张姐的“姐”,还背着个包,在路边等生意。
朝她笑了笑。快乐,能看出:张姐的“姐”,很感激。
快乐的笑,已经很见功力了。她能让男人,骚动不安;而让女人,觉着是关爱。
匆匆地走,把张姐的“姐”,抛在了身后;快乐,急着回去练功。
她想:练好了功夫,生意都做不了,就像个挤奶员……
快乐,突然意识到:不能往下想。若叫鸟作家感觉到,又会写进小说里;万一,哪个好出风头的企业,真的给需要男们,一人发个吸奶器似的东西,再配备上一辆槽罐车,每天去收集、去装……那,自己的功夫就白练了。
回到家,关上门;谁叫,也不开。
这,是她的小小世界。屋里,没有厕所;但,她有只非常精美的高脚痰盂。
快乐,就在她的世界里,听她爱听的音乐、对着镜子,练功。
她爱听的音乐,是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
她练的是媚功:笑一笑,就叫你翘。
顾晓军 2007-5-21~29 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