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纪：苦恋-一群人的遭遇
万维读者网（Creadres.Net）20周年有奖征文稿件
前言 2015年9月24日，纽约出版的最大的海外华文报纸《世界日报》C 5版上，全文刊登了一封致中国最高领导人的公开信，次日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和夫人彭丽媛访美期间来到纽约。公开信见报以前，已经寄往中国驻美国华盛顿大使馆，以及多个总领事馆。不管习主席是否亲眼见到这封写给他的信，在这样的新闻媒体上登出，有时间，地点，和千千万万目睹公开信的人作证，在公开信上签名的人视该信已经送到了 。
公开信是纽约的郭志先生代表有相同心愿的人们起草的，我住在德州达拉斯 ，也在公开信上签了名。签名者有近700人，来自北美，欧洲，澳洲，日本，香港以及 国内。代表了4-5万中国退休权益诉求者，他们有几十年的中国工龄，却得不到应有的中国退休金。
在公开信上签名的人们，翘首以待，望眼欲穿，期盼着回音。
然而，残酷的现实是，习主席没有看到这封公开信，公开信的内容被很成功地隔绝在中南海红墙之外了。尽管如此，那些在公开信上的签名者，痴心不改，仍然在苦恋着。
今天我就要讲讲这封信背后的故事，一群人的遭遇的故事。
然而，要是能理解读懂他们的故事，我又不得不把时光拉回到36年以前，那时我30岁，一个新中国的同龄人，经历了共和国成立以来的风风雨雨，特别是文革年代和知青岁月。而我们的公开信的接收者恰恰也有了这段经历。感同身受，所以我们寄希望于习主席才给他写信。
1979年的中国是改革开放后的一年，那时中国发生的事被当时的人们称为春天里的故事。
在这些春天里的故事里，记载了一位清华的毕业生于1979年来到中央军委，给时任国防部部长耿飙当了秘书，他26岁。还有一位年芳18岁的女歌手，在新星新秀音乐演唱会以“在希望的田野上”一举成名，这首歌很快红遍了大江南北。那会儿，我在北京的环保监测中心工作，有幸在演唱会现场欣赏她的歌唱。
从那以后过去了36年。在这期间，中国经历着巨变。以钢产量为例∶1979年只有3448万吨，到了2015年达到了8.7亿吨，产能为11亿吨；相当于1979年产量的25倍。 1979年全国工农业总产值是6，175亿元 (相当于 1000亿美元)，2015年GDP 676708 亿元 (相当于 110033亿美元) ，相当于1979年的110倍。中国的面貌发生了根本的变化。这是经过了不止一代人的努力的结果，其中有我们的努力和汗水。在公开信上签名的人都是当年的骨干力量，在各自的单位无不是栋梁之才。眼见着中国的巨变，谁不感慨万分，那个不从心底发出欢畅。
在这期间，我们也经历着巨变。我们出国了，在海外学习、生活、工作、定居下来，加入了外籍。孩子在海外出生，一天天长大成人，像小鸟一样长大了，飞了。而我们也变老了。以我为例，1995年我以J-1身份自费公派来到美国做访问学者，当时已经45岁不是什么年轻人。而国内的工龄则长达25年。因工作原因留在美国，办了绿卡，成了公民。
36年之后，当年给国防部部长当秘书的年轻人变成了中国的最高领导人，那个歌唱家作为第一夫人，陪同他来到美国做国事访问。而我却在和一群相同命运的人给他写信，还不得不是公开信。为什么这样做？通过正常的上访传递途径是不可能的。已经七，八年了，我们这群人通过各种渠道和人事关系，给国内十几个有关单位，递交了几百封诉求书了。但是，至今没有回音。似乎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 别无选择，我们只能给他写信。
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呢？这让我想起同是1979年发生一件事。一件我当时不能理解的事。
作家白桦的电影剧本《苦恋》发表在1979年9月出版的《十月》第3期上，以 此剧本拍摄了的电影，改名为《太阳和人》。
该片说的是少年凌晨光青年时因反对国民党被特务追捕，逃到国外，成为著名的画家。解放后返回祖国，文革时受到迫害。女儿星星觉得在这个国家已经不能容身了，决定和男朋友到国外去。女儿反问父亲∶“您爱这个国家，苦苦地恋着这个国家┅┅可这个国家爱您吗? ” 凌晨光无法回答。此后，凌晨光被迫逃亡，成为一个靠生鱼、老鼠粮生活的荒原野人。剧终时，雪停天晴，凌晨光的生命之火已经燃尽，他用最后一点力量，在雪地里爬出 “ 一个硕大无比的问号 ”。
这部真实地反映了中国海归人员命运的电影，最终遭到了禁演。
当我们一次又一次投书国内的人力资源部，社保部门，国务院侨办，人大侨办，教育部，外交部，以及该找的所有部门，可是┅.。我们能不在内心也画一个硕大无比 的问号吗？这是为什么？
“您爱这个国家，苦苦地恋着这个国家┅┅可这个国家爱您吗? ”
今天我们的孩子也在这样问。
苦恋 ! 在我30岁的时候，也就是1979年，我们中的绝大多数人还在国内，大家肯定都记得。当年在一起议论此事，甚至批判《苦恋》，即使不批判也不能理解。36年之后我们理解了, 因为我们也出国了，但还想着她。亲身经历告诉了我们。
一、我的六个名字
照片中的教练和队员不是文中提到的， 伍语生教授
但是代表了一代代的中国体操人
1）我们干的事情就是升旗唱歌
居住在洛杉矶的一位来自国内的女教练，12岁进入专业队，从运动员到教练员，28岁役，转行做行政管理体委工作。当年是体操全国冠军，亚洲冠军。经她们的手托举出了奥运会冠军和世界竞标赛冠军。
她的丈夫作为中国体操腾飞年代的国家队的重要教练，参与培养出李宁，童非，楼云这样一拨黄金一代的体操运动员。他们那一代的教练的口头禅是∶“我们干的事情就是升旗唱歌。”就是指在重大比赛的颁奖仪式上升国旗、奏国歌，前三名升国旗，第一名奏国歌。一共为中国升了多少次国旗，奏了多少次国歌说不请了。但是，正如一首歌“血染的风采”中唱到的∶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那样，我要说，在共和国的旗帜上也有他们的风采，有他们的贡献！
