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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洪水 – 神话还是历史(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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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挪亚方舟的遗迹 / 第二部分

如果今天的“Mount Ararat”是方舟停靠地点的可能性不高,那么还有没有别的候选作为挪亚方舟遗迹的可能地点呢? 这就是本文章要论及的第三个候选项。

我们知道,“美索不达米亚平原”(Mesopotamia)是现今的人类文明的摇篮,流经该地区的“幼发拉底河”(Euphrates)和“底格里斯河”(Tigris)就是历史学家常常挂在嘴边的“两河流域”、“两河文明”中所指的两条大河,最早的人类生活、生产、建筑和文化、文物遗迹均被发现于此,在此处生活过的古代民族包括阿卡德人、苏美尔人、阿摩利人、亚述人、埃兰人、喀西特人、胡里特人、迦勒底/巴比伦人等。在公元前两个千年的历史中,该地区本土民族国家如“阿卡德帝国”(Akkadian Empire)、“亚述”(Assyria)、“巴比伦”(Babylon)等长期征战不断,公元前后几百年间又被外部强权波斯帝国、马其顿/希腊、罗马帝国等长期争夺,到最后成为了伊斯兰世界的一部分。王国和民族来了又去,沧海桑田留给物质世界的是残垣断壁;留给人类,这个已知的唯一精神性物种的是信息。

image.png<图10.1> “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红色区域内)和两大河即“幼发拉底河”(Euphrates)和“底格里斯河”(Tigris)

对历史资料的仔细研究表明,最确定的指称今天的Mount Ararat是挪亚方舟的停靠地点的文献是在公元十 三世纪中叶,到了十四 世纪末,这似乎已成为一个相当成熟的传统。但在此之前的古代文献普遍指称,方 舟的遗迹可以今天美索不达米亚平原最北端的另一座山峰上找到。在今天的Mount Ararat和美索不达米亚平原最北端的那座山附近都各自有一个据说是由挪亚建立的叫“八十人村”的地方(伊斯兰文化认为登上方 舟的为80人,而不是《圣经》所说的8个人),两座山附近都有被称为挪亚陵墓的建筑,并且两座山附近据传都有被称为挪亚葡萄园的地方。这里面发生了什么呢?

先来介绍一件古巴比伦的文物。

image.png<图10.2a> “巴比伦世界地图”(Imago Mundi)的正面

image.png<图10.2b> “巴比伦世界地图”上图形中楔形文字对应的英文翻译。其中三个地名和我们的讨论有关:“Babylon”、“Assyria”、“Urartu”

image.png<图10.2c> “巴比伦世界地图”泥板上保留的楔形文字中提及的七个地标(示意图中三角形)。该图作者将阿卡德原文“nagu”翻译为“island”可能并不准确

这件现藏于大英博物馆的名为“巴比伦世界地图”(Imago Mundi)的泥板,其正面有一由圆、三角,直线和弧线等组成的图形,图形中写有文字,在泥板的正面和反面均有文字作为注解,泥板所用文字属于阿卡德语的楔形字,对这些文字和图形的解读表明了泥板正面的图形是一地图,约在公元前七世纪左右制作,表达了 那个时代的巴比伦人对他们居住的美索布达米亚和其周边地理环境的概念性认知。这个泥板在现伊拉克中部Sippar被发现,它也被称为“最古老的世界地图”。

学者们对这块具有残缺的泥板的整体解读存在一定的争议,很多学者认为该地图并非对当时巴比伦所处地理环境的精确描绘,可能牵涉了古巴比伦人对未知领域世界构成的想象形认知。该泥板的图形和文字中有和我们这里的讨论有关的内容:我们看到在图形的圆形区域的外侧标有7个三角形的地标(有3个完全缺失),泥板上的注释就是围绕这7个地标展开。而在圆形区域内侧的最上方标出有山的方向,和从山中流淌出的穿过“巴比伦”(Babylon)地区的大河,巴比伦的邻居也是它的宿敌“亚述”(Assyria)被放置在一 个小圆圈里,以及,介于“亚述”及山的方向之间的对应的英文标为“Urartu”(原始楔形字拼法“URA?TU”)的地名(请记住“Urartu”这个拼写,这一节的讨论和它联系密切)。在靠近标有“Urartu”的方向的山和大 河的一侧,有一个三角形区域地标,根据泥板上的注释,该三角形区域的顺序是7个地标中的第4个。

【注10.1:我们对于涉及这么广泛地域、历史、文化、语言的复杂话题,使用英文拼写作为说明是权宜之举,因为英文是一个相对年轻得多的语言,其成型于约公元五至七世纪,并且为大多数读者所熟悉。在相邻地域的书写系统里,字母拼写语言即Alphabetic Languages倾向于保留同一单词的拼写和发音元素;主流语言学认为,绝大多数在中东和欧洲的古代拼写语言如阿拉姆语、希伯来语、阿拉伯语、希腊语、拉丁语等中使用的字母,均可在一定程度上追溯至“腓尼基字母”源头。对于非专业的普通人,一般很难去深究例如古阿卡德语楔形字等陌生语言的拼写;故在尽量简化问题说明的尝试中,如非另作说明,使用现代英文拼写对其它语言拼写作为对照或者代替。】

在地图泥板上的注释中,有一句话是描述地图上标记的第4个地标的:“为了到达第四个,需行进7个league的距离,……是厚度达1个parsiktu vessel的……”(To the fourth, to which you must travel sevenleagues……are as thick as a parsiktu vessel……)。在这句话中,词语“parsiktu vessel”(注10.2)被用 来形容一个物体的厚度,它在这块含有古代地图和相关注解的泥板中的出现立刻拨动了学者们的神经,让所有熟悉美索不达米亚古代文献的人兴奋不已,这是因为一摸一样的“用parsiktu vessel的尺寸来形容厚度”的楔形字拼写用法,也出现在了为学者们所熟知的和“吉尔伽美什史诗”所描写的洪水相关的巴比伦文献之中。

【注10.2:“parsiktu vessel”据学者推测是古代美索不达米亚的形状近似立方体的测量体积的工具,类似中国古代的“斗”,其每边约长一肘即接近50厘米。】

在和“吉尔伽美什史诗”相关的众多古巴比伦泥板中,有一块被命名为“The Ark Tablet”的泥板,其中记有建造方舟的国王描述的关于方舟结构的细节,其中有一句写道:“我放置了30根龙骨,它们每个有1个parsiktu vessel那么厚,10个nindan那么长。”(I set in place thirty ribs, which were one parsiktu vessel thick, ten nindan long.)

image.png<图10.3> “The Ark Tablet”,制作年代约公元前十八世纪

用1个“parsiktu vessel”的尺寸来表达厚度的这个独特的用法,在现在发现的所有美索不达米亚的古代楔形字泥板中,只用来描述巴比伦文化中的和方舟相关的建造材料的尺寸,该用法将“巴比伦世界地图”和“吉尔伽美什史诗”中的方舟联系在了一起。也就是说,在古代美索不达米亚的文献中,不但有记录方舟的故事的“吉尔伽美什史诗”,也有记录方舟的制造结构细节的“The Ark Tablet”,并且还有标明方舟停靠地点的“巴比伦世界地图”。有一点必须说明的是,刻有“吉尔伽美什史诗”的泥板,在巴比伦地区发现了多次;而该块“巴比伦世界地图”的泥板上的制造者的记录也说明,该地图泥板是从其它的同样的地图泥板中按原样制作的。如果这些块制造给巴比伦统治阶层的泥板的作者们是认真的话,他们似乎意图要传达,方舟,即使是他们认为的“吉尔伽美什”的神话所描述的那个方舟,它真实地存在,并且它的方位可能对那个年代的一些人并不陌生。

可以看出,“巴比伦世界地图”上的信息指出,在名为”Urartu”的地区的大山和大河方向上,即该地图的第4号地标的位置,可以找到方舟的龙骨。

回到本源,在《圣经》的记录方面,我们知道最古老的《塔纳赫》抄本中希伯来文的书写只拼辅音字母、而没有元音标注,因此在《创世记》写到方舟停靠的“位于亚拉腊的群山中”时,这里“亚拉腊”(Ararat)这个词在古老《塔纳赫》抄本中写作“ ???? ”,希伯来文是从右向左书写,这四个字母如果对应到英文 就是“?-r-r-t”(在希伯来文中,第一个字母“ ?”基本 用口腔发不出声音,它的声音由跟随其后的元音决定,在原文缺少元音标注的情况下,它的发音就未知)。

在古代的美索布达米亚平原北侧,有一个“乌拉尔图”(Urartu)王国,位于现今亚美尼亚高原的“凡湖”(Lake Van,是一咸水湖,在今土耳其东部,为土耳其最大内陆湖)周边地区,该王国年代据推测居于约公元前九世纪至前六世纪,数度与亚述交战,曾是近东最强大的王国,使用楔形文字,其境内多山,它的名字在英文里拼作“Urartu”。这个王国/地区的名字如果去掉元音字母,正好就是“?-r-r-t”组合,而且是公元前美索不达米亚唯一的名字中带这样字母组合的称谓。由“亚拉腊” / “Ararat” / “?-r-r-t”到“乌拉尔图王国”,“Urartu”的拼法和“巴比伦世界地图”中标明的方舟遗迹附近的地区同名,《圣经》关于洪水的记述和古代巴比伦的文献记录在这里又一次产生了交集,线索可以从这里开始。

image.png<图10.4> 公元前八世纪到公元前七世纪阶段,乌拉尔图(Urartu)、亚述(Assyria,为其起源区域)、新亚述帝国(Neo-Assyrian Empire,为亚述疆域最盛时的区域)、巴比伦尼亚(Babylonia)的位置

查看今天的地图,在“凡湖”正南方约130公里的位置,有一座紧贴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最北侧的山峰,它的名字是“Mount Judi”(土耳其语“Cudi”;亚美尼亚语“??????”;库尔德语“C?d?yê”),即本节要讨论的方舟的“最有可能的停靠地点”。为了简化书写,我们在本文中按相应英文的缩写,就管它叫方舟的MLLS(most likely landing site)。

image.png<图10.5> 红色J所指处为今“Mount Judi”的地理位置。(黄色T所指处为乌拉尔图帝国首都“Tushpa”的位置;绿色A所指处为今“Mount Ararat”的位置;黑色N所指处为新亚述帝国首都“尼尼微”的位置。)

“Mount Judi”靠近今土耳其东南边境的Cizre镇和Silopi镇,距位于两大河之一的“底格里斯河”(Tigris)河畔小镇Cizre东约27公里,在Silopi镇北约14公里处,据今叙利亚边境和伊拉克边境均为约20公里。该山顶部海拔约2089米。在该山顶部向南望,就是广阔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

根据历史文献和文化传统,该山被很多人认为是挪亚的“下降之地”(the Place of Descent)。

我们可以尝试从多个角度来审视Mount Judi作为方舟MLLS的可能性。

首先,谈到方舟停靠地点的古代文献记录很多,比较令人瞩目的包括:

1)公元一世纪犹太/罗马历史学家“约瑟夫斯”(Flavius Josephus)在他的《犹太古史》中至少三次提到方舟的停靠地点。例如他写道:“亚美尼亚人称此地为下降之地;因为方舟被保存在此地,至今那里的居民 仍在展示其遗迹。”(The Armenians call this place, The Place of Descent; for the ark being saved inthat place, its remains are shown there by the inhabitants to this day.)

