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感： 对华裔移民史的一点感想

因为加州SCA-5，我想得不少，不是SCA-5, 而是其他，想到华裔在海外的“垦荒和殖民”，想到华裔的移民史。

以我之见，华裔在海外的“垦荒和殖民”，华裔的“移民”本可以做得更好的。时至今日，也可以做得更好。如果没有做得更好，多多少少和文化有关，和缺少政治传统有关。

在任何社会少数族裔都有很多酸甜苦辣，华裔也不例外。但华裔历史悠久，当大陆建立春秋战国，后来演变为秦，周边不少地区还处于比较原始蛮夷状态。那时有印度教，有佛教，但尚无伊斯兰教。 为什么华裔失去了那么多时间和机会，为什么做得只是尚可而已？ 为什么周边除了东亚，最后都成了佛教伊斯兰教的天地？ 这难道不值得深思？

华裔谈到东南亚，常常提到所在国排华。但很少人问一个如何演变成这种状态的？ 历史上三宝太监下西洋，传播的是伊斯兰教， 当时伊斯兰教的华裔现在又在何方？ 东南亚华裔曾是一个“优等民族”，但又如何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不仅华裔面临如此尴尬地位。 曾帮助西班牙人统一西班牙半岛的犹太人也曾遭到西班牙人的驱赶，最近西班牙政府为此道歉，并愿意给当年被驱赶的犹太人的后裔西班牙国籍。

当年，犹太人历尽千辛万苦逃离西班牙，但至少犹太富翁对自己的同族表现出相当共风雨同患难的精神（有富商因对西班牙政府功绩和关系特许留在西班牙，但宁可放弃这项优待而流亡，也有富翁拿出家产为穷苦犹太人）。从文化的角度，西班牙犹太人似乎比东南亚华裔更有底蕴更有传统。或许，犹太人知道作为犹太人的代价，但是相当多的还是坚信犹太族的教义，愿意在风雨里面继续坚持犹太人的自尊。

纽约是十九世纪末俄国犹太人放弃对俄国幻想移民美国的首要选择。有意思的是，纽约至今也是华裔定居的大本营（不如加州）。大家来到纽约，都是靠打工一点点混起来的。 但犹太人很快走出纽约，但华裔没有。甚至在低端蓝领业，也主要限于成衣业和餐馆业，直到50年代港台留学生来到美国，才改变美国人对华裔的印象。

来到美国诸多种族，只有华裔特别成为“排华方案”的打击对象。又为什么？ 如果大陆华裔移民涌入加州引起爱尔兰等族的恐慌，为什么无法在纽约另保一片江山？ 我们知道李鸿章访美几次提到排华方案，表示不满，但是否清朝政府尚有能做而未能做到的，让别人钻了空子？

爱尔兰人后裔占美国人口12%，仅次于德裔。爱尔兰裔到美国，和其他不同族裔多发生冲突，尤其以和黑人关系最恶劣，和其他白人如德裔，意大利裔，犹太裔等也远谈不上和谐。

那么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是，为什么和其他族裔关系如此之坏的爱尔兰裔能说服美国其他族裔通过“排华法案”，而随后进入美国的日裔多少逃过了这关？

 显然，我们对当年详情所知甚少，过去一百多年，华裔基本还在美国政治之外，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

加州Scan-5是件大事，即使失败，也还可能有San-6，Scan-7, 最后结果大概取决于各种政治力量的平衡。亚裔也许全胜，也许部分让步，也许被基本溃不成军。但成功击败Scan-5并不意味可以高枕无忧，Scan-5通过后也并不意味是亚裔或华裔的末日。政治运动，永无终止，一切全凭加州多少人民如何判断。

重要的教训可能是，政治上的一切都建立在互惠互利。一个族群对其他族群支持越多，也许回报就越多，如果平时漠不关心，只有涉及自己利益才奋起决战，得到的助力也就可想而知。重要的是，当一个少数族裔需要帮助，以何种理由说服他人？

这次亚裔或华裔能得到多少助力呢？ 加州多数人民，如何看待亚裔华裔大学“精英”对加州的贡献呢？ 这是个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