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岱：绿卡,粉红色的美国绿卡

万维读者网（Creadres.Net）20周年有奖征文稿件　

   改革开放，打开了国门，中国人民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出国大潮，汹涌澎湃，移民美国和加拿大成为了许多人的梦想。《北京人在纽约》播放以后，风靡全国，对出国大潮起了极大的推波助澜的作用。在这几十年里，中国人的移民热潮一直没有消退过。为了出国，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出国大潮改变了中国，也改变了无数中国人的命运。

　　30年河东，30年河西，当今的世界早已今非昔比了。在上海浦东国际机场海关，一家人卖掉了纽约的房子，女主人穿着蓝色的连衣裙，带领全家，海归回国，走进了海关。另一家人，卖掉了上海的房子，女主人穿着红的连衣裙，带领全家大小，走出了海关，移民美国。这两家人马擦身而过时，互相翻了对方一个白眼。红衣女心里骂了对方一个词：侬格傻比！蓝衣女心里骂了对方一个词：敌只憨乱！

　　“谁是我们的傻比？谁是我们的憨乱？这个问题是中国革命的首要问题”！去年8月，我看了凤姐的直播节目，她说，“很多在美国打拼的中国人只是表面上过得很好，回国后就给亲戚很多钱，自己在美国生活得连猪狗都不如” 。她又说，“在美国，有绿卡没有钱，日子过不下去；有钱没有绿卡，还是过不下去”。其实，如今即使你在美国既有钱又有绿卡，也不见得就一定是幸福的。人生就是在不断选择，而选择之所以是选择，就是因为无论任何选择，总是有利有弊，其中的利弊得失，就要听听象本老夫子这样的老年人的意见了。本人采访过大量华人，既是“过来人”，又是“过去人”，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改革开放初期，本吴门老夫就来美国了，现在生活在美国中西部。我们村里有近万名华人，近半数是学生。身边的华人绝大多数不愿提及关于他们“身份”背后的故事，有些人对于获取居留权的缘由讳莫如深，绝不肯迎着春天的阳光，翻开当年带血的记忆。

　　万维网正在搞二十周年纪念征文活动，本人交游甚广，村里的市长，大学系主任，中小学教师，黑工和偷渡人员和我都有不同程度的接触和结交。阿猫阿狗，娼优隶卒，九流三教的朋友都有几个。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本老夫子决定冒天下之大不韪，把几十年来观察到的华人的实情写出来，以此来参加这次出国大潮征文。如有不准确的地方，敬请移民前辈们指教。

　　美国华人的人数

　　太平天国以后，就有成批中国人抱团移居海外了。1960年，美国华人不过只有区区10万人。台湾开放留学后，到1970年，人数上升到了17万。大陆开放以后，华人人数大体上每隔十年翻一倍，据估计，现在在美华人大约有450万以上。不过，美国人口统计上的“华裔”涵盖了归化公民、绿卡持有者、非移民签证的留学生，临时工作签证的雇员，非法移民，难民，政治庇护人员，以及第一代，第二代和混血华裔等，很难得到精确的数据。

　　根据美国移民局的统计，从1980年至2012年，中国人获得美国绿卡总计为163万零938人，这是观察华人移民美国的最精确的指标。目前，来自中国大陆的移民早已超过美国华裔的六成以上了。不少大陆精英的子女接受了良好的家庭教育，给其他地区的华裔子女的升学造成了压力，爪四哥网友积极参与反对亚裔细分法案，维护小爪四的权利，值得大陆同胞学习。

　　赴美产子大潮

　　在美国生的孩子，一落地就是公民，小孩18岁之后，父母便可以移民美国。村里有乡亲说，大陆妇女赴美产子大潮是静静姐姐带的头。静静姐反对中国工业化，拼死保护中国环境卫生，算是一个英雄。最近中国开始拒收洋垃圾，遭到了美国的严历指责，静静姐怎么就不出来说话了呢？说中国孕妇来美国生子都是跟静静姐学习的，这个肯定不对。台湾，香港，越南等地的妇女早就这样做了。大陆移民借鉴了各国移民前辈们的实践经验，实现了弯道超车。大陆孕妇蜂拥至境外产子是有历史传统的。 2011年，香港出生的9万5千新生儿，竟有4万4千是大陆孕妇的产品。

　　后来，大陆孕妇转战到了美国，洛杉矶等地的不法华人中介做起了大规模的“月子中心”的生意。他们的广告词就是“把你的宝宝的起跑线放在美国”。这些不法分子在私人住宅的幌子下做着大规模的商业生意，游走在法律法规的灰色地带。赴美产子这样的家庭战略行动被中国大妈们发挥得淋漓尽致，在加州的中国城里，每天上街，如果你看不见几个中国来的怀孕妈妈那是稀罕的事情。大陆孕妇的聚集破坏了当地社区的和谐，在月子中心聚集的社区经常有反对者的游行和示威。

