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若中美在此较量,谁会大胜
若中美在此较量,谁会大胜
范学德
今早,章以诺在朋友圈发了张照片,绿叶上,两朵花。说明:“难得一见高高的鹅掌楸开花,被园丁修剪落到地上”。摄于chian 重庆市,三合湖湿地公园。
看了几眼,乐了。我俩真是好兄弟,有鹅掌楸花为证。
四月下旬,有几段小糖溪绿道上躺着许多花朵,大都单瓣,娇嫩的花瓣,托起两三根乳白细长的花丝,好像跳芭蕾的男子,托起女舞伴。花瓣底部,橘黄色的纵条纹,如病危时的心室颤动图,大小不一的波线,高高低低。我举一片,对着阳光,活脱脱的黄山剪影,尖峰起伏,橙光闪烁。
但我不知花儿的芳名。用微信扫一扫,空白。
接连几日,落花渐多,被人车踩烂,被风吹干,但我还是不知尊姓大名。许多次抬头仰望,大树挺拔,直上青天,绿叶繁茂,随风起舞,却不见一朵花。
今天上午读到玛乔丽·哈里斯(Marjorie Harris)的华章,倍感奇妙:“五月鹅掌楸开花,震撼得像外星来客。花藏在树冠顶,黄绿小杯子,点着橙色火苗,高得谁也看不见,只能跟天分享秘密。”
上周五大风,晨起,又走上绿道,好惊喜,地上一截断枝,带着两朵熟悉的花。再次扫描。出来了:“北美鹅掌楸”。一段诗文立即涌上心头:“……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树叶真像鹅掌,绿油油、胖乎乎。在翡翠小碗中,花瓣点燃一团橙色火苗。
几里外,又见一断枝,绿叶鲜活。花型像金钟、根根花丝,如仙女的纤纤玉指,绕着花面上的彩色。一圈橘黄成漩涡,浪尖与花丝一道,指向蓝天。花心如烛台,黄白色火焰正旺。
太感人啦。露珠成了我的眼泪,滴落花面上。怕被人践踏了,我把它放在路旁大石头上。
又捡起一朵花。拿着它走了一段路,遇到一对夫妇,妻子坐轮椅,丈夫每天推她转转。我把花送给她,她说,真漂亮,谢谢你。我说,你们俩真了不起,愿上帝祝福你们。
周六早上,我从大道走向绿道,平日里走北侧人行道,那天不知为啥,走上了南侧。快到溪流上方的大桥边时,一朵北美鹅掌楸花躺在地上。我捡起来。无意间看了上方那棵大树,几朵花儿隐藏在绿叶上下。一个,一座金盅。鹅掌楸花!我太兴奋了,使使劲爬到木桩上,站稳了,站直了,看花。头一回看到这花儿在树上,活的,鲜花,四五个,六七朵。就像神话中的宝莲灯,在绿色大海里成为灯塔。又如敞开的心,朝向上天祈祷。
太美了。我脚翘得太高了,晃了一下,差不点掉下来。大桥下,溪水清澈,片片落花成小舟,随波漂伏。听说,印第安人曾用鹅掌楸造独木舟。美洲早期的定居者称其为“独木舟树”
回到家后上网查,北美鹅掌楸花,拉丁学名叫 Liriodendron tulipifera,英文小名:tulip tree,郁金香树。世上,只有美国与中国有这个树种。在中国,野生的,很可能不超过万株,被列为国家二级保护植物。福建宁德,有一株年近千岁的超级鹅掌楸,被誉为“神圣的大树”。但在美国东部,它是优势物种,大片的天然纯林,,光是小糖溪路边,就一棵接一棵。
好消息,六十年代,南京林业大学植物育种家叶培忠教授成功培育出杂交鹅掌楸(L. chinense ×L. tulipifera)。这个中美“混血儿”在诸多方面都比双亲更上一层楼,成为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指定树种。
北美鹅掌楸与鹅掌楸同属,叶子奇特,四裂叶片,如鹅掌,又似马褂。资料上说,世间植物三十万,只有这哥俩才有如此奇妙形状的叶子。
也许是因为稀少,中文很少见到描写鹅掌楸的文字。惠特曼的一段文字,是最美的赞歌 :“一棵壮观的鹅掌楸,高七十英尺,屹立小溪边——树干笔直如石柱,枝条舒展,优雅得令橡树望尘莫及!从根部到树冠,野蜂成群,蜂拥而至,汲取着花里的甜美汁液,它们高亢而稳定的嗡嗡声,为整棵树增添了低沉的韵味!这树林中的阿波罗啊,高大优雅,却又强健有力,垂挂的叶子和伸展的枝条,都无与伦比。仿佛这美丽、充满活力、枝繁叶茂的生灵只要愿意,就能行走。”
今早从绿道往家走。路旁的小区入口,一株高大的郁金香树闯入眼帘,三四米高的树枝上,几个花蕾直立,正是玉兰含苞的模样。我笑问,仁兄,啥时开步走啊。
2025.4.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