随后约瑟夫斯引用公元前一世纪的希腊史学家Nicolaus of Damascus在他的第96本书中写有“在亚美尼亚的Minyas方向有一座大山,叫Baris,据说大洪水期间逃难的人都在这里得救;并且有一个人被放在方舟 上,从方舟顶部上岸;而且木材的残骸保存了很长时间。这可能就是犹太人立法者摩西所写的那个人。”(There is a great mountain in Armenia, over Minyas, called Baris, upon which it is reported thatmany who fled at the time of the Deluge were saved; and that one who was carried in an ark came on shore upon the top of it; and that the remains of the timber were a great while preserved. Thismight be the man about whom Moses the legislator of the Jews wrote.)

约瑟夫斯还写道,“阿迪亚波纳”(Adiabene)国王Monobazus在年老时将一块称作Carra的土地授予他的儿子,在该土地范围内有挪亚方舟的遗存,并且如果愿意,谁都可以去看到它。(But when Monobazuswas grown old, and saw that he had but a little time to live, he had a mind to come to the sight of hisson before he died. So he sent for him, and embraced him after the most affectionate manner, andbestowed on him the country called Carra; it was a soil that bare amomum in great plenty: there arealso in it the remains of that ark, wherein it is related that Noah escaped the deluge, and where theyare still shown to such as are desirous to see them.)

【注10.3:“阿迪亚波纳”/Adiabene,公元前164至公元379年小国,位于“凡湖”以南,其境内包括今Mount Judi。显然,以严谨著称的约瑟夫斯,在同一本著述中,认为Nicolaus of Damascus所提到的Baris山所在地的Minyas,就等同于Adiabene王国境内的Carra。现代史学界定论,Adiabene位于“凡湖”南部。】

2)公元前一世纪历史学家Alexander Polyhistor,引述公元前三世纪希腊化时代的迦勒底历史学家Berossus的叙述,该叙述称方舟位于亚美尼亚地区名叫“Corcyr?an”的山中,方舟的遗迹仍在,并且人们会到山上采集方舟外表上涂抹的沥青作为护身符。(The vessel being thus stranded in Armenia, somepart of it yet remains in the Corcyr?an mountains of Armenia; and the people scrape off the bitumen,with which it had been outwardly coated, and make use of it by way of an alexipharmic andamulet.)

【注10.4: Alexander Polyhistor的书中关于Corcyr?an mountains的注释为“or Codyèan Fab.—Corduarum montibus Eu. Ar.”,意即“古代欧洲认为的名叫Corduari的山中”。今天Mount Judi所在的山区在叙利亚语文献中被称为Qardūū,希腊和罗马作家称之为Gordyene,亚美尼亚语中称之为Kordukh。Mount Judi (土耳其语Cudi)的名字被某些学者认为是源自现代中东库尔德人(Kurd)的祖先管自己土地的称呼“Gutis”。这些库尔德人的祖先在公元前约2000年时曾短暂地统治了美索布达米亚的部分地区近一 个世纪。这也是为什么从地域、民族和历史的角度,Kurd、Gutis、Kordukh、Gordyene、Qardūū、Corduari、Corcyr?an等这些不同时代、不同语言的名称的拼写或多或少带有一定的联系。 现今库尔德人 仍是该地区主要居民。】

3)公元三世纪罗马主教“希坡律陀”(Hippolytus)提到方舟遗迹至今仍可见于mountains calledArarat,该山位于country of the Adiabeni的方向。(and both the dimensions and relics of this arkare, as we have explained, shown to this day in the mountains called Ararat, which are situated inthe direction of the country of the Adiabeni.)

【注10.5:“阿迪亚波纳”/Adiabene,公元前164至公元379年小国,位于“凡湖”以南,其境内包括今Mount Judi。】

4)公元四世纪塞浦路斯主教Epiphanius of Salamis在他的著作《Panarion》中提到方舟的遗存在Cardyaei地区的名叫Lubar的山上,仍能被看到;如果仔细寻找,在山脚下还可以找到挪亚设立的祭坛的遗迹。(After the flood, since Noah’s ark had come to rest in the highlands of Ararat betweenArmenia and Cardyaei on the mountain called Lubar, the first human settlement following the floodwas made there. And there the prophet Noah planted a vineyard and became the original settler ofthe site……even today the remains of Noah’s ark are still shown in Cardyaei. And if one were to make a search and discover them—it stands to reason—he would surely also find the ruins of the altar atthe foot of the mountain.)

在他的另一本著作《On Weights and Measures》中,Epiphanius写道“Ararat是亚美尼亚的一个地区,Lubar山位于其中,方舟停于其上,该山在名为Qardu的区域中间。”(Ararat is a place in Armenia inwhich there is a mountain called Lubar. On it the ark of Noah came to rest, and it is situated in themiddle of Qardu and in the salt lands of Armenia.)

【注10.6:叙利亚语“Beth Qardu”是指亚美尼亚王国和帕提亚帝国即安息帝国之间的一个小附庸国,位于现在“凡湖”以南的山区。一些古代文献将Qardu翻译为Gordyene或Corduene。】

5)公元四世纪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约翰一世”(John Chrysostom)曾说“亚美尼亚的群山难道没有证明方 舟停泊在那里吗?方舟的遗迹不是至今还保存在那里,让我们警醒吗?”(Do not the mountains ofArmenia testify to it, where the Ark rested? And are not the remains of the Ark preserved there to thisvery day for our admonition?)

6)公元五世纪出现的“塔库姆译本”(Targum)是《塔纳赫》的“阿拉姆语”注释译本。我们知道在所罗门 王之后,原来统一的以色列王国就在公元前约930年分裂成了北国“以色列”和南国“犹大”,北国“以色列”于公元前722年被亚述国王“萨尔贡二世”(Sargon II)灭国,南国“犹大”于公元前587年被巴比伦国王“尼布甲尼撒二世”(Nebuchadnezzar II)灭国。在这两次亡国事件中,大量的以色列人被入侵者当作战利品带回入侵国境内,在几代人之后,很多以色列人的希伯来语的能力大部分消失,而改说他们当时居住地区流行的“阿拉姆语”(Aramaic,又称“亚兰语”,与希伯来语均属闪族语言体系,二者基本语法和词汇有很多相似之处),这种情况甚至持续到公元前538年他们被波斯王“居鲁士大帝”(Cyrus the Great)允许从巴比伦归回本土犹大地以后。为了让这些不太会使用希伯来语的以色列人明白《塔纳赫》,用阿拉姆语翻译和比较松散地讲解《塔纳赫》的尝试就出现了,这样经过几个世纪之后,书面形式的“塔库姆译本”就形成了。在“塔库姆译本”中,对于方舟遗迹所在地点的记录使用的是“Qardo”、“Qardu”或“Kardu”。在“塔库姆译本”中没有如《塔纳赫》那样使用“亚拉腊”(Ararat)这个词,这可能是因为“乌拉尔图”作为一个王国早在公元前六世纪左右就不复存在了。

7)公元六世纪,西班牙神学家Isidore of Seville记有“历史学家认为,亚美尼亚的Mount Ararat是洪水之后方舟停泊的地方。因此,直到今天,那里仍可见到当时木材的遗迹。”(It is held by historians thatMount Ararat in Armenia is where the Ark came to rest after the Flood. Hence, even today traces ofits timber may still be seen there.)

【注10.7: 存在Isidore of Seville实际所指的是今Mount Judi的可能。参见第11个例子中的作者管位于底格里斯河几个公里外的方舟停靠山峰叫Mount Ararat的情形。毕竟我们知道信息在传播过程中可能发生失真,对Mountains of Ararat来说,不严格地被称为Mount Ararat的可能是有的。】

8)公元十世纪阿拉伯历史学家、地理学家“马苏第”(al-Masudi)在他的书里写下“方舟停在el-Judi山上。el-Judi是Masur地区的一座山,延伸到Jezirah Ibn ‘Omar,属于el-Mausil领土。这座山距离底格里斯河有8个farsangs。方舟停下的地方就在这座山的山顶上,至今仍可见到。”( and the ark stood on themount el-Judi. El-Judi is a mountain in the country of Masur and extends to Jezirah Ibn ‘Omar, whichbelongs to the territory of el-Mausil. This mountain is eight farsangs from the Tigris. The place wherethe ship stopped, which is on the top of this mountain, is still to be seen.)

【注10.8: 现今“摩苏尔”/Mosul为伊拉克尼尼微省首府,是伊拉克北部城市;El-Judi山据底格里斯河“8个farsangs”相当于约十几公里。我们知道现今的Mount Ararat距底格里斯河最近处直线距离约200公里,而Mount Judi距底格里斯河约20公里。】

9)公元十世纪伊斯兰地理学家Istakhri在他的书中写道:“Judi是Nisibin附近的一座山。据说挪亚(愿他安息)方舟停泊在这座山的山顶上。山脚下有一个名为 Themabin 的村庄;据说挪亚的同伴从方舟下来到这里,建造了这个村庄。”(Judi is a mountain near Nisibin. It is said that the ark of Noah (to whom bepeace) rested on the summit of this mountain. At the foot of it, there is a village called Themabin; andthey say that the companions of Noah descended here from the ark, and built this village.)

【注10.9: 现今Nusaybin是土耳其南部边境城市,位于被认为是挪亚陵墓所在地的Cizre市西南约75公里。】

10)公元十世纪历史学家、叙利亚主教Agapius of Hierapolis,于名为《Kitab al-’Unwan》的书中,引述八世纪Theophilus of Edessa的记述,该记述说公元七世纪的拜占庭皇帝Heraclius“在一个叫Thamanin的村庄扎营。挪亚时代,洪水期间方舟就停泊在这个村庄。他爬上了一座叫做Al-Judi的山,检查了方舟的位置,勘察了四个方位……”(Then (Byzantine Emperor) Heraclius turned back and encamped at avillage which was called Thamanin. This is the village where the ark stopped during the flood, in thetime of Noah. He climbed the mountain which is called Al-Judi, examined the location of the ark,surveyed the world to the four cardinal points, and then headed for Amida where he remainedthroughout the winter.)