　　美国政府并不是傻瓜，前年，美国警察一次性突查了南加州27个华人月子中心。当然中国政府也不是傻瓜，中国国内的学校并不接受拥有“美国户口”的孩子。如果以“外籍人士”的身份在国内就读，那么只能入读学费昂贵的国际学校，家庭教育支出和生活成本都将大大增加。赴美生子后的18年里，中国大妈们的钱包熬得起吗？通过赴美产子来获得绿卡的办法应该是既坑爹，又坑妈的一种方法。

　　投资移民大潮

　　大款们可以通过对美国区域中心项目或直接投资的方式移民，投资数目一般在50-100万美元，并要雇佣10个合法工人。申请者先获得短期绿卡，两年后，如果能证明其在美国的投资已经取得约定的成果，即可获得永久绿卡。 1992-2014财年度里，中国大陆累计有13392个家庭获得EB-5投资移民签证，远远超过其他国家。据报道，2013年批准的投资移民案中，中国土豪占了80%。

　　据了解，中国投资移民中间，中低端的还是占大多数。村里的一个乡亲，近六十岁了，五年前卖掉了上海的房子，一百万美元投资移民到了加州，全家顺利拿到了绿卡，后来金盆洗手，搬到我们村里养老。他前后损失了几年折腾的利息，上海房子上的差价，服务费，律师费，估计总损失不会超过三十万，顺利地完成了全家五口人移民美国的重大战略部署。不过他年纪大了，语言不过关，不太可能找到专业工作了。虽然是同一个村的乡亲，但是他家买医疗保险要多少钱？他现在没有正式工作，能不能去领食品券？这样的敏感问题我就不方便去采访了。

　　其实说穿了，一百万美元也不是一个大数目，假定你中了一百万乐透奖，分成二十年去拿，每年你也只能拿五万再加点利息，很多美国中学老教师的退休工资也比这个多。普通中国来的所谓投资移民，在我们村里，其实也就是一个普通家庭而已。

　　办理投资移民过程中，衍生出了大量骗子(不良华人律师)，资产打水漂的可能性比较大。真正有钱的中国移民，一旦成为美国公民，还必须向美国政府缴纳高额的财产(包括海外资产)税，因此投资移民到美国，应该是最坑爹的一种方法。

　　外嫁大潮

　　中国男人优点很多，疼老婆，干家务，重视家庭，甚至连工资都上交！这在其他国家是不敢想象的！纵观世界，没哪个国家的女人可以和中国女人的地位相提并论！不过很多摩登中国女郎，在择偶时喜欢开个“洋荤”，找个外国男友，或者嫁个洋老公，这是婚姻自由，大家无可非议。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涉外婚姻增多了，个别男同胞总是盯着外嫁女指责，把她们称为“国际公交车”，这个肯定是错误的。从统计数据上来看，只要有菲律宾，泰国，乌克兰这些国家存在，“国际公交车”这个外号永远也轮不到中国女人。懂一点历史的人都知道，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日本，韩国，台湾女人外嫁早已成风了。四十年前，我们村里就有韩国教会，给韩国外嫁女们提供了一个社交的场所。

　　据说越南，泰国，乌克兰等地的女人只要通过因特网就可以基本上搞定的。中国人至少还要见过面，相过亲才行吧？本人长期研究过世界日报上的中文征婚广告，“有卡正职”是华女必提的一个征婚条件，否则免谈。结婚这个东西，有人为了爱情，有人为了绿卡，有人真结婚，有人假结婚，应有尽有，上当受骗的也不在少数。我们村子里，国际婚姻家庭的确有不少，不过这个话题的水有点深，为了避免被扇耳光，不方便在这里尽量发挥。

　　有人说华女外嫁“鬼佬”，不仅可以获得帅老公一枚，生个颜值逆天的混血宝宝，从此以后就不用愁吃愁穿了，这个说法也可能是对的，也可能不对。中国有伪君子，美国也有渣男，国内国外都一个样。全世界的好男人就那么多，能不能找到就要看你的运气了。不管是找国男还是洋男，只要步入婚姻殿堂，都会有各种利益的牵绊，谁也无法确保“内嫁”就一定不离婚，谁也无法确保“外嫁”就一定能迈向富裕幸福的康庄大道。

　　跨国婚姻是一场激情与风险并存的“投资”，判断得宜，则是幸福甜蜜，一生无忧，然而其中的风险也不容小觑。婚姻毕竟是女性一生的最重要的投资之一，希望通过婚姻改变命运的男男女女自古以来就有，且不在少数，这完全是个人选择的问题。简单总结就是四个字：冷暖自知。文迪阿姨虽然名躁一方，但她和默多克的婚姻，最终还是破碎的。上星期，万维网报道了十几个外嫁中国姑娘，爱上了外国渣男，在马来西亚海关涉毒被捉，被判处死刑，正在等待执行。

