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感:杰瑞的理论与实践
© Alex Y. Grey
(小说《爱在哥本哈根》片段;杰瑞和婷婷是富豪夫妇;艾米是他们旅途偶遇的华裔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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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走到卧室,在穿衣镜前站定,脱去浴袍扔到床上,问:“怎么样?”杰瑞端详了她那套白底带红条纹的比基尼。上身无肩带,前胸有个蝴蝶结的装饰。她的身材完美,胸部尤其诱人。泳装乳罩妥帖攀附,仿佛不是为了支撑双乳,只是做装饰,像某些人系在脖子上的丝巾,或者簪在耳边的花。
“合身,也简洁大方,”杰瑞说,“你穿着很漂亮。”
“红条纹是不是太花哨?”
“不。红条纹很好。有了它们,不过分保守。而且与你的肤色相称,也不招摇。”
“是吗?”艾米眯眼笑道,”帮我看看背后。”说着转过身。杰瑞又夸赞了泳衣背后的效果。其实,按他的习惯(为婷婷做类似的咨询时)他会检查是否平整、有没有污渍、金属扣是否管用等等,确认走光风险不大,然后脱口而出,“太性感了!”偏偏在今天,这句诚心的夸赞没说出口。性感有许多种。此刻,在这间豪华客房,在陌生男人面前展示泳装,艾米没有扭捏或者卖弄,似乎只是为了确保游泳时衣着得体。杰瑞以为,她的坦然——其中包含对他的信任——是性感的关键。如果她咨询的不是泳装,而是普通内衣裤,虽然不知是什么特殊情形,她才能只穿内衣,和他一起站在穿衣镜前,那么性感也会以别的形态呈现。她的目光会更热烈。问类似的问题时,她的语气会更忐忑,甚至微微喘息;她不确定在这种微妙的时刻,身边的男人会如何待她,虽然凭短暂的来往,她能断定,他是一位绅士,绝不逼迫女人。她的棉质内衣也会更保守。纯色的,没有条纹和装饰性的蝴蝶结。平滑、柔软、合身。乳罩没有硬边,不管是早上出门戴一整天,还是晚上忘了摘,戴着睡着了,都舒适,仿佛它不存在。场景有变,杰瑞的反应也不同。他会压制生理的兴奋——这种兴奋只有面对全裸的女体才可以展露。他不会夸赞内衣多么合身、与她的肤色多么相配,或者式样多么大方。他也不会脱口而出,“太性感了。”她不期望,他也不会给出对内衣的评判。他会凑近她,凝视她的眼睛,抬起手问,“我可以碰它吗?”措辞含混,不说明“它”指的是什么,然后根据她的反应,用掌心抚摸乳罩背后的或者胸前的部分。如果她闭上眼睛,仰起头,他会小心地亲吻她的嘴唇。她身体的触感、她的嗓音(或者喘息的声音)会告诉杰瑞,她的渴望是否强烈。在这种情形下,性感的关键在于她的举动与渴望完美相配,不过火,也不过分抑制,如孔子说的,过犹不及(虽然夫子不会想到,几千年后,有人将他的智慧应用到这方面)。杰瑞的反应也一样。一个男人必须有足够的渴望和控制力,应对不同的性感场景,因为性感的程度会随着那个女人难以琢磨的内心在瞬间加重或者减轻。他的行动对于她造就的性感场景,正如她的乳罩,必须完美地支撑、遮盖、装饰她的乳房。若不完美,宁可让她稍感不足;不可冒昧,惹她不快,更不可粗野。性感是特定场合下,有魅力的女人身心的外化,也得有体贴的男人辅助。有魅力的女人、体贴的男人不少见,也可能相遇,成为伴侣。遗憾的是,和睦夫妻相处多年之后,激发性感的特定场合反而少了。如果不是艾米,而是婷婷穿泳装站在镜子前,性感程度自然不如,哪怕她问杰瑞同样的问题,他给同样的回答。当他们无法遇上自发的性感场景时,有人会借助道具,比如学生服、护士服,或者女仆装,类似观看网上的视频体验旅行的感受。其实学生装比女仆装和护士服更适合艾米,虽然她今天没戴眼镜……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