她们夫妇一起为中国的体育事业贡献了青春年华，培养出的学生为国拿了那么多的金牌，然而，自己却至今不能从服务过的祖国拿到分毫的退休金。
我们在电话里侃侃而谈，不知不觉就是一个小时。其实对祖国的怀念，对青春年华的记忆，谁都不能割舍，对中国的贡献我们无愧无悔。可是说到退休金，“ 骇 ” 一声长叹，又能如何呢？难道中国的退休金我们不该得吗？这对教练夫妇都很低调，不愿意抛头露面，只是在电话长谈中表述了自己心声。
这次电话之后，我久久地沉思，穿越时光，仿佛看到当年她在高低杆上翻飞腾越，在平衡木上，在跳马上的柔美造型，接下来是马艳红，程菲┅.以及她的学生们。还有李宁，童非，楼云们，以后就是李小双，扬威他们┅.。一代又一代的体操人，像动画，像浮雕展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没有见过这对教练夫妇。可是凭着我对中国体育的了解，深知他们对共和国宏大伟业的贡献。在国际大赛中的每一次升国旗唱国歌，不仅仅看得到的是金牌，还有就是能感觉到的，极大地激发了的中国人的自信心自豪感。从中国人在体育上拿金牌，到雪崩式的在经济上、科技上、国防上的惊人进步。谁都不能忽视这种金牌带来的促进效应。
这种金牌效应开始于，那些从十几岁时就把自己奉献给了国家的人们，教练夫妇就是这样的人。他们出国时已人到中年，都有了20多年甚至 30年的中国工龄，他们那一代的教练们，是共和国的长子。
2）纽约的伍语生教授
2008年四川汶川地震发生之後，海内外的炎黄子孙都伸出了援助的手，纷纷捐款救灾。地震灾害之后的十天，在纽约各主要中文报纸和数字媒体都在显要位置报道这样一条消息∶
“5月22日，风雨中的纽约街头，一位令人肃然起敬的78岁的老人，站立在街头，风雨中拄著拐杖，手提募捐箱，他用已经极度沙哑的英语和国语向每一位经过身边的路人介绍四川灾情，请求为救灾捐款。这位不寻常的老人， 就是知名爱国学者纽约南开校友会会长伍语生教授。”
他在申述中说，我有 31 年工龄，应于 1993 年办理退休，当时我还是中国籍，我申请补办。解放前，我就积极参加重庆 421 学生运动，是活跃的啦啦队队长。积极地投入了学生运动，反饥饿、反迫害、争人权、争温饱、争自由、争民主。1949 年末重庆解放，1950 年我参加了革命工作。1954 年以调干生的身份投考大学，考入了南开大学。1958 年南开大学毕业，到沈阳农业大学(前沈阳农学院)教授《动物生物化学》。我担当了《动物生物化学》主讲，并主持科研实验课的设计和安排。文革开始后第 6天， 我被打成牛鬼蛇神，达 14 年之久。至今无人给我平反。多次写过申述信也无结果。
伍教授在美国积极参加各种爱国活动，维护祖国统一。曾多次面对面同台独份子斗争，积极参与并动员侨胞捐献支援国内的抗洪斗争和办学活动。伍教授是他们那一代南开人的典型代表，多次受到来美国访问的胡锦涛、温家宝等中央领导同志的接见。
但是，年逾八旬的伍语生教授，国内工龄31年，在美工龄只有11年。可想而知，他的在美退休金能有多少？1993年要办退休时还是中国公民，曾经工作过的沈阳农大，以自动离职为由，不予办理。
3）科罗拉多州的白图格吉扎布博士是一个专攻数量生态学的归国博士后，也是中国唯一的从事草原退化研究的科学家。
白博士如今已经70岁（2015）了，他的问题已经拖了15年。至今报国无门，回到国内去了，但又不得不返回到美国。为生活与工作，才入了美籍。到了美国退休年龄时，工龄只有9年，退休金少得可怜。14年来在亲友资助下，他坚持中国草原退化的研究，出版了专著；同时逐级反映自己被单位非法地解除劳动关系的行为。虽然，自治区领导支持他回国，在回国的当年就为他发了身份证和户口，由于没有单位，至今无住房，无退休金，无医疗保险。现在想要落叶归根，把科研成果“超球面模型”献给祖国和人民，希望结束十四年“吃美国政府救济，解中国草原难题”的荒唐状态。
他的自述如下∶
“ 改革开放初期，我和其他出国人员一样，作为开放的尖兵受国家派遣到发达国家学习、工作。当取得学位和科研成果时，因国内的政治风波，未能按期回国。国家理解我们当时的处境∶信息交通不便，政治气氛无常，同时也为了保障国内局势的稳定，与“留学接受国”达成谅解和法律安排。在允许我们定居“留学接受国”的同时，也做出了“来去自由”的承诺，允许我们在自己认为合适的时候再回国服务。归国时，将按国务院的有关规定（国发【86】107文件第六条（七）），“出国前工龄可以保留，并与回国後的工作时间合并计算工龄”。
“ 但是，当我在领事馆办好回国服务的手续，回国报到时，却被无端拒绝。理由是用人单位已按“自动离职”处理了，剥夺了我的工龄和享有退休金的权利。而且，这样的遭遇在全国，在全世界不只我一个。“
今天，白博士坚持 “依法治国”，依据中国的现行法律，不断地给国内有关部门写信申述。
他说，“ 我曾经就我与用人单位的劳动纠纷给李克强总理写信反映情况，
http://blog.sciencenet.cn/blog-333331-857497.html
“ 国家信访办回复我∶信已经转到有关部委处理。因此我写信给"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尹蔚民部长，敦促部长有所作为，对《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法》做出司法解释，明令废除“自动离职”“工龄归零”的错误做法，解决像我一样的出国人员都有的历史遗留问题。”
按《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法》，即使我现在持有美国护照，仍然是中国的“劳动者”，受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和《劳动法》第三条保护:“有享受社会保险和福利的权利”。
