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子在2008年抄袭英国学者摩尔并蓄意伪造达尔文葬礼历史

作者:亦明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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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子在2008年抄袭英国学者詹姆斯·摩尔并蓄意伪造达尔文葬礼历史

Fang Zhouzi Plagiarized Dr. James Moore of the British Open University in 2008 and He Deliberately Falsified the History of Darwin’s Funeral

 

【提要】

 

20084月,方舟子在《中国青年报》发表了《达尔文的葬礼》一文,讲述达尔文去世后,英国最著名的教堂西敏寺在强大的社会压力下,被迫为无神论者达尔文举行葬礼并且提供墓地的故事。本文证明,方舟子这篇文章中的史料主要来自英国学者詹姆斯·摩尔的一篇文章:方文全文41句话,其中16句话来自抄袭。在这篇文章中,方舟子还犯下了至少30个错误。不仅如此,方舟子还故意隐瞒了摩尔发掘出来的大量史料,即对“科学黑手党”通过操纵政界、学术界、舆论界和宗教界,强行把达尔文塞进英国皇家教堂的阴谋和行动绝口不提。本文对方舟子的这篇文章进行了逐段、逐句的分析考证,详细剖析了方舟子抄袭、造假、欺骗读者的整个过程,同时揭示了“达尔文主义”的邪教本质及其谎言鬼话。本文在最后考察了方舟子为达尔文蓄意造假、刻意造谣的真实原因——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社会达尔文主义者。这是目前已被证明的第127起方舟子抄袭案。

 

【Abstract】

 

In April 2008, Fang Zhouzi published an article titled "Darwin's Funeral" in China Youth Daily, describing how the most prestigious royal church in the UK, Westminster Abbey, had to hold a funeral and burial for the atheist Darwin under the public pressure. In this article, I demonstrate that Fang’s historical data are mainly stolen from an article by the British scholar James Moore: Fang’s article has a total of 41 sentences, 16 of which are plagiarized. I also proved that Fang Zhouzi made at least 30 mistakes in his article, and that he also deliberately concealed the valuable historical facts unearthed by Moore, that is, he never mentioned anything about the conspiracy of the "scientific mafia" who manipulated the political, academic, media, and religious circles to force Darwin into the Royal Church. Through a detailed analysis of Fang’s entire process of plagiarism and deception, I also exposed the cultism and Nazism nature of “Darwinism.” At the end of this article, I excavated the real reason for Fang’s decades-long history of spreading rumors and fabricating lies to “defend” Darwin - he is a genuine social Darwinist. This is the 127th documented plagiarism case committed by Fang Zhouzi.

 

【目录】

 

一、前言

二、《达尔文的葬礼》剽窃案缘起

 

1、开篇即错

2、谎话连篇

 

(1)墓地

(2)水疗

(3)原罪

 

三、捉贼捉赃

 

1、顺藤摸瓜

2、顺手牵羊

3、顺水推舟

 

四、达教秘史

 

1、方谣子造谣

 

(1)“国葬”

(2)“先贤祠”

 

2、方骗子行骗

 

(1)科学黑手党

(2)双簧戏

 

3、方文贼盗文

 

五、方舟野史

 

1、断章取义

2、掐头蔵义

3、舍身曲义

 

六、鬼话连篇

 

1、“达尔文秘密研究进化论”

2、“达尔文准备死后才发表进化论”

3、“达尔文与华莱士共同发现自然选择理论”

4、“达尔文主义是华莱士首先使用的”

5、“轩然大波

6、“赫胥黎捍卫达尔文进化论”

7 “达尔文斗犬”

 

七、方抄子继续抄袭

 

1、“动摇了基督教世界的学说”

2、“《时报》”

3、“高教会派的报纸《晨报》”

 

八、将行骗进行到底

 

1、语文伪状元

2达教伪信徒

3、达翁伪斗犬

4、达学伪革命

 

九、结论:方舟子为什么要死死抱住达尔文的大腿?

 

1、扛科学主义的大旗

2、披达尔文主义的虎皮

3、力量的源泉是邪恶

 

(1)基因决定论者

(2)物以类聚,同性相吸

(3)谁叫你不幸生在中国

(4)群体免疫

(5)邪恶之帮

 

附录:方舟子论“研究历史”

 


 

一、前言

 

众所周知,方舟子的第一人设就是“成名”——为了成名,他先是冒充“反叛诗人”【1】,接着冒充“明史专家”【2】,而在这两条“文史之舟”接踵翻船之后,他在1994年——后来被他前推到1993年【3】——爬上了“冒充达尔文斗犬”这条贼船;并且,尽管风雨飘摇,但却一路走到了今天,前前后后,整整三十年。

 

据方舟子自己说,“中文网上的进化论与神创论之争,则是在1994年开始的。有人贴了传教士微言所写的《进化论之虚妄》,我加以驳斥,由此拉开了序幕。”【4】而据他的不打自招,“本人就是个文抄公,象《大明小史》、《进化论虚妄吗》就都是东抄西凑”【5】,可以推知,他在那段时间冒充达尔文斗犬,恶补了不少与达尔文及其进化论相关的知识。但就像他恶补其他知识一样,方舟子恶补进化论的主要手段也不是通过选修相关课程,或者系统地阅读相关书籍文献,而是东张西望、东鳞西爪,具体地说就是到一个专门讨论、辩论进化论的英文新闻组(“talk.origin”)凑热闹。方舟子后来吹牛说:“我也曾在那里活动过一段时间”。【4】以他至今仍旧写不出一条完整的英文帖子这个事实来判断,他所谓的“活动”就是光看人家如何掐架,根本就不可能插上嘴——他也不敢插嘴。但在中文世界,方舟子却一直以“进化论专家”自居,如他在1998年就摆出达尔文专家的架势告诉一个“新语丝之友”:“要挑战进化论的人,都应该先去读读《物种起源》,再看看自己的问题是不是还成问题。”【6】这与他在四年前与“华夏文摘”上的都人辩论明史时教训人家“把[主流史书和实录]都通读一遍再来发此高论不迟”【7】,完全就是一副德行。

 

进入二十一世纪后,方舟子干下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抄袭美国学者丹尼特(Daniel Clement Dennett, 1942-)在其《达尔文的危险观念》一书中提出的观点,即达尔文比牛顿和爱因斯坦更伟大,进而把达尔文捧为“千年第一人”。【8】而他在中国科学纳粹控制的《自然辩证法研究》上发表的第二篇文章就是“为达尔文辩护”【9】,因为该刊发表了一篇抬高孟德尔、贬低达尔文的文章。也就是凭借着这类本钱,他被湖南《书屋》杂志捧为“中国的赫胥黎,第二头‘达尔文的斗犬’。”【10】在那之后,方舟子本人也大模大样地宣称“由于专业和个人兴趣的缘故,我对达尔文的生平和思想相当熟悉”【11】、达尔文“属于我的‘专业’”【12】。

 

其实,不论是方舟子的自吹自擂还是方粉们的捧场鼓噪,都与事实距离甚远。在新语丝网站,方舟子总共发表了四十余篇标题中就含有“达尔文”这三个字的正式文章,仅看标题,即可知道它们几乎全都是中小学生课外读物,如《达尔文岂是“小学生”》、《达尔文的子女》、《达尔文的初恋》之类,稍微与“学问”沾点边儿的就是他在《中国青年报》上发表的《达尔文的兰花》一文,它因为是方舟子第25桩被发现的抄袭案而在方舟子人生历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13】实际上,那桩抄袭案还因为作案方式奇特——方舟子把原文中的三个惊叹号也点滴不漏地抄了过来——而启发了明尼苏达大学物理学博士岳东晓,让他发现了方舟子的另一起与达尔文有关的抄袭案,而那个发现又导致中国学术评价网决定组织评议团公开审理对方舟子的抄袭剽窃指控【14】——这在人类历史上很可能是首创。更让人拍案称奇的是,《达尔文的兰花》抄袭案在事发五年之后波澜再起:2015年,因为一个“前方粉”旧事重提,指称这篇文章“涉嫌抄袭”,方舟子于是趁势反扑,妄图翻案,结果遭到我劈头盖脸的又一顿暴打。【15】在那之后,方舟子对那桩铁案再也没敢吭声。

 

除了《达尔文的兰花》之外,方舟子的《达尔文得了什么病》一文也是抄袭之作,它抄自英国一家医学院的研究生刊物,其主旨就是胡诌什么“最新的研究表明达尔文得的其实是一种当时不知道的疾病——全身性乳糖不耐 systemic lactose intolerance)。【16】事实是,不仅在达尔文时代没人知道什么“全身性乳糖不耐”,即使是在今天,知道它的人也没有几个,因为它是一对英国夫妇在二十一世纪做出的“新发现”。【17】而就是这对夫妇马上让达尔文成了这个“新发现”的疾病的最著名患者。【18】至今,除了这对夫妇和方舟子之外,再没有谁相信这个诊断是可信的。【19-21换句话说就是,方舟子不仅仅是一个贪贼,他还是一个蠢贼,其主要特征就是见东西就偷,根本不知道——也不在乎——自己偷来的东西到底是珍品还是赝品,因为即使是赝品,他也有本事将之在其掌控的“贼窟黑店”【22】、“匪窟贼窝”【23】中卖出个好价钱。

 

事实是,虽然方舟子早在1995年就以“文抄公”自许【5】;并且,早在2001年他就被人发现是一个文贼——那个发现还被时任美国纽约大学医学院副教授的肖传国举报到美国《科学》杂志【24】,而这家杂志刚刚发表了新华社特稿社负责人熊蕾介绍方舟子“打假”业绩的专稿【25】——,但其文贼身份得到世人的普遍认可,却是在那十年之后。

 

2011年1月,光明网发表了我揭露方舟子在2002年抄袭哈佛大学教授古尔德的文章【26】,这是中国中央级官网首次发表揭露方舟子劣迹的文章。一个月后,《深圳商报》报道了这个消息【27】,这也是方舟子的丑闻首次登陆中国平面媒体。又过了一个月,《法治周末》利用四个整版的篇幅发表《方舟子涉嫌抄袭总调查》一文。【28】至此,十年前燃起的“全民打假方舟子”这个星星之火,才呈现出燎原之势——除了反伪帮的帮闲报纸《南方周末》和《北京青年报》之外,全国几乎所有的“小报”都发表了“方斗士再陷抄袭门”的相关消息,连《广州日报》这样的“党报”都在头版发表消息,次版发表“社评”。【29】事实是,到了四月底,《法治周末》发表揭露“方舟子妻抄袭案”时,使用的标题就是《方舟子后院起火》。【30】也就是因为火势冲天、火烧连营,所以方舟子的老东家《中国青年报》都像是被火燎屁股一般,在这年十月将盘踞该报“一言堂”专栏长达七年之久的方舟子从“堂主”的宝座一脚踢出门外。【31】所以我在系列长文《方舟子与〈中国青年报〉邪恶同盟的终结》中写下的开篇第一句话就是:“2011年,方舟子一家流年不利。”【32】

 

进入2012年以后,连方粉们都对“方舟子是一个大文贼”这个论断予以默认。这年1月14日,也就是在轰轰烈烈的“寒战”爆发前两天,刚刚从方粉蜕变成“方灰”的罗永浩终于字斟句酌般地说出了“方舟子的科普都是‘编译’美国人的文章”这样的话。【33】而方舟子对这句话的解读就是“罗永浩这段时间大概正在刻苦攻读亦明几百万字的方学研究著作”。【34】而在“亦明几百万字的方学研究著作”中,影响最大的那本著作,就是2011年3月3日问世的《方舟子抄袭剽窃年谱》【35】——在当时,它已被点击、下载了超过三万次;但很快,借助“寒战”的东风,这个数字就超过了十万。对于这本书,方舟子及其全部粉丝至今都不敢做出一字评论,就好像它根本不存在似的。因此,按照方舟子总结出的“装聋作哑其实是一切造假者在事情败露后的最后一招”【36】这个“科学原理”来推理,方舟子及其麾下的邪教徒们就是在通过装聋作哑这个方式来承认“方舟子是天字第一号大文贼”这个事实。

 

不过,应该承认,在方舟子的四十余篇“达尔文文章”中,目前只有两篇被发现是赃物、赝品,即还不到这类文章总数的百分之五,说明“方学家”在这一领域还没有把学问做深、做透、做到家。所以,本文的目的之一,就是要弥补这一缺陷,给“方舟子抄袭英国学者摩尔案”建立正式档案——它也是在过去二十余年中被发现、鉴定的第127桩方舟子抄袭剽窃案。本文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要证明这样一个事实:与其科唬任何其他科目一样,方舟子在科唬达尔文、进化论时,也会蓄意造假,尤其是通过选择性使用史料来伪造“事实的真相”——这是自诩的“语文状元”的惯用语——,以达到他那不可告人的邪恶目的。本文的最后一个目的,就是要探究这样一个问题:方舟子为什么要心甘情愿地给达尔文——一个智商平庸、病病歪歪的英国老宅男——当狗?


二、《达尔文的葬礼》剽窃案缘起

 

2008年4月23日,《中国青年报·冰点周刊》在其“一言堂”栏目发表了堂主方舟子的文章,题为《达尔文的葬礼》;它也是次日新语丝“新到资料”的头条。【37】15个月后,方舟子在新语丝读书论坛发了一个帖子,宣称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年5月出版的《大学语文》一书“不告而取”了他的这篇文章,因此证明“国内出版业还未形成[对作者知识产权的尊重]风气。”【38】这个帖子问世还不到一小时,方舟子的老姘头兼网络打手、推手【39】、时任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会计【40】的高小红(网名“Aza”、“黎柳蝉”等)就跳了出来给老姘夫助拳:

 

当有人告诉我《薛布》在国内网站上卖,给我打击是很大的。都提不起兴趣写小说了。因为写那么长的东东花了一年多的时间,真是蛮辛苦的。我觉得您不如在国内找一个机要秘书帮您处理这类事情,打电话联系等等,我想很多粉丝都愿意做的。”【41

 

在当时,方舟子正在从“小众名人”走向“大众名人”。【42】所以,任何个人或机构遭到他的“打假”,都是一件相当严重的事情。八年后,2017年,早已跌下神坛的方舟子遥想当年,说华东师大出版社在被他“打假”之后,乖乖地“跟我联系给了一笔稿酬”。【43】而方舟子这个帖子招来的第一个“点赞”就来自他的老婆刘菊花:

多年后重读,还是感慨,强大的理性总是不惮于挑战俗见。好文!”【44】

实际上,早在2010年,方舟子就把这篇文章收进《大象为什么不长毛》这本书中,并且顺手从网上盗取了三张图片,以收割方舟科邪教徒的第二茬韭菜。【45】2018年,《达尔文的葬礼》又出现在专门为方舟子敛财洗钱的“科学猫头鹰”网站上面【46】,当然需要付费阅读。总而言之,方舟子“科普”的目的,不外“名利”二字。不过,应该承认,按照方舟子的“倒卖地沟油文章常规”,即每篇文章都要被他收入书中少则三、四次,多则五、六次,而这篇文章却仅被收入书中一次,可以推知其中必有蹊跷。

 

Darwin1.png

方舟子的敛财术

按照方舟子自己的说法,他的唯一正当收入来源就是爬格子写文章;并且,依靠这个收入,他才能够一掷千金在美国加州全款购置豪宅。【47】事实是,尽管方舟子的绝大多数“科普文章”都是抄来的赝品,因此制作成本极低;并且他也确实把它们当作地沟油反复倒卖,割韭菜、剪羊毛;但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发家致富仍属痴心妄想。换句话说就是,“文贼”乃是方舟子掩盖其非法敛财行径、途径的“正当职业”。2014年10月22日之后,方舟子在中国大陆非法敛财的门路被陆续堵死,他于是通过建立洗钱网站如“科学猫头鹰”搞收费阅读。上图为该网页截图。

 

1、开篇即错

 

不计标点符号,《达尔文的葬礼》全文共有11个自然段、41句话、1613个字。2008年8月,河北省宽城县第一中学语文教师肖利军在《新高考》杂志上发表了一篇文章,题为《阅读训练一:〈达尔文的葬礼〉》。他根据方文总共拟出了五个试题,这是第一题:

 

“文章题目为《达尔文的葬礼》,但作者在文中并没有详细的描写葬礼的场面,而是一笔带过。请结合全文概括作者到底是从哪三个方面来写达尔文的葬礼的?并分析其用意。”【48

 

这是他给出的“参考答案”:

 

“①写媒体呼吁,众多名人请求为达尔文举行国葬,埋到威斯敏斯特大教堂。②较为详细的介绍了10名抬棺者的身份。③与进化论的冲突已成为历史的基督教的领袖们也表现了他们对达尔文的宽容。其用意是从侧面烘托了达尔文是一个成绩斐然,对社会有着非凡的意义,深受社会敬仰的科学家。”(同上。)

 

确实,在这篇文章中,方舟子用了八个自然段、一千余字叙述英国的“先贤祠”在强大的舆论压力下,被迫给“无神论者”达尔文举行“国葬”;而在剩下的三段话中,方舟子力图论证无神论者达尔文在死后走入英国基督教堂的墓地,不仅无损于他本人的光辉,反倒还为英国的“先贤祠”增添了无上的荣光。这是该文的第一段话:

 

1882419日下午4点,达尔文在夫人爱玛的怀里停止了呼吸。爱玛和子女们一边向亲友发出讣告,一边着手准备葬礼。达尔文的遗愿是埋葬在唐恩村的家庭墓地中,与哥哥伊拉兹马斯和夭折的大女儿安妮埋在一起。他的家人和村民们也都希望他能长眠在他已生活了40多年的土地上。”(注:本文中的《达尔文的葬礼》引文,均来自新语丝网站,不再注明。)

 

在仔细分析这段话之前,有必要指出以下事实:就像中国有“红学”和“鲁学”这样的“国学”一样,英国也有一门“国学”,我们姑称之为“达学”,即专门研究达尔文的学问。只不过是,由于盎格鲁—撒克逊人在过去二百年间一直执世界之牛耳,所以,英国“达学”之项背远非中国的“红学”和“鲁学”所能企及——因为声势浩大,从业人员众多,产品层出不穷,所以“达学”虽然貌似一门学科,但“达学家”们却将之称为“达尔文工业”或“达尔文产业”(Darwin Industry)。【49】

 

实际上,虽然“达学”的起源可以追溯到达尔文去世五年后出版的《达尔文自传及书信》【50】,但它的发扬光大却是在七十多年之后,即在《物种起源》出版一百周年之际。原来,在当时,美、英两国的“达教”信徒,其正式名称是“新达尔文主义者”(Neo-Darwinists),出于种种目的,其中最主要但也最隐秘的目的就是复活因为德国纳粹犯下的滔天罪行而声名狼藉的“优生学”——当时英、美两国最最狂热的达尔文主义者,如英国的朱利安·赫胥黎(Julian Sorell Huxley, 1887-1975)和美国的赫曼·缪勒(Hermann Joseph Muller, 1890-1967),同时也是最最狂热的优生学家兼“李黑”,即专门攻击诽谤苏联农学家李森科的人——,借着美、苏冷战这个大背景而大肆炒作达尔文,结果导致“达尔文进化论”成为主流生物学界中的唯一正统观念、指导思想、意识形态,“达尔文产业”于是正式开张,挂牌营业。据哈佛大学生物学教授、美国新达尔文主义领军人物迈尔(Ernst Mayr, 1904-2005)——他被其拥趸称为“达尔文的当代斗犬”【51】、“20世纪的达尔文”【52】、方舟子认其为“老祖父”【53】—— 估计,在1959年之后的25年里,出版、发表的与达尔文有关的著作总数超过了那之前一个世纪的总和(I rather suspect that more books and papers dealing with Darwin and his work were published in the 25 years after 1959 than in the 100 years before that date)。54, p.161

 

事实是,在迈尔做出那个估计时,“达尔文产业革命”才刚刚开始:2000年,英国著名社会学学者罗斯夫妇(Hilary Rose and Steven Rose)这样写道:

 

“在过去的十年里,达尔文的名字在书籍的标题中出现的数量急剧增加。‘达尔文的’和‘进化的’已被当作形容词粘到几乎所有的东西上面。”55

 

又过了十年,达尔文传记作家、哈佛大学讲座教授简奈特·布朗Elizabeth Janet Browne, 1950-)说,仅英文的达尔文正式传记就有30部,至于与达尔文生平相关的英文文章,则多达两千余篇。【56】

 

总之,经过半个多世纪的辛勤劳作,达尔文的生平事迹几乎到了纤毫毕见的程度;因此,用这些产品来核对方舟子上面那四句话,就像用探照灯照射秃子的光头,上面的虱子根本无处逃遁。

 

首先,达尔文去世之时,身边只有四位家人:夫人艾玛(Emma Darwin, 1808-1896)、三女艾娣“Etty,” Henrietta Emma Litchfield, 1843-1929)、四女贝茜(”Bessy,” Elizabeth Darwin,1847-1926)、三子弗兰克(“Frank,” Francis Darwin, 1848-1925)。57, p.52这四个人之中,除了贝茜之外,其余三人都曾撰文,或繁或简地回忆达尔文去世时的情形,但却没有一人曾说过“达尔文在夫人爱玛的怀里停止了呼吸”这样的话,或者讲述过能够引起相关联想的情节。58,  pp.358-359】【59, pp.328-335】【60

 

第二,所谓“遗愿”,是指死者生前明确表达出来的未竟愿望。而达尔文虽然确实留有遗嘱【61】、作有《自传》【62】,但其遗嘱专门谈论财产分配;在其《自传》中,达尔文也没有对自己的身后之事做出过任何明确的指示。实际上,即使是在口头上,达尔文也不曾留下任何相关言论。

 

第三,几乎所有的达尔文传记都会告诉读者,达尔文夫妇1839年结婚,婚后头三年住在伦敦,1842年9月搬进唐恩村(Downe)的唐宅(Down House)——实际上,达尔文自传中的一个小标题就是《在唐恩定居,从1842年9月14日至今,1876年》(Residence at Down, from Sep. 14, 1842, to the present time, 1876)。【62, p.114因此,到达尔文1882年4月份去世,达尔文只在唐恩村生活了39年零7个月。按照方舟子在六年后驳斥崔永元对他的“操行评定”【63】时使用的“方氏数学大法”——“399万也是300多万”【64】——,方舟子岂不应该说达尔文在唐宅居住了“30多年”吗?怎么会是“40多年”?“多”在哪儿呀?

 

实际上,一本1981年出版的达尔文传记——方舟子从中偷了至少一条信息(下详)——就说,达尔文在唐宅居住了将近四十年(Down House…… was Darwin’s home and refuge for nearly forty years)。65, Plate 25不仅如此,曾亲访唐宅的王艳红——就是那位把方舟子捧为“一等一的全才”【66】的新华社记者、方舟科邪教三思科学帮的大姐大——也说,达尔文从“1842年初夏”开始决定离开伦敦,“开始找房子”,“于1842年9月搬了进去”,“直到达尔文1882年辞世,这幢房子容纳了他40年的生活与工作。”【67】由此可知,方舟子在撰写这篇文章时,连最基本的功课都没有做。

 

当然,惯于嘲笑谁谁“小学数学没有学好?”、谁谁“应该重修小学数学”【68】的方舟子在“小学数学”上出丑,还有一个可能的原因,那就是:他确实是在运用“方氏数学大法”来进行计算,因为根据这个大法,从1972到1990等于“28年”、从1960到1990等于“40年”、从四月份到八月份等于“不到三个月”。【69】

 

2、谎话连篇

 

其实,方舟子在那个只有113个字的段落中闹出来的最大笑话,就是他说“达尔文的遗愿是埋葬在唐恩村的家庭墓地中,与……夭折的大女儿安妮埋在一起。”之所以说它是大笑话,是因为,第一,“唐恩村的家庭墓地中”根本就没有安妮的坟墓;第二,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达尔文曾经怀有与安妮葬在一起的“遗愿”——恰恰相反,所有的信息都显示,他想要与死去的安妮离得越远越好。

 

(1)墓地

 

2001年,达尔文的玄外孙凯尼斯(Randal Keynes, 1948-)的一本书在英美同时出版,书名略有不同,英国版的书名是《安妮的盒子:达尔文,他的女儿,以及人类进化》(Annie's Box: Charles Darwin, His Daughter and Human Evolution),美国版则将“安妮的盒子”去掉,以副题为书名《达尔文、他的女儿和人类进化》。而不论哪个版本,该书第一页上都明晃晃地写着这样一句话:

 

“从皮夹上撕下的一页纸上有一张教堂墓地的地图:‘安妮·达尔文在马尔文的坟墓。’” And on a leaf torn from a pocketbook is a map of a churchyard: “Annie Darwin’s grave at Malvern.”)【70, p.1

 

根据这本书,安妮从1850年6月开始感觉不适,到了10月左右,达尔文送安妮到海边接受海水治疗;接着,在自家,达尔文对安妮施行所谓的“水疗”(water cure hydropathy),因为达尔文相信“水疗”曾在两年前治愈了自己,而安妮的疾病乃是他本人疾病的延续。可惜的是,在海水疗和井水疗之后,安妮的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倒继续恶化。于是,在1851年3月,达尔文把安妮送到距离唐恩村大约150英里的马尔文镇(Malvern),接受专业“水疗医师”顾里James Manby Gully, 1808-1883的专业治疗。不幸的是,在接受顾里的“水疗”之后还不到一个月,安妮就去世了。【70, chapters 8-9达尔文虽然陪伴安妮至死,但他却将料理安妮后事的责任交给自己的表姐兼大舅嫂,自己则在安妮去世的第二天,也就是安妮下葬的前一天,匆匆离开马尔文。70, p.218所以,12年后,当达尔文再次到马尔文接受水疗时,他才需要给一位表兄写信,询问墓地的准确位置,因为艾玛根本就找不到安妮的坟墓。【70, p.299尽管凯尼斯含含糊糊地说,达尔文和艾玛看到了安妮的坟墓(he and Emma returned at last to Malvern and saw Annie’s grave70, p.298】、他们最终找到了安妮的墓碑(they found the headstone70, p.299,但根据专门研究维多利亚时代丧葬习俗的澳大利亚历史学家嘉兰德(Patricia Jalland, 1940-),达尔文一生都不曾到过安妮的墓地。【71】

 

2009年,凯尼斯的那本书被改编成了一部名为“创世纪”(Creation)的电影。电影中有一幕戏:水疗医生顾里觉得达尔文患的是“心病”——但给出的正式诊断却是“神经性消化不良”(nervous indigestion)【72】——,所以他问达尔文:你是否曾到过安妮的墓地?(Have you yet visited the grave?)达尔文先是拒绝回答这个问题(I really do not wish to discuss this),然后起身逃走。接下来的场景就是达尔文被安妮的鬼魂牵引,来到当年住过的旅馆大哭了一场。虽然影片没有交代,但该故事却只能发生在1863年,也就是达尔文与妻子最后一次到马尔文接受水疗之时。尽管那个情节是虚构的,但它却是基于大量的史实,即达尔文对安妮的去世怀有极其复杂、难以言表的“情结”——凯尼斯说那是“恐惧和紧张”(fears and stress)。70, p.298】同样,达尔文的传记作家简奈特·布朗也说,尽管在安妮死后,达尔文仍旧相信水疗十多年,但他却一直不敢去马尔文找顾里,而是求助于其他水疗医师。【72】

 

问题是,达尔文为什么要躲避安妮?

 

(2)水疗

 

在“经典达学”中,有一个所谓的“安妮假说”(Annie Hypothesis),即认为达尔文之所以最终抛弃基督教信仰,是因为安妮的夭折。例如,王艳红就说:“安妮的夭折摧毁了他对基督教最后的信仰”。【67】而方舟子则从2002年起就开始絮叨类似的话,在七八年间絮叨了五六次,如“一直到40岁时(主要因为女儿安妮的夭折)才彻底抛弃了基督教”【11】,“他是直到大女儿安妮夭折才彻底地否定了基督教”【73】、“安妮的夭折是达尔文思想发展上的一个转折点,达尔文因此彻底否定了基督教信仰”【74】。

 

事实是,就像“达尔文的遗愿是……和夭折的大女儿安妮埋在一起”一样,“安妮假说”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谣言、鬼话。

 

“安妮假说”的基本逻辑就是,达尔文钟爱安妮,但上帝不仅没有对她施以援手,把她从死神的手中拯救出来,反倒让安妮在去世前饱受折磨——由此导致达尔文对上帝怀恨在心。而事实是,对于安妮之死,达尔文本人应负的责任要比上帝大得多,即达尔文有充足的理由将爱女之死归咎于自己,而不是上帝。

 

首先,达尔文让一个染病的幼女接受长达半年的“水疗”——主要方法就是用冷水刺激皮肤——,不仅在今天看来十分愚昧,即使是在当时,那也不聪明。而方舟子显然是要给自己的偶像遮羞,所以他在发表《达尔文的葬礼》之前几个月说了下面这段话:

 

“在安妮患病后,达尔文根据一位名医的建议,每天对安妮进行‘水疗’,例如用湿布包裹患者全身,猛烈揉搓5分钟。在家中治疗无效后,达尔文把安妮送到了那位名医的疗养院,在其指导下进行水疗。一个月后安妮就死在了那里。在安妮生命的最后几天,达尔文日夜陪伴在她身边,每天写信向因怀孕留在家中的爱玛汇报情况,留下了详细的记录,读之令人心酸。”75

 

毫无疑问,方舟子所说的那位“名医”就是前面提到的顾里。而事实是,顾里虽然有“名”,但却不是什么“医”(physician),因为“水疗”不仅在今天被视为“伪科学”、“伪医术”,它在当时就被正规医学界所排斥。【76-79】。例如,著名的《柳叶刀》杂志在水疗刚刚被引进英国之际,1842年,就称它为“江湖骗术”(quackery)。【80】四年后,因为“水疗”发生了医疗事故,1846年613日出版的那期《柳叶刀》开篇第一句话就是:“是给‘水疗’换个新名字的时候了,我们认为最合适的新名字是‘水死’。”【81】在当时,连美国的《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当时称为《波士顿医学与外科杂志》)都发布了“伦敦的《柳叶刀》将流行的用水治疗疾病的方法称为‘水死’,而不是其倡导者所说的‘水疗’”这个消息【82】。

 

除了在医学圈内名声不好之外——英国伦敦大学的一篇博士论文就题为《维多利亚时代替代医学争取合法性的斗争:以水疗法和催眠术为例》【83】——,在医学圈外,水疗也没啥信誉。1848年,有“维多利亚时代文化的镜子”【84】之称的《雅典神庙》——一份涵盖“文学、科学、艺术”的杂志(The Athenaeum, a journal of literature, science, and the arts)——,发表了一篇书评,评论当时风靡一时的水疗书籍,其中就包括“名医”顾里的一本书。据该书评,水疗法与催眠术、颅相学和顺势疗法一样,都是江湖骗术。【85】不仅如此,这篇书评认为顾里的书虽然写得冠冕堂皇,看上去很“科学”,但其中几乎每一页都表明作者的先入为主,几乎没有证据表明作者对水疗法进行过认真的研究。【86】显然是这个缘故,达尔文在1849年给其密友胡克写信说:“我确信水疗不是江湖骗术”(I feel certain that the water-cure is no quackery)。【87, p.373】这在今天听来,颇像是在自我辩解,就像几十年后“胡适博士”打着“科学”的旗号回到中国,找中医看病必须偷偷摸摸【88】,是“异曲同工”。

 

实际上,曾经治疗过达尔文和安妮的医生霍兰德(Henry Holland, 1788-1873)——他不仅是达尔文的表亲,而且还是一位真正的“名医”:皇家学会会员、女王御医,曾为六位英国首相治病【89】——就曾拒绝向达尔文推荐水疗【90, p.209】,并且当面告诉达尔文,他所体验到的“水疗疗效”乃是来自休息、远足、放松,与水完全无关【91, p.510】,断言“在你的生命结束之前,水疗将会像现在的催眠术一样名誉扫地”(Before the end of your lifetime hydropathy will be as discredited as mesmerism is today)【91, p.511】。在达尔文过六十岁生日之际,霍兰德对达尔文说:“谁能想到你能活到今天?在过去的几十年间,你一直在找死!”(Whoever would have thought that possible? You’ve been expecting an imminent death for several decades!)。91, p.685

 

事实是,水疗法是西里西亚一个名叫普里斯尼茨(Vincenz Priessnitz, 1799-1851)的贫穷农夫(peasant-farmer)发明的一个民间治病“偏方”。这个发明的起因是他在13岁时扭伤了手腕,于是本能般地把那只手放进冷水中,结果发现伤痛得到缓解。四年后,他的肋骨骨折,因为无法泡进冷水之中,他于是就用湿布缠身,结果也取得了与冷水浸泡相同的效果。在那之后,这种止痛的土法逐渐发展成能够包治百病的“水疗”。【92】最让人啧啧称奇的是,普里斯尼茨几乎是个文盲(Priessnitz was almost illiterate),而在他看来,水疗否定了正规疗法,使医学变得多余。【93】按照中国反伪帮的帮规和方舟科邪教的教义,这个农夫是一个典型的“反智”、“反科学”。

 

如上所述,水疗就是冷水浴的变种,所以《不列颠百科全书》说它的名称有缺陷甚至误导。【94】相应地,这种疗法也从来就没有通过方舟子口中的那个“能够确定药物疗效的最可靠的方法”——即双盲试验【95】——的检验。而根据后来的双盲试验,冷水浴对预防某些疾病或许有些许作用,但对治病却啥用都没有。【96】实际上,按照“名医”顾里本人的说法,水疗的原理就在于驱邪。【97】而在从何祚庥到方舟子的整个反伪帮看来,“驱邪”就是封建迷信。【98-102】实际上,据达尔文的次子乔治(George Howard Darwin, 1845-1912)说,顾里不仅是一个唯灵论者,他还相信千里眼。【90, p.355所谓“千里眼”(clairvoyant,就是那些宣称自己的肉眼具有透视功能的“特异功能人”。而顾里竟然说服达尔文自己掏钱接受了千里眼的透视诊断。(同上。)因此无论怎么看,水疗都是反伪帮、科邪教口中的“伪科学”、“骗术”。

 

事实是,安妮死前的主要症状就是呕吐绿色液体(Annie vomited green fluid, bile from her liver)【70, p.206,顾里认定的安妮死因是“伤寒性胆汁热”(bilious fever with typhoid character)。【70, p.241但是,按照老中医方舟子的“穿越时空科学诊断大法”——他有能耐在仅仅通过电话“问了症状”之后就断定自己老母罹患的疾病“不像是鼻癌”,结果“就这么拖着”,任凭“最凶猛的恶性淋巴瘤——鼻型NKT细胞淋巴瘤”折磨她直到“晚期”【103】——,认定安妮罹患的是肺结核。【75】【104】而不论安妮罹患的是什么病,一个十岁幼女都不大可能承受得了频繁的冷水刺激——它对病人体内的病原菌也不可能产生什么效果。实际上,达尔文的爷爷和父亲都是名医、达尔文本人也曾在当时英国最著名的医学院,爱丁堡大学医学院,受过两年医学教育。因此,达尔文的愚昧和偏执就显得更加不可思议。而就是这样一个人,被方舟子捧为过去一千年中最伟大的科学家,即“千年第一人”【7】——后来变成“第一等的最伟大的科学家”,之一【105】。

 

总而言之,按照方舟子的老靠山、中国科学纳粹元老何祚庥仅仅根据中医没能治好罹患晚期癌症的陈晓旭就断言“陈晓旭就是被中医害死的!”这个混账、邪恶逻辑106——方舟子本人对之完全赞同107-108——,方舟子完全应该断言“安妮就是被水疗害死的!”实际上,英国伦敦大学博士凯德尔(Susan Alison Kinder)在其博士论文中几乎就是那么说的(It is undoubtedly a supreme irony that the water cure may have killed Annie)。【83, p.69】可是,方舟子却把那个施虐的顾里说成是“名医”,把助纣为虐的达尔文说成是全人类过去一千年中最最伟大的科学家。你能搞懂这伙科学纳粹口中的“科学”到底是什么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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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疗

英国电影Creation中达尔文和安妮接受水疗时的场景,显示大量冷水从高处泼向患者。

 

(3)原罪

 

除了强迫安妮接受水疗之外,达尔文对安妮的夭折还有其他责任。和优生学的创建人、达尔文的表弟高尔顿(Francis Galton, 1822-1911)一样,达尔文也相信人的很多性状都是来自遗传或可以遗传。所以,从一开始,达尔文就怀疑安妮体质虚弱甚至病患的根源是他本人。就在安妮去世之前五天,达尔文在给艾玛的信中写道:“她的状况似乎是我的马尔病的加强版”。【109】七年后,达尔文在一封给友人的信中这样写道:

 

“我现在有六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因为他们都不够强健,这对我的幸福来说是一个很大的缺憾;他们之中有人似乎继承了我的可恶体质。”【110

 

而在进入六十年代以后,随着亲手从事植物杂交试验,达尔文逐渐意识到了近亲繁殖的危害性,并因此怀疑自己孩子的虚弱体质可能来自他与艾玛的近亲婚姻——他们二人是所谓的“第一表亲”(first cousin),即除了同父同母的兄弟姊妹之外,血缘关系最近的那种关系。1870年,达尔文给自己在议会中的朋友写信,建议在即将开始的人口普查中,增添对近亲婚姻情况的调查。【111, pp.215-216这个建议遭到了议会的否绝,达尔文于是转而鼓励自己从事数学研究的次子乔治继续探讨这个问题。【112】

 

换句话说就是,尽管中国人早在春秋时代就注意到“男女同姓,其生不蕃”这种现象【113】——实际上,世界上其他民族也都有类似的知识【114】——,但在当时现代科学最为昌盛的英国,被方舟子捧为“现代生物学之父”【115】的达尔文却直到建立了“现代生物学”之后才对之产生怀疑——这岂不就是所谓的“咄咄怪事”吗?更为咄咄可怪的是,达尔文的中国斗犬竟然极力为达尔文的近亲婚姻辩护,宣称它不仅没有对其子女产生不良影响,恰恰相反,它促进了其后代的“成功”,因为其子孙之中出了几个院士甚至爵士。【75】【104】【116】

 

事实是,根据达尔文的“适者生存”理论,所谓的“适”就是既能活下来又能生下去——“老祖父”迈尔就说,达尔文的生存斗争就是个体间的繁殖竞争(Darwin's struggle for existence is a reproductive competition among individuals117, p.881而“老祖父”的“三孙子”方舟子对之当然只能点头称是:“按进化论定义,遗下最多后代的生物最能适应。”【53】可是,在达尔文的成年子女中,有六人享有长期婚姻,但其中三人却没有留下后代——据分析这与其父母的近亲血缘高度相关。【118-121】但老中医方舟子——他具有穿越时空断定“华盛顿患有男性不孕症”的特异功能【122】——,却对达尔文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不育的现象绝口不提。实际上,在不涉及达尔文的时候,方舟子一直承认近亲繁殖对后代具有不良影响。【123-125】并且,按照他的说法,连动物都“知道”避免近亲交配这个道理。【126-127】所以说,方舟子口中的“科学”是地地道道的“科邪”,不仅专门为他本人的邪恶目的服务,而且能够证明任何歪理邪说。

 

其实,上面这些事实还说明,尽管方舟子把达尔文捧上了天,但在他的内心,他肯定将达尔文视为一个愚不可及的老愚公,因为他既搞不清楚自己子女的体质虚弱与其近亲婚姻无关,又没能发现那个纠缠了自己一辈子的神秘病患乃是因为进食乳糖所致。换句话说就是,如果方舟子真的相信自己的说法,则仅凭这些“事实的真相”,再加上其“万年第一人”的“方式逻辑”——他不止一次说“能教我逻辑的人还没生出来”【128】——,方舟子就能够推导出“达尔文的‘智商’连我这个云霄县城里的小衙内都不如”的结论。既然如此,他为什么非要把达尔文捧为人类有史以来的第一伟大科学家呢?因为这个中国科邪教教主心里非常明白,他要在“一点也不可爱”【129-130】、甚至应该发生“一次奇迹的毁灭”【131】的中国建立一个能够呼风唤雨的邪教组织,他就必须给自己找一个洋主子,然后把他捧上天。实际上,达尔文的伟大即使只有方舟子所说的百分之一、千分之一、万分之一,只要他有一点点良知,他都没有丝毫可能把安妮的死归咎于上帝,而不是他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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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科学的受害者:安妮·达尔文

达尔文的长女安妮在十岁时因病被达尔文送到离家大约150英里的马尔文接受所谓的“水疗”,不到一个月就不治身亡。安妮死后被就地安葬。虽然达尔文为安妮的墓碑撰写了碑文(A dear and good child),但他可能一生都不曾见过那块墓碑。(图片来源:findagrave.com.

 

三、捉贼捉赃

 

如上所述,安妮之死牵涉到达尔文与基督教的关系,这对于“达教”信徒来说,是一个与达尔文提出进化论具有同等重大意义的事情。因此,任何一部篇幅够大、严肃性够强的达尔文传记都会对之予以叙述,即使不明说“安妮的墓地不在唐村,而是在马尔文”,它们也会间接地透露这样的信息。实际上,在20世纪初出版的《艾玛家书》中,就有安妮在马尔文下葬及艾玛在十二年后到那里寻找安妮墓碑的详细记载【132】——它也是后来相关叙述的唯一正源。显然,“达尔文中国斗犬”又是傻乎乎地被误导了,竟然把安妮的墓地迁移到了“唐恩村”。不仅如此,他还编造了一个瞎话,让生前都不愿意与死去的女儿待上一会儿的达尔文,想要在死后与其在地下“长眠”。

 

问题是,方舟子在第一段话中的这个失误,以及其他三个失误,到底是怎么来的呢?

