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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清平随笔 | 求知爱智25. 三大“学科”都有“科学”与“学术”两大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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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清平随笔 | 求知爱智25.  三大“学科”都有“科学”与“学术”两大部分

 

区分了实然与应然,现在来解释,4篇开了个头,只说了一半的,“科学”与“学术”的差异:如果说“科学”在于,从非认知价值中立的实然视角,描述事实自身的本来面目,“学术”则在于,从非认知价值不中立的应然视角,证成人们对事实的评判诉求;通常说的三大学科:自然学科、社会学科、人文学科,全是由这样子的,两部分组成滴。

 

这样子的区分,明显与流行的见解不同。一方面,人们往往像韦伯那样子,将“科学”与“学术”等同看待,混为一谈,甚至拎不清,自己究竟是“以科学为业”呢,还是“以学术为业”。另一方面,人们常常主张:只有研究自然现象的知识,才叫“科学”;至于研究社会现象,特别是研究人文现象的知识,就木有资格算“科学”了,只能称为“学科”。

 

相比之下,俺老汉一方面认为,有关自然、社会、人文的知识体系,统统都能叫做“学科”,这一点没啥区别;另一方面主张,每个学科内部,都能凭借实然与应然的标准,细分成科学与学术两部分,围绕对象的非认知价值负载,各司其职:科学部分通过非认知价值的卸载,得到非认知价值中立的认知成果;学术部分通过非认知价值的重载,把非认知价值中立的实然描述分析,变成非认知价值不中立的应然评判诉求。

 

也因此,这里讲的“负载—卸载—重载”,可以看成是,人们围绕非认知价值展开的,认知性搬运流程的,三个步骤或环节:第一步是承认,研究的对象与主体,都在和非认知需要的关联中,包含非认知价值的内容,因而不在价值无涉,或价值中立的状态,如同人们挑着担子,没放下来那样子;第二步是通过悬置研究主体的非认知需要,把非认知价值卸下来,做到价值中立;第三步是重新引入,研究主体的非认知需要,把卸下来的非认知价值,再装上去。折腾。

 

先来看第一步:撇开人文社会学科的情况不谈,即便自然学科的研究对象,也不全是白莲花,出淤泥而不染的那种;毋宁讲,如同这边的神农尝百草故事,以及古希腊那边,老亚描述的分离过程,共同表明的那样子,它们中的大多数,同样与人的非认知需要,斩不断理还乱,从而负载着一定的非认知价值。哪怕量子或黑洞,乍一看冰清玉洁,可要是深挖,其实也能找到,差不多的蛛丝马迹;否则的话,为啥量子计算机的事儿,已然提到议事日程上了呀,不是?

 

然后的第二步,就是前面反复说的:研究者通过把非认知需要,悬置起来的途径,不对对象的非认知价值负载,表述任何应然的评判诉求,由此完成自身的价值卸载,单单基于好奇心,如其所是地描述分析,对象的本来面目,努力获得有关它们的,非认知价值中立的真理知识,文言又叫“科学”。

 

这个第二步,最初是在研究自然现象的时候,先迈出去滴,所以形成了,那种流行的见解:只有自然学科的知识,才算价值中立的严格科学;人文社会学科则由于双肩挑,对象与主体都泡在价值负载里面了,一见面,立马像干柴烈火那样子,一点就着,因而要想成为,价值中立的严格科学,难度或许仅次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咧。

 

至于本系列的理论贡献之一嘛,就是在韦伯笼统地倡导,价值中立的理念后,论证了一个浅见:通过把非认知需要悬置起来的卸载途径,研究者不仅在自然领域,而且在人文社会领域,也完全可能得到,不掺杂应然的评判诉求,仅仅旨在描述真相的实然真理,从而让三大学科中,都有个“科学”的部分,嗯哼。

 

接着的第三步,则是研究者将一度被悬置的非认知需要,重新引入到研究工作中,站在不同的立场上,凭借不同的规范性标准,围绕对象的价值负载,做出不同的评判诉求,展开不同的阐发证成,把原本限于实然维度的认知自由,从价值中立的统治下解放出来,在价值重载的应然维度上得到充分实现,从而让三大学科,在“科学”的共享部分之外,都还有个“学术”的部分。

 

兜头一盆凉水:这样子的区分,主要源于古希腊的学科传统,因为那地儿,当年既有价值中立的萌芽,又有注重逻辑的优长,所以早就形成了类似的分化,并且一直延续到今天——虽然西哲那批人儿,单单自豪于逻辑的优长,没怎么彰显中立的萌芽,结果对此也少了点,清醒的自我意识。

 

相比之下哈,既木有类似萌芽,又欠缺类似优长的非西方文化,包括但不限于:咱这边的文化,尽管皆有各自广博的“学问”,却不仅看不到,科学与学术的分化,甚至也看不到,三大学科之间的分化,占主导的往往是,自然社会人文不分,以致天人合一的笼统圆融,不是?

