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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清平随笔|求知爱智2. 不“好奇”,无以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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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清平随笔|求知爱智2. 不“好奇”,无以知

 

《人性逻辑》主张,把需要当原点,有条基本的理由:无论哪个领域,想找到人生在世的谜底,都得把需要当成第一概念,因为只有抓住了,人们为啥做这做那的动机,才能解释他们怎么会有,这样那样的人生。讲得更简单点:要把人生问题说透了,就得追根寻源;不然讲了老半天,总是在旁支细叶上打转转,永远隔靴搔痒,抓不着关键点,嗯哼。

 

西哲拿“认知理性”,当主导精神,对认知领域的注重,可以说无以复加了,却留下许多问题,解决不了,为神马呀?头号原因就是忽视了,“认知”以及“理性”的源头。尤其反讽的是,它在古希腊的起点处,原本比其他哲学传统,更清晰地指认了求知欲,及其与非认知需要的关系。

 

像亚里士多德的代表作《形而上学》,虽然开创了,研究薛定谔牌嫌疑犯的先河,但开篇并不怎么高大上,反倒相当接地气,头一句就是:“求知是人的本性”,把“求知”的意欲,提到“人性”高度来琢磨,俗话或曰“求知性也”,等于见证了《人性逻辑》描述的,“我欲故我在”的人性逻辑:你有怎样的“欲”,就会有怎样的“性”,不是?

 

接下来大师又说了,尽管当时很多聪明人,发明了很多技艺,供人们实用和娱乐,但像哲学和数学这样子的知识呢,“既不为生活所必需,也不以世俗的快乐为目的”,而是出现在人们有空闲的地方,因为“哲理的思索来自惊诧好奇。……困惑惊诧的人,总认为自己无知;既然探索哲理,只是为了摆脱无知,人们研究科学,也只是为了知识,没有实用的目的。”

 

怕各位不明白,他还举了个例:“人们获得了,几乎全部的生活必需品、舒适品和娱乐品后才会追求科学。所以,我们追求知识,不是为了其他好处。如同我们把一个,只为自己存在、不为别人存在的人,叫做‘自由人’一个样,我们也把这样子的知识,当成唯一的‘自由科学’来追求,因为它只为自己存在。

 

看到了吧,著名的《形而上学》中,老亚也是从需要着眼的,甚至还区分了,认知与非认知两大类:聪明人发明技艺,既是出于求知欲,又有实利和炫美的考虑;不然的话,怎么为人们提供,生活的必需品、舒适品和娱乐品啊?

 

特别值得表扬的是,谈起哲学和数学,老先生还蛮有人情味,宣称人们只有吃饱喝足玩够了,闲着发慌,才想求知。唯二的遗憾是:第一呢,这样子讲,似乎和咱们流行的那个,以“食色性也”为根底的金句唱反调,居然主张:“饱暖思舒服,没事搞科研”。

 

第二呢,这样子讲,尽管符合当时某些人,包括亚里士多德自己,搞科研的日常实际,却不怎么符合,后来直到今天,许多人搞科研的日常实际——很不幸,其中也包括了俺老汉。流泪。

 

不过哈,虽然把吃饱了撑的当前提,老先生并没有主张 “吃饭哲学”,反倒让“求知哲学”过了河就拆桥,反复主张:既然好奇心旨在摆脱,源于无知的困惑惊诧,像哲学和数学这样子的科学,就不该掺有,实用和娱乐的另类目的,必须一门心思“为知识而知识”。变态。

 

相比之下,咱们的哲学传统,尽管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却很少见到,这样子奇葩的另类主张。倒是《墨子·经上》的一个定义:“虑,求也”,以及《墨子·经说上》的一个解释:“虑也者,以其知有求也”,把“思虑”说成了“求知”的动念。

 

大概就因为这缘故,墨家的科学知识,当时才是独此一家、独树一帜滴,尽管与古希腊比,还显得很幼稚,纯属萌芽而已,后来更像墨家自身一个样,由于某些不可描述的原因,迅速消亡,不复重现了,嗯哼。

 

值得一提的是,老亚是在当时那边,工商业相对发达,聪明人发明技艺的氛围下,说起指向科学的好奇心的;墨家这边呢,也是以当时的工商业中,一小撮小生产者为主体,形成了科学兴趣的萌芽。两者的相似性,理应启迪我们,认真思索一下,与科学和自由有关的,某些深层次问题。

 

当然哦,这点相似性肯定不妨碍,这边的一帮现代大咖,猛烈抨击他墨家,作为工商业小生产者,摆脱不了自我封闭的狭隘局限,并且还对残暴的君主专制,抱有一往情深的喜爱偏好,因此永远赶不上,“学而优则仕”的咱儒家,在据说开放搞活的小农经济中,一直鼓吹“三代仁政”那样子伟大开明。难怪既没君主,又不专制的三千年历史中,咱儒家的寿命,比他墨家长得多咧,不是?