 

1、顺藤摸瓜

 

早在2000年,也就是被于光远团伙请回中国,担任专职“反伪英雄”的那一年,方舟子就曾摆出“全球达教总部中国专区首席特派员”的面孔,开列了一个《进化论推荐书目》,其中推荐了三十多本达教正统书籍,而在他看来,“目前最好的达尔文传记”只有一种,即“德斯门德、摩尔《达尔文》(1992)”。【133】而《达尔文的葬礼》一文,就是根据这本书——其全名为《达尔文:一个饱受折磨的进化论者的一生》【134】的最后两章(第43、44章),尤其是最后一章,题为《修道院里的不可知论者》(An Agnostic in the Abbey),写成的。方舟子显然不知道,第44章的文字几乎全部来自该书第二作者“摩尔”(James Moore, 1947-)在1982年独自署名发表的史学论文,题为《达尔文安息在西敏寺》。【135】换句话说就是,《达尔文的葬礼》的主要抄袭对象就是摩尔,他一直在英国开放大学任教,目前是该校的荣誉退休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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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主摩尔

在世界“达学界”,英国人詹姆斯·摩尔虽然算不上是领军人物,但也可以算得上是第一方阵成员,他对达尔文的生平了解甚详,并且率先提出“安妮假说”——它被几乎所有的达教信徒信以为真。上图截自美国公共广播电视公司(Public Broadcasting Service, PBS2001年播出的电视片《达尔文的危险观念》(Darwin's Dangerous idea)。

 

按照常识,要从几十种达尔文传记中评选出“目前最好的达尔文传记”,一个人至少需要阅读其中的几种或十几种才有资格说这样的话。而方舟子自己承认,他虽然被人认为是博览群书,但实际上他不过就是“乱翻群书”而已:“从中学的时候起,我就常常被误会为读过许多书,其实我最多不过只能算翻过许多书罢了。”【136】实际上,即使是“翻书”,方舟子翻的也都是一些二手货。所以,他之所以敢于断言那本《达尔文》是“目前最好的”,并不是因为他真的将之与其他同类著作做过比较,而是在学舌古尔德(Stephen Jay Gould, 1941-2002)——对,就是那个被他在2002年抄袭的哈佛大学古生物学教授【26】——,因为古尔德在1992年就说德斯门德、摩尔是“达尔文产业”的标杆,他们合著的《达尔文传》是迄今最好的。【137】这也是方舟子把那本1991年出版的书写成“(1992)”的根本原因。

 

说方舟子在推荐“德斯门德、摩尔《达尔文》(1992)”时根本就没有读过那本书,还有一个证据。2000年4月5日,也就是在发表《进化论推荐书目》之前一周,方舟子写了一篇《〈进化新篇章〉序言》,这是开篇第一段话:

 

“1882419日,73岁的查尔斯·罗伯特·达尔文在家中安祥地逝世。一周后,在英国国会的要求下,达尔文被安葬在伦敦威斯特敏斯特大教堂,他的身边安息着另一位科学巨人、物理学之父伊萨克·牛顿。115

 

在上面这两句话、80个字中,存在三个明显的错误:第一,达尔文逝世时根本就不“安详”,而是“饱受病痛折磨”;第二,西敏寺决定接收达尔文根本就不是在“在英国国会的要求下”——“英国国会”根本就不曾提出过这个“要求”,它也没有那个权力——;第三,那位在“他的身边安息着”人物根本就不是牛顿,而是另一位对达尔文进化论嗤之以鼻的天文学家。假如方舟子当时真的读过“德斯门德、摩尔《达尔文》(1992)”的话,除非他故意让自己出丑,否则他没有任何理由如此信口雌黄。

 

方舟子的不幸不仅仅在于他的好偷、懒惰、智商有限,更在于他的浅学薄识。原来,就在“目前最好的达尔文传记”出版四年之后,1995年,前面提到的那位简奈特·布朗就出版了自己的《达尔文传》第一卷。对于这本书,古尔德也是赞不绝口,说它对达尔文的成就做出了比以往任何作家都要好的解释。【138】虽然古尔德没有将之与“德斯门德、摩尔《达尔文》”进行直接比较,因此我们无从得知他觉得到底哪本传记真的是“最好”,但我们明确地知道,布朗的《达尔文传》第二卷在2002年出版,随即获得世界科学史学会(The History of Science Society)的“辉瑞大奖”(Pfizer Prize);2006年,已经接近退休年龄的布朗被哈佛大学从英国挖来,聘为该校科学历史系的讲座教授(Aramont Professor of the History of Science)。【139】目前,布朗的《达尔文传》与“德斯门德、摩尔《达尔文》”被公推为最好的两部达尔文传记。【140-142

 

方舟子虽然在开列“推荐书目”之际无法预知后来的一切,但是,在撰写《达尔文的葬礼》之时,他却没有对此茫然无知的任何理由。而如上所述,他的这篇文章完全是抄袭“德斯门德、摩尔《达尔文》(1992)”,尤其是其最后一章。

 

2、顺手牵羊

 

其实,方文的第一句话——“1882年4月19日下午4点,达尔文在夫人爱玛的怀里停止了呼吸”——就是抄自“德斯门德、摩尔《达尔文》”第43章最后一段的这两句话:

 

“Emma cradled his head on her breast, swaying gently, her eyes closed. His life ended at four o’clock in the afternoon, Wednesday 19 April, 1882.”134, p.663

 

如上所述,在艾玛的家书及其子女的回忆中,都没有“达尔文在夫人爱玛的怀里停止了呼吸”这样的记载,而上面那两句话虽然可以做出那样的解读——澳大利亚一位从工商咨询师转行的达尔文传记作家就和方舟子一样,也是那么理解的【143】;另一本达尔文通俗传记描绘得更是栩栩如生:“……接着,他的头就垂到艾玛的怀里。艾玛轻轻地摇着他的头,他死了”(It revived him for a moment but then his head dropped to Emma’s breast; she cradled his head and he died.)。144, p.278(注:这两本达传都将“德斯门德、摩尔《达尔文》”列为自己的参考文献)——,但也可以理解成艾玛在达尔文死前曾那样抱过达尔文,但并非一直抱到达尔文咽下最后一口气。实际上,布朗的《达尔文传》就没有那么说。145, p.495同样,艾玛的传记,《艾玛·达尔文》,也没有那么说。【146】如果方舟子所说的是史实,如此感人至深的画面,“德斯门德、摩尔”干嘛要写得如此不明不白、布朗干嘛要不置一词?

 

方舟子闹出的另一个笑话,即“达尔文的遗愿是埋葬在唐恩村的家庭墓地中,与哥哥伊拉兹马斯和夭折的大女儿安妮埋在一起”,显然来自他对“德斯门德、摩尔《达尔文》”最后一章第一段话中下面这两句话的误读:

 

“He would lie under the great yew that had stood sentinel for six centuries at the lychgate – next to his infant children and beside Erasmus. Darwin had expected to be placed here, glimpsing his death the previous summer, and it was clearly the wish of the family and village folk.”134, p.664

 

原来,1881年6月15日,也就是在去世前十个月,达尔文在给密友胡克(Joseph Dalton Hooker, 1817-1911)——如果说赫胥黎是“达尔文斗犬”的话,那么胡克就是“达尔文战狼”,因为是他把“华莱士进化论”的优先权从华莱士的手中一把抢下,送给了达尔文【147】——的一封信中,写下了“所以我必须将唐村墓地视为地球上最甜蜜的地方”(So I must look forward to Down graveyard as the sweetest place on earth这句话。【148由于这是在一封私信中的闪烁其词;并且,在达尔文去世前,其家人很可能对它一无所知——它并没有出现在1887年首次问世的三卷本《达尔文自传及书信》中,而是出现在1903年出版的《达尔文书信集补遗》第二卷中——,所以它根本就构不成达尔文的“遗愿”。最为荒谬的是,由于达尔文的哥哥“伊拉斯谟斯”Erasmus Alvey Darwin, 1804-1881;注:Erasmus通译“伊拉斯谟”在1818年8月26日去世,并被葬在唐村墓地,所以达尔文的那段话竟然被摩尔拿来当作达尔文想要与其哥哥同葬一处的证据。57, p.50

 

其实,就在“伊拉斯谟斯”去世的第三天,达尔文在一封私信中写道,“我将再也见不到像他那样的人了”(I shall never see such a man again。【149】如果达尔文的“遗愿”是与哥哥同葬一地、并且他确实相信死后重逢的话,他会这么说吗?

 

事实是,在去世前七年,即当达尔文的导师兼密友、地质学家莱尔(Charles Lyell, 1797-1875)——达尔文构建进化论的知识,来自莱尔的最多【150】;“德斯门德、摩尔”甚至说达尔文当初是戴着莱尔的眼镜看世界的(The world – through Darwin’s Lyellian spectacles – was an accumulation of tiny changes)【134, p.190——被安葬在西敏寺(Westminster Abbey,又译“威斯敏斯特大教堂”)时,达尔文曾对胡克表达了自己相当复杂——既有喜悦,又有艳羡——的心情:

 

“我对[莱尔被葬于]西敏寺感到深切的喜悦,我以前从未想到过这种可能性。我确实认为他的作品是对他的所有评价中最持久的,正如你所说;但后来我不喜欢他去世时没有任何外在迹象表明科学界人士对他的成就的看法。现在这一切都改变了,没有什么比西敏寺更好的了。” 151

 

也就是说,在达尔文看来,一个人死后能够被葬在西敏寺,不仅仅是其社会地位的体现,而且还相当于得到了科学界的肯定。所以,他在1881年6月流露出的那个隐隐约约的“遗愿”,只能说是一个不得已而求其次的无奈选择。实际上,上引的摩尔那两句话在1982年曾是个疑问句:

 

“这难道不是死者的预期吗?去年夏天,他曾对自己必须在唐恩教堂墓地寻找自己的位置而感到绝望?”(Had this not been the expectation of the deceased, who despaired the previous summer that he must look forward to his place in Downe churchyard?)【135】

 

但在1991年出版的“德斯门德、摩尔《达尔文》”中,疑问句被改成了陈述句。同样,布朗也说,艾玛知道达尔文“expected”自己会被埋葬在唐村墓地。Emma knew that Darwin expected to be buried in Downe churchyard, alongside Erasmus and the Darwins’ two dead babies,……)。【145, p.495

 

expect”这个单词虽然一般译为“预期”或者“期望”,但它的另一个含义却是“regard (something) as likely to happen”【152】,即将某件事的发生视为必然。例如,“he expected his father’s death这句话,并不是说这个人希望自己的父亲死去,而是说他知道父亲的死亡即将来临、不可避免。换句话说,摩尔和布朗都使用expect这个单词来表达达尔文对自己墓地的预期,并不是偶然的,而是因为除了这个单词,就无法形容达尔文那种隐隐约约的“遗愿”——既盼望自己能够像莱尔那样葬于西敏寺,却又无法把这个意思明确地说给他人:一个躲避教堂三十多年的人,想要死后进入英国皇家教堂,即使不被世人耻笑为痴心妄想,也会被后人视为前倨后恭。而方舟子呢?他显然对所有这一切都茫然无知,所以他才会傻头傻脑地闹出第二个笑话。

 

3、顺水推舟

 

至于方舟子闹出的第三个笑话,则完全怨不到摩尔,更怨不到德斯门德,而只能怨他自己。原来,早在十多年前,我就发现了这样一个秘密:方舟子是应试教育培养出来的典型(畸形)产品,具有“知识贫乏、语言贫乏、爱好贫乏、想象力贫乏、思想僵化、定向思维”这些特点。【153】而所谓“定向思维”,就是对于模糊、含混、可以做多种不同解读的信息,方舟子会专门做出与自己的固定观念和信仰有利的解读,而他的拿手绝活儿就是“短路线性思维”。【154】而在发表《达尔文的葬礼》之前一年,他还曾发表过《达尔文的子女》一文,其中有这样两句话:

 

“在安妮死后,达尔文彻底地告别了基督教,不再参加礼拜仪式,星期天把家人送到教堂,自己则留在外面等他们。安慰他的,只有安妮留下的美好回忆——在安妮死后一周,他写下了一篇安妮回忆录”【75

 

2001年,美国公共广播电视公司(PBS)播出了丹尼特的《达尔文的危险观念》【155】制作的同名电视片,其中,第一个出场的画外评论家就是丹尼特,而他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

 

“如果我给任何人曾经有过的最佳想法颁奖的话,我会把它颁给达尔文的自然选择思想——先于牛顿,领先于爱因斯坦——因为他的想法结合了我们宇宙的两个最不同的特征:一方面是无目的、无意义的物质和运动、粒子的世界,另一方面是意义和目的、设计的世界”【156

 

这句话与丹尼特在书中的话几乎完全一样。157】而方舟子在新世纪挑起的第一个话题,“谁是千年第一人”,并且趁势把达尔文推举为“千年第一人”,就是在鹦鹉学舌丹尼特。

 

无独有偶。在这个电视片中,还有达尔文“星期天把家人送到教堂,自己则留在外面等他们”这样的场景,而且紧接其后,就是摩尔的断言“安妮的夭折摧毁了达尔文对基督教的信仰”(what Annie's death did to Darwin's faith was mainly to destroy Christianity),以及达尔文到安妮的墓地给她献花的画面。【158】

 

据方舟子自己承认,PBS是他获得“美国主流学术界观点”的重要渠道【159】、“是我看得最多的一个台”【160】;而将《达尔文的危险观念》译成中文,是方舟子在“毅然回国”之初立志要干的四件大事之一【161】。而早在那之前三年,1997年,丹尼特就被古尔德骂为“原教旨达尔文主义者”道金斯的“哈巴狗”(Dawkins's lapdog)。【162】搞明白为什么方舟子对丹尼特情有独钟了吗?对,就是因为他是一个“原教旨达尔文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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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尔文神话之西风东渐

就像佛经、《古兰经》、《圣经》一样,“达经”中也存在着不计其数的“神话”,其中之一就是“达尔文女儿安妮的去世导致达尔文最终放弃其基督教信仰”。据剑桥大学科学史博士、号称全球最大的达尔文资源网站(The world's largest resource on Darwin达尔文在线”的主编范怀赫(John van Wyhe, 1971-)考证【163】,这个神话始于不列颠广播公司(BBC)在1978年制作的一个电视片,但它第一次见诸文字,却是在方舟子的苦主摩尔1982年发表的一篇文章中,在当时它仅仅只是一个猜测。【164】但是,就像达教教徒有能耐把达尔文根据“推理”建立的自然选择学说捧为“已被证实的科学理论一样,他们也有能耐把所有与达尔文有关的神话叙述得像是千锤百炼的史实一般。所以,很快,这个始于猜想的神话就变成了一个铁一般的“事实”,被几乎所有的达教徒采信并且广泛传播。但是,据范怀赫的研究,这个始于“猜想”的神话几乎没有任何证据的支持(there is little or no supporting evidence)。2001年,美国公共广播公司制作的电视片《达尔文的危险观念》播出,其中所讲的故事之一就是这个神话,其手段就是运用虚构的画面、场景,如显示达尔文在把家人送进教堂之后,他独自一人去安妮的墓地给安妮献花。这些编造的画面直接误导了善于“短路直线思维”的“达尔文中国斗犬”方舟子,让他以为安妮的墓地就在达尔文的居住地唐村。而实际上,安妮的坟墓所在地马尔文距离唐村大约150英里,坐马车需要走两天。

 

2010年11月,方舟子透露说,他“最近”刚刚读过凯尼斯的那本《达尔文、他的女儿和人类进化》。【74】他很可能在那时发现了自己的失误。可惜的是,收录《达尔文的葬礼》的《大象为什么不长毛》当时已经出版,这导致他无法继续倒卖这篇地沟油文章:如果他对原文做出更改,则必将引起方粉们的注意,进而动摇其“教主全知万能、永远正确”信念;而如果不做改动继续发表,则必将引起“方学家”的注意,不仅会发现其失误,而且还会找到他的抄袭来源。其实,在“德斯门德、摩尔《达尔文》”一书中,就有安妮被埋葬在马尔文的相关信息(The next morning at nine o’clock Annie was buried in the Priory Churchyard)。134, p.385而方舟子的脑袋如果不是那么封闭、僵化、定式的话,他就应该对上面那段引文中的“婴儿”(infant)这个单词——葬在该墓地的两个孩子都死于幼年,一个只活了23天,另一个只活了18个月——产生警觉,因为十岁的安妮无论如何都不能算是婴儿。

 

同样,导致方舟子犯下第四个错误的元凶也是他自己那颗极度无知、极度懒惰,又极度自恋的脑袋:他以为安妮是达尔文的爱女,所以达尔文就一定会把她安葬在家庭墓地,并且一定会希望自己死后与之相逢九泉。以“智商高超”自许【165】的方舟子就是没有想到,那样的想法既与达尔文的“无神论者”身份不符,也与达尔文一直怀有的“安妮死在我的手里”这个念头不兼容。实际上,在“德斯门德、摩尔《达尔文》”中,就有“家族内近亲繁殖一直令他担忧”(Family inbreeding had long worried him)这样的话。【134, p.447同样,布朗也说,“近亲繁殖的话题一再浮现。他对动植物的研究中流淌着一种自我忧虑的潜流,因为他永远都无法确定近亲之间的繁殖是否会在无意中遗传给后代一系列先天的弱点,如不育或易于患病”。【166】只不过是,方舟子自信比鲁迅的儿子还要了解鲁迅【167-168】,因此一定也认为自己比达尔文的儿子还要了解达尔文。所以,那三个英国佬在他的眼中就是“何足挂齿”!

 

四、达教秘史

 

毫无疑问,一个人要撰写关于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的文章,他首先必须掌握一定的史料。而无一例外地,方舟子在撰写这类文章时所使用的史料,全部盗自第二手甚至第三手来源。就《达尔文的葬礼》而言,方舟子的“料”就是摩尔的文章。这是《达尔文的葬礼》的第二段话:

 

“但是其他人则认为以达尔文的成就应该为他举行国葬,埋到英国的先贤祠——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第二天英国的报纸纷纷发表评论,呼吁把这位‘自牛顿以来最伟大的英国人’与牛顿等人埋在一起供后人凭吊。有一家报纸还指出,早在15年前普鲁士国王已授予达尔文爵位,英国女王却没有这么做,以至达尔文死时还是一介平民,不能以‘爵士’的头衔下葬,难道不该以入祠祀奉来弥补对‘英国第一儿子’的不公平待遇吗?(后来达尔文有三个儿子被陆续授予爵士头衔)也有报纸评论说,达尔文要比已埋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许多政治家更属于那里,因为‘与这位震撼世界的思想家的成果所产生的巨大影响相比,日常政治的喧嚣大部分不过是尘土一般的贫乏’。

 

如果说方文的第一段话暴露出了“方舟子是一个冒牌达尔文斗犬”这个秘密的话,那么,它的第二段话则暴露出了“方舟子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谣棍、文贼、骗子”这个早已被公开了的秘密。

 

1、方谣子造谣

 

现在说方舟子是一个谣棍,已经没有人为他辩护了。实际上,对于这个标签,方舟子连“自辩”都不屑于去做,因为他每天的“工作”,即在推特上发帖子,其实质就是故意制造、散布谣言。但是,在逃离中国之前,尤其是在冒充“打假斗士”期间,如果谁敢指控方舟子是个谣棍,不仅会遭到方粉们的疯狂围攻,而且还可能遭到方舟子本人利用国家机器对他进行人肉搜索【40】、动用中央级官方媒体对他进行恶毒诽谤【169】,甚至被方舟子在网上指挥中国警方将他“抓起来”【170-172】。那么,方舟子在上面这段引文中到底造了什么谣呢?

 

(1)“国葬”

 

众所周知,所谓“国葬”(State Funeral),是指那些由国家最高权力机关批准、授权、并且支付费用的葬礼。在英国,国葬一般由王室授权,如果使用公款,还需要得到议会的批准。【173】2018年3月14日,霍金去世,有人当天就向议会请愿,要求给予国葬。而议会的答复是:他们没有这个权力。【174】虽然霍金的骨灰后来被埋在西敏寺,但没人说那是“国葬”。

 

实际上,国葬分为不同的等级,每个等级都有各自严格的礼仪程序,诸如士兵拖棺、仪仗致敬、鸣炮致哀,等等。而达尔文的葬礼连最基本的“瞻仰遗容”或“向遗体告别”(Lying in state)这一环节都没有。与之相比,道尔顿(John Dalton, 1766-1844)的私人葬礼(civic funeral)的“向遗体告别”仪式持续了四天,有四万余人参加。【175】

 

确实,查遍当时的所有相关报道——“达尔文在线”网站将它们收集得相当齐全——,包括美国的《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英国的《泰晤士报》、《自然》杂志在内,没有一篇称“达尔文的葬礼”为“国葬”。而根据《伦敦新闻画报》(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关于惠灵顿公爵(Arthur Wellesley, 1st Duke of Wellington, 1769-1852)【176】【177】和尼尔森子爵(Horatio Nelson, 1st Viscount Nelson, 1758-1805)【178】的葬礼,“国葬”字样全都出现在标题之中;而在报道达尔文的葬礼时,不要说“国葬”不曾在标题中出现,它在正文中也不见踪影——实际上,那篇文章连“国”(State)这个词都不曾用过。【179】也就是因为如此,在布朗的《达尔文传》中,没有“国葬”这个词组;而在“德斯门德、摩尔《达尔文》”中,“国葬”只出现了一次,它出于一个精明的殡葬商人(a smart Piccadilly undertaker)之口。134, p.6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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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葬与民葬

上图中,上面两幅显示1852年英国为惠灵顿公爵举行的国葬,下面一幅显示达尔文亲友为达尔文举行的“民葬”。(图片来源:【177】【180】【181】。)

 

实际上,在达尔文之前,科学家约翰·赫歇尔(John Herschel, 1792-1871)——《物种起源》的第一段话就引用了他的一句名言,并且达尔文把他称为“我们最伟大的哲学家之一”(one of our greatest philosophers)【182, p.1】;达尔文在西敏寺的墓地就与他的墓地相毗邻——、查尔斯·莱尔全都葬在西敏寺,他们都有爵士头衔,莱尔的灵车后面还曾有女王的座驾跟随【183】,但即使那样的葬礼都没人称之为“国葬”。【184-186】事实是,达尔文葬礼的第二天就是维多利亚女王的儿子利奥波德王子(Prince Leopold, Duke of Albany, 1853-1884)的婚礼。【187】你能想象当时世界上权力最大的女王会把自己儿子的婚礼安排在“国葬”的次日吗?

 

其实,如果能够将尸体埋在西敏寺就相当于享受到了“国葬”的待遇的话,方舟子就应该吹嘘自己的老恩公于光远的葬礼也是“国葬”,因为他确实住进了八宝山。【188】

 

(2)“先贤祠”

 

本来,祭祀先贤乃是中国的文化传统,周代就立有“祀先贤于西学,所以教诸侯之德也”这样的规矩。【189】到了唐代,还有“五岳四渎及名山大川并灵迹之处、先贤祠庙、各委郡县长官致祭”【190】、“应有先贤坟墓碑记为人所知,被贼毁废者,即与掩藏,仍量致祭”【191】这样的诏令。而在西方,给“先贤”立祠的传统始于十八世纪,其中最有名的“先贤祠”就是位于法国巴黎的“万神殿”(Panthéon),它源自罗马的万神殿(Pantheum)。【192】法国大革命后,制宪会议将之改做纪念法国伟人的殿堂。【193】也就是因为如此,罗马的Pantheum一直被译为“万神殿”,但法国的Panthéon却被译为“先贤祠”。

 

与之相比,英国根本就没有由国家指定的专门纪念“先贤”的庙宇或建筑。可笑方舟子在刚刚登上中国社会的大舞台之际,就板着面孔告诉世人说,达尔文之所以被安葬在西敏寺,“这是因为威斯敏斯特教堂是英国的先贤祠,专门埋葬英国的伟人。”【194】如果这个说法能够成立的话,则那些王公贵族包括他们未成年的子女也都成为方舟子认可的“伟人”了。实际上,英国十九世纪最伟大的人物之一惠灵顿公爵——其葬礼据称是十九世纪英国举行的规模最宏大的葬礼之一【195】——,与西敏寺边儿都不沾,他被葬在圣保罗大教堂(St Paul's Cathedral)。同样,在英国广播公司(BBC)2002年公布的“英国先贤一百人”(100 Greatest Britons)【196】中排名第一和第十二丘吉尔、撒切尔夫人,他们的墓地也都不在西敏寺。按照方舟子的逻辑,他们也都不算是“英国先贤”。

 

事实是,西敏寺不仅不是什么“英国的先贤祠”,恰恰相反,它是一个皇家基督教教堂,其墓地主要埋葬皇族成员。只不过因为王朝更迭世道兴衰,一些平民后来也因为种种原因得以厕身其间,如乔叟(Geoffrey Chaucer,约1340—1400)死时既非名人亦非贵人,但却得以入葬——只是在他死后一百五十年,才得以立碑。【197】所以,在1880年底,也就是达尔文去世前不到16个月,赫胥黎明确地说:

 

“西敏寺是基督教教堂,而不是先贤祠”Westminster Abbey is a Christian Church and not a Pantheon。【198

 

这位“达尔文始祖犬”做梦都不会想到,一百多年后,他的这个断言被一个“达尔文远东野生犬”一票否决了。

 

事实是,不仅被马克思誉为“英国唯物主义和整个近代实验科学的真正始祖”的培根在西敏寺没有一席之地,连大名鼎鼎的弗莱明(Alexander Fleming, 1881-1955)、法拉第(Michael Faraday, 1791-1867)和麦克斯韦(James Clerk Maxwell, 1831-1879)——他们全都名列《大英百科全书》编撰的《从古至今全球百名科学伟人》【199】之中;在上面提到“英国先贤一百人”排名中位列英国科学家的第三、第五、第七——也都没能进入西敏寺。显然是为了补偿这一缺憾,西敏寺在1931年给法拉第和麦克斯韦各“增补”了一块墓牌。与之相比,埋葬在西敏寺“科学家角落”(Scientists’ Corner)的那些人之中,有的人在今天的英国连名人都算不上,遑论伟人。由此可知把西敏寺称为“英国先贤祠”之荒谬。而方舟子之所以要义正词严地撒下如此弥天大谎,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出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伪科学心理。

 

2、方骗子行骗

 

那么,为什么说方舟子的第二段话暴露出了他是一个“骗子”呢?原来,方舟子所说的那三条“报纸”评论,没有一条出现在达尔文去世的“第二天”,而是在“第三天”甚至以后。而就是这一天之差,暗藏着达教历史上一件最肮脏也是最隐秘的丑闻——一个著名的“无神论者”的尸体被硬生生、活剌剌地塞进了基督教堂。

 

原来,最早揭穿这个秘密之人,就是方舟子的苦主詹姆斯·摩尔,他在1982年发表了《达尔文安息在西敏寺》一文【135】,其中爆出的最大的料就是达尔文的表弟高尔顿与赫胥黎联手操纵政界、学界、舆论界、宗教界,迫使西敏寺允许在其生命最后三十多年从未踏入教堂大门的达尔文安葬在这座英国最有名的教堂之中。这是英国1995年出版的一本达尔文传记中的话:

 

“达尔文的表弟兼朋友高尔顿与赫胥黎联手,率先启动了将这位伟大科学家埋葬在西敏寺的计划。高尔顿和赫胥黎坐在幕后,操纵皇家学会,并在法雷尔和拉伯克等具有政治影响力的团队的支持下,成功地获得了国会议员的足够支持,签署了一份请愿书,发送给西敏寺院长。于此同时,法雷尔还将了院长一军,他亲自并且与X 俱乐部的媒体内线联手,在报纸上大肆渲染这样一个事实:如果这个国家没能在其生前尊崇这位伟大的人物,那么在他的死后,它就不可以再这么做。”【201】

 

2006年,也就是在方舟子的《达尔文的葬礼》发表之前两年,美国科学纳粹——正式名称叫“科学警察”(CSICOP)——的机关刊物《怀疑的探索者》(Skeptical Inquirer)发表了一篇文章,题为《他们为什么把达尔文埋葬在西敏寺?》,其中就有这样一段话:

 

“‘死亡是达尔文一生中所能做到的最具政治意义的事情。正如赫胥黎和其他人所知,将达尔文埋葬在西敏寺,将是达尔文本人以及他和他的圈子内每个成员都以自己的方式努力建立的自然主义、受规律所支配的科学取得成功的庆典(布朗, 2002)。该计划主要是由他的表弟高尔顿和他的朋友兼同事赫胥黎策划,他们利用自己的关系让一些议员签署了一份请愿书,并说服了相关的教会官员批准了这一活动”【202】

 

上面“布朗,2002”就是2002年出版的布朗著《达尔文传》第二卷。根据该书,达尔文的儿子在其父去世的当天就将消息传递给了高尔顿、赫胥黎、胡克等人,而高尔顿在第二天就匆匆找到皇家学会会长,要求将达尔文葬在西敏寺。所以,布朗说,达尔文本来是要葬在唐村墓地的,“但科学将他夺走”(But science claimed him)。145, p.495

 

需要指出的是,美国科学纳粹是世界科学纳粹的源头和总部,也是以于光远为首的中国科学纳粹的上级机关;因此,《怀疑的探索者》是他们的必读刊物——反伪帮在1998年出版的反伪文集《虚妄的智慧》一书中,专门有一个彩页介绍这份刊物。【203】但所有这些黑幕,在方舟子的文章中——不仅仅是《达尔文的葬礼》这篇文章,而且还包括他的全部“达学”文章——,你连影子都看不到。这不就是蓄意行骗吗?

 

实际上,几乎与方舟子行骗的同时,前面提到的那本《从古至今全球百名科学伟人》也曾如此介绍达尔文进入西敏寺的经过:

 

1882 3 月,他中风了,并于 4 19 日死于心脏病。有影响力的团体希望举行比唐恩村葬礼更盛大的纪念活动,高尔顿让皇家学会请求家人许可举行国葬。赫胥黎说服西敏寺的官员将这位怯懦的不可知论者埋在那里。就这样,达尔文于 1882 4 26 日被以隆重的教会礼仪安葬在那里,科学界和政界的新贵们出席了葬礼。”【204

 

好笑的是,尽管牛顿是这本书的传主之一,而牛顿的墓碑是西敏寺内标志性建筑物之一,但上面这段话却是该书提到西敏寺的唯一一次。

 

下面,我们就仔细看一看这个被方舟子用黑幕死死遮住的秘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1)科学黑手党

 

原来,达尔文去世之日,1882年4月19日,是周三,第二天是周四。根据“达尔文在线”收集的资料,在周四,至少有三家报纸登出了达尔文逝世的消息,但这三篇报道全都是客观地叙述达尔文的生平和成就,没有一家报纸拼命吹捧达尔文,更不要提鼓噪让他葬于西敏寺了。实际上,这三篇报道中,有两篇说《物种起源》一书引起很大的争议(gave rise to much controversy has given rise to much controversy)【205】【206】、另一篇说它引起了“广泛讨论”(has given rise to so much discussion)【207】。在讣告中说这种话,就相当于说死者是个“争议人物”。

 

可是,到了第三天,舆论的风向变了,即出现了方舟子所说的那些声音。这是为什么呢?

 

据摩尔说,达尔文的表弟高尔顿和达尔文的斗犬赫胥黎在从达尔文的儿子那里得知达尔文辞世这个消息之后,立即分头行动:赫胥黎一边通知雅典俱乐部(Athenaeum Club)——它是当时的一个公开的、学术、知识界团体,成员多为名人和要人,即《英轺私记》中所说的“阿德弥庵”文会馆,“自丞相以下,凡文职贵官皆署名其间”【208】——,一边匆忙为《自然》杂志赶写讣告。这是与之同时发生的事情:

 

“高尔顿找到了英国皇家学会主席威廉·斯波蒂斯伍德,并安排他给达尔文家人发电报,询问他们是否同意将达尔文安葬在西敏寺。这个来自科学界头把交椅的请求显得更为正式,也更为妥帖,因为它来自一个与达尔文家族无关的科学家。”【209】

 

事实是,威廉·斯波蒂斯伍德(William H. Spottiswoode, 1825-1883)并非“与达尔文家族无关”。在当时的伦敦,有一个所谓的“X俱乐部”(X Club),它实际上是一个早就存在、但于1864年正式成立的固定饭局。由于那伙人全都是英国科学界的头面人物,他们定期聚会的目的既是要联络感情,又是要商议如何操纵、控制英国的科学界。也就是因为如此,这个俱乐部在成立伊始就被外人称为小集团(clique),指责它将英国当时最大的科学家组织“不列颠科学促进会”(British Associat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Science)办成了一个“家党”(family party)【210-211】,连赫胥黎本人都在雅典俱乐部听人私下议论,说它是“科学领导小组,或团伙”(scientific caucus, or ring)。212, p.2801873年,也就是达尔文去世前九年,美国哲学家费斯克(John Fiske, 1842-1901)因为受邀与X俱乐部成员共进晚餐而大喜过望,“不禁情不自禁”地向其夫人炫耀,说这是“英国最有权势、最有影响力的科学小圈子”(This X club that I dined with last Thursday is the most powerful and influential scientific coterie in England)。【213, p.283而到了二十世纪,斯坦福大学教授欧文(William Irvine, 1906-1964)将之称为“科学阴谋内阁”(conspiratorial cabinet of science)。【214】英国苏塞克斯大学学者麦克劳德(Roy Malcolm MacLeod, 1941-则以该俱乐部成立的地点为名,称之为 “阿尔比马尔大街阴谋团伙”(Albemarle Street Conspiracy)。【215】

 

总而言之,X俱乐部就是一个“英国科学黑手党”,而它的发起人就是达尔文斗犬赫胥黎,其成员有达尔文战狼胡克,以及上面提到的那个斯波蒂斯伍德,他们的使命之一就是鼓吹“达尔文进化论”——所以摩尔又称那个黑手党为“达尔文帮派”(The Darwinian Clique)。【216】毫无疑问,那个黑帮集团的精神领袖就是达尔文。事实是,1868年,胡克成为不列颠科学促进会主席,他也是出任此职的第一位“达尔文主义者”。而为了撰写其年会的“主席讲演”——其主旨之一就是兜售、推销达尔文进化论——,胡克煞费了苦心,因此得到了达尔文的悉心指点。这是“德斯门德、摩尔《达尔文》”中的话:

 

“对于 X俱乐部来说,胡克的演讲是一个巨大的成功,是在达尔文大锅中烹制的热门话题大炖菜:兰花、卷须、起源和‘汤姆·提德勒的领地’,这是一个史前立体模型,他在其上观察了古代人类的崛起和远古神学的消亡。他赞美了莱尔的英雄主义,但赞扬达尔文的成分却更多,并且谴责了‘所有双刃武器中最危险的那个:自然神学。’变异受到了欢呼,雅典学园遭到滥用,自然选择被认为是每个有哲学头脑的自然主义者的精神装备的组成部分。”【217

 

实际上,为了给这道“达尔文大炖菜”造势,这个黑手党还精心设计了这样一幕戏:

 

X俱乐部抓住了这个机会,党总部安排赫胥黎提出动议,投票感谢[胡克的讲演],廷德尔附议。”The X Clubbers seized the opportunity, and it was arranged at party headquarters that Huxley would move the vote of thanks and Tyndall second it.)【134, p.558

 

难怪方舟子的“老祖父”迈尔会说:在《物种起源》出版十年内,几乎没有一个合格的生物学家不接受进化事实(within ten years after 1859 hardly a competent biologist was left who did not accept the fact of evolution.)。117, p.427】黑手党如此猖狂,谁愿意没事找事惹他们啊?如上所述,在方舟子最最疯狂、最最猖獗的那段时间,他有胆量在网上公开给中国的警察发指令,要他们把谁谁“抓起来”。而英国科学黑手党当时虽然还没有狂妄到那个程度,但在“科学”这个职业正在形成之际,他们绝对有能力决定任何一位科学家的事业走向。事实是,X俱乐部虽然是在1864年成立的,但在那之前两年,那伙人就策划让达尔文获得皇家学会最高奖卡波利奖章(Copley Medal),并且在1864年终于取得成功。【218-219】想一想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一个“中宣部科学处残部”就可以把一个文贼、恶棍兼打手捧为“打假英雄”、“反伪斗士”【220-221】,一个“老男人饭局”就能够把一个科学混子、三联骗子捧为“著名科普作家”【222-224】,你就会明白,饭局上的阴谋足以改变历史的轨迹。

 

(2)双簧戏

 

高尔顿与达尔文是“同爷异奶”表兄弟,即所谓的半表弟(half-cousin)——方舟子虽然自诩对达尔文相当了解,但他对高尔顿却所知甚少,所以他在冒充“著名达学家”批改袁越的《达尔文的局限》一文时,对袁越把高尔顿说成是“达尔文的一个侄子”这个低级错误视若无睹。【225】不过,高尔顿比达尔文小13岁,他也确实将达尔文视为父辈,“对他的品格的热爱超过所有人”I love his character more than that of any man)。【226, p.421】显然与家世有关,高尔顿早就在不列颠科学促进会当差,在1863-1867年间更是该会的“总书记”(General Secretary)。【227虽然那个头衔听上去颇为吓人,但据高尔顿自己说,他当时不过就是一个直接听命于X俱乐部的小伙计。【228】所以,在1882年4月19日,高尔顿找斯波蒂斯伍德致信达尔文家人,询问其意见,显然就是黑手党总部早已谋划好了的计划中的一部分——德斯门德在其独自撰写的《赫胥黎传》中说,那是“黑夜策划者发动的政变”(The night-time plotters brought off a coup to deposit the agnostic in the Abbey229, p.520——,也是那个计划中故意要做给外人看的那部分。其余的一切,如打通教堂关节、制造社会舆论、组织政客请愿,大都是在人们的视线之外进行的。所以,摩尔写道:

 

“作为雅典俱乐部和 X 俱乐部的成员,斯波蒂斯伍德因此是赫胥黎—高尔顿集团的一员,完全有能力加快该计划的实施。”【230

 

实际上,就在达尔文去世的次日,高尔顿就提前放风给达尔文的儿子,告诉他即将收到皇家学会会长发来的征求意见电报,并希望达尔文家人同意将达尔文“与其他已故的英国伟人安葬在一起。”【231

 

不仅如此,在达尔文去世的第二个周四,4月27日,也就是在达尔文下葬西敏寺的第二天,鼓吹达尔文最卖力气的《鲍尔商场报》(The Pall Mall Gazette)——有人说它是一家自由派晚报,一直支持达尔文(the Liberal evening newspaper which had long supported him)【65, p.518——发表了一篇署名“F. G.”的文章,题为《关于达尔文:一个建议》。【232】这个“F. G.”建议什么呢?他首先建议在周日那一天,牧师们应该选用“Benedicite”而不是通常的“Te Deum”,以纪念达尔文,因为前者反复吟唱“赞美他,尊崇他,直到永远。”其次,他建议,西敏寺的彩色玻璃中,含有上述诗句的玻璃应该成为达尔文的纪念碑,以激励其他国家联手或者各自独立为达尔文立碑。【233】虽然摩尔没有挑明,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F. G.”就是高尔顿——那篇文章后来也确实被收入《高尔顿生平及书信集》。234

 

就在高尔顿半遮半掩地在《鲍尔商场报》上提“建议”那天,赫胥黎在《自然》杂志上发表了一篇署名文章,标题就是《达尔文》。其中,赫胥黎反复地把达尔文比作苏格拉底,为他鸣冤叫屈: “他发现了一个伟大的真理,却被偏执狂们踩在脚下尽情辱骂,被整个世界所嘲笑”。【235】

 

由于当时的报纸发表的文章多数不属作者姓名,所以没有人知道在那些推波助澜、摇旗呐喊的鼓噪文章中到底有多少是“赫胥黎—高尔顿集团”在暗中组织策划的,甚至亲自操刀炮制的。但摩尔很含蓄地透露了这样一个情节:达尔文的家人担心把达尔文安葬在西敏寺会引起争议,于是他们宣布接受吁请的条件就是没有任何反对意见、或任何讨论,否则他们就拒绝那个方案。【236】于是,下面这幕戏如期上演了:

 

“周六,《旗帜报》提出了一个充满感情的呼吁——可以说是普通人向艾玛和孩子们发出的请求。达尔文去世时,正如他生前一样,是在他所热爱的乡间别墅里安静地度过的。他在森林中发现了简单的植物和动物,使他能够解决物种起源的伟大谜团,也许对他的许多朋友来说,这似乎是他最后安息之地的最合适环境。但是,一位为英国的名字带来如此荣耀、整个文明世界都为他的去世而哀悼、暂时忽视了当今许多紧迫的政治和社会问题的人,不应该被安葬在一个相对不起眼的坟墓里。”【237

 

如果不是达教信徒,他很难相信这个“呼吁”来自一位与“科学黑手党”毫无关系的“普通人”。据当代著名科学史家鲍勒(Peter J. Bowler, 1944-)说,X俱乐部在早期曾故意操纵关于达尔文进化论的宣传。【238】而布朗也说:

 

“当达尔文躲在阴影之中忙于写信之时,这个四人帮招募了一支常备军,霸占了期刊,入侵了学界,监视了大学,控制了晚宴,并渗透进了大英帝国的大街小巷。”【239】

 

布朗所说的那四个人分别是达尔文的导师莱尔、达尔文的战狼胡克、达尔文的斗犬赫胥黎、以及达尔文的美国斗犬格雷,他们是英语世界中捍卫达尔文的主要人物,其中,莱尔和胡克就是通过一个“精心安排”迫使华莱士放弃发现“自然选择”优先权的那两个人【147】,胡克和赫胥黎则是“X俱乐部”的灵魂人物。实际上,这个“午夜政变”不过就是科学黑手党提升自己社会地位战略的一个组成部分,所以摩尔说,唯一从达尔文躺在西敏寺这个事件中获益的是“职业科学家、政治家、进步教士的新兴霸权”(an emerging hegemony of professional scientists, politicians, and progressive churchmen)。【135】

 

显然,方舟子既然照抄摩尔的文章,他对上述的一切都必然心知肚明——即使他带有特殊的滤光眼镜,他也滤不掉那些触目惊心的事实。可是,如上所述,在《达尔文的葬礼》一文中,你找不到上述信息的丝毫痕迹。你能够看到的,都是他从摩尔的文章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信息,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证明西敏寺接纳达尔文是受“民意”所迫。你看方舟子到底像是一个“追求真理,容不得半点虚假”【240】、“眼里容不下沙子,见到虚伪的东西我真的会‘出离愤怒’”【241】的“打假英雄”,还是一个以“造假”、“作恶”为生的职业骗子?

