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怀念萨达姆
西方媒体上周报道,8年前判处伊拉克前总统萨达姆死刑的法官拉曼(Raouf Abdul Rahman),在化装逃出巴格达被叛军抓住,两天后被绞死。
这则新闻让我啼笑皆非,想起了11年前的那场论战。
一、往事越十年
2003年,白痴总统小布什好日子不过,无端端发起屁眼儿疯来,拉着另一白痴布莱尔,踢开联合国闹革命,去打伊拉克。我当即在海外中文论坛上连续发文抨击,指出此举不但在道义上违反联合国宪章,将在美国历史上写下可耻的一页,而且从功利上来看后患无穷,种下孽因,必收孽果,闯下的大祸终将让世界人民承受。
那些文字惹恼了海外漫山遍野的 “民主”积极分子,老芦又一次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再次当上 “共特”。美军攻入巴格达、推倒萨达姆的雕像那天,积极分子樊弓教授上网声称,他为此喝得大醉。一众“民主”喽啰跟着起哄讪笑。一时间,老芦成了笑柄,在那伙人眼中,我也陪着萨达姆给钉上了历史的耻辱桩。
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话摊开说明白。我告诉那伙人,灾难才刚刚开始。世上有些烂污国家就只能由独裁者统治。你要是把那独裁者推倒了,必然要造成权力真空,让无数大大小小的恶棍冒出来,那才是自讨苦吃。中东就是这种烂地方。想让那儿变成西式民主乐园,门儿都没有。伊斯兰世界从来是抵制外来生活方式最顽强的地方,是当年唯一未经国际共运污染的净土。连极富煽惑力的马列主义都没戏,遑论对无知民众毫无感召力的西方民主理论?
而且,伊拉克不但占据了举足轻重的战略位置,还是堵住伊朗原教旨主义洪水向阿拉伯泛滥的第一道堤坝,是平衡伊朗那个更邪恶国家的地区强权。搞掉萨达姆,势必打破该地区原有均势,将什叶派、逊尼派、库尔德人之间的张力释放出来,从此天下无宁日。
我甚至悍然不顾西方的“政治正确”,把话说到了赤裸裸的地步。我说:独裁者是既得利益者,不是革命者,更不是亡命徒,不管对外如何张牙舞爪,其实都是内向型镇压政权。他们唯一关心的就是保住自己的权势,根本不会卷入恐怖活动,真正开罪西方尤其是美国。其实恐怖主义对他们的威胁,要远远超过对文明世界的威胁。所以,他们才是本国恐怖分子的天然克星。真要镇压恐怖分子,还得靠这些地头蛇,因为他们根本不讲西方的司法程序,什么下流手段都能使出来,又丝毫没有民意监督,对民间的监控远远胜过西方自由世界,其镇压恐怖分子之高效之狠辣,岂是两眼一抹黑还动辄爆出“虐囚”之类丑闻的山姆强龙可比的?
后来事态发展果然证实了老芦的预言。美国国内开始嚷嚷撤军。此时我又出来说,事已至此,军队是万万不能撤的。因为国际恐怖分子原来根本无法进入的伊拉克,如今已经成了他们趁机潜滋暗长的温床与乐园。我告诉大家,如果不是列宁夺取了一个最大国家的无限资源,那么,国际共运撑破天也只会是发达国家里零星的工人运动,绝无可能改变三分之一人类的命运。类似地,恐怖主义若没有国家资源支持,只会是疥癣小疾。但如果老美撤了,伊拉克的石油资源就很可能落入那些烂仔的手中,那时人类的劫难也就到了。所以,大祸既已闯下,那就无论怎么痛苦,都只有硬着头皮顶下去了。
然而老美毕竟扛不下去,可耻地逃走了。更令人目瞪口呆的是,政客们见了棺材还不掉泪,伊拉克还在遍地冒烟,他们又去利比亚、叙利亚生事。老芦再度出来为积极分子们泼冷水,告诉大家所谓“阿拉伯之春”未必是福音,多半是祸水,因此再度变成“高级五毛”、“麻药五毛”,痛失大批粉丝。
二、ISIS是英美和北约联手养出来的怪物
这可不是我危言耸听,是西方媒体披露的。老芦的个人贡献,不过是11年前便预见到了这灾难罢了。
下面摘译BBC对ISIS的介绍:
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兰国 (ISIS)是活跃在伊拉克与叙利亚的一个圣战组织,它成立于2013年4月,是从伊拉克的“基地”组织中成长起来的。基地组织现在宣称该组织与之无关,但它已变成了与叙利亚政府军作战的主要圣战组织,刻下正在伊拉克取得军事胜利。其成员数目尚不清楚,但据信拥有数千战士,包括许多外国圣战者。记者们说,它大概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圣战组织,超过了“基地”。