　　留学大潮

　　在美国大学正式注册的留学生里，目前30%来自中国大陆。留学生的数量已经大大超过了恢复高考后每年的招生数目。现在留学中介机构可以提供“一条龙”服务。首先提供美国大学的留学资讯，然后帮助学生订制个性化的申请方案，科学选校和专业，指导申请文书的创作，优化考生个人背景中的闪光点。然后再帮助学生填写申请表格，递送申请材料，帮助考生准备面试及签证。中介机构还提供出国后的跟进服务，以及回国就业指导和学历认证。甚至学生因为生病或作弊等原因被开除以后，中介机构都有办法让学生转到另一个大学里继续留学。

　　近年来，中国留学生在美国杀人或被杀的事件层出不穷，举世瞩目的重大案件超过十多起。加上各种事故，生病，自杀等原因而光荣牺牲的中国留学生，在五年内，估计超过一百多起。再加上有的留学生雇用枪手代考、代写论文，网上似乎都是关于中国留学生的负面新闻。前年初还看到一个新闻说是美国学校在一年里开除了8000名中国学生。这是因为35万中国留学生人数规模实在是太大了，已经大大超过了美国一个中等城市的人口了。大前年，仅仅一年之内，美国的中等城市，圣路易斯市就发生了188起杀人案、5762起暴力犯罪。在35万中国留学生中间出现了少量的谋杀，自杀根本不足为奇，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 8000名中国学生（3%）被开除也是完全正常的，美国高中生每年约有一百多万被“开除”，美国大学生每年约有两百多万被“开除”。

　　特殊人才移民大潮

　　许多人误以为只有美国市场用得上的“杰出人才”才能申请特殊人才移民，实际上，厨艺、文学(作家、记者、编辑)、书法、摄影、武术、杂技、雕刻、文艺，甚至中国传统民间艺术各行业的人士都有资格申请。

　　第一优先人才移民分为A、B两种。前者是科学、艺术、教育、商业或体育等领域具有特殊技能的人才；后者为杰出教授或研究人员。A种不需要雇主担保，自己就可以申请，中国一些娱乐圈名人都是靠这种方式获得美国绿卡的。 B种则需要永久性工作职位，而且需要雇主提出申请，这是美国最希望吸引的移民。不过，职业移民第二类优先的漫长的等待也是挺熬人的。有的留学生大吐苦水，“本人来美国时是30岁，现在快奔五张的人，还在傻傻地等这个绿卡，就这么熬着，不能升职，有好机会也不敢跳槽”。

　　1986年后，教育部搞出了一套自费公派的程式，国家出置装费，机票等，照发他们的国内工资。根据规定，这种公派的J1签证持有人一般必须先回中国工作两年后，才能申请特殊人才移民。村里一个乡亲就是通过纽约的不法华人中介律师包装成杰出人才移民过来的。其他细节不方便多谈，就说一个报税的问题吧。大家都说美国华人喜欢偷税漏税，但是，当你正在申请杰出人才的那几年时间里，你的工资收入总应该达到某种公认的标准吧？假定你事实上并没有赚那么多钱，但是你还是必需要按照“杰出人才”的标准来多报所得税的，因此，包装成杰出人才移民的方法也是非常坑爹的。

　　公司经理移民大潮

　　跨国公司经理签证就是常说的L1签证，一听到跨国公司，大家可能认为申请这种签证很困难。其实只要有经验的律师为你包装，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这一签证必须要有跨国企业的投资，资金多少视项目大小而定。当事人一定要租用办公室或仓库，实实在在地在从事商业活动，并雇佣几个美国工人。因此你想完全弄虚作假是不太可能的。因为申请时要提供公司的地址，营业收入，税收等情况，如果不是至亲好友为你全力帮忙，有哪一个人愿意把自己公司里的财务状况公开张扬出去？ L1签证持有人，符合一定要求后就可以申请杰出经理移民，这种移民不需要排队等候签证排期，比较适合在美国有可靠亲友的中国中产阶级。

　　但凡移民都会有风险的。邻居的朋友是苏州北寺塔附近的一个大饭店的老板，几年前在不良华人中介的忽悠下，到西雅图开了一个分店，成为了跨国公司。由于对美国移民政策的不了解，以及投资信息的缺失，有如隔山买牛，投资项目出现了问题。刚开始还没有察觉，等事情败露后，损失惨重，最后杀羽而归。很多移民往往带着不切合实际的豪情壮志，来到连生存都可能成为挑战的异国他乡，试图追逐自己的梦想。有的人历尽艰辛，最后功成名就；有的人卧薪尝胆，最后一事无成。很多原本在国内小有成就的职业人士，到了美国之后只能靠刷盘子，做保姆，或者帮游客画15美元一幅的肖像画谋生。