 

3、方文贼盗文

 

毫无疑问,相对于蓄意造谣和公然行骗来说,行窃乃是一个相当轻微的罪行。所以,我把论证方舟子在第二段话中的行窃内容,放在本节的最后进行分析。

 

首先,方舟子放在第一对引号中的那12个字,“自牛顿以来最伟大的英国人”,是对摩尔下面这句话的翻译:

 

Was he not ‘the greatest Englishman since Newton’?134, p.668

 

据查,引号中的那五个单词来自《圣詹姆斯公报》(St. James's Gazette)在4月21日——也就是达尔文去世的“第三天”——发表的达尔文讣告。【242】

 

我曾把方舟子称为“老偷”。【15】【122】所谓“老偷”,其含义有二,一是指他属于“高龄小偷”,是小偷界里的“长者”;二是指他生命不息,偷窃不止的劲头——“老是偷”。【243】所以,他从摩尔那里偷来一句话,根本就算不上啥事儿——能够算得上是个“事儿”的,是他接下来的那14个字,“与牛顿等人埋在一起供后人凭吊”:它们是怎么来的?

 

原来,摩尔在讲述了皇家学会会长给达尔文家人写信征求意见之后,接着讲述了媒体向达尔文家人施压,要求他们同意将死者葬在西敏寺。而摩尔的主要证据就是《旗帜报》在周六发表的一篇社论。摩尔从那篇社论中摘录了三句话,前两句话的译文已经在上面给出【237】,而方舟子的“与牛顿等人埋在一起供后人凭吊”就抄自其中的第三句话:

 

“他的适当位置是在那些在人民历史上享有盛誉的伟人之中,因此,如果不与他自己明确表达的愿望或家庭的虔诚感情相冲突,为子孙后代着想,我们有责任将他的遗体安放在西敏寺,在那些杰出的死者之中,是他们使这座高贵的殿堂在世界上无与伦比。”244

 

且不说这句话出现在达尔文死后的“第四天”而不是“第二天”,仅说这篇社论中所说的那个前提,“如果不与他自己明确表达的愿望或家庭的虔诚感情相冲突”,就把方舟子所说的“达尔文的遗愿是埋葬在唐恩村的家庭墓地中……”这句谎言戳破,因为如果达尔文真的有那个“遗愿”的话,他的家人完全可以据之将高尔顿煽动起来的这个阴谋——摩尔明说高尔顿是“煽动者”(the instigator had indeed been a relative, Galton134, p.669——一举击破。实际上,艾玛早就表达过要与达尔文葬在一起的愿望(I should be most unhappy if I thought we did not belong to each other for ever)。【59, p.189

 

同样,方舟子说“有一家报纸还指出,早在15年前普鲁士国王已授予达尔文爵位,英国女王却没有这么做,以至达尔文死时还是一介平民,不能以‘爵士’的头衔下葬,难道不该以入祠祀奉来弥补对‘英国第一儿子’的不公平待遇吗”这句话,译自摩尔的这句话:

 

“The Prussian king – the Telegraph pointed out – had honoured Darwin with a knighthood of the Order ‘Pour le Mérite’ a full fifteen years earlier, yet England had shabbily ignored her first son. She had failed to ‘honour herself by conferring a title. Unlike the Lyells, Herschels, and Newtons, Darwin had gone to his grave, like the muddy engineers, a plain ‘Mr.’”134, p.668

 

需要指出的是,“the Order ‘Pour le Mérite’”并不是一个“爵位”,而只是普鲁士国王颁发的一个勋章。而那个十九世纪的匿名“达粉”之所以会把它说成是爵位,很可能是在向维多利亚女王施压,逼她向达尔文追赐一个爵位头衔。

 

好笑的是,方舟子上面这句话抄袭摩尔的最有力证据,并不在于“有一家报纸还指出”后面的那些文字,而恰恰就在于“有一家”这三个字。原来,在当时,并非“(只)有一家”报纸提到普鲁士国王给达尔文授勋这码事儿:据“达尔文在线”收集的资料,在4月21日之前,至少有五家英国媒体在达尔文讣告中提到此事。【245-249】摩尔仅仅引述了其中一家,而方舟子就以为仅此一家,结果铸成了做贼的铁证。

 

应该承认,我没能找到方舟子所说的“达尔文要比已埋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许多政治家更属于那里,因为‘与这位震撼世界的思想家的成果所产生的巨大影响相比,日常政治的喧嚣大部分不过是尘土一般的贫乏’”这句话的来源。考虑到方舟子的英文阅读理解能力和痴心妄想心理特征,不排除这是他胡编乱造的可能——用方舟子打假司马南时使用的逻辑就是:

 

“我没找到英文原文,怀疑是捏造的”【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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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oofegg:给你提供个骂方舟子的材料,看你能不能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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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oofegg:中国青年报上发的东西算不上学术刊物吧?谈何抄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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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亦明_:送达方舟子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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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亦明_:参考文献

    参考文献

    【1】亦明:《文史畸才方舟子》中篇《“装”出来的反叛诗人》,中国学术评价网,2010年12月8日。

    【2】亦明:《文史畸才方舟子》下篇《“偷”出来的历史学家》,中国学术评价网,2010年12月8日。

    【3】方舟子:《〈进化新篇章〉后记》,新语丝2001年4月14日新到资料。

    【4】方舟子:《达尔文和上帝争到了网上--网站评点之六》,原载《中国青年报》电脑周刊,见新语丝1999年5月27日新到资料。

    【5】方舟子:《天下文女一大抄》,作于1995年10月17日,见新语丝网站《方舟子诗文集•杂文》。

    【6】见“新语丝之友”,1998-02-11 03:07:19。

    【7】方舟子:《也谈“读史方法和态度”答都人先生——致〈华夏文摘〉编辑部》,作于1993年12月27日,见《方舟子诗文集•方舟子文史小品》。

    【8】方舟子:《谁是千年第一人》,《新语丝》月刊2000年1月。

    【9】方舟子:《达尔文、孟德尔以及科学发表方式——兼及颜青山〈从科学普及的角度看“孟德尔之谜”〉一文》,《自然辩证法研究》2001年11期52-55页。

    【10】庄周:《齐人物论(续一)》,原载《书屋》2000年第9期24-30页,见新语丝2000年10月5日新到资料。

    【11】方舟子:《达尔文晚年忏悔了吗?》,原载《科学世界》2002年8期67-70页,见新语丝2002年8月4日新到资料。

    【12】方舟子:《关于萨默维尔和达尔文》,新语丝2010年1月27日新到资料。

    【13】亦明:《方舟子抄袭剽窃100例之25——〈达尔文的兰花〉》,虹桥科技论坛,2010-12-01 04:11:33。

    【14】亦明:《方舟子抄袭剽窃001号案评定原委》,中国学术评价网,2011年1月1日。详见:《方舟子抄袭剽窃专辑:001号档案》。

    【15】亦明:《戳破老偷巨骗方舟子的新谎言》,中国学术评价网,2015年6月27日。

    【16】亦明:《方舟子四年前曾抄袭一家英国医学院学报》,虹桥科教论坛,2010-11-21 06:10:59。

    【17】Matthews, S. B., Waud, J. P., Roberts, A. G., and Campbell, A. K. 2005. Systemic Lactose Intolerance: A New Perspective on an Old Problem. Postgraduate Medical Journal 81(953):167-173.

    【18】Campbell, A. K. and Matthews, S. B. 2005. Darwin's Illness Revealed. Postgraduate Medical Journal 81(954):248-251.

    【19】Colp, R. Jr. Darwin's Illness. Gainesville, FL.: University Press of Florida, 2008. pp.173-175.

    【20】Thomson, K. 2009. Darwin's Enigmatic Health. American Scientist 97(3):198-200.

    【21】Hayman, J. and Finsterer, J. 2022. Diagnoses for Charles Darwin's Illness: A Wealth of Inaccurate Differential Diagnoses. Cureus 14(11):e32065.

    【22】葛莘:《〈新华每日电讯〉继续充当贼窟黑店──给〈新华每日电讯〉的第五封公开信》,中国学术评价网,2012年11月30日。

    【23】葛莘:《〈新华每日电讯〉是方舟子的匪窟贼窝──给〈新华每日电讯〉的第六封公开信》,中国学术评价网,2012年12月20日。

    【24】亦明:《方舟子陷害肖传国始末》第一章《结怨》,中国学术评价网,2010年12月8日。

    【25】Ge, X. Shamelessness Shouldn’t Be Anyone’s Nature──An Open Letter to Nature, Part XVI: The Science Case. China Academic Integrity Review, March 03, 2013 07:31PM.

    【26】葛莘:《创作、翻译、编译、还是抄袭?——评方舟子的〈“智商”的误区〉》,光明网,2011-01-26 16:23:43。

    【27】郑健阳:《“打假”名人方舟子被曝剽窃他人著作》,2011年2月25日《深圳商报》。

    【28】李秀卿等:《方舟子涉嫌抄袭总调查》,2011年3月31日《法治周末》。

    【29】练洪洋:《方舟子遭质疑,学术打假不能松(社评)》,2011年4月1日《广州日报》。

    【30】宋学鹏:《方舟子后院起火:妻子硕士论文涉嫌抄袭》,2011年4月28日《法治周末》。

    【31】“由于栏目调整,从这个月开始,我在中国青年报冰点周刊的专栏‘一言堂’就停了,结束了我与中青报长达7年的合作(从2004年12月4月刊出第一篇‘一言堂’《‘永动机’重现江湖》开始),以后是换别的报刊继续写这类科普小品文,还是暂时把精力集中于写书(现在手头上拖了三本书还没完成),还没有定。”(见方舟子新浪微博,2011-10-3 13:04。)

    【32】亦明:《方舟子与〈中国青年报〉邪恶同盟的终结》,中国学术评价网,2011年10月5日。

    【33】“回美国科普?别骂人了,方舟子的科普都是‘编译’美国人的文章,这种行为虽然对科学素养落后的中国人很有好处,但他到这些文章的原产国能科什么普呢?”(见罗永浩的微博,2012-1-14 11:15。)

    【34】“罗永浩这段时间大概正在刻苦攻读亦明几百万字的方学研究著作。多年来那几百万字没能把我怎么着,他当二道贩子就能创造奇迹?接下来除了找‘知名的混混儿’让我消失,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招了。”(见方舟子的微博,2012-1-17 10:20。)

    【35】亦明编著:《方舟子抄袭剽窃年谱》,中国学术评价网,2011年3月3日。

    【36】方舟子:《装聋作哑是何罪?》,新语丝2004年9月11日新到资料。

    【37】方舟子:《达尔文的葬礼》,原载2008年4月23日《中国青年报》,见新语丝2008年4月24日新到资料。

    【38】方舟子:《〈大学语文〉也不告而取我的文章》,新语丝读书论坛,2009-07-25, 06:28:31。

    【39】亦明:《方舟子2013年十大要闻》第九章《残菊败柳,争畸斗赝》,中国学术评价网,2014年1月4日。

    【40】葛莘:《美国联邦政府雇员高小红伙同中国科邪教头子方舟子在2010年造谣陷害肖传国及其家人》,中国学术评价网,2014年4月16日。

    【41】见新语丝读书论坛,2009-07-25 07:21:40。

    【42】林楚方:《方舟子:我不需要聘请保镖》,原载《看天下》2010年24期,见新语丝2010年9月13日新到资料。

    【43】见“方舟子”的推特,11:33 PM • Aug 18, 2017。

    【44】见“kathleen wu”的推特,12:18 AM • Aug 19, 2017。

    【45】方舟子:《大象为什么不长毛——方舟子破解科学谜题》,海豚出版社2010年版192-194页。

    【46】王志安:《猫头鹰公司背后的方舟子魅影》,新浪王志安的博客,2016-09-20 23:03:02。

    【47】亦明:《方舟子2014年十大要闻》第十章《左右逢元,抹扒滚打》,中国学术评价网,2014年12月30日。

    【48】肖利军:《阅读训练一:〈达尔文的葬礼〉》,《新高考(高二语数外)》2008年9期8-9页。

    【49】Ruse, M. 1996. The Darwin Industry: A Guide. Victorian Studies 39(2):217–235.

    【50】Darwin, F. (ed.) The Life and Letters of Charles Darwin, Including An Autobiographical Chapter. 3 Volumes. London, UK.: John Murray, 1887.

    【51】Rennie, J. 1994. ERNST MAYR: Darwin’s Current Bulldog. Scientific American 271(2):24-25.

    【52】Haffer, J. and Bairlein, F. 2014. Ernst Mayr – ‘Darwin of the 20th Century’. Journal of ornithology 145(3):161-162.

    【53】方舟子:《〈寻找生命的逻辑:生物学观念的发展〉前言》,新语丝2005年9月23日新到资料。

    【54】Mayr, E. Toward a New Philosophy of Biology: Observations of an Evolutionist. Cambridge, MA.: The Belknap Press of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88.

    【55】“Over the last ten years the number of books whose titles invoke Charles Darwin, the theorist of evolution by natural selection, has grown dramatically. ‘Darwinian’ and ‘evolutionary’ have become adjectives to attach to almost anything.”(Rose, H. and Rose, S. Introduction. In: Alas, Poor Darwin: Arguments Against Evolutionary Psychology. Rose, H. and Rose, S. (eds.) London, UK.: Jonathan Cape, 2000. pp.1-13.)

    【56】“A conservative estimate derived from the British unified catalogue Copac indicates some 2,000 titles of this nature since 1882.”(Browne, J. 2010. Making Darwin: Biography and the Changing Representations of Charles Darwin. The Journal of Interdisciplinary History 40(3):347-373.)

    【57】Moore, J. Darwin Legend. Grand Rapids, MI.: Baker Books, 1994.

    【58】The Life and Letters of Charles Darwin, Including An Autobiographical Chapter. Volume III.  Darwin, F. (ed.) London, John Murray, 1887.

    【59】Litchfield, H. E. (ed.) Emma Darwin, Wife of Charles Darwin. A Century of Family Letters. Volume 2. Cambridge, UK.: University Press, 1904.

    【60】Litchfield, H. Recollections of Charles Darwin's Death. The Complete Work of Charles Darwin Online.

    【61】Darwin, C. R. 1881-1882. Last Will and Testament of me Charles Robert Darwin. The Complete Work of Charles Darwin Online.

    【62】The Autobiography of Charles Darwin 1809-1882. With the Original Omissions Restored. Edited and with Appendix and Notes by His Grand-Daughter Nora Barlow. New York, NY.: W. W. Norton & Co., 1958.

    【63】“肘子67万美元换了300万人民币,体育老师教肘子算术,算术老师教肘子生物,生物老师教肘子诗歌,诗歌老师看肘子脸皮过厚,啥也没教。”(见崔永元的腾讯微博,2014年1月10日 16:45。)

    【64】“我说的是300多万,399万也是300多万,崔永元就能给说成300万,他这不是算术问题,而是眼睛问题。有人说根据现在美元汇率应换算成刚好400万,我又不像崔永元,天天关心美元汇率,算错了有什么关系?而且发现后马上就认错改正,总比崔永元天天造谣、骂街还死不认错的好。”(见方舟子的腾讯微博,2014年1月10日 19:01。)

    【65】Brent, P. L. Charles Darwin: "A Man of Enlarged Curiosity." New York, NY.: Harper & Row, 1981.

    【66】王艳红:《方舟在线——网络斗士方舟子访谈》,新语丝2000年7月25日新到资料。

    【67】碧声:《带上你们的眼睛——访达尔文故居Down House》,原载《三思科学》电子杂志创刊号,见新语丝2001年7月2日新到资料。

    【68】葛莘:《一种寄生虫引起的连环抄袭案 ──给〈新华每日电讯〉的第七封公开信》,中国学术评价网,2014年6月12日。

    【69】方舟子:《父亲的精神遗产——悼念我的父亲》,新语丝2015年8月15日新到资料。(注:在被“前方粉”指出其错误之后,方舟子修改了相关网页,但其原始文字却被铁杆方粉姚树启(网名“灯塔与小舟”)裱糊固定。详见“夕拾朝花2010”的新浪微博:2020-4-27 10:04。)

    【70】Keynes, R. Darwin, His Daughter & Human Evolution. New York, NY.: Riverhead Books, 2001.

    【71】“Darwin never felt well enough to visit Annie's grave.”(Jalland, P. Death in the Victorian Family. Oxford, U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6. p.348.)

    【72】Browne, J. 1990. Spas and Sensibilities: Darwin at Malvern. Medical History. Supplement 10:102-113.

    【73】方舟子:《达尔文的姻缘》,原载2009年11月25日《中国青年报》,见新语丝2009年11月25日新到资料。

    【74】《方舟子就读书问题答〈北京晨报〉记者问》,新语丝2010年11月16日新到资料。

    【75】方舟子:《达尔文的子女》,原载2007年11月21日《中国青年报》,见新语丝2007年11月21日新到资料。

    【76】Legan, M. S. Hydropathy, or the Water-Cure. In: Pseudo-Science and Society in 19th-Century America. Arthur Wrobel, A. (ed.) Lexington, KY.: University Press of Kentucky, 1987. pp.74-99.

    【77】Weiss, H. B. and Kemble, H. R. The Great American Water-cure Craze: A History of Hydropathy in the United States. Trenton, NJ.: The Past Times Press, 1967.

    【78】Bradley, J. and Depree, M. 2003. A Shadow of Orthodoxy? An Epistemology of British Hydropathy, 1840-1858. Medical History 47(2):173–194.

    【79】 Legan, M. S. 1971. Hydropathy in America: A Nineteenth Century Panacea. Bulletin of the History of Medicine 45(3):267-280.

    【80】Hillier, H. B. C. and Catherwood, W. 1842. THE WATER-CURE QUACKERY. The Lancet 38(974):156-157.

    【81】“It is high time that the ‘WATER CURE’ should be known by another title, and we would suggest that of the Water Death as the most appropriate.”(anonymous. 1846. LONDON, SATURDAY, JUNE 13, 1846. The Lancet 47(1189):661-664.)

    【82】“The London Lancet gives to the fashionable water treatment of disease , the name of ‘water-death,’ instead of water- cure as called by its advocates.”(Anonymous. 1846. Medical Miscellany. Boston Medical and Surgical Journal 34(26):527.)

    【83】Kinder, S. A. The Struggle for Legitimacy in Victorian Alternative Medicine: The Case of Hydropathy and Mesmerism. Ph. D. Dissertation, University of London, 2004.

    【84】Marchand, L. A. The Athenaeum: A Mirror of Victorian Culture. Chapel Hill, NC.: University of North Carolina Press, 1941.

    【85】“Hydropathy is, in fact, but one head of the great hydra Quackery, and is sprouting up at the expense of its scotched sisters, Mesmerism, Phrenology, and Homoeopathy.”(Anonymous. 1848. Hydropathy.— Letters from Græfenberg. Athenaeum 1072:482–483.)

    【86】“……in almost every page we find evidence that the author has arrived at a foregone conclusion. …… we are sorry to find in it so little evidence of candid inquiry into the subject.”(Anonymous. 1848. Hydropathy.— Letters from Græfenberg. Athenaeum 1072:482–483.)

    【87】The Life and Letters of Charles Darwin, Including An Autobiographical Chapter. Darwin, F. (ed.) Volume I.  London, John Murray, 1887.

    【88】胡学博士:《胡适对待中医的态度:恩将仇报》,原载天涯社区关天茶舍,2005-07-19 23:38:00,链接已失效;转载帖见搜狐网,2020-09-26 08:40。

    【89】Anonymous. Obituary Notice: Sir Henry Holland.  in Eminent Persons: Biographies reprinted from The Times. Vol. I: 1870-1875. London, UK.: Macmillan and Co., 1892. pp.186-194.

    【90】The Correspondence of Charles Darwin. Volume 4: 1847-1850. Cambridge, U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9.

    【91】Stone, I. 1982. The Origin: A Biographical Novel of Charles Darwin. London, UK.: Cassell Ltd., 1980. pp.501-502

    【92】Czeranko, S. 2019. Vincent Priessnitz (1799-1851). Integrative medicine 18(4):25.

    【93】“Priessnitz saw his system as a negation of orthodox therapy; it was intended to make medicine redundant.”(Bradley, J. Medicine on the Margins? Hydropathy and Orthodoxy in Britain, 1840–60. In: Plural Medicine, Tradition and Modernity, 1800–2000. Ernst, W. (ed.) London, UK.: Routledge, 2002. pp.19–39.)

    【94】Hydropathy. Encyclopædia Britannica. 11th edition. Vol. 14 . Cambridge, U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11. pp.165-166.

    【95】方舟子:《为什么要做临床对照试验》,原载2005年6月15日《北京科技报》,见新语丝2005年6月17日新到资料。

    【96】Buijze, G. A., Sierevelt, I. N., van der Heijden, B. C., Dijkgraaf, M. G., and Frings-Dresen, M. H. 2016. The Effect of Cold Showering on Health and Work: A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 PLoS One 11(9):e0161749.

    【97】“the judicious use of the water treatment reduces the harassing evils of consumption, the hectic, sweatings, bad sleep, and languor, and prolongs existence to some extent.”(Gully, J. M. The Water Cure in Chronic Disease. New York, NY.: Wiley and Putnam, 1846. p.149.)

    【98】何祚庥:《在“高举科学旗帜深入揭批‘法轮大法’”报告会上的讲话》,新语丝1999年8月9日新到资料。

    【99】陶世龙:《科学在中国的悲哀》,新语丝2001年6月28日新到资料。

    【100】陈祖甲:《当心被迷信搅昏头脑》,新语丝2004年5月27日新到资料。

    【101】《郭正谊访谈:警惕有关非典的迷信活动和谣言》,新语丝2003年5月25日新到资料;

    【102】方舟子:《常用中成药的真相——王老吉凉茶》,新语丝2008年8月27日新到资料。

    【103】方舟子:《悼念我的母亲》,新语丝2015年4月22日新到资料。

    【104】方舟子:《再说说达尔文的“近亲结婚悲剧”》,新语丝2009年11月29日新到资料。

    【105】方舟子:《霍金是第几等的科学家?》,新语丝2019年4月2日新到资料。

    【106】彭金海:《何祚庥:“陈晓旭就是被中医害死的!”》,原载科学网,见新语丝2007年5月26日新到资料。

    【107】方舟子:《以“科学精神”的名义》,原载2007年6月13日《中国青年报》,见新语丝2007年6月14日新到资料。

    【108】高明勇:《方舟子:对待中医,我主张“废医验药”》,原载2007年6月26日《江南时报》,见新语丝2007年6月27日新到资料。

    【109】“her case seems to me an exaggerated one of my Maer illness.”(The Correspondence of Charles Darwin. Volume 5: 1851-1855. Cambridge, U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5. p.14.)

    【110】“I have now six Boys!! & two girls; & it is the great drawback to my happiness, that they are not very robust; some of them seem to have inherited my detestable constitution.”(The Correspondence of Charles Darwin. Volume 7: 1858-1859. Cambridge, U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5. p.60.)

    【111】The Correspondence of Charles Darwin. Volume 18: 1870. Cambridge, U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5.

    【112】Darwin, G. H. 1875. Marriages Between First Cousins in England and Their Effects. Journal of the Statistical Society 38(2):153-184.

    【113】姚荷生编:《人类遗传和遗传疾病》,江苏科学技术出版社1979年版91-100页。

    【114】Westermarck, E. The History of Human Marriage. London, UK.: Macmillan and Co., 1891. Chapters 14-15.

    【115】方舟子:《〈进化新篇章〉序言》,新语丝2001年4月14日新到资料。

    【116】方舟子:《达尔文一家十“院士”》,原载2009年11月11日《中国青年报》,见新语丝2009年11月11日新到资料。

    【117】Mayr, E. The Growth of Biological Thought: Diversity, Evolution, and Inheritance. Cambridge, MA.: The Belknap Press of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82.

    【118】Berra, T.M., Alvarez, G., and Ceballos, F. C. 2010. Was the Darwin/Wedgwood Dynasty Adversely Affected by Consanguinity? BioScience 60(5):376–383.

     【119】Berra, T.M., Alvarez, G., and Ceballos, F. C. 2010. Was the Darwin/Wedgwood Dynasty Adversely Affected by Consanguinity? BioScience 60(5):376–383.

     【120】Álvarez, G., Ceballos, F.C. and Berra, T.M. 2015. Inbreeding Depression in the Darwin Family. Biological journal of the Linnean Societ 114(2):474-483.

    【121】Álvarez, G., Ceballos, F. C., and Tim M. Berra, T. M. 2015. Darwin Was Right: Inbreeding Depression on Male Fertility in the Darwin Family. Biological Journal of the Linnean Society 114(2):474–483.

    【122】亦明:《方老偷,还在偷──给〈新华每日电讯〉总编辑解国记先生的第四封公开信》,中国学术评价网,2012年11月2日。

    【123】方舟子:《对克隆人的误诊》,原载2001年3月28日《中华读书报》,见新语丝2001年3月28日新到资料。

    【124】方舟子:《假如照片上的华南虎是真的》,原载2007年11月12日《经济观察报》,见新语丝2007年11月10日新到资料。

    【125】方舟子:《神农架会有“野人”吗?》,原载2010年12月8日《中国青年报》,见新语丝2010年12月9日新到资料。

    【126】方舟子:《矮象和硕鼠》,原载2010年1月20日《中国青年报》,见新语丝2010年1月20日新到资料。

    【127】方舟子:《厮守还是分离,是个问题》,原载2010年4月7日《中国青年报》,见新语丝2010年4月13日新到资料。

    【128】“如果不是自我感觉过于良好跳出来要教我逻辑,我可能也就随他去了。我以前说过,能教我逻辑的人还没生出来,读者网却生出了一堆,什么疯和尚、段海新、寻正、西风独自凉,都是想用屁股的逻辑来挑战脑袋的逻辑。”(见新语丝读书论坛,2008-10-31 15:58:36。)

    【129】方舟子:《凄风苦雨学彷徨 ——1989-1990书信摘录》,《新语丝》1998年11月。

    【130】“24年前我发誓过,我信守了诺言,然后被赶走。‘总有一天我终将归来,不管以什么方式,因为在我的内心深处可悲地无可奈何地深爱着这个多灾多难一点也不可爱的民族。’”(见“方舟子”的推特,1:10 PM • Oct 22, 2014。)

    【131】方舟子:《最后的预言》,作于1989年12月,见新语丝网站《方舟子诗文集•诗歌》。

    【132】Emma Darwin, Wife of Charles Darwin. A Century of Family Letters. Volume II. Litchfield, H. E. (ed.) Cambridge, UK.: University Press, 1904. Chapters 8-9.

    【133】方舟子:《进化论推荐书目》,新语丝之友,2000-04-12 14:30:43。

    【134】Desmond, A. J. and Moore, J. The Life of a Tormented Evolutionist: Darwin. New York, NY.: Warner Books, 1991.

    【135】Moore, J. 1982. Charles Darwin Lies in Westminster Abbey. Biological Journal of the Linnean Society 17(1):97-113.

    【136】方舟子:《我的经典》,《新语丝》1999年4月(读书增刊)。

    【137】“Adrian Desmond and James Moore are industry standards, and their ample biography, unquestionably the finest ever written about Darwin.”(Gould, S. J. 1992. The Paradox of Genius. Nature 355(3657):215-216.)

    【138】“her biography of Darwin explains his achievements better than any previous work.”(Gould, S. J. 1996. Why Darwin? New York Review of Books 43(6):10-14.)

    【139】见维基百科“Janet Browne”辞条。

    【140】Gray, R. How Darwin Evolved. Chicago Tribune, Apr. 30, 1995. p.N5.

    【141】Levine, G. 1996. Review of Charles Darwin: A Biography by Janet Browne. Victorian Studies 39(4):551-555.

    【142】Wilkins, A. S. 2009. Charles Darwin: Genius or Plodder? Genetics 183(3):773-777.

    【143】“Soon afterwards he lost consciousness, and at four o’clock, he breathed his last, his head still resting on the breast that had comforted him for forty-three happy years.”(Aydon, C. A Brief Guide to Charles Darwin: His Life and Times. Philadelphia, PA.: Running Press, 2008. p.270.)

    【144】White, M. and Gribbin, J. Darwin: A Life in Science. New York, NY.: E. P. Dutton, 1995.

    【145】Browne, E. J. Charles Darwin: The Power of Place. Princeton, NJ.: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2002.

    【146】Loy, J. Emma Darwin: A Victorian Life. Gainesville, FL.: University Press of Florida, 2010. p.283.

    【147】Brackman, A. A Delicate Arrangement: The Strange Case of Charles Darwin and Alfred Russel Wallace. New York, NY.: Times Books, 1980.

    【148】More letters of Charles Darwin. A Record of His Work in a Series of Hitherto Unpublished Letters. Volume 2. London, UK.: John Murray, 1903. p.433.

    【149】More letters of Charles Darwin. A Record of His Work in a Series of Hitherto Unpublished Letters. Volume 1. London, UK.: John Murray, 1903. p.395.

    【150】Manier, E. The Young Darwin and His Cultural Circle: A Study of Influences Which Helped Shape the Language and Logic of the First Drafts of the Theory of Natural Selection. Dordrecht, NL.: D. Reidel Pub. Co., 1978. Chapter 1.

    【151】“I am deeply rejoiced about Westminster Abbey, the possibility of which had not occurred to me when I wrote before. I did think that his works were the most enduring of all testimonials (as you say) to him; but then I did not like the idea of his passing away with no outward sign of what scientific men thought of his merits. Now all this is changed, and nothing can be better than Westminster Abbey.”【58, p.197】

    【152】Oxford Dictionary of English. Oxford, U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0. p.615.

    【153】亦明:《文史畸才方舟子》上篇《“吹”出来的语文状元》,中国学术评价网,2010年12月8日。

    【154】亦明:《方舟子早在1995年就抄袭MSU教授的英文文章》,虹桥科教论坛,2010-10-14 06:00:54。

    【155】Dennett, D. C. Darwin's Dangerous Idea: Evolution and the Meanings of Life. New York, NY.: Penguin Books, 1995.

    【156】“If I were to give a prize for the single best idea anybody ever had, I'd give it to Darwin for the idea of natural selection - ahead of Newton, ahead of Einstein - because his idea unites the two most disparate features of our universe: the world of purposeless, meaningless matter and motion, particles jostling on the one side, and the world of meaning and purpose, design on the other.”(Clear Blue Sky Productions and WGBH/NOVA Science Unit. 2001. Evolution, Part I: Darwin's Dangerous Idea. Starting from 00:02:46.)

    【157】“Let me lay my cards on the table. If I were to give an award for the single best idea anyone has ever had, I'd give it to Darwin, ahead of Newton and Einstein and everyone else. In a single stroke, the idea of evolution by natural selection unifies the realm of life, meaning, and purpose with the realm of space and time, cause and effect, mechanism and physical law.”【155, p.21】

    【158】Clear Blue Sky Productions and WGBH/NOVA Science Unit. 2001. Evolution, Part I: Darwin's Dangerous Idea. Starting from1:22:52.

    【159】方舟子:《科学普及塑造第一科技强国》,原载1999年12月15日《中华读书报》,见新语丝1999年12月16日新到资料。

    【160】方舟子:《科学奥德赛——愉快的发现之旅》,原载2000年5月17日《中华读书报》,见新语丝2000年5月17日新到资料。

    【161】刘华杰:《生物化学家•诗人•网民——网上访科学/人文两栖学人方舟子》,新语丝2000年2月9日新到资料。

    【162】Gould, S. J. 1997. Darwinian Fundamentalism. New York Review of Books 44(10):34-37.

    【163】van Wyhe, J. and Pallen, M. J. 2012.  The ‘Annie Hypothesis’: Did the Death of His Daughter Cause Darwin to ‘Give up Christianity’? Centaurus 54(2):105–123.

    【164】“Perhaps it was the ‘bitter and cruel’ death in 1851 of ten-year-old Annie, his favourite child, just a month after he had read the moral challenge to that doctrine in Francis Newman's ‘excellent’ spiritual Autobiography Faith, that prompted Darwin, as he later said, to give up Christianity once and for all.”(Moore, J. R. 1859 and All That: Remaking the Story of Evolution-and-religion. In: Charles Darwin 1809–1882: A Centennial Commemorative. Chapman, R. G. and Duval, C. T. (eds.) Wellington, NZ.: Nova Pacifica Publishing, 1982. pp.167-194.)

    【165】方舟子:《关于中国科大的现状和未来》,新语丝2000年1月31日新到资料。

    【166】“Time after time, the topic of inbreeding arose. An undercurrent of worried self-interest ran through his researches into plants and animals, for he was never sure if reproduction between close relatives might inadvertently bequeath to the offspring a series of innate weaknesses, infertility, or a tendency towards disease (‘diathesis’ in the terminology of the period).”【137, p.255】

    【167】方舟子:《奇哉怪也,鲁迅的儿子说鲁迅一直相信中医》,新语丝2008年3月18日新到资料.

    【168】方舟子:《再说周海婴厚诬鲁迅相信中医》,新语丝2008年4月6日新到资料。

    【169】亦明:《关于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为虎作伥造谣诽谤的严正声明》,中国学术评价网,2011年5月1日。

    【170】“平安北京,这里有一个造我谣言的,请把他抓起来。”(见方舟子的腾讯微博:2013年9月16日 22:16。)

    【171】“这个台湾骗子怎么还没被抓起来?”(见方舟子的腾讯微博:2013年9月17日 22:07。)

    【172】“公安部、山东省公安厅、滨州市公安局:滨州市公安局警察吴黎明在网上为已被定罪的督办要案的罪犯叫屈,造谣说肖传国雇凶是被我逼的。这种败类不清除出警察队伍,受害人还敢去公安局报案吗?现在正在到处抓网上造谣的,那么造谣的警察是不是首先应该抓起来?难道知法犯法的警察有造谣的豁免权?”(见方舟子的腾讯微博:2013年9月28日 13:06。)

    【173】Allison, R. and Riddell, S. (eds.) The Royal Encyclopedia. London, UK.: Macmillan Press, 1991. p.197.

    【174】Rejected petition: We should have a State Funeral for Professor Stephen Hawking. petition.parliament.uk, March 14, 2018.

    【175】Banks, A. 1992. John Dalton: An Account of His Funeral. Journal of the Friends Historical Society 56(3):244-247.

    【176】Anonymous. 1852. State Funeral of the Duke of Wellington.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21(588):392.

    【177】Anonymous. 1852. The Grand State Funeral of Arthur Duke of Wellington.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21(593/594):469-475.

    【178】Anonymous. 1852. Grand State Funeral of Lord Nelson.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21(589):422.

    【179】Anonymous. 1882. The Late Mr. Darwin.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80(2243):416-418.

    【180】Ridgley, P. “The Duke is Dead.” waterlooassociation.org.uk, 2019/04/12/.

    【181】The funeral ceremony of Charles Darwin at Westminster Abbey, 26 April 1882. Wood engraving. Wellcome Collection.

    【182】Darwin, C. R. On the Origin of Species by Means of Natural Selection, or the Preservation of Favoured Races in the Struggle for Life. London, UK.: John Murray, 1859.

    【183】“The Queen's carriage and the Prince of Wales's were among those which followed the hearse.”(Anonymous. Funeral of Sir Charles Lyell. The Annual Register: A Review of Public Events at Home and Abroad for the Year 1875. Part II. p.14.)

    【184】Anonymous. 1871. The Late Sir John Herschel.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58(1652):511.)

    【185】Anonymous. 1875. The Church.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66(1856):215.

    【186】Stanley, A. P. The Religious Aspect of Geology. Good Words for 1875. London, UK.: Daldy, Isbister, & Co., 1875. pp.273-279.

    【187】Anonymous. 1882. The Royal Wedding.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80(2243):398, 402.

    【188】范春旭:《于光远遗体告别仪式举行》,2013年10月1日《新京报》。

    【189】陈戍国点校:《周礼》,岳麓书社1989年版470页。

    【190】《天宝十三载册尊号赦》,见宋敏求编、洪丕谟等点校:《唐大诏令集》,学林出版社1992年版50-51页。

    【191】《平徐州制》,见宋敏求编、洪丕谟等点校:《唐大诏令集》,学林出版社1992年版618-619页。

    【192】章夫:《探访地球另一半——西欧:一个记者的旅行札记》,四川科学技术出版社2003年版50-59页。

    【193】Lebeurre, A. The Pantheon: Temple of the Nation. Paris: Éditions du Patrimoine, 2000.

    【194】方舟子:《谁是科学的敌人》,新语丝2000年3月22日新到资料。

    【195】“one of the grandest and most expensive state occasions of the nineteenth century , exceeding in magnificence the obsequies of all recent sovereigns.”(Wolffe, J. Great Deaths: Grieving, Religion, and Nationhood in Victorian and Edwardian Britain. Oxford, U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0. p.29.)

    【196】见维基百科:100 Greatest Britons. 另见:100 Greatest Britons (BBC Poll, 2002).

    【197】Smith, A. M. The Roll-call of Westminster Abbey. London, UK.: Smith, Elder & Co., 1903. pp.238-241.

    【198】Life and Letters of Thomas Henry Huxley. Volume II. Huxley, L. (ed.) London, UK.: MacMillan and Co., 1900. p.18.

    【199】The Britannica Guide to the 100 Most Influential Scientists: The most important Scientists from Ancient Greece to the Present Day. London, UK.: Encyclopædia Britannica, Inc., 2008.

    【200】Scientists with memorials in Westminster Abbey. physicshistory.org, 14 Aug 2014.

    【201】“Darwin’s cousin and friend Francis Galton, in alliance with Huxley, was the first to initiate a plan to have the great scientist buried in Westminster Abbey. Galton and Huxley pulled strings at the Royal Society and through the auspices of the politically influential team of Thomas Farrer and John Lubbock, they managed to generate enough support from MPs to sign a petition to be sent to the Dean of Westminster. At the same time Farrer tackled the Dean - personally and through the X Club’s media contacts the papers made a big show of the fact that, if the country had been unable to honour one of its greatest figures during his lifetime, then it must not fail to do so after his death.”【144, p.278】

    【202】“Janet Browne, in her admirable biography of Darwin, writes that: ‘Dying was the most political thing Darwin could have done. As Huxley and others were aware, to bury him in Westminster Abbey would celebrate both the man and the naturalistic, law-governed science that he, and each member of the Darwinian circle, had striven, in his way, to establish’(Browne 2002). The plan was engineered principally by his cousin, Francis Galton, and his friend and colleague, Thomas Henry Huxley, who used their connections to have a petition signed by a number of parliamentarians and persuaded the appropriate church officials to approve the event.”(Weyant, R. G. 2006. Why Did They Bury Darwin in Westminster Abbey? Skeptical Inquirer 30(1):32-36.)

    【203】王昌盛编:《虚妄的智慧:破译柯云路与伪科学》,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年版。(关于中国科学纳粹与美国科学警察的关系,见亦明:《司马南在世纪末的两次悬赏骗局》,万维读者网教育学术论坛,2020年10月24日12:52:02 。)

    【204】“He had a seizure in March 1882 and died of a heart attack on 19 April. Influential groups wanted a grander commemoration than a funeral in Downe, and Galton had the Royal Society request the family's permission for a state burial. Huxley convinced the canon of Westminster Abbey to bury the diffident agnostic there. And so Darwin was laid to rest with full ecclesiastical pomp on 26 April 1882, attended by the new nobility of science and the state.”【199, pp.184-185】

    【205】Anonymous. Death of Professor Darwin. Aberdeen Evening Express. April 20, 1882. p.3.

    【206】Anonymous. Death of Professor Darwin. Manchester Evening News. April 20, 1882. p.2.

    【207】Anonymous. Death of Professor Darwin. Globe. April 20, 1882. p.4.

    【208】刘锡鸿:《英轺私记》,岳麓书社1986年版148页。

    【209】“Galton tackled William Spottiswoode, the President of the Royal Society, and arranged for him to telegraph the Darwins asking if they would consent to burial in Westminster Abbey. The request was more official coming from the scientific ‘Woolsack,’ and more proper from a scientist unrelated to the family.”【134, p.665】

    【210】Anonymous. 1866. The Science of Man In the British Association. Popular Magazine of Anthropology 1(1):31-35.

    【211】Barton, R. The X Club: Science, Religion, and Social Change in Victorian England. Ph. D. Dissertation, 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1976. p.164.

    【212】Life and Letters of Thomas Henry Huxley. Volume I. Huxley, L. (ed.) London, UK.: MacMillan and Co., 1900.

    【213】The Letters of John Fiske. New York, NY.: Macmillan, 1940.

    【214】Irvine, W. Apes, Angels, and Victorians: The Story of Darwin, Huxley, and Evolution. New York, NY.: McGraw Hill, 1955. p.318.

    【215】MacLeod, R. M. 1970. The X-Club a Social Network of Science in Late-Victorian England. Notes and Records of the Royal Society of London 24(2):305-322.

    【216】Moore, J. 1991. Deconstructing Darwinism: The Politics of Evolution in the 1860s.  Journal of the History of Biology 24(3):353-408.

    【217】“Hooker’s address was a wild success for the Xs, a stew of hot topics cooked in a Darwinian pot: orchids, tendrils, origins, and ‘Tom Tiddler’s Ground,’ a prehistoric diorama on which he observed the rise of ancient man and demise of archaic theology. He praised Lyell’s heroism, and Darwin’s more, and damned ‘that most dangerous of all two-edged weapons, Natural Theology.’ The Variation was applauded, the Athenaeum abused, and natural selection made out to be part of the mental equipment of every ‘philosophical naturalist.’”【134, p.559】

    【218】Bartholomew M. J. 1976. The Award of the Copley Medal to Charles Darwin. Notes and Records of the Royal Society of London 30(2):209-218.