1995年国家主席胡锦涛，签发实行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法》，其中并没有关于“自动离职”的条款。法律规定∶劳动者和用人单位之间是合同关系，契约关系。订立和变更劳动合同，应当遵循平等自愿、协商一致的原则，不得违反法律、行政法规的规定。也就是说，不通过一定的法律程序，单位的人事干部无权剥夺我的工资、工龄，无权剥夺我享受退休保险的权利，把我做“自动离职”处理。他们的行为是违法的。残酷的现实是， 对出国人员按“自动离职”处理，已经存在多年，如同暗中把人打成“右派”。
《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法》和《劳动合同法》经国家主席颁布施行已经二十多年了。国家主席习近平在中央统战工作会议又再次重申了∶“支持留学、鼓励回国、来去自由、发挥作用”的方针。因此，我写信要求部长行使职责，贯彻《劳动法》和《劳动合同法》精神，对出国人员的“被离职”问题做出新的司法解释，废除过时的、不合法的“自动离职”规定。
写这封信我是以个人的名义，但是提出的问题是有代表性的。分布在欧州、北美、澳洲以及日本，还有国内的，要求保证中国退休权益四个协会的总负责人，在德国的安莉起草了，《要求保障正当退休待遇申诉建议书》 http://blog.sciencenet.cn/blog-333331-860761.html
建议书中，把废除“自动离职”和“取消工龄”的非法规定，承认我们在中国的工龄，“保留出国前工龄，并与回国后的工作时间合并计算工龄（国发【86】107）”作为我们群体的诉求。
我个人的问题已经拖了十五年，现在已经年过70岁。特别希望部长能在法律规定的时间内，尽早给予答复。我也将保留继续追诉，上诉，以至依法举报部长不作为，向居住地法院，申请裁决，以保护我养老退休的天赋人权，“维护社会主义法制的统一和尊严”。
看完白博士的自述之后，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因为听到了种种议论。“ 你们知识分子真是窝囊。有句什厶话来著？百无一用是书生! 看看人家国内来的女汉子，身子往车下一滚，就把折子递上去了，你们敢吗？ 真他妈的废物。”
这一幕发生在习近平访美期间。一个抗议暴力拆迁的上访户，在国门之内上访彻底失望，来到美国来上访。她不是去找奥巴马，而是去劫彭丽媛的车，还居然成功了！
思绪让我又回到了1979年 的那场演唱会上，当年那个年仅 18岁的歌手在唱 “在希望的田野上”。她是那样的年轻朴实，坐在观众席里，毫不引人注目。当首都体育馆的空间飘荡著“ 在希望的田野上 ” 的旋律之时，她从观众席中站起来歌唱 。没有刻意的装饰渲染，没有豪华的乐队衬托，仅仅一件鲜艳亮丽的毛衣，在那一刻就把全场的目光吸引过来。她以淳朴高昂青春的歌声，感动了现场的听众。不仅仅如此，她的歌声也给全国人民带来了希望。因为我们走在大路上，我们劳动在希望的田野上 ┅ , 我们世世代代在这田野上生活，为她富裕 为她兴旺，为她打扮，为她梳妆，为她幸福，为她争光 。
当我回过神来，意识到现在是2015年时，今天的第一夫人雍容华贵，坐在了防弹钢板玻璃窗的后面。我记得在一次电视节目中，当年的她提到自己是山东郓城县人，历史上的梁山泊好汉一百单八将，就出在她的家乡。她满有豪情地说，要是再出梁山好汉，应该算上她了。不知那位敢朝她车轮下滚的女同胞，在她眼里，算不算得上第 109名好汉？想到于此，我们这些已经六、七十岁，将要八十岁，甚至80 + 的人，自叹不如啊！
只是因为我们还没有到被逼得上梁山的份上? 难道非要把人逼上梁山，去滚车轮了才能接受公民的申诉吗？
4）一位海归发明家的困惑与吁求
1964年张 懋 毕业于上海交大，分配到现在的中船重工702研究所（蛟龙号研制单位）。长期从事交叉学科研究，现有中国和美国专利15项。
87年出国做访问学者时，他已有了23年的中国工龄。在美国做访问学者的4 年里，先后在范德宝大学医学院，纽约大学附属纽约关节疾病医院生物工程实验室，哥伦比亚大学骨科工程研究中心，Strain Eighth Co. Ltd.公司，任职研究科学家。期间的研究成果转变成了一个个的中美专利。
4年后回国时，却发现，工龄被取消，成为没有单位，没有住房，没有工资，没有科研资金的的流浪儿。他不得不返回美国，为了生活和工作的原因，成为美国公民，仅仅依靠在美 4 年的访问学者的资历，领取极其微薄的生活补贴。
张懋的发明，上至“ 迷你太空农场 ”，下至 “货舱充气运输潜艇 ”，从Z形内固定接骨板的人类尸体骨模型的抗弯力学强度的研究到 “ 规模化培育葛仙米”项目的研究和开发 ” ，跨度之大，真是天马行空，独往独来。想象力之丰富，就连美国两任国防部长和美国付总统的回信，以及太空署NASA 署长的回信 都予以肯定，认为该发明提出了一个新的海上基地的概念（The New Sea basing Concept）┅，认为在星球上应用没有问题，┅在空间站和飞船应用尚需缩小体积和重量，并鼓励申请美国宇航局的项目资助。
然而，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祖国，要把这些成果在中国变成现实。
尽管成了 “ 四无流浪儿 ”，93年他在上海注册第一个海归公司，至今一直在自费从事四个与国家战略利益密切相关的发明创新项目。
他在给习近平主席的一封个人书信中说∶“ 由于我的年龄和体制外身份，无法获得国家资助。现在我知道，所谓的自动离职比开除和刑满释放的待遇还差。在国内，我成了无单位无住房无任何退休养老福利的三无人员。纵观我的坎坷一生，没有任何对不起国家的地方。回顾50年的职业生涯，46年直接在为祖国服务，出国留学工作4年仅占小部分。出国时尚无退休政策也没到退休年龄。我响应国家号召出国研究，都是经领导审批同意，出国费用完全自理，没用国家一分钱。”