 

回到正题上来:科学与学术的异同之处,表现在什么地方呀?共同的一面么,第一是全都位于认知领域;第二是全都有,基于逻辑思维的知识体系。不好意思吔,亲,这里的第二点,正是非西方的学问,无论多么源远流长,不管怎样博大精深,毕竟有别于西方式科学与学术的,一个显眼特征,后面的帖子里,还会具体讨论,在此点到为止,嗯哼。

 

差异的一面么,就是现在说的实然应然之别了:虽然都是基于逻辑思维的知识体系,科学仅仅基于求知欲,旨在描述事实的真相;学术还引进了非认知需要,运用或者正确、或者谬误的知识,证成各种各样的评判诉求、价值理念。

 

于是乎,现在就能把三大学科的构成,概括如下了。首先是自然学科:一方面,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等分支,亦即最典型的“sciences”,构成了纯粹基于好奇心,围绕自然现象获得的,价值卸载的实然“科学知识”;另一方面,经过价值重载后,这些科学知识就会转型成,旨在满足各种非认知需要,特别是实利需要的,应然“应用技术”,如工业技术、农业技术、医学技术等;它们虽然通常也被放在,“natural sciences”的名下,但毋宁说属于“technologytechnique)”的范畴,汉语还笼而统之,一锅烩地叫做“科技”,嗯哼。

 

其次是社会学科:一方面,人类学、社会学、经济学、政治学、军事学等分支,倘若是纯粹基于求知欲形成的,当然有资格视为,围绕社会现象获得的,价值卸载的实然“科学知识”;另一方面,经过价值重载后,这些科学知识也会转型成,旨在满足各种非认知需要,特别是与社会相关的非认知需要的,应然“社会决策”,帮助人们回答和应对,现实中的各种社会问题。

 

说句不中听滴:尽管木有解释,怎么实现价值中立之前,西学已经厚着脸皮,将刚才列举的那些分支,放在“social sciences”的名下了,可恰恰由于同一个原因,它们迄今为止取得的研究成果,大多不能算作,严格意思的“科学知识”,因为里面或多或少,或隐或显地,掺杂着非认知需要,没把沉重的价值负载卸下来。所以喔,要想戴上这顶皇冠,恐怕还得多多努力,不是?

 

最后是人文学科:一方面,哲学、历史学、宗教学、文学、艺术学等分支,倘若是纯粹基于求知欲形成的,当然有资格视为,围绕人文现象获得的,价值卸载的实然“科学知识”;另一方面,经过价值重载后,这些科学知识同样会转型成,旨在满足各种非认知需要的,应然“理念证成”,帮助人们回答和应对,现实中的各种人文问题,特别是确立各种,终极性的价值理念。

 

说句很中听滴:虽然眼下这些分支的研究成果,更难以算作,严格意思的“科学知识”,虽然西学还因此,把它们打进了冷宫,拒绝用“sciences”称呼,而是莫名其妙地放在了,“arts and humanities”的名下,倒仿佛画画的艺术创作,本身就是学术理论似滴,但照前面的分析,只要真做到了,把沉重的价值负载卸下来,这些分支的研究成果,同样有一切一切的资格,美其名曰“human sciences”,理据之一就是:当前西学的三大“ci”系列,scissciahci,尽管末尾那个,少了关键的“s”,已经偷偷摸摸,将三者相提并论咧,嗯哼。

 

这里则光明正大地推出,三大学科的统一场:它们的研究者都应当,唱响认知的三部曲,面对价值负载的对象,首先通过价值卸载的描述分析,追求实然的真理知识,打造科学的统一场 ,其次通过价值重载的运用证成,追求应然的实践智慧,打造学术的统一场,拒绝在它们之间,煽动任何无厘头的分裂割据。

 

当头棒喝一棍:由于“现代化即科学化”的时代语境,这样子的统一场,对眼下的非西方学界,同样适用。更有甚者,对以往非西方传统的“学问研究”,也能动用这种统一场的尺度,展开区分辨析:哪些属于自然学科,哪些属于社会学科,哪些属于人文学科,哪些是科学的实然因素,哪些是学问的应然因素。

 

末了有个建议:不管哪个学科的研究者,都有必要寄己给寄己,来个自觉清晰的划界,时刻弄明白,自己当下是在卸载,还是重载的阶段说话,追求的是科学知识,还是学术智慧,二者之间又是靠着,怎样的非认知需要联结起来,千万别学桃花源人,怡然自乐昏了头,无论魏晋,居然搞不清楚,自己所在的维度,究竟是实然的,还是应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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