    【219】Burkhardt, F. H. 2001. Darwin and the Copley Medal. Proceedings of the American Philosophical Society 145(4):510-518.

    【220】Ge, X. Shamelessness Shouldn’t Be Anyone’s Nature──An Open Letter to Nature, Part XXXI: Fangangsters (I): Yu Guangyuan, the God Father. China Academic Integrity Review, September 25, 2013 08:01PM.

    【221】亦明:《科邪教父于光远之四:“主持”青岛遗传学座谈会》,万维读者网教育学术论坛,2022年7月24日07:20:45。

    【222】Ge, X. Shamelessness Shouldn’t Be Anyone’s Nature ── An Open Letter to Nature, Part XXVIII: Why Fang Shi-min Was Awarded the John Maddox Prize? (III): Who Is Albert Yuan the Nominator? China Academic Integrity Review, August 04, 2013 02:49PM.

    【223】亦明:《评〈三联生活周刊〉主笔袁越的科学背景与科学报道,兼答陈廷超博士》,中国学术评价网,2013年8月7日。

    【224】亦明:《许志强:方舟科邪教的头号奸商》第三章《贼窝里的一把大茶壶》,第五章《方舟恶犬》,万维读者网教育学术论坛,2020年12月31日06:35:45。

    【225】方舟子:《immusoul〈达尔文的局限〉的一些错误》,新语丝2009年2月24日新到资料。

    【226】The Correspondence of Charles Darwin. Volume 30: 1882. Cambridge, U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23.

    【227】Galton, F. Memories of My Life. London, UK.: Methuen & Co., 1909. p.213.

    【228】“So the duty of a General Secretary in those days was to consult a few of the more eminent persons at first, and again at the close, with the almost complete assurance that whatever names were suggested with their approval, whether as President, Presidents of Sections, or Lecturers, would be accepted by the Council.”【227, p.216】

    【229】Desmond, A. Huxley: From Devil's Disciple to Evolution's High Priest. Reading, MA.: Addison-Wesley, 1997.

    【230】“A fellow member of the Athenaeum and an X Clubber, he was one of the Huxley-Galton group and perfectly placed to expedite the plan.”【134, p.665】

    【231】“You will have received a telegram from the President of the Royal Society & I sincerely trust in reply that the consent of the family will be given to interment in Westminster Abbey, by the side of other great Englishmen who have passed away.”【226, p.421】

    【232】“On Thursday the Pall Mall Gazette published a letter from ‘F. G.’ with the heading, ‘The Late Mr. Darwin : A Suggestion’.”【135】

    【233】“In pursuance of the same idea, let me add that a stained glass window in Westminster Abbey, symbolizing these and other verses of the same canticle in its several panels, would be a beautiful monument to the memory of Charles Darwin, and quite in harmony with the surroundings. It would afford a desired opportunity for other countries to share in the erection of a memorial without merging their several contributions indistinguishably into one, as each country might contribute a separate panel. I suggest this window in addition to, and not in substitution of, any bust or tablet that may hereafter be decided upon, and towards all of which I, for one, am prepared to subscribe liberally.”(F. G. 1882. The Late Mr. Darwin: A Suggestion. Pall Mall Gazette, April 27, 1882.)

    【234】The Life, Letters and Labours of Francis Galton. Volume II. Pearson, K. (Ed.) Cambridge, U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24. p.199.

    【235】“He found a great truth, trodden under foot, reviled by bigots, and ridiculed by all the world.”(Huxley, T. H. 1882. Charles Darwin. Nature 25(652):597.)

    【236】“Still, they made it clear that they would not consent if there were ‘any opposition or discussion’.”【134, p.669】

    【237】“On Saturday, The Standard made an emotive plea – a request, as it were, from ordinary people to Emma and the children. Darwin died, as he had lived, in the quiet retirement of the country home which he loved; and the sylvan scenes amidst which he found the simple plants and animals that enabled him to solve the great enigma of the Origin of Species may seem, perhaps, to many of his friends the fittest surroundings for his last resting place. But one who has brought such honour to the English name, and whose death is lamented throughout the civilized world, to the temporary neglect of the many burning political and social questions of the day, should not be laid in a comparatively obscure grave.”【134, pp.667-668】

    【238】“By deliberately avoiding too much open propaganda for natural selection in the more orthodox scientific societies and their publications, the Darwinists ensured that less enthusiastic naturalists would not be alienated during the early phases of the debate. As their numbers increased, they were able to permit more open discussion through their control of the editorial process.”(Bowler, P. J. Scientific Attitudes to Darwinism in Britain and America.  in The Darwinian Heritage. Kohn, D. (ed.) Princeton, NJ.: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85. pp.641-681.)

    【239】“With Darwin busy in the background writing letters, these four recruited a standing army, commandeered the journals, invaded the learned societies, monitored the universities, dominated dinner parties and penetrated the byways of empire. ”(Browne, E. J. Darwin's Origin of Species: A Biography. London, UK.: Atlantic Books, 2006. p.89.)

    【240】方舟子:《〈溃疡:直面中国学术腐败〉代跋——就“学术打假”答记者问》,新语丝2001年6月27日新到资料。

    【241】徐筠:《越洋采访:学者•斗士•诗人•方舟子》,原载2002年1月30日《天津日报》 ,见新语丝2002年2月13日新到资料。

    【242】Anonymous. Mr. Charles Darwin. St. James's Gazette. April 21, 1882. p.5.

    【243】亦明:《方老偷,老是偷》,中国学术评价网,2012年1月21日。

    【244】“His proper place is amongst those other worthies whose reputations are landmarks in the people’s history, and if it should not clash with his own expressed wishes, or the pious feelings of the family, we owe it to posterity to place his remains in Westminster Abbey, among the illustrious dead who make that noble fane unrivalled in the world.”【134, p.668】

    【245】Anonymous. Death of Professor Darwin. Aberdeen Evening Express. April 20, 1882. p.3.

    【246】Anonymous. Death of Professor Darwin. Globe. April 20, 1882. p.4.

    【247】Anonymous. Death of Professor Darwin. Manchester Evening News. April 20, 1882. p.2.

    【248】Anonymous. Death of Charles Darwin, F.R.S. Birmingham Daily Post. April 21, 1882. p.4.

    【249】Anonymous. [Obituary of Darwin]. Morning Post. April 21, 1882.

    【250】见方舟子的推特:3:40 PM • Aug 24, 2023。

    【251】亦明:《〈方舟子抄袭剽窃年谱〉序》,中国学术评价网,2011年3月3日。

    【252】“While Spottiswoode approached the family, and Farrar the Dean of Westminster, Lubbock summoned support in the corridors of power. He was President of the Linnean Society, and when word of Darwin’s demise reached him on the Thursday, he adjourned the Society out of respect. His own wish had been for a local burial, among their friends and neighbours. But duty came first. He bowed to ‘the will of the intelligence of the nation,’ as Huxley called it in his Nature eulogy – and as a City banker and Liberal MP he had long since deferred to professional middle-class opinion.6 On Friday, hearing that a petition would be needed, he went to the Houses of Parliament. In the Commons, Ireland had been dominating the debates. The Liberal Party was divided as Fenian atrocities continued, and Gladstone was deeply involved in his Irish Land Act. That Friday, with 150 members on the benches, Lubbock moved among his colleagues collecting signatures, and Ireland was pushed aside for a moment in favour of Darwin and English pride. Lubbock left the House with a petition stating that ‘it would be acceptable to a very large number of our countrymen of all classes and opinions that our illustrious countryman Mr. Darwin should be buried in Westminster Abbey.’7 ‘It was very influentially signed,’ he told Frank Darwin after sending the petition to the Dean the next morning. Leading the twenty-eight signatories in this essentially Liberal document were four Fellows of the Royal Society, including the education minister, and Lyon Playfair, now the Deputy Speaker. ……”【134, pp.666-667】

    【253】“For thirty years & more your father has been one of my kindest & best friends & I cannot say how I shall miss him.”【226, p.xxiv】

    【254】“memorial to G. Bradley, 21 April 1882, DAR 215 (copy showing twenty signatories) and in Hutchinson, Life, 1:184 (inaccurate transcription but with eight additional names).”【134, p.737】

    【255】Hutchinson, H. G. Life of Sir John Lubbock: Lord Avebury. Volume I. London, UK.: MacMillan and Co., 1914.

    【256】穆小琳:《方舟子:我为什么痛击学术腐败》,原载《三月风•中国新闻人物》2004年3期,见新语丝2004年3月15日新到资料。

    【257】陈照日格图:《内蒙古师范大学生命科学与技术学院院长、教授齐宝瑛博士承担的课题中有严重的造假行为》,新语丝2006年11月8日新到资料。

    【258】“我只是义务打假,又不是纪检部门要管尽天下的假,当然只能选择性打假。你造谣传谣污蔑我老婆,我拿你当一辈子仇敌,就要选择性一辈子打你的假,如果说这就叫拿‘刀’,你颤抖去吧。网络恐怖分子散布关于林树坤、周卫东的谣言,我已多次澄清过,崔永元还好意思翻出来,自己被打脸不觉得疼吗?”(见方舟子的腾讯微博:2014年2月13日 16:23。)另见:亦明:《方舟子打假的“四项基本原则”》,虹桥科教论坛,2010-09-27 23:34:57。

    【259】“When Darwin died, I happened to see Professor Huxley and Mr. W. Spottiswoode in deep and earnest conversation at the Athenaeum. I asked them why no memorial had been sent to the Dean of Westminster, requesting that one who had been an honor to his age should be buried in the great historic Abbey. ‘There is nothing which we should like so much,’ said Professor Huxley. ‘Nothing would be more fitting; it is the subject on which we were talking. But we did not mean to make the request, for we felt sure it would be refused.”(Farrar, F. W. 1897. Men I Have Known. New York, NY.: Crowell, 1897. pp.147-148.)

    【260】“What has Darwin to do with the Abbey or the Abbey with him?”(Smalley, G. W. 1890. London Letters and Some Others. Volume 1. New York, NY.: Harper & Brothers, 1891. p.82.)

    【261】Hamilton, J. A. STANLEY, EDWARD HENRY, fifteenth Earl of Derby. Dictionary of National Biography. Volume 54. London, UK.: Smith, Elder, & Co., 1898. pp.61-64.

    【262】Peel, G. CAMPBELL, GEORGE DOUGLAS, eighth Duke of Argyll. The Dictionary of National Biography. Supplement Volume 1. Oxford, U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01. pp.385-390.

    【263】方舟子:《评〈中国记者被美国“驱逐”真相〉》,新语丝2001年11月17日新到资料。

    【264】“Strictly speaking, therefore, Mr Darwin's theory is not a theory on the Origin of Species at all.”(The Duke of Argyll. The Reign of Law. London, UK.: Alexander Strahan, Publisher, 1867. p.230.)

    【265】“No one knew better than Mr. Darwin that the weakest part of his theory is that which assumes variations to be accidental, and the successful variations to be the mere "selected" survivors of thousands which have arisen and died because they did not happen to coincide with favouring conditions.”(The Duke of Argyll. The Unity of Nature. New York, NY.: A. L. Burt, 1883. p.159.)

    【266】“In the course of that conversation I said to Mr. Darwin, with reference to some of his own remarkable works on the Fertilisation of Orchids, and upon The Earthworms, and various other observations he made of the wonderful contrivances for certain purposes in nature—I said it was impossible to look at these without seeing that they were the effect and the expression of Mind. I shall never forget Mr. Darwin's answer. He looked at me very hard and said, ‘Well, that often comes over me with overwhelming force; but at other times,’ and he shook his head vaguely, adding ‘it seems to go away.’”(The Duke of Argyll. 1885. What Is Science. In: Good Words of 1885. Macleod, D. (ed.) London, UK.: Isbister & Co., 1885. pp.236-245.)

    【267】Darwin Family. Funeral of Mr. Darwin, Westminster Abbey. April 26th, 1882. Order of Procession. CUL-DAR215.2d.

    【268】“Stupidly, Huxley forgot to ask Wallace. Wallace, that perennial afterthought in the Darwinian story, was hastily contacted and it was agreed that he would bring up the rear.”【134, p.669】

    【269】“Envoy Extraordinary and Minister Plenipotentiary to the Court of St. James.”(Celebration of the Two Hundred and Fiftieth Anniversary of the Settlement of Newbury, June 10, 1885. Newburyport, MA.: Historical Society of Old Newbury, 1885. p.17.)

    【270】“The Embassies of France, Germany, Italy, and Spain were represented.”(Anonymous. The funeral of Mr. Darwin. The Times. April 27, 1882. p.5.)

    【271】“Our Minister is here as representative of the United States, and General Merritt, our Consul-General, stands near. Mr. Lowell is representative of literature also.”(Smalley, G. W. 1891. London Letters and Some Others. Volume 1. New York, NY.: Harper & Brothers, 1891. p.84.)

    【272】“美国式卖官:到现在川普已任命6个富豪当部长,这些人共给他的竞选捐了1200万美元。美国历史上从没任命过这么多大捐款人当部长,惯例只是给不重要的大使之类的职位。美国历史上第一个成功的煽动者安德鲁.杰克逊以反腐败煽动愚民当选总统后,首创卖官制度,成为美国最腐败的政府之一,历史在重演。”(见方舟子的推特:9:38 PM • Dec 9, 2016。)

    【273】Hale, E. E. James Russell Lowell and His Friends. Boston, MA.: Houghton Mifflin & Co., 1899.

    【274】Scudder, H. E. James Russell Lowell: A Biography. Boston, MA.: Houghton, Mifflin & Co., 1901.

    【275】Greenslet, F. James Russell Lowell, His Life and Work. Boston, MA.: Houghton Mifflin & Co., 1905.

    【276】Duberman, M. James Russell Lowell. Boston, MA.: Houghton Mifflin & Co., 1966.

    【277】方舟子:《进化论简史》,新语丝1999年6月18日新到资料。

    【278】方舟子:《长颈鹿的脖子为什么那么长?》,原载2010年5月12日《中国青年报》,见新语丝2010年5月13日新到资料。

    【279】“And so, it seems, he mooted evolution too, but again she must have startled him by asking awkward questions about ultimate origins.”【134, p.259】

    【280】van Wyhe, J. 2007. Mind the Gap: Did Darwin Avoid Publishing His Theory for Many Years? Notes and Records of the Royal Society of London 61(2):177-205.

    【281】“What Huxley had begun to proclaim from the housetop, Darwin was meditating in secret.”(Bettany, G. T. Life of Charles Darwin. London, UK.: Walter Scott, 1887. p.65.)

    【282】“He had been corresponding with the botanist J. D. Hooker for only two months when the latter was told about the theory. Darwin barely knew Hooker and was, as so often, humorously melodramatic in telling his correspondent that he held an unconventional view.”【280】

    【283】“You will, perhaps, think it paltry in me, when I ask you not to mention my doctrine; the reason is, if anyone, like the author of the Vestiges, were to hear of them he might easily work them in, & then I shd have to quote from a work perhaps despised by naturalists & this would greatly injure any chance of my views being received by those alone whose opinion I value.”(The Life and Letters of Charles Darwin, Including An Autobiographical Chapter. Darwin, F. (ed.) Vol. II.  London, John Murray, 1887. p.122.)

    【284】Darwin, C. To J. S. Henslow [November 1839]. The Correspondence of Charles Darwin. Volume 2: 1837-1843. Cambridge, U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7. pp.237-238.

    【285】“far from keeping his speculations completely private, as historians had thought, Darwin mentioned his work on the ‘origin & variation of species’ to his Cambridge patron J. S. Henslow as early as November 1839.”(Desmond, A. 1987. The Kentish Hog. The London Review of Books 9(18):13-14.)

    【286】“though I cared in the highest degree for the approbation of such men as Lyell and Hooker, who were my friends, I did not care much about the general public.”【87, p.67】

    【287】“When thus reflecting I feel compelled to look to a First Cause having an intelligent mind in some degree analogous to that of man; and I deserve to be called a Theist. This conclusion was strong in my mind about the time, as far as I can remember, when I wrote the 'Origin of Species;' and it is since that time that it has very gradually, with many fluctuations, become weaker.”【87, pp.312-313】

    【288】The Life and Letters of Charles Darwin, Including An Autobiographical Chapter. Darwin, F. (ed.) Vol. II.  London, John Murray, 1887.

    【289】Darwin, C. R. The Foundations of The Origin of Species. Two Essays Written in 1842 and 1844. Darwin, F. (ed.) Cambridge, U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09.

    【290】“Darwin in 1844 still believed in perfect adaptation. Perfectly adapted forms are not capable of further improvement. They vary little; so, among them, natural selection has little material on which to work.”(Ospovat, D. 1979. Darwin after Malthus. Journal of the History of Biology 12(2):211-230.)

    【291】Ospovat, D. The Development of Darwin's Theory: Natural History, Natural Theology, and Natural Selection, 1838-1859. New York, NY.: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1. pp.60-86.

    【292】Desmond, A. 1984. Robert E. Grant: The Social Predicament of a Pre-Darwinian Transmutationist. Journal of the History of Biology 17(2):189-223.

    【293】Desmond, A. 1984. Robert E. Grant's Later Views on Organic Development: The Swiney Lectures on ‘Palaeozoology’, 1853-1857. Archives of Natural History 11 (3):395-413.

    【294】Secord, J. A. 1991. Edinburgh Lamarckians: Robert Jameson and Robert E. Grant. Journal of the History of Biology 24(1):1-18.

    【295】“Lastly, you refer repeatedly to my view as a modification of Lamarck's doctrine of development and progression.”(Darwin, C. To C. Lyell, 12th [March, 1863].)【58, pp.13-14】

    【296】“Darwin was always a Lamarckian: he was one before he discovered natural selection, he remained one after he discovered selection, and the mechanism appeared throughout his published work, including the Descent of Man.”(Ruse, M. 1980. Social Darwinism: The Two Sources. Albion: A Quarterly Journal Concerned with British Studies 12(1):23-36.)

    【297】“the first to betray Darwin's insights was Darwin himself.”(Goodman, L. 2019. Darwin's Heresy. Philosophy 94(1):43-86.)

    【298】“The Darwin of 1859 was a pioneer, forced into the role of an iconoclast. He would bravely state a new heresy on one page, then lose courage, begin hedging, and on a later page almost withdraw it altogether.”(Mayr, E. Introduction. In:  On the Origin of Species: A Facsimile of the First Edition. Mayr, E. (ed.) Cambridge, MA.: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64.)

    【299】方舟子:《“人类学研究”的难兄难弟》,新语丝1999年8月1日新到资料。

    【300】“the Vestiges had magnificent sales, eleven editions being necessary between 1844 and 1860, the sales in the first ten years (24,000 copies) greatly exceeding those of Lyell's Principles of Geology or Darwin's Origin of Species (9,500) in a corresponding ten-year period after publication.”【117, p.382】

    【301】Moore, J. R. The Post-Darwinian Controversies: A Study of the Protestant Struggle to Come to Terms with Darwin in Great Britain and America, 1870-1900. Cambridge, U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79.

    【302】Anonymous. 1854. Review of Vestiges of the Natural History of Creation, Tenth Edition. London 1853. The British and Foreign Medico-Chirurgical Review 13(26):425-439.

    【303】Wallace, A. R. 1855. On the Law Which Has Regulated the Introduction of New Species. Annals and Magazine of Natural History (2nd Series) 16(93):184–196.

    【304】Charles Darwin's Natural Selection: Being the Second Part of His Big Species Book Written from 1856 to 1858. Stauffer, R. C. (ed.) Cambridge, U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75.

    【305】方舟子:《科学史上著名公案——达尔文-华莱士之让》,原载2008年4月28日《经济观察报》,见新语丝2008年4月28日新到资料。

    【306】方舟子:《我们向何处去?》,新语丝2001年5月11日新到资料。

    【307】Mayr, E. 1977. Darwin and Natural Selection: How Darwin May Have Discovered His Highly Unconventional Theory. American Scientist 65(3):321-327.

    【308】Eiseley, L. C. Darwin's Century: Evolution and the Men Who Discovered It. Garden City, N. Y.: Doubleday & Co., 1958.

    【309】“We now know that Darwin could not have ‘happened to read’ the Rev. Thomas Malthus, as he later claimed, let alone simply ‘for amusement.’”(Moore, J. Wallace's Malthusian Moment: The Common Context Revisited. In: Victorian Science in Context. Lightman, B. (ed.) Chicago, IL.: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97. pp.290-331.)

    【310】Darwin, C. and Wallace, A. R. 1858. On the Tendency of Species to form Varieties; and on the Perpetuation of Varieties and Species by Natural Means of Selection.  Zoological Journal of the Linnean Society 3(9):46-62.

    【311】“而在科学上,我们却必须追求简洁,挥动奥卡姆剃刀将上帝这个多余的概念剃掉。”(方舟子:《起源之战没有中立者》,原载2001年2月14日《中华读书报》,见新语丝2001年2月14日新到资料。)

    【312】Beddall, B. G. 1988.  Darwin and Divergence: The Wallace Connection. Journal of the History of Biology 21(1):1-68.

    【313】庚镇城:《达尔文新考》,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 2009年版。

    【314】“For the biologist the principle is something Darwin got wrong. Since the biologists have, at least in the past, maintained a claim to be Darwinians, they have wanted to either sweep Darwin's error under the rug or figure out where Darwin made his mistake.”(Kohn, D. Darwin's Principle of Divergence as Internal Dialogue. In: The Darwinian Heritage. Kohn, D. (ed.) Princeton, NJ.: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86. pp.245-258.)

    【315】Løvtrup, S. Darwinism: The Refutation of a Myth. New York, NY.: Croom Helm Ltd.,1987.

    【316】“This quotation, as revised by Darwin, forms part of the joint publication by Darwin and Wallace in the Journal of the Linnean Society in August 1858, and it is assumed to have been included to vindicate Darwin's  priority as concerns the problem of divergent evolution. However , the emphasised statement shows that he had not achieved this goal at the time, for what he explains is the survival of the new forms through ecological isolation, once they have arisen, without accounting for their origination in the first place. In fact, if each new species exterminates the parent species then the basis for divergent evolution seems to be lacking.”【315, p.213】

    【317】Sober, E. 2009. Did Darwin Write the Origin Backwards?  Proceedings of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 USA. 106(supplement_1):10048-10055.

    【318】Abbot, F. E. 1868. Review of The Principles of Biology by Herbert Spencer. The North American Review 107(221):377-422.

    【319】“For, whatever be the ultimate verdict of posterity upon this or that opinion which Mr. Darwin has propounded; whatever adumbrations or anticipations of his doctrines may be found in the writings of his predecessors; the broad fact remains that, since the publication and by reason of the publication, of ‘The Origin of Species’ the fundamental conceptions and the aims of the students of living Nature have been completely changed.”(Huxley, T. H. 1885. The Darwin Memorial. Popular Science Monthly 27(4):532-535.)

    【320】方舟子:《科学史上著名公案——达尔文-华莱士之争》,原载2008年7月7日《经济观察报》,见新语丝2008年7月7日新到资料。

    【321】方舟子:《假如没有达尔文》,原载2009年2月18日《中国青年报》,见新语丝2009年2月18日新到资料。

    【322】Darwin Memorial Fund. Report of the Committee.  London, UK.: SPOTTISWOODE & CO, 1888.

    【323】摩尔在1982年将赫胥黎“忘记”邀请华莱士这件事先是说成“very stupid”,并且打上了引号【135】;但到了1991年,“very”没有了,引号没有了,“stupid”也从形容词变成了副词“Stupidly”【134, p.669】,结果给人以赫胥黎好像真的“忘记”了邀请华莱士给达尔文抬棺。

    【324】Brooks, J. L. Just Before the Origin: Alfred Russel Wallace’s Theory of Evolution. New York, NY.: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1984.

    【325】Davies, R. The Darwin Conspiracy: Origins of a Scientific Crime. London, UK.: Golden Square Books, 2008.

    【326】“The Huxley who in April 1860, in the Westminister Review, had been the first person anywhere to use the term ‘Darwinism’ with reference to the views expressed in the Origin of Species.”【216】

    【327】Anonymous. 1860. Review of On the Origin of Species by Charles Darwin. Westminster Review 17(144):541-570.

    【328】Hutton, F. W. 1861. Difficulties of Darwinism. The Geologist 4(7):286-288.

    【329】Advertisement. 1867. METAMORPHOSES. The Illustrated London News 50(1426):458.

    【330】Advertisement. 1867. Metamorphoser. Athenaeum 2063:626.

    【331】“I am going to Norwich on Tuesday to hear Dr. Hooker, who I hope will boldly promulgate ‘Darwinianism’ in his address.”(Marchant, J. Alfred Russel Wallace: Letters and Reminiscences. Volume I. London, UK.: Cassell & Co., LTd., 1916. p.219.)

    【332】Howorth, H. H. 1871. A New View of Darwinism. Nature 4(87):161-162.

    【333】Howorth, H. H. 1871. A New View of Darwinism. Nature 4(89):200-201.

    【334】Wallace, A. 1871. A New View of Darwinism. Nature 4(88):181.

    【335】Wallace, A. 1871. Mr. Howorth on Darwinism. Nature 4(90):221.

    【336】Wallace, A. R. Darwinism: An Exposition of the Theory of Natural Selection with Some of Its Applications. London, UK.: Macmillan and Co., 1889.

    【337】Schleicher, A. Darwinism Tested by the Science of Language. Translated by Alex V. W. Bikkers. London, UK.: John Camden Hotten, 1869.

    【338】Fiske, J. Darwinism and Other Essays. London, UK.: London, UK.: MacMillan and Co., 1879.

    【339】O'Neill, T. W. The Refutation of Darwinism. Philadelphia, PA.: J. B. Lippincott & Co., 1880.

    【340】方舟子:《进化新篇章》,湖南教育出版社2000年版。

    【341】方舟子:《寻找生命的逻辑》,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

    【342】Report of the 30th Meeting of the British Associat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Science Held at Oxford in June and July 1860. London, UK.: John Murray, 1861.

    【343】Draper. On the Intellectual Development of Europe, Considered with Reference to the Views of Mr. Darwin and Others, that the Progression of Orgauisms is Determined by Law.【342, pp.115-116】

    【344】Fleming, D. John William Draper and the Religion of Science. Philadelphia, PA.: 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Press, 1950.

    【345】Draper, J. W. History of the Conflict Religion and Science. New York, NY.: D. Appleton and Co., 1875.

    【346】Ungureanu, J. C. 2016. A Yankee at Oxford: John William Draper at the British Associat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Science at Oxford, 30 June 1860. Notes and Records of the Royal Society of London 70(2):135-150.

    【347】Anonymous. 1898. A Grandmother’s Tales. Macmillan's Magazine 78(6):425-435.

    【348】“It was something like this: ‘Is it on your grandfather's or your grandmother's side that you trace your descent from an ape?’ And then my grandfather was overheard to say, as he slapped his thigh, ‘The Lord has delivered him into my hands.’ He had not wanted to speak at the meeting, but after that he felt he had to. And this, so far as I recollect, is what he said: ‘It seems to me that one has no reason to be ashamed of having an ape for an ancestor. If there were an ancestor whom I should feel shame in recalling, it would rather be a man—a man of restless and versatile intellect—who, not content with success in his own sphere of activity, plunges into scientific questions with which he has no real acquaintance, only to obscure them by an aimless rhetoric and distract the attention of his hearers from the real point at issue by eloquent digressions and skilled appeals to their religious prejudice.’ After that there was nothing left for Wilberforce to say.”(At Random: A Television Preview. In: Evolution after Darwin: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centennial. Vol. IIII. Issues in Evolution. Tax, S. (ed.) Chicago, IL.: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60. pp.41-65.)

    【349】Chadwick, O. The Victorian Church. Part II.  London, UK.: Adam, & Charles Black, 1970.

    【350】Lucas, J. R. 1979. Wilberforce and Huxley: A Legendary Encounter. The Historical Journal 22(2):313-330.

    【351】“Samuel Wilberforce, Bishop of Oxford, whose debate with Thomas Huxley in June 1860 was one of the most celebrated confrontations between Darwinism and the religious establishment”. 【155, p.62】

    【352】“It is little wonder that the Wilberforce/Huxley fight, at the annual meeting of the British Associat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Science in Oxford in 1860, one year after Charles Darwin had published his On the Origin of Species, has become the stuff of legend. In the history of science it ranks right up there with Archimedes stepping into his bath and with the aged Galileo down on his knees, recanting his Copernicanism while defiantly whispering: ‘But it does move, after all!’”(Ruse, M. Can a Darwinian Be a Christia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cience and Religion. New York, NY.: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1. p.2.)

    【353】Wilberforce, R. G. Life of Samuel Wilberforce, Bishop of Oxford and Winchester. London, UK.: Kegan Paul, Trench, & Co., 1888. p.244.

    【354】Anonymous. 1860. Review of On the Origin of Species. Quarterly Review 108(225):225-264.

    【355】“Further, the embalmed records of 3000 years show that there has been no beginning of transmutation in the species of our most familiar domesticated animals; and beyond this, that in the countless tribes of animal life around us, down to its lowest and most variable species, no one has ever discovered is single instance of such transmutation being now in prospect; no new organ has ever been known to be developed—no new natural instinct to be formed—whilst, finally, in the vast museum of departed animal life which the strata of the earth imbed for our examination, whilst they contain far too complete a representation of the past to be set aside as a mere imperfect record, yet afford no one instance of any such change as having ever been in progress, or give us anywhere the missing links of the assumed chain, or the remains which would enable now existing variations, by gradual approximations, to shade off into unity.”【354】

    【356】“It is uncommonly clever; it picks out with skill all the most conjectural parts, and brings forward well all the difficulties.”【288, p.324】

    【357】“Huxley’s way of defending Darwin was to assert that opponents were non-scientific, and to identify them with theological ‘prejudice’.”【349, p.12】

    【358】“Ironically, even if one accepts the myth as fact, this great moment in the ascendancy of Darwinism culminated in a retort, by Huxley, that said nothing about natural selection, but only castigated a bishop for being rude.”(Caudill, E. Darwinian Myths: The Legends and Misuses of a Theory. Knoxville, TN.: University of Tennessee Press, 1997. p.45.)

    【359】“He complained that scoffing was ‘in fashion at that meeting,’ and ranting and ridicule were the Darwinians’ stock ‘weapons.’”【134, p.537】

    【360】“Then, again, the polemical writings of the school abound with the strained emphasis, eager word-catching, the rhetorical denunciations and appeals which characterise the lower forms of religious controversy.”(Baynes, T. S. 1873. Review of The Expression of the Emotions in Man and Animals by Charles Darwin. Edinburgh Review 137(280):492–528.)注:该文发表时没有署名,达尔文曾追查作者身份。该文作者的身份据Darwin Correspondence Project: To George Cupples   28 April [1873]。)

    【361】“Professor Huxley has accepted the principle of evolution more absolutely than any other man of science except Mr. Darwin himself, and that consequently he represents what may be called its religious spirit in the most concentrated form, and partly also to the fact that his nature is essentially Puritanic, if not Calvinistic.”(Baynes, T. S. 1873. Review of The Expression of the Emotions in Man and Animals by Charles Darwin. Edinburgh Review 137(280):492–528.)

    【362】黄元起:《1923年的“科学”与玄学的论战》,《史学月刊》1957年9期8-12页。

    【363】邓艾民:《“五四”时期关于科学与人生观的论战》,《北京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1959年3期45-60页。

    【364】丁文江:《玄学与科学:评张君劢的“人生观”》,《努力周报》1923年48期1-2页。

    【365】于光远:《要灵学,还是要自然辩证法?》,《自然辩证法通讯》1982(1):8-15.

    【366】方舟子:《中国需要一场新无神论思想运动》,新语丝2012年8月31日新到资料。

    【367】“follow your reason as far as it will take you, without regard to any other consideration.”(Huxley, T. H. 1889. Agnosticism. The Eclectic Magazine 49(4):433-450.)

    【368】胡适:《介绍我自己的思想》,见《胡适文选》,亚东图书馆1930年版前言页。

    【369】“韩寒及其支持者试图把所有作家都拖下水,声称每个作家都会无缘无故被指控有代笔,而且没法自证清白。指控是需要有证据的,而作家要自证清白也很简单,与质 疑者公开对质逐条解释各个疑点,甚至不妨开一个作品讨论会大谈自己的作品。韩寒敢吗?做得到吗?”(见方舟子新浪微博,2012-2-23 23:38。)

    【370】“慕容雪村也声称作家无法自证清白,让人也不能不怀疑其小说是否他自己写的。哪有真正的作家会担心无法自证清白?有很多方法可以自证,因为没有谁比作家本人 更熟悉其作品了——韩寒除外,如此不熟悉不敢谈自己作品的作家,找不出第二个了。”(见方舟子新浪微博,2012-2-24 00:03。)

    【371】实际上,西方科学纳粹丑化对方、伪造历史的代表作,就是好莱坞在1960年——即达邪教大张旗鼓地纪念《物种起源》出版一百周年的第二年——出品的电影Inherit the Wind。

    【372】方舟子:《无知所以无畏--评Philip Zhang〈进化论的进化〉》,新语丝1999年8月10日新到资料。

    【373】方舟子:《驳斥〈华夏文摘〉的反进化论谣言》,新语丝1999年6月27日新到资料。

    【374】“until selective breeding is definitely proved to give rise to varieties infertile with one another, the logical foundation of the theory of natural selection is incomplete.”(Huxley, T. H. Preface to Darwiniana. In: Darwiniana. London, UK.: MacMillan and Co., 1893. pp.v-vii.)

    【375】Huxley, T. H. On the Methods and Results of Ethnology. In: Huxley, T. H. Collected Essays. Volume VII. Man's Place in Nature and Other Anthropological Essays. London, UK.: MacMillan and Co., 1893. pp.209-252.

    【376】“The attitude of Huxley towards Natural Selection was, I shall endeavour to show, remarkable and unusual. Although no one strove so nobly and against such odds in its defence from unfair attack, although no one ever fought the battle of science with more complete success, Huxley was at no time a convinced believer in the theory he protected.”(Poulton, E. B. Thomas Henry Huxley and the Theory of Natural Selection. In: Essays on Evolution. Oxford, Oxford : Clarendon press, 1908. pp.193-219.)

    【377】“And Mr. Darwin's position might, we think, have been even stronger than it is if he had not embarrassed himself with the aphorism, ‘Natura non facit saltum,’ which turns up so often in his pages. We believe, as we have said above, that Nature does make jumps now and then, and a recognition of the fact is of no small importance in disposing of many minor objections to the doctrine of transmutation.”【327】

    【378】Huxley, T. H. 1864. Criticisms on "The Origin of Species." Natural History Review n.s. 4: 566-580.

    【379】“that his own scientific work took no revolutionary new direction after 1859,” “his own scientific work underwent no radical change in 1859.”(Bartholomew, M. 1975. Huxley's Defence of Darwin. Annals of Science 32(6):525-535.)

    【380】“A cursory examination of Huxley's scientific work reveals that he began to deploy the idea of evolution only in 1868, nine years after publication of the Origin, scarcely the response one would expect upon receipt of a blinding inspiration.”(Di Gregorio, M. A. 1982. The Dinosaur Connection: A Reinterpretation of T. H. Huxley's Evolutionary View. Journal of the History of Biology 15(3):397-418.)

    【381】Bowler, P, J. The Non-Darwinian Revolution: Reinterpreting a Historical Myth. Baltimore, MD.: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 1988.

    【382】方舟子:《中医理论的非科学性》,新语丝2007年8月5日新到资料。

    【383】Popper, K. Darwinism as a Metaphysical Research Programme. In: The Philosophy of Karl Popper. Vol. I. Schilpp, P. A.  (ed.) LaSalle, Ill: Open Court, 1974. pp.133-143.

    【384】At Random: A Television Preview. In: Evolution after Darwin: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centennial. Vol. IIII. Issues in Evolution. Tax, S. (ed.) Chicago, IL.: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60. pp.41-65.

    【385】Gould, S. J.  1981. Evolution as Fact and Theory. Discover 2(5):34-37.

    【386】方舟子:《进化不仅仅是“一种理论”》,原载2005年3月2日《中国青年报》,见新语丝2005年3月4日新到资料。

    【387】Huxley, J. Evolution in Action: Based on the Patten Foundation Lectures Delivered at Indiana University in 1951. London, UK.: Chatto & Windus, 1953. p.149.

    【388】Huxley, J. Transhumanism. In: Huxley, J. New Bottles for New Wine. London, UK.: Chatto & Windus, 1957. pp.13-17.

    【389】Huxley, J. Introduction. In: Huxley, J. Evolution: A Modern Synthesis. London, UK.: Allen & Unwin, 1963.

    【390】“The original source of my interest in genetics had been my long-harbored idea of the control of the evolution of man by man himself. I had intentionally, however, devoted most of my efforts to the investigation of the general genetic basis, being convinced that this would provide a surer foundation and backing for a later attack on more specifically human problems. Only so could the necessary knowledge, as well as the authority, be obtained.”(Muller, H. J. 1936-1937. Autobiographical Notes. Unpublished. Muller Papers, Lilly Library, Indiana University. p.9.)

    【391】van Wyhe, J. 2019. Why There Was No ‘Darwin’s Bulldog.’ Linnean 35(1):26-30.

    【392】亦明:《方舟子在2008年抄袭美国“反伪斗士”迈克尔•谢尔默•附录:“大脑惟先”理论与“皮尔当人”骗局:前因与后果》,万维读者网教育学术论坛,2020年7月14日。

    【393】Osborn, H. F. 1896. Memorial Tribute to Professor Thomas H. Huxley. Science 3(57):147-154.

    【394】方舟子:《原教旨基督教是极毒教(上)——“无神论与美国”系列》,原载《侨报》,见新语丝2000年7月11日新到资料。

    【395】“基督教《摆布经》说耶稣:‘你们不要论断人,免得你们被论断。’但是网上基督徒最喜欢论断人,正如网上佛教徒最喜欢谩骂、诅咒人。谁说宗教信仰能提高人的 教养的,到网上看仔细了。”(见方舟子新浪微博,2011-2-7 15:29。)

    【396】“It was a ceremony that would have pleased Charles Darwin. What would not have pleased him was that the following day a company of clockmakers in Fleet Street, Barraud and Lunds, closed its long-time account with Martin's Bank because R. B. Martin had attended the funeral, thereby giving the impression of endorsing Darwin's heretical theories.”【Stone, I. 1982. The Death of Darwin. New Scientist 94(1300):91-93.】

    【397】Wasman, E. and Muckermann, H. Evolution. In: The Catholic Encyclopedia. Volume 5. New York, NY.: Encyclopedia Press, 1909. pp.654–670.

    【398】Gray, A. Natural Selection not Inconsistent with Natural Theology: A free Examination of Darwin's Treatise on the Origin of Species, and of its American Reviewers. London, UK.: Trübner, 1861.

    【399】“He considers that the theory of Evolution is quite compatible with the belief in a God.”【87, p.307】

    【400】Singh, B. N. 2012. Darwin of the 20th Century – Mayr or Dobzhansky? Current Science 103(2):125-125.

    【401】Ayala, F. J. 1976. Theodosius Dobzhansky: The Man and the Scientist. Annual Review of Genetics 10:1-7.

    【402】Greene, J. C. and M. Ruse. 1996. On the Nature of the Evolutionary Process: The Correspondence between Theodosius Dobzhansky and John C. Greene. Biology and Philosophy 11(4): 445–491.

    【403】Shermer, M. and Sulloway, F. J. 2000. The Grand Old Man of Evolution. Skeptic 8(1):76–82.

    【404】Gould, S. J. 1987. Darwinism Defined: the Difference between Fact and Theory. Discover 8(1):64-70,

    【405】Dobzhansky, T. 1973. Nothing in Biology Makes Sense Except in the Light of Evolution. American Biology Teacher 35(3):125–129.

    【406】杜布赞斯基著、方舟子译:《若无进化之光,生物学毫无道理》,新语丝1999年7月28日新到资料。

    【407】“Root-Bernstein甚至怀疑美国著名生物学家Stephen Gould也可能也抄袭他了,‘著名作家古尔德也为一家杂志写了一篇科普文章。他使用了相同的论证方式、顺序,但他更换了全部的事例。对于这是否是抄袭, 罗伯特觉得不好界定。’Gould已去世,无法为自己辩护。本人能和Gould同列,真是荣幸。”(见方舟子的新浪微博,2011-8-23 00:16。)

    【408】Anonymous. 1882. [On the funeral of Charles Darwin in Westminster Abbey.] The Times (26 April): 11.

    【409】王彬彬:《汪晖〈反抗绝望〉的学风问题》,2010年3月25日《南方周末》。

    【410】“The Morning Post, as its High Church conservatism would lead one to expect, was less extravagant in its view, calling upon its own hero to set out the terms of its praises. ‘If, as Lord Beaconsfield said, a great man is one who changes the spirit of his age, then Darwin was a great man, and we who cannot respect all his theories can admire his life.’”【64, p.518】

    【411】Anonymous. Without Title. The Morning Post, April 21, 1882.

    【412】亦明:《方舟子三百万诈骗案纪实》第五章《徐黑方舟子》,中国学术评价网,2015年12月31日。

    【413】Anonymous. Charles Darwin. Liverpool Diocesan Gazette, May 1882.