　　亲属移民大潮

　　获得美国绿卡的人，可以为自己未成年子女申请美国绿卡，而获得美国公民后，还可以为成年子女，兄弟姐妹或父母亲等申请美国绿卡，据说总统先生丈母娘一家最近就是这样移民过来的。亲属移民构成了美国移民的主体，约占获得绿卡人数的一半以上。不过，这样的“链条式”申请绿卡的政策有可能要被取消了，你要申请的话，请马上联系你的律师。即使你明天就去申请，你也要等10－20年才有可能办成功，不过，30年河东，30年河西，到时候世界早已天翻地复了。

　　前几天，一个不法中介在文学城上发表文章说，一对中国老人靠子女来美国拿了绿卡，在马里兰买了三个房子，自己住一个，另外两个出租，每月收入五千美刀，不用报税，享受免费医保，还有每月food stamp，65岁后就去美国的老人院，吃，喝，住，旅游不用花一分钱。这不是天堂里面的天堂吗？本人工作较忙，没有时间去马里兰卅实地考察核实，不过几十年来，在我们村里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潇洒的老人，你相信不相信这种说法就要看你自己的判断能力了。

　　偷渡大潮

　　中国人偷渡出国，在太平天国以前就开始了。俗话说“一只碗不响，两只碗叮咚”，凡是偷渡一定要符号两个条件。第一个条件是有一大批梦想离开原来居住环境的人，第二个条件就是偷渡的目的地要能容纳这些偷渡人员。如果偷渡过去了马上被枪毙，还有谁会发神经病去偷渡啊？半个多世纪前，港英当局就是鼓励偷渡的，大批广东人逃往香港，香港人口由1950年的220万以每十年接近一百万的速度增长，为香港1970年代的经济腾飞提供了大量的廉价劳动力，逃港人口及其后代成为香港现今人口的主流。难怪香港有人要独立了，否则他们几十年前的偷渡，不是白白做了无用功了吗？上世纪美国对古巴偷渡人员也是鼓励的，佛罗里达卅古巴人的政治势力不容小看。即使是现代，南韩政府对北方的偷渡人员还是持欢迎态度的。大家不要小看了偷渡，苏联的解体虽然另外有其深刻的社会原因，但是“苏东波＂的直接起因就是东欧居民的偷渡大潮。

　　五十年代，台湾和香港普通老百姓比较贫穷，人民偷渡到西方发达国家的情况时有发生。不过港台同胞比较要面子，他们从来不说自己会偷渡，他们把偷渡美其名曰“跳船”或者“游水”。这一批人，人数少，能量大，有的现在在美国混得相当成功。村里有一个上海人，六十年代中期是上海某技工学校学生，在境内外亲友的帮助下，先是“游水”到香港，在那里奋斗了近十年，结婚生儿子。“不是猛龙不过江”，七十年代中期，再次下定决心，不怕牺牲，“跳船”到了美国，成功地当起了大型中歺馆的老板，事业发展得极其成功。

　　80年代未，美国政府对六四学生打开了国门，一方面中国人极想到美国来，另一方面美国通过当时的法规间接鼓励中国人偷渡，第三方面就是不良中介机构千方百计搞虚假宣传。三种因素叠加在一起，这就造成了当时的大规模的人口走私活动，引发了偷渡大潮。蛇头“萍姐”就是80年代未偷渡美国浪潮中的著名人物。很多福州老乡对郑翠萍，都给了很好的评价，甚至是心存感激，“萍姐”不幸去世之后，大家用“蛇头之母”或者“偷渡皇后”这样的尊称来称乎郑翠萍女士。

　　黑户口大潮

　　在中国许多公知公母的忽悠和吹捧下，普通百姓都认为美国是人间天堂，不但有“优厚的社会福利”，还有公平的奋斗环境，更不存在各种歧视。直到今天，崇洋媚外的国人比比皆是，你只要在国内的微信群里，发一个美国枪击事件等的负面新闻，马上就有国内的朋友跳出来说，“那你为什么还不滚回来”？筒直弄得本老夫子哭笑不得。

　　偷渡出国毕竟是要冒生命危险的，在中美两国华人社团，黑白两道的运作下，大部分非法移民是用比较安全的合法手段进入美国的。截至2012年1月，有大约210,000个中国公民非法居留在美国，占美国非法移民总数的2%。其中有 12,000中国青年有资格申请“暂缓遣返(DACA)计划”。

　　本老夫子和美国社会上的九流三教都有结交，对于这些非法移民有相当深刻的了解。这个话题的水太深，不方便写得过于详细。只能筒单举一个实例。村里一个乡亲的亲戚，四十五岁中国工厂下岗，二十年前决定来美国打黑工，赚点钱回去买房子。当时她只要付一笔钱给中介机构，即使她在美国并没有任何近亲，她来美国的邀请信，经济担保等各种文件，中介机构都有办法搞定，探亲签证当然就没有问题了。在美国的中国城里，她不须要任何英语就可以找到工作。当然工资不可能很高，生活条件不会很好。当年纽约有一种大统铺，十块美元就可以进去睡十二小时，黑户口工人同志们白天，黑夜轮流睡觉，附近还供应价廉物美的伙食。这样的地方实际上是中国来的非法移民们打工之余的一个休息，信息交流和社交的场所。

