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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一趟北京(5)杂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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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一趟北京(5)杂谈(2)


以前有什么事情要去政府办理,必须亲自到政府的相应部门。那个时候政府部

门没有咨询电话,平民百姓连政府的电话号码都不知道----保密。即使知道号

码,也是办公室的号码,不负责解答问题。所以有事还是要到政府跑一趟。

我原准备去地区派出所问个事情,一直没想好什么时候去合适。有一天在路上

看见一个年轻的女警察站在一个幼儿园关闭的大门口刷手机,想想,女警察、

年轻,大概好说话,就上前问她知道什么什么事情吗。女警察说不知道,不过

可以打电话问什么什么部门。我说我不知道电话号码呀。女警察说可以在网上

查。看我一脸茫然的样子,女警察就在自己的手机上找,嘁哩喀喳找到了,给

我看。我想着找张纸抄下来,转念一想,我也可以在网上查呀。谢了年轻的女

警察,走去办我的事情。

回到家后,在网上找到相应的电话号码,拨过去,几秒钟后那边有了回应。我

问什么什么事情应该怎么办,对方说可以这么这么办,也可以那么那么办,不

过需要什么什么书面材料。我没带那些材料,想想下次回去再办吧,就谢了对

方,把电话挂了。

就这么简单,我认为很重大的一件事情就这么轻易地解决了。这些年政府的办

事效率在某些方面确有提高。

走在路上,看见这么一块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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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政府的电话号码公开了,办不办事是另一回事,至少是一个进步。

这块牌子上应该是“如果您有困难,请联系”,下面是相应的电话号码。

有那好干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的家伙把“有”字抠掉了。以前穷的时候,说某人

困难,一般是指该人经济上困难。牌子上少了一个字,含义就不同了。我看到

牌子,脑袋里的第一反应是“没钱花了,找谁谁谁去”,然后琢磨琢磨,知道

这就是个一般所指。

国内喜欢干这类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的人不是一个两个,虽然自己不得利,给别

人造成麻烦、添堵,就是一种精神享受,有如鲁迅先生笔下的阿Q。

以前北京的路口没有信号灯,长安街的十字路口的中间放一个园台子,上面站

一个交警,拿一根红白相间的指挥棒指挥交通。交警指挥交通的动作一板一

眼,规范,接受过专门训练,不能站在台子上玩花活----路口的人都看着呢。

后来有了信号灯,红灯停,绿灯行,看见黄灯要减速准备停车。国内交通规则

是机动车右行。那时面对红灯可以右转弯,想左转弯就得挤着对面过来的车才

能转过去。

在海外多年,养成了不该我走我不走的横过马路的习惯。

家附近有个丁字路口,以前有信号灯。有一年我回去时要过这个路口,习惯性

地走到路口站住,等着变灯。等了几分钟,发现三个方向的车都不停,觉得奇

怪,再抬头看信号灯,信号灯不亮,原来这个路口不用信号灯了!没有信号灯

岂能难住我这个老北京,豪气胆边生,抬腿冲进了车流中。事后问朋友,朋友

说这个路口以前有信号灯的时候总是堵车,就取消信号灯了。也就是说让车

辆、行人自求生存。现在那个丁字路口又恢复信号灯了,过路口还是要遵守交

通规则,红灯停,绿灯行。

下面这张照片是我在人行道上等横过马路的红灯变绿灯时拍的,同学们发现什

么蹊跷了吗?

23456 のコピー.jpg

离得远了点儿,把照片剪裁放大以后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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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信号灯在红灯亮后会出现一个左转的箭头,方便左转弯车拐弯。

左转弯箭头亮时,直行车就不能走了。在马路右侧的行人走到路中间了,即使

这时行人过街灯还是红色。只有少数几个人留在原地等变灯。

都说中国人特聪明,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抓住机会为自己谋福利。先走几步能为

自己节约多少时间呢?最多也就十秒钟吧,但是把自己置于危险的环境中,一

旦发生交通事故,连赔偿费都要不到,因为行人先违规跑到马路中间去了。

不遵守交通规则、站在马路中间的人群中有两个穿黄马甲的警察!

如果把这些人抓起来,百姓会说:看见警察先走了,我们就跟着走了。警察则

说:百姓先走了,我们为了保护百姓,就跟着走了。瞧瞧,说词都替他们想好了。

警察应该都是党员吧?党不会把执法权交给组织外的人----不易监控,增加不

稳定因素,再领头挑事,不是给自己添堵嘛。不遵守规则的党员会不会是混进

党内的异己分子呢?