    【414】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现代汉语词典》,商务印书馆2016年版。

    【415】方舟子:《“文史哲科学家”伪造孟德尔文献——学术腐败新例子》,新语丝2002年1月5日新到资料。

    【416】方舟子:《就怒江建坝争议答〈纽约时报〉记者问》,新语丝2005年12月27日新到资料。

    【417】葛莘:《给福建省教育厅负责人的一封公开信》,中国学术评价网,2012年2月16日。

    【418】亦明:《方舟子2012年十大要闻》第十章《中华败类,走向世界》,中国学术评价网,2012年12月25日。

    【419】亦明:《方舟子2013年十大要闻》第十章《大不劣癫,啊美丽奸》,中国学术评价网,2014年1月3日。

    【420】“There is grandeur in this view of life, with its several powers, having been originally breathed by the Creator into a few forms or into one; and that, whilst this planet has gone cycling on according to the fixed law of gravity, from so simple a beginning endless forms most beautiful and most wonderful have been, and are being, evolved.”(Darwin, C. R. On the Origin of Species. London, UK.: John Murray. 2nd Edition, 1860, p.490; 3rd Edition, 1861, p.525; 4th Edition, 1866, p.577; 5th Edition, 1869, p.579; 6th Edition, 1872, p.429.)

    【421】Greene, J. C. 1994. Science, Philosophy, and Metaphor in Ernst Mayr's Writings.  Journal of the History of Biology 27(2):311-347.

    【422】 Greene, J. C. 1975. Reflections on the Progress of Darwin Studies. Journal of the History of Biology 8(2):243-273.

    【423】Дарвин, Ч. Воспоминания о развитии моего ума и характера (Автобиография). Москва: Издательство Академии Наук СССР, 1957.

    【424】Dupree, A. H. Asa Gray: American Botanist, Friend of Darwin. Baltimore, MD.: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 1988.

    【425】Anonymous. 1874. Evolution and Theology. The Nation 18(446):44-46.

    【426】“We have never been able to reclaim a drunkard, but through your services I do not know that there is a drunkard left in the village.”(Fullerton, W. Y. J. W. C. Fegan: A tribute. London, UK.: Marshall, Morhan & Scott, Ltd., 1930. p.30.)

    【427】方舟子:《可咒詛的教義》,chinese.text.unicode, Nov 26, 1996, 3:00:00 AM.

    【428】方舟子译:《达尔文评基督教》,新语丝1999年6月12日新到资料。

    【429】“‘我很难明白人们怎么能够希望基督教是真实的,因为果真如此的话,其经文以明明白白的语言表示了,凡是不信仰基督的人们,其中包括我的父亲、兄弟以及几乎 一切我的最好的朋友,都要永世受到惩罚。这真是一种可咒诅的教义。’(达尔文自传)”(见方舟子新浪微博,2011-9-30 18:14。)

    【430】“‘美国大兵’说我批基督教的文章都是从英文几乎一字不差抄的。我举我最著名的《从来就没有救世主》《古怪的家谱》《原教旨基督教是极毒教》《可咒诅的教义》这几篇好了,他要是能找到英文原文,我提拔他当‘美国军官’,否则请他自绝于网别再招摇。”(见“方舟子”的推特,9:40 AM • Jul 5, 2015。)

    【431】“Mrs. Darwin annotated this passage (from ‘and have never since doubted’…. to ‘damnable doctrine’) in her own handwriting. She writes:—‘I should dislike the passage in brackets to be published. It seems to me raw. Nothing can be said too severe upon the doctrine of everlasting punishment for disbelief—but very few now wd. call that ‘Christianity,’(tho' the words are there.) There is the question of verbal inspiration comes in too. E. D.’ Oct. 1882. This was written six months after her husband's death, in a second copy of the Autobiography in Francis's handwriting. The passage was not published. See Introduction.—N. B.”【62, p.87】

    【432】苗德岁:《〈物种起源〉:版本学及其他》,2014年1月29日  《 中华读书报 》。

    【433】野鹤:《关于方舟子现象的反思与断想(四)——非此即彼的“科学小买卖”》,作于2002年12月29日-2003年4月9日,原拟发表于《探索与争鸣》2003年第6期,但因方舟子以起诉相威胁、敲诈而被拒稿。见张三のBlog,2006年3月25日。

    【434】方舟子:《学术争端不能依靠法律解决》,原载2007年6月1日《法制晚报》,见新语丝2007年6月3日新到资料。

    【435】“《本草纲目》比《药物学》晚1500年,插图简陋,大部分都是迷信、巫术内容。”(见方舟子的新浪微博,2011-7-11 20:00。)

    【436】“李时珍不是徐霞客,他只是钻故纸堆搜集归纳古人关于某东西的药用的种种传闻,本草纲目充斥着神话鬼话。”(见方舟子的新浪微博,2011-12-10 15:12。)

    【437】亦明:《方舟子与〈中国青年报〉邪恶同盟的终结之七:当一个无知被捧为全知》,中国学术评价网,2011年11月11日。

    【438】方舟子:《转基因食品为什么不做人体试验?》,新语丝2018年5月25日新到资料。

    【439】“Nor must we overlook the probability of the constant inculcation in a belief in God on the minds of children producing so strong and perhaps an inherited effect on their brains not yet fully developed, that it would be as difficult for them to throw off their belief in God, as for a monkey to throw off its instinctive fear and hatred of a snake.”【62, p.93】

    【440】方舟子:《怎样看待个别的大科学家信教?》,原载2005年9月7日《北京青年报》,见新语丝2005年9月13日新到资料。

    【441】土摩托:《牛顿信教吗?》,新语丝2011年7月17日新到资料。

    【442】“One of his friends once asked Mr. Darwin's gardener about his master's health, and how he had been lately. ‘Oh!’, he said, ‘my poor master has been very sadly. I often wish he had something to do. He moons about in the garden, and I have seen him stand doing nothing before a flower for ten minutes at a time. If he only had something to do I really believe he would be better’.”(Darwin-Wallace Centenary Celebrations. Linnean Society, 1908. pp.57-58.)

    【443】“But the fact that Darwin was a great assembler of facts and a poor joiner of ideas was of great importance in making his general views prevail.”(Barzun, J. Darwin, Marx, Wagner: Critique of a Heritage. Boston, MA.: Little, Brown and Co., 1941. p.81.)

    【444】Himmelfarb, G. Darwin and the Darwinian Revolution. Garden City, NY.: Doubleday and Co., 1959.

    【445】"The more one studies paleontology, the more certain one becomes that evolution is based on faith alone; exactly the same sort of faith which it is necessary to have when one encounters the great mysteries of religion.”(More, L. T. The Dogma of Evolution. Princeton, NJ.: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25. p.160.)

    【446】Gould, S. J. More Things in Heaven and Earth. In: Alas, Poor Darwin: Arguments Against Evolutionary Psychology. Rose, H. and Rose, S. (eds.) London, UK.: Jonathan Cape, 2000. pp.85-105.

    【447】Eldredge, N. and Gould, S. J. Punctuated Equilibria: An Alternative to Phyletic Gradualism. In: Models in Paleobiology. Schopf, T. J. M. (ed.) San Francisco, CA.: Freeman Cooper, 1972. pp.82–115.

    【448】Editorial. 1993. Darwinian Fundamentalists: Believe It, or Else! Creation 15(3):4.

    【449】方舟子:《罗永浩为什么要骂“支那猪”?》,新语丝2014年5月24日新到资料。

    【450】方是民、李洪林、饶毅等:《关于“陈晓宁带回三大基因库”事件的公开信》,新语丝2000年9月7日新到资料。

    【451】饶毅:《对肖传国起诉方舟子一案的意见书》,新语丝2006年9月7日新到资料。

    【452】饶毅:《猜猜谁造假?》,新语丝2010年7月24日新到资料。

    【453】方舟子:《达尔文为什么没能发现遗传规律》,新语丝2018年12月18日新到资料。

    【454】方舟子:《为什么饶毅没有水平和能力识别学术骗子》,新语丝2019年4月14日新到资料。

    【455】方舟子:《饶毅的学术造假》,新语丝2022年11月25日新到资料。

    【456】“You care for nothing but shooting, dogs, and rat-catching, and you will be a disgrace to yourself and all your family.”【62, p.28】

    【457】“The Autobiography has been found and now surpassed.”(Churchill, F. B. 1982. Darwin and the Historian. Biological Journal of the Linnean Society 17(1):45–68.)

    【458】“Why was it given to Darwin, less ambitious, less imaginative, and less learned than many of his colleagues, to discover the theory sought after by others so assiduously? How did it come about that one so limited intellectually and insensitive culturally should have devised a theory so massive in structure and sweeping in significance?”【444, p.8】

    【459】Mayr, E. 1959. Review of Darwin and the Darwinian Revolution by Gertrude Himmelfarb. Scientific American 201(5):209-216.

    【460】Mayr, E. 1971. The Nature of the Darwinian Revolution. Science 176(4038):981-989.

    【461】Gould, S. J. 1992. The Paradox of Genius. Nature 355(3657):215-216.

    【462】Gould, S. J. 1996. Why Darwin? New York Review of Books 43(6):10-14.

    【463】苗德岁:《天不生达翁 万古长如夜》,2019年8月9日《中国科学报》。

    【464】方舟子妻:《过洁世同嫌》,新语丝2012年3月5日新到资料。

    【465】Powell, B. On the Study of the Evidences of Christianity. In: Temple, F. et al. Essays and Reviews. London, UK.: John W. Parker and Son, 1860. pp.94-144.

    【466】“After performing this kind of reductio, Colenso, like the authors of Essays and Reviews, called for a more liberal interpretation of the Bible. And like them he became the center of a storm of theological controversy.”(Ruse, M. The Darwinian Revolution: Science Red in Tooth and Claw. Chicago, IL.: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1. p.240.)

    【467】“Essays sold 22,000 copies in two years (as many as the Origin in two decades) and provoked a ferocious paper war. Four hundred books and pamphlets contested and defended the issues over five years, hardening attitudes on both sides.”【134, p.500】

    【468】“the impact usually associated with Darwin, Spencer, Wallace, Huxley, Essays and Reviews, and John Tyndall, was part of a larger movement embracing a number of naturalistic approaches to the earth, life, and man - in utilitarianism, in population theory, in geology, phrenology, psychology, and in theology itself.”(Young, R. M. The Impact of Darwin on Conventional Thought. In: The Victorian Crisis of Faith. Symondson, A. (ed.) London, UK.: Society for Promoting Christian Knowledge, 1970. pp.13-35.)

    【469】方舟子:《达尔文何过之有?》,新语丝2003年11月26日新到资料。

    【470】方舟子:《达尔文的革命》,2009年2月25日《中国青年报》第11版,见新语丝2009年2月25日新到资料。

    【471】见“三思逍遥”的新浪微博,2012-4-19 13:03。

    【472】Hayek, F. A. v. 1951. Comte and Hegel. Measure 2(3):324-341.

    【473】关于迈尔的搅混水诡辩术,最典型的一次发生在1966年:当时一组数学家通过计算证明,基于随机突变的新达尔文主义进化论根本不能成立;而迈尔则辩解说,数学不能证否达尔文主义——尽管“新达尔文主义”几乎完全是建立在数学论证之上的。方舟子说“在晚年,迈耶转而研究生物学的历史和哲学思想”(方舟子:《生物学是什么?》,原载2000年2月16日《中华读书报》,见新语丝2000年2月16日新到资料)确实不假,但他却没有说其老祖父改行的原因:
    在相当程度上就是源自那场遭遇的刺激。详见:Mathematical Challenges to the Darwinian Interpretation of Evolution: A Symposium Held at the Wistar Institute of Anatomy and Biology, April 25 and 26, 1966. Morehead, P. S. and Kaplan, M. M. (eds.) Philadelphia, PA.: Wistar Institute Press, 1967.

    【474】Mayr, E. 1990. The Myth of the Non-Darwinian Revolution. Biology and Philosophy 5(1):85-92.

    【475】Huxley, T. H. 1870. Address by the President. Report of the 40th Meeting of the British Associat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Science Held at Liverpool in September 1870. London, UK.: John Murray, 1871. lxxi-lxxxix.

    【476】方舟子:《科学大争论——生命能否自发产生?》,原载《经济观察报》,见新语丝2009年9月21日新到资料。

    【477】胡适:《先秦诸子进化论》,《科学》1917年3卷1期19-41页。

    【478】胡适:《〈中国古代哲学史〉台北版自记》,见:《中国古代哲学史》,台湾商务印书馆1958年版。

    【479】Needham, J. and Leslie, D. 1952 Ancient and Mediaeval Chinese Thought on Evolution. Bulletin of the National Institute of Science of India 7:1–18.

    【480】李斌:《清代郑光祖的生物进化观》,《自然辩证法通讯》1993年3期52-57,80页。

    【481】“In a series of essays written ca. 1741-51, Maupertuis put forward, for the first time, a completely evolutionary explanation for the whole existing range of organisms by differentiation from common ancestors.”(Bromley, J. S. (ed.) The New Cambridge Modern History. Vol. 6. The Rise of Great Britain and Russia, 1688–1715/25. London, U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71. p.62.)

    【482】方舟子:《从“绝不退却”到“百家争鸣”——遗传学痛史》,2000年5月《新语丝》月刊。

    【483】方舟子:《评〈名人精子库是怪胎〉》,新语丝2000年12月13日新到资料。

    【484】“In short, virtually every idea of the Mendelian mechanism of heredity and the classical Darwinian reasoning from natural selection and geographic isolation is here combined, together with De Vries’ theory of mutations as the origin of species, to a synthesis of such genius that it is not surprising that no contemporary of its author had a true appreciation of it.”(Glass, B. Maupertuis, Pioneer of Genetics and Evolution. In: Forerunners of Darwin: 1745–1895. Glass, B., Temkin, O. and Straus, W. (eds.) Baltimore, MD.: The Johns Hopkins Press, 1959. p.51–83.)

    【485】“Buffon saw clearly that both father and mother made a genetic contribution, but it was P. M. de Maupertuis, more than anyone else, who developed a theory of inheritance that can be considered as foreshadowing later developments (Glass, 1959; Stubbe, 1965). Maupertuis espoused a theory of pangenesis, based on the thought of Anaxagoras and Hippocrates, postulating particles (‘elements’) from both father and mother as responsible for the characters of the offspring. Most components of his theory can be found in the later theories of Naudin, Darwin, and Galton.”【117, p.646】

    【486】方舟子:《我要为达尔文辩护》,1999年12月29日《中华读书报》;见新语丝1999年12月29日新到资料,《勿把神创论的垃圾当科学宝物——为达尔文辩护》。

    【487】方舟子:《哪门子的“现代生物学”?——答颜青山〈没有达尔文也一样!〉》,新语丝2001年5月9日新到资料。

    【488】“All animals therefore , I contend , have a similar cause of their organization , originating from a single living filament.”(Darwin, E. Zoonomia, Or the Laws of Organic Life. Volume 1. London, UK.: J. Johnson, 1796. p.503.)

    【489】“I am getting more savage against him , even than Huxley or Falconer — He ought to be ostracised by every naturalist in England.”(The Correspondence of Charles Darwin. Volume 11: 1863. Cambridge, U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9. p.114.)

    【490】“昨天和@张志安 聊天时想到,中国的科学记者应该成立一个联盟,集体监督,类似于‘同行评议’。凡是犯了严重的错误,又死不改悔的科学作者,比如@寻正 这样的,我们应该集体抵制,逼其离开这个岗位,不再继续害人。”(见土摩托的新浪微博,2010-9-3 09:45。)

    【491】亦明:《方舟子懂中医吗?》中国学术评价网,2011年5月28日。

    【492】郑守曾主编:《中医学》,人民卫生出版社1999年版20页。

    【493】“Indessen verspreche ich mir doch von denjenigen, welche die Grade der Wahrscheinlichkeit zu schätzen im Stande sind, dass eine solche Karte der Unendlichkeit, ob sie gleich einen Vorwurf begreift, der bestimmet zu sein scheint, dem menschlichen Verstande auf ewig verborgen zu sein, nicht um deswillen sofort als ein Hirngespinst werde angesehen werden, vornehmlich wenn man die Analogie zu Hülfe nimmt, welche uns allemal in sochen Fällen leiten muss, wo dem Verstande der Faden der untrüglichen Beweise mangelt.”(Kant, I. Allgemeine Naturgeschichte und Theorie des Himmels. Königsberg und Leipzig: Johann Friederich Petersen, 1755. s.116.)

    【494】“But wherever you depart, in the least, from the similarity of the cases, you diminish proportionably the evidence; and may at last bring it to a very weak analogy, which is confessedly liable to error and uncertainty.”(Hume, D. Dialogues Concerning Natural Religion. London, UK., No Publisher Name, 1779. p.50.)

    【495】Kant, I. Universal Natural History and Theory of the Heavens. Translated, Introduced and Noted by Stanley L. Jaki. Edinburgh, UK.: Scottish Academic Press, 1981. p.285.

    【496】“A formal demonstration of the Universal Common Ancestry hypothesis has not been achieved and is unlikely to be feasible in principle.”(Koonin, E. V. and Wolf, Y. I. 2010. The Common Ancestry of Life. Biology Direct 5:64.)

    【497】Lawton, G. 2009. Axing Darwin's Tree. New Scientist 201(2692):34-39.

    【498】Doolittle, W. F. 2000. Uprooting the Tree of Life. Scientific American 282(6):90-95.

    【499】碧声:《评〈中国人挑战诺贝尔 疯牛病破解在即〉》,新语丝2000年9月23日新到资料。

    【500】immusoul:《什么是“科学界的主流意见”?》,新语丝2008年12月6日新到资料。

    【501】Fisher, R. 2007. China's Science Fraudbusters Are Naming and Shaming. New Scientist 196(2629):64-65

    【502】White, J. Fraud Fighter: 'Faked Research Is Endemic in China.' newscientist.com. 14 November 2012.

    【503】“自吹自擂一下:我的打假多次被《科学》《自然》《新科学家》报道,上过《纽约时报》头版,得过两个国际奖,当过《自然.医学》年度人物,算不算?”(见方舟子的推特:11:47 PM • Apr 4, 2016。)

    【504】Daniel Dennett, D., Coyne, J., Dawkins, R., and Myers, P. 2009. Darwin Was Right. New Scientist 201(2696):25.

    【505】方舟子:《不要只盯着诺贝尔奖》,原载《环球》2003年第7期,见新语丝2003年3月27日新到资料。

    【506】方舟子:《还原主义的胜利》,原载2000年3月15日《中华读书报》,见新语丝2000年3月16日新到资料。

    【507】方舟子:《还原主义和整体主义述评》,《自然辩证法研究》2000年第16卷第11期1-3+22页。

    【508】Woese, C. R. 2004. A New Biology for a New Century. Microbiology and Molecular Biology Reviews 68(2):173-186.

    【509】Noller, H. 2013. Carl Woese (1928-2012): Discoverer of Life's Third Domain, the Archaea. Nature 493(7434):610.

    【510】Quammen, D. The Tangled Tree: A Radical New History of Life. New York, NY.: Simon & Schuster, 2019. Part VII: E Pluribus Human. pp.345-346.

    【511】方舟子:《〈溃疡:直面中国学术腐败〉自序》,新语丝2001年6月18日新到资料。

    【512】独孤秋秋:《专访方舟子:为什么学者不能腐败?》,新语丝2003年3月29日新到资料。

    【513】方舟子:《骗子帮闲也拉帮——答赵纪军博士》,新语丝2001年10月12日新到资料。

    【514】方舟子:《记者对事实的真相要有洁癖》,新语丝2007年5月22日新到资料。

    【515】“我和三思柯南年纪差那么多,又没见过几面,怎么可能拿他当朋友?以前见他英语翻译还算及格又热心科普,提携提携他而已。我经常干这种提携科普后进又被反咬的傻事。”(见“方舟子”的推特,6:09 AM • May 2, 2015。)

    【516】孙中山:《民国教育家之任务》,见胡汉民编:《总理全集》第二集,上海民智书局1930年版95-97页。

    【517】孙中山:《社会主义之派别与方法》,见胡汉民编:《总理全集》第二集,上海民智书局1930年版100-122页。

    【518】林宰平:《读丁在君先生的“玄学与科学”》,《民铎杂志》1923年3期1-20页。

    【519】鲁迅:《小引》,见周建人辑译:《进化和退化》, 光华书局1930年版。

    【520】李佩珊:《社会达尔文主义和达尔文进化论在中国》,《自然辩证法通讯》1991年3期29-32,58页。

    【521】“我很敏感,也许预感也颇好,就象一只小老鼠,预见到地震将临,自己的家园将毁于一旦,却除了逃走之外别无他法。”【129】

    【522】Galton, D. J. Standing on the Shoulders of Darwin and Mendel. Boca Raton: Early Views of Inheritance. Boca Raton, FL.: CRC Press, 2017.

    【523】亦明:《方舟子2012年十大要闻》第七章《方氏打假,以假养假》,中国学术评价网,2012年12月25日。

    【524】截至到2023年9月30日,新语丝的“新到资料”共有署名方舟子的网页2859个,其中含有“科学”二字的网页1797个,含有“美国”二字的网页1731个,均占总数的六成以上。

    【525】方舟子:《一点声明:我的人文主义原则》,新语丝2001年9月14日新到资料。

    【526】胡适:《〈科学与人生观〉序》,《科学与人生观》,亚东图书馆1923年版。

    【527】“在导师退休宴会上,每个学生送给导师一段话。这是我写的:我刚到美国的时候,虽然毕业于中国一所顶尖大学,但对科学的性质几乎一无所知。是扎克言传身教地教我什么是科学和怎么做研究。帮助中国公众理解科学现在成了我的工作,因此在美国一个实验室点燃的火炬已传到了中国。扎克是一个激发人心的导师!”(见“方舟子”的推特,1:01 AM • Jun 4, 2017。)

    【528】《海内外240位学人就刘菊花硕士论文涉嫌抄袭事件公开信及公告》,中国学术评价网,2012年3月14日。

    【529】“再看其林的译文,不禁忍俊不禁……”。(方舟子:《无句不误的〈社会契约论〉网上中译本》,新语丝1999年3月3日新到资料。)

    【530】昏教授:《水稻基因组:不说对不起杨焕明,说吧又会让饶毅FZZ熊蕾难受》,新语丝读书论坛,April 07, 2002 01:00:06。

    【531】见新语丝读书论坛,2011-06-29 09:18:44。

    【532】葛莘:《老偷巨骗,先偷后骗──就方舟子抄袭科唬问题给〈新华每日电讯〉总编辑解国记先生的第三封公开信》,中国学术评价网,2012年10月17日。

    【533】陶世龙:《谁是中国的“科学主义者”?》,原载《科学对社会的影响》2003年3期51-52页,见新语丝2003年7月11日新到资料。

    【534】冯聿峰:《“我为什么提倡科学主义”——访何祚庥院士》, 原载2000年6月28日《中华读书报》,见新语丝2000年6月28日新到资料。

    【535】何祚庥:《我为什么要批评反科学主义——2003年12月12日在中国科协“社会与科学论坛”第一次研讨会上的发言》,见新语丝2004年2月14日新到资料。)

    【536】龚育之:《对新世纪科技发展的人文思考——兼论所谓反对科学主义》,原载《理论前沿》2001年7期3-7页;见新语丝2002年8月29日新到资料《对科学技术发展的人文思考》。

    【537】龚育之:《科学与人文:从分隔走向交融》,《自然辩证法研究》2004年1期1-12页,见新语丝2003年12月13日新到资料。)

    【538】太蔟:《科学主义理想国》,科学公园第一届无神论论坛,2012年7月14日。

    【539】Hayek, F. A. v. 1941. The Counter-Revolution of Science. Economica, 8(29):9–36.

    【540】Voegelin, E. 1948. The Origin of Scientism. Social Research 15(4):462-494.

    【541】“Cette loi consiste en ce que chacune de nos conceptions principales, chaque branche de nos connaissances, passe successivement par trois états théoriques différens: l'état théologique, ou fictif; l'état métaphysique, ou abstrait; l'état scientifique, ou positif. ......De là, trois sortes de philosophies, ou de systèmes généraux de conceptions sur l'ensemble des phénomènes, qui s'excluent mutuellement: la première est le point de départ nécessaire de l'intelligence humaine; la troisième, son état fixe et définitif: la seconde est uniquement destinée à servir de transition.”(Comte, A. Cours de Philosophie Positive. Tome Premier. Paris, FR.: Bachelier, libraire pour les mathematiques, 1830. pp.3-4.)

    【542】“Positivism, from this larger perspective, represented a resilient strain of a more generalized intellectual virus called scientism.”(McAllister, T. V. Revolt Against Modernity: Leo Strauss, Eric Voegelin, and the Search for a Post Liberal Order. Lawrence, KS.: University Press of Kansas, 1996. p.76.)

    【543】“Aug. 12th. 38. At the Athenaeum Club, was very much struck with an intense headache after good days work which came on from reading review of M. Comte Phil, which made me endeavour to remember, & to think deeply, & the immediate manner in which my head got well when reading article by Boz.”(Darwin, C. R. 1838. Notebook M. p.81. Edited by Paul Barrett and John van Wyhe. Darwin Online.)

    【544】Spencer, H. An Autobiography. Volume I. New York, NY.: D. Appleton and Co., 1904. p.292.

    【545】“It is true that he never made a formal study of Comte’s works, yet he knew more of them than he was himself conscious of.”(Sarton, G. 1920. Herbert Spencer:1820-1920. Scribner's Magazine 67(6):695-701.)

    【546】Huxley, T. H. 1869. The Scientific Aspects of Positivism. The Fortnightly Review 5(30):653-670.

    【547】Zeigler, H. and Howell, R. F. 1964. Comments on the Political Scientism of Thomas Henry Huxley. Social Science 39(2):79-88.

    【548】Lightman, B. The Origins of Agnosticism: Victorian Unbelief and the Limits of Knowledge. Baltimore, MD.: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 1987. p.120.

    【549】White, P. Thomas Huxley: Making the "Man of Science." New York, NY.: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3. p.3.

    【550】Lightman, B. 1983. Pope Huxley and the Church Agnostic: The Religion of Science. Historical Papers/Communications historiques 18(1):150-163.

    【551】“For his essential method was neither observing nor the more prosaic mode of scientific reasoning, but a peculiarly imaginative, inventive mode of argument…… What Darwin was doing, in effect, was creating a ‘logic of possibility.’ Unlike conventional logic, where the compound of possibilities results not in a greater possibility, or probability, but in a lesser one, the logic of the Origin was one in which possibilities were assumed to add up to probability.”【444, pp.333-334】

    【552】Wald, G. The Origin of Life. In: The Physics of Chemistry and Life: A Scientific American Book. New York, NY.: Simon & Schuster, 1954. pp.3-26.

    【553】“If the history of life teaches us any lesson, it is that human beings arose as a kind of glorious accident . . . surely a kind of glorious cosmic accident resulting from the catenation (linking) of thousands of improbable events.(Sunderland, D. L. Darwin's Enigma: Fossils and Other Problems. San Diego, CA.: Master Book Publishers, 1984. p.128.)

    【554】Mathematical Challenges to the Darwinian Interpretation of Evolution: A Symposium Held at the Wistar Institute of Anatomy and Biology, April 25 and 26, 1966. Morehead, P. S. and Kaplan, M. M. (eds.) Philadelphia, PA.: Wistar Institute Press, 1967.

    【555】Stenmark, M. 1997. What Is Scientism? Religious Studies 33(1):15-32.

    【556】野鹤:《关于方舟子现象的反思与断想(五)——科学霸权主义》,见张三のBlog,2006年3月25日。

    【557】杨虚杰:《〈方舟在线〉争鸣在线:来自〈科学时报〉读书周刊的报道》,新语丝2000年6月1日新到资料。

    【558】方舟子:《也说“科学主义”》,原载2000年7月26日《中华读书报》,见新语丝2000年7月26日新到资料。

    【559】王洪波:《〈方舟在线〉 崭露锋芒》,原载2000年6月14日《中华读书报》,见新语丝2000年6月14日新到资料。

    【560】Pusey, J. R. China and Charles Darwin. Cambridge, MA. : Council on East Asian Studies, Harvard University : Distributed by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83. p.453.

    【561】宋正海:《科学主义是当前地球科学原始创新的一大障碍——以国家自然科学一等奖“澄江动物群与寒武纪大爆发”被诋毁事件为例》,见:王恒礼、毕孔彰、吴凤鸣主编:《地球科学认识论方法论 地球科学认识论方法论研讨会论文集》,中国大地出版社2004年版230-234页。

    【562】王延锋:《“科学大战”与正在进行的一场争论》,《上海交通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3年5期41-45页。

    【563】李海鹏:《方舟子:哪怕天下人误解我》,2005年11月10日《南方周末》。

    【564】方舟子:《民主不是万能的,没有民主是万万不能的》,新语丝2021年10月24日新到资料。

    【565】Hayek, F. A. v. 1941. The Counter-Revolution of Science. Economica, 8(30):119–150.

    【566】“If the crisis is referred to this system of ordinates, the Lutheran submission to state authority, Bodin and Hobbes, Fichte and Hegel, German historism and American-French pragmatism, Darwinism and racial creeds melt together in the fascist tradition, which now comprises all transvaluations with the exception of the ‘liberal.’”(Voegelin, E. 1944. Nietzsche, the Crisis and the War. The Journal of Politics 6(2):177-212.)

    【567】“But if we examine such scientific ‘revolutions’ as were attempted in the social sciences under the influence of Darwin, for example by Thorstein Veblen and his disciples, they appear in fact as little more than a revival of the ideas which German historicism had developed under the influence of Hegel and Comte.”【472】

    【568】方舟子:《〈南方人物周刊〉的诚信底线在哪里?》,新语丝2005年5月31日新到资料。

    【569】齐洁:《方舟子:行走在诚信坍塌的边缘》,原载2010年8月7日《中国经营报》,见新语丝2010年8月6日新到资料。

    【570】江晓源:《需要这样的“学术警察”》,原载2001年5月30日《中华读书报》,见新语丝2001年5月30日新到资料。

    【571】方舟子:《错误百出、谎话连篇的反科学审视——评丁林〈重新审视猴子审判案〉》,新语丝2002年4月7日新到资料。

    【572】方舟子:《岂能用反科学谎言拯救信仰——评丁林〈拯救信仰的努力〉》,新语丝2002年6月22日新到资料。

    【573】“The lesson that Darwin's struggle for existence is a reproductive competition among individuals was, alas, not understood at all by most of those who subsequently operated most freely with the struggle for existence, particularly racists and adherents of socalled social Darwinism (or more correctly, social Spencerism).”【117, p.881】

    【574】Anonymous. 1852. A Theory of Population, Deduced from the General Law of Animal Fertility. The Westminster Review 1(2):468-501.

    【575】“This survival of the fittest, which I have here sought to express in mechanical terms, is that which Mr. Darwin has called ‘natural selection, or the preservation of favoured races in the struggle for life.’”(Spencer, H. The Principles of Biology. London, UK.: Williams and Norgate, 1864. pp.444-445.)

    【576】“Es ist merkwürdig, wie Darwin unter Bestien und Pflanzen seine englische Gesellschaft mit ihrer Teilung der Arbeit, Konkurrenz, Aufschluß neuer Märkte, „Erfindungen" und Malthusschem „Kampf ums Dasein" wiedererkennt.”(Karl Marx/Friedrich Engels Werke. Band 30. Berlin: Dietz Verlag, 1974. s.249.)

    【577】Huxley, T. H. Collected Essays. Volume IX. Evolution and Ethics and Other Essays. London, UK.: MacMillan and Co., 1894. pp.40-41.

    【578】Shapiro, J. A. Evolution: A View from the 21st Century. Upper Saddle River, NJ.: FT Press Science, 2011. p.144.

    【579】Himmelfarb, G. Victorian Minds. New York, NY.: Alfred A. Knopf, 1968.

    【580】“And yet, like the typical godfather, Darwin did have a responsibility—and not only legally and morally, but also intellectually and spiritually—for the offspring of his friends. Father and godfather, after all, have a closer intellectual affinity than many a blood relation. Surely some of this affinity, and therefore responsibility, carries over to the godchildren.”【579, p.314】

    【581】“Did he see society, like nature, progress by culling its unfit members? ‘Social Darwinism’ is often taken to be something extraneous, an ugly concretion added to the pure Darwinian corpus after the event, tarnishing Darwin’s image. But his notebooks make plain that competition, free trade, imperialism, racial extermination, and sexual inequality were written into the equation from the start — ‘Darwinism’ was always intended to explain human society.”【134, p.xxi】

    【582】“Although it is now so standard that I will continue to use it, what worries me is that there is a tendency to separate ‘Social Darwinism’(bad) from ‘Darwinism’(good), and to suggest that it is not really a Darwinian idea but owes more to others, particularly Spencer. As a hitherto- egregious sinner in this regard now repenting: the ideas are in Darwin— he endorsed capitalism fully and we saw his views on unions— and Spencer’s responsibility is there but not uniquely so.”(Ruse, M. Darwinism As Religion: What Literature Tells Us about Evolution,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Incorporated, 2016. pp.150-151.)

    【583】“Evolution is promoted by its practitioners as more than mere science. Evolution is promulgated as an ideology, a secular religion -- a full-fledged alternative to Christianity, with meaning and morality. I am an ardent evolutionist and an ex-Christian, but I must admit that in this one complaint -- and Mr. Gish [Duane T. Gish the Creation Scientist] is but one of many to make it -- the literalists are absolutely right. Evolution is a religion. This was true of evolution in the beginning, and it is true of evolution still today.”(Ruse, M., How Evolution Became a Religion: Creationists Correct? National Post, May 13, 2000. pp.B1,B3,B7.)

    【584】Young, R. M. 1971. Evolutionary Biology and Ideology: Then and Now.  Science Studies 1(2):177-206.

    【585】Levins, R. and Lewontin, R. Evolution as Theory and Ideology. In: Levins, R. and Lewontin, R. The Dialectical Biologist. Cambridge, MA.: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85. pp.9-64.

    【586】Bartholomew, M. 1994. Evolution and Ideology. The Raven 7(2):108-119.

    【587】Howard, J. Darwin: A Very Short Introduction. Oxford, U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1. Pp.103-107; Browne, J. 2017. Charles Darwin and Ideology: Rethinking the Darwinian Revolution. Mètode Science Studies Journal 7:61-67.

    【588】亦明:《方舟子陷害肖传国始末》第四章《啸聚》,中国学术评价网,2010年12月8日。

    【589】亦明:《方舟子2013年十大要闻》第七章《壮哉永元,暴打方骗》,中国学术评价网,2014年1月4日。

    【590】笨狸:《织文成网》,原载《信息产业报》,见新语丝1999年4月19日新到资料。

    【591】方舟子:《风雨纵横“新语丝”》,原载2000年9月4日、11日《中国青年报》,见新语丝2000年4月19日新到资料。

    【592】野鹤:《关于方舟子现象的反思与断想(一)——令人生疑的反腐英雄》,《探索与争鸣》2003年3期14-16页。

    【593】Ge, X. How Does Fang Shimin The Rumormonger Monger a Rumor?——An Open Letter to New York Post. creaders.net, 2022年01月01日10:19:10.

    【594】Ge, X.  An Open Letter to The Washington Post. creaders.net, 2022年12月07日12:21:41.

    【595】方舟子:《滥用进化论》,原载2005年6月29日《中国青年报》,见新语丝2005年7月3日新到资料。

    【596】方舟子:《当人被当成动物:乱伦、强奸与进化》,原载2002年4月18日《南方周末》,见新语丝2002年4月18日新到资料。

    【597】方舟子:《展望数字化、网络化和基因化的二十一世纪》,原载1999年12月29日《中华读书报》,见新语丝1999年12月29日新到资料。

    【598】方舟子:《一个基因就能决定社会行为》,原载2001年12月13日《南方周末》,见新语丝2001年12月13日新到资料。

    【599】方舟子:《男人爱貌,女人爱财》,原载2007年10月9日《第一财经日报》,见新语丝2007年10月9日新到资料。

    【600】Lewontin, L. 1976. Sociobiology—A Caricature of Darwinism. Proceedings of the Biennial Meeting of the Philosophy of Science Association. Volume Two: Symposia and Invited Papers. pp.22-31.

    【601】方舟子:《天生并不都是基因决定的》,原载2000年8月3日《中国青年报》,见新语丝2000年8月3日新到资料。

    【602】上一辈领导人:《倒韩英豪榜 - 十元帅,十大将名单》,上一辈领导人的新浪博客,2013-01-15 08:11:14。

    【603】倍魄:《质疑方舟子:女人天生爱财?》,凤凰网,2013年3月30日。

    【604】方舟子:《对进化心理学的质疑与反智主义的狂妄》,新语丝2013年4月7日新到资料。

    【605】“But I could show that none of these characters of instinct are universal. A little dose, as Pierre Huber expresses it, of judgment or reason, often comes into play, even in animals very low in the scale of nature.”【182, p.208】

    【606】Baldwin, J. M. 1896. Instinct. Science 3(70):669.

    【607】Blumberg, M. S. 2017. Development Evolving: The Origins and Meanings of Instinct. Wiley Interdisciplinary Reviews: Cognitive Science 8(1-2):e1371.

    【608】“高智商(智商111以上)男人生下自闭症孩子的风险比普通智商的男人高了31%。对此我早有直觉(因为知道几个高智商科学家都有自闭症儿子,例如沃森、古尔德),妻子怀孕时有些担心,得知怀的是女儿后才放心了(男孩得自闭症的风险比女孩高得多)。”(见“方舟子”的推特,1:27 AM • May 16, 2017。)

    【609】Wilson, E. O. Sociobiology: The New Synthesis. Cambridge, MA.: Belknap Press of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75.

    【610】Allen, E., et al. 1975. Against "Sociobiology." New York Review of Books 22(18):43-44.

    【611】方舟子:《谁是科学的敌人》,新语丝2000年3月22日新到资料。

    【612】Lorenz, K. Das sogenannte Böse: zur Naturgeschichte der Aggression. Wien, DE.: G. Borotha-Schoeler, 1963.

    【613】Morris, D. The Naked Ape: A Zoologist's Study of the Human Animal. London, UK.: Jonathan Cape Publishing, 1967.