张懋说，我发明的充气运输潜艇和设计的世界上第一艘两栖坦克登陆潜艇，虽然得到美国海军权威部门和两任国防部长的来信肯定，但是，多年来，我向国内有关部门，当时的六机部和海军司令部，以及原单位702所领导反映，一直没有得到国内的科学评估和重视。
在自述中他写到， 1993年回国后，自费从事如下涉及国家重大战略利益的研究项目∶
发明了货仓充气潜艇∶解决了现代潜艇无法装载大型武备和运输不经济两大难题。设计出系列新型潜艇，如水下航母，水下两栖坦克登陆舰,水下布雷舰，导弹鱼雷潜射舰，潜艇水下补给舰， 装载释放潜艇和深潜器母舰等；民用方面∶设计出系列新型水下作业工程潜艇。美国海军代理部长代表美国前後两任国防部长来信，对此新型潜艇设计表示极大的兴趣，认为提出了新的海上基地概念，能实现隐蔽运输大量人员装备实施突然袭击，最近美国正在建造的水下核动力航母，张懋说就是采用了他的发明专利。基于美国国防部做出的全面评估，向我国国防科工委主任反映，他们建议找702所。但是702所领导，最终婉拒，原因是人力不足。
发明了“规模化高产培育藻类食品葛仙米”方法，可以达到中国杂交水稻鲜重单产的数十倍。这一新型食品的营养价值极高。推广该高产方法，将根本改变人类的粮食安全观。
发明了“一种循环农业腹建的城镇化模式”，实现了让农业工业化信息化生态化，使农业单产效益提高千倍以上，能使广大农民尽快脱贫致富，可能理想地解决中国面临的城镇化模式难题和三农问题。
发明了“迷你太空农场”。得到美国肯尼迪航天署 (NASA)署长回信，评价是，该方法可以应用于飞船和向外星球移民的基地食品自给问题。若食品自给不能解决，人类计划在2030年实现载人深空探测和星球移民就无法实现。该问题俄美等国研究了几十年，至今未解决。
让我们来看看神奇的 “ 藻类食品葛仙米 ”
葛仙米是一种即有光合作用，又有固氮 作用的淡水珍珠球状藻类植物。产于中国湖北省鹤峰县走马坪山区的水稻田中。关于葛仙米的药 食两用功能，我国的文字记载长达1700多年。从晋朝起就是宫廷贡品。
而人工培养的葛仙米外形似晶莹剔透的墨绿色珍珠。 张懋的贡献在于，提出了葛仙米的规模化高产培育方法。具体是，中国专利号∶2010101211887和 中国专利申请号∶201510160257.8
张懋发明的气相法培育的翠绿葛仙米 单产超过我国超级杂交水稻数十倍，亩产经济效益达数十万元。对国家粮食安全具有特别的意义。同时也用于家庭培植，更适合贫困地区，改善环境发展经济。尤其是，为太空站提供了人类生活环境，可让 氮，碳，氧元素理想的循环再利用。
最后，我们在比较一下两封回复信，一封回复信是来自中国人力资源部信访办，一封回复信是来自美国副总统办公室。任何人都可以评说一下，有什么感受？你又读出了什么？
这是张懋写信给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部长，国家主席习近平得到的信访回执。以及
译文∶
美国海军部，部长办公室，海军五角大楼1000号，华盛顿特区20350-1000
张懋先生，5578 SPUR CT, Fontana, CA 92336
2005年7月1日
亲爱的懋先生∶
谢谢你写信给副总统理查德.B.切尼关于你的两栖坦克登陆潜艇的设计，我现在代表付总统回复你的来信。
首先我要表示抱歉，迟复了你的信，不幸的是，出于安全考虑的邮件处理程序使信件分发到白宫相应地址会有所耽误。
你对海军造船的兴趣，特别开发了运送物资和人员的潜艇运输技术，对此我十分欣赏。
我的研究显示，国防部回复你2004年12月10日给国防部长的信，它是2005年3月16日 由美国海军部（ASN）研究开发和获得办公室（RD&A）给你的，他们是负责为支持海军部现在和将来的任务，去开发和获得技术上先进和可行的系统。通常，由他们评估你的设计概念在海军部的应用，他们应是在最好的位置上。为了你的方便，我附上那封信的复印件给你。
再次感谢你写信给副总统。
诚挚的，
(签名) David A.Bretz, 白宫联络办公室主任
在中国，有关社会保险退休福利 ，国务院人力资源社保部已经是最高管理部门了，却批示转有关单位？除了它，那还有什厶有关单位？这不是踢皮球吗？
当我读过以上内容之后，彻底的无语了。100年后的人们一定会为21世纪的中国人感到悲哀。
他们一定更奇怪了。为什么捧着金碗要饭呢？就在张懋一筹莫展，得不到国内的科研经费，没有工资，没有住房的那些年间，中国从前苏联各加盟共和国，从乌克兰引进了大量军工科技人员，还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啊，却视而不见中国自己培养的人才被埋没。难道美国海军代理部长和美国肯尼迪航天署（NASA）署长的评价是为了讨好张 懋的吗？这种对我国自己培养的出国人员的歧视和排斥的做法，最终受损害的是中国的国家形象和国家利益，会对海外华人造成长期的负面影响。
我真搞不懂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所能做的只是如实地记述下来，留给100年后的历史学家去研究。
这些事实无情地表明了，中国还有很多政府官员的思维方式停留在40年前，《以阶级斗争为纲 》 的模式里。所以，他们的态度就可想而知了。若把时钟拨回到那个年代，发生的一切就能很好的解释了。
“ 你张懋都是美国人了，你的话我怎能信呢？限制你，是因为我党性强，警惕性高，绝不能让境外敌对势力的阴谋得逞了”。尽管没有直接的语言表露，但从官员们的冷嘲热讽，阴阳怪气来看，谁都能读出这些“无声的语言”了。
“ 你出国了那么多年，满脑子都是什么《迷你太空农场》 ，《 水下潜艇 》 ，你怎么不想想山里的穷孩子上学的问题 ? 我一眼就看透了你们这些出过国的人的心思了。想得到中国的科研基金？没门啊 ! ”
