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小记
原本安排好去年去日本的,地震了,海啸了,2011年的访日计划给冲到了2012年。
地震刚发生时心里还怀了希望,密切跟踪观望,期图仍能成行。结果核电站泄漏了,实在不想变成辐射荧光人儿,就通知从 “Airbnb” 上号来的日本房东,访期推迟,日本房东虽然同意,但同时告诉我们说日本人都处变不惊,照常度日,言外之意似乎嫌我们太缺少点儿英雄主义。 也许吧,我们的英雄精神在青少年时代都耗费殆尽了。
在东京数天,逛了秋叶原的电器商店,据说如今日本的物价开始低于国内了,不过我们从美国去,秋叶原的物价没有吸引力。 去了筑地市场的鱼市,已经在一家饭铺门前的队里排了一会儿,却又讪讪地离开,全因为心里突兀不止,望着五光十色的调料,不知道哪一种该配哪一道海味。在大皇宫的二重桥前流连忘返,记得心里最清楚的疑问是: 日本人口密度如此之高,为什么这里却那样清静,难道是民众自发的尊重? 当然也没忘了皇宫附近的银座,不过得到的却是些许的失望,银座贵气尚在,却已赶不上南京路的繁华,就好像成田机场的干净和秩序井然掩不住设施的陈旧。 从台场的海滨公园乘船沿隅田川河上行观光,于是就去了两次浅草寺,两次上野公园。 上野公园斜对面的街市里绝对是摩肩接踵,望着摊子上那一大坨一大坨金黄透亮的鱼子,好奇、却又不敢问津。 哦,住在新宿,当然没有忘记每天出去逛夜市,小巷里的乌冬面确是韧劲儿十足,而邻桌日本食客吸食面条时发出的“嗖嗖”声更令人印象深刻。
日本匆匆一游后最令我难以忘怀的还是那里的人:他们友好,迷了路的我们总会得到路人极其耐心的相助;他们遵纪守法,过街行人遇到红灯,不管有无来往车辆,一般都会脸上透着理所当然地等待信号的转换; 他们礼貌,无论是在穿梭不停的火车上,还是在拥挤不堪的闹市中,从未听到任何人吵嘴叫骂,更从未看到有任何的推搡争抢。
我们在美国有一对曾在日本生活工作过的朋友,他们总说美国的公共卫生不够好,街上太脏。到东京一看,果不其然,那里街上确实干净,没有片纸垃圾。 在东京逛街有一大不便:那里到处都没有垃圾桶,如果手里有要丢弃的废物就特别不便,于是心里纳闷,这东京政府怎么如此不便民呢? 到网上一查,原来东京在 1995年三月二十日的奥姆真理教恐怖袭击后就撤除了街头垃圾箱。 当时这只是防止恐袭再度发生的临时性措施,可是市政府发现垃圾箱撤除后市民们都自觉维护公共卫生,而没有了垃圾箱,市政府却可以省一大笔钱,于是撤除垃圾箱变成了永久措施,而东京街头至今仍洁净如昔。 由我自己在东京街头感到的不方便可以知晓从自己做起之难,由东京街头的整洁则可体味出日人的自律。
在那里开始时风和日丽。 第一次去浅草寺就是艳阳天,嘴里给人形烧(一种做成人和动物形状的蛋糕)撑得鼓满,心里惦着路边的海鲜牛腩面,眼睛望着日人求签占卜,也是双手合十,最后却要“啪啪”拍上两记。
后来赶上晴转多云乃至阴天,有一天甚至瓢泼大雨,恰好安排访问距离驻地一站,位于原宿的明治神宫。 大皇宫因为不能进去,只得匆匆一瞥,雨中的明治神宫则特别值得回味。
提到明治,中国人难免会比较清末以降两国的命运。 相同的时代,类似的危机,经历鸦片战争失败的中国希图维新重振,结果却又继续贫弱百余年;在外国强权兵舰虎视眈眈之下被要求开港通商的日本迎来了明治维新,几乎在一夜之间一跃而为世界强国。造成中日不同命运的原委是什么? 耗费在这个命题上的文字何止千万,我却至今懵懂,不知那日本街头的整洁竟与此有曲曲折折的关联乎?
无能解这个谜,还是贴几张照片和大家共享吧。
参观台场的丰田汽车馆,里面自然摆满丰田出产的各型汽车,大都是油电混合型,其中颇有几种在美国没见过。 看到一款SUV,明明在美国是贴了Lexus牌子卖的,在日本却仍然是丰田。 丰田汽车在哪儿都看得见,这里还是贴一张汽车馆里表演的片子吧,这位的模样与国内的车模不可相提并论,不过人家的演出热情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