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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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言诗和七言诗哪个更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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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言和七言哪个更早?

雨斤

王力先生在《汉语诗律学》中说,七言诗的起源,似乎比五言诗更早,至少是和五言诗同时的。

洒家个人以为,王先生此言差矣!他是把五言诗和五言律诗混为一谈了。换言之,把他的上述论断,加上一个“律”字,原本是正确的。

我们知道,《诗经》的风、雅、颂,绝大多数是“四言诗”。四言演变成五言,是历史的必然。所以,四言诗大约在南北朝时期就已经过渡到了五言诗。比如,乐府诗里的《木兰辞》、《孔雀东南飞》,等等,均为五言诗。三国时,曹操的《长歌行》,《短歌行》,《观沧海》也都还是四言。而五言律诗的出现,则要晚的多。事实上,五言律诗的格式固定下来,确实晚于七言律诗的格式成型。

七言律诗,格律严密,要求诗句字数整齐划一,由八句组成,每句七个字,每两句为一联,共四联,分首联、颔联、颈联和尾联,中间两联要求对仗。律诗在押韵方面上,第二、四、六、八句须押韵,第一句可押可不押,第三、五、七句不可押韵。律诗由律句组成,分为平起式和仄起式两种结构:“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

但是,也有人认为,标准的五律诗,在南朝梁代时就已经出现了,容洒家下文再详述。至于最早的七律是哪一首,真不好说。 今天,我们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古人称为五律、七律的作品中,有很多并不是完全符合格律的规则。

例如,有人认为“古今七律第一”的崔颢《黄鹤楼》就不是标准的七律。有很多人认为,沈佺期的《独不见》是最早的七律,不过,说其是第一首七律,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它看起来更像是一首乐府诗。(见下)

关于崔颢的《黄鹤楼》,前文已经侃过几回了:

瞎掰几句老李的凤凰台 (供批判用)

他是唯一能让李白蒙羞折服的人

独不见

沈佺期

卢家少妇郁金堂,

海燕双栖玳瑁梁。

九月寒砧催木叶,

十年征戍忆辽阳。

白狼河北音书断,

丹凤城南秋夜长。

谁谓含愁独不见,

更教明月照流黄。

到了唐高宗时期,五言诗的排律成了科举的主要诗体。所以,五言律诗比较盛行。这个时期,有三个人开始写了不少七言律诗 。而且,他们的七律注意规避了早期律诗的失粘现象,是完全符合格律的七律。这三个人是:宋之问、沈佺期和杜审言。

注意,此处的这位杜审言,就是后世所称“诗圣”的杜甫的亲爷爷。

五言成七言(附英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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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angbin 回复 fangbin


    《汉语诗律学》是我在不到二十岁时就拜读过的王力先生的著作,因年代久远,加之日后的情趣转移,记忆已经模糊了。但是通过全书,我实在无法认为,王力的五言诗不是指的“五言律诗”。而且他认为七言律诗早于五言律诗也是具有一定的逻辑猜想的,因为五言律诗实际比七言律诗难度要更大一些。所以认为七言“似乎更早,至少同时”。


    另外王力先生还在上世纪60年代出版过《诗词格律十讲》,并声明如果《汉语诗律学》与其有冲突,应当以《诗词格律十讲》为准,因为《汉语诗律学》因为制版的限制,不允许在六十年代再版时有更大的更动。

    因为我没有阅读过《诗词格律十讲》,所以我不知道在那里王力先生是否对楼主“发现”的这个问题,加以说明。

    但是以我的“全书论”来看,我不认为在《诗词格律十讲》中会“纠正”楼主‘’发现”的这个问题。很明显,在《汉语诗律学》中提到的五言诗,指的是“五言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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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angbin 回复 fangbin

    这问题很有意思,类似我前几日对一位博主在论及亨廷顿的《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提出的批评。那位博主一上来就大谈亨廷顿不懂得文明是动态的。我则指出:那是不可能的。从他对亨廷顿的批评与否定全文看,他连文明的基本定义、文明与文化的关系,为什么亨廷顿没有使用更为具体的文化这一术语,而是使用了更为广泛概括的“文明”这一术语,都没有搞清楚。

    这从他回帖中根本不懂,法国文明、英国文明、美国文明的区别,而笼统地只懂得“西方文明”,把西方文明视为一个“统一的文明”,甚至很得意地质问我:这几个国家的文明有区别吗?要我回答。进一步可以佐证。我看他如此自信满满,也就不愿意打扰他的自鸣得意了。没有作答,

    我其实是蛮理解这种现象的,这就是没有经过社会学这类人文科学专业训练的一大批对人文科学感兴趣的理工科学生,在讨论问题时喜爱用自然科学的严谨作风去探讨问题,容易“发现”前人“大家”问题。其实人文科学与自然科学就其严谨性来看是不同的,前者容许一部分容错,因为人文科学毕竟属于人类社会经验的总结,既然从属于“经验”就无法像自然科学那样做到用精确的公式去描述。最近网上流传的李泽厚最后的公开答复,也谈到了这个问题,即自然科学与人文科学的这种明显的不同与曲委。那里叙述的更详尽,可参阅。对这些基本概念是否定义错误,其实只要通读原著的全文还是能够找到依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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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angbin

    这就是学问的穿凿了。王力老先生不懂得五言诗与五言律诗的区别?王力在《汉语诗律学》中所言的五言诗无疑是指的五言律诗。因《汉语诗律学》主要讲的就是五言律诗与七言律诗旁及宋词、元曲的韵律问题。这部著作的着眼点恰恰是“诗律”。

    楼主所列《木兰辞》等只能算作打油诗,那时还不具有律诗的严格的平仄对仗等许多问题。根本谈不上“诗律”,就是五言古风的档次也视为未达及。当然可以将《木兰辞》等看做五言律诗的初期铺陈或历史演变的早期进程。《汉语诗律学》,是经过赵元任、陈寅恪的审阅的,如果这是一个问题,那么赵、陈同样要承担历史责任的,一般讲这是不可能的事。而是我们的理解有误的问题。陈寅恪一代学者,他们在定义时是谨慎的。例如陈寅恪从来没有讲过秦以后的中国是封建国家或者是什么封建专制国家。而是明确指出是专制国家。而至今,海内外有多少批评中共的人动辄就说中共是“封建专制”或者:封建统治。殊不知给中国现代社会定为封建的,恰恰是共产党本身,而源头其实来自列宁,20年代的中国共产党人,那些只读了些马列革命小册子的青年革命者们,哪里懂得严谨的学术内涵。一个讽刺的现象就是中共的最高领袖毛、周、刘,更不用说陈云、邓小平,根本就没有一个通读过《资本论》,而陈寅恪却是在德国时就全文读过德文版的资本论。这是历史的讽刺还是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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