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亲友谈疫情
国内亲友谈疫情
国内清零政策大溃败,突然转向全面开放后,国内亲友们90%以上都中招了。人数之多,让人意外。回想起来,美国疫情3年之中,身边亲朋好友中也没有如此之多的人中招,由此可见国内病毒传染之迅速疫情爆发之猛烈。
我比较忧心的是死亡情况,因为国内亲友们大多接近70或者过了70的老人。
关于死亡大增,殡仪馆火葬场火爆的事,开始不太相信,有的消息好像是假新闻,因为新变种死亡率不高,我全家都阳过,一点也不可怕。我在疫情大爆发之处初,询问过国内朋友,都回答说没有听说殡仪馆火葬场火爆的事。但随着西方主流媒体报道增多,很多西方记者还在现场报道,国内亲友微信群中越来越多关于医院挤兑殡仪馆火葬场的悲惨故事传来,我相信了。你可以不相信西方主流媒体的报道和网上无数社交媒体的消息,但你必须相信国内亲友们传来的信息。
万维网友文化低在我博文微信群发言: 中国群体防疫路漫长 有如此留言,我觉得非常有道理:“就算Omicron致死率低,一般认为0.1%吧,如果北京有1000万人感染,那也要死1万人啊。火葬场肯定要比平时忙啊,这有什么奇怪么?” 也请大家回想一下,三年之中美国新冠死了100多万人,国内朋友如果询问我们疫情之中听说有认识人死亡吗,我们的回答应该也是没有听说或者回答很少听说。
以下为微信里国内亲友们谈到的疫情:
昆明
昆明我姐夫开始家里阳了发烧,以后归阴不发烧了。再以后又开始发烧阳性,送进医院,烧到42度,一直降不下来,昏迷状态,CT显示新冠肺炎,情况非常不好。
去年12月21号时,昆明情况还不错,起码医院不挤兑。以下是我小妹当时给我发的比较乐观的微信:
小妹:
“没事,昆明的疫情不像北京,医院反而冷冷清清,人都比平时少多了,我还去医院开药,还开到了退烧药。虽然我周围也有许多人感染了,但都不重,没有一个人上医院。我姐家全部都感染,但都很轻,老侯(马黑注:姐夫)发烧,吃了一片药,次日就没事了,我姐只是鼻子阻,咽干,第二天骨头疼,第三天就好了。我俩还阴着,两周没去锻炼,但买菜什么都不耽误。我准备下周要去健身了。昆明街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昆明人家里每天都要开窗通风,所以重症不多,我姐说这就是北方和南方的区别”
到了12月24号,情况严重起来:
外甥女传来一张姐夫躺在医院病床上的照片后说:
“我找了很多朋友才住进昆华医院”
“我阴。爸爸阳。幸亏送医院🏥了”
“120打通等,120很久以后才到。急诊人山人海,医生护士都在生病😷。我靠朋友才住进来。不然只能躺走廊。所以有几个医生朋友非常重要。”
“我们这层都是老干部。每天去世三个左右。”
“火葬场都排队。急诊科医生都是带病工作。医生护士都生病。太可怜了。”
小妹:
“刚才李波(远房堂妹)姐夫电话,他们全家感染,他爹也快不行了,问我在家里过世怎么处理?我让他无论如何去医院,家里太麻烦~”
昆明有两个亲友已经过世。
一个是我小妹单位的老上级76岁的马老师。马老师文革前昆明军区外语学校毕业(东南亚国家外语),转业后分到小妹单位工作。马老师回民,老家文山州砚山县的小石桥。父亲沙甸事件回忆中提到,他当年曾经去过这个回民村,这个村的支部书记欢迎解放军进村,避免了沙甸那样的流血事件。马老师对我说过,他们村里的老人都记得父亲。因为这层关系,马老师与我父母都非常熟悉。他来美国出差路过洛杉矶时,我还到酒店去看过他,我回国时他还请我去单位与他打过乒乓球,我与他也很熟悉。
小妹:
“马老师昨天下午去世了。新冠感染肺部,ICU住了3天,没救过来~”
“今早我们去清真寺送别”
“才知道,这一个星期清真寺就送了50多人~”
“他们家还在清真寺等着,金家山(马黑注:回族坟山)成了一个大工地,挖坟都忙不赢。(马黑注:忙不赢就是挖不过来的意思)”
“他感染后嗓子疼,还在群里问我们有什么办法,前后不到10天~”
昆明第二个过世的亲友是陈阿姨。陈阿姨是林坚叔叔的夫人。林叔叔云南地下党时期曾经与父亲在昆明附近的宜良县工作过,他当时是地下党嵩宜武工大队的教导员,他孤儿出身,原名张其祥,林坚这个名字还是父亲给他起的。每次回昆明期间,父亲都会带我去林叔叔家坐坐,林叔叔的夫人陈阿姨我也熟悉。林叔叔早已过世,但陈阿姨一直健在。
以下是林叔叔儿子理呈的微信:
理呈:
“放开后,早先严密封闭的医院‘首当其冲’!我老母亲几乎是在瞬间即感染‘新冠病毒’。十多天来高烧不退,情况不好。上苍保佑!我老母亲能退烧,退烧老人定可闯过这一关”
“我老母亲今晚7时30分‘仙逝’!享年93岁!”
