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史記》89: 劉敬叔孫列傳第三十九 (1): 劉敬
劉敬, 原名娄敬, 齊國人。 漢五年時,被調往龐西戍守,經過洛陽, 劉邦也在洛陽。 於是娄敬把車子一停, 穿著老皮襖見自己老鄉虞將軍, 說:我想見聖上談一下國家大事。 虞將軍想給他換一身好一點的衣服, 娄敬說: 我原來穿什麼衣服,就穿什麼衣服見皇上, 不用換了。 於是虞將軍稟報了劉邦,劉邦召見娄敬。 劉邦請娄敬吃飯, 問他要講什麼。
娄敬說: 殿下想建都洛陽, 難道是想和周王室比一下高低嗎? 劉邦說是。 娄敬說: 您得天下和周王室是不一樣的。 周王室積德十餘世才得天下, 即使是武王伐紂,也是天下諸侯一同響應, 所以周王室靠著德行,定都洛陽,天下也擁戴他們。建都洛陽者,靠的是德行讓天下信服。 但是您得天下不同,您當初靠著三千人馬打天下, 大小戰事近百,百姓死傷無數, 生靈塗炭, 民不聊生,在這種情況下,定都無險可守的洛陽,不是一件好事情。 不如進入秦地,定都關中, 有險可依,土地肥沃,即使關外諸侯反叛,您也可以安枕無憂。
於是劉邦問群臣關於定都之事, 大臣們都是中原人, 都說周朝定都洛陽,有百年之久, 而秦朝定都關中, 僅二世而亡,所有應該定都洛陽更好。劉邦有些猶豫不決,後來張良表示定都關中比較好,劉邦於是立即動身,定都關中。劉邦說,最初提出這個建議的是娄敬, “娄”者“劉”也,於是賜姓“劉氏”, 拜為郎中。
漢七年, 韓王信造反, 劉邦帶人平反, 聽說漢王和匈奴勾結對抗他, 劉邦大怒, 派人出使匈奴, 匈奴把精兵都藏了起來, 派出老弱殘兵讓使者看, 十幾個使者回來,都說匈奴不堪一擊。於是劉邦又派劉敬前往, 劉敬回來說,兩國交兵,都會擺出自己強盛的力量,威懾對方,現在匈奴明顯示弱,肯定是有詐,我們不應該出兵匈奴。 當時劉邦大軍二十萬人已經在去匈奴的路上,劉邦聽了劉敬的話很生氣,罵他,奴才,你就是靠著玩弄口舌得官,現在還想用口舌攔阻我進兵。 於是命人把劉敬上了刑具,看押在了廣武。 劉邦大軍到了匈奴地,果然中了匈奴地計策,劉邦和大軍被包圍了七天之久才得以脫身, 劉邦回到廣武,赦免劉敬,說:我沒有聽你的建議,才有此敗, 我已經把那些說可以進兵的十幾個使者都殺了。 並且封劉敬兩千戶食邑, 號建信侯。 【從這一點看,劉邦也是心胸寬廣之人, 如果換成一個心胸狹窄的君王,打了敗仗回來,一定先把劉敬殺了在說; 那十幾個使者也很倒霉,可見古時候的官也不好當,太容易就掉腦袋了】
劉邦平定韓王信的叛亂, 韓王逃到了匈奴。 當時匈奴的單于是冒頓,兵強馬壯,能夠拉弓射箭的有三十萬之多, 經常騷擾邊疆地區, 劉邦很頭痛。 於是問劉敬有什麼好辦法沒有。 劉敬說:天下初定,兵馬疲憊,不宜用武力去征服匈奴。 冒頓殺父上位,娶父親的嬪妃為妻, 靠武力立威, 也沒有辦法用道理去說服他。 只能在他的後代上面想想辦法。 只是您可能不願意做。 劉邦說,如果可行,可以試試看。 劉敬說: 您可以把公主嫁給冒頓, 並且多送嫁妝過去, 冒頓看見您把公主嫁給他,而去送去這麼多禮物,一定會厚待公主為主母, 生的兒子將來必為太子。 冒頓在,就是您的女婿,他死了,您的外孫就是單于, 那個孫子敢和祖父無禮。 劉邦說,好。 就想安排公主嫁匈奴, 但是呂後不肯,說,我就這麼一個女兒, 怎麼可以嫁給匈奴。 劉邦於是改了主意, 從民間找了一個女子冒名為自己的公主,嫁給了單于,並且派劉敬前往匈奴安裝婚娶事宜。
劉敬從匈奴回來, 對劉邦說, 匈奴離我們最近的地方,騎兵一天一夜就可以打到這裡。 秦地土地肥沃,但是人口不足, 可以移民進來改變這個現狀。 當初諸侯並起反抗秦朝,也是因為每個諸侯地有很很多的大家族勢力強大, 我們現在關中需要很多的移民, 補充實力,皇上應該命令各國諸侯國的大家族移民關中, 這樣您就有實力對抗匈奴,還有中原諸侯地反叛, 劉邦認為有道理,於是命令劉敬遷移了十萬民眾進入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