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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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前后的少男少女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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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前后的少男少女们

    李公尚

我垂头丧气地回到家,妈妈见我魂不守舍地突然进门,惊讶地问:“怎么了?不是今晚去科娃家陪她一起住吗?”我什么都不想说,满腹委屈地径直走向我自己的房间。书房里姐姐正在用电脑上网,她的好朋友尤嘉坐在她旁边翻看手机,姐姐抬起头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同样用惊讶的眼光看着我,问:“你怎么回来了?发生了什么事?”我停下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缄默无言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重重地关上房门。我和姐姐的感情一直都很亲密,妈妈常说姐姐美丽聪明,温柔善良。说我漂亮单纯,勇敢坚强。但我却没有勇气告诉姐姐我所看到的事。

我趴在床上,用毯子捂住头,想大哭一场。在科娃家看到的一切,不停地在我脑海里翻滚,一股酸楚和委屈涌上心头。尽管在这之前,科娃告诉过我,她从十三岁开始就和男孩子上床,至今已和四个男人做过爱。她还向我和卡娜讲述她和不同男人做爱的心得体会,但我从没有像今天晚上这样感到受了背叛。我想到了杨超,觉得应该把我看到的事写成邮件发给他,让他知道我内心的委屈和痛苦。这些日子,每当我遇到心有感触的事,都想写信向他倾诉,每次邮件发出去后心情就会变得轻松,尽管杨超从没给我回过邮件,甚至有些我发给他的邮件他都没有打开看过。

想着,我起身打开房门走到书房,对正在上网的姐姐说:“我要用电脑!”我们家只有一台电脑,爸爸很少在家,妈妈平时使用学校的电脑,这台电脑由我姐姐和我轮流使用,每人用各自的密码开机。姐姐听说后,看了看我,双手一摊,站起身,拿了本杂志和卡嘉去姐姐的房间了。这几天,尤嘉因她父母吵架,住在我们家里,和我姐姐住在一起。

我花了两个小时,抑制着感情,把傍晚发生的事写下来,发给了杨超,心里觉得舒服多了。我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半个小时后,我突然听到姐姐在书房里放声大哭,接着是妈妈急匆匆的脚步声和关切地询问声。我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刚才我给杨超发完邮件后忘记了关机,姐姐去用电脑时看到了我写的内容。我忐忑不安地走到书房,见妈妈正在生气地阅读我写的邮件,尤嘉坐在姐姐身旁,安慰痛哭失声的姐姐。

我决定第二天去质问科娃,她明明知道乌里斯基是我姐姐的男朋友,为什么还会和他胡作非为。第二天到了学校,我见科娃一如既往我行我素的样子,突然觉得她很无辜,回想当时的情景,她是在被两个男人玩弄,根本由不得她。下午放学时,我找到卡娜,告诉她,我去要质问科娃为什么和我姐姐的男朋友胡作非为,卡娜说她和我一起去找科娃。

卡娜、科娃和我三人走到了镇外的湖边,找地方坐下后我开门见山质问科娃,事先知道不知道我姐姐的男朋友乌里斯基要去她家。科娃说她和乌里斯基并不熟悉,根本没想他会去她家。她只是把这两天她父母去第聂伯罗的事告诉了她男朋友尤里金,告知他昨天晚上不去和他约会,要待在家里和我与卡娜在一起,没想到尤里金会让乌里斯基去了她家。科娃说如果乌里斯基事先知道他女朋友的妹妹在她家里,肯定不会去她家的。科娃见我怒不可遏,解释说,昨天晚上她其实并不觉得乌里斯基有什么特别之处,他与其他几个和她做过爱的男人相比,她甚至不记得乌里斯基对她说过和做过什么。乌里斯基给他的印象就像月光投下的影子,模糊且冷谈,天一亮就消弭于无了。

我骂科娃放荡无耻,科娃一脸无辜地辩解说她不是随便的人,她只会和真心喜欢的人做爱,虽然有时做完了才发现她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对方,或者说喜欢的并不持久,但不试试看,又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呢?多交男朋友,不是随便,而是郑重,让自己掌握选择权。交往的男人多了,就像到了更广阔的世界,会遇到更优秀的男人。何况和自己喜欢的人做爱有错吗?听了科娃的话,我目瞪口呆。卡娜若有所悟说:“对啊!如果是和自己喜欢的男人做爱,倾心去享受愉悦,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吧。何况任何尝试都是要冒险的,冒险总免不了受伤,但是这种伤痛和寝食不安地去爱一个人而又得不到回报,又有什么不同呢?”