小妹单位最近一个月来,微信里讣告不断,已经死了20多个人,小妹夫单位也是同样情况,死的都是退休老人。
成都:
发小小路传来微信:成都童子街29号院的邻居王英阿姨过世了。在我的博文童子街29号:刘植岩之死 有这样一段描述:“两个月后,刘从成都锦江宾馆9楼关押房间跳楼自杀而亡。我家住童子街29号院同楼的一个阿姨当时在锦江宾馆工作。据她说,刘从9楼跳下时穿着一件黑色呢子大衣,在空中下坠时大衣张开,就像一只飞翔而下的大老鹰。坠落地面后,他还从地上半身坐起,然后再倒地死掉。” 这个在锦江宾馆工作,亲眼目睹了刘鹤父亲刘植岩自杀过程的阿姨就是王英阿姨。
小路:
“童子街王英(何光爱人)于2023年1月1日00:02分过世![Worship][Worship][Worship]”
小路:
”我和家人10号开始就没出门了,也谢绝访客。一切需求网上买,邮件进门前消杀喷洒。我家对门山姆店的货,我们也采取“极速达”方式送货上门…
重点是保护94岁老岳母,她没有打过疫苗[Awkward]
我们也知道谁都躲不过这一劫,尽量往后拖呗。这第一波要是中了招,老人出现重症的话,到医院可能连床位都没有。还是夕“阳”无限好[Smirk]拖一天算一天
两周前,儿子在北京阳了,还有点小咳。他说刚开始那几天,浑身疼得厉害。北京真的有不少人反应挺大的。
四川和成都疫情高峰走在全国前列了,我们身边亲朋好友大都已中招了。
我23号一早浑身疼,乏力。当即开始同家人隔离方式。第二天疼减轻了点。体温37.1-37.3。
第三天早上体温37.8,中午又降到37.1。该体温持续到今天第五天。
我中招后第二天晚上开始,浑身不再持续疼,转为个别地方突发性的疼几下,过一小会又反复,直到今天如此,只是疼的程度和突发频率降了不少。基本不咳嗽,近两天有一、二口浓痰。
无论是浑身痛还是转为局部的反复突发性疼痛,都挺难过的,那种突发性的痛,必须同时将全身的肌肉绷紧了才挺得过去。问题是刚挺过去,过一会儿又来了,根本睡不着觉“
成都小学同学小龙染上新冠,病情比较严重。我曾经把我的博文今年感恩节我家三阳开泰传到几个微信群里。博文的结论是根据我家的经历,新冠不可怕。国内疫情严重后,害怕我的博文误导亲友们,赶紧在所有发过博文的群里发出以下微信:
马黑:
”我感觉国内的病毒与美国的不一样,那个喉咙刀片疼,我们都没有听说过,还有大白肺,也没有听说过。多加小心!“
小龙:
“成都的病毒的确不同美国的,我就是喉咙似刀片般的疼,喝水换口气都疼的受不了,不敢喝,不敢吃,没胃口,这下体内蛋白质等无法保证。咳嗽有痰,昨天只好去医院输液,半夜才到家。待我感觉好些了,再细说。”
“我住院了”
“现在吃药,输液,体温在37内。诊断为肺炎,非重症。[Awkward]”
小龙在描述国内疫情时还用了这样一句话:”人间炼狱“。
小龙微信语音里说:她开始通过女儿的同学的同学关系住进一家社区医院,条件差些。以后有个在医院工作过的小学同学帮忙,才住进了条件更好的省第三人民医院。前面外甥女也说她通过关系才让她爸爸住进医院。我看到一些微信里传来的视频,发布视频的人都谈到如何通过关系才让染病前辈老人住进医院,这些都说明了医院严重挤兑。
上海:
上海老张是我在青海工作时的同事好友,他1949年生人,老家上海金山农村。红是他的太太。
老张:
“我是很严重的那类。12月31日转阴后,不但没好起来,反愈加虚弱,头晕脑胀、走路摇晃;喉如刀割、鼻似砼堵;胸部疼痛、干咳不止;睡而无眠、食比嚼蜡;……”
“医院人满为患,病患10倍100倍地压去门诊。住院吗,床位是没有的,危重是吗,走廊就是ICU。红看我越来越糟糕,跟医院软磨硬泡,碰上心内科有人出院,插队住进了医院。昨天刚出来,没任何药可用,回家吧,看自己命运啦。”
“那些个医生护士,实在可怜,个个都是羊人,即使39度,必须上班,你请假了,谁服侍病人。 亲眼所见护士给我打针竟双手颤抖,一问才知她也正处阳中,正在发烧38.6度。 有几人不伤悲? 泪已干。”
“高发期快过去,重及危重还在肆虐中。”
“你们全家阳了,阳而无后遗,极幸运的,愿久久健康平安!”
“问题是没有药可治,这太可怕了。”
“红的老爸3日走的,也是新冠肺炎。金堂县医院同样人满为患,老头子在医院走廊里住了3天走了。咳嗽不止,呼吸机吸氧机统统没有,憋死了。”
“我2日住院,老头子3日去世,红没能回去,儿子去了一下。”
“不但市区如此严重,农村情况一模一样。我老家附近认识的不认识的走好几个了。”
最近在洛杉矶从朋友那里还亲耳听到了一件事,可信度高。
马嫂在洛杉矶有一个相识20多年的理发师,她总是到她那里理发。去年圣诞前,和马嫂一同去她那里理发时,她告诉我们:最近她五妹在上海到了医院想做核酸测试,医院的人不给她做,告诉她快走快走,并手指附近一辆正在装卸的车。她一看,是一辆运尸体车,尸体装在黑色袋子里,工人们往下扔尸体,一个一个扔,数量不少,就像扔死猪似的,她五妹吓得赶紧离开医院。
北京
微信里收到一个来自北京关于北京钢铁学院教授傅君诏过世的讣告。傅老先生云南曲靖人,西南联大学生,参加过云南地下党,40年代末留美,50年代回国后一直在北京钢铁学院教书。姐姐在北京读书时到过他家见过他。
讣告中说傅老先生患病毒肺炎抢救无效过世,所谓病毒肺炎显然就是新冠肺炎。
”讣告
慈父傅君诏,因患病毒肺炎抢救无效,于2023年1月1日11时49分在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友谊医院(西城院区)逝世,享年102岁。遵照父亲遗愿,并考虑到当前疫情,丧事从简。
特此哀告“
一个在北京工作的大学女同学微信里说:
”北京很多!我身边就有不少!我公公也没抗过去,前几天去世了!“
北京有两个过了90岁的亲友老人,一个任阿姨一个姨婆都阳性了,不过还好,都挺了过来。
马黑:
“北京疫情大爆发,你们都好吧?任阿姨好吗?希望你们保重安康!”
天天向上(马黑注:任阿姨女儿):
“谢谢,我们都阳过了,在阳康中。我妈还好,吃了二天退烧药就不烧了!”
马黑:
“姨婆他们都好吗?”
小舅:
“前天也感染了,烧退了,但胸背痛,现在在家抗着,不敢去医院
三个子女家都感染了
平常都是姨婆和保姆二人在家,子女买菜送到家门口,保姆只扔垃圾和接饮用水,这样也感染了.”
我在想,在国内这样一个不可妄议的时代,用文字记录下真实所见所闻是非常重要的一件值得做的事,由此将国内亲友们微信以及语音里谈到的疫情惨状汇集出来,写出此篇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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