张懋的遭遇和困惑很有代表性。在中国退休权益诉求者群体中，不止成百上千。他们的赤子之心不被理解，科研成果不能造福我华夏大地，损害的是我民族繁荣昌盛的大业。
5）原子能科学家 田 野
核物理学家田 野是在致习近平主席公开信上的第一个签名人，她是一位很有成就的科学家，1963年毕业于中国科技大，在中国原子能研究院原子能研究所工作了一辈子。
出国前从事核潜艇反应堆和核武器小型化等国防重点课题研究，先後获得国家科技进步2等奖。国防科工委重大科技成果2等和3等奖，2次部级科技进步2等奖。由于‘长期从事核工业建设，做出了贡献’，1985年核工业部为她颁发了荣誉证书。本来都应该是CCTV感动中国的人物了，却不明不白地遭受到被剥夺应有的退休福利的冤屈。
89年在她出国3年后，因工作原因需要延迟归国几个月，她请示了中国驻美大使馆，得到批准。回国后单位领导报告上级, 出于军用核数据工作需要，同意给田野恢复公职。田野继续为原子能院工作了10来年，与他人合作在国内外发表了11篇中英文论文。
田野是中国核工业总公司人事局评审认定的‘核物理专业副研究员(高级职称)’,颁发有专业技术职务资格证书。原子能院是局级单位, 高级职称科技人员相当于局级和副局级的科技干部, 原子能院无权任命和解雇。《我院不再保留田野公职》是用人单位解除与田野的行政关系的‘除名’。
原子能院做出处分须上报中国核工业总公司,批准後执行。原子能院在1990年做出了‘我院不再保留田野公职’的决定，以及2005年做出‘不保留公职(自动离职)’决定均未得到上级单位的审批。甚至都未上报, 其行为是用人单位处分员工越权, 程序违法。
10多年间，原子能院一直保存她的档案，却一直不给恢复公职，工作了十多年，却未发工资。2015年后，本人才知晓单位档案中秘密放置有自动离职处理记录，被除名，被剥夺应有的退休福利。至今每月只有300多人民币的救济金，没有医疗保障和其他收入，长期生活在贫困线下。今年她4次病危住院，巨大的医疗费用都是靠亲友资助。
当岁尾年终，CCTV 总要评选一次感动中国的年度人物。试问，哪一个感动中国的年度人物像田野一样，十几年来在不知晓的情况下，没有工资，顶着巨大的冤屈还把自己奉献？没有吧？她表示，我在低工资年代为国家辛勤劳动了三十多年，应该得到的退休养老待遇属于私人财产，国家在宪法里答应了保护我的应有的权益。我就要为此而斗争。奉献了一辈子了，临了，老了老了，还要战斗。她就是我们所有海外华人诉求者心目中的感动中国的人物！
她认为自己的遭遇是社会主义制度下最大的冤案，为此她在北京向法院申诉，虽未获准 ，但坚持案例诉讼，直到取得公正的判决。
今天，老科学家田野仍然在依据中国有关法律，在继续战斗。
6）海归教授周民立
周教授是一位我们们知青的代表。作为知青，他的经历和习主席有几分相似，同为1953年出生，都是在15，6岁上山下乡，一个去兵团，一个去插队，都当过支部书记。说他们是共和国的长子最恰当不过了。
不同的是，一个坚持留在国内干，一个选择出国留学。都非常有担当。为什厶这么讲呢？你看看习主席，从村支书，县委书记，地委书记，市委书记，省委书记，一直到总书记。一步一个脚印，今天稳稳地执掌着中国这条大船，不畏惊涛骇浪，不惧千难万险，哪怕前面是地雷阵，还是万丈深渊，都将义无反顾，勇往直前。要是当初他不与柯玲玲离婚而选择出国留学，我相信他就不会是这封公开信的接收者，而一定也会在我们上书签名人的行列里。
说周教授有担当，看看他的经历吧。78级大学生，工作、考研、留校任教当 讲师数年，一步一个脚印，堪称知青中最优秀、最幸运的典范。90年自费赴美攻博，毕业后在 Sprint 和 MCI 500 强公司任职 10 年。
2003 年海归，受聘主持研究管理工作，之后又回上海工程技术大学任正教授，一直工作到 61 岁。在此期间，还受聘于中科院研究生院，北邮大做研究生导师，07年获全国优秀通讯规划奖一等奖。40 年职业生涯在中国工作 30 年。有担当的人都有一个中国梦，都希望自己的祖国繁荣昌盛。自费出国留学，没有拿国家一分，学成之后又选择回国服务，这不是担当是什厶？我说的这一代人有苦恋情结，就是指的这个。衣带渐宽终不悔，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在科技领域，像田野，张懋，白博士和周教授这样默默奉献的海归留学人员很多很多，他们的生命就像那一江东流的春水，是生命的河，流向了大海，献给了祖国，我们无愧无悔，但不是说我们无怨，我们没有委屈。牢骚，抱怨我们都有。发了牢骚之後，该怎样干还怎样干。
最为难能可贵地是，他积极参与中国退休权益诉求斗争。自2008年以来，从全球各地，向国内有关部门递交的很多诉求书，字里行间，都有他的心血。许多分析和建议出自他的手笔。读他的诉求书，让后来加入的诉求者，提纲携领，很快进入前沿。
我们中国退休权益诉求斗争者在网上交流时，常常能读到他的真识卓见。
以上我仅仅列举了六位中国退休权益诉求者的故事，但是，他们是远远超过6 千人，甚至几万人都不止的诉求者中的代表，当你听完我讲的故事，是不是与我一样，深深地为他们的遭遇而感到不公平呢？是不是觉得他们像个没娘的孩子？他们哀怨的心声如同一支悲切的没有了亲娘的歌。
二、哀怨
不知何时，思绪唤起我记忆深处的一支哀怨悲切的歌，这是一支没娘的歌，不过歌名叫《梅娘曲》，是电影《回春之曲》的插曲，田汉 词 聂耳 曲。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xYltFK2iw5I
《回春之曲》是描写一些南洋的爱国青年华侨，为了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回国参加抗战的动人故事。
《梅娘曲》是当剧中主要人物高维汉在战争中负伤后，他的情人梅娘不顾父母的反对，只身从南洋回祖国，看到自己的心上人因受伤而昏迷不醒，后失去记忆时，抑制不住内心的痛苦所唱的一首歌。