　　凤姐肯定不是通过常见的投资移民、投靠亲属、人才引进等方式拿到绿卡的。时至今日，我们无法确定凤姐是如何来到美国，如何能在美国成功的拿到绿卡的。在网上，我们只能看到凤姐乘地铁，帮顾客涂指甲，擦皮鞋时的工作照片。根据村里移民律师的估计，凤姐很可能还是走的五十年前港台同胞首创的“合法来，非法留，再避难”这个老式的套路。

　　六四绿卡大潮

　　93年底，大约有8万多个中国人拿到了六四绿卡。有人说六四绿卡就象是中国居委会发粮票那样发下来的，这个完全是外行话。六四绿卡一波三折，其过程极其复杂，绝对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讲明白的。

　　六四以后，波洛西在国会提出了一个保护大陆留美学生的法案，但布希总统考虑到中美两国的关系，前后两次否决了这个法案。后来学自联开展了大量的游说工作，让国会再一次投票，试图否决“布什总统的否决”，但是最后并没有超过法定的三分之二的多数票，并没有能够在法律上否决“布什总统的否决”。

　　不过迫于各方面的压力，布什总统在1990年4月11日发布了一个行政命令，规定中国留学生可以暂时不被驱逐出境，并可以申请有效期为一年的临时工许可证，当时称之为“六四工卡”。其实当时很多中国留学生还在读书，拿到了工卡也没有什么用。这样不死不活地拖了两年半，国会才正式出台了一个法案，规定行政命令以前进入美国的中国人可以在93年7月以后交纳申请费并申请绿卡，前提条件是美国总统到时不再向国会提出新的文件。新总统克林顿并没有向国会提出什么新的文件，因此法案于93年7月正式生效，这才有了所谓的六四绿卡，这时候离开六四己经四年多了，连美国总统都已经换人了。如果是适龄产妇的话，等到拿六四绿卡时，她都可以阿大，阿二，阿三，阿四接连生出四个儿子来了。

　　六四绿卡是有各种条件限制的，首先必须是合法进入美国的，其次是出生在中国大陆的，还有就是申请之前离开美国不得超过90天等等。当时没有互联网，很难查到原始文件，大家都是道听途说，基本上是一笔糊涂账。中国国内自然也就有了各种各样的更加离谱的谣传：凡是六四后到达美国的，都可以办理绿卡。因此很多人办好签证后，匆匆忙忙就赶来美国。当年学生会指派我去机场接一个新生。那个新生刚下飞机，一不问学校，二不问专业，三不问租房，第一句话就是：“去哪儿办绿卡”？天地良心，当时谁也不知道到哪里去办绿卡啊！

　　刚开始，只有学生才能办六四绿卡，后来扩大到了所有的中国人，弄到最后，许多台湾，香港，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的华人都去申请了。这些人并没有中国护照，但是只要他们有钱，有后门去找中国的居民委员会的大妈们办一张真真假假的中国出生证就可以了。

　　大家可能认为只有美国才有六四绿卡，其实各个西方国家当时大都跟进的，其中加拿大特别急进，比美国布什总统还要积极三倍。加拿大的六四绿卡人群居然有四万多人，相当于美国六四绿卡总人数的一半！朋友的朋友想拿美国绿卡，但是布什总统非常不给力，在那不死不活的等待期间，大家普遍认为加拿大发绿卡的可能性要比美国大很多。因此朋友的朋友决定夫妻分居在美国和加拿大两国，用“双保险”的方法来确保能够拿到美国或加拿大的绿卡。通过这个动人的故事，大家应该知道当时美国和加拿大的绿卡有多值钱了吧！要知道，在80年代，如果请不法中介，通过假结婚，假投资等方法办绿卡，成本至少要十万美元，而且风险很大。

　　政治庇护大潮

　　2005年以前，美国每年只有一万个名额可以申请 I-485 政治庇护，后来取消了这一限额。在2013年财政年度，获得美国庇护的25200人中有34%来自中国。庇护申请包含政治、宗教、难民等不同类型。一般费用在5千美金到1万美金。据说最近凤姐很可能就是靠这种方式拿到绿卡的。