    【614】自如:《我看新语丝》,新语丝2003年2月8日新到资料。

    【615】见“方舟子”的推特,10:42 PM • Nov 8, 2023。

    【616】详见亦明:《方舟子三百万诈骗案纪实》第五章《徐黑方舟子》第三节《谣棍谎王,流氓黑帮》,中国学术评价网,2015年12月31日。

    【617】见“太蔟”的新浪微博,2012-1-31 01:27。

    【618】“饶毅写了一篇文章评价美国著名生物学家爱德华.威尔逊,暴露出他不适合研究历史。虽然他自诩是华人研究生物学历史第一人,但不具有研究历史必需的学、识、才和求真精神。方舟子科普:饶毅的愚蠢和威尔逊的贡献https://youtu.be/9vG2TTWHOxY”。(见“方舟子”的推特,3:09 PM • Dec 29, 2021。)

    【619】方舟子:《从饶毅胡批威尔逊说说研究历史需要的能力》,新语丝2022年2月11日新到资料。

    【620】张嫣:《为什么指责我的人越来越多——方舟子访谈》,原载2005年3月24日《外滩画报》,见新语丝2005年3月24日新到资料。

    【621】方舟子:《南方人物周刊“对话方舟子”及方舟子的声明》,新语丝2005年5月27日新到资料。

    【622】方舟子:《不动声色的变迁 ——从〈心中有话向党说〉到〈假如记忆可以移植〉》,《新语丝》1999年11月。

    【623】方舟子:《为劣质翻译涂脂抹粉——五评〈怎样当一名科学家〉中译本》,新语丝2004年月日新到资料。

    【624】《微访谈:方舟子:外国人到底吃不吃转基因?》,新语丝2013年10月25日新到资料。

    【625】方舟子:《你还敢喝牛奶吗?》,新语丝2010年8月9日新到资料。

    【626】“状元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所以一有机会我总爱提一下此事让我的祖宗风光风光,这回摆显起来更是名正言顺。”(方舟子:《不动声色的变迁 ——从〈心中有话向党说〉到〈假如记忆可以移植〉》,《新语丝》月刊1999年11号。)

    【627】“谢谢你给我一个显摆的机会:我以全县中考第一名的成绩考上高中,应试作文从小学写到高考,每一次作文成绩以及语文成绩都是全年段第一名,没有第二过。语文是我学得最轻松也是最稳定的一门课程。”(见方舟子新浪微博,2012-1-24 14:33。)

    【628】“理客中爱说的一句话是:方舟子科普很好,其他观点很幼稚。他们认为自己是各方面的完人当然是其自由,但不知他们根据什么认为在除了科普之外的其他观点都比我高明得多:智力比我高?见识比我广?读书比我多?判断力比我强?还是和那个‘中亚学家’一样掌握了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被柯南当宝贝的机密?”(见“方舟子”的推特,11:48 PM • May 5, 2015。)

    【629】“改变科学观点很难,改变人文观点更难,因为这受教育、生活环境乃至基因的影响。总有人做高人状说‘方舟子一谈人文就闹笑话,政治观点真幼稚’,想必他们书读得比我多,脑子比我灵,历史比我懂,对现实比我清楚,人格比我高,还了解很多内幕。”(见“方舟子”的推特,9:23 PM • May 29, 2016。)

    【630】“我当然没有这种智力比我高、读书比我多、阅历比我丰富、资料比我全、信息比我灵通的天才明白了。比起那些说我在科学问题也糊涂的超级天才,此人档次又低了。”(见“方舟子”的推特,3:54 AM • Sep 30, 2017。)

    【631】方舟子:《写诗蒙世绝招》,作于1995年10月24日,见新语丝网站《方舟子诗文集•杂文》。

    【632】Banly:《不打无把握之战——采访方舟子》,原载1999年5月22日《索易•易维IT评论》,见新语丝1999年5月25日新到资料。

    【633】刘菊花:《网络奇才方舟子》,新语丝2001年7月28日新到资料。

    【634】“方诌子曰过:‘智力比我高?见识比我广?读书比我多?判断力比我强?’如果让方诌子和特朗普比试谁更不要脸,还真是难分上下。”(见“刘宇_中山”的新浪微博,2020年12月16日 19:47 。)

    【635】“虽然方舟子天天喷特朗普,但他们其实属于同一类人。第一,都是谎话张口就来,还说的理直气壮,第二,都是死不认输,对自己不利的结果,撒泼打滚,胡搅蛮缠。”(见“抗拒谣言”的新浪微博,2020年11月08日 00:28 。)  

    【636】“别做慈善,做慈善只有三种人,骗子、傻子、和上帝作对的。一人得重大稀罕疾病,大多是其基因隐含此缺陷,自然本身就在淘汰此。救助只是帮助中华民族拉低人均体质质量而已(锻炼是短期的,基因才是长期的)。对于这些不害不助即可,天地不仁。实在要助,就助那些车祸意外事故等外力损伤的。”(见“徐宥箴1”的新浪微博,2012-11-13 12:02。)

    【637】“第三日探班《光明与磊落》销售状况,昨天@方舟子 说我要送他一套抄稿集,今天又去了一次书城,购买仍然很顺利货源充足,而且,前两天的限购措施也名存实亡了,可以随便买了,详见视频。”(见“eprom”的新浪微博,2012-4-4 19:29。)

    【638】见“eprom”的新浪微博,2012-11-13 12:10。

    【639】见eprom 的搜狐微博,2013-02-03 01:21:18。

    【640】见Rambus 的搜狐微博,2013-10-08 12:30:52。

    【641】见“三思逍遥”在【640】下面的跟帖。

    【642】王艳红:《方舟在线——网络斗士方舟子访谈》,新语丝2000年7月25日新到资料。

    【643】亦明:《方舟子的1999“四人帮”(之一):邓子贤》,万维读者网教育学术论坛,2020年07月31日12:51:21。

    【644】周志远在新语丝上发表文章,始于2000年,分别鼓吹进化论和反对伪科学。(逍遥:《生命与非生命的本质区别》,新语丝2000年11月4日新到资料;逍遥:《科学你这个暴君》,新语丝2000年12月10日新到资料。)

    【645】亦明:《方舟子2014年十大要闻》第四章《猴散卵碎,树倒屋塌》第三节《虚逐子命丧黑羊口》,中国学术评价网,2014年12月30日。

    【646】方舟子:《“科学松鼠会”成了造谣会》,新语丝读书论坛,2010-03-23 02:06:12。

    【647】详见亦明:《方舟子三百万诈骗案纪实》第三章 《网络大品〈卖拐〉》,中国学术评价网,2015年12月31日。

    【648】详见亦明:《方舟子三百万诈骗案纪实》第一章《从土豪到方粉》,中国学术评价网,2015年12月31日。

    【649】“我真的是个很善良厚道的人,否则根本控制不住我的凶狠。我从小就被吊屋梁皮带抽、用纳鞋底的锥子扎脸等打到大的,早就锻炼了无比强大的斗志。直到我最后十几岁时,夺下我父亲的棍子,握拳告诉他,你再碰我一下,我就揍你给你看。若有一个按钮,我按一下全世界就会死30亿穷人,我会毫不犹豫的按。别惹我”。(见“徐宥箴1”的新浪微博,2014-8-17 18:14。)

    【650】“科学公园主编提到寄授权协议的同时还有一封信,我就把这封信也发出来。需要指出的是,科学公园此前并没有通过任何形式取得我的许可,否则也不会发生有两次他们擅自转载实在做得太过分我要求其改正的事了。只能说以前我默许了其转载,只要不太出格就忍了”。(见“方舟子”的推特,12:57 AM • May 24, 2015。)

    【651】“王志安这些新浪头衔可以解释为什么他受到新浪的特别保护和纵容。如果他真的是被央视开了,说明央视毕竟和新浪不同,还是有点节操的。”(见“方舟子”的推特,1:41 AM • Jan 13, 2016。)

    【652】“徐宥箴妄想杀死30亿穷人呢,希特勒都没这么雄才大略。【徐宥箴:若有一个按钮,我按一下全世界就会死30亿穷人,我会毫不犹豫的按。别惹我】”(见“方舟子”的推特,7:16 AM • Mar 6, 2015。)

    【653】“徐宥箴居然还敢恶人先告状,要是把我惹毛了,我把他那些恐怖主义言论报告国土安全部,让他这辈子别想再来美国,再把他虐待儿童的言行报告加州社会服务部,让他计划在洛杉矶找代孕机构生一百个儿子的梦想破产。他上次到美国来就是来找代孕的。”(见“方舟子”的推特,10:29 PM • Mar 23, 2015。)

    【654】亦明:《方舟子2013年十大要闻》第八章《匪巢被端,众离亲叛》第三节《方粉举隅》第六小节《黑心中医黑》,中国学术评价网,2014年1月4日。

    【655】棒棒医生:《谁是药神》,科学猫头鹰,2018年7月26日。

    【656】“一部宣扬盗版有理的电影,碰到自己被盗版就要求‘迅猛打击’,果然法律、道德都是替别人定的。美国文化产业为什么繁荣?因为盗版没市场。制药业也一样。”(见“方舟子”的推特,10:04 PM • Jul 5, 2018。)

    【657】见“三思柯南”的新浪微博,2018-7-7 09:41。

    【658】“怎么漏了光明网了。我这人记仇。”(见方舟子的新浪微博,2011-2-25 22:33。)

    【659】《韩寒代笔门后首现身力挺宁浩暗讽方舟子——路边几条臭水沟不及江河万古流》,2012年4月13日《东方今报》。

    【660】马彧:《韩寒挺宁浩惹来新骂战 方舟子质疑〈黄金〉弱智》,2012年4月29日《扬子晚报》。

    【661】见“sailles”的推特,2:55 AM • Jul 6, 2018。

    【662】见“方舟子”的推特,9:17 PM • Jul 6, 2018。

    【663】见“奥雷里亚诺上校”的推特,9:54 PM • Jul 6, 2018。

    【664】见“方舟子”的推特,2:13 AM • Jul 7, 2018。

    【665】方舟子:《就肖传国诉方舟子、协和出版社案致最高法院》,新语丝2007年3月30日新到资料。

    【666】亦明:《方舟子陷害肖传国始末》第四章《啸聚》,中国学术评价网,2010年12月8日。

    【667】见“方舟子”的推特,10:24 AM • Jun 24, 2016。

    【668】袁越:《“群体免疫”之前世今生》,见“三联生活周刊”微信公众号,2020-03-14 07:29;该文后来以《群体免疫:英国防疫政策何以引发质疑》为题发表在《科学大观园》2020年7期8-11页。

    【669】Boseley, S. 'Herd' Strategy Anxiety and Alarm over UK Approach. The Guardian, 14 Mar 2020. p.5.

    【670】土摩托:《UK is OK》,土摩托日记2010年3月2日。

    【671】Ge, X. Shamelessness Shouldn’t Be Anyone’s Nature ── An Open Letter to Nature, Part XXX: Why Was Fang Shi-min Awarded the John Maddox Prize (V): Why Was Albert Yuan Invited to Nominate Fang? China Academic Integrity Review, August 20, 2013 04:28PM.

    【672】亦明:《潘海东的互动百科为什么要和方舟子“互动”?》,2012年7月13日。

    【673】亦明:《千人巨骗潘海东》,中国学术评价网,2012年10月29日。

    【674】“土摩托(袁越)是入围人物。明年大家挺他。网上登的我的获奖感言有一些记录错误,我的话那么难懂吗?”(见方舟子的新浪微博,2010-12-23 21:54。)

    【675】饶毅:《英国首相的“群体免疫”谎言》,饶毅的财新博客,2020年03月14日 14:56。

    【676】见“战略安全与军控在线”的新浪微博, 2020-3-14 21:39 。

    【677】《群体免疫是轮盘赌?饶毅直斥为英国首相的谎言!》,新浪财经,2020年3月15日。

    【678】见“方舟子”的推特,4:09 PM • Jun 18, 2019。

    【679】见“方舟子”的推特,1:51 PM • Mar 14, 2020。

    【680】“病毒很容易变异,一个传播了几个月的病毒应该有不同毒性的毒株出现了。轻症患者或者是感染的毒株毒性低,或者是毒株毒性高但患者抵抗力强,或者感染部位在上呼吸道没有深入肺部。把几百、上千个轻症患者放在一起睡通铺、密切接触,互相交流不同毒株的病毒,这叫‘不会存在交叉感染的风险’?”(见“方舟子”的推特,3:59 AM • Feb 5, 2020。)

    【681】“所以一种传染病在某一个地方暴发,过了一段时间在这个地方就没了,那就是因为这个地方的人得了这种传染病以后,要么死了,要么有抵抗力了,就形成了一种群体免疫了。所以,传染病的暴发就被遏制住了。但是,因为这个传染病的病原体在别的地方还有,所以他们以后还是有可能被感染的,因为以后新出生的人是没有抵抗力的。”(方舟子:《批判性思维看时事——以新冠疫情为例:2020年4月18日科学猫头鹰微课实录》,新语丝2020年5月21日新到资料。)

    【682】方舟子:《遏制新冠病毒只能靠“群体免疫”》,原载微信公众号猫头鹰书屋,2020年3月19日。

    【683】方舟子:《遏制新冠病毒只能靠“群体免疫”》,新语丝2020年3月22日新到资料。

    【684】“生物武器实验室不会对冠状病毒感兴趣,因为它不是做生物武器的料,病死率太低,伤害的主要是老弱病残,对年轻人、健康人几乎无影响,难道搞出生物武器是为了帮助敌国解决养老问题、减轻医疗负担的?”(见“方舟子”的推特,12:22 AM • Jul 18, 2021。)

    【685】“We have a plan, based on the expertise of world-leading scientists. Herd immunity is not a part of it.”(Hancock, M.  We Must All Do Everything in Our Power to Protect Lives. telegraph.co.uk, 14 March 2020  9:30 pm.)

    【686】Barry, J. M. 《那些“群体免疫”支持者没有告诉你的事》,纽约时报中文网,2020年10月21日。

    【687】Brooks, D. Our Herd Immunity Failure. New York Times, May, 7, 2021. p.A23.

    【688】Brooks, D. Our Pathetic Herd Immunity Failure. nytimes.com, 2021/05/06.

    【689】《反思西方疫情背后的社会达尔文主义》,澎湃新闻, 2020-10-03 11:00。

    【690】张浚:《“群体免疫”的前世今生》,2020年10月8日《光明日报》。

    【691】宋朝龙:《西方抗疫不力的制度文化根源》,《前线》2020年10期45-46页。

    【692】李旸、王卓群:《新冠肺炎疫情背景下西方左翼思想界对资本主义的全面批判》,《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2021年6期167-176页。

    【693】Stevens, R. UK Johnson Government Denounced for COVID-19 “Herd Immunity” Policy. wsws.org, 16 March 2020.

    【694】Scripps, T. The Malthusian Underpinnings of Boris Johnson’s “Herd Immunity” Strategy. wsws.org, 8 June 2020.

    【695】Nachtwey, P. and Walther, E. 2023. Survival of the Fittest in the Pandemic Age: Introducing Disease-related Social Darwinism. PLoS ONE 18(3):e0281072.

    【696】Winslow, L. 2023. Thinning the Herd: COVID-19 and the Rhetoric of Trumpian Catastrophe. Rhetoric Society Quarterly 53(4):451-465.

    【697】“厉害,中国顶级防疫专家王广发靠自己吃药认定药物有效,武汉顶级防疫专家张劲农靠喝鸡汤发汗抗病毒,中国顶级防疫医院武汉协和医院用抗菌药物治疗病毒性肺炎……突然明白为何厉害国总会流行厉害传染病,全世界防疫专家都应该来膜拜。”(见“方舟子”的推特,11:48 PM • Jan 23, 2020。)

    【698】“李兰娟院士的逻辑是,新型冠状病毒能够传给人,所以也就能从人传给宠物,都是哺乳动物嘛。接下来是不是要给猫狗戴口罩或干脆消灭宠物?不知道李院士学的是哪国的病毒学,以为病毒跨物种传播是这么容易的事。罩国由水平如此低下又如此喜欢信口开河的院士领导防疫,难怪每来一次新兴传染病就瞎折腾一次。”(见“方舟子”的推特,1:31 AM • Jan 30, 2020。)

    【699】“西太之歌(王立平作曲):西太西太,有多少英雄豪杰都来奔你留洋。西太西太,有多少神奇故事到处把你传扬。打工的皇帝举世无双,西太生威震东方。博士的文 凭人手一张,西太生美名辉煌。美国的名校,神秘的地方,高官高管,人人都向往。文凭的故乡,迷人的地方,天下驰名,万古流芳。西太,西太,西太!”(见方舟子的新浪微博,2010-7-16 23:45。)

    【700】“这就是极其典型的被彻底洗脑的川粉,先是极力否认川普说过“屎洞”,否认不了就说那些国家是‘屎洞’是常识。媒体采访了一批川普支持者对‘屎洞’事件的看法,基本上就这两种态度,在此人身上结合在了一起。还要拉以前的美国陪绑呢。美国从来自称美丽的国家,啥时候是‘屎洞’?谁说有战乱就是‘屎洞’?”(见“方舟子”的推特,8:50 PM • Jan 15, 2018。)

    【701】《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2022年12月7日新闻发布会:介绍进一步优化落实疫情防控措施有关情况》,国家卫生健康委网站,2022-12-07 15:00。

    【702】“最终几乎所有的人都会被奥密克戎感染。假如中国疫苗毫无作用,对无免疫力的人奥密克戎感染病死率为0.6%,中国最终将有800万人死于新冠,这是上限。如果中国疫苗像巴西研究的,虽然对预防奥密克戎感染有效率是0但能降低大约50%重症或死亡,而且所有的人都接种了疫苗,也有400万人死于新冠,这是下限。”(见“方舟子”的推特,12:05 AM • Dec 10, 2022。)

    【703】“疫情已经结束的国家和疫情永远结束不了的罩国。” (见“方舟子”的推特,3:25 PM • Jul 4, 2022。)

    【704】WHO. Daily Cases and Deaths by Date Reported to WHO.

    【705】方舟子:《中国能通过“群体免疫”走出疫情吗?》,Youtube方舟子官方频道视频,2022年12月23日;文字稿见新语丝2023年1月23日新到资料。

    【706】“我在国内还有联系的亲戚,大约90%已被感染。我认识的北京居民,也大约90%已被感染。而且被感染的人大都有明显的不轻的症状,主要是发烧。剩下没报告被感染的应该还有部分是无症状感染者。这绝对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大规模、最快速的传染事件,要上史书的。后人想起新时代,首先就是快速消灭几百万老弱病残”。(见“方舟子”的推特,6:41 PM • Jan 1, 2023。)

    【707】“张文宏荣获‘2022年度中国经济社会发展杰出贡献人物’第一名,获奖理由:‘科学研判,敢说敢做,疫情之下的定心丸’。张文宏‘敢说敢做’,为‘快速过峰’害死数百万老弱病残提供‘科学研判’,的确是为中国经济社会发展做出了杰出贡献。”(见“方舟子”的推特,2:40 PM • Jan 3, 2023。)

    【708】“广东卫视主持人王牧笛造谣说:‘曾经的伙伴、战友和同路人,几乎都与他反目成仇’,其他人就不说了,只以我在微博上关注的人为例:李同青,认识21年;程鹗,认识19年;黎柳蝉,认识17年;笨狸,认识16年;邓自闲,认识14年;为书一生,认识14年;碧声,认识14年;三思柯南,认识14年;司马南,认识13年;赵南元,认识13年;纪小龙大夫,认识11年;太蔟,认识10年;方玄昌,认识9年;彭剑,认识9年;王亮,认识8年;张博庭,认识8年…还有新浪那边关注的:彭代勇,认识27年;安普若,认识16年;陶世龙,认识13年;袁钟,认识11年”。(见方舟子的搜狐微博,2013-07-25 18:17、2013-07-25 18:40。)

    【709】“今天的《世界日报》登了司马南的一幅书法作品。”(见“方舟子”的推特,12:50 AM • Mar 11, 2015。)

    【6710】“和两个保镖合影。”(见“方舟子”的推特,5:49 AM • Aug 16, 2015。)

    【711】“三思柯南、刘宇什么时候混到我身边了?我身边的支持者当然都是汉子,例如方玄昌、彭剑,鲜血凝成的友谊。”(见“方舟子”的推特,12:34 AM • Jun 18, 2015。)

    【712】详见亦明:《方舟子三百万诈骗案纪实》第六章《夏季风暴》,中国学术评价网,2015年12月31日。

    【713】“司马南在视频节目里介绍了一个预防新冠感染的偏方,还发微博说世界卫生组织澄清目前没有治疗新冠感染的药物。这些都是很低级的谣言。反美变成了反人类,最终受害的还是中国人。方舟子揭假:司马南关于新冠防治的两个谣言https://youtu.be/iy420Ngg7aQ”。(见“方舟子”的推特,7:04 PM • Dec 19, 2022。)

    【714】“司马南发文引用一名匿名‘医学专家’的观点,反对中国引进美国疫苗,列举了七条理由,而每一条理由都是错误的。造谣、抹黑救命的疫苗,就是反科学、反人类。方舟子揭假:逐条批驳司马南关于美国疫苗的谣言https://youtu.be/WcHEOHjbbD4”。(见“方舟子”的推特,5:05 PM • Dec 29, 2022。)

    【715】“司马南为了治疗咳嗽,去接受中医骗子的“现代化拔罐”治疗,摄入剧毒中药川乌,并宣传这种疗法多么有效、功德无量。方舟子揭假:司马南成了中医骗子害人的帮凶
    https://youtu.be/vjtgKAEdOqM”。(见“方舟子”的推特,2:43 PM • Jan 14, 2023。)

    【716】“Paxlovid是被严格的三期临床试验证明有效、被各国药监部门包括中国药监批准、世界卫生组织唯一强烈推荐、实际使用证实有效的药,不是‘实验用药’。司马南一面造谣抹黑救命的药,一面不停地为骗人害人的中医中药打广告,是反科学、反人类。”(见“方舟子”的推特,2:40 AM • Jan 21, 2023。)

    【717】“司马南一再转这类弱智的反科学、反人类、反智、阴谋论文章,到现在还在鼓吹新冠病毒是美国实验室制造的生化武器,还在质疑辉瑞特效药,还说不评论?美国作为多元化社会,什么样的人没有,一个体育医学博士、财务分析师(不是美国专利局的)的胡言论语,就被那些相信阴谋论的反智弱智当权威了。”(见“方舟子”的推特,2:32 PM • Jun 2, 2023。)

    【718】“我只不过说在生活中不应该歧视普通穆斯林,就让理客中们从此视我为仇敌,攻击我是‘自干绿’,我的‘灵魂’也萎缩到只剩下20年前批过基督教;而美国著名的无神论活动家不愿去说服妻子改变宗教信仰,即使是妻子主动提出的也不愿试试,却让理客中们大为赞赏。有点脑子的还真当不了理客中。”(见“方舟子”的推特,10:00 PM • Jul 4, 2015。)

    【719】“渣子们在造谣我老婆是回族,连我晒西北风味的羊肉小面条都成罪证,怎么不是猪肉?还造谣我从来没批过伊斯兰教(远的不说,不会查查《查理周刊》事件时我发的推特?)。不跟他们一起毫无人性地变态仇视普通穆斯林、穆斯林难民,你就是自干绿,不然就是你家人是回族。这些渣子就是这么变态和无耻。”(见“方舟子”的推特,9:42 PM • Sep 9, 2015。)

    【721】“方舟子骗子是一个自干绿,证据如图所示。”(见“三思柯南”的新浪微博,2018-7-1 14:11。)

    【722】“该不该先拉黑恨华大阿訇自干绿方舟子?”(见“北京张胖子”的新浪微博,2019-3-17 03:11。)

    【723】“西点军校的一位专门研究城市战争的专家评论说,他没有看到以色列国防军有任何违背国际战争法的行为。简中公知们概念先行,完全不讲道理,已经彻底疯了。”(见“immusoul”的推特,4:23 PM • Nov 7, 2023。)

    【724】“土摩托把一贯偏袒以色列、不可能与以色列公开翻脸的美国军方人士的意见当成定论,这才是彻底疯了。以色列有没有违反国际法,是一个法律问题,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今天都难得地报道多位研究种族灭绝的专家认为以色列在加沙犯下种族灭绝,不比一个当过25年兵、只读过政策管理硕士的军人更专业?”(见“方舟子”的推特,3:23 AM • Nov 8, 2023。)

    【725】“我查了一下,是土摩托把我拉黑了。我就也顺手拉黑他。我从不看这个没人性的自恋狂发的推文,是别人在我这儿贴他的推文截屏我才评论的。” (见“方舟子”的推特,3:42 PM • Nov 10, 2023。)

    【726】“补充原文结尾:请把你们时间线上的所有哈马斯支持者和哈马斯暴行否认者都屏蔽掉。【我就是这么做的,包括那位曾经的XX教主。】”(见“immusoul”的推特,6:16 PM • Nov 14, 2023。)

    【727】见“immusoul”的推特,2:47 PM • Nov 8, 2023。

    【728】见“方舟子”的推特,12:43 AM • Nov 11, 2023。

    【729】见“方舟子”的推特,3:18 PM • Nov 11, 2023。

    【730】“土摩托认为为了彻底消灭哈马斯,就要不惜一切代价,声称这是‘更高级的人道主义’。其实这是典型的‘只要目的正当,可以不择手段’思维。方舟子时评:没有人性的‘不惜一切代价’https://www.youtube.com/watch?v=nbEWB_yW4P8”。(见“方舟子”的推特,6:49 PM • Nov 13, 2023。)

    【731】“国际刑事法庭开始调查发生在巴勒斯坦的战争罪行,征集线索。内塔尼亚胡犯下种族灭绝罪,罪行比普京严重得多,更应该被通缉。”(见“方舟子”的推特,6:57 PM • Oct 28, 2023。)

    【732】“内塔尼亚胡宣布入侵加沙,声称要像《圣经》所说以色列人打击亚玛力人那样打击加沙人,也就是种族灭绝。《撒母耳记上》:‘现在你要去击打亚玛力人,灭尽他们所有的,不可怜惜他们,将男女、孩童、吃奶的,并牛、羊、骆驼,和驴尽行杀死。’”(见“方舟子”的推特,4:02 AM • Oct 29, 2023。)

    【733】“内塔尼亚胡只是在遵循《圣经》教诲。以西节书9:‘要跟随他走遍全城,以行击杀。你们的眼不要顾惜,也不要可怜他们。要将年老的、年少的,并处女、婴孩,和妇女,从圣所起全都杀尽,只是凡有记号的人不要挨近他。’撒母耳记上15:‘现在你要去击打亚玛力人,灭尽他们所有的,不可怜惜他们,将男女、孩童、吃奶的,并牛、羊、骆驼,和驴尽行杀死。’何西阿书13:‘她必倒在刀下;婴孩必被摔死;孕妇必被剖开。’诗篇137:‘拿你的婴孩摔在磐石上的,那人便为有福!’耶利米书11:‘看哪,我必刑罚他们;他们的少年人必被刀剑杀死,他们的儿女必因饥荒灭亡。’耶利米书14:‘我却要用刀剑、饥荒、瘟疫灭绝他们。’耶利米书19:‘我必使这城令人惊骇嗤笑;凡经过的人,必因这城所遭的灾惊骇嗤笑。我必使他们在围困窘迫之中,就是仇敌和寻索其命的人窘迫他们的时候,各人吃自己儿女的肉和朋友的肉。’”(见“方舟子”的推特,2:57 PM • Nov 2, 2023。)

    【734】“The weak crumble, are slaughtered and are erased from history while the strong, for good or for ill, survive. The strong are respected, and alliances are made with the strong, and in the end peace is made with the strong.”(见“Prime Minister of Israel”的推特,1:05 PM • Aug 29, 2018。)

    【735】“Bibi #Netanyahu is a straight-out social Darwinist.”(见“Aryeh Bernstein”的推特,7:02 PM • Aug 30, 2018。)

    【736】“Genocidal, social Darwinist philosophy of the leader of #ApartheidIsrael , Benyamin #Netanyahu. Despite this, #Palestine has a democratic future.”(见“tim anderson”的推特,4:48 AM • Sep 1, 2018。)

    【737】“Not a fan of Netanyahu’s in the first place but he should seriously stop with the social Darwinist rhetoric that Hitler was obsessed with. It’s really not a good look.”(见“Queranos”的推特,11:11 AM • Sep 3, 2018。)

    【738】Anonymous. Netanyahu echoes Hitler: ‘Weak Slaughtered Strong Survive.' Middle East Monitor, September 3, 2018 at 12:06 pm.

    【739】太蔟:《文科的用处》,新语丝2007年7月2日新到资料。

    【740】“鹰派科普经常被扣上法西斯、纳粹、文革这些可爱褒义的字眼。如果不知道文革是什么,请继续欣赏……”(见“太蔟”的新浪微博,2013-5-25 08:58。)

    【741】“人权并非天赋,而是人赋。这人既包括良心(其实就是与生俱来的社会动物道德感,如果强词夺理也可以称之为天——先天,但与超自然或超验力量无关)发现的前强势群体,如曾待黑人或印第安人如猪狗的白人,也包括拼死抗争或趁强势群体良心发现时再抗争的弱势群体,如黑人或印第安人。” (见“太蔟”的新浪微博,2013-11-24 17:34。)

    【742】见“太蔟”的新浪微博,2015-2-22 08:45。

    【743】见“太蔟”的新浪微博,2015-2-22 14:27。

    【744】亦明:《方舟子的力量源泉是邪恶》,中国学术评价网,2011年1月4日。

    【745】方舟子:《虚妄的“人体革命”——评吴伯林〈人体革命--基因科学能使您活150岁〉》,原载2000年11月1日《中华读书报》,见2000年11月1日新到资料。

    【746】见方舟子的腾讯微博,2013年12月24日 15:44。

    【747】见“方舟子”的推特,5:31 PM • Dec 28, 2021。

    【748】见“方舟子”的推特,2:55 AM • Jan 1, 2022。

    【749】见“方舟子”的推特,7:25 PM • Jan 1, 2022。

    【750】见“方舟子”的推特,8:34 PM • Jan 2, 2022。

    【751】方舟子:《〈满江红•怒发冲冠〉真伪之辨》,新语丝2023年4月1日新到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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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亦明_:PDF文件链接

    https://drive.google.com/file/d/134dgMToXNPNGeHF4pslNG9bXrYI5vPa0/view?usp=shar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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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亦明_:续二

    九、结论:方舟子为什么要死死抱住达尔文的大腿?

     

    如上所述,《达尔文的葬礼》一文只有41句话。而在其中,16句话,占总数的四成,来自抄袭。除了抄袭之外,方舟子还在这篇文章中犯下了至少三十个错误,平均不到一句半就有一个错误——,其中最奇的一句话中就含有三个错误。而最最让人大惑不解的是,这些错误之所以出现,很多不是因为作者的无知。恰恰相反,方舟子犯下那些错误是因为他的“有知”——即故意编造、蓄意伪造、任意隐瞒历史事实。而就是通过这些“有意的错误”,方舟子把那段阴暗、肮脏、丑恶的达教历史打扮得干干净净,以致看上去漂漂亮亮、甚至堂堂皇皇。

     

    问题是,一个打着“求真”【511】、“追求真理”【512】旗号,宣称“我打击学术腐败,主要靠的是一种人格的力”【513】、并且要求别人“对事实的真相要有洁癖”【514】的方舟子,为什么要公然造假?他就不怕自己的“人格的力量”变得一钱不值、并因此导致自己的“打假生意”彻底破产吗?实际上,即使是在我们已经知道“方舟子就是一个骗子、谎王、老偷、打手、恶棍”这个“事实的真相”的今天,想要回答上面这个问题也绝非易事。因为谁都知道,行骗就是冒险,造假终将败露。方舟子对自己付出的一切都斤斤计较、锱铢必较,连转发教徒的帖子都视为自己的巨大付出、因此期待对方以无条件效忠当作回报【515】,他怎么可能毫无缘由地浪费自己的行骗资本呢?更何况,方舟子在为达尔文大肆造假之际,正是他的“求真”、“打假”事业如日中天之时。一个整天计算自己身价之人,为什么要在画上“高大全”的浓妆之后,奋不顾身地往粪坑中跳?

     

    事实是,达尔文虽然在英语世界大名鼎鼎,但在中国,他却颇像是一个遥远的过去:除了在清朝末年兴盛了一阵子之外,无论是达尔文本人还是他的理论再就没有怎么风光过。这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严复在将达尔文进化论介绍给国人之时,介绍的内容就是其正宗——“社会达尔文主义”——,即所谓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现在中国的达教徒或洋奴仆们拼命叫喊,说“中国误读了达尔文”,如果不是无知,那肯定就是在蓄意欺骗,因为严复对达尔文进化论的理解非常准确。所以,进入民国时代,孙中山多次公开抨击达尔文进化论,将其斥为“野蛮之学问”【516】,说:

     

    达尔文之主张,谓世界仅有强权而无公理,后起学者随声附和,绝对以强权为世界唯一之真理。我人诉诸良知,自觉未敢赞同,诚以强权虽合于天演之进化,而公理实难泯于天赋之良知。故天演淘汰为野蛮物质之进化,公理良知实道德文明之进化也。”【517】

     

    显然与此有关,曾任民国政府部长的林宰平在1923年说,达尔文进化论“到了中国以后,却无声无臭毫不发生影响”。【518】同样,鲁迅在1930年也说,在当时,进化论“连名目也奄奄一息了。”【519】在“新中国”成立后、在方舟子登上中国社会大舞台之前,“达尔文”这仨字儿在于光远主编的《学习》杂志的标题中从未出现过、在《红旗》杂志的标题中从未出现过、在《人民日报》的头版文章的标题中从未出现过。所以,于光远的老部下李佩珊颇为遗憾地承认,“进化论在我国的研究和教学……十分薄弱。”【520】而不论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什么,它都说明,在中国的政治生态和意识形态之中,达尔文进化论至多不过是一种与鸡肋相似的东西。方舟子的政治嗅觉比小老鼠对地震的感知还要灵敏【521】,他怎么可能对此茫然无知呢?

     

    那么,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要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必须摆脱达教在过去一百年中制造的种种精神桎梏,如什么达尔文是科学家,达尔文进化论是科学理论,等等。事实是,达尔文根本就不是一个科学家,至少不是一个合格的科学家——关于这一点,仅从他指导高尔顿进行兔子杂交试验寻找遗传因子“种芽”(gemmules)的整个过程中就可以看得相当清楚【522】——;而达尔文的进化论除了不是科学理论之外,它几乎什么都是:一种形而上学、一种意识形态、一种宗教、一门邪教。这两个论断,并不是笔者的一家之言,而是被达教以外——甚至包括达教内部的“开明派”如勒万亭、古尔德、鲁斯等人——普遍接受的。但在此时,读者并不需要完全接受它们,而只需要记住“有此一说”即可。

     

    我早就指出,方舟子就是一个从小就被宠坏了的“炕头王”【523】,长大后因为急于成名但却德才两缺,所以他的成功之路只能是邪门歪道——装神弄鬼,剑走偏锋,除了冒充“文理兼通”、“学贯中西”之外,就是拉大旗当虎皮、狐假虎威。也就是因为如此,“美国盲流”方舟子闯荡中国江湖的最大赌注就是“美国”和“科学”。【524】方舟子的这个选择几乎是本能的:在2000年,美国是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它当时的GDP大约是中国的十倍左右。所以,当美国惨遭911袭击之后,方舟子似乎预感到美国国运的逆转,以及自己靠山的坍塌——他泼妇骂街般地痛骂中国人【525】,就是这个心理的外在表现。

     

    同样,从1995年起,中国开始实行“科教兴国”战略,“科学”的威力比民国初年时的“几乎做到了无上尊严的地位”【526】还要高出一筹。所以,当一个其貌不扬、扭捏猥琐的“美国博士”扛着“科学大旗”跑到贫穷落后的中国来传递“在美国一个实验室点燃的火炬”【527】后,连以“世上(唯一)又美又纯的女孩”自许【464】的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的(伪)硕士研究生【528】刘菊花都“不禁忍俊不禁”——这是“(伪)语文状元”方舟子的语文癫疯之作【529】——地向他投怀送抱。当然现在谁都知道,方舟子虽然是美国博士,但他也是最负盛名的“学术扔货”——这是“昏教授”肖传国赐给他的封号【530】,该封号流传甚广,连著名方粉“赛神仙”都敢在新语丝上说,“你一说扔货我就联想到版主”【531】——,而我则称他为“美国水博士”【532】。显然,这样一个人想要在学术界、科学界、知识界、文化界称王称霸,他的唯一胜算就是“有来头”。前面提到,方舟子装神弄鬼的“三部曲”分别是装诗人、装明史专家、装达尔文斗犬。前两“装”都以惨败告终【1-2】,所以,冒充达尔文中国斗犬就变成了他的唯一选项。

     

    1、扛科学主义的大旗

     

    实际上,方舟子在登上中国社会的大舞台之后的最初扮相是“科学主义者”,因为于光远一伙是新中国科学主义者的大本营【533】——于光远手下的哼哈二将何祚庥和龚育之都曾公开为科学主义辩护。【534-537】所谓“科学主义”,其基本的信条就是“科学方法”最万能,“科学知识”最可靠。而任何一个主义的本能都是扩张、建立自己的霸权。所以科学主义者的最终目的就是要实现“科学霸权主义”:不但要在科学界、知识界、学术界、文化界称王称霸,而且还要成为全人类所有活动的主宰——用方舟科邪教首席理论家孙文俊(网名“太蔟”)的想法就是,建立一个“科学主义理想国”。【538】而那个“理想国”会是个什么样子,你只要瞄一眼方舟子那副飞扬跋扈、奸佞刻毒的嘴脸就一清二楚了。

    Darwin14.png

    方舟子:科学主义理想国国主

    据哈耶克(Friedrich August von Hayek, 1899-1992)的研究,科学主义之所以会出现,就是因为牛顿力学体系的建立为科学竖立了至高无上的威信,在那之后就出现了牛顿拜神教(cult of Newton)——“伏尔泰是牛顿拜神教之父,圣西门则将牛顿崇拜推向了荒谬的高度”(Voltaire is the father of that cult of Newton which later was to be carried to ridiculous heights by Saint-Simon)。【539】哈耶克说,圣西门曾倡议建立一个牛顿理事会(Council of Newton )来代替上帝或者教皇监管世界;他的《19世纪科学著作简介》(Introduction aux travaux scientifiques du XIXe siècle)一书是“科学的反革命”运动的最重要文件(the first and most important document of that "counter-revolution of science")、是现代实证主义与现代社会主义运动之始(It is the beginning of both modern positivism and modern socialism)。同样,德裔美国哲学家沃格林Eric Voegelin, 1901-1985)也说,如果没有科学主义给科学带来的威望,像实证主义和达尔文进化主义这样的“智识丑闻”就不可能发生(Without the prestige effect of scientism, such major intellectual scandals as the social success of positivism, or Darwinian evolutionism, or Marxism would be unthinkable)。【540】如上所述,希梅尔法布就说,达尔文的成功就是因为他“拥有科学的全部权威”;而那个在全世界鼓吹优生学最卖力气的缪勒也曾不打自招,承认自己的第一志向是控制人类的进化方向(the control of evolution of man by man himself),而他之所以跟随摩尔根学习遗传学,除了积累知识,就是积攒威信(the necessary knowledge, as well as the authority)。【390】缪勒的自传从未发表,所以沃格林在四十年代不可能知道它的存在。但他给出的定律,即那些别有用心之徒想要利用科学行骗,就必须借助科学的威信,却屡试不爽。

     

    那么,沃格林说的“实证主义丑闻”又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圣西门有一个门徒名叫孔德(Auguste Comte, 1798-1857),他不仅将圣西门的科学主义思想发扬光大,他还创建了实证主义哲学,其基本理论就是:人类的知识分为基于虚构的神学、基于玄想的哲学、基于实证的科学三个阶段,而只有科学知识是最可靠。【541】圣西门和孔德都是所谓的“社会学家”而不是科学家,所以,孔德的“实证主义”就是要把“科学方法”用于社会学研究。也就是这个缘故,沃格林认为实证主义就是科学主义这个“智识病毒”的一个顽强株系。【542

     

    虽然今人对孔德所知不多,但在十九世纪的欧洲知识界,他的影响却几乎是无孔不入:他不仅影响了达尔文本人,他还影响了达尔文的两员大将斯宾塞和赫胥黎。1838812日,达尔文在自己的笔记本中写道:因为多天苦读一篇评论孔德哲学的文章,导致他头疼。【543】“德斯门德、摩尔《达尔文》”对此的解读是:

     

    “在伦敦呆了几天后,他对法国数学家奥古斯特·孔德的《实证哲学》的评论着迷,这使他相信他的世界观是正确的。”After a few days in London he was enthralled by a review of the French mathematician Auguste Comte’s Positive Philosophy, which convinced him that his view of the world was the right one.)【134, p.260

     

    同样,孔德对斯宾塞(Herbert Spencer, 1820-1903)的影响也相当大:斯宾塞的第一本书题为《社会静力学》,该书问世后,世人几乎一眼就从书名中看到了孔德的身影,所以斯宾塞后来抱怨说,因为那本书,孔德的门徒们几乎众口一词地说他欠孔德一个道歉(Ever since the publication of Social Statics, the disciples of M. Comte have assumed and alleged my indebtedness to him)。【544】尽管斯宾塞极力否认自己在智识上从孔德那里汲取了养分,但恰如萨顿所说,他对孔德的了解远远超过自己所意识到的。【545】实际上,前面提到的那位美国哲学家费斯克就在1860年把达尔文和斯宾塞同列为英国的“实证主义者”。【213, p.40

     

    至于赫胥黎,他虽然对孔德的科学哲学多有批评——其中最著名的论断就是“孔德的理念就是天主教的组织减去天主教教义,或天主教主义减去基督教教义”(Comte's ideal, as stated by himself, is Catholic organization without Catholic doctrine, or, in other words, Catholicism minus Christianity)——,但他也承认,他确实从孔德的实践社会学中有所收获。【546】而恰恰就是在这一方面,人们看到了赫胥黎的科学主义倾向。【547】

     

    确实,达教就是世界上最早的“科学主义”团伙——赫胥黎本人就是其中最最典型的代表:九卷本《赫胥黎文集》(Collected Essays by Thomas H. Huxley)中,有三卷在书名中就有“科学”;全书不到九十万单词,“科学”和“科学的”出现了将近两千次——即使与一百多年后专门倒卖“科学大力丸”的方舟子相比,也毫不逊色。实际上,早在成名之前,赫胥黎就曾觊觎“科学高僧”(the high priests of science)的位置。【212, p.3而借助于《物种起源》的出版,赫胥黎一步一个脚印地从“现代科学福音的伟大使徒”great apostle of the modern gospel of science)、“科学牧师、主教、先知”“prelate,” “priest,” and “prophet of science,”【548】变成了“进化论高僧”(Evolution's High Priest)、“新宗教高僧”('High Priest of the New Religion')【229, p.580】,最终成为“科学教高僧”(the high priest of a religion of science)【549】、“(科学)教皇”(Pope Huxley)【550】。可以毫不含糊地说,“灵长犬”中国亚种的原型标本方舟子的人生目标,也不过如此而已。

     

    其实,达教教父达尔文本人的科学主义倾向也相当明显,所以他的妻子艾玛在新婚不久后就给他写了一封“美丽的信”,其中有这样一句话:

     

    “追求科学,习惯上是除非得到证实,否则什么都不可信;有些事物不可以用同样的方法证明,但如果这些事物是真实的,则会是超乎我们的理解,这追求科学的习惯是否过度影响你这方面的思维?”(May not the habit in scientific pursuits of believing nothing till it is proved, influence your mind too much in other things which cannot be proved in the same way, and which if true are likely to be above our comprehension.62, p.236

     

    据信这是对科学主义信条——科学方法是唯一可靠的认知方法——的最早批评。

     

    其实,达尔文研究进化论所使用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科学方法”,他的《物种起源》几乎全部根据推理写成,而据希梅尔法布的分析,达尔文用于推理的逻辑也不是科学上通用的归纳法和演绎法,“而是一种特别富有想象力、创造性的论证模式”:

     

    “他的基本方法既不是观察,也不是更为常规的科学推理模式,与传统逻辑所认同的‘可能性的组合不会产生更大的可能性或概率’不同,《物种起源》的可能性逻辑是其可加性,即假设不大可能的概率积累到一起就变成了可能性”【551】

     

    同样,布朗也说,达尔文的方法有两个依赖:第一是依赖于类推法;第二是依赖于概率。【145, pp.55-56】所以,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哈佛大学教授沃尔德(George Wald, 1906-1997)说,“无论我们认为某一事件或其涉及的任何步骤是多么的不可能,但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它的发生几乎是必然的”(However improbable we regard this event, or any of the steps which it involves, given enough time it will almost certainly happen at least once)。【552】同样,古尔德也说,人类的出现是“伟大的偶然”,因为它是成千上万个不可能事件的累积。【553】这实际上就是达尔文为什么在《物种起源》中非要把地球的年龄从当时公认的几千万年延长到三亿年【182, Chapter IX】不可的根本原因。其实,早在六十年代,数学家们就已经证明,基于偶然性的达尔文式进化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无论时间多么长。【554】

     

    总而言之,科学主义是达尔文主义的源头,达尔文主义是科学主义的主流——在二十世纪末,西方科学主义的代表人物几乎清一色地是达尔文主义信徒,尤其是达教中的那几个“高僧”和“原教旨主义者”。【555】如上所述,科学主义必然发展成“科学霸权主义”,用野鹤的话说就是:

     

    “正如政治上的极左思潮,归根结底是旨在谋取政治霸权一样,科学上的极左思潮,同样是旨在树立某种科学霸权。他们打着科学主义的旗号,宣扬和确立一种对于科学的迷信,力图使科学宗教化,从而让科学和科学家唯我独尊地君临一切,随心所欲地为所欲为。这种科学霸权主义在中国不过是政治霸权主义的变奏;在世界,则是生物学霸权主义和政治霸权主义的延伸。”【556

     