该组织的领袖是阿布·巴克尔·阿勒-巴格达迪(Abu Bakr al-Baghdadi)。关于他所知甚少,但相信他于1971年生于巴格达北面的萨马拉(Samarra)。2003年,美国带头入侵伊拉克,他参加了入侵引发的暴乱。2010年,他成了伊拉克基地组织的领袖,该组织是后来变成ISIS的组织之一。巴格达迪被认为是战场指挥员和战术家,据专家分析,这使得ISIS在年轻的圣战者们眼中比基地组织更有吸引力。
伦敦国王学院教授彼特·纽曼估计,在叙利亚的西方战士约有80%加入了该组织。ISIS则声称,它拥有来自英国、法国、德国和其他欧洲国家,以及美国、阿拉伯世界和高加索的战士。与叙利亚其他反政府军不同,ISIS正在努力建立一个横跨叙利亚与伊拉克的酋长国。
该组织取得了相当大的军事成果。2013年3月,它占领了叙利亚的城市拉恰(Raqqa),该城是第一个落入叛军手中的省会。2014年1月,它利用伊拉克逊尼少数派与什叶派领导的政府之间的紧张关系,控制了位于西部省份安巴尔的由逊尼派占多数的法鲁加。它还夺取了省城拉马迪的一大部分,占领了土耳其与叙利亚边境的一些城镇。在其统治的区域中,该组织以残暴统治著称。但只是它在6月征服了摩苏尔,才震动了全世界。
美国宣称,伊拉克第二大城市落入ISIS之手,对整个地区构成了威胁,此举还可能使得ISIS变成世界上最有钱的好战组织。
该组织最初靠的是海湾阿拉伯国家(尤其是科威特与沙特阿拉伯)的富翁的捐助,那些人支持它去打巴沙尔·阿萨德总统。据报道,ISIS现在从其控制的东叙利亚的油田里赚了一大笔钱,将一部分产物卖回给叙利亚政府。人们还相信,该组织一直在出售它从名胜古迹抢去的文物古玩。
纽曼教授相信,在2014年6月夺取摩苏尔之前,ISIS拥有大约9亿美元(5亿英镑)的现金和财产。此后,这数字升到了大约2万亿美元(1.18万亿英镑)。
据报道,该组织从伊拉克中央银行在摩苏尔的分行中拿走了几亿美元。如果它继续控制北部伊拉克的油田,注定还要继续发横财。(摘译自:http://www.bbc.co.uk/news/world-middle-east-24179084)
这噩梦难道不是我多年来一直在预警的?合美国五十州之铁,不能为此错!萨公若在,岂有方今这匪徒巴格达迪跳梁的余地?而若不是北约去叙利亚搅屎,支持叛军推翻阿萨德政府,他率领的好战武装又岂能坐大?
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这就是张伯伦政策的必然结果。’张伯伦以损人的目的开始,以害己的结果告终。这将是一切反动政策的发展规律。”白痴布什感天地泣鬼神的愚蠢,岂是张伯伦可比的?
三、为愚蠢而愚蠢
为入侵伊拉克,老美惹翻了全世界的回回,害得自家公民再不敢到中东去旅游。就是在大多数欧洲人心目中,它也让自己从九一一受害人那同情对象,变成了令人厌憎的无端施暴者,不但引来了大多数欧洲国家民众的抗议示威,而且还在那儿刺激出了大量出身良好的青年反美圣战者。全世界万众一心,冒着老美的炮火,认定山姆大叔口蜜腹剑,就是为了中东的石油才去侵略一个主权国家的。就连最痛恨“阴暗心理分析国术”的老芦,也一度听信了西方反战人士宣传,以为老美确实是看上了那满地黑金,才一头冲进大漠去的。
然而令人瞠目结舌的真相却是,老美竟然如同白求恩同志那样,“一个外国人,毫无利己的动机,把伊拉克人民的解放当成了自己的事业。这是什么精神?这是愚不可及的‘民主浪漫主义’精神!”(《纪念白求恩》,略有篡改)。
据西方媒体报道,伊战结束后,老美根本没有把持其子弟兵舍死忘生保下来的油田,而是放手让伊拉克政府自由招标。迄今为止,伊拉克政府已进行了4轮石油投资招标。中标最多的,竟然是中国的国企。如今中国乃是伊拉克最大的投资者,控制了米桑、艾哈代布、鲁迈拉、哈法亚、西古尔纳、基尔库克等地区的油田群。战前,中国对伊拉克的油田根本无从染指,如今却成了伊拉克油田的最大财东与最大的受益者,平均每天从那儿进口150万桶原油,堪称伊拉克战争的最大赢家。相比之下,美国在波斯湾其实没有多少经济利益。如今一门心思全花到开发国内的油母页岩上头去了。
这TND是怎么回事?您要是真的占了油田吧,死了那么些人,挨了那么多骂,闯下了那么大的祸,好歹还让人有个想头。可如今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