　　波洛西的中国学生保护法案公布后，蛇头们就把这个消息传到福建、浙江等沿海地区。许多华人偷渡美国的目的就是为了申请六四绿卡。其中最著名的是1993年6月5日抵达纽约的“金色冒险号”偷渡船。这一批偷渡人员从云南进入缅甸，然后辗转至曼谷，并在1993年搭上了蛇头安排的货船。经过四个多月的航行之后，抵达美国外海。可惜当时还没有手机，事先计划好的接应小船没有能够按时前往附近海域。海岸就在眼前，蛇头为了钱，不顾一切的下令偷渡者们跳进冰冷的大西洋里，试图完成最后的登陆。可惜其中有十几名偷渡者的游泳水平没有达到国家三级运动员的训练标准，在他们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晨曦里的美国土地前，便溺水而死了。游上岸的绝大部分人都被美国海岸警察逮捕了。

　　此后三年内，国会举行过几次听证会，许多偷渡者在华人律师的介入后，提出了在中国受到强迫流产和结扎，因此国会后来增加了一个条款，凡是受到强迫流产和结扎、有可能被流产和结扎，以及持有反对流产和结扎观点的人都可以受到保护，拿绿卡。由此可见，计划生育政治庇护是和六四绿卡密切相关的衍生品。

　　但是，在2008年10月形势急转直下，纽约联邦第二上诉巡回法院驳回一对华人夫妇的申请，从此以后，以计划生育为理由的政治庇护陷入了低潮。然后一些试图通过政治庇护留在美国的华人纷纷加入了什么“功”或者什么“教”。华人教会和华人功团，十几年如一日，香火不断，免费出版物，免费宣传品，免费电视节目等到处可见，经久不衰。想到这里，本老夫子不禁有些伤感，毕竟上帝很遥远，现实很骨感。

　　华人社区庇护造假相当普遍，2012年，联邦调查局查抄了多个涉嫌庇护造假的华人移民律师楼，扫荡规模之大，动作之迅猛，震动了整个社区。福建偷渡过来的非法移民理论上是不能办六四绿卡的，为了证明是合法来美，就要有入境卡。偷渡者先设法办一张一年期的临时六四工卡，然后就用六四工卡去申请回美证，再用这个回美证合法入境美国。许多偷渡者在纽约申请不到回美证，就到美国中西部去申请。有的人在五、六个州同时申请，偷渡者在申请过程中要提供水电费，电话费帐单，教会和房东证明，并可以将自己来美的日期包装并提前。当年王炳章博士就是以六四绿卡律师身份帮助偷渡人员办绿卡的，他在宾州某地被美国警方逮捕。后来因为他的特殊身份，FBI似乎并没有对他进一步追究。

　　人血馒头

　　血卡是对六四绿卡的贬称，布什的行政命令主要对象是1989年已经在美国的中国大陆人士。但是参加了学生运动的人员，在1990年5月份后才抵达美国的人反而不能取得绿卡了。他们认为美国政府的这项政策很不公平，“美国并不真正支持中国的民主”，“美国只是为了掠夺人才”等阴影，直到今天也没有完全散去。

　　据专家估计，美国一共发了8万多张六四绿卡。天下并无免费的午餐，没有不需代价的优惠，羊毛始终出在羊身上。六四绿卡预支了大陆的职业移民配额，这8万多个名额将由现在正在申请职业移民的中国大陆留学生来逐年还债，难怪有一年中国大陆职业移民优先排期一下子倒退了五年多！

　　六四绿卡的原始政治目的可能包含了在美国保留一股反对派力量，就象佛罗里达州的古巴反对派的社区那样。想当年，各种活动声势浩大，连那些素来对政治麻木的福建偷渡者，以及对西方社会一直看不顺眼的人士，一夜之间都成了民主斗士，确实令人瞠目惊舌。在这批人中，不少人还是拿着中国政府的钱在美国读专业学位的，其中有的在六四期间还继续照领中国政府发给他们的国内工资。

　　拿到六四绿卡后，这些人纷纷成为了爱国华侨，有的后来成了年薪百万的特聘教授。2001年，时任学自联主席的易丹轩，呼吁大陆人士向六四基金会捐款，用以帮助相关人员。这次公开捐款最后只获得80人响应，总共得款7000多元。仅仅相当于六四绿卡总人数的千分之一。由此可见，民运的现状也许和六四绿卡的发放有着非常直接的负线性相关的关系。

　　返乡大潮

　　8万多中国留学生及其家属扎根美国，其中不少是高考学霸，学术精英，干部子女，科研骨干，大部分是国家公费或单位公派人员，少量是自费留学生。他们多数是专业人士，智商较高，这一批人成为了美国华人移民历史上平均学历最高，平均素质最好的一批新移民，为华人社团注入了新血和活力，大大提升了华人社区的品质。 50年代，美国华裔以广东老华侨为主，到了80年代，来自港台的专业人士反客为主了。 8万多中国大陆留学生及其家属留在美国，使华人社区更趋向于多元化。这对改变美国传统华人社区结构和政治生态产生了长远影响，有助于改善华裔的正面形象。