    其实,把科学主义大旗举得最高、把科学主义口号喊得最响的那些人,没有一个是正儿八经的科学家,而全都是像何祚庥、方舟子那样的“科学四子”——混子、棍子、痞子、骗子——,而他们的目的也根本就不可能是“让科学和科学家唯我独尊地君临一切”。恰恰相反,他们的目的首先是让自己在科学界“随心所欲地为所欲为”。事实是,从扛起“科学主义”大旗之始,方舟子就尝到了它的甜头,因为那本被刘华杰踏破铁鞋都没有推销出去的《方舟在线》,最终被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社长苏青选中,其理由之一就是方舟子“是个理性的科学主义者”。【557】也就是因为尝到了甜头,所以方舟子对“科学主义者”这顶在欧美早已臭了大街并且正在散发着尸臭的破帽子——连他本人都承认,它“经常被当作贬称来用”【558】——不但不抗拒,他反倒变着法儿地把它往自己的头上扣,宣称“当这样的科学主义者又有何妨?”【559】而他所谓的“这样的科学主义者”的第一特征就是“坚持进化论”。【558】为什么呢?因为根据哈佛大学博士浦嘉珉(James Reeve Pusey, 1940-2019)的研究,达尔文进化论在中国制造的一大神话就是“科学万能”(omnipotence of science)。【560也就是因为如此,到了2003年,方舟子就已经后来居上,成为中国科学主义者的代表人物【561】,并且被名正言顺地称为“极端的科学主义者”【562】。在那之后,方舟子改口了,开始承认“科学不是万能的”,但他一定要马上加上一句“没有科学是万万不能的”。【563】待到逃亡美国之后,靠科学行骗那一套没用了,他的腔调又变成了“民主不是万能的,没有民主是万万不能的”。【564】所以说,方舟子既是一个二道贩子,又是一个职业骗子:啥能赚钱他就倒腾啥,啥能唬人他就打啥的旗号。

     

    总之,科学主义就是科学纳粹的源头——如果你注意到“科学主义者”全都面露凶光的话,你就应该知道,那副表情并不是他们故意装出来吓唬人的,而是他们内心世界的真实反映。据哈耶克,在孔德那里,存在着“威权社会主义”(authoritarian socialism)【565】、“二十世纪极权主义”(the totalitarianism of the twentieth)【472】的种子。而沃格林则说,由于“知识就是力量”,所以科学很快就变成了所谓的“功利主义理性”(utilitarian rationality)——它具有癌细胞的特征,可以疯狂地、无节制地增长【540】;“法西斯传统”,不过就是是德国历史主义、美-法实用主义与英国达尔文主义的杂糅。【566】所谓的“德国历史主义”,据海耶克,就是孔德加黑格尔。【567】

     

    2、披达尔文主义的虎皮

     

    现在我们当然知道,方舟子是一个极端个人主义者——为了自己的利益,他既可以激情澎湃地拥抱一个主义,也可以穷凶极恶地攻击同一个主义。但是,在他的心中,达尔文主义的核心、中心、重心地位却永远都不会改变。为什么呢?因为它将方舟子的以“称王称霸”为主要目标的“恶霸生活方式”合法化了。

     

    众所周知,方舟子的最大特点就是“霸道”:对持不同意见者,他几乎是举手就“打”、张嘴就“骂”,抬脚就“踢”。所以,刘华杰在2000年第一次采访他时就说,“有人说你‘霸道’”。【161】而在“九评方舟子”时,野鹤总共使用了75个“霸”字,如说他在中国搞的那一套就是推行“科学霸权主义或生物学霸权主义”。【556】

     

    实际上,方舟子自己也承认,“我有英雄情结”【568】、“性格中有点儿英雄主义情结”【569】。而在方舟子的心中,所谓的“英雄”,就是那些“敢作敢当,不管不顾,连续向各路成名高手挑战,几处场子,被他踢翻;几个好局,被他搅散”【570】的江湖恶霸——《水浒传》中的牛二就是他们的典型。一般说来,恶霸在欺凌他人之时也会寻找、制造种种借口,否则他们不仅会引发众怒,而且自己也会出现“认知失调”(cognitive dissonance)。所以,牛二想要霸占杨志的祖传宝刀,他就非要咬定杨志说过该刀杀人不沾血不可。而达尔文进化论的出现,让那些恶霸们不必再寻找各式各样的借口来作恶了,因为“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乃是“科学理论”,将之应用到人类社会它就是大名鼎鼎的“社会达尔文主义”——“我比你强”就是恶霸们作恶的最充足、最充分的理由。现在当然谁都知道,“社会达尔文主义”这根毒藤上结出的两枚巨大恶果就是优生学运动和法西斯纳粹主义。

     

    也就是因为恶果累累,臭气熏天,所以达教徒们拼命给达尔文洗白,非要把“社会达尔文主义之父”的帽子扣在斯宾塞的头上不可。例如,方舟子就说,“所谓‘社会达尔文主义’乃是斯宾塞在达尔文之前就已创立,达尔文本人从来就是反对的”【571】、“社会达尔文主义并不是由达尔文进化论引出的,而是由斯宾塞在达尔文发表《物种起源》(1859年)之前就已经提出了”【572】、“在《物种起源》出版之前,斯宾塞已提出‘适者生存’”【225】。“薄学”的方舟子当然不可能读过斯宾塞——他那一大套说辞全都是从洋斗犬那里继承过来的。例如,“老祖父”迈尔就说,

     

    “斯宾塞是基于残酷的生存斗争社会理论的主要发言人,这个理论被错误地称为社会达尔文主义”。it was he who became the principal spokesman for a social theory based on a brutal struggle for existence, misleadingly termed social Darwinism.117, p.386

     

    老迈尔甚至建议把“社会达尔文主义”改称为“社会斯宾塞主义”。【573】而方舟子呢?当然是鹦鹉学舌地说“被错误地贴上‘社会达尔文主义’标签的斯宾塞主义并无科学的依据。”【306】

    实际上,连于光远的老部下、后来专门、专职研究科学史的李佩珊都这么说:

     

    “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创建者当推英国学者斯宾塞。他自学成才,知识广博。他综合了他所处时代的科学知识进入进化论的框架。……1852年,他的著作《群体的理论》出版。其中,他从马尔萨斯人口论推导出生存斗争,并创造了‘适者生存’一词,……他把人类社会的发展规律等同于天、地、生物的观点,后来发展为社会达尔文主义。”【520】

     

    事实是,《群体的理论》只是斯宾塞1852年发表的一篇文章,其中不仅没有“适者生存”,连“生存斗争”都没有。【574】而“适者生存”则是斯宾塞在1864年才提出的,其目的,就是要解释达尔文那个让世人费解的“自然选择”:

     

    “这里所说的适者生存,是我在这里试图使用机械术语来表达达尔文先生所说的‘自然选择,或在生存斗争中对有利族群的保留’。”【575】

     

    其实,即使不读斯宾塞,一个人只要读过《达尔文自传及书信》【58, pp.45-46——再不济,他只要知道这个术语只出现在《物种起源》的第五版和第六版中——,他就应该知道这样的事实。而达教徒们面对着如此简单明了的事实都要公然撒谎,可见他们到底是多么的肆无忌惮,又是多么的穷途末路。

     

    那么,达尔文与社会达尔文主义到底是什么关系?

     

    前面提到,达尔文本人非要将自己的进化论归功于马尔萨斯,而实际上他的进化论与马尔萨斯人口论根本就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所以连马克思都发出了这样的疑问:“令人好奇的是达尔文到底是如何在动、植物界中发现他自己所在的英国社会及其分工、竞争、开辟新市场、‘发明’以及马尔萨斯的‘生存斗争’的?”【576】而老赫胥黎到了后来连人类中的生存斗争都不承认,而只承认“享乐斗争”(struggle for the means of enjoyment)。【577】至于自然选择,美国芝加哥大学生物学教授夏皮洛(James Alan Shapiro, 1943-)斩钉截铁地说:“选择从来就没有导致过一个新物种的形成”(It is important to note that selection has never led to formation of a new species) 。【578】

     

    所以,有相当的把握断言,达尔文作《物种起源》的目的,至少是之一,就是给马尔萨斯的生存斗争理论——它才是后来所谓“社会达尔文主义”的真正源头——提供“科学”依据,即生存斗争存在于整个生命世界,而这也是达尔文能够成为“达教教主”、但《遗迹》的作者钱伯斯却几乎不为人知的根本原因。实际上,达教徒们之所以不敢承认马尔萨斯是“社会达尔文主义之父”、而是非要把那顶帽子扣在无辜的斯宾塞的头上,恰恰说明他们知道这一点。事实是,早在1958年,希梅尔法布就注意到《物种起源》副标题中那个“Race”是在暗示种族主义(The subtitle of the Origin also made a convenient motto for racists)。444, p.416】十年后,她还指出,除了“适者生存”之外,《物种起源》的完整标题,《论通过自然选择的物种起源,或在生存斗争中受到眷顾种族之保存》(On the origin of species by means of natural selection, or the preservation of favoured races in the struggle for life),就含有社会生物学的整套元素(The essential features of that theory were clearly visible at birth, and lest anyone mistake them, Darwin formally incorporated them into the patronymic579, p.315、达尔文“通过一种奇怪的乱伦颠倒使马尔萨斯和亚当·斯密合法化了”(By a curious incestuous inversion, however, Darwin was made to legitimize both Malthus and Adam Smith)【579, pp.315-316。所以她说,从各方面看,达尔文都像是社会达尔文主义的教父。【580】

     

    如上所述,因为没有像达教徒们那样对达尔文恭恭敬敬,希梅尔法布曾被“老祖父”詈骂了十多年。所以,那些徒子徒孙达粉们也可以如法炮制,通过给她扣上一个“达黑”的帽子将她的观点一笔勾销。可惜的是,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达教”还有“达学”。这是被方舟子认可的“德斯门德、摩尔《达尔文》”中的文字:

     

    达尔文是否将人类社会视为与自然界一样,通过剔除不适者来前进?社会达尔文主义’通常被认为是多余的东西,是事后添加到纯粹的达尔文主义话语中的丑陋物质,它玷污了达尔文的形象。但从他的笔记本中可以清楚地看出,竞争、自由贸易、帝国主义、种族灭绝和性别不平等从一开始就被写进了等式之中——‘达尔文主义’一直就是要用来解释人类社会的”【581

     

    十年后,连达尔文的玄外孙都说,达尔文之所以把生存斗争置于进化论的核心位置,就是在试图解答“为什么仁慈的上帝要创造一个充满邪恶的世界”这个问题。【70, pp.94-95又过了五年,前面提到过的那位“达学家”鲁斯也说:

     

    ……令我担心的是,有一种将(坏的)‘社会达尔文主义’与(好的)‘达尔文主义’分开的趋势,并暗示前者不是达尔文的真正想法,将它更多地归咎于其他人,尤其是斯宾塞。作为一个在这方面罪孽深重的罪人,我现在忏悔:这些想法确实来自达尔文——他完全支持资本主义,我们看到了他对工会的看法——斯宾塞有他自己的责任,但不能让他一个人承担全部责任。”582】

     

    需要提及的是,鲁斯不仅在2016年承认达尔文主义就是社会达尔文主义,他还在2000年承认新达尔文主义确实就是一种宗教。【583】而至少从上世纪七十年代起,就有人指出,新达尔文主义就是一种意识形态。【584-587】所以说,达尔文主义,不论新老,什么都是,就不是“科学”。这也是“(伪)科学斗士”方舟子死死抱住达尔文主义大腿的根本原因——所谓“物以类聚”。

     

    3、力量的源泉是邪恶

     

    早在2010年考察方舟子陷害肖传国的历史时,我就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发现:“在这个世界上,比试造假,他方舟子是天生的世界冠军!”【588】我后来又说,方舟子是一个“天生的骗子”。【589】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方舟子乃是一个学生娃出身的“网民”,从小就生活在虚幻的“英雄梦”里,一生都不曾在现实世界的“生存斗争”中历练过。但是,他的那套行骗招数和套路,即使与一辈子都在油锅中摸爬滚打的老油条司马南、何祚庥相比,也不遑多让。例如,早在被科学纳粹请回中国之前,方舟子就打出了“不谈政治”的招牌【590】,后来他自己解释说,不谈政治的原因是“政治太无趣”【591】。而实际上,方舟子最大的兴趣就是政治,所以野鹤在第一次评论方舟子时就说他的“政治抱负……跃然纸上”。【592】而在逃出中国大陆之后,方舟子知道自己再也没有伪装的必要了,因此他整天在推特上大谈政治、只谈政治、专谈政治,甚至把与政治毫无关系的话题拼命往政治上扯,其内容当然以造谣为主,并且专门制造关于中国的谣言以诋毁中国、发泄对中国的仇恨。【593-594】

     

    (1)基因决定论者

     

    毫无疑问,在逃离中国之前,方舟子也把自己是一个社会达尔文主义者这个秘密掩盖得严严实实,并且还动不动就装模作样地敲打社会达尔文主义几下子——他甚至试图把自己的私敌和死敌田松、刘兵、刘华杰等“科学文化人”打成社会达尔文主义者,说他们是“像斯宾塞那样歪曲、滥用进化论的人”。【595】但一个骗子再怎么狡猾,再如何伪装,只要他行骗,他就一定会露出马脚。而根据他露出的马脚来判断,方舟子就是一个发自内心的极端社会达尔文主义者——你甚至可以说他是“原教旨社会达尔文主义者”。

     

    按照方舟子的说法,“社会达尔文主义”乃至“种族主义”的最明显特征就是“遗传决定论”。【596】而方舟子的信仰比“遗传决定论”更进一步,是“基因决定论”。例如,早在上世纪末,方舟子就“展望”二十一世纪将是一个“基因化”的世纪,“我们将能够通过改变受精卵中的基因,使我们的下一代变得更聪明、健康、漂亮。”【597】实际上,方舟子不仅坚信“一个基因就能决定社会行为”这样的鬼话【598】,他还坚信“男人爱貌,女人爱财”是“自然选择”造成的340, p.148】【599,而这种连“伪科学”都算不上的愚蠢、邪恶观念,早在七十年代就已经被哈佛大学教授勒万亭Richard Lewontin, 1929-2021)从方法论的角度批驳过了【600】,在九十年代更是遭到古尔德的继续批判【446】——他们两人都是“达尔文主义者”。

     

    最好笑的是,早在2000年,纯粹出于攻击其私敌、死敌杨焕明的目的,方舟子曾扯嗓子叫喊“天生并不都是基因决定的”。【601】可是,在2007年科唬“男人爱貌,女人爱财”时,方舟子却说爱财、爱貌乃是“写入基因的本能”。而就是那7个字,在2013年被一个叫“倍魄”的“前方粉”——他曾是一个极端“韩黑”,被其同伙推为“倒韩十大将”之一【602】——死死咬住,指责他宣传“科学主义”,并搞双重标准。【603】而方舟子在情急之际不小心把自己的真心话说了出来:“本能的东西是先天就有的,当然是写入基因的。”【604】事实是,连达尔文都知道,即使是在非常低等的动物里,本能也掺杂着少许的判断或理性。【605】同样,美国早期心理学家鲍德温James Mark Baldwin, 1861-1934也说,禽类的饮水本能只有一半是先天决定的,另一半来自后天的习得。【606】类似的观点,至今仍属主流。【607】

     

    实际上,尽管方舟子在2002年抄袭了古尔德的名著《误测人类》写成《“智商”的误区》【26】,并且鹦鹉学舌地说什么“智商的高低并非真正反映智力的高低。智商并不是完全由遗传因素决定”,但就像他既可以说天生并不都是基因决定的”、也可以说“本能的东西是先天就有的,当然是写入基因的”一样,方舟子也坚信“智商”是基因决定的,所以他才会担心自己的女儿可能罹患自闭症,因为其父“智商高超”。【608】

     

    你说方舟子是不是“(极端)基因决定论”者?

     

    也就是因为相信基因决定论,方舟子还是中国吹捧“社会生物学”最卖力气的那个人。所谓“社会生物学”,虽然始于1975年美国哈佛大学教授威尔逊(Edward Osborne Wilson, 1929-2021)出版的同名著作【609】,但它实际上却是所谓“达尔文革命”的继续,即周志远所说的“第三次达尔文革命”【471】的高潮,其实质就是把人类“还原”成动物甚至基因,然后将人类的那些野蛮的、邪恶的行为予以动物学、分子生物学解释,在客观上将之合理化、科学化,即延续其“野蛮之学问”传统。所以,威尔逊的《社会生物学》一问世,即遭到美国左翼学者如勒万亭、古尔德等人的激烈反对。【600】【610】而方舟子呢?他在2000年就把威尔逊的那本书“新盗”到新语丝,并且,在一篇推销科学主义的文章中,把威尔逊说成是“‘将科学奉为解决人类一切问题的法宝,视为人类惟一合理的认识和思维活动’的‘科学主义者’。”【611】

     

    如上所述,“新达尔文主义”之所以会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后统治全球生物学界,其起因就是那几个优生学家要让优生学死灰复燃,而他们的第一步就是让达尔文进化论败部复活。这个目的在1959年前后顺利达到。所以,到了六十年代,轮到社会达尔文主义重新抬头了,它们的代表作就是德国纳粹心理学家洛伦茨(Konrad Zacharias Lorenz, 1903-1989)的《邪恶:攻击性的自然历史》(日文译为《攻擊:悪の自然誌》,英文译为“On Aggression”)【612】和英国作家莫里斯(Desmond John Morris, 1928-)的《裸猿》【613】。而威尔逊的《社会生物学》的副标题是《新综合》,据“老祖父”说,那是威尔逊嫉妒新达尔文主义的“进化综合”的表现(I think Wilson was envious, in fact, that others had contributed to the evolutionary synthesis, so he wanted to create another great synthesis)【403】——,由此可知其前后脉络。《社会生物学》出版的第二年,道金斯的《自私的基因》问世,它也马上就成为“基因决定论”之滥觞。而方舟子“新盗”道金斯的书,比新盗威尔逊还早了一个月。2000年6月,方舟子又“新盗”了《裸猿》这本书。这是一个铁杆方粉自述他在新语丝上的“裸猿之旅”:

     

    “一本好书,在适当的时候读到,对人的一生可起到极其重大的作用。……后来在新语丝上找到《物种起源》,读到《自私基因》,《伊甸之河》,看《社会生物学新综合》《裸猿》,对进化论才终于有个较为完整的认识,而兴奋和兴趣,与日俱增。”【614】

     

    也就是说,科邪教徒们之所以个个气势汹汹、杀气腾腾,就是因为他们相信自己是不长毛的猿猴,是穿着衣服的野兽,是会说话的畜生,其兽性是由基因决定的。

     

    到了2023年底,因为以色列与哈马斯的战争爆发,绝大多数西方白人,包括道金斯,选边站队,支持以色列。而方舟子从2015年就暴露出了其“自干绿”秘密,即“本能”地支持穆斯林,所以,他这样批评道金斯:

     

    “道金斯现在主要做视频节目,采访芝加哥大学生物学教授Jerry Coyne(犹太人),说反对犹太复国主义就是反犹主义,说以色列想让加沙成为新加坡,最后扯到人种有生物学基础。相当多做科普或自以为做科普的人都是种族主义者、性歧视主义者、社会达尔文主义者,中外皆然。要同时坚持科学与道义,并不容易。”【615

     

    “相当多做科普或自以为做科普的人都是种族主义者、性歧视主义者、社会达尔文主义者,中外皆然”这句话,可以说是方舟子一生中说过的距离真理最近的一句话;只不过是,他说得还不到位:“相当多”应该改为“包括方舟科邪教全体成员在内的绝大多数”。实际上,上面这个帖子是方舟子在其五万多个推特帖子中,提到“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屈指可数的帖子之一,由此可知它是方舟子的敏感词,上面那套说辞,如果不是因为“毛了”——这是方舟子形容自己的行为完全不受其“理性”控制时的精神状态【616】——,他是绝对不敢、也不肯说出口的。

     

    Darwin10.png

    不打自招

    因为信奉基督教的西方白人集体支持以色列,“自干绿”方舟子悲痛欲绝,因此把埋藏心中二三十年的秘密和盘托出。


     

    如上所述,《社会生物学》在问世后,遭到激烈的攻击,于是,就像在1930年前后被苏联政府禁止的优生学马上改名为“医学遗传学”——它在西方发臭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并且马上改名为“人类遗传学”——,社会生物学后来也改名为“进化心理学”。所以,方舟科邪教首席科学纳粹理论家孙文俊才会谆谆教导别人:

     

    “社会达尔文主义早被定性为伪科学。进化心理学(原来叫社会生物学)才是科学。”【617

     

    也就是因为“进化心理学”是社会达尔文主义这根毒种留下的唯一独苗,所以方舟子在遭到“倍魄”批评后马上就“毛了”。同样,当饶毅对威尔逊及其社会生物学出言不恭后,方舟子也是不由自主地“毛了”,先是做视频批驳他【618】,一个多月后,再把音频转成文字,继续批驳【619】。显然,方舟子一见到社会生物学或进化心理学被批就“毛”的本能,是已经被“写入基因的”,就像谁如果向他索还被骗的捐款他马上就“毛”一模一样。

     

    (2)物以类聚,同性相吸

     

    其实,社会达尔文主义者最明显的特点就是认为自己是“强者”、是“适者”,而其他人则是“弱者”、“不适者”。这个心理的外在表现就是“歧视”:从任何方面、任何角度——如智力、学历、学位、专业、职业、年龄、性别、族裔、地域——来证明“我就是比你高”。这就是为什么方舟子动不动就骂别人“弱智”、“白痴”、“傻妞”、“妄人”、“万金油”【620-621】;寻找一切机会炫耀自己是“语文状元”【622】、是“美国博士”【623】,甚至连“我在美国生活多年”【624】、“在美国生活时养成(喝原味酸奶)的习惯”【625】这些鸡毛蒜皮他都要恬不知耻地拿出来得瑟的根本原因。实际上,方舟子曾公开承认,他特别喜欢“摆显”【626】——后来发现那是闽南土话,于是改成通用的“显摆”【627】——,其含义就是没羞没臊地显示自己的小聪明、小知识、小成就,就像公孔雀一看到母孔雀就本能般地开屏一样。所以,他对别人劝告、批评的回应一般是反问或反讽对方:

     

    “智力比我高?见识比我广?读书比我多?判断力比我强?”【628

     

    “想必他们书读得比我多,脑子比我灵,历史比我懂,对现实比我清楚,人格比我高,还了解很多内幕。”【629

     

    “我当然没有这种智力比我高、读书比我多、阅历比我丰富、资料比我全、信息比我灵通的天才明白了。”【630】。

     

    你一定要注意到,方舟子把“了解很多内幕”和“信息灵通”都当作自己是“天才”的佐证,而这恰恰说明,他是一个愚不可及的蠢材,因为他之所以能够“了解很多内幕”和“信息灵通”,主要原因就是他的老婆刘菊花曾任新华社记者。实际上,恰恰就是因为要时刻摆“强者”、“适者”的谱,方舟子才会“永不羞愧,永不道歉”。【631】当然,让方舟子认输更是比登天还难,因为,在恶霸的潜意识中,认错和认输就是“示弱”。所以他说,“要让我承认失败或犯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632-633】在这一点上,这个中国流氓斗士与那个美国流氓总统是完全一样的。【634-635】

     

    实际上,恰恰就因为是一个社会达尔文主义者,所以方舟子才会如同磁铁一般地把一些社会达尔文主义渣滓吸附到自己的身边。例如,前面提到的那个徐波,早在2012年就曾告诫一个叫李巍的方粉:“别做慈善,做慈善只有三种人,骗子、傻子、和上帝作对的。”【636】而那个李方粉——和那个“倍”方粉一样,他也是一个极端“韩黑”,曾自掏腰包购买韩寒的书,送给方舟子供其“打假”【637】——马上就承认,“从理性上我是支持老徐的说法的”。【638】但是,几个月后,李方粉也和倍方粉一样,变成了“前方粉”,于是他幡然悔悟,反指自己先前的同伙“现在基本已经演变成了一群科学法西斯主义者”【639】、 方粉群体实际上是一个精英崇拜、基因崇拜的群体,他们实际上与希特勒一样是人种论的狂热支持者,地道的法西斯分子”【640】。对此,上面提到过的那个师爷方粉周志远,当时出任“健康中国人网”副主编,力辩方舟子不是社会达尔文主义者:

    “你所说的这个东西,按标签来说,叫‘社会达尔文主义’,‘方粉’中有没有信奉这种主义的,我不知道,但方舟子本人绝不可能信奉这个东西。因为这个主义,早被生物学界内部批驳得一塌糊涂,刻薄一点说,‘社会达尔文主义’这种东西,连个错都算不上。方舟子是生物学本行出身,又是进化论宣传者,岂能不知。”【641】

     

    前面提到,“三思帮”的大姐大是新华社记者王艳红,她也是方舟子的中科大校友。【642】显然与此有关,她所领导的“三思帮”是最早投靠方舟子的国内团伙——在方舟子的“1999‘四人帮’”中,“三思帮”占据了半壁江山。【643】而在周志远说出上面那番话时,他已经跟随方舟子打打杀杀了十多年【644】,并且已经晋升为方舟子最信任的三思帮成员,因为他和他老婆(网名“十月海豚”)当时都在为方舟子效力,并且还都是极少数能够拿到报酬的那种方粉——当时因此还曾发生内讧,方舟子的亲大姐方云秋亲自出面才将之摆平【645】。可是,周志远却拿不出任何证据来证明自己的主子不是社会达尔文主义者,所以他只能根据“理性”来“推论”:“方舟子本人绝不可能信奉这个东西。”实际上,周志远的推理依据更为可笑:他“岂能不知”社会达尔文主义臭了大街?如果这样的推论能够成立的话,则方舟子连“文贼”都不是了,因为他早就说过这样的话:

     

    “我被人称为‘学术打假人士’,整天揭发别人抄袭,如果自己也干抄袭的勾当,这样的‘人’是该被分到最卑劣的一群里头去的646

     

    事实是,在2013年10月8日那一天,尽管方粉们在搜狐那个小圈子——当时方舟科邪教团伙几百人全都在那里“抱团取暖”——内为“社会达尔文主义”吵翻了天,但方舟子本人却像没事人一般,既不介入、也不表态。不到一年,他就从典型得不能再典型的社会达尔文主义分子徐波手中接过三百万现大洋——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心理不适。【647】据徐波自供,他支持方舟子打韩寒,一个主要原因就是韩寒曾说自己会向乞丐施舍。【648】而在看到“强者”方舟子接过自己的金钱之后,徐波心中的社会达尔文主义恶潮愈发汹涌澎湃。2014年8月,也就是在方舟子被踢出中国互联网之前两个月,徐波叫嚣道:

     

    “若有一个按钮,我按一下全世界就会死30亿穷人,我会毫不犹豫的按。别惹我”。【649

     

    对此,方舟子仍旧没有表态——按照他自己的逻辑,那相当于默许【650】甚至纵容【651】。但到了2015年3月,因为徐波与他翻脸,并且向他索还捐款,蔫蔫的方“斗士”于是重新焕发斗志,打响了“三百万人民币浴血保卫战”,而其克敌制胜的法宝就是翻出徐波的上述言论来要挟他,把他比作希特勒【652】,甚至威胁说要“把他那些恐怖主义言论报告国土安全部,让他这辈子别想再来美国”【653】。尽管方舟子给徐波扣了那么多大帽子、贴了那么多黑标签,但他就是没敢说徐波是“社会达尔文主义者”。为什么呢?当然是心怀恻隐:“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3)谁叫你不幸生在中国

     

    如上所述,当方舟子在中国冒充“科学斗士”、“打假英雄”时,他会时时刻刻小心翼翼地戴上“科学”的面具、披上“道义”的伪装。但在逃离中国之后,尤其是在其“东山再起”、“重上青天”的美梦彻底破灭之后,啥也不是的他就再也不需要面具和伪装了。

     

    2018年7月6日,由宁浩、徐峥监制的电影《我不是药神》上映,该片的内容就是讲国内白血病患者吃不起瑞士的高价专利药,于是通过购买印度仿制药救命的故事。这部电影几乎受到了一致的好评,既叫好又叫座,连方舟科邪教教内那个著名的“棒槌医生”【654】——湖北省黄石市中心医院副主任医师——余向东都翘着大拇指说:“这两天,《我不是药神》红透半边天,被评为中国电影现实主义回归的良心之作。作为电影,它不愧这样的评价。”【655】可是,在该片公映的当天,方舟子就一棒子把《我不是药神》打成“一部宣扬盗版有理的电影”。【656】为什么呢?这是方舟子的前“护法”杜磊的猜测:

     

    “为什么方舟子骗子这两天狂咬《我不是药神》这片?几个可能的原因:1、韩寒夸了这片。2、这片的制片人宁浩是方舟子骗子的仇人。3、方舟子骗子以前有个所谓专利,看到这片分外眼红。”【657

     

    对方舟子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他的最最突出的性格特征就是睚眦必报——滴水之仇也一定要涌泉相报。事实是,方舟子对此不仅不加掩饰,他还生怕别人不知道,所以他才会公开地威胁别人说,“我这人记仇。”【658】而在“寒战”期间,宁浩不顾网络恶霸方舟子下发的“禁韩令”、邀请韩寒为《黄金大劫案》助阵,他因此成为方舟子的私敌。【659-660】所以,凡是有宁浩参与的电影,方舟子连看都不用看,就会扑上去咬两口。只不过是,方舟子咬《药神》,不小心把自己的“毫无人性”——这四个字是方舟子最喜欢的骂人话之一,仅在推特上就被他用了三十余次——这个特大秘密暴露了出来,结果招来了几乎是众口一词的劣评和恶评,如上面杜磊的帖子。在推特上,有人问他:“所以穷人就该死么!?”【661】这是方舟子的回答:

     

    “穷人不该死,应该去偷去抢。那些能从印度买药的在中国也不算穷人,还有穷得连仿制药都买不起的,应该去药店、医院偷药抢药。”【662】

     

    所以一个叫“奥雷里亚诺上校”的人评论道:

     

    “方先生是标准的社会达尔文主义者,弱者穷者活该被淘汰,只有像他这样的精英才配生存。”【663】

     

    这是“方精英”的反击:

     

    “像这种认为弱者、穷者就可以为了生存理直气壮地吃大户的,才叫社会达尔文主义者,拿着个帽子就乱扣。”【664

     

    看到方舟子重新定义了“社会达尔文主义”吗?对,按照方舟子的话术,那个由“强者”、“适者”制定、主张的“弱肉强食主义”,变成了“弱者”、“不适者”的生存主张。这不就是倒打一耙吗?而就是这样一个专门维护巨商专利、暴利的恶棍,曾经仅仅因为武汉法院判他诽谤肖传国而将中国的法律统统骂为“恶法”【665】,并且组织其麾下暴徒——包括在押刑事罪犯——全力抗法【666】。换句话说就是,在“脑中有科学,心中有道义”的方舟子的脑中和心中,他这个“强者”可以无法无天、随心所欲、占尽天下的便宜;但那些“弱者、穷者”却不可以为了生存、活命而购买廉价仿制药,因为那侵犯了富商巨贾的“专利”。可以肯定地说,怀有这类观念的人不仅仅是方舟子,但是,敢于把这个邪恶的念头通过高音喇叭喊出去的人,却仅有方舟子。而他之所以如此有恃无恐,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的信仰就是“社会达尔文主义”:“弱者穷者活该被淘汰,只有像他这样的精英才配生存。”

     

    (4)群体免疫

     

    事实是,方舟子不仅对“弱者、穷者”不屑一顾,他对“老者”更是视若粪土。2016年4月,英国脱欧公投得以通过。消息传来,从未踏足英伦的方舟子这样评论道:

     

    看看英国公投选择的年龄分布,反映出公投的一个弊端就是没有几年可活的老人让年轻人为自己的自私和短视买单。”【667】

     

    这个帖子有一个附表,显示投票者被按年龄分为四组:18-24岁,25-49岁,50-64岁,65岁以上。当时的方舟子49岁,所以,他所说的“没有几年可活的老人”应该是指后两组,他们的平均“可活”时间分别为31年和16年。换句话说就是,在方舟科邪教的“科学理想国”中,选票的成色和分量不仅要根据学历、学位、专业、性别、收入等等因素而不同,它还要根据“可活年龄”的长短而不同。

     

    实际上,恰恰就是出于对老年人的歧视心理,当英国政府透露将通过“群体免疫”来应对新冠疫情之后,方舟子和他的狗腿子袁越才会先后跳出来为之拍手叫好。最先跳出来的是“三联骗子”袁越。2020年3月14日,他在《三联生活周刊》的微信公众号上贴出《“群体免疫”之前世今生》一文,其开篇就是这样一段话:

     

    “在本周四召开的记者招待会上,英国首相鲍里斯·约翰逊宣布了英国政府的防疫政策,迅速把群体免疫这个概念送上了热搜。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它和我们的防疫政策有何不同?这就要从传染病的一些基本特征开始说起。 668

     

    “本周四”是2020年3月12日;而在英国《卫报》上,“群体免疫”(herd immunity)这个词组的首次出现也是在3月14日。【669】由于北京时间比格林威治时间早八小时,可知袁越推销“群体免疫”的紧迫感比英国媒体还要强烈。实际上,袁越早就说过“英国是我最喜欢的欧洲国家……我跟英国有缘”这样的话。【670】而我曾专文论证,他貌似是一个英国特工(A British Agent)。【671】所以,“三联骗子”急匆匆地抛出这篇文章,目的非常明确,那就是要美化英国的“大撒把”防疫政策,把它说成是“更高级的人道主义”。考虑到当时包括方舟子、方舟科邪教在内的国内外反华势力最最重要的议题、话题、问题就是攻击中国的“零容忍”防疫政策,而袁越并没有撰写英文文章向英国人科普“更高级的人道主义”,因此他急匆匆地抛出这篇文章的目的不言自明。实际上,在文章的末尾,“英国科学家”这五个字连续出现了八次,凸显袁越这个半真半假的英国特工那副狐假虎威的嘴脸。

     

    就像方舟子在恶喷《药神》之后惨遭世人辱骂一样,袁越鼓吹“更高级的人道主义”后也马上被众人的口水吞没。而在那些反对者中,他的“前同伙”饶毅——因为推销转基因有功,袁越是“千人巨骗潘海东”【672-673】一手操办的“知识中国”2010年度获奖候选人,方舟子曾号召方粉“明年大家挺他”【674】、饶毅则是该奖2012年度的获得者——的风头最健。饶毅的文章题为《英国首相的“群体免疫”谎言》,其中说,在没有疫苗的情况下搞“群体免疫”,就会出现英国著名科学家达尔文提出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现象。【675】所以,当一个新浪微博用户转载该文时,将标题改为《“群体免疫”是谎言,是达尔文主义》。【676】而新浪财经则以《群体免疫是轮盘赌?饶毅直斥为英国首相的谎言!》为题予以报道。【677】

     

    在当时,方舟子与袁越早已翻脸——方舟子此前最后一次提到“土摩托”,是在2019年6月,嘲笑他“最近成了文艺青年”。【678】而面对两个“前方粉”在“群体免疫”这个问题上的截然对立,方舟子毫不犹豫地站到了袁越的一边:

     

    “饶毅这篇文章传播很广,但他对‘群体免疫’的理解是错的,写之前应该先咨询其搞免疫学的山上朋友。并不是只有少数人对新冠病毒天然有抵抗力。现在已知确诊病例中80%都对其有抵抗力(轻症),还有大量的无症状或轻微症状感染者没确诊。所以有抵抗力的人超过80%,是可能由他们形成群体免疫保护老年人的。”【679】

     

    上面这个帖子的关键之处,就是把“免疫力”这个概念偷换成“抵抗力”。实际上,就在那之前不到四十天,方舟子还在以“轻症患者或者是感染的毒株毒性低,或者是毒株毒性高但患者抵抗力强”为由,反对“把几百、上千个轻症患者放在一起睡通铺、密切接触”,以免“互相交流不同毒株的病毒”。【680】而在那之后一个多月,方舟子又说抵抗力只能来自“人得了这种传染病以后”。【681】由此可知,方舟子的那个帖子表面上是在批驳饶毅,但实际上是在抽自己的脸。实际上,一个人对某种病菌“抵抗力强”,并不能排除他是带菌者,即使自己不发病,但仍旧可以把病菌传给其他人,因此这样的人对“群体免疫”做不出任何贡献。所以说,方舟子上面那个帖子就是在胡搅蛮缠,而他当时的目的现在看来也非常明显,那就是要让新冠病毒肆虐中国,把中国人杀得尸横遍野——33个月后,也就是当中国政府决定实施“群体免疫”政策之后,方舟子马上举双手、跺双脚反对,并且以中国将因之死去八百万人相威胁,由此可知他鼓吹群体免疫之恶毒居心。

     

    也就是因为邪恶灌顶而信口雌黄,所以方舟子在为“更高级的人道主义”站台之后整整5天,才写出一篇完整的文章自圆其说,先将之发表在“猫头鹰书屋”的微信公众号上【682】;四天之后才把它放在新语丝上【683】。显然,即使是在他口口声声的“人命关天”的紧急时刻,方舟子仍旧在精打细算地拨弄自己的小算盘,要让自己的“美文”为自己先捞利,然后再为自己捞名。而就是在这篇以“发死人财”为目的的文章中,方舟子这样批驳饶毅的“群体免疫是(社会)达尔文主义”观点:

     

    “如果某种传染病能通过普遍感染获得群体免疫,是不是像饶校长说的可以‘全民取消医疗’呢?是不是就要搞社会达尔文主义呢?当然不是。大部分的疾病不是病原体引起的,人体不会对其产生免疫力。即使是病原体导致的疾病,其中有一部分人体也没法对其产生免疫力。即使是能产生免疫力的疾病,也需要用药物和支持疗法救治重症感染者。所以医疗还是很有必要的。”【683】

     

    方舟子这段话相当于承认,饶毅所说是完全正确的,他根本反驳不了,所以他才会扯什么“大部分的疾病”以偷换概念。换句话说就是,方舟子是赞成“搞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因为他知道新冠病毒“伤害的主要是老弱病残,对年轻人、健康人几乎无影响”。【684】“老弱病残”不就是那些方舟子认为即使病死也不许触碰巨商专利的“没有几年可活”的人吗?

