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危机过后，印巴关系亟待重构

巴基斯坦2025年5月28日报道：。文章指出，在印巴两国持续紧张关系中，帕哈尔甘事件后，南亚的核和平不再具有自我维持性。

巴基斯坦和印度这两个南亚核大国之间的四天冲突，如果不是通过脆弱的停火协议得以避免，可能会将该地区推向不可逆转的核边缘。然而，两国之间的神经战和舆论战并未真正结束。巴基斯坦巧妙地运用核威慑，维护了修昔底德古老的“正义取决于迫使双方平等的力量”原则，成功地迫使印度面对现实。巴基斯坦的必要回应确保了国际社会将重视双方的双边竞争，否则，正如美国副总统杰伊·万斯所说，这是“他们管不着的事”。后来，美国打破冷漠态度，主动介入，开启了南亚地区稳定动态的新纪元。与以往危机不同，帕哈尔甘事件后的印巴升级和降级不应被视为新的常态，而需要进行批判性和全新的评估。

1999年的卡吉尔战争，主要局限于克什米尔地区，是印巴两国首次作为核大国发生冲突，重置了武装冲突中的战争门槛，重塑了外交政策选择，并为该地区带来了相对稳定。然而，最近的冲突重塑了红线。从印度将水作为战争工具，到双方领土上相互发射导弹和无人机，战争门槛进一步降低。无论是在先进军事技术方面，还是在被攻击领土范围方面，冲突螺旋上升达到新门槛的威胁变得愈发明显。

这是自1971年战争以来，印度首次对巴基斯坦旁遮普省发动袭击：巴哈瓦尔布尔、穆里德基、沙卡尔加尔和萨伊尔科特。随后，卡拉奇和拉合尔以及印度城市内的无人机战争将危机推向了新的高度，或许也为未来的冲突设定了新的基线。是不是该设置防护栏，以避免核对抗，这在许多人看来一直被认为是不太可能的？

1971年战争后，印巴两国签署了《西姆拉协定》，该协定规定，双方将通过双边谈判解决分歧。然而，即使在协定签署后，印巴关系也多次由美国等国进行调解。巴基斯坦一直坚持，所有双边争端，特别是克什米尔争端，应以国际法为主要标准来解决。另一方面，印度一直拒绝在确定双边关系时给予多边主义任何空间，除非发生紧张局势需要缓解。但这种情况似乎在2025年5月10日发生了变化，当时美国总统唐纳德·川普宣布他促成的停火协议，巴基斯坦欣然接受，而印度则不情愿地确认。后来，川普总统进一步表示：“我将与你们合作，看看是否能在千年之后就克什米尔问题达成解决方案。”

印巴两国不仅因1947年的印巴分治，更因历史本身而被分开。印巴两国在分治近77年后，一直深陷由历史积怨所塑造的对抗之中。在激烈的竞争中，管理双边关系对外交政策制定者来说是一项根本性的挑战。2025年5月10日的停火协议为这一挑战增添了新的维度。

巴基斯坦外交政策面临的首要挑战是调整其战略姿态，并使其与印巴战略关系中出现的新门槛相适应。用马基雅维利的话来说，巴基斯坦必须像“狮子”一样行事，坚定而毫不动摇。它必须让印度和国际社会毫不怀疑，任何未来的军事冒险都将遭到对其领土完整和主权的毫不妥协的防御。由于门槛的降低，这一点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重要，这表明单独的核威慑可能无法有效阻止有限的军事冲突。5月10日为实现这一目标提供了最佳机会。

巴基斯坦外交政策面临的第二个主要挑战是抓住停火协议这一机会，重新与国际社会接触。巴基斯坦的外交政策必须利用此次冲突带来的意外之福。印度的冒险行为无意中再次将多边主义作为区域稳定的有效工具。尽管印度一直不愿接受多边主义，但巴基斯坦经过精心校准的回应迫使印度至少暂时接受外部调解。需要在地区和平破裂的情况下维持这种多边主义。巴基斯坦必须制度化后渠道外交，并发展区域危机管理框架，包括寻求中国、中东国家、土耳其等可信赖的外部力量发挥结构性作用。

巴基斯坦必须面对第五代战争日益增长的威胁，在这种战争中，通过叙事和观念形成来进行战斗。用摩根索的话说，政府必须成为公众舆论的主人，而不是奴隶。在信息、虚假信息和错误信息的时代，战争的性质确实发生了革命性的变化。掌握叙事和公众舆论成为外交政策制定者的一项前线任务，他们必须不断参与并投资于战略沟通。印度社会正被一个仇恨产业所挟持，该产业倾向于通过虚假指控和错误信息在国际层面引起共鸣，对巴基斯坦进行抹黑。更令人担忧的是，近年来有人试图通过加深巴基斯坦人民与关键国家机构之间的分歧来破坏巴基斯坦的内部稳定。在过去的几年里，有人持续试图通过在巴基斯坦人民与维护巴基斯坦领土完整的主要利益相关者之间制造裂痕来从内部破坏巴基斯坦。所有这些努力都必须与通过扩大对话克服国内分歧相结合，这种对话应在所有政治和非政治力量之间进行。

现在是巴基斯坦应对通过非传统武器发动的战争的挑战的时候了。印度和巴基斯坦之间的《印度河用水条约》（1960年）经受住了各种变化，甚至包括重大战争，但在帕哈尔甘事件后，印度威胁要退出该条约。伊斯兰堡明确表示，新德里决定退出该条约下的义务是“战争行为”。巴基斯坦必须找到除武器以外的手段来对抗印度将水作为战术武器的使用。这意味着激活条约的争端解决条款，并在需要时寻求世界银行框架下的中立仲裁。它必须使风险国际化，将印度的行为归类为不负责任，并提出区域安全对话机制，以挫败印度破坏区域稳定的企图。在国内，伊斯兰堡必须将外交与韧性结合起来：投资节水技术，现代化灌溉，并扩大储存，以便使胁迫失去其杠杆作用。此外，为了转移道德制高点，巴基斯坦可以提出一个更广泛的区域和平教义。在这方面使用媒体外交可以加强外交政策的叙事。

巴基斯坦必须应对地区重新配置的挑战，同时其与阿富汗的关系也在发生变化。5月16日，印度外交部长苏杰生与塔利班代理外交部长阿米尔·汗·穆塔奇举行电话交谈，这是印度自2021年以来首次直接对阿富汗进行政治接触，这肯定会让伊斯兰堡感到不安，并需要与西部边境的邻国进行更有计划、谨慎但建设性的接触，以挫败任何潜在威胁。巴基斯坦必须避免冲动反应，而是重新构想其阿富汗政策，以维护其国家利益，同时促进地区稳定。

最后但并非最不重要的是，一个人可能在战场上做出令人惊叹和奇迹般的举动，但只有得到稳定社会的支持时才值得庆祝。事实上，鉴于严峻的经济形势和根深蒂固的治理危机，仅在战场上胜过敌人是不可持续的。没有国内得到良好治理的社会的支持，任何外交政策都无法持久。要摆脱多层治理危机，巴基斯坦必须采取措施全面改革体制。只有通过经济崛起实现分配性的社会和经济正义，才能解决国内分歧。毕竟，一个自相矛盾的国家无法立足。

帕哈尔甘事件后，两国之间持续的紧张关系表明，南亚的核和平不再具有自我维持性。被动的外交政策已不再足够。巴基斯坦必须走向一种基于先发制人的外交、区域一体化和全球可信度的和平教义。未来的挑战不仅仅是威慑战争或避免另一次核危机，而是重建一个使和平成为可能——并且永久的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