11)公元十二世纪的旅行家拉比Benjamin of Tudela记录他来到底格里斯河的一个名为“Jezireh Ben‘omar”的岛上,与“mount Ararat”相聚约4英里,挪亚方舟位于该山上。“欧麦尔·伊本·哈塔卜”(?Umar ibnal-Kha??āāb,即“奥马尔”/Omar,穆罕默德的岳父“阿布·伯克尔”后的伊斯兰第二代哈里发)将方舟的木料从山顶移走,用其修建了一所清真寺。方舟的附近有一座犹太会堂,每年埃波月9日,城里的犹太人都会来这里聚集。(To Nisibin two days; it is a large city, richly water’d and contains about one thousandJews. Two days to Jezireh Ben ‘omar, an island in the Tigris, on the foot of mount Ararat and fourmiles distant from the place, on which the ark of Noah rested; ‘Omar Ben Al Khatab removed the arkfrom the summit of the two mountains and made a mosque of it. There still exists in the vicinity of theark a synagogue of ‘Esra the scribe, which is visited by the Jews of the city on the 9th. of Ab.)

【注10.10:引人注意的是,到了十二世纪,仍然有人认为“mount Ararat”是位于底格里斯河几个公里距离之内的不远处,但是该记录中“山”这个词已经从复数的mountains写成了mount这个单数简化形式。今天的Mount Ararat离底格里斯河最近处直线距离约200公里。而且十分重要的是,Benjamin of Tudela说哈里发“将方舟从两座山的顶部移走” (removed the ark from the summit of the two mountains)。如果方舟是位于今Mount Ararat的位置,它的遗存怎么会在相聚8公里的两座山峰上呢?本节稍后我们会解释,为什么今Mount Judi可以被看作是一座两峰山。】

12)公元十三世纪法国教士“卢布鲁克”(William of Rubuck)写道:“这座城市附近有几座山,据说挪亚方舟就停泊在那里;那里有两座山,一座比另一座大;Araxes河从山脚流过;那里有一座名叫Cemanum的城镇,翻译过来就是‘八’,据说这座城镇的名字来自从方舟中出来的八个人,他们把该镇建在更大的山 上。”(Near this city are mountains in which they say that Noah’s ark rests; and there are twomountains, the one greater than the other; and the Araxes flows at their base; and there is a townthere called Cemanum, which interpreted means “eight,” and they say that it was thus called fromthe eight persons who came out of the ark, and who built it on the greater mountain.)

【注10.11:这里卢布鲁克描述的明显是现今的Mount Ararat,现今的“阿拉斯河”/Aras River在希腊语被称作Araxes,该河确实从现今的Mount Ararat山脚下不远处流过,他还提到了一大一小两座山,这是现今的Mount Ararat的特征。】

在以上列出的十二个谈及方舟位置的古代文献的例子中,只有第7个也就是公元六世纪的这一个例子明确写“Mount Ararat”是方舟的停靠地点,但并未对该山的位置提供参考。另外在第12个例子即公元十三世纪的这一个记录中,它描写的明显是今天的Mount Ararat。还有就是第5个例子没有明确方舟停靠地的具体名称和方位。其余的九个例子皆可直接(如拼写出Judi)或间接地(如使用地区名称、河流名称等)与今Mount Judi山产生联系,而难与今Mount Ararat产生联系。

从以上诸例可以看出,由历史上有影响的史学家、教士、地理学家、旅行家和以色列人自己所留下的记录中,表现出了他们对挪亚方舟遗迹存在真实性的确信,也表现出了他们确信该遗迹的方位是确定的,同时也提及权势者如皇帝和哈里发对方舟的遗存感兴趣。对位于“凡湖”东北方向的现今的Mount Ararat、和位于其正南方向的现今的Mount Judi的这两个候选项之间的取舍,这些记录绝大多数将方舟的遗迹定位在“凡湖”的南向区域,直至公元十二世纪前后。并且很多这样的早期文献里,当谈到方舟时,所用到的词是“遗迹”(remains),这说明在2000多年前方舟的整体结构可能已经支离破碎。我们知道一般的木质结构在野外缺乏维护的情况下,作为整体很难维系超过几百年;考虑到约5000年前建造的挪亚方舟外部涂有防水的沥青类物质,并且在其停靠的位置可能长期被冰雪覆盖,它实际的整体结构的保存时间可能比几百年略长。

【注10.12: 在《旧约》的希伯来语原始版本和不同时期的各主要早期译本中,“亚拉腊”这个单词经历了以下的拼写变化:

->《塔纳赫》即希伯来原文中:“ ???? ”即“?-r-r-t”;

->公元前三世纪左右的“七十士译本”(Septuagint)中:希腊文对应的英文拼法为“Ararat”;

->后续希腊文译本中:对应的英文拼法“Armenia”即“亚美尼亚”,这个用法后续也进入了拉丁语版《圣经》如Vulgate版中;

->公元五世纪的“塔库姆译本”(Targum)中:阿拉姆语对应的英文拼法为“Qardo”、“Qardu”、或“Kardu”。

起初,《创世记》的执笔者摩西(约公元前十三世纪)写道方舟停靠在名为“?-r-r-t”地区的山里,在几乎同一时期亚述国王“Shalmaneser I”在他的战役记录里称亚述征服了“Uruatri”的整片土地。

继而,在希伯来语之外的各时期《旧约》的主要早期外文译本中,方舟停靠的群山的位置“亚拉腊”对应的英文拼写分别为“Ararat”、“Armenia”、“Qardo/Qardu/Kardu or Kardon/Kardi”等。这里:

->希腊拼法的“Ararat”对应的是亚述和巴比伦记录中的“乌拉尔图”拼法“Urartu”或“Uruatri”,作为《旧约》的第一个外语译本,公元前三世纪的希腊文士必须将原初“?-r-r-t”的拼写补上元音,他们选择了具有古亚述和巴比伦起源的“Ararat”拼法;

->“Armenia”作为一个民族、地区、国家的名称即“亚美尼亚”、 它的历史根源在于波斯“阿契美尼德王朝”(Achaemenid Empire,约公元前550年至公元前330年)的一个总督辖区,该辖区的范围包括旧时“乌拉尔图王国”的领土;“Armenia”这个拼法其最早出现在约公元前六世纪的希腊语历史文献中,“七十 士译本”之后的希腊语《旧约》译本选择了和该地区波斯辖区名称关联的“Armenia”的拼法;

->“Qardo”等一系列关联的拼法对应的是“亚美尼亚王国”时期的亚美尼亚文献称该地区的名称“Korduk”、以及希腊/罗马文献使用的这一地区的称谓“Gordyene”。在大批以色列人被侵略者虏回自己国家的时期,推测有一些以色列人会来到离Mount Judi不远处的美索不达米亚的北部。在这一时期,“乌拉尔图王国”已经不复存在,为了使普通人知晓方舟遗迹的所在位置,故而以色列人采用和同时期亚美尼亚人的“Korduk”拼法相近的“Qardo、Qardu、Kardu”等拼法,这似乎显示以色列人试图用松散的“塔库姆”文体在当时被称为“亚美尼亚”(Armenia)的国家的山脉中识别和定位方舟。以注重文字传统著称的以色列人的这种努力 其实正好说明他们试图将方舟所在的准确位置的信息保留,以和已经北移的Ararat的含义加以区分。

这样,从《塔纳赫》的只写辅音的拼写开始,在《旧约》不同时期的不同译本里、和古代三千多年的文献存留的不同语言对该地区的不同称谓中,方舟的停靠地点“亚拉腊”的拼写和名称越来越多样复杂化了。今天“Judi”的拼写最可能来源是公元七世纪以降出现在该地区的伊斯兰存在和伊斯兰文献中的拼法。 “MountJudi”的其它名称至少还有“Sararad”、“So?op”等,为了简化讨论,这些本文都未涉及。】

其次,为了评估Mount Judi作为方舟的MLLS的可能性,让我们来看看《圣经》对“亚拉腊”即希伯来原文“?-r-r-t”指向的这个地点,在《创世记》的大洪水描述后,有什么进一步的记录,是否支持今天的MountJudi是位于《创世记》所指的方舟停靠的“亚拉腊”地区的这个推测。

《创世记》11:2记载挪亚的三个儿子“雅弗”、“闪”、“含”的后代从方舟的停靠地点附近向外迁移,其中文版翻译为:“他们往东边迁移的时候,在示拿地遇见一片平原,就住在那里。”

但是必须指出的是,这里的“往东边迁移”应该是一个中文翻译不准确的地方,原文的意思应该是“从东边”。理由至少包括:

->英文《圣经》NIV版这里翻译为:“As men moved eastward, they found a plain in Shinar and settledthere”。NIV 版在这里关于“eastward”有注释“Or from the east; or in the east”,说明NIV版承认这里 的“eastward”存在被翻译为“from the east”或“in the east”的可能;

->我们知道《旧约》的最早译本是于公元前三世纪到前二世纪期间完成的希腊文的“七十士译本”(Septuagint),在希腊文译本中,这里写作“?π? ?νατολ?ν”,意即“from the east”;

->《塔纳赫》希伯来原文在此写作“????”,意思也是“从东边”(from east);

->“示拿地”(Shinar)在《旧约》中一共直接出现7次,学界公认其指现今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地区;并且有学者认为“示拿地”最初可能是指美索不达米亚的北部(现今伊拉克北部仍有一山名为“SinjarMountains”,该山据Mount Judi约120公里),并且《创世记》11:3-9的“巴别塔”应该是位于这个区域,而不是位于大多数人认为的平原南端的古巴比伦境内;

->从今天Mount Ararat和Mount Judi这两个最有可能的选项里,无论从哪个“往东迁移”都无法直接到达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从Mount Ararat的位置往东只会离美索布达米亚越来越远。从Mount Judi的位置向东即进入一片群山,反而从Mount Judi的位置向西看,在直线距离约10公里内就是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最北端;

->《创世记》记述挪亚一家从方舟停住到被神允许踏出方舟,中间一共过了220天。在洪水刚开始退去的最初的几个月里,Mount Judi南侧的海拔较低的今美索不达米亚很有可能仍部分被水覆盖,而Mount Judi北侧的区域就是今亚美尼亚高原,这个方向的区域应该比其南侧的平原先露出水面、地面较早风干硬化适于行走。很巧的是,Mount Judi作为一个基本上是平顶的山,其南坡过于陡峭、并且从山顶到山脚平原处的落差超过一千米,而该山北面坡度明显缓和,较容易到达山脚北侧的高原区域。根据这个分析,挪亚一 家人和动物们在踏出方舟后,很有可能选择从山的北侧下山,行进到今亚美尼亚高原的南部边缘处,挪亚和家人最有可能在此处开始建造房屋并居住下来。今天,在Mount Judi的山峰北侧约14公里处,有一个小 村庄名为“Yo?urt?ular”,现居民一百多人,该处的库尔德语名称为“He?tan”,意即“八十人村”(伊斯兰文化认为登上方舟的为80人,而不是《圣经》所说的8个人);