此刻，歌唱家谭晶极其深情的歌声，唱出了梅娘对高维汉的思念，如同我们对祖国的思念，如同我们的退休权益被剥夺的哀怨，如同我们流血流泪的心。在这一时刻 , 我们变成了梅娘，祖国母亲把我们遗忘。
三、牢骚
革命先驱孙中山先生说，华侨是革命之母。为了推翻满清的统治，孙先生从国外回到国内，一次次失败，屡败屡战。最终推翻帝制，建立民国。
每当祖国有难，海外华人华侨总是义无反顾回到国内献身、服务。
在抗战的岁月里，多少海外的华夏子孙， 离开父母，回到父母的家乡，参加抗战。即使自己不是出生在这片地土之上，只要是流着和父母一样的血脉，就豪不犹豫的为之贡献。
2008年北京奥运会之前，奥运之火在北美传递之时，海外华人以自己的智慧介绍中国的发展，中国的和平崛起，宣扬北京奥运，其效果不是官方媒体所能达到的，就连所谓的“民运分子”也放下了政治岐见，让世人，让国内当局刮目相看。
2016年一月初，人民网报道: 中国发展 离不开外籍华人 “无名英雄 ” 。
http://www.chinanews.com/hr/2016/01-09/7708991.shtml
中国水声学奠基人杨士莪院士对中新社记者说，“水声技术是实现中国国家海洋战略的重要技术保障和重大研究领域，这个领域在中国发展至今， 不开世界范围内外籍华人的帮助与奉献。”
可是，我们这些外籍华人却遭到如此这般的对待，被无端地取消了我们的中国工龄，这是为什么？
田野老师回国又干了10多年，与人合作发表了11篇中外论文，工资却一分未得，退休待遇更无从谈起；白博士倾毕生精力创造的数学模式被置之不理；张懋的发明与创造不能报效家乡父老；周教授回国带研究生一直干到退休也没有分毫的退休金。 还有培养了那么多拿金牌的选手，为中国升国旗奏国歌的教练们，以及一个个满头白发年逾八旬的老教授们。
孙中山先生还说华侨是革命之母呢。没想到过了100多年，到了2015年，华侨，海外留学人员居然成了统战对象？还是重点统战对象？这是进步了呢，而是倒退了呢？从革命之母，依靠力量，演变成统战对象，既然是统战对象，那就是可利用的，是不是也是可不利用的啦？完全是被列入了另册，我们这是被抛弃了吗 ？！
2015年，人大华侨委员会法律室主任毛起雄等与加拿大代表团座谈时谈到，目前全世界有5000- 6000万华人华侨，在国内有3- 4000万名归侨侨眷，中国政府和人大对海外华人权益及境内归侨权益的保护一直十分重视和关心。国内正在制定一套华人华侨的社保医保制度。
2015年过去了，2016年来临了，2017年…。正在制定一套华人华侨的社保医保制度在哪呢？难道永远在正在制定中吗？梧宇生教授都86岁( 2015年)，一些老人遗憾地走了，在 离开人世之前一直无法领到自己本该享有中国退休金。
2016 3-22 金桥微信 传来 李昭临女士与侨办间的通话记录∶
“ 终于打通了国务院侨办孙处长的电话，可惜他不在，接电话是他的下级小何。我问了去年我们询问的 “2015年国家三大部委接见加拿大侨领团的结果和一年来的进展 ”，回答是，不知道，他不知道去年的接见情况。我又问，你只要问一下侨办是谁参加接见了，就很容易得到情况了。
在接下来的谈话中，李昭临女士问了海外华人诉求社保的进展，回答仍然是，还是没有进展，因为这是个政策性的大事，他们决定不了。这个能理解，得由国家领导决定的。问题是，我们找不到国家领导，比如习近平主席，李克强总理，只能找你们了，侨办就是娘家。现在就连娘家的裘援平也见不到。不过，代表孙处长的小何还是耐心地听完了我们的询问。只是仍没有下文。我告诉他，在美国，任何人写信给总统奥巴马，都会收到答复的，我们这么多人诉求了好几年了，至今没有个具体的答复，这是不应该的。”
为什么迟迟拖着不办呢？难道是要把这些老人拖到死吗？
既然海外华侨华人把祖国当母亲，那么真诚地期望母亲聆听我们的呼声，不要总是遇到危难，不忘呼唤自己的儿女，危难一过就把儿女忘到脑后边。
四、思考
我们经历过文革，体验过苦难，眼见过那些地富反坏右黑五类分子受过怎样的虐待，黑帮和走资派遭过什么样的罪。我当过红卫兵，也被斥为狗崽子。当年，大串联我们走遍神州大地，接着上山下乡兵团插队，知青了那么多年。改革开放走出国门，把大串联扩展到大洋彼岸。这天上地下差距巨大的境遇，人世间天堂里从心灵，到肉体的体验，什么没有受过？经苦难岁月的历炼，终酿成今日的甘泉。面对坎坷人生，我们从不悲观。
我在揣摩着，想象着到底是哪种身份，哪种人生体验与我们今天的境遇最贴切，最相似？
我们被遗忘了，被抛弃了，被开除了，被离职了，被剥夺了，都是因为我们老了？我们出国了？是吗？不是，而是因为┅，我在思考，我在寻找。
最后，终于在读到 《 志愿军战俘与李慎之》一文，以及一些关于朝战战俘的历史文献之后，找到了一种身份∶战俘。原来是把我们当成战俘了。把出国人员是都视为战俘一般。
中国是怎样对待战俘的呢？
朝鲜战争停火谈判中最大的难题就是战俘问题。坚持回国的战俘，在后来的几十年里的遭遇，似乎预示着55年以后归国的留学人员中的一些人的命运。
对电影《英雄儿女》我们这代人耳熟能详。英雄王成不惜自己的生命保卫阵地，呼喊 “ 向我开炮”。电影中敌人腐烂变泥土，勇士生命化金星。然而，现实是志愿军炮火因炮弹供应中断，没能向王成的高地连续开炮。王成被爆炸的声浪震晕过去，醒来做了俘虏。王成的原型 --- 蒋庆泉，在战后的50年中，生活在被俘的阴影下而不是英雄的光环中。
因为被俘，军功被淹没，他的“向我开炮”不被承认。回国后的经历惨淡欺凌。当儿子问道时，只能含着眼泪说，你爸爸不是英雄，但绝不是狗熊！对着整个社会，蒋庆泉是在说，我们是战俘，但不是叛徒。终于有一天，他以前的部队把他迎接了回去，一位志愿军老首长激动地握着他的手，把自己的抗美援朝纪念章挂在了蒋庆泉的胸前。
志愿军老战士蒋庆泉
五、不愿讲起的故事
蒋庆泉一直不愿讲起自己的故事。