 

回到正题上来:好奇心又是怎样推动人们,从事认知行为的呢?答案很简单:既然“需要”无一例外,都是由于人的“存在”,出现“缺失”形成的,如同身体缺少了水分,你会觉得饥渴,于是乎产生欲望,想要喝水,弥补水分的缺失那样子,一旦心灵缺少了知识,你也会觉得困惑,于是乎产生欲望,想要求知,弥补知识的缺失,所谓“困惑惊诧的人,总认为自己无知”。

 

比方说,你头一回看见,天上划过一颗流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会感到好奇,想要弄明白,它为什么那样子亮,又何以这样子一闪而过;被这种惊诧困惑推动着,你就会或者自己找书看、上网搜,或者向别人打听请教,目的就一个:弥补自己的无知,了解流星的真相。相比之下,他也看见了流星,却既不困惑,又不惊诧,整个一无动于衷,丝毫没赶脚,就意味着他不认为,自己在这方面无知,并且有必要弥补,嗯哼。

 

这个意思上讲,我们就不能把“求知性也”,抽象地理解成:任何人任何时候,都会充满好奇心,想要把握任何事情的本来面目了——那样子的话,他们怎么还有闲工夫,享受生活的必需品、舒适品和娱乐品啊?毋宁说,这个命题仅仅意味着:任何人的一生中,都会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产生困惑惊诧,形成求知的欲望,从事认知的行为,想要得到有关它们的真理知识。

 

当然喔,由于林子大了的鸟效应,现实中肯定也有一批人,对更多的东西,怀有更强的好奇心,从而在自己的生活中,赋予了认知更高的权重。于是乎,按照人性逻辑,他们肯定就会把更多的时间精力,放在认知行为上,如同真心喜欢做学问的人那样子,即便有舒适品和娱乐品,作为“备选方案”摆在那里,也抽不出空来享受,俗话或曰:“木有‘柿油’的书呆子”,不是?

 

反之吧,假如阁下是由于父母逼着,环境驱使,自己选错了,才走上这条路的,并非自己真心喜欢,那就意味着,对您来说,某些非认知需要的权重更高,远远压倒了求知欲,所以阁下做起学问来,才觉得别扭,怎么都打不起精神。于是乎,正反两方面的事例,联手见证了一点:需要决定人生,你有怎样的需要,就有怎样的人生,只不过要么是对的,要么是错的,嗯哼。

 

然而哈,无论求知欲是强是弱,是重是轻,任何情况下,有一点都毋庸置疑:不好奇,无以知。给个理由先呗:失去求知欲,就等于失去了,从事认知行为的动机,怎么可能获得知识呀?因此说,人性逻辑就是这样子彪悍,木有法子。

 

这个节骨眼上,虽然俺老汉不懂,还是想插句嘴:眼下的人工“智能”,单纯按照人的指令,学习知识,与它们自己形成了好奇心,追求知识,有木有一丢丢区别呢?浅人有个瞎猜:澄清这种区别,对于我们了解,它们会不会跨过,真正的奇点,生成自己的“需要—想要—意志”,尤其会不会依据自己的“志能”,在出现冲突的时候,把人类灭了,灰常关键。老话重说一遍:人性逻辑的原点视角看,无论对人类而言,还是对人工而言,“志能”远比“智能”重要,不是?

 

回到正题上来。这样子瞅,上面引的老亚那段话,篇幅虽然短,见解还是很到位滴。可惜的只是,他没有进一步考察,好奇心作为认知需要,与所有的非认知需要(不只是实利和炫美的需要)之间,存在怎样的复杂关联……

 

于是乎,如同后面所说,恰恰在“形而上学”的定位问题上,大师不知不觉地引进了,指向神灵的信仰需要,结果把这门学科带沟里了,不是逮着确定性的存在自身,穷追不舍,而是对准不确定的超越神性,白瞎工夫去咧。

 

更可惜的是,虽然在他以及师父以及师爷,三位一体的引领下,西哲主流特别关注认知领域,后世的继承者们,却很少深入琢磨他的这段话,反倒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认知行为本身及其后果上,尤其热衷于考察,理性的思维是怎么回事,比起感性的知觉,和悟性的直觉来,有多高明,结果反倒忽视了,它们共享的求知欲,这个唯一的动机源头,及其与非认知需要的纠结互动,于是乎留下一堆疑问,今天要麻烦俺老汉,专门写个系列,帮他们澄清一下。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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