->从“Yo?urt?ular”的位置沿山谷向西再向西南行进,约35公里就来到了今天的美索不达米亚上的底格里 斯河边的Cizre镇,对一个家族的徒步迁徙来说,大概是三到五天的行程。

这样,单从挪亚的后代迁移的方向的记录来分析,紧靠美索不达米亚北侧即《圣经》所说的“示拿地”的Mount Judi比约300公里之外的Mount Ararat更有可能是方舟的停靠地点。

那么在挪亚的后代来到平原上的记录之后呢?《圣经》还有什么关于方舟停靠地点“亚拉腊”相关的记录吗?这就要说到一个和我们的讨论相关的关键的历史人物,新亚述帝国国王“西拿基立”(Sennacherib)。

在公元前八世纪左右,新亚述帝国开始成为称霸美索布达米亚平原的最强大的势力存在,在现今发掘的这一时期亚述王宫墙上的浮雕和关于它对周边国家的战争的楔形文字记录,都述说了它的不可一世的对弱小 方的君民的残暴和欺压。尤其是在亚述王“西拿基立”在位期间(公元前705年~前681年)的南征北战,至 少先后进行了8次讨伐战役。在公元前701年的第三次战役进攻地中海东部的“黎凡特”(Levant)地区时,处于帝国巅峰时期的亚述军队一路攻城掠地,最终来到了南国犹大的都城耶路撒冷的城前,此时的南国犹大的国王是“希西家”(Hezekiah)。西拿基立自己将对以色列人的围困描述为“至于希西家,…..我将他像笼中之鸟一样关在耶路撒冷的王城里。我设置了岗哨,使他不得出城。”

《圣经》在谈到这次围困时记述道,“希西家倚靠耶和华以色列的神,在他前后的犹大列王中没有一个及他的”(《王下》18:5)。西拿基立令使者带给希西家的书信中说“不要听你所倚靠的神欺哄你,说‘耶路撒冷必不交在亚述王的手中。’你总听说亚述诸王向列国所行的乃是尽行灭绝,难道你还能得救么?”(《王下》19:10-11)。希西家就“撕裂衣服、披上麻布,进了耶和华的殿”,将西拿基立亵渎独一创世神的书信“在耶和华面前展开”(《王下》19:14),开始祷告。创世神于是对以色列人说:“因我为自己的缘故,又为我仆人 大卫的缘故,必保护拯救这城”(《王下》19:34)。

《列王记下》19:35-37写道:“当夜耶和华的使者出去,在亚述营中杀了十八万五千人。清早有人起来一 看,都是死尸了。亚述王西拿基立就拔营回去,住在尼尼微。一日,在他的神尼斯洛庙里叩拜,他儿子亚得米勒和沙利色用刀杀了他,就逃到亚拉腊地。他儿子以撒哈顿接续他作王。”(NIV: That night the angelof the LORD went out and put to death a hundred and eighty-five thousand men in the Assyrian camp. When the people got up the next morning — there were all the dead bodies! So Sennacheribking of Assyria broke camp and withdrew. He returned to Nineveh and stayed there. One day, while he was worshiping in the temple of his god Nisroch, his sons Adrammelech and Sharezer cut him down with the sword, and they escaped to the land of Ararat. And Esarhaddon his son succeeded him as king.)

【注10.13:这次围困耶路撒冷是尚武的西拿基立的征伐生涯中极不寻常的一次,与向来的杀伐纳降不同,强大的亚述军队在耶路撒冷的城前刚站稳脚跟就旋即撤退。西拿基立方面关于这次围困耶路撒冷的描述是:“犹大的希西家不肯顺服我的轭。”(Hezekiah of Judah who did not submit to my yoke),但又 追加叙述说亚述从这次战役中夺取了大量的人员和物资及土地,并且胁迫犹大纳贡。 】

在此处《塔纳赫》的希伯来原文记录刺杀父王的两个王子逃去的地点处,“亚拉腊“这个名称再次出现,这里“亚拉腊地”(the land of Ararat)写作” ??? ???? “,与《创世记》8:4的拼法相同,还是“ ???? ” / “?-r-r-t”。这表明《列王记》的执笔者将“亚拉腊”作为一个地区的名称,这与《创世记》执笔者将方舟停靠的地点记录为“位于亚拉腊的群山中”里的将“亚拉腊”视作地区名称的用法一致。

现今Mount Judi、Mount Ararat和古代新亚述帝国都城“尼尼微”(Nineveh)的位置关系在图10.5 的地形图中已经给出,读者们可以翻回去参考。

“尼尼微”遗址位于今伊拉克北部城市“摩苏尔”(Mosul)附近,底格里斯河的东岸。“尼尼微”到今Mount Judi山脚直线距离约100公里、两地落差约600米,实际路程约150公里,到达一路几乎皆是平缓地形(靠近山地坡度略有平缓的抬升),“尼尼微”至Mount Ararat山脚直线距离约390公里、、两地落差约2500米,到达必须在“托罗斯山脉”(Taurus Mountains)的崇山峻岭和“亚美尼亚高原”中迂回,用Google Maps规划的今最短公路路线长达704公里。

从这个方位和地形给人的直觉来看,在使用马匹作为最快工具的时代,两个王子逃去Mount Judi附近更有可能。为了躲避追杀骑马只用一天多的路程就可躲进今天Mount Judi区域的群山隐匿踪迹,设想他们用了接近五倍的努力非要到达今天的Mount Ararat,这实在是不合常理。这里指向的结论与之前的分析一致,即《圣经》所说的“亚拉腊”(英文拼写Ararat)应该是指今天的“Mount Judi”附近的区域,而很可能与今天名为“Mount Ararat”的地区无关。

在这段《列王记下》19:35-37的记录中,还有一点和挪亚方舟可能有关。在《塔纳赫》的希伯来原文里,西拿基立叩拜的他的神祗“尼斯洛”(Nisroch)写作“ ???? ”。然而,研究亚述历史和文化的学者指出,在亚述的文化中,并无一个称作“尼斯洛”的神祗。《圣经》这样写是什么意思呢?

在《塔纳赫》之外,以色列人最推崇的《塔木德》是古代以色列人对关于《塔纳赫》的口头传统的记录和注释。在《塔木德》中关于西拿基立的暴亡这一段,写道:“西拿基立去寻得了挪亚方舟的一根横木,用它造了一个神像。……他说:‘如果那人(指西拿基立自己)能打胜仗,他会在你面前献祭他的两个儿子’。他的两个儿子听到了他的许诺,就杀了他。这就是经文的意思:‘在他的神尼斯洛庙里叩拜,他儿子亚得米勒和沙利色用刀杀了他,就逃到亚拉腊地’,挪亚方舟就停在那里。”(Sennacherib went and found a beam from Noah’s ark, from which he fashioned a god. … He said: “If that man [referring to himself]goes and succeeds [in battle], he will sacrifice his two sons before you.” His sons heard his commitment and killed him. This is the meaning of that which is written: “And it came to pass as he was worshipping in the house of Nisroch his god that Adrammelech and Sarezer, his sons, smote him with the sword, and they fled to Ararat”, where Noah’s ark had come to rest.)

在希伯来文中,“厚木板”(plank)这个单词拼作“ ??? ”,其发音为“neser”,与西拿基立叩拜的“尼斯洛”的拼写“ ???? ”只差一个字母。我们知道希伯来语造词强烈依赖字根字母组合。《塔德》据此指出,《塔纳赫》中西拿基立敬拜的偶像神祗是出于他从方舟上得到的木料。亚述文化的拜物多神的观念阻断了西拿基立认识到物质性的造物背后存在精神性的独一的造物主,他认为方舟上的人们之所以能得救单单是因为方舟的保护,因此他将方舟的木料雕刻成偶像敬拜以求得到对他私人的庇护。

西拿基立继位是由于其父王“萨尔贡二世”(就是前述用武力使北国以色列灭国的那一位)在最后一次的讨伐战争中遇袭身死,连尸体都未能被寻回(注10.14),这一事件显然对亚述统治家族尤其是西拿基立造成了巨大的精神创伤,他甚至不惜迁都“尼尼微”以弃其先王的旧都不用,想必他在一次次的对外战争中不得不时时面对他心理的这块巨大的阴影,不难想见他在他精神中的不安需要他的神祗给他安慰。但西拿基立依然效仿他的父王那样为开疆拓土而欺凌弱小、涂炭生灵,终究没有逃脱他多行不义的命运。正如创世神晓谕以赛亚的关于西拿基立的结局:“我必惊动他的心,他要听见风声,就归回本地。我必使他在那里倒在刀下”(《王下》19:7)。

【注10.14:根据亚述文献记载,“萨尔贡二世”是在讨伐Tabal时被“Gurd? of Kulumma”袭击身死的。Tabal是今天地中海东北角方向上在那个时代的小国,从亚述向该方向进发须穿过美索不达米亚的北部。现在学界无法确切认定Kulumma处于什么位置,但是袭击这个侵略者的人/部落的名字是Gurd? —— 我们知道Mount Judi的土耳其语是叫”Cudi Dagi”。请参本节稍前提到的关于“Kurd、Gutis、Kordukh、Gordyene、Qardūū、Corduari、Corcyr?an”这些拼写的联系。】

那么,有没有证据支持西拿基立知道方舟遗迹的地点的这个可能性呢?有!这得益于亚述国王们对石刻浮雕的偏好。

不妨先来看一件大英博物馆馆藏的亚述石刻:该石刻出土于“尼姆鲁德”(Nimroud)王宫的王座正后方的墙面上,描绘亚述国王“Ashurnasirpal II”(公元前883年~前859年在位)对他的太阳神和他被赐予的丰饶的供给的敬拜。画面中的国王形象出现在左侧和右侧两次,右侧的国王形象举起右手,弯下食指朝向画面 中心上方的太阳神形象;左侧的国王形象同样举起右手,弯下食指朝向画面中心下方的枝叶丰茂的圣树形象;两侧国王形象的背后均有天使的形象施洗庇护。这种“举起右手、食指弯曲前伸”是亚述文化中代表对亚述神祗“敬拜”的姿势。

image.png<图10.6> 亚述石刻中表现的亚述国王敬拜他的神祗

西拿基立的第五次战役发生在公元前699年,针对底格里斯河以东山区的部落,即今天Mount Judi附近的地区。在他对自己的这次扫荡的描述中,他提到他亲自带领将士抵达一座被称为“Mount Nipur”(注10.15)的山的山顶,与7个人/部落的武士战斗,这个山顶有他的这些敌人的住所,他占领并毁灭了他们的城市(复数)。(In my fifth campaign, the warriors of Tumurru, Sharum, Ezama, Kibshu, Halgidda,Kua, and Kana — whose abodes were set on the peak of Mt. Nipur, a steep mountain, like the nestsof the eagle, king of birds — were not submissive to my yoke. I had my camp pitched at the foot ofMt. Nipur and with my choice bodyguard and my relentless warriors, I, like a strong wild-ox, wentbefore them. I surmounted gullies, mountain torrents and waterfalls, dangerous cliffs in my sedan-chair. Where it was too steep for my chair, I advanced on foot. Like a young gazelle, I mounted thehighest peaks pursuing them. Wherever my knees found a resting-place, I sat down on somemountain boulder and drank the cold water from a waterskin for my thirst. To the summits of themountains I pursued them and brought about their overthrow. I captured their cities and carried offtheir spoil, I destroyed, I devastated, I burned with fire.)