“不幸陷囹岳，战俘名声坏”，58年后，讲起这段被俘经历，额头上还有弹片印记的蒋庆泉仍激动不已。战俘 ，叛徒，言外之意是，你们怎么不去死呢？
后来，经组织鉴定，蒋庆泉所在的一排的7名战士包括他自己都按了红色手印和签名，一致同意恢复他的党籍和军籍，23军67师的政治部也对蒋庆泉英勇退敌的行为予以了肯定，并对被俘行为仅给予党内处分的决定，这与当时其他归国人员的境遇相比已是幸运。
83岁的志愿军老兵蒋庆泉近日终于敞开心扉∶在抗美援朝战场上，他向战友发出指令“向我开炮”。
现年79岁，时任67师师部指挥所步话机员、蒋庆泉的上线台陆洪坤对记者回忆说，“从16日晚9点蒋庆泉报告5连已占领阵地，到18日下午3点多他的声音最后消失。我一直和他保持联系。”
1953年4月，原23军《战地报》记者、战地作家洪炉登上了刚进行过第三次攻打石岘洞北山的阵地。他在向陆洪坤、谷德泰 ( 蒋庆泉的班长 )等人了解到蒋庆泉的英勇事迹后，1953年5月18日，在朝鲜江原道伊川郡写下了通讯《顽强的声音——记步话机员蒋庆泉》。然而，就在5月传来消息∶在联合国军交换的战俘人员名单中，有蒋庆泉的名字。按当时规定，被俘人员不能被宣传，这篇通讯也不能发表。
55年过去了，2008年，陆洪坤终于与蒋庆泉见面。2010年，洪炉也来到了锦州，见到了蒋庆泉。对于蒋庆泉来说，近60年后当他看到洪炉1953年所写的《顽强的声音》手稿和洪炉的讲述，才知道自己真的有可能就是电影里“向我开炮”事迹的原型。
55年过去了，蒋庆泉终于可以讲出了 “ 不愿讲出的故事”，国内的媒体也可以公开报道，志愿军战俘50多年来遭受的悲惨境遇。公开报道就是承认历史的错误，是一种时代的进步。
然而，一边是在承认过去的错误，一边又在继续过去的错误。请看今天对待海归留学人员的很多做法，恰似当年对待志愿军战俘。
参与当年志愿军战俘归国工作的李慎之回忆道∶他拿出来一份符合中央精神的《金日成彭德怀告被俘人员书》。这份声明对于战俘最切身的党籍和军籍待遇问题没有明确表态，只是含糊的许诺∶“回到祖国怀抱，过和平生活”。┅在说服战俘选择回国的过程中，只能以“你的父母在等你回家”来说服，给不出任何保证。
当他们归来，扑向祖国母亲怀抱的时候，人们，是该安抚他们受伤的心还是往他们受伤的心上撒盐粉呢？
结论应该是安抚他们受伤的心 ，然而由于“左”的影响，我们的政策，一夜之间翻了脸 。
李慎之晚年亲述过他的感受: “我觉得一个法制的国家，是讲道理的，最后能取信于他的战俘。中国的战俘一回来就完了。我们对战俘太严厉了。”
张泽石是一个志愿军老兵，他在《我的朝鲜战争》回忆录中，记录了本人的战俘经历和志愿军战俘归国后的境遇。
战俘营中坚决要求回国的战俘，都将面临祖国的“变脸”。不仅保不住党籍军籍，普通的劳动者权利也成奢望，几乎每个人为了求得生存都颠沛历尽，还屡次受到政治运动捎带，几乎等同于“叛徒”。当初听到“告被俘人员书”，“热泪盈眶”的战俘们，不会料到在“切望你们归国”的热情后面隐藏的更多是政治得失和国家颜面，而并非对个人忠诚的认同，以及对战俘命运的关心。
留学归国人员人员白图格吉扎布在他的诉求书中写到∶国家理解我们当时的处境∶信息交通不便，政治气氛无常，同时也为了保障国内局势的稳定，与 《留学接受国》达成谅解和法律安排。在允许我们定居《留学接受国 》的同时，也做出了《来去自由》的承诺，允许我们在自己认为合适 的时候回国服务。归国时，将按国务院的有关规定（国发【86】107文件第六条（七）），“出国前工龄可以保留，并与回国后的工作时间合并计算工龄”。
海归发明家张懋在写给习近平主席的一封书信中说∶我们三位（田野，张懋，白图格吉扎布）都是在改革开放初期，国家退休保障制度还未建立。因逾期归来而被原单位作《自动 离职》处理，使我们在祖国的数十年工龄归零，住房没收，工作没有，至今被排斥在中国的退休养老制度之外。现在我们知道这样的处理使我们这个群体实际处于罪犯刑满的处境。在国外由于工作年数短也领不到退休金，导致了我们至今无法享受正常的退休生活。现在我们3人都超过退休年龄，至今处于无单位，无医保，无住房，无工资，无科研经费和老无所依的十分困难的情况。
现实就是，归国服务的很多人的工龄被归零，没有了单位，没有了工资，没有了退休权益。
一个是实实在在的“最可爱的人”，却被当成了人人唾弃的俘虏叛徒的事件。一个是头顶著海归留学人员的光环，待遇却连刑满释放的犯人都不如的事件。两个相隔半个世纪的事件，为什么如此的相似呢？
我们不应该从历史的相似中找到原因吗？一个不能以史为鉴的民族，不配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只会一次次重蹈覆辙，在漫长的岁月中沉沦。
自 1911年辛亥革命以来，整整过去了 100年，皇帝没有了，皇权思想还在，奴才还在，一代代的奴才,不会是为了江山社稷吧，只能是为了自己的顶戴花翎，报喜不报忧，形势永远是一片大好，和谐维稳一直是重中之重。这只是说了上层。再看看草民。
想当年对战俘冷眼相对的一些人，不见得敢上战场。一旦见“英雄落难”，却一个个阶级立场坚定，口诛笔伐，吐吐沫，扔石头，大批判，无所不用其极。
看今天批起有几十年中国工龄的海外留学归国人员，以及没有归国的退休权益诉求者们，也是如同斗地主，斗土豪。你们为什么要和我们分一杯羹？连国籍都不要了，哪有资格来分享改革开放的成果？你们要两头都占呀，没有那么多的好事给你们！
时代不同了，说的内容也不同了，相同的是一样的恶毒，一样的如落井下石，一样的像是在伤口上撒盐粉。奇怪吗？因为有著相同的基因。
当我把中国退休权益诉求的诉求书贴在网上，分别贴在国外的文学城博客，以及国内的百度贴吧，想看看民间的反应。
结果反应相同。
文学城网站 : http:///myblog/61119/201502/15010.html
北海01' 的评论 : “ 嘿嘿，整个一无理取闹，你不是美国就是加拿大公民或是澳洲公民。你也不是中国公民， 跑一穷国要什厶退休福利，不害臊？”