她俩的话让我哑口无言。我沉默了一会儿,直接生涩地问科娃:“你能感觉出乌里斯基和我姐姐做过爱吗?”科娃问我:“为什么让我去感觉?你姐姐已经十九岁了,高中都毕业了。你说昨天晚上她知道了乌里斯基的事哭得痛不欲生,这说明什么?”但是,我还是不相信我姐姐和乌里斯基做过爱。在家里,我妈妈经常提醒我姐姐和我,她不反对我们和男孩子交往,但是要知道偷偿禁果的结局,即便是上帝创造的亚当和夏娃,也难免受上帝惩罚。

卡娜翻出手机上她存的一段资料对我说:“你看这里有一项社会调查,在乌克兰,女孩儿初次体验和男人做爱的平均年龄是十六点二岁。你姐姐已经是大人了,和男人做爱也是正常的吧。我每天都盼望自己快点成为大人呢。”我听了无言以对,想到昨天姐姐感到被欺骗后痛不欲生,就说:“幸好我还没有到十六岁。”科娃问我:“你觉得人生永远难忘的初次性爱体验,是年龄重要还是感觉重要?”

卡娜听了问科娃:“第一次会痛吗?听说女人第一次都要出血。”科娃大笑着说:“咱们同年级的安东若夫不是追求你快一个月了吗,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反正每个女人都要有第一次的,就像每个女人都会来月经,感受是不一样的。”卡娜说:“是不是每个男人的感觉都会比女人好?因为男人好像更加渴望。”科娃说:“男人不仅渴望,而且贪婪。”卡娜点头说:“难怪呢,前天我们在一起,他抓着我的手去握住他那里,我小心翼翼地握住他那里刚动了几下,他突然把我摁倒在床上,粗暴扯下我裙子下面的内裤,要让他那里进入我的下身。可能是太突然了,我感到恐惧,也可能是我还没有准备好,觉得羞耻,就本能地用手死死攥着他那里,用头和腿抵住他。他压在我身上,很快就浑身颤抖,接着他那里冒出的液体弄到我手上和腿上全都是,粘粘的稠稠的白白的。他一阵激动过后气急败坏爬起身,撇下我一个人在那里收拾,生气地走了。”科娃说:“男人就是这样。要的时候不管不顾,完事后又不理不睬。一点也不管女人的感受。安东诺夫还是年龄太小,没经验。这次应该不能真正算是你的第一次。如果你觉得没有准备好,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并不是每个女人的第一次都会留下美好印象的。”我听了张口结舌,科娃说:“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想早点享受自己最初的性爱愉悦,只是每个人的时机都不同,处理关系的方式也因人而异,并没有什么绝对的标准,所以没有必要去迎合别人。”

回到家,妈妈问我是不是去找科娃吵架了,我摇头表示没有。妈妈说科娃太不自重,经常用一些奇谈怪论来为她的不检点行为开脱。希望我今后逐渐疏远她,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我心烦意乱地回答:“妈!网上什么都有,你不希望我们知道的,其实我们都懂。”我珍惜科娃和我的坦诚相待和无话不谈,她告诉说的很多事,都是妈妈从来不和我谈的。

受了伤害的姐姐和男朋友乌里斯基彻底断绝了关系,她甚至不想再见到他。姐姐就读职业技术学校才刚一年,她希望能转到其它地方的学校学习。我爸爸答应把她转到他工作的哈尔科夫去,那里靠近俄罗斯,是乌克兰的教育和工业中心,有很多著名的职业技术学校。我把姐姐要转学去哈尔科夫的事写信告诉杨超,希望他知道我正在经历着忧伤。信发出后,我突然想到杨超可能都不会打开看,委屈的泪水就不断流了下来。