　　大批大陆新移民在美国的存在和发展，有助于中国大陆更有效的走向世界。他们扮演着中美经济、文化和教育的桥梁，他们既熟谙中国大陆的政治情势，又掌握美国社会的最新脉动。中国近年来经济起飞、社会繁荣。当年手持六四绿卡，脚踏海归之路的大陆旅美学人则是今天海归大潮的先声和前奏。原全美学自联骨干，北京亚信公司首席执行官兼总裁丁健是最受瞩目的海归派成员之一。米笑网友最近发表过图文并茂的专题报道，一批接近退休年龄的当年留学生回到江苏泰州，做起了＂海归银发创业族”，请问米笑网友，这批银发创业人员中间有几个和加拿大的六四绿卡无关？

　　六四绿卡为大批留学生移民美国提供了可能性，同样，六四绿卡也为大批留学生的海归提供了可能性，成千上万的返乡大军涌向了中国大陆，连当年引起中美两国外交纠纷的网球运动员胡娜女士也加入了返乡大军。 29年就这样悄然而去，马上就是六月四日了，时光的流转，世界的变化，历史的淡出，一切都退化了，一切都剥蚀了。俱往矣！29年之后再来回望那些曾经洋溢着多少人热血和情怀的场景，的确有“山中虽数月，世上已千年”之感。不过这一切都在当年的有识之士的预料之中的。大家看，连美国移民局现在都已经把绿卡没计成为了粉红颜色的了。

　　出国大潮，机会与风险并存

　　这次万维网出国大潮征文活动的每一篇文章我都仔细研读过了。其中有人从海外紧急赶回中国，但父亲已经永诀了。有人在美国生活得有滋有味，还想再活二十年。有人在曼哈顿圣诞雪夜的路边见到了圣母与耶稣。有人大器晚成，成功弄潮，五十岁在美国才开始做住院医生。还有纽约民工为了在美国找一个饭票，用蜻蜓点水，老汉推车等各种姿势，在出国大潮中，随波逐流的做了八年“抗战夫妻”。还有人在大潮中触焦遇险，被美国人骂“滚回中国去”，他们很象是在出国大潮中差一点翻船的船老大。还有一个自称是“移民低端人口”的中歺馆老板当年和中国来的工程师，副教授，外科医生，大提琴演奏家共同战斗在加拿大的大型自动化杀猪生产的流水线上。甚至还有老同志为了中国的原单位不发退休工资而耿耿于怀几十年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们非要逆潮流而上，非要取回他们不当心被出国大潮的潮水冲走掉的那几千块人民币的退休金......

　　我特别敬佩当年在美国读书时的一批少数派同学，他们明明知道只要留下来，拖几年，全家办绿卡的可能很大。但是这一批少数派同学因为年龄，家庭，工作单位等原因，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六四绿卡机会，按时回到了中国。这一批人后来在中国都担任过一定的领导职位，现在各方面的生活条件很有可能要比大部分留在美国的同学更好。

　　我特别敬佩一批不怕艰难险阻，借债欠帐，冒着身家性命危险偷渡过来的福建人，他们付出了比留学生们付出的双倍甚至三倍的代价，现在在歺馆事业上功成名就的人并不在少数。他们的物质生活条件并不比职业华人差。我曾经采访过一个村里的偷渡客，他对我说，“做人就要有梦想，不然跟咸鱼有什么区别？即使必须要做咸鱼，那么我也要做最咸的那一条”！豪言状志，催人泪下！

　　我特别敬佩张益唐教授，他在人生道路上最困难的时期并没有为了五斗米而向那个台湾导师折腰，这种不屈不饶的精神值得我们肃然起敬。张教授在新罕布什尔州任教期间居然搭乘公交车，居然愿意和学生合租公寓。当时作为一个大学教师，他不可能买不起普通汽车的，我敬佩张教授那种看轻物质生活的淡定境界。

　　方励之当年的直接领导，管惟炎教授，六四后一度伦落在体斯顿大学朱经武手下做访问学者。90年代初，我在休斯顿亲眼见到过管教授，他保持了简朴的生活，没有汽车，还要请中国留学生开车顺便带他出去买菜，这些动人情景，历历在目。同样，羊市大街网友作为一个文革前的老大学生，老留学人员，现在尽管SSN不高，但活得心安理得，他也不想再向中国政府要什么退休福利。这些人都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榜样，都是儒家文化之真英雄也。

　　开弓没有回头箭

　　根据本老夫子在村里对各种背景华人的采访，我发现男女两性对物质生活的态度是大不相同的，要想让女性华人去理解张益堂教授成名前的生活，基本上是不大可能的。但是，在我们村里，根据我的采访记录，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男性乡亲多多少少认可张益堂的这种“君子谋道不谋食”的屈强精神。在万维网上“谋道”的人，大部分人应该是男性，即使有少数女性笔名在“谋道”，估计也有可能是男性博主装扮。