【注10.15:Nipur在阿卡德语中也写作Nibur,亚述记录其位于Kumme地区,位于底格里斯河上游。在今伊拉克中南部存有古苏美尔城市Nippur的遗址,该城内有供奉“恩利尔”/Enlil的神庙。有学者指“Nibur”和在苏美尔文化里的神“尼比鲁”/Nibiru相关,“尼比鲁”在苏美尔语里有“渡船”、“过渡”的意思。】

image.png<图10.7> “西拿基立”所设的讲述他战功的编年史楔形字棱柱,现藏于芝加哥大学的ISAC

这里有一个问题首先要问,西拿基立来扫荡这些位于美索不达米亚北侧山区的部落做什么?文献里没有给出细节答案,但是可能的猜测是,这时离他匆忙继位也即他的父王在此地区被袭击身死才5年,亚述人自 己叙述袭击“萨尔贡二世”的是“Gurd? of Kulumma”(这里又出现了Gurd?这样的拼写,并且我们推测给西拿基立的父王致命一击的这个人/部落应该位于美索不达米亚的北面,因为在底格里斯河上游的西岸地区在公元前三世纪的一些文献中也被称曾被称作Kumme或Kumenuni,后来的希腊/罗马文献管这一地区叫Gordyene),Mount Judi就是位于底格里斯河上游以东、美索不达米亚以北的山区(该地区被亚美尼亚的古代文献称作Korduk,即“亚美尼亚王国”在“凡湖”以南的边境山区),西拿基立来到今天的Mount Judi一 带扫荡,也就顺理成章了。

在今天的Mount Judi附近几公里的范围内,特别是山的南侧即冲向美索不达米亚的一侧,发现有至少六块亚述时期的描绘西拿基立的岩石浮雕(据说这六块不同位置的浮雕中的西拿基立的右手都指向同一个方位,即方舟遗迹的位置,这个笔者现在无法根据可得的资料验证),我们来看其中的一块。

image.png<图10.8> 今“Mount Judi”旁侧“西拿基立”施行敬拜的石刻之一

石刻中的西拿基立形象举起右手、食指弯曲前伸 —— 他,在敬拜什么?

这些石刻浮雕中尚未发现可辨析的楔形文刻字,但,我们可以做一个合理的推测:

->西拿基立几乎不可能不知道“吉尔伽美什”中关于大洪水和方舟的故事,写有该故事的泥板可能就曾躺在他的王室图书馆里。实际上迄今最完整的《吉尔伽美什史诗》泥板就发现在西拿基立的孙子,亚述王Ashurbanipal的图书馆里;

->西拿基立可能从他的犹大国以色列战俘或当地附近居民处听说,在他所称的Mount Nipur山顶停靠有方 舟,这很有可能是他不辞辛劳、要亲自登上他所称的Mount Nipur的山顶的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有可能是他想为其父王报杀身之仇,如果Gurd? of Kulumma如它的名字所暗示的那样是位于Mount Judi山方位的人/部落的话);

->当西拿基立在山顶获取了方舟的木料,他的神学观念驱使他将木料带回尼尼微,雕刻成偶像,权当作可以护佑他的神祗来敬拜,正如《塔纳赫》和《塔木德》所描述的那样;

->在这第五次战役结束后,西拿基立命人在今Mount Judi周边设立他的刻像,在这些刻像中他的形象均使用亚述的“敬拜”姿势,以示对该山和其上方舟的崇敬。 (该山附近也发现有非亚述国王形象的刻像,如图10.9,该像中人物未带王冠,有学者推测他是一位亚述高官或王子,同样使用亚述的“敬拜”姿势。);

->西拿基立在敬拜他的“木板”神祗、寻求它的护佑时被自己的两个儿子刺死,因此这个“尼斯洛”偶像不可能被亚述文化接纳为他们的众多的施拜偶像系列中的一位;除了在《塔纳赫》与《塔木德》中被提及,在亚述的文化中找不到它的踪迹,也就不奇怪了。

image.png<图10.9> 今“Mount Judi”旁侧非国王形象的亚述石刻

好了,和方舟有关的西拿基立的故事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在这里我们看到了近三千年前的《旧约》、犹太传统、亚述楔形文字记录、亚述石刻的遥相呼应,将西拿基立曾经亲自登临Mount Judi山顶并采得方舟 遗留木料的可能展现给了我们。

讲到这里,建议读者也可以回头重温图10.4所示的“巴比伦世界地图”中标注的可以看到方舟建材遗迹的第四号地标的位置、和乌拉尔图(Urartu)、亚述(Assyria)的位置的贴近关系,与我们至此分析的今天的Mount Judi、历史中的乌拉尔图王国、和亚述王国的位置的贴近的关系,这种地理贴近关系的对应说明,“巴比伦世界地图”特别论及的方舟的遗迹位置,应该并非空穴来风。

现代以来,在Mount Judi上对方舟的MLLS遗迹位置的实地探查,有案可查的记录如下:

->据在1909年5月到访此地的英国作家、探险家、考古学家格特鲁德·贝尔(Gertrude Bell)记录,她从她的向导那里了解到当地附近的基督教徒、穆斯林、犹太人、库尔德人等都认为Mount Judi是方舟停靠的地点,并且每年9月14 日,都会前往该地向先知挪亚献祭。贝尔女士记录她在向导的带领下,用三个半小 时爬上了该山峰。山峰顶部有一呈船型的用石头堆出的结构,明显是近代所建的,当地人称为“SefinetNebi Nuh”意为“先知挪亚之船”;

->1953年4月,德国地质学家Friedrich Bender在库尔德向导的带领下来到Mount Judi山顶,在被向导告知曾发现木质物质所在的位置后,他们在一个大片低平区域的边缘处清理了积雪、开始在沉积砂岩的表面 向下挖掘,在约一米深处他们发现了呈棕色的颜色特异,在这里Bender先生发现了“完全腐烂的黑色木头的残骸……木头是用沥青类物质粘合在一起的”;继续向下出现的冻土阻止了他们进一步的探索努力;

->1983年德国人Hans Thoma一行来到Mount Judi山顶,在他们这次行程的描述里特别提到在山顶的碎石中插着的一些木棍,其上系有各种形状和颜色的布料做成的婴儿吊床模样的小复制品,据向导解释这些是当地不孕妇女用来祈祷的方式,因为当地人们相信就是在这里,生命在世界上散布开去。描述里也提到当地仍有人将从此处采集的小土石颗粒戴在颈上作为护身符,与两千多年前的人们采得方舟木料表面的沥青物质作护身符的传统如出一辙。

image.png<图10.10> 1909年贝尔女士探查今“Mount Judi”山时拍摄的该山附近另一幅“西拿基立”的敬拜石刻。照片中的青年据信是贝尔女士的库尔德人向导

同时根据可以得到的资料,即使在今天,也就是大洪水后的约5000年,仍有可能是方舟上木料的存留可寻,见以下两图。

image.png<图10.11> 根据传统为公元四世纪“尼西比斯”(Nusaybin)主教Jacob of Nisibis于“Mount Qardu”采得的挪亚方舟残片,被封存在一个收藏匣中。“尼西比斯”位于今Mount Judi西偏南约100公里。该收藏匣后来被带到今亚美尼亚西部城市Vagharshapat的Etchmiadzin Cathedral保存。亚美尼亚是世界上第一个基督教国家,比罗马帝国皈依基督教还早约12年。 Etchmiadzin Cathedral是亚美尼亚的第一座基督教堂,有“亚美尼亚的梵蒂冈”之称。该收藏匣的标签注有 “Reliquary Kanaker 1698”

image.png<图10.12> 名为“Monastery of Mor Augin”的修道院内保存的、依据传统据称是挪亚方舟所用的木料,该修道院建于公元四世纪。此处位于Mount Judi西偏南约90公里

最后,一起来看一下地质学对Mount Judi作为方舟的MLLS可以提供什么信息。

地质学方面的资料显示Mount Judi的位置正好位于“托罗斯山脉”(Taurus Mountains)、“亚美尼亚高 原”(Armenian Highlands)和“扎格罗斯山脉”(Zagros Mountains)这三个地质构造的交界处。

“托罗斯山脉”和“亚美尼亚高原”形成于“阿尔卑斯造山运动”(Alpine Orogeny)阶段的非洲板块和欧亚板块的碰撞,“扎格罗斯山脉”形成于“扎格罗斯造山运动”(Zagros Orogeny)阶段的欧亚板块和阿拉伯板块的碰撞。这两个造山运动均起始于“中生代”晚期至“新生代”早期,即我们认为的大洪水的顶峰向消退的转换阶段。

查看土耳其境内的地表地质构成图显示今Mount Judi的山顶是由“上白垩纪”(Upper Cretaceous)至“始新世”(Eocene)的石灰岩构成,也就是本文第三节所介绍的“巨层序”5Z到6T的转换时期,也即我们认为的大洪水的从顶峰到消退转换的阶段,这与《创世记》描述的从方舟停靠到洪水水面渐落的时序相符。这张图同时也显示了今Mount Ararat地区的岩浆岩构成的年代为“第四纪”(Quaternary),即我们所讨论的大 洪水之后。

该土耳其境内的地质构成图的链接:https://www.mindat.org/photo-1187573.html

image.png

<视频10.1> 土耳其境内的地表地质构成图显示今Mount Judi山顶(视频中标红色Cudi Dagi处)属于“上白垩纪”至“始新世”的石灰岩

由此可见,地质学证据表明,Mount Judi是由大洪水造成的沉积在洪水从顶峰到消退时期从水下隆起的,挪亚方舟停靠在该山顶部这种可能与《创世记》带给我们的对事件时序的理解完全相符。

说了这么多,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看一看Mount Judi的真容吧。

image.png<图10.13> 从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的Silopi镇望向北面的今Mount Judi顶部的方舟MLLS(红色箭头处)

image.png<图10.14> 地形图显示的今Mount Judi(红色圈内)和其顶部的方舟MLLS(红色箭头处)