我姐姐黯然神伤地去了乌克兰的第二大城市哈尔科夫,不久给我发来她在那里新拍的照片。她说哈尔科夫俄罗斯人很多,到处讲俄语,原来是俄罗斯的城市,1922年乌克兰加入苏联后,列宁把哈尔科夫、顿涅斯克、卢甘斯克等领土划给了乌克兰,哈尔科夫曾经做过乌克兰的首都。现在,当地的俄罗斯人要求回归俄罗斯,使当地政治气氛很紧张。我看了姐姐的邮件,开始担心爸爸和姐姐安全。不久姐姐又给我发来邮件,说她在爸爸的住处见到杨超了,他还是和上次来我们家时那样和蔼可亲。杨超在中国公司里做客户开发工作,因为他懂俄语,经常在乌克兰各大城市出差。

我不等看完邮件,一股酸楚涌上心头,心想杨超会不会喜欢上我姐姐,把我给忘了?我打电话给爸爸,问他有没有邀请杨超到我们家来做客,爸爸说现在工作很忙,等以后有时间再说。我直接了当地问爸爸:杨超是不是和我姐姐好了?他们有没有出去逛街?爸爸听了我的话,感到奇怪,说;“不会吧。他俩只是周末来我住的宿舍里遇到了,交谈了一会儿。你姐姐平时住在学校里,学校晚上不允许住校学生外出。”

和爸爸通电话后,我依然对姐姐和杨超见面的事耿耿于怀。一天,我和卡娜在学校里发现科娃总是去洗手间,问她怎么了,她说肚子不舒服。在上生物课时,她甚至来不及举手请假并等老师批准,就在老师和同学们惊奇的目光下,捂着肚子跑了出去。我和卡娜对视了一眼,卡娜偷偷拿出手机查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丢给我一张纸条,说科娃可能是怀孕了。

下了课,我和卡娜去洗手间找科娃,见她捂着肚子缩卷在洗手间里的一个隔间里。卡娜关切问她:是不是感到恶心想吐?科娃抬起头惨淡地朝我和卡娜笑笑说:“不是肚子,是下面那里,昨天奇痒无比,今天开始火辣辣的像烧灼一样疼痛。”我们三人讨论起来,卡娜用手机查了一下,让我和科娃看她查到的资料。科娃推开手机说;“不用看,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很多女人都会得性病。”我和卡娜决定陪科娃去学校的医务室检查。在医务室,医生询问了情况,让我和卡娜坐在外面等,她带科娃走到屏风后面让她躺在床上。医生问她什么时候开始感觉到下面不舒服,科娃说从昨天就开始感到瘙痒,今天突然感到烧灼样的疼痛。医生说:“这种情况应该是在两个星期前感染的,症状潜伏期一般是两到三个星期。”医生问她为什么做爱不用安全套,科娃回答每次都用,只是有过一两次忘记了。医生在给科娃打了一针并开药后,告诉她回去转告和她做爱的男人,让他抓紧去医院检查治疗。

听了医生的话,我突然感到不寒而栗,两个星期前?会不会是乌里斯基传染给她的?那次我好像没有看到乌里斯基使用安全套。如果是乌里斯基传染给科娃的,那么姐姐会不会也......我突然想到了杨超,如果他喜欢姐姐,那么他也将会是受害者。

回到家,我语无伦次地和我妈妈谈起了我对姐姐的担心,妈妈劝我不要幻想一些不现实的东西,她说姐姐正是因为不愿去满足乌里斯基的那种要求,他才去找别的女人的。她已经从学校医务室知道了科娃的情况,她说她会去和科娃的父母谈一谈。现代医学治愈性病已经不是什么问题,重要的是女人要学会自我保护。不健康的性关系不仅会带来痛苦的回忆,甚至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错误。至于我提到的杨超,妈妈说爱情需要两情相悦,大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一厢情愿最容易自寻难堪。但是如果我觉得和他保持联系是一种精神寄托,当然可以继续下去。毕竟谁也没有见过上帝,但人们都喜欢一厢情愿地用祈祷去和上帝交流,不是也没有什么坏处吗?