　　对于绝大多数中国人来讲，移民美国肯定是有得有失的。中国移民得到的都在明处，是可以看得到的，而他们的失去的却是无形的，这是他们心上那个永远都补不起来的洞。大部分人对此讳莫如深，紧紧捂着那个缺口，假装它根本不存在，不让别人看。当你作为一个记者去采访他们时，你只能像中医一样，在望闻问切中揣测一下里面的病痛。有人说在美国一不能问女人的年龄，二不能问男人的钱，这个其实是不对的。在美国最最不能去问别人的问题是绿卡问题。如果你见到一个乡亲，递上去一支烟问，“您老的绿卡是如何办成的”？那么轻则你会被别人骂神经病，重则会被别人扇耳光！如果不是为了参加万维网的二十周年征文活动，我肯定不会来写这种非常容易招别人骂的文章的。

　　留学中介，移民律师，广告商，搬家公司，房地产商人，蛇头，移民局官员等人肯定希望全中国的人都傻乎乎的排队移民美国。王起明式的成功可以被物化成为豪宅、跑车、创业，衣锦还乡时珠光宝气的衣裳，这些已经在《北京人在纽约》等影视作品中被不成比例的夸大了。几十年来，在这世俗意义的成功和失败的两极之间，绝大部分中国移民并没有成为腰缠万贯的怪物。他们挣着稍高于美国社会的平均工资，过着波澜不惊的平淡生活。王起明式的成功者不过是涓涓细流，后者才是真正的汪洋大海。人生没有白走的路，走每一步都是要算数的，走得越远，越可能见到稀罕的景致。跟纽约四十二街上的绚丽景致比起来，人生更重要的还是日常生活中的幸福与冷暖，然而一个人的幸福与冷暖只有他自己才能真正知道。

　　股市有风险，入市须谨慎。移民有风险，办卡须谨慎。外嫁有风险，登记须谨慎。偷渡有风险，上船须谨慎。留学有风险，报名须谨慎。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你自己选择了移民，那么你就要承担自己人生决断的最终后果，不过，人生没有永久的成功，也没有致命的失败，重要的是有继续前进的勇气。 40年前，美国人的收入比中国人高100倍，这吸引了大批从“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出来的知青来到了美国。40年后，有的知青或许在西方的广阔天地里做出了大大小小的作为，也有的知青发现虽然自己做出了一定的作为，但是广阔的天地却是别人的......

　　移民潮,美国梦

　　出国移民大潮，潮来潮去己经三十多年了，出国这件事早就褪去了它本来就不应该有的神秘色彩，已经还原成一种普通的生活方式了。出国移民仅仅是人们生活中无数种选择中的一种，去纽约和去北京上海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出国呆一段时间，不想呆了，可以潇洒回去，人们早已不把出国和跨国恋当做一个稀奇的议题了。什么是幸福？一个人的信念决定他的个人的幸福感！一个人对自己成功或失败的判断往往跟他拥有什么并不直接相关，而是取决于离开他自己当初那个梦想有多远。

　　三十年前，我在宾州某五百强公司的台湾副总经理的家中见到一个大陆女学生。她看到了这个台湾家庭几十万的房子，高级家具和附近良好的自然环境，感叹地说“这样的物质生活条件，真是人生的最高境界啊”。几十年过去了，想必她早已经通过自己的辛勤劳动达到了她追求了一生的人生最高幸福的境界。

　　同样，一个同龄的村民现在还在嘻嘻哈哈的上班，继续保持着中国学生的检朴生活习惯。我去采访他时，他告诉我说，刚来美国时，他要负担老婆和两个孩子，家庭经济压力极大，生活条件极其困苦，经济上，体力上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即使在他正式参加工作后，精神上的压力还是很大的。经过二十几年的工作，现在退休基金也准备好了，工作越做越顺利，所有的贷款早就还清了，子女也都长大成人了。他现在精神上的压力几乎为零，甚至连血压都下降了。他并不追求物质生活，他仅仅是追求有一种精神上的自由，因此他认为目前是他“最幸福的人生阶段”。

　　什么是美国梦？凤姐说得对“做梦很好，但梦只是一个梦，并不好做”。凤姐的美国梦，也许并不如外界所想象的那么光鲜亮丽。凤姐说，“对于英语不好、没有学历、家境平凡的普通中国人来说，移民美国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你的阶级”。如果非要用成功和失败来分类的话，像凤姐这样后半生才出走，最后还可以跟自己梦想中的世界达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和解，这应该也算是成功的一种吧？

　　为什么决定要移民？每个人都有自己当时的全面考量，对于大部分移民来说，这和他的政治立场，思维方式并无多大联系，移民与否并不是一个大是大非的问题，最多只有基于他个人情况的对错之别。所谓成功或失败其实都是次要的。假如我当初来美国的唯一目的就是看看外面不一样的世界，那么这个理想在三十五年前的那个夏天，我抵达纽约JFK国际机场的时候早就已经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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