做研究的人,好奇心重,凡事都喜欢问个为什么。

在西单的人行道上看见两个穿绿黄制服的军人,肩并肩地走正步,走了五十

米,转过身来往回走,走了五十米,停下,一个对另一个说了几句话,转身,

再走。就在这一段路上来来回回地走。我最初以为是巡逻,又一想,不能总在

这几十米内巡逻吧,那就是老兵带新兵练习走正步,再一想,不能在人行道上

练走步呀。两个人一本正经地走,不好打扰人家,此事存疑。

疫情前,西单地下过街通道的两端各有几个大热天还穿着棉大衣的老头老太太

值班,吓唬老百姓,真有歹徒时,老头老太太自身难保。现在站岗值班的是两

个穿黄制服的年轻人,在用绳子围了一个半圆的里面,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左

臂上戴着一个箍,写着“民兵”两个字,身旁放着防暴用具。

我站在他们对面、绳圈外面,看着他们,他们俩也看着我,可能在想这家伙要干嘛。

我指着坐着的人问站着的人:“你站着,他坐着,他是你领导?”

坐着的人说:“他是领导。”

“怎么能让领导站着呢?”

“我们轮换。”

说话带外地口音。

民兵是本地人的准军事组织。

这两个民兵大概和公交车上的保安一样,从外地招来的。

本地民兵和本地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政府不相信本地民兵!

有一天,走在北京火车站和东单之间的长安街人行道上,看见前面站着两个穿

绿黄制服的军人,两个人站位呈九十度,注视着长安街的两个方向。

我走到他们中的一个人的对面,他看着我,我看着他,大眼瞪小眼。

我先说话:“你可以说话吗?”有些岗位上的站岗的人按规定不能讲话。

这时,另一个人马上转过身,和旁边的人站成直线,看着我。倒吓了我一跳。

看来训练有素。

我对面的人问:“你有什么问题?”

“我记得长安街上以前没有站岗的,现在怎么有站岗的了?”

“工作需要。”

“什么时候开始有站岗的了?”

“这个不能说。”

这有什么可保密的?

“你还有什么问题?”

下逐客令了。

我道声谢,接着往前走。

走到东单路口,往北拐,进东单北大街。再走几步,看见路边立着一个遮阳

伞,下面站着一个五十多岁一个二十多岁一老一年轻两个穿黑制服的警察。

我走过去问老警察:“在长安街上站岗的军人和你们是一起的吗?”

老警察说:“那是武警,武警现在归军队管了。我们是警察,片儿警。片儿警

知道吗?”

我装成特明白,其实也是明白,说:“知道,知道。片儿警应该在派出所里呀。”

老警察说:“这是任务,上面派的任务,这大热天,我们还得在这儿站着,没辙。”

片警多是喜欢唠嗑的人,否则不易和辖区里的百姓打成一片。

我怕他说秃噜了,说出不合适的话,对我也不好,对他也不好,赶紧道声谢,

转身走了。

从王府井到六部口,长安街上的所有支路口上都有活动鉄栅栏,天安门两侧长

安街上的自行车道路口上也有活动鉄栅栏。红灯亮时,把鉄栅栏拉过来堵住路

口,绿灯亮时再把鉄栅栏拉到路边,把道路腾出来。每个路口都有交警、武

警,还有穿黑衣服的国安。推、拉鉄栅栏是辅警的活,交警、武警、国安不伸

手干这活。

我想,这路口上交警、武警、国安一应俱全,司机、骑车人到了这儿都规规矩

矩的,谁都不敢炸翅,还要这鉄栅栏干什么,不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吗?难

不成政府发善心,给当辅警的一众人找个活干,让他们有点儿收入养家糊口!

