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人： 迟到的记忆 - 悼董先生

    “董老先生前天去世了”，芹泥短短的九个字犹如晴天霹雳，牧人眼里立刻充满了泪水（现在牧人写下这一行字时一样的泪水充盈）。

    震惊中回了短短的四个字：“震惊、痛哭！”。

    那段时间，万维的网友们发文、留言纪念董先生；也是那段时间，牧人一个年轻的同事因车祸离世，加之要出门远行，心情既糟、又忙碌的不得了，只是在网友的纪念文章后留言悼念董先生。

    月初芹泥提议将董先生博客设为纪念馆，牧人立刻赞成；同时许诺，出门回来一定要写一点文字纪念。

    先生去年三月九日来到万维。几乎同时，其独特的经历、渊博的知识、鲜明的观点和儒雅的文风，引起众多网友的关注；也是那时候，牧人在先生《我来妄议杨振宁先生》文后留言：

    [先问董先生好，先生心态年轻、令牧人仰慕。牧人翻看了董先生前边的文章，篇篇是值得收藏的精品。杨先生是“蜚声中外的名科学家、大师级的人物”，他和翁女士的婚姻你情我愿合理合法。人们“菲议”的大概是他的极端实用主义吧？同样“蜚声中外的名科学家，大师级的人物”李政道、陈省身，非议就很少。祝董先生多发好文。]。

    先生的原创文章，特别是民国系列和劳改农场系列，牧人篇篇阅读，虽然总是潜水居多；但是只要牧人留言，先生是必定要回复的，譬如在《我在解放前后多事之秋的生活经历 （续）》后面，牧人说：

    [读了董先生的回忆，牧人有这么几个感想：1）那时虽值多难之秋，年轻人们却乐观向上，有理想；2）那时候的中学生大学生的平均水平比现在高多了（当然原因之一可能是能进入中学大学的都是尖子中的尖子）；3）虽然你们有理想，但是你们都被老共骗了（也不奇怪，直到今天，西方还在被老共骗着）]。

    先生认认真真地回复：

    [牧人君，如果不是那时候大面积的受骗，（从下面的年轻学生到上面民主党派直到老美），共产党也不容易上台啊。]

    先生的求实、认真让某些人不高兴了，有人说“共产党没害死你，你应该感恩”；激愤之余，先生在《攀缘植物乎，抑或其他？》一文后说：“原来我计划多写些劳改队的见闻，现在准备重新计划。”；牧人一是担心先生生气伤身、又怕先生因此中断这段珍贵的回忆，急急留言：

    [董先生好。网络和社会没有太大的不同，如果说有的话就是在网上（除少数人外）大家都戴着面罩，这让某些人做起五毛来更加肆无忌惮。对付这些人有几个办法：拉黑、忽略和反击。董先生的文字都是珍贵的历史，为姓H的之流浪费精力和笔墨不值。牧人的看法是办法一或二。

至于反击，可以交给牧人做。祝先生周末好。]

    看到先生回复“谢谢牧人君，我只不过想表明一下态度。我看见见义勇为者众。四川话说，大路不平众人铲。”，知道先生不和宵小计较，牧人心安了许多。

    那个月，先生连发了十九篇文章。

    说来惭愧，因为朋友之间的一些争执，牧人心生去意，有近六个月停笔，先生的好文也只是潜水了。

    直到今年五月，看到先生《也谈老年人的体型》、特别是先生的照片不能显示，牧人实在按耐不住，在分析照片URL后留言说：“董先生的照片是不是在Google+上？如果是，要在分享功能上设置为Public 其他人才能看到；另一个办法是把照片上传到万维。”，先生改动后给牧人回复说“谢谢诸位，我对操作实在生疏，以为自己能看见，别人就能看见。现在按牧人小兄提示改正，是否能够献丑了？”。

    牧人看到先生的照片后惊叹道“Wow，董先生86岁时身体竟然没有赘肉，健康地活到100岁没有问题！”。

    谁知道先生说走就走了！

    先生在万维耕耘十五月，殊不算长；但是竟然发表了几百篇文章，令很多老万维包括牧人自叹不如。现在重新翻阅先生的文字以及网友的纪念文章，先生的单纯、热情、执着和睿智，特别是先生将磨难变成财富，这份卓越让牧人钦佩不已。

    最后用一个留言让先生永驻牧人心中：先生驾鹤西去，但是在牧人心中他永远是那个cool老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