两个星期后,科娃的病症明显好转,但她始终没有告诉父母是谁传染给她的。一天放学后,我和科娃、卡娜走在街上,远远看到迎面而来的乌里斯基,乌里斯基看到科娃,伸出舌头沿着嘴唇做了一个性暗示的动作,科娃看到后,径直朝他走过去,单刀直入地对他说:“你有性病,你可能还不知道。就像你还不知道你是一只苍蝇一样,到处传播病毒。我已经被你传染了,请不要再去伤害别的女人。”乌里斯基惊讶地听完科娃的话,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不动,科娃拉着我卡娜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把这事写邮件告诉了杨超。几天后,科娃、卡娜和我一起去上学,路上卡娜告诉我和科娃,昨天放学后,她男朋友安东诺夫让她去他家,提出和她做爱,她同意了。安东若夫把她推倒在床上,为她脱裙子和内裤时,她闭上眼睛,想象着在成人网站上看过的视频,轻轻抬起屁股配合,安东若夫会温柔地趴到她身上。但是安东诺夫却拿出手机对着她的下体拍照。她睁开眼看到后,大脑一片空白。安东诺夫趴到她身上后,用他那里刚接触到她的下体,浑身就颤抖起来,随即从那里喷出的液体弄的她下体和大腿上到处都是。安东诺夫又开始愤怒起来,乱砸东西。她吓得急忙起身穿上衣服跑出他家,但是慌乱中把内裤落在了他床上。卡娜问我们,一会儿她见了安东诺夫,是不是应该向他道歉,要回内裤。

科娃听了分析说:“听起来应该是他那里有问题,他很紧张。他知道你是第一次,就想拍照下来向别人炫耀。”卡娜听了后拿出手机,找出在手机上查的资料问:“他是不是男性早泄?我们每次在一起,他都抓着我的手摸他那里,每次都是没摸几下他那里就流出来了。”

我们三人走进学校,奇怪地发现很多同学都看着我们三人,议论纷纷。在走廊里,我们看到安东若夫迎面走来,卡娜赶紧迎上前去,为昨天的事向他道歉,但是安东若夫却形同路人,看都不看她一眼,和她擦身而过。我们三人走进教室,原本热闹的教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大家交头接耳。科娃早已习惯了同学们的议论,毫不在乎地坐到课桌旁。但是不久,我们三人的手机里都收到了两张照片,一张照片是女人带有血迹的内裤,另一张是女人粉嫩光洁的下体,旁边的文字注解:没长毛的小猫咪流血了。卡娜看了,当场气得哭了起来。

下课后,科娃拉着我陪同卡娜去找安东诺夫,质问他为什么这样对待卡娜。安东诺夫理直气壮地说,是卡娜自愿和他上床的,当时给她拍照她也没有反对。卡娜问他为什么把这种照片到处传播,安东诺夫耸了耸肩说:“我并没有到处传播,我只是发给了比我们高一年级的两个朋友克林斯基和谢列夫,向他们证明我是真正的男人,你是处女而已。没想到会传播的这样快。”卡娜听了气得浑身发抖。安东诺夫告诉卡娜,他根本就不爱她,只是为了和克林斯基还有谢列夫打赌,才假装去和她恋爱的,希望她以后不要再去打扰他。

学校和镇警察署按照传播淫秽物品行为追查两张照片的制作者和传播者,很快查清了是安东诺夫为了向克林斯基与谢列夫证明他是“真正的男人”,就打赌对克林斯基和谢列夫说他能在一个月内给一个处女破处。克林斯基和谢列夫故意说不信,他俩挑选了卡娜,让安东诺夫去搞定她,于是安东诺夫假装和她恋爱,然后和她上床。昨天卡娜的内裤落在安东诺夫家里,安东诺夫为了证明自己给卡娜破了处,在卡娜的内裤上染上红颜色进行拍照。

为此,学校把安东诺夫、克林斯基和谢列夫三人的家长找来学校,向他们通报三名学生的不检点劣迹,宣布对他们停课两个星期,在这两星期内他们三人每天要去警察署报到,在警察的监督下去做义工。这事传开后,克林斯基女朋友娜塔莎的父母,坚决不许娜塔莎和克林斯基继续交往,谢列夫的女朋友刘芭的父母,也让刘芭和谢列夫断绝关系。这件事让我更加觉得镇上的男孩子都不可信,只有杨超才是我生命中可以安放灵魂的那个人。

(根据当事人回忆采写。未完待续。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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