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onard Cohen：大师远去，诗乐永存
Remembrance Day，国殇纪念日，一个印象中总是铅云低垂的日子。
近来总是忙碌，难得一天休息，泡好一杯清咖，正准备坐下来，写写对这些日子来纷繁世事的观感，屏幕上跳出来的一则消息，却让我的心沉到谷底 --
莱昂纳德?科恩（Leonard Cohen）辞世，享年82岁。
不敢相信，不愿相信，却又不能不信。
仅仅三个星期前的10月21日，科恩刚刚发行了自己的第十四张专辑《You Want It Darker》, 好评如潮之下，人们也感受到他向世界告别，回归永恒的讯息。但是我没有想到他走得这样快…
不知道Leonard Cohen这个名字，会让多少读者的心中泛起一丝涟漪。总有人把Cohen划归给小资一类，在我看来这是天大的误会。这位传奇般的加拿大诗人歌手，在很多人包括我自己的心目中，至少与鲍勃.迪伦（Bob Dylan)比肩。迪伦不久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突然间成了街谈巷议的话题人物，凭空多出几百万“二十年以上的铁粉”，小众的Cohen却一如既往的寂寞。然而对于Cohen，这一切早已不再重要。
我曾经写过一篇介绍Cohen音乐风格的博文，本来还想写下篇，专门评论他的歌词，可是一拖就放下了，成了一桩小小的遗憾。几年前错过他的全球演唱会，我一直耿耿于怀，还指望老爷子能常葆青春，让我有机会能去聆听他的现场。现在，只有在他的歌声中缅怀了。
作为歌手的Cohen，最显著的特色却仍然是一个诗人，这诗意不仅蕴涵在他文学性极强的歌词里，也体现在他整体的音乐作品中。人们说起Cohen，最经常提到的就是，他是当代的游吟诗人。他的作品，歌词音乐与演唱都极有特色，卓尔不群，皆非凡品。爱，性，哲思与宗教，是Cohen作品中表现最多的主题。数十年来，他在人们心目中的魅力，已从“摇滚界的拜伦”上升为一位诗意的通灵者。
来听Cohen的一首名曲《So long, Marianne》：
Cohen年轻时在希腊，曾经邂逅他的爱人Marianne Ihlen，共同生活了十几年时间，Cohen 也将Marianne奉为他的缪斯女神。两人分手后，Cohen为她写下这首脍炙人口的歌。今年七月间，Marianne Ihlen 病重，在她弥留之际，Cohen给她写了这样一封信：
" Well Marianne it's come to this time when we are really so old and our bodies are falling apart and I think I will follow you very soon. Know that I am so close behind you that if you stretch out your hand, I think you can reach mine. And you know that I've always loved you for your beauty and your wisdom, but I don't need to say anything more about that because you know all about that. But now, I just want to wish you a very good journey. Goodbye old friend. Endless love, see you down the road…" (玛丽安，时间过得真快，我们已经这么老了，我们的身体正在日渐凋零，我会很快随你而去。记住我就在你身后不远处，只要你伸出你的手，你会触摸到我的指尖。你知道，我一直深爱你的美丽和智慧，但我什么都不必再多说，因为你清楚这一切。但是现在，我只想祝福你一路走好。再见了，老朋友。永远的爱人，前路再相逢。）
友人把这封信读给病榻上的Marianne听，当念到“if you stretch out your hand, I think you can reach mine”，Marianne 抬起了她的手......
在他最后的专辑《You Want It Darker》中，有一首特别的歌《Travelling Light》，Cohen 选用希腊的传统乐器布祖基琴（Bouzouki）做伴奏，希腊歌手Athena Andreadis做和声，向年轻时那些在希腊的散漫与浪漫时光挥袖作别：
I'm traveling light
我是转瞬即逝的光
It's au revoir
而这就是再见了
My once so bright, my fallen star
我曾如此明亮，我的坠落之星啊
I'm running late, they'll close the bar
我要迟了，他们即将关上酒吧的大门
I used to play one mean guitar
在那里我曾是吉他手
I guess I'm just somebody who
我想我只是一个
Has given up on the me and you
放弃了你我的人
I'm not alone
然而我不是孤身一人
I've met a few
我也曾遇见几道光
Traveling light like we used to do
就像我们曾见过的一样
与他一贯深沉忧郁的音乐风格相比，《You Want It Darker》仿佛金色的秋天，优美，丰饶，宁静，深邃，坦然迎接万籁俱寂。同样在这个专辑中，Cohen在歌里与神对话，检讨自己的内心：“I struggled with some demons，They were middle class and tame”（《You Want It Darker》）。他这样告诉我们：平庸与驯服，乃是内心的魔鬼；保持内心的自省和对精神世界的探索，才能走向永恒。
下面这首歌，是Cohen最为著名的代表作。如果你只能选Cohen的一首歌来听，那一定是这一曲《哈里路亚》--
Cohen有无数拷问灵魂深思人世的诗句，但此刻，我只想借用麦帅的那一句话来追忆他：
“Old poets never die. They just fade aw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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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几首歌：
Dance Me to the End of Love
In My Secret Life
So Long, Marian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