“牛耕田,马吃谷”,山姆叔让自家的子弟兵血溅大漠,在全世界人民心目中妖魔化了自己,最后却“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挥挥手,不带走一点油星。如同晴雯妹妹一般,“枉担了虚名”,空负了贼名,闹半天却是“为艺术而艺术”,为愚蠢而愚蠢,为搅屎而搅屎,“运动就是一切,目的是没有的”,好处全让素以愚蠢著称的袖手旁观客占去了。布什这冤大头功之出神入化,我看绝不亚于咱们的伟大领袖毛主席。
四、英美世界观之歧异
要明白老美这冤大头神功是怎么炼成的,得看看他们和英国人的世界观有何不同。
英国老牌殖民者宣称,他们之所以要建立占地球五分之一土地的大帝国,是因为不是所有的国家都有管理自己的能力。作为先进民族,他们的历史责任是组织、管理、教育那些缺乏自治能力的落后民族。待到那些民族学会了如何管理建设现代国家后,他们自然会功成身退。
这当然是侵略者的借口,但也并非全是谎言。起码比孙中山的“训政”屁话更靠得住些。两者的区别在于大英的“教员”是异族。然而惟其如此,英式“训政”的可靠性与可行性也就比孙氏“训政”大到不可比拟。加拿大、澳大利亚与新西兰不必说,就连印度与东南亚前英国殖民地的文官系统,也是伦敦调教出来的。
不幸的是,由异族进行“训政”虽然比本族更可靠可行,却不见容于愤青们的民族自尊心。这就是为何如今这理论变得臭不可闻,连英国人自己都不敢再说了。如今他们变得甚至比美国人还蠢,“政治上更正确”。殖民者的后代们甚至负上了“原罪”的沉重包袱,许多在印度出生的英国人一直无颜回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出生地去看看。
老美的世界观则与这完全不一样。美国是殖民地出身,为独立与大英两次大打出手(第二次英美战争倒确实是老美自己打的,第一次则基本是英法战争,更准确地说是“法国抗英援美战争”。美国教科书中关于独立战争的介绍基本是American bullshit,不但对大陆军犯下的战争罪行讳莫如深,而且极大地夸大了大陆军的作用,开金日成抹杀中国出兵作用之先河)。虽然他们欺压起美洲穷兄弟来也是无微不至,但对传统的帝国外交却非常反感。在他们看来,其他洲的“被压迫民族”都跟他们独立前一样,不但满心渴望自由,而且完全具备自治能力。普通老美心思简单,被好莱坞电影洗脑洗成了满腔满腹侠肝义胆的goodies,于是动不动“该出手时就出手”,要去替天行道,制止大独裁者糟害百姓。
悲剧就由此发生。几十年后回看历史,不能不承认,略去动机不论,英国的旧式世界观更反映了事物的真实。许多亚非民族确实不具备管理自己的能力。大英撤走后,那些国家立即陷入无休止的战乱。哪怕是最终筛选出了个独裁者,重建了秩序,那也一定只会是个下流政府,连殖民者留下的基础设施都无法维护保养,遑论从事新的建设。在那些国家,独立只意味着赶走了廉洁、高效、公正、宽容的异族统治者,换上了腐败、无能、偏私、专制的本族统治者。对普通百姓来说,这种“民族解放”究竟有何好处?
然而老美就是看不到这一点。这才会在二战后与苏联默契配合,不遗余力搞垮了大英帝国。不但坑害了第三世界的广大百姓,更连累了其他发达国家。别的不说,如果中东如今还在英法治下,那还会有这么多混帐事么?
悲剧更在于老美没有认错能力,因而只会一遍遍重演历史。如今在伊拉克发生的悲剧,无非是40年代末期的中国大陆、60-70年代的南越故事的高保真重演罢了。每次老美的反应都一模一样——责怪他们扶植或支持的政权不争气,自己搞垮了自己,其“补救措施”也一模一样——换马。若不是老蒋有个搞情治出身的儿子,恐怕早就让美国人拿下了。在南越老美则称心如意地换了一茬又一茬:吴庭艳、阮高琪、阮文绍……到最后还不是只能灰溜溜地从西贡大使馆的屋顶上仓皇逃走。他们死也不肯承认:在那些烂污国家,根本就不可能扶起一个争气、体面、自强的文明政权来。
更大的悲剧是,老美竟然把这疯病蠢病传给了欧洲,所有的老牌殖民帝国都没能逃脱这瘟疫。于是这悲剧就永无止息。现代西方政客们死也不会承认,烂污国家最好的前途,就是由文明帝国主义国家去管理,但如今已是后帝国主义时代,帝国不可复兮,只有痛哭。那就不得已而求其次,尊重黄永胜同志揭示的光辉真理:“屎不臭,挑起臭”,安心靠萨达姆之类独裁者去“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如果用自己的价值观去裁判那些大流氓,见不得人家动用毒气杀害自己同胞,为此不惜百计颠覆之,那就不但会加重当地百姓的苦难,还要连累其他国家的无辜百姓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