Mount Judi山是一座东西宽约10公里、顶部较平缓的多峰山,从美索不达米亚的位置看过去,Mount Judi山显露出两座山峰。我们所说的挪亚方舟MLLS的位置是这两座山峰中靠东侧的那座,该峰顶海拔约2010米,比其西侧约4公里处的该山最高峰略低约90米。Mount Judi顶部较平缓的、宽阔的地形也符合一些古代文献关于方舟山顶部有多个人类聚落/城市的描述。

下图显示在东侧的山峰即方舟MLLS附近区域的细节:

image.png<图10.15> 方舟MLLS及其附近细节

在图10.15中的(1)~(8)号位置上:

(1) 石头堆砌的船型结构,约53米长、18米宽,也即贝尔女士在1909年探访此地时记录的人造船型结构;

(2) 位于山崖边、正对山下美索布达米亚平原的呈矩形的低平区域,该区域长约150米、宽约40米,比本文中列出的估计的挪亚方舟长宽137×23米略大。此处坐标37°21’54.7″N 42°29’44.3″E。此处现今海拔约1982米。此处即一些研究者、也包括笔者认为的挪亚方舟的“最有可能的停靠地点”/MLLS;

(3) 据推测1954年德国地质学家Friedrich Bender挖掘处,在此发现地下约一米处有沥青类物质附着的木质碎屑,经碳-14测年,显示木质碎屑年代为约6635年前;

(4) 于公元766年被雷电摧毁的Nestorians派基督徒修建的修道院遗址,该修道院名为“Cloister of the Ark”;

(5) 穆斯林清真寺遗址,据信建于修道院被毁之后,该清真寺被毁年代不详。根据伊斯兰文化传统,方舟停靠在Mount Judi;

(6) 贝尔女士在1909年探访此地时,猜测这个结构是蓄水池;

(7) 据猜测可能是更古老的要塞遗址,无详细信息;

(8) 石头搭建的临时栖身所遗迹。

另外的一张卫星图片,在不同的光线下显示方舟的MLLS处有颜色特异。

image.png<图10.16> 方舟MLLS(红色箭头处)在特定光线角度下呈现对周围山体的颜色特异

Google Earth Pro将此处标记为土耳其语“Nuh Peygamber Ziyareti Tepe”,意为“挪亚先知朝圣山”。Google Maps现将此处标记为土耳其语“Sefine Camii”,意为“船清真寺”。根据Google Maps,现在山顶西 侧的顶峰附近仍有一小型修道院,名为“Monastery of Cudi Dagh”。

image.png<图10.17> 该照片据信是拍摄于今Mount Judi的方舟MLLS附近,山下即美索不达米亚。拍摄年月不详(猜测是1980年代左右)

从方舟MLLS向西约13公里,海拔约600米的地方,有一长约650米、宽约290米的呈矩形的人类建筑遗迹,按西南到东北向放置,分为两个区域,其中一个内部还细分为更小“田”字形区域。该处的土耳其语名称据信为“?a?layan Kalesi (?ah Kalesi)”,“Kalesi”意即“城堡”,“?a?layan”是该遗迹旁边另外一个聚落遗迹的名称,“?ah”意为“国王”。除了这些,目前笔者未能查找到该处的更详细的信息。Google Maps现将此处标记为“Cudi Dagi”。Bing Maps将此处附近标记为“Hisar, Sirnak, Türkiye”,土耳其语“Hisar”的意思是“堡垒”(fortress)、“城堡”(castle)。这个建筑遗迹是什么年代由谁建造的呢?现在不得而知。

image.png<图10.18> 在方舟MLLS西侧约13公里处的据信被称作“?a?layan Kalesi (?ah Kalesi)”的地点

下图显示在Mount Judi附近的和挪亚方舟相关的几个地名和其位置之间的关系:

image.png<图10.19> 今Cizre、Yo?urt?ular、??rnak和Mount Judi的位置关系

->在Cizre镇,海拔约370米,位于底格里斯河畔,有被称为是挪亚陵墓的建筑“Nuh PeygamberinKabri”,意思是“先知挪亚之墓”;

->Yo?urt?ular村,海拔约1110米,该处的库尔德语名称为“He?tan”,意为“八十人村”(伊斯兰传统认为登上方舟的为80人而不是《圣经》记述的8人)。该村现有居民一百多人;

->??rnak市,海拔约1400米,也即今土耳其??rnak省的首府,据认为该市名的原来拼写/发音为“Sehr-iNuh”,意为“挪亚的城市”。

作为总结,从独立于《圣经》的文献和《圣经》自己,并且从历史、传统、地理和地质学的角度来综合考虑,“Mount Judi”顶部区域内东侧的那座海拔约2010米的山峰,才是最有可能的挪亚方舟在洪水后的停靠地点即本文所说的方舟的MLLS;今“Mount Ararat”和“Mount Judi”对比,作为方舟最可能的停靠地点的得分明显偏低。

******笔者必须在这里提醒敬告读者朋友们,在现在的地区形势下,“Mount Judi”及其附近区域因安全问题不适合普通游客到访参观。该位置紧贴土耳其、叙利亚和伊拉克边境,长期在此活跃的库尔德独立主义武装团体“库尔德工人党”(PKK)与土耳其政府之间时有爆发冲突。该山区域被土耳其政府视为军事区,在山上设立有若干处哨所。现在“Mount Judi”的顶部也建有土耳其政府树立的纪念与“库尔德工人党”战斗中阵亡的将士和平民的设施。(库尔德人具有超过三千万人口,主要分布在今土耳其、叙利亚、伊拉克、伊朗四国境内,是现今世界上最大的没有自己国家的民族。)******

作为讨论扩展,对于为何今天的Mount Ararat具有“亚拉腊” / “Ararat”这个拼写,这个问题学界尚未完全搞清楚,但对亚美尼亚的民族、国家起源的梳理也许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些理解(读者们也许都注意到了,本节开始处列出的众多古代文献的例子中,多次出现了“亚美尼亚”(Armenia)这个称谓。今天的”亚美尼亚共和国“是位于西亚外高加索的面积不大的小国家,它为何在史书和文献中受到那样高的关注度呢?):

1)公元前十三世纪到前十一世纪,“乌拉尔图王国”(Urartu)位于“凡湖”(Lake Van)以南和“乌尔米亚湖”(Lake Urmia)以西的较小片区域,该片包括今Mount Judi的地区是最古老的“乌拉尔图王国”的起源区域。“乌拉尔图”是亚述对该国的称谓即“Uruatri”,该国王族管自己的国家叫“Biainili”。“乌拉尔图王国”的首 都称作“Tushpa”,在“凡湖”的东岸,今土耳其城市“凡城”(Van)附近。(该地区在有的公元前三世纪的文献中也被称为“Kumme”或“Kumenuni”,据推测是指底格里斯河上游的西岸。后来的希腊/罗马文献管这一地区叫“Gordyene”;“亚美尼亚王国”时期的文献称该地区为“Korduk”);

2)后来“乌拉尔图王国”进一步扩张,时至公元前九世纪到前七世纪之间成为横跨今亚美尼亚高原的、面 积比其起源区域远为广大的“乌拉尔图帝国”。该帝国在公元前六世纪左右瓦解,确切原因未知,据学者推测是被波斯“玛代王国”(Medes)所灭。需要提出的是,在这一时期乌拉尔图的国王“阿尔吉什提一 世”(Argishtis I,公元前786年至前764年在位)将帝国的疆域向北扩展,征服了包括今天的MountArarat山的Ararat平原区域,为了维护在该地区的统治,他在公元前782年时将大量的居住在今MountJudi西侧的Sophene地区的居民远程向东北迁徙到位于Ararat平原的一个新建的名叫Erebuni的城市,该古代城市Erebuni也就是今天“亚美尼亚共和国”首都“埃里温”的雏形,在今Mount Ararat东北约50公里处。还有就是亚述国王“萨尔贡二世”(Sargon II)在公元前714年将位于Musasir的乌拉尔图战神?aldi的神庙摧毁,将其内供奉的神像和宝物全数虏回亚述,这直接导致了当时的乌拉尔图国王“鲁萨一世”(Rusa I)自 杀。Musasir的确切位置至今不详,但据推测在“乌尔米亚湖”的西南向,其距离乌拉尔图人自己的首都遥远、而距亚述的边界不远。有学者推测Musasir可能是乌拉尔图王族的最初发源地。这次事件后“乌拉尔图帝国”的国运开始逐渐走上了下坡路。(有学者认为在这一时期的公元前七世纪左右库尔德人可能是乌拉尔图人的盟友,甚或他们就是乌拉尔图人的一个分支/部落,他们并肩反抗新亚述帝国向北面的扩张);

image.png<图10.20> “乌拉尔图王国”首都“Tushpa”遗址“Van Citadel”,位于今土耳其境内“凡城”近郊

3)“乌拉尔图帝国”之后,波斯“阿契美尼德王朝”(Achaemenid Empire,约公元前550年至公元前330年)于公元前六世纪侵入该地区,将该原“乌拉尔图”的领土纳为其辖下的一个总督辖区/省的一部分;

4)在“阿契美尼德王朝”时期,作为统治该地区的总督家族,“奥龙特”(Orontid)家族代理了波斯“阿契美尼德王朝”行使对这一地区的统治,“亚美尼亚”作为一个民族、国家和地域的称谓,应该就是在这时开始出现并被广泛使用,“奥龙特”于是成为了第一个世袭的亚美尼亚贵族家族。根据“维基百科”,“奥龙特”家族源自旧时“乌拉尔图帝国”的统治阶层,并且该家族通过联姻等方式而具有与波斯王室的联系;

5)公元前331年,“亚历山大大帝”(Alexander the Great,公元前336年至前323年在位)击败了“阿契美尼德”的“大流士三世”,该原波斯的一省的区域变为了“马其顿帝国”(Macedonia)的一部分;

6)亚历山大大帝早逝后,该地区成为希腊化的“塞琉古帝国”(Seleucid Empire)的一部分。该帝国日后逐渐分裂、内乱四起,其在东部面临波斯人的“安息帝国”(Parthian Empire)的侵扰,在西面又面对日渐崛起的“罗马共和国”(Roman Republic)的战争压力,终致在公元前64年被罗马彻底征服;

7)前述“奥龙特”家族在乱世中,在公元前321年建立了第一个古代亚美尼亚王朝“奥龙特王朝”(OrontidDynasty),其首都Armavir位于今天的Mount Ararat附近,该王朝后于公元前200年被“塞琉古帝国”所灭。在“奥龙特王朝”时期,亚美尼亚人会使用波斯语,社会上层也使用希腊语甚至将其作为官方语言;

