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 我们开过的车(上)
前几天读到北雁高飞的文章"老公疯狂的开车经历"，写到她和老公刚到美国的时候寒假打工的一段经历，文笔清新温馨，情节感人，引来众多读者朋友热烈评论。因为这篇文章提到北雁和先生的第一辆车和伴随这辆车的许多记忆，也让我想起在美国二十多年来开过和拥有过的那些车来。 也许是人老了，近来喜欢回忆过去的事情，很多往事，当时也许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现在想起，却别有情趣。 正值情人节，写下来与大家分享分享
我和老公的第一辆车是1993年底买的， 那时老公刚来和我团聚没多久，我读书，他打工，生活很艰难，但也充满年轻人特有的乐趣。记得那时好不容易攒够了几百块美金，我们决定买一辆车，这样不用每个周末都搭别人的车去买东西，加上那时我们已经知道要有小宝宝了，所以有一辆自己的车也是当务之急。当然，即便在1993年，700-800多刀也只能买到埋数很高的老爷车。经过朋友介绍，我们如愿买到了一辆已经有十来万埋的尼桑Stanza。这个车型后来已经不生产了，但马达是跑车型的，力量不小，而且，最牛的是， 它居然是一辆手动车！虽然老旧，但毕竟是我们的第一辆车，在我和老公眼里，这就是天下最好的一辆车了。买来那天晚上，老公一个人在车里待了足足一个小时， 这里摸摸， 那里看看，好像得了个多大的宝贝似的。 我后来开玩笑说，都说车是男人的小老婆，看来真的有几分道理呀。
车买到了，学车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下一步了。那时当然不会有上架校这样的奢侈，最多就是几个朋友陪着开开，自己觉得可以了，就去考驾照了。大概男的在这方面都比较有天赋，老公学了没多久，就可以考驾照了。用他的师傅的话说，“车感很好，路感不够”。那肯定呀，这路感不可能天生就有，得一点一点积累才行呀。也许是新手运气吧，他居然第一次就顺利考过了(到现在还记得小城DMV 的那位考官地名字)，拿到了梦寐以求的驾照！拿到驾照的那天下午，他就扬眉吐气地带着我，一路开到沃尔马去买菜啦！当时我觉得特别不可思议，怎么才学了两个礼拜不到，就考到驾照了，还可以开到沃尔马了？这下去哪里都可以不求人了，那种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老公会开车了，自然就成了我的师傅。那时候还不知道人们广泛传颂的经验之谈 -- 教老婆开车，要冒离婚的风险！不过很快，我们就为这条多少人的经历总结出来的规律贡献了新的案例和佐证！ 前面说过，我们这辆老爷车是手动车-- 手动车啊，就是有离合器的手排档啊！今天恐怕手动车很少了，这里会开手动车的人也不会太多(尤其是女士们，呵呵)。我本身就不是一个身体协调性很好的人，刚开始学开车时真的是手忙脚乱啊，经常是脚下踩了离合器，手排闸却忘记换到合适的档上，所以经常会发生“死车”，“空档”的问题。老公刚开始还很耐心，次数多了也就不耐烦了， 虽然不敢说“你怎么这么笨啊！”这样的话， 那意思就是明摆着了。 要知道，本人年轻时也是个急性子，这样三番两次的，脾气也上来了。明明我已经很努力了，要同时兼顾那么多地方，你还在那里唠唠叨叨地说这不对那不对，得，姑奶奶不学了！一摔车门儿，夺路而逃。吓得老公赶紧跟上来陪礼道歉。我正在气头上，哪里会那么轻易就接受呢。当然是不理睬，继续往前走，而且越走越快。老公没办法，又不能把车扔在路边不管，就回到车里，慢慢开着一路跟着我(还好那次是在没什么人的小路上)。我走啊走，既冷又觉得有点没趣，就在要转弯的地方停下，回到车里，当然忘不了约法三章啦。 摊上这么个任性的老婆，老公也是没脾气。好在，我还不算太笨，几个礼拜后，开着小破车也把驾照考下来了。
不过，这好不容易学来的开手动车的本事，没有用到多久，我们就换了一辆自动档的车。后来也几乎没有再摸过手动车。所以，这个本事现在肯定是荒废啦(前天问老公，还能开手动车吗？人家说，"当然会，这种东西就像骑车，学会了就一辈子都会的”。切，得瑟)。这是后话。
考了驾照没多久，老公就和餐馆的台湾老板闹翻，辞工不干了。当时是一时气愤，辞职之后才知道后果的严重，因为这个大学城的几个中餐馆，都是这位台湾老板的生意。跟他闹翻的结果就是，在这里已经找不到打工的地方了！这下我们急了，眼看着孩子还有几个月就要出生了，我的硕士学位还有大半年才能读完(当时读商科拿奖学金的很少，我除了生活费以外还要付昂贵的州外学费)，而老公自己申请学校，也要等到下一年秋季才可能入学。还好，天无绝人之路，由校友介绍，老公联系到在附近另外一个城市开中餐馆的一位校友，决定到他那里打工，住在老板家里，一周回来一次。这下，小破车就从日常生活的必需品，升格成为了谋生的必要交通工具。
老公开着这辆车，风里来雨里去，在我硕士毕业，老大出生前，才结束了 一周一次的奔波。
虽然每次开车单程不到两个小时，但周五回来时，因为白天打了一整天的工，常常很累，也出过几次险情。有一次实在太累， 开着开着就睡着了， 虽然只是短短几秒钟的事情，但车子却失去控制，窜到了高速公路两个方向的车道之间的草地缓冲带， 然后又冲到了对面的车道上。好在这时他醒过来了， 下意识地踩刹车，才将车停住。还好当时对面高速路上没有其他的车，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回过神来后， 找了个路口下去，再回到原来的路。越想越后怕， 所以以后开车如果实在太困， 就停在路边休息一下再开， 以免出危险。
那个夏天结束，我开始了博士学位的学业，也拿到了奖学金，他也开始自己的学业。不久，我们攒够了钱，鸟枪换炮，把小尼桑换成了一辆四五成新的马自达626。马自达不仅埋数比尼桑少很多，而且是规规矩矩的轿车(不像前面那辆其实是跑车，所以里面空间很小)，放下儿子的座椅和其他杂物也绰绰有余。很快，这辆车取代了老尼桑，成了老公的"新宠"。
两年多后，老公硕士毕业，在芝加哥找到了工作，我则还要在学校一年完成博士论文。因此，我2们必须再买一辆车。这次，有了新工作垫底，我们是到车行去买了辆尼桑 Altima (老公戏称为“娃儿的妈”)。虽然还是二手车，但里程数很低，外观也漂亮。三岁的儿子看到爸爸的新车特别高兴，脱口而出“好车啊！”，然后扭头看着我的马自达来了一句“妈妈的脏旧车”！哈哈，谁说小孩子不喜新厌旧“嫌贫爱富”，这辆马自达可是每天拉着他去学校，去商店，去playground，但还是比不上老爸手上的“新”车。
可惜，这辆外观漂亮的尼桑， 却是一个给我们的带来了无数头疼的“柠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