有进口,就要有出口,保持平衡。

北京路边的公共厕所都有专人负责,一般不太脏,就是味道重一些。饭馆里的

厕所一般都干净。商场里的厕所如果有专人打扫,都挺干净,商场里那些打扫

厕所的人几个小时在厕所里面转来转去,不见天日。如果没有专人打扫,有些

厕所就不堪入目了。中国美术馆是个挺高端的艺术场所。我进去了一次,拉开

一个坑位的门,没敢看第二眼,转身就出来了。多数公共厕所都提供厕纸。有

一点没想明白,公厕厕纸的宽度是家用厕纸宽度的三分之二,用起来感觉特别

别扭,总担心出界的危险。不知那个设计师是怎么想的,节约也不必节约到这

个地方吧。

年轻时学校、单位的厕所都是蹲位,习惯了,没觉出什么不好。奥巴马当美国

总统的时候表演过“亚洲蹲”,姿势不标准,说费老鼻子劲了。日本以前的公

厕都是蹲位,现在城市里的公厕都改成坐式马桶了。出国后这几十年,用的都

是坐式马桶,再往下蹲就费劲了。生活往上走易被接受,往下行则不容易适应

了。问朋友为什么公厕都是蹲位,搞得我蹲下就起不来了。朋友说蹲位容易打

扫,中国的人太多。想一想是这个道理,还是要入乡随俗呀。

回去之前,在网上看到一篇文章介绍北京的饭馆“南城香”,在北京开了一百

多家店,据说三块钱就可以吃一顿自助餐。我留了意,这也忒便宜了!在网上

查,家附近有一家“南城香”。

回去后,去过几次,每次从外面隔着玻璃都能看到座无虚席。

回程前一天,朋友来送行。聊天时说到“南城香”。朋友说,为什么叫“南城

香”,因为最初开店在南城,南城穷人多,饭馆定位就是面向穷人,所以便

宜,后来生意好了,在北京其它地方开了很多分店,但价格没变,你每次去都

是饭点儿,吃饭的人多,一点钟去就没那么多人了。我说好,午饭就去那儿了。

聊天聊到一点,启程去“南城香”。还真是有空位!坐下,问朋友怎么点菜。

朋友说,刷二维码。每个桌上都有一个二维码。我不会干这活,委托朋友。一

人订了一碗馄饨。馄饨有三种馅:鲜肉、海鲜、蔬菜。我要了一碗三种馅都有

的。朋友说,每个海鲜馅的馄饨里都有一个虾仁。吃后確认此言不虚,还真是

有个虾仁。订完吃什么,想起了文革时在饭馆里自我服务,问朋友是否要去自

己端,朋友说他们会送过来。过了一会儿,一个小伙子推着一辆推车,送来两

碗馄饨。朋友起身去后面,回来时拿着一碗小西红柿。我挺奇怪,怎么自己拿

菜?朋友说,后面有自助台。过去看,有米饭、小西红柿、生菜、咸菜、调

料。我盛了一碗米饭,比我前几天在一家清真饭馆吃的炒饭好吃,那盘炒饭的

米是一粒一粒的。朋友说,有一次看到一个老太太花了三块钱买了一碗白饭,

然后就一次一次地去拿米饭、蔬菜。我问,若都是这样,还不把饭馆吃黄了。

朋友说,这个饭馆主打的是上班的年轻人,吃自助食品的人不多,现在大家也

不好意思那么吃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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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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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倩影

    不是蹲下起不来的问题,是蹲坑总感觉屁股后面有东西会爬出来,蹲不踏实,一泡尿没撒完就想站起来,很煎熬。我也是在国内生活了20多年才出国,以前没觉得什么呀。现在真是不行了,回国都不怎么喝水,想着要在外面上厕所就头大,就能不喝水就不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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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芨芨草 回复 芨芨草

    使用本地民兵由武装部调动,没有五险一金之类的雇佣关系,工资由本单位发,最多单位发点儿补助,都从单位账上走了。

    雇佣外地人当民兵,和雇佣外地人当公交车上的保安性质一样,就是换个工作名字而已,都是派遣公司在外地招人,各种费用则走政府的维稳账户。

    民主国家没有维稳工作,因为维稳费用从政府预算里出,政府预算用的是选民的税金,等于选民找人管自己,选民不高兴了,下次不投你的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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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芨芨草 回复 芨芨草

    原来在北京的几个大厂---首钢、化工,都是大污染源,全都搬家了。现在已经没有能拉出几千、上万民兵的大单位了。再拉出一个首都民兵师,都是各单位凑出来的杂牌军,谁都不认识谁。

    当年“四五”事件,首钢民兵打先锋,大棒子一抡,认得是邻家老二,“你丫在这找死呀,还不快走!”撒丫子就跑。

    “六四”时,不找首都民兵了,从外地调军队。军人也是人,是人就有脾气,被惹火了,手里的枪不是烧火棒,这地场儿没有亲戚朋友,冲着人群就搂枪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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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芨芨草

    片儿警、交警都是本地人,如果让外地人来干,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不出三天那地方就乱套了。

    武警都是外地人。为什么?因为武警拿枪。拿枪的兵都是异地当兵,是军队的一个基本原则。如果不是这样,老妈用手机一个电话打进营地,说村长欺负咱家了,儿子半夜托条枪,进村一枪把村长嘣了。

    战争年代有这样的事,穷娃子没饭吃,跟着红军走了,十年后带着一个团经过家乡,听说老妈让邻居欺负死了,立马派一个连过去,把邻居当恶霸给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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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芨芨草 回复 山货郎

    我还真没有有意打探,只是就看到的现象发一些感想。当地人大概都见怪不怪了,只有我这个外来人大惊小怪。问朋友,朋友把各种现象基本都解释了。看来本地人都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只是大家都不说,揣着明白当糊涂。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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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芨芨草 回复 山货郎

    货郎博还真是认真,不过那边的答复似是假冒的,政府的答复不会那么直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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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山货郎

    为了向读者负责, 刚才特地打电话到北京政务咨询电话12345 核实, 询问不雇佣本地民兵是不是有忠诚度的考虑, 电话那头是个女性甜美的声音: "不是那样, 北京人太贵, 计时工资, 一倍半加班费, 五险一金, 交通伙食补贴等等, 我们北京政府预算有限, 雇用不起, 外地人简单, 合同工, 其他啥也不用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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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山货郎

    您是小脚侦缉队队员吧? 回国短短几天就把北京政治经济秘密全打探出来, 三言两语就从口音里得知北京政府不相信本地民兵, 武警的归属, 片儿警的职责, 国安的衣着....

    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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