8)在“塞琉古帝国”的风雨飘摇时期,公元前190年,原为“塞琉古帝国”地区总督、作为“奥龙特”家族分支 的Artaxias I建立了亚美尼亚的“阿尔塔克夏王朝”(Artaxiad Dynasty of Armenia),统一了今亚美尼亚高原的区域,定都 “阿拉斯河”(Araxes River)附近的“Artaxata”,该古代城市以其创立者的名字命名,靠近今天的Mount Ararat及今天的亚美尼亚首都“埃里温”。其后的国王“提格兰二世”(Tigranes II,公元前95年至前55年在位)于公元前一世纪将“亚美尼亚王国”的领土面积扩展到了最盛,包括了原“乌拉尔图王国”的区域。此即我们所说的“亚美尼亚王国”(Kingdom of Greater Armenia)的巅峰时期;

9)“阿尔塔克夏王朝”在公元前66年成为罗马的一个附庸王国,其统治区域在后续的罗马和波斯的“安息帝国”的战争中被来回争夺,在罗马人和波斯人之间易手。具有和波斯“安息帝国”皇室联系的“阿尔萨息王朝”(Arsacid Dynasty of Armenia)于公元12年开始了对亚美尼亚的统治,直至公元428年被波斯“萨珊王朝”所灭;

10)“亚美尼亚王国”(Kingdom of Armenia,公元前331年至公元428年)于四世纪初的公元301年在“阿尔萨息王朝”的国王“Tiridates III ”统治时皈依了基督教。

从这一系列时序中可以看出,“亚美尼亚王国”的第一个王朝“奥龙特王朝”实质上是在“乌拉尔图帝国”统治体系崩溃后不久,将旧时的“乌拉尔图”以波斯“阿契美尼德王朝”的总督辖区“亚美尼亚”的形式承续了下来,并且在构成古“亚美尼亚王国”的前后三个王朝“奥龙特王朝”、“阿尔塔克夏王朝”和“阿尔萨息王朝”的统治阶层均有和波斯统治阶层或多或少的联系,而且这三个王朝皆将首都选址在了今天的Mount Ararat附近的地区。 早在公元前782年乌拉尔图人已经开始在今Mount Ararat附近修建堡垒并且向该地区移民。亚美尼亚的第一个王朝似乎特意将首都向原“乌拉尔图”的核心地带“凡湖”的东北方向迁移而到达今Mount Ararat附近。“凡湖”作为一个咸水湖,无法给原“乌拉尔图”时期的统治中心提供稳定的淡水水源,乌拉尔图人不得不建立供水渠为首都输送淡水,这在群雄争霸中是明显的劣势。向“凡湖”的东北方的今Mount Ararat迁移也可以更远地避开亚美尼亚人西部的罗马人强权和其东部的波斯人强权(这时乌拉尔图人的南部宿敌亚述已被巴比伦和玛代王国所灭),这可能也是那时亚美尼亚人的考量。

近代在伊朗的西部山区发现的“贝希斯敦铭文”(Behistun Inscription),是由“阿契美尼德帝国”的国王“大 流士一世”(Darius I,公元前521年至前485年在位)所立,其上用古波斯语、以拦语和阿卡德巴比伦语这三种文字记录了他自己镇压王国内政变和起义及取得王位的经过,在碑文里提到“乌拉尔图”时,古波斯语和以拦语的对应的英文拼写为“Armenia”, 而阿卡德巴比伦语对应的英文拼写是“‘Urartu”。这显示了在那个年代,人们认为“亚美尼亚”和“乌拉尔图”对于国家/地域的概念而言,是基本等价的。

有学者在对近几年土耳其机构发表一系列其境内古代乌拉尔图人遗骨的DNA分析表明,现代亚美尼亚人是与这些古代乌拉尔图地区的人类基因距离最接近的人群,并且现代亚美尼亚人的基因与古代近东/中东附近其它地区的人类基因差别均较大,有学者甚至评论说现代亚美尼亚人的基因与古代乌拉尔图人的基因相近得几乎难以分辨差别,这说明现代亚美尼亚民族基本上保持了其民族人种构成的单一性,他们作为一个民 族,几乎可以肯定就是原来的乌拉尔图人。有学者指出,原乌拉尔图人的本民族原始宗教起源中心是古代“乌拉尔图王国”的南部区域即今”凡湖“的南侧。

在下图显示的“亚美尼亚王国”,于公元四世纪的387年被萨珊波斯(Sasanian Empire)和东罗马帝国(Eastern Roman Empire)瓜分成东西两部分之前的区域地图。其北部有一个省就写为“Ayrarat”(亚美尼亚语“???????”),该省在亚美尼亚的文化中被认为是古代亚美尼亚的核心区域,其范围包括了今天的“Mount Ararat”,而距“Mount Judi”甚远。

image.png<图10.21> 公元四世纪的“阿尔萨息王朝”时的“亚美尼亚王国”各省的位置和名称(黑色线条和标字)。该图背景为今谷歌地图。红色J所指处为今“Mount Judi”的地理位置,位于“Corduene”省;绿色A所指处为今“Mount Ararat”的位置,位于“Ayrarat”省

由此可以肯定的是“Ayrarat”作为一个地区的名字开始被亚美尼亚人使用不会晚于公元四至五世纪,但在同时代亚美尼亚以外的著作者们对这个名称似乎知之甚少或者全无。到了公元十一世纪,该地区先后被拜占庭人和土耳其人征服,“Ayrarat”作为一个地区的名称就逐渐退出了使用,但“Mount Ararat”作为原“Ayrarat”境内最醒目山峰的名称却一直保留了下来到今天。

我们可以试问这样的一个问题:除了统治阶层,有谁会有荣誉和权力为国家的首都所在省份来命名呢?有学者猜测,在“亚美尼亚王国”于公元301年皈依基督教后,刻意将《圣经》中的方舟停靠的“亚拉腊”/“Ararat”与他们自己国家政治中心区域内的“Mount Masis”联系起来,并将《圣经》中“Ararat”的拼写组合用来命名该山周围的区域、写为“Ayrarat”。其实笔者认为,亚美尼亚人在公元301年以前完全有可能已经这么作了,毕竟《旧约》的各早期希腊语译本已经在当时抄行了好几百年了,以希腊语为源头的“Ararat”的这个拼法可能已经进入那时的崇尚希腊文化的亚美尼亚文人和上层社会的视野。在现今Mount Ararat附近也存在据称的挪亚建立的第一个村庄、挪亚的陵墓和挪亚种植的葡萄园,这一系列和今Mount Judi山周围和方舟相关联的地标一一对应的现象,很难说是巧合,而更像是人为将文化符号复制的结果。 包括今天Mount Judi及其附近区域曾是最早乌拉尔图人的统治核心领地,合理的推测是乌拉尔图人 知道该山上方舟遗迹的存在和该山周围关于挪亚及家人洪水后的生活遗迹的传统,而后的亚美尼亚人承续了旧时乌拉尔图的文化和传统,但随着世事变迁,他们的统治中心已经向东北方向迁移到了今MountArarat所在的区域、而对原“凡湖”南侧今Mount Judi区域的控制趋弱或完全丧失,但关于方舟和挪亚经历的记忆在这个民族的文化中从未泯灭。

终于,在绝大多数人们的观念里,方舟停留的位置在公元十二世纪到十三世纪左右从今天的“MountJudi”向东北移到了今天的“Mount Ararat”, 随着公元后至近代亚美尼亚人身份在该地区的发展,作为地理位置的“乌拉尔图”的记忆逐渐在人群之中淡去并消失。作为一个历史上的地域、国家名称,学界长期对“乌拉尔图”的存在一无所知,在十九世纪“乌拉尔图”才又开始进入学者们的研究课题,这时距它的故国隐没在历史的尘沙中,已经约有2500年了。

《圣经》中的洪水叙事对亚美尼亚人的精神世界来说特别珍贵,因为它将挪亚方舟停靠的事件定位在了当时他们自己祖先的国家“Urartu”的范围内,从而向他们启示了曾被他们本民族遗忘的关于自己民族和人类起源的真相,《圣经》启示的方舟山的概念被深深地烙入了该民族的文化根基里。虽然很多人认为的“Mount Ararat是方舟的停靠地”的理念可能是错误的,但是本文投入这些笔墨试图论证“Mount Judi才应该是方舟最有可能的停靠地点(MLLS)”的初衷,是为了试图搞清楚大洪水在它的顶峰阶段达到了现今的什么样的海拔高度,并且向读者摆出“在古代方舟的存在对于那个区域的很多人来说应该就是显而易见 的”这个事实。即使是认为“方舟停靠在了Mount Ararat”的认知,在终极的意义上也并不比认为“方舟停靠在了Mount Judi”的认知差在哪里;因为方舟 —— 这个被托在灭罪的滔滔海水之上的,能够延续生命、神亲自封门的载具,如创世者的本意那样,最终需要停靠在接受它的人的心里。信息的终极用途是什么?知识的终极用途是什么?信息和知识如果不能帮助人达到真理,与创世者的意志协力将人从与创世者隔绝的锁链里救赎出来,就没有实现其终极用途。

第十一节. “在我的敌人面前,你为我摆设筵席”

我们看到,今天的地质学、古生物学、地球物理学、和古代文献的诸多方面已经构成了证据链条,有力地指向大洪水和方舟是真实的历史。

“大洪水有在地球上留下遗迹吗?” —— 如果我们知道如何摘下“长时”的有色眼镜,我们会发觉它们遍布这个星球 —— 巨量的在“寒武纪”到“新近纪”期间形成的化石、以及诸多壮阔的高山、峡谷、平原、海岭就是那位独一的创世者灭罪的意志和灭罪的能力的纪念碑。

运用我们在这篇文章中得到的信息,“结晶基底”岩石的质地和纹理提示它们在生成的当时经历了高温和高 压,它们所处的地质地层底部位置提示它们生成在大洪水带来的厚达千米的沉积层之前,这些特点与《圣经》揭示的“在地球关于今天人类的历史上,只发生过在创世周的第三日和在大洪水的一年这两次地质学意义上的巨变”的启示相符。

如果读者你愿意,你也可以在下面这张大峡谷底部的岩石照片中看到我们看到的两件神迹 —— 创世和洪水。

image.png<图11.1> 如果读者你愿意,你也可以在这张大峡谷底部的岩石照片中看到我们看到的两件神迹 —— 创世和洪水

他们向我们宣告生物是从低等的形态缓慢演变进化来的—— 我们翻遍所有的化石也未见他们期许的中间型;

他们还发布放射性测年法测得的岩石上百万年的岩龄给大众—— 我们清楚地眼见这些岩浆不久前刚在我们脚下凝固;

他们又告诉所有人千米的高山是用每年几厘米的速度缓慢抬升的—— 我们分明看到它们内部的皱叠表现出泥态。

自然主义的观点,和《圣经》的文字,这两个截然相反的观念之间,究竟谁是真确的呢?