richard6000' 的评论 : 算了吧，甭想甘蔗两头甜的事；毕生在海外做贡献，拿了401和SSN福利，还觊觎中国的福利，凭什么？
加州花坊2015-01-20 23:46:10回复悄悄话回复 'richard6000' 的评论 : 我和你想法一样，从来也没提过，不过看到很多有关系的回去都弄上了。这位老兄是因为看到国外很多国家都按情况在工作过的国家享受退休福利，才有了念头。如果可以拿就该人人有份，如果不该拿就都不拿也没什么。按劳取酬包括退休福利，没什么丢人的。
richard60002015-01-21 17:37:21回复悄悄话回复 '加州花坊' 的评论 : 可笑的是穷人反而更有骨气，这些当你嫌国穷，拼死跑出来的人现在也有了足够好的生活条件，反而惦记著老家穷亲戚口袋里的钱，那是你该得的吗？算了吧，学生都知道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有点骨气好不好？！
国内的百度网站∶http://tieba.baidu.com/p/3557196463#63674458742l
zhenzhouwanq 说 ∶
你感到他们说的有道理吗？改革开放後走了出去，加入了外国国籍你已经不能够称为中国人了，为什么现在要求来分享攺革开放的果实呢。什么好处你们都想得到，我们这些处在底层的老知青还怎样活啊！
滹沱钓叟说:
如果出生国籍不可剥夺，那么不承认双重国籍的国家的人为取得非出生国的国籍可不可以自己放弃出生国籍？自己放弃的後果是否应该由没有放弃的其他国民分担～～～～
这就是草民的反应，我们的芸芸众生。我有权利去指责人家的评论呢？没有。
这些反应不是在全国山河一片红，八亿人民一个思想，人人吃辣椒，不吃不革命的文革年代，而是在文革之后的50年，中国GDP已是世界第二，富人土豪遍地走的今天，普普通通网民们的自然流露。
半个世纪过去了，骨子里还是一个样。这就是今天，从国内到国外，从上到下，对有几十年中国工龄的海归人员，海外华人要争取自己应得的退休权益的态度，真是 “ 同仇敌忾 ” 一致对外。如同对志愿军战俘们的批判斗争。
这让我想起了被犹太人送上十字架的耶稣，他向天父祷告说，父啊，原谅他们，他们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正如柏杨在 《丑陋的中国人》 中说的话，我们的丑陋，来自我们不知道自己丑陋。
本来是在讲海归留学人员遭遇的故事，不知不觉扯到了不愿讲出的故事，一步步深入，像是在剥洋葱，一层层剥下去，像是一把解刨刀，最后解刨到了自己。
六、不得不讲的故事
这些人故事本来都应该是春天里的故事，怎么就成了冬天里的故事呢？这么让人心寒？原来这些出国人员被人家当作了俘虏和叛徒看待，尽管如此，还是要讲自己的故事，不愿意讲也得讲。 不仅仅为了自己，也为了后代。以史为镜，立此存照。
历史的长河已经流到了21 世纪，难道祖国还要重复过去错误，再过 55 年才纠正吗？让发生在希望的田野上，那一个个本来是春天里的故事，黯然失色，继续成为一片惨淡的冬天里的故事吗？
体操教练夫妇 ，梧语生教授，白布图齐格博士，张 懋，田野研究员，以及海归教授周民立，这些普普通通的中国出国人员，还有成百上千，乃至上万个本来我不知道的，不熟悉的名字，在这一瞬间都成了我的兄弟姐妹。这些人的名字连同田汉，聂耳，高维汉，还有蒋庆泉一样，虽然都是些平平凡凡的中国人，可都是担起我们民族脊梁的一份力量啊!
一幅巍峨的万里长城图浮现在眼前，那是千万块城砖的堆砌，粘合和有序的排列组合。不也千万个名字的排列组合吗？当我仔细地观看时，又是一个个具体的名字，一个个鲜活的故事。我知道的，不知道的，熟悉的，不熟悉的，不正是这些人的血肉构成了我们中华民族的新的长城吗？今天，不论命运把他们抛到哪里，那怕是天涯海角，也永远是长城上的一块砖。
历史发展到今天。人们也看到了一点点的进步，如今抗战老兵，远征军老兵，不再因为是国民党的老兵而没有老兵待遇了。国内当局承认了他们的贡献是对中华民族的贡献。虽然只是地球上的一小步，真盼望它变成月球上的一小步，地球上的一大步。
而面对那么多的有中国工龄的诉求者的呼声，中国政府什么时候才有答复呢？
祖国母亲啊，不要再对你的优秀儿女视而不见！
七、希望
尽管受到了这么多不公平的待遇，有哀怨，有牢骚，有思考，很委屈，这些人依然 苦恋 着中国，没有失去对祖国母亲的信心和希望。相信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就像“白云眷恋著山柚，清泉奔向海洋”，诗人文捷在“我思念北京”的长诗中写的那样。
因为春天里的故事应该永远是春天里的故事，它没有结束。
亲爱的朋友，中国退休权益诉求者们，不要灰心，不要消沉低落，即使在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时候，也不要失去希望。我们的故事还没有完，还有你的...。
只要坚持就有希望。希望是什厶？“ 它是站在海岸遥望海中已经看得见桅杆尖头了的一只航船，它是立于高山之巅远看东方已见光芒四射喷薄欲出的一轮朝日，它是躁动于母腹中的快要成熟了的一个婴儿 ” 。
这个时候 《我和我的祖国》 的歌声在我心中响起来了，这是一首海外赤子心中的歌∶
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
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流出一首赞歌
……..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NdH6nzorY1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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