*

《旧约》中创造者在创世之初警告人类说“只是分别善恶树上的果子,你不可吃,因为你吃的日子必定死。”(《创》2:17)

《新约》中耶稣基督曾对门徒说“任凭死人埋葬他们的死人,你跟从我吧。”(《太》8:22)

《圣经》记载人类的始祖在吃下“分别善恶树”的果子后又在世界上活了很久;可以“埋葬死人”的难道不是在世界上的能够行动的活人吗?创世者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呢?在神的眼里的“死亡”和我们常人理解的作为“维持一个生物存活的所有生物学功能的永久终止”到底存在怎样的不同呢?

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于《马太福音》10:28,基督提醒门徒在为祂作见证而将会面对的迫害时给出了。《圣经》这样启示我们说,在创造者的眼里,人的作为“灵魂壳”的“身体的生物学功能的在世界上的终止”,和人的“灵魂被创造者弃除”是两回事。

我们已然看到,当人群彻底抛开创造者的话语,而以自己认为的“是非标准”尝试对存在进行解释,这样带给人类的苦难是何等之重、这样得到的问题的答案的谬误是何等之深。人类是否正如创造者所说,触碰了关于“善恶”的“知识”?

神启示祂创造的意图是让愿意理解祂的人永享与祂的同在。真实和虚假绝难混为一谈、圣洁和污秽无法融为一体、良善和邪恶不能同在一处,这两个反面之间有一道虽无形但永固的高墙。当一个灵魂选择不相信另一个灵魂的真实的话语、不理睬祂真诚的劝诫,而与祂圣洁良善的意念渐行渐远,这样产生的景况就是“隔绝”(《以赛亚书》59:2)。

祂又管控告者和人类致使的导致这种“隔绝”的意念和行为叫作“罪”。

【注11.1:英文“sin”,希伯来文“????”,源自希伯来动词“???”,即“错过”/miss、“错失”/err;因此“罪”这个词的《圣经》原初含义为“不达标准”/missing the mark。该词首次出现在《创世记》4:7描写神不喜悦亚当的儿子“该隐”的献祭而喜悦“该隐”的弟弟“亚伯”的献祭而使“该隐”发怒,神于是对“该隐”说:“你若行得好,岂不蒙悦纳?你若行得不好,罪就伏在门前,它必恋慕你,你却要制服它。”这件事的结局是,“该隐”因为嫉妒和愤怒把他的兄弟“亚伯”杀了。“该隐”未向神要求的那样去省查己过、因此从微小的“不达标准”、凭人 的血气而行终至巨大的“不达标准”。始祖也是从看似微小的“不达标准”、不信创世者的警告而用人类的意念触碰关于“善恶是非”的尺度,而终致整个人类整个世代表现出的“弯曲悖谬”的巨大的“不达标准”。】

《以西结书》18:32记录神说“我不喜悦那死人之死,所以你们当回头而存活!”

《利未记》16通篇详细记录神要求以色列人在每年的希伯来历“提斯利”月的第十天,即以色列人的“赎罪日 ”(希伯来语“ ??? ????? ”,发音“Yom Kippur”)在祂的“会幕”内施行的赎罪仪式的细节,这些仪式的细节中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整个以色列家族数十万、上百万人中,每年只有在这一天由大祭司一人进入“会幕”第二层的“至圣所”(Holy of Holies)内,用手指沾牺牲的鲜血弹抹神“会幕”内的陈设,例如在“至圣所”内“约柜”的盖子上、在“至圣所”前的幔子上、以及在“会幕”第一层的“圣所”(Holy Place)内香坛的四角 上,而且这样的“血”按神的要求必须取自无瑕疵的公牛和公羊。

祂这么要求以色列人年复一年地用约一千年施行这个仪式是要向人类启示什么呢?

在《利未记》17:11,神解释了“血”作为赎罪的媒介的功用,中文译本(和合本)是这样写的:“因为活物的生命是在血中,我把这血赐给你们,可以在坛上为你们的生命赎罪。因血里有生命,所以能赎罪。”

为了更好地理解这句话中的三个要素即“生命”、“血”、“赎罪”,对照英文和希伯来文版本是必要的。

这里英文版(KJV)这样写:“For the life of the flesh is in the blood: and I have given it to you upon thealtar to make an atonement for your souls: for it is the blood that maketh an atonement for thesoul.”。“赎罪”这个词对应的英文为“atonement”,该词起始于中古英语时期,它其实是三个子词的组合:“at-one-ment”,其原初的含义为“合一”。英文对“赎罪”的这个翻译比后来的中文翻译更强调出了神要人在祂那里“赎罪”的内在含义是要求人的灵魂与祂的灵魂“合一”。

希伯来原文可以比英文更近一步将我们引向神讲的“赎罪”的含义(注意希伯来文是从右向左书写,并且古希伯来文多使用谓语前置)。

image.png<图11.2> 《利未记》17:11的希伯来文,以及各希伯来单词对应的英文和中文

“赎罪”/“to make atonement”对应的希伯来文单词是“ ????? ”,“atonement”的希伯来字根为“ ??? ”(对应英文字母“kpr”)。这个“ ??? ”的用法在《旧约》中首次出现的位置是《创世记》6:14中神让挪亚将方舟里外“抹”上防水涂料,“抹”对应的希伯来动词就是“ ??? ”;还有就是《出埃及记》25:17-21中神让摩西制作“约柜”的盖子即中文的“施恩座”时,“施恩座”对应的希伯来单词是“ ?????? ”。由此可见“ ??? ”这个字根的基本形象含义就是“涂抹”、“遮盖”(to cover)。

这样,神就是启示人的灵魂靠近祂的灵魂以期“合一”的途径就是用“无瑕疵的血”来对人的“不达标准”的灵魂施行“涂抹、遮盖”。

在希伯来语中,谓语动词的最主要特点是其拼写自带它的主语和时态(有时甚至是带宾语),“提供”这个动的字根是“ ??? ”,“我已经提供”写为“ ???? ”,“我已经提供它(他)”写为“ ????? ”;在“ ????? ”前面再写一个单词“ ??? ”即第一人称代词,相当于是说“我,我已经提供它(他)”即是希伯来文的强调写法,也就是在说“我自己已经提供它(他)”。

《利未记》17:11这句话的贴近希伯来原文的中文字面翻译应该是这样的:“因为肉体的灵魂是在血中,我自己已经将它赐给你们,用以在祭坛处于你们的灵魂上涂抹遮盖,因为这血它在灵魂那里施行涂抹遮盖。”

奇妙的是,由于希伯来语代词的第三人称只有“阳性”(它/他)与“阴性”(它/她)之分,而没有“物格”(它)与“人格”(他/她)之分,因此神对以色列人的话可被一语双关地理解为:“因为肉体的灵魂是在血中,我自己已经将他赐给你们,用以在祭坛处于你们的灵魂上涂抹遮盖,因为这血他在灵魂那里施行涂抹遮盖。

在这里神向以色列人启示用以“涂抹、遮盖”人那“不达标准”的灵魂的“无瑕疵的血”,是祂自己提供的。人 的“不达标准”的灵魂如不用祂提供的“无瑕疵的血”涂抹、遮盖,就无法进入“圣所”乃至“至圣所”与创造者“合一”。

神向以色列人启示这话是在以色列“出埃及”之后,于旷野旅居时期,这时距离基督第一次来到世界上还有约1500年。

《马太福音》26:28记载基督在最后的晚餐上对当晚就会四处逃散的使徒们说:“因为这是我立约的血,为多人流出来,使罪得赦。

***

《出埃及记》25:8至《出埃及记》27:21使用大段的文字详尽记录神让以色列人为祂搭建的“会幕”(Tabernacle)的样式,“会幕”外有院子,“会幕”分两部分,前面是“圣所”(Holy Place),后面是“至 圣所”(Holy of Holies),“圣所”和“至圣所”之间有幔子遮蔽。整个“会幕”建筑座西向东,要进入院子 和“圣所”、甚至“至圣所”,需要向西走。

《创世记》3:23-24暗示始祖被驱逐出与神同在的乐园时,是向东走。

始祖是因为“选择不信”而导致今天的人类整体的大部分与创世者“隔绝”的景况,也许真如《圣经》暗示的那样,回到与祂“合一”的方法就是在离开的路上反向而行就可以了。

*

然而在这个世界上我们真的能够证明神的存在吗?

《约翰福音》4:24启示说:“神是灵,所以拜他的,必须用心灵和诚实拜他”。

如果真实实在是如祂所宣称的那样 —— 祂的意图是让人“选择”回心转意,我们很怀疑祂会给予地球人类以能力来真正“证明”祂的存在,我们尚且无法确切知晓意识和灵魂是什么。如果《圣经》中的描述是真确的,即便当日始祖与祂同在乐园,他们还是“选择”了听信那控告者的蛊惑而背离祂的话语。神难道真的需要在太空中放置一个和银河系一样庞大的十字架来向人类显示祂的存在吗?“自由意志”(free will)是个好东西 —— “自由意志”能够“选择”让灵魂离祂远去,“自由意志”也同样能够“选择”将灵魂带回到祂那里。在现实世界中,没有人的“自由意志”,就不可能有《旧约》与《新约》所宣扬的那种真正的道德和爱。

我们极有可能无法严格地用理性证明《圣经》所宣扬的神是存在的。我们只能说在我们能够查验的范围内,我们周围所见的一切,与《圣经》中白纸黑字的话语传递的信息相符。我们从在现实存在内所感悟到的林林总总,例如宇宙规律中表现出的微调、例如化石中生物形态的“各从其类”、例如大洪水和挪亚方舟 留下的证据,均是祂存在的必要条件,但,微妙地,却不是充分条件。

也许在这个宇宙之内的所有中,没有什么能构成那样的充分条件;剩下的这段距离,需要愿意相信祂的话语的人用“信心”来搭建出最后抵达的那座桥。(信心:基于领悟感受而非全然可检验证据的、因热忱而有意选择的对某事物坚定的认同和相信。)

祂选择为颓败如我之人洒血,我选择把我的一切交付给祂。

这样的“信心”的感受需要一直持守在生活中的每一天;直到那日,当我的意识如祂许诺的那样再次醒来,站在这位用自己的气息创造我们、用自己的鲜血救赎我们、也用自己的灵魂保守我们的独一的圣者的座前时为止。那光明的源头处的光辉是怎样的呢?我想,那是所有的存在中最纯净的光辉,同时也是,最温暖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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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1. 本文章主要参考书目及资料来源网址(排名按中文拼音及英文字母顺序)

1.“维基百科” https://en.wikipedia.org/wiki/Main_P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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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2. 本文章所用图片表格及视频来源网址

(略)

>本文转自www.waslostisfound.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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