     

    好笑的是,就在方舟子扯嗓子力挺“群体免疫”之际,英国卫生大臣出面“辟谣”了,说群体免疫并不是政府防疫计划的一部分。【685】这相当于两条亚洲土狗在为自己的洋主子狂吠之际,被主子当众踢了两脚。七个月后,《纽约时报》中文网发表了一篇文章,题为《那些“群体免疫”支持者没有告诉你的事》,其中有这样一句话:

     

    “这些学者[指主张实行“群体免疫”的那些人——引者注]显然属于一个不同于主流的少数派他们在公共卫生领域的大多数同事谴责他们的提议不可行、不道德——甚至如哈佛医学院教授、现在领导着一个全球健康基金会的威廉·哈兹尔廷(William Haseltine)上周对CNN所说的那样,这等于‘大屠杀’。”【686

     

    从2019年起,方舟子在每次更新新语丝的“新到资料”时,都会从《纽约时报》中文网“新盗”一篇文章。而像上面这样的文章,方舟子不仅不会主动地“新盗”,就算是人家白白地送给他,他都不会接受。实际上,到了2021年5月,《纽约时报》又发表了一篇关于“群体免疫”的文章,题为《我们群体免疫的失败》。【687】而实际上,那篇文章的原标题是《我们可悲的群体免疫的失败》“Our Pathetic Herd Immunity Failure”——纽时中文网将之译为《美国难以实现的群体免疫》。【688】毫无疑问,在新语丝上,你永远都不可能找到这样的文章。事实是,不仅中国人认为群体免疫是在实行社会达尔文主义【689-692】,连西方人士也是那么认为的【693-696】。可是,在方舟子控制话语权的地界之内,不要说“社会达尔文主义”,即使是“达尔文主义”,也与疫情话题完全绝缘——除了方舟子批饶毅的那篇文章。【683】

     

    事实是,从登上中国社会的大舞台时起,方舟子就一直在冒充“美国主流科学界”在中国乃至整个华语世界的独家、全权总代理。可是,在新冠疫情这个问题上,他却专门和“美国主流科学界”对着干——从“口罩防疫”到“群体免疫”,无不如此。这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以为那场瘟疫是他在出国前就发出的“最后的预言”【131】的兑现,“一次奇迹的毁灭”正在“一点也不可爱”的中国隆重上演,让恶魔也似的方舟子心中充满“不可告人的无上欢乐”。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遭到“毁灭”的那个国度并不是他痛恨至极的“厉害国”【697】、“罩国”【698】,而是那个让他得以“强者”面目示人的“高官高管,人人都向往”【699】的“美丽的国家”【700】——巨大的现实与心理落差,导致他彻底“毛了”。

     

    实际上,到了2022年底,方舟子何止是“彻底毛了”,他是“完全疯了”:因为中国政府开始实行“群体免疫”政策——当时中国新冠疫苗的“全程接种率”早已远远超过了60%的“群体免疫”门槛,达到九成以上【701】——,方舟子马上摆出一副“我是预言帝”的架势宣布,中国将有八百万死于新冠肺炎。【702】这与他五个月前宣布疫情在西方国家已经结束,同时诅咒它在中国却“永远结束不了”【703】完全就是一脉相承。可惜的是,“脑中有科邪、心中有盗义”的“科邪教主”又失算了: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统计,从方舟子宣布西方国家疫情已经结束的2022年7月4日,到方舟子预计中国将因“群体免疫”再死去八百万人的2022年12月10日,仅仅五个多月,美国又因新冠死去六万四千多人,超过中国当时因新冠死亡人数总和的二倍。【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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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恶透顶

    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方舟子就盼望着中国发生一场“奇迹的毁灭”,所以在新冠瘟疫爆发之后,方舟子兴奋得狂歌纵酒,涕泗横流,先是污蔑中国是“罩国”,接着攻击中国的零容忍防疫政策,继之以推销西方国家基于“社会达尔文主义”制定的“群体免疫”策略。在所有这些企图全部以失败告终之后,方舟子又早早地替自己的主子宣布疫情结束,同时预告疫情在中国永远都结束不了。待到中国实行“群体免疫”方针之后,方舟子预感到疫情即将消失,他于是丧心病狂般地为中国下达了海量死亡指标,妄图阻止中国落实既定方针。

     

    不过,最让方舟子发疯的事情是,中国政府不仅搞“群体免疫”,而且还施行了一个“尽早达峰、快速过峰”策略,这让方舟子疯上加疯,所以他一边诬蔑中国的政策是“完全躺平”、“彻底躺平”、是“抄西方国家疫情初期的作业”、“抄人家早就抛弃的两三年前的作业”,一边给中国“支招儿”,说中国要走出疫情,靠群体免疫是不行的,“应该抄[西方国家的]新作业”——即“普遍接种信使RNA疫苗,再辅以辉瑞治疗新冠的药物Paxlovid来减少高危人群的重症率”。【705】也就是说,那个曾经被他吹得神乎其神的“群体免疫”,在被中国政府采纳之后,突然间啥用都没有了——新的灵丹妙药变成了“辉瑞”。在当时,美国和西欧都已经历过大大小小十余波疫情的洗礼,“免疫”程度几乎饱和。所以,辉瑞能够从疫情中再大赚一笔的地方只有中国。如果疫情在中国“快速过峰”,在短时间内达到“全民免疫”,方舟子叫卖的“信使RNA疫苗和辉瑞治疗新冠的药物Paxlovid”就会变成废物——这就是方舟子当时如此歇斯底里、丧心病狂的根本原因。

     

    事实是,方舟子当时向中国推销洋药的那副表情,与他十年前在中国推销转基因的那副表情完全一样。只不过是,在逃亡美国之后,方舟子根本就不再贩卖转基因了——在疫情那三年,方舟子总共发了两万三千多个帖子,其中含有“转基因”这仨字儿的帖子连千分之一都不到;并且,那些“转基因”帖子全都是“掐架帖”,与推销贩卖无关。与之相比,“辉瑞”则被方舟子提到七百多次,“疫苗”则几乎是他的口头禅——诋毁中国疫苗、吹捧西方疫苗,是他当时发帖子的主旋律。也就是因为急于兜售洋药,方舟子当时对那些“没有几年可活的老人”的态度也来了一个180度大转弯,对他们比对自己的亲爹亲娘还要亲,好像希望他们的“可活年龄”越长越好似的。【706-707】显然,方舟子肚子里的那个小九九是这么拨弄的:那些“老弱病残”就是我的目标客户,如果他们都被新冠病毒消灭了,我手中的货物卖给谁呀?所以说,方舟子在2018年攻击《药神》,不大可能纯粹是为了报私仇——极可能在那之前他就已经揽上了推销洋药的生意,所以他才会选择那么刁钻的角度狂咬《药神》。

     

    方舟子当时丧心病狂的程度,还可以从他痛骂司马南这件事情上看得一清二楚。本来,因为是“老头反伪帮”中最年轻的成员,司马南理所当然地成为他们之中与方舟子接触最密切的那个人:两人曾受某些势力的资助,手拉着手、肩并着肩地窜访了大半个地球,从越南、韩国、以色列,到美利坚合众国——这样的经历,连方舟子的大奶刘菊花、二奶高小红都不曾享受过。2013年,因为广东卫视主持人王牧笛发帖子询问“为什么方怂大师曾经的伙伴、战友和同路人,几乎都与他反目成仇?”方舟子挑出20个仍被自己视为友人的名字予以反击,司马南就是那二十方粉之一。【708】2014年10月前,方舟子曾在腾讯微博搞了58期《方舟子和他的网友们》聊天节目,与他共同出台次数最多的那个人就是司马南。逃离中国之后,方舟子每次提到司马南,都是为他辩护,那劲头,远远超过他为刘菊花抄袭案、高小红淫乱案辩护的热情和力度。实际上,方舟子还曾贴出司马南与自己的同框照片,以显示两人之间的关系之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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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氏友谊万年长”

    由于翻脸比翻书还快,方舟子极少晾晒自己与他人的合影。但在2015年,因为与国内的土鳖方粉打得不可开交,方舟子于是晒出了几张照片,以显示自己尚且不是孤家寡人。上图分别显示方舟子与司马南的合影【709】,以及与彭剑、方玄昌的合影【710】。尽管方舟子宣称自己与彭剑和方玄昌之间的友谊是“鲜血凝成的”【711】,但很快,方舟子与彭剑因为分赃不均而反目成仇【712】。

     

    可是,在中国开放新冠管制之后,由于坚决反对进口洋苗洋药,司马南马上变成了方舟子眼中的头号死敌,在一个多月内,他被方舟子在推特上点名辱骂了十五、六次——外加三个Youtube视频【713-715】——,如骂他“造谣、抹黑救命的疫苗,就是反科学、反人类”【714】、“司马南一面造谣抹黑救命的药,一面不停地为骗人害人的中医中药打广告,是反科学、反人类”【716】——实际上,直到疫情在中国已经消失的2023年6月,方舟子还在继续骂他:“司马南一再转这类弱智的反科学、反人类、反智、阴谋论文章,到现在还在鼓吹新冠病毒是美国实验室制造的生化武器,还在质疑辉瑞特效药”。【717】

     

    在实行“方舟科邪教专政”的“科邪理想国”中,“反科学”相当于中国文革时期的“反革命”罪,“反人类”相当于西方普世价值中的“种族灭绝”罪,都是应该祸灭九族的十恶不赦滔天大罪。相应地,在方舟子推特上的总共五万七千多个帖子中,“反科学、反人类”这个六字组合只出现过十次,其中一次送给绿色和平组织、一次送给“川粉和小粉红”,一次送给中科院院士丁仲礼、四次送给特朗普所在的共和党,剩余的三次,全都送给了司马南。

     

    你说向中国推销洋苗洋药对方舟子到底有多重要?

     

    (5)邪恶之帮

     

    大致说来,方粉既可以分为土鳖方粉和海龟方粉,又可以分为草根走卒方粉和师爷门客方粉。而不论怎么分,袁越都是高层次。实际上,因为来头颇大,连方舟子本人都曾对他流露出过毕恭毕敬的表情。【222-224】尽管两人在2019年前后就已经分手,但并未公开翻脸;并且,在2020年的“群体免疫”大战中,两人仍旧站在同一战壕。可是,到了2023年底,因为以色列与哈马斯的战争,方舟子与袁越终于撕破了脸

     

    原来,方舟子在逃亡美国之后不到一年就被前方粉们一致认定是“自干绿”【718-719】——杜磊曾举出九大证据证明“方舟子骗子是一个自干绿”【720】、曾亲赴云霄给方舟子老娘送终的“北京张胖子”甚至称他为“恨华大阿訇自干绿方舟子”【721】——,因此他支持哈马斯是注定的;而袁越则是盎格鲁-撒克逊的“自干儿”,自然要跟随其洋主子支持以色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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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舟子骗子是一个自干绿”

    方舟科邪教以“无神论”为宗旨,对宗教怀有本能般的仇恨。而方舟子虽然仇视基督教,但他对伊斯兰教的态度却相当暧昧。在2015年以后,方舟科邪教发生内讧,绝大多数教徒变成“前方粉”,他们对“前教主”的仇恨远甚于方舟子口中的“方黑”。因为方舟子屡次对穆斯林持偏袒的态度,所以“前方粉”开始公开指认前主子是“自干绿”,意即“自带干粮的绿教徒”。熟悉方舟子的人都知道,他是绝对不可能“自带干粮”干任何事情的——他干的事情,百分之一百涉及个人利益。

     

    2023年11月8日,因为袁越一日前曾发帖子否认以色列“有任何违背国际战争法的行为”【723】,方舟子发帖子说“土摩托……是彻底疯了”【724】。这是方舟子在27个月内第一次提到“土摩托”。袁越虽然仅仅是一个“美国水硕士”,但他走南闯北的经历以及在英、美、中三国的人脉,远非中年猥琐老宅男方舟子所能企及。可以有十二万分的把握说,“美国水硕士”袁越从心底看不起“美国水博士”方舟子。只不过是,一是因为怀揣“辅佐方舟子推销转基因”的任务书,二是需要借助方舟子在国内站稳脚跟,所以眼珠子一直朝上翻的袁越——方舟子说他是“没人性的自恋狂”【725】——在最初还能强忍教主对他摆主子的谱。但在内心,他对方舟子的蔑视和仇视只能是与日俱增。所以,在惨遭“XX教主”——这是他几天后对方舟子的称呼【726】——的点名批评之后,他发了这样一个帖子:

     

    “那些小清新人道主义爱好者们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哈马斯可以输,以色列不能输的战争,因为哈马斯可以借助各方势力的援助而卷土重来,以色列输了就会亡国。所以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彻底消灭哈马斯,否则这地方永远不会太平,这才是更高级的人道主义。”【727

     

    当时袁越已经把方舟子拉黑【725】,所以方舟子没能及时看到这个帖子。而在看到它之后,方舟子发飙了:

     

    “为了彻底消灭哈马斯,可以无视国际人道主义法,可以杀光巴勒斯坦人,土摩托把这叫做‘不惜一切代价”的“更高级的人道主义’,只要他本人不是‘代价’即可。这种宣扬不惜一切代价的,都是没有人性的当代纳粹。”728】

     

    “土摩托是‘强权即真理’的信徒,认为‘文明人’可以肆意欺压‘野蛮人’,因为‘文明人’文明程度高、人们更愿意去‘文明国家’生活,所以‘文明人’做什么都是对的。难怪他支持帝国主义、殖民主义、反民主、反人权,是对弱者没有共情心的当代纳粹。土摩托是不是也认为中国活该被比其更发达的国家侵略、欺压、屠杀?”【729】

     

    两天后,方舟子做了一个视频,专门骂袁越,除了重复两天前的老调之外,就是再给他插上“帝国主义、殖民主义”的标签。【730】可是,尽管他呜呜噜噜地唠叨了十多分钟,他也没敢给袁越扣上“社会达尔文主义者”这顶与其脑型吻合得分毫不爽的大帽子,就像他宁死不肯给徐波扣上这顶大帽子一样。

     

    事实是,在以色列—哈马斯之间的战争爆发后,方舟子眼中的头号敌人就是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曾说“内塔尼亚胡犯下种族灭绝罪,罪行比普京严重得多,更应该被通缉”【731】、“内塔尼亚胡宣布入侵加沙,声称要像《圣经》所说以色列人打击亚玛力人那样打击加沙人,也就是种族灭绝”【732】。不仅如此,方舟子还从《圣经》中找出七条经文,证明内塔尼亚胡搞种族灭绝“只是在遵循《圣经》教诲。”【733】其实,早在2018年,内塔尼亚胡就曾在推特上发了这样一个帖子:

     

    “弱者崩溃,被屠杀,被从历史中抹去,而强者,无论好坏,都生存下来。强者受到尊重,与强者结盟,最终与强者实现和平。”【734

     

    还有比这更赤裸裸的社会达尔文主义吗?事实是,在推特上,人们对内塔尼亚胡那个帖子的鉴定几乎是众口一词的“社会达尔文主义”或者是“纳粹主义”。【735-738】也就是说,内塔尼亚胡明明高举着“社会达尔文主义”大旗,但方舟子却非要说他是“极毒教”。这就像是一个人明明犯下了杀人抢劫罪,方舟子却非要说他的罪行是入室强奸。为什么呢?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和内塔尼亚胡一样,方舟子也是一个社会达尔文主义者,所以,在看到自己的同党落实他们的共同信仰来伤及自己的同类时,方舟子既不能说那个罪犯与自己是一伙的,也不能说出他本人和那个罪犯信奉同样的宗教,所以他必须给那个人制造其它罪名。

     

    总而言之,方舟科邪教就是中国社会达尔文主义者的聚集地、大本营。实际上,该邪教的首席理论家孙文俊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社会达尔文主义者。早在2007年,孙文俊就对德国法西斯纳粹专门杀害百无一用的文科人士、但却给理科人士留下一线生机而啧啧赞叹。【739】到了后来,孙文俊根本无法抑制自己对纳粹的仰慕之情,所以他才会把“法西斯、纳粹”当作“可爱褒义的字眼”。【740】不仅如此,孙文俊还公开宣传“人权并非天赋,而是[强]人赋”【741】这样的达尔文主义大盗理、公开承认“我是科学文化沙文主义者——用科学文化压制各路宗教和各路有民族特色的传统医学(比如中医)”【742】。实际上,当有人说“科学沙文主义与社会达尔文主义应该不太遥远了,祝你继续前进”后,孙文俊的回答是:“借你吉言,纳粹主义在不远处等着我。”【743】

     

    你说方舟科邪教到底都吸附了一些什么样的恶棍?或者,那些恶棍为什么会集体抱团投靠方舟子?而不论你的答案是什么,它们都会指向“方舟子的力量源泉是邪恶”这样的结论。【744】

     

    附录:方舟子论“研究历史”

     

    注:早在1993年,方舟子曾以“文抄公”的架势,通过“东抄西凑”的手段在网上“乱侃明史”,但因遭到史学专家“都人”的批评,他不得不放弃其“‘偷’出来的历史学家”【2】生涯。可是,到了2013年,因为与崔永元掐架,方舟子就又摆出一副“历史学家”的面孔,教训对方应该如何“研究历史”。又过了八年,2021年以后,因为要彻底搞臭已经脱离方舟科邪教的“前方粉”饶毅,方舟子更是连续发帖子攻击他,说他不适于、没资格“研究历史”,好像他方舟子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历史大家”似的。下面展示方舟子的七条相关言论,读者根据本文正文,应该能够轻易看出此人之鲜廉寡耻,因为他要求别人做到的事情,他本人不仅根本不做,而且与之背道而驰。事实是,方舟子在2000年曾为“科普”立下了三条规矩,必须是相关领域的专家、必须阅读原始论文、必须根据第一手材料写作。【745】但是,在那之后的二十多年间,方舟子本人从来就不曾遵守过那个规矩。需要指出的是,方舟子所说的“唐刘知几”、“清章学诚”极可能就是从我的《文史畸才方舟子》第十章《方舟子史学研究概述》第四节《史学理论简述》【2】抄来的,因为他根本就不具备相应的古代汉语阅读能力。

     

    1、“崔永元既没有受过历史专业训练,也不具有研究历史所必需的客观、严谨学风,几个月来他表现出来的信口开河、造谣传谣,正是研究历史的大忌,请这种人当历史教师,是浪费国家经费,误人子弟。”【746】

     

    2、“我猜饶毅还会继续装聋作哑,摆山大王不屑与山下人商榷的谱。我昨天节目说了,饶毅自诩华人研究生物学史第一人,其实不具有研究历史必需的学、识、才和求真精神,对别人指出的错误从不正面回应也从不更正。”【747】

     

    3、“饶毅写了一篇文章评价美国著名生物学家爱德华.威尔逊,暴露出他不适合研究历史。虽然他自诩是华人研究生物学历史第一人,但不具有研究历史必需的学、识、才和求真精神。”【618】

    4、“饶毅说的研究科学史不需要高深的学问,不需要天才,也不需要文学功底是针对我批评他不具有研究历史所必需的学(阅读能力)、识(识别能力)、才(写作能力)及求真精神说的,只是以其一贯的胡搅蛮缠做了歪曲。”【748】

     

    5、“治史要有才、学、识,这最早是唐刘知几提出来的,我给重新做了解释。清章学诚认为治史还要有德,我认为求真更重要。研究历史的首要目的是为了寻求历史真相,不能容忍错误,既不能容忍别人的错误,也不能容忍自己的错误。如果对别人指出自己的史实错误视而不见,那不配研究历史。”【749

     

    6、“饶毅锲而不舍地力推学术骗子张亭栋,你越说他搞错了,他置之不理,越要推。研究历史于他只是沽名钓誉的工具,哪怕是在混淆视听,谬种流传。看来我还得找个时间写一篇说说这事。”【750】

    7、“我们在研究历史时要当心。中国古人没有学术规范、学术道德的意识,会有意无意地造假。他们在抄录史料时喜欢塞进私货,在编撰家谱时更喜欢胡编乱造。我们在研究历史时,对史料’‘铁证,一定不能轻信。不仅要有历史常识、文化常识,更要有质疑的精神,要有批判性思维。”【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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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亦明_:续一

    五、方舟野史

     

    我早就指出,方舟子抄袭剽窃有两大特性,一是趋热性,一是连环性。所谓连环性,就是他见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不把它们全部搞到手,绝不罢休。【251】因此,方舟子是绝对不可能仅从“德斯门德、摩尔《达尔文》”一书中抄袭那么几条文字的。这是方文的第三段:

     

    “在媒体的呼吁声中,王家学会会长给达尔文的家人去信,请求他们同意达尔文入葬威斯敏斯特大教堂。达尔文的邻居、林耐学会会长兼议员约翰·鲁巴克收集了28位议员的签名,向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主教请愿。正在法国访问的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主教甚至还未收到议会的请愿书,就已发电报表示同意让达尔文入祠。”

     

    上面第一句话是纯粹的谎言,因为如上所述,“王家学会会长给达尔文的家人去信”,并不是“在媒体的呼吁声中”,而是在“高尔顿的呼吁声中”——“媒体的呼吁声”是科学黑手党故意制造出来的假象。事实是,“王家学会会长给达尔文的家人去信”是在4月21日226, p.422,而在那之前,极可能是在4月20日,他曾给达尔文的长子威廉发去电报征求意见——摩尔在1982年说达家在周五早晨收到电报(Since Friday morning, when they had received Spottiswoode’s telegram)【135】——在当时,“媒体”根本就没有发出“呼吁声”。

     

    1、断章取义

     

    方舟子上面的第二句话是对摩尔文章中很长的两段话的剪裁:

     

    “与斯波蒂斯伍德与达尔文家族接触、法勒与西敏寺院长接触的同时,鲁巴克在权力走廊中寻求支持。他是林奈学会的主席,当周四收到达尔文去世的消息时,出于尊重,他宣布休会。他本人的愿望是将达尔文与他的朋友和邻居们一起葬在当地。但职责重于一切。他向赫胥黎在《自然》悼词中宣称的‘国家智慧的意志’屈服了。作为一名银行家和自由党议员,他早已听从了专业中产阶级的意见。周五,当听说需要请愿后,他就去了议会大厦。 在下议院,爱尔兰问题一直主导着辩论。随着芬尼安暴行的继续,自由党陷入分裂,而格莱斯顿深入参与了他的爱尔兰土地法案。那个星期五,在150名成员在坐的情况下,鲁巴克在他的同事中穿梭般地收集签名,爱尔兰问题被推到一边,达尔文和英国的骄傲成为议题。鲁巴克离开众议院时带着一份请愿书,声明‘将我们杰出的同胞达尔文先生埋葬在西敏寺,符合我们不同阶级不同观点的多数人的心愿。’‘这是一个非常有影响力的请愿书’,他在第二天早上将请愿书寄给西敏寺院长之后告诉弗兰克·达尔文。在这份实际上是自由派的文件中,二十八位签署者中领头的是四位皇家学会会员,其中包括教育部长和现任副议长里昂·普莱菲尔。 ……”【252】

     

    也就是说,方舟子在首次提到鲁巴克(John Lubbock, 1834-1913)之时,他故意不告诉读者他是X俱乐部的成员,他是达尔文的朋友,他从年轻时代起就追随达尔文——他在发给达尔文的儿子的唁函中承认,他与达尔文有着长达三十多年的友谊。【253】实际上,摩尔在文章中就说鲁巴克是“X俱乐部的中坚分子”(the X Club stalwarts Spottiswoode, Lubbock, Huxley, and Hooker……134, p.669,并且是赫胥黎最早与之谋划此事的两个人之一——另一位是胡克(Word was passed to Huxley, Hooker, and Lubbock, tipping off the scientific curia and members of the X.134, p.665】。而前面提到的达尔文在1870年建议英国人口普查加入调查近亲婚姻的项目,就是直接向鲁巴克提出的。

     

    另外,所谓的“鲁巴克收集了28位议员的签名”也是半真半假的谎言,因为根据“达尔文在线”上面公布的原始文件,在鲁巴克发给西敏寺院长的信函中,只有20个签名;但是,在鲁巴克的传记中,却多出了8个签名——这一点,摩尔在注释中交代得很清楚:

    1882421日发给布赖特里的信件拷贝显示20个签名,但鲁巴克的传记中多出8个签名。”【254

     

    换句话说就是,后八个人就是所谓的“附骥”,他们在当时根本就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实际上,那后来的八个人中,有四人仅签了姓而没有签名【255, p.184,因此即使不是“冒签”【256】也是“代签”【257】——按照“打假斗士”方舟子的逻辑和标准,那就是“造假”。而他之所以面对假货不但不打,反倒以假当真,完全是因为他的“打假”是“选择性打假”。【258】

     

    2、掐头蔵义

     

    方文第三段的最后一句话——“正在法国访问的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主教甚至还未收到议会的请愿书,就已发电报表示同意让达尔文入祠”——译自摩尔的这句话:

     

    “Even before receiving the Parliamentary petition, the Dean, then in France, telegraphed his cordial acquiescence.”134, p.669

     

    如上所述,方舟子在2000年曾说西敏寺接收达尔文是“在英国国会的要求下”;而根据摩尔的文章,所谓“国会”,不过就是“下议院”;而在下议院的150名下议员中,只有二十人签署了请愿信;并且,那份请愿信根本就没有派上用场。所以说,方舟子的“达尔文文章”就是信口雌黄般的“达唬”。

     

    毫无疑问,方舟子在2008年写下这句话的目的与他在2000年写下那句“达唬”是一样的,那就是要抬高主子;其差别在于,在2000年,他要读者以为“达尔文入驻西敏寺是国家最高权力机关做出的决定” ;而在2008年,他要让读者以为“(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主教主动)表示同意让达尔文入驻先贤祠”。也就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故意略去了这句话前面的那句话:

     

    Canon Farrar had done his work well.

     

    这是什么意思呢?原来,这两句话的意思是前后呼应的,即,皇家学会会长斯波蒂斯伍德负责“说服”达尔文家人;林奈学会会长鲁巴克负责征集议员签名;而这个“Canon Farrar”则负责搞定西敏寺——所以才会有“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主教甚至还未收到议会的请愿书,就已发电报表示同意让达尔文入祠”这样让人莫名其妙的怪诞情节。

     

    所谓Canon,就是西敏寺牧师会的成员,大约相当于一个公司董事会的董事。据这位法勒(Frederic William Farrar, 1831–1903)后来透露,他是在听到赫胥黎与斯波蒂斯伍德谈论达尔文的葬礼时,主动提出将达尔文埋在西敏寺这个想法的。【259】这位老实巴交的基督徒很可能至死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当时是主动跳进了赫胥黎为他设下的圈套。无论如何,因为对完成整个“计划”立下了至关重要的大功,法勒成为十名达尔文抬棺者(pall-bearers)之一,他也是其中唯一的宗教界人士——方舟子在文章中称他为“一名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教士”,但就是不肯说他到底凭借何德何能享此“殊荣”。实际上,早方舟子一百多年,就有人说,看到法勒为达尔文抬棺,人们不禁要问:“达尔文与修道院有什么关系?修道院与达尔文又有什么关系?”【260】而方舟子在知道了这个“天问”的答案之后,他的本能选择就是将它藏起来,秘不示人。毫无疑问,法勒就是摩尔所说的“进步教士”,至少是其中之一,所以他后来一路高升,坐到坎特伯雷座堂的院长(Dean of Canterbury)。

     

    所以说,裁剪史料、选择性使用史料是方舟子造假的常规手段。

     

    3、舍身曲义

     

    这是方文的第四段话:

     

    “葬礼于426日举行。爱玛没有出席葬礼,留在了唐恩家中。10名抬棺者中除了鲁巴克、一名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教士,还包括王家学会会长代表科学界,一名伯爵和两名公爵代表政府(其中一位是达尔文的母校剑桥大学的校长),和美国大使代表外宾,以及达尔文最亲密的朋友中还健在的三位:”

     

    这段话几乎全部抄自摩尔的这段话:

    “Lord Derby and the Dukes of Devonshire and Argyll represented the State, and Devonshire was Chancellor of Darwin’s Alma Mater, Cambridge University. They were to be joined by the American ambassador, James Russell Lowell, in ‘grateful recognition of the interest taken by Americans in Mr. Darwin’s works.’ And from English science, the X Club stalwarts Spottiswoode, Lubbock, Huxley, and Hooker would help bear the coffin. Canon Farrar, who had done so much to ease the way, was to accompany them. Stupidly, Huxley forgot to ask Wallace. Wallace, that perennial afterthought in the Darwinian story, was hastily contacted and it was agreed that he would bring up the rear.”134, p.669

     

    谁都知道,一个人要代表某界或某机构,一般要得到相应的授权或者指派。而根据摩尔的叙述,达尔文葬礼的全部程序都是由达尔文的家人及亲友负责制定的。实际上,在1982年,摩尔根本就没有说那三位爵爷“代表国家(政府)”,在1991年,他也没有提供任何资料证明那三个人确实受到了“国家(政府)”的授权和指派。

     

    据查,那名伯爵(Lord Derby)名叫斯坦利(Edward Henry Stanley, 1826-1893),他本来属于保守党,只是在1880年才转为自由党,虽然曾多次出任要职,但在参加达尔文葬礼之际,他只是一名普通下院议员。【261】同样,那两位公爵之中,一位是剑桥大学校长,不是政府官员,因此没有资格“代表政府”;另一位是阿盖尔公爵(George John Douglas Campbell, 8th and 1st Duke of Argyll, 1823-1900),他虽然曾两次出任掌玺大臣(Lord Privy Seal),但在达尔文去世前一年就已经从政界退休。【262】所以说,这三位爵爷之所以能够“代表政府”出席达尔文的葬礼,并不是受到了“政府”的指派,而是受到“赫胥黎—高尔顿集团”的指派——就像方舟子后来指派科学文化人代表“北京知识界人士为我洗尘”一样。【263】

     

    最好笑的是,虽然那位伯爵与科学毫不沾边,但阿盖尔公爵却是一位学者,在28岁就当选皇家学会会员。只不过是,他坚决反对达尔文的进化论,早在1867年就非常尖锐地指出,“严格地说,达尔文先生的理论根本就不是物种起源的理论”。【264】而在达尔文去世的第二年,他更是撰文指出,达尔文比谁都清楚,他的进化论的最大弱点就是变异的随机性,以及新变种的产生是来自对这些偶然变异的“选择”。【265】这相当于对达尔文进化论的全部否定,因为达尔文必须把变异建立在偶然、随机的基础之上,否则,他心爱的“自然选择”就没有任何意义了。问题是,阿盖尔公爵凭什么说“达尔文比谁都清楚”呢?这是因为,他们二人早就相识,而在1870年,达尔文还曾称赞对方“极其聪明”(I have always thought the D. of Argyll wonderfully clever)。111, pp.208-209据公爵说,就在去世前一年,达尔文曾拜访了他。公爵问他,面对着如此奇妙的生命现象,一个人怎么可能不会想到这是一种意志的创造,而是坚持认为它们纯属偶然?这是达尔文的回答:

     

    “嗯,这个念头也常常以压倒性的力量向我袭来;但在其他时候,它似乎消失了。”【266

     

    也就是说,到了临终前夕,达尔文终于承认,自己的理论既没有实证,也没有理性,它不过是自己出于某种目的刻意制造出来的一种“理论”。所以说,这位公爵受赫胥黎等人的指派,“代表政府”出席达尔文的葬礼,并且为达尔文抬棺,很可能是在对“不可知论者达尔文”深切致哀,而不是在向“无神论者达尔文”表达敬意。实际上,根据达尔文儿子记录的抬棺人位置,阿盖尔公爵与华莱士并列排在最后,另外两位爵爷并列排在次后。267莫非按照英国的礼仪,位置越靠后,地位越尊贵?当然不是。因为据摩尔的说法,赫胥黎在最初根本就没打算让华莱士抬棺,所以他才会被排在最后。【268】也就是说,位置越靠后,其重要性越低。这样一来,我们不禁要问:在什么样的“国葬”中,“代表政府”的人地位会这么低?

     

    如果说方舟子的“一名伯爵和两名公爵代表政府”这句话虽然“言之有误”但却“言之有据”——被摩尔误导——的话,那么“美国大使代表外宾”则完全是他本人的臆想,不仅“言之无据”,而且“于理不合”。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当时,美国在世界上的地位并不高,在注重血统、传统、地位、爵位的欧洲,它最多不过是一个新近暴富的土财主。因此,它派出一个“大使”——实际上只是一个“公使”,其正式头衔是“驻圣詹姆斯朝廷特使及全权公使”【269】——根本就不会被欧洲驻伦敦的“外宾”所倚重,并且指派他“代表”自己。实际上,根据《泰晤士报》次日的报道,法国、德国、意大利、西班牙驻英国的大使馆都派有代表出席葬礼【270】,因此他们根本就不需要画蛇添足,再指派一位来自大西洋彼岸的美国公使当作自己的“代表”。

     

    其实,这位名叫洛威尔(James Russell Lowell, 1819–1891)的“大使”本来是一位哈佛出身的诗人——所以当时有人指派他“代表文学圈”【271】——,1876年,他因为支持海耶斯(Rutherford B. Hayes, 1822-1893)竞选总统有功而受到奖赏,奖品就是“驻外公使”,先是出使西班牙,然后来到英国。总而言之,洛威尔从诗人到外交官的身份转变,恰如方舟子后来在黑特朗普时所说的那样,是一个典型的“美国式卖官”交易。【272】最好笑的是,在我所能够找到的四部洛威尔传记中,没有一部提到他曾参加达尔文的葬礼,更不用提“代表外宾”参加达尔文葬礼了。【273-276】由此可知方舟子的这个“想当然”有多么可笑。

     

    六、鬼话连篇

     

    紧接着“达尔文最亲密的朋友中还健在的三位”这句话,方舟子分别介绍了胡克、赫胥黎、华莱士。其实,达尔文与这几个人的关系都是一些被世人复述了无数次的大众常识。但即使如此,“达尔文中国头号斗犬”也能闹出笑话,并且还是一连串儿的笑话。

    1、“达尔文秘密研究进化论”

     

    方舟子介绍的第一位达粉是“植物学家约瑟夫·胡克”:

     

    “达尔文随贝格尔号环球航行回来后,长期秘密研究进化论,只有一些朋友知道他在研究这个将会颠覆世界的理论,胡克就是其中之一。”

     

    早在1999年,方舟子就开始向中国公众兜售“达尔文秘密研究进化论”这个神话故事。【277】而在发表《达尔文的葬礼》之后,方舟子还说过“华莱士当时并不知道达尔文已秘密研究自然选择学说很多年”这样的瞎话。【278】更好笑的是,连“德斯门德、摩尔《达尔文》”也只敢根据艾玛赞美达尔文的一句话来推测说,“达尔文可能也向艾玛透露了进化论”【279】,但方斗犬却根据人家的揣测之词斩钉截铁地编造出了“达尔文在结婚前就向爱玛坦白了自己不信教,并透露了自己在秘密研究进化论”【73】这个鬼话。

     

    那么,为什么说“达尔文秘密研究进化论”是神话、瞎话、鬼话呢?

     

    原来,就在方舟子发表《达尔文的葬礼》之前一年,前面提到过的那位剑桥大学科学史博士、“达尔文在线”主编范怀赫在英国皇家学会的一份刊物上发表了一篇长文,题为:《达尔文真的拖延发表进化论很多年吗?》。【280】据范怀赫的考证,所谓达尔文“长期秘密研究进化论”、“达尔文有意拖延发表《物种起源》”等等说法,都没有任何史实的支持,因此是关于达尔文的诸多“神话”之一,是达粉们炮制出来的,就像他们炮制出了达尔文斗犬赫胥黎舌战牛津主教威尔伯福斯导致守旧派在《物种起源》问世不到一年就一败涂地这个鬼话一样。

     

    根据范怀赫,“达尔文秘密搞科研”这个神话最早出现在1887年出版的一本达尔文传记中。在那之后,这个神话神秘地消失了将近七十年,直到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后半叶才开始复活。如上所述,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后半叶恰恰就是“新达尔文主义”——翻译成中文应该是“达尔文邪教”——开始称霸全球生物学界之际。因此这个神话的复活绝不可能是偶然的:达教信徒就是要通过制造神话来给自己造神,就像所有的宗教、所有的邪教一样。事实是,那本1887年出版的达尔文传记,完全就是根据其他人的回忆及类似信息拼凑而成的,该书作者连同年出版的三卷本《达尔文自传及书信》——它是所有达尔文传记的终极源泉——都不曾提及。由此可知,该书中的那句话,“赫胥黎在屋顶上大声宣讲的东西,恰恰就是达尔文在秘密中沉思的”【281】,到底有多大分量。

     

    好笑的是,范怀赫博士好像预知达尔文的中国斗犬会要借助胡克来兜售“达尔文秘密研究进化论”这个鬼话似的,所以他这样写道:

     

    “达尔文与植物学家胡克通信才两个月,就告知对方自己的这个理论。达尔文几乎不认识胡克,并且像往常一样,幽默地、戏剧化地告诉他的通讯对象,他持有非传统的观点。”【282】

     

    也就是说,在胡克成为自己的朋友之前,达尔文就已经告诉胡克自己的理论了。据范博士说,达尔文一生中确曾要求一个人为自己的进化论研究保密,那个人就是前面提到的美国哈佛大学植物学教授格雷(Asa Gray, 1810-1888),而达尔文在1857年要求他保密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害怕受到攻击或者遭到迫害,而是害怕自己的观点被别人偷去:

     

    “当我要求你不要提及我的教义时,你也许会认为我的教义微不足道;我提出这个要求的理由是,如果有人,比如《遗迹》的作者,听说了它们,他可能会很容易地运用它们,然后我就不得不引用一部可能被博物学家们所鄙视的作品,这将极大地降低那些我看重的人接受我观点的可能。”【283

     

    达尔文所说的《遗迹》,其全称是《自然创造历史的遗迹》(Vestiges of the Natural History of Creation),是英国1844年出版的一部宣传进化论的书籍,它不仅在当时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即使是在《物种起源》出版之后,其影响也不曾稍减。最好笑的是,不仅达尔文极端鄙视《遗迹》,今天所有的达粉,包括方舟子的“老祖父”迈尔,也都鄙视这本对普及进化论曾做出无与伦比的贡献的著作。117, pp.381-385由此可知,达教信徒根本就不在乎进化论,他们在乎的是“达尔文进化论”——所以他们才会对拉马克恨之入骨,非要把他批倒斗臭不可。

     

    言归正传。范博士没有提到的是,早在1839年,也就是在告知胡克之前五年,达尔文还曾将自己正在研究“物种的起源和变异”(the origin & variation of species)这个“秘密”告诉了一个叫亨斯洛(John Stevens Henslow, 1796-1861)的牧师【284】,他曾是达尔文在剑桥的老师。德斯门德”在发现这个信息时评论道:“达尔文并没有像历史学家所认为的那样,将自己的揣测完全保密”。【285】

     

    实际上,达尔文后来在其自传中说得非常清楚,他非常重对那些他所看重的人的观点,但对于一般公众的意见,他根本毫不在意。【286】不仅如此,根据达尔文的自述,他在1859年之前是一个有神论者。【287】因此,在出版《物种起源》之前,除了害怕自己可能像《遗迹》的作者钱伯斯那样惨遭英国科学界的羞辱之外,达尔文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

     

    2、“达尔文准备死后才发表进化论”

     

    这是方文的第六自然段:

     

    “自然选择理论的共同发现者华莱士。达尔文本来做好了在死后才发表其进化论手稿的准备。做为一个生性平和的人,他不想见到这个理论的发表在社会上引起的争议。但是在1858年夏天,由于接到华莱士的来信,知道华莱士已独立发现了自然选择理论,这才迫使他在征求了胡克等人的意见后,与华莱士同时发表了关于自然选择理论的论文,并在次年出版《物种起源》。此后自然选择理论也被称为达尔文主义——这个说法是华莱士首先使用的。”

     

    上面这五句话中,存在三个笑话,需要分三小节来认真剖析。  

     

    所谓“达尔文本来做好了在死后才发表其进化论手稿的准备”,唯一根据就是达尔文在1844年7月5日写给夫人艾玛的一封信,以备自己的意外死亡(I therefore write this, in case of my sudden death)。288, p.16在当时,达尔文只完成了一份230页的草稿,他本人也承认那是“草稿”或“大纲”(my sketch),他嘱咐妻子,万一自己意外死去,她应该花钱请人将之完成并且出版。但很快,达尔文就将那份手稿废弃,所以它至今都没有一个正式的标题——它后来被达尔文的儿子以《物种起源的基础》为题出版。【289】

     

    更好笑的是,达尔文在十五年后出版的《物种起源》并不是以那份废稿为基础的。为什么呢?因为在1844年,达尔文还在相信拉马克的“完美适应”(perfect adaptation)理论,因此“自然选择”只是一种可有可无的进化力量;但到了1859年,“自然选择”变成了进化的主要、甚至是唯一的推动力。【290-291】

     

    实际上,与其说达尔文的一生是一个试图摆脱基督教信仰的过程,倒不如说它是一个试图摆脱拉马克影响的过程:在成为马尔萨斯主义者之前,达尔文就是一个拉马克主义者,因为达尔文在爱丁堡大学学习期间,对他影响最大的那个人,格兰特(Robert Edmond Grant, 1793-1874),就是一位拉马克主义者,甚至可以说是一位狂热的拉马克主义者。【292-294】而在1844年前后,达尔文仍旧是拉马克主义者。实际上,即使是在达尔文通过极力摆脱拉马克的影响而写成的《物种起源》第一版中,对达尔文进化观念形成影响最大的莱尔仍旧认为那不过就是拉马克进化论的一个变种,而已。【295】而美国著名达学家鲁斯(Michael Ruse, 1940-)也说,达尔文自始至终都是拉马克主义者。【296】

     

    其实,达尔文与拉马克的关系,是一个拥抱—背弃—再拥抱的过程,转折点就发生在1859年前后。在《物种起源》遭到广泛的批评之后,达尔文连续不断地向拉马克主义回归,所以有人说,“第一个背叛达尔文主义的人就是达尔文本人”。【297】而我则称达尔文是“新拉马克主义”的始祖。【221】但是,对于那些原教旨达教徒——从“老祖父”迈尔到“三孙子”方舟子——,他们有一个更好的办法来掩盖教主的这个历史,那就是阉割教主。所以,他们会不厌其烦地告诉世人,《物种起源》的第一版最好。【3】【162298-299这实际上相当于宣布:达教信徒不仅要禁止教主进步,他们还要禁止教主进化。

     

    问题是,达尔文为什么在1844年之后,就把“物种起源”这个问题搁置起来、并且一搁置就是十多年呢?

     

    原来,在写下那个“遗嘱”之后不久,前面提到的那部《自然创造历史的遗迹》就出版了,结果造成极大的轰动——其轰动效应要远大于《物种起源》的出版——该书在问世十年间销售了两万四千册,而《物种起源》在问世十年间的销量总数还不到一万册。【300】实际上,对于达尔文来说,《遗迹》的出版不仅仅消除了方舟子所说的“他不想见到这个理论的发表在社会上引起的争议”这个顾虑——如果这个顾虑真的曾经存在过的话——,而且还给达尔文发展自己的进化论铺平了道路(The book did much to pave the way for Darwin)——这是摩尔说的301, p.143——,因为该书相当于给达尔文趟了一遍地雷阵,刺探了敌人的火力点,社会上反对进化论的势力几乎倾巢出动,包括后来的“达尔文斗犬”赫胥黎都曾对那本书的第十版破口大骂。【302】在当时,达尔文很可能对自己的“物种工作”是否还有意义产生了严重的怀疑,所以他就将那份工作撂下,一撂就是十多年,直到1856年前后——也就是在华莱士一年前发表了自己的第一篇关于物种问题的论文【303】之后,并且是在莱尔的敦促之下(Early in 1856 Lyell advised me to write out my views pretty fully, and I began at once to do so62, p.121——才重新开始。

     

    最好笑的就是,在冒充达学权威纠正袁越时,方舟子写道:“从1842年开始达尔文就一直在写一部有关自然选择的大部头著作。”【225】而事实是,达尔文在其自传中说得非常清楚,那个“大部头”是他在1856年根据莱尔的建议开始动笔的(Early in 1856 Lyell advised me to write out my views pretty fully, and I began at once to do so)。62, p.121不仅如此,那个“大部头”在1975年被整理出版,书名中就写着“作于1856-1858年”。【304】天知道自视甚高——甚至可以说目空一切——的袁越是如何看待这个时刻以主子自居、动辄对他指手画脚、说三道四的方舟子的。

     

    3、“达尔文与华莱士共同发现自然选择理论”

     

    这是一个比“达尔文准备死后才发表进化论”更大的笑话。

     

    在发表了《达尔文的葬礼》之后第五天,方舟子还发表了一篇题为《科学史上著名公案——达尔文-华莱士之让》【305】的文章,详细介绍华莱士与达尔文“共同发现”自然选择理论的那个近乎神话的故事,即他们两个人都是从马尔萨斯的“生存斗争”理论联想到物种起源问题,并且悟出物种起源的机制是自然选择。

     

    为什么说这个故事是“神话”呢?因为不仅人类的“生存斗争”与动、植物的“物种起源”问题毫不搭界;而且还因为“人类生存斗争”与动、植物的“自然选择”也没有直接的关系——实际上,它们之间连间接的关系都没有。谁都知道,在整个生物界,只有人类才会自相残杀;并且,连方舟子都知道,人类的自相残杀法则只是在“超过自然界所能承受的极限”时才会“开始生效”【305】;连迈尔都承认,从“生存斗争”联想到“自然选择”必须经过四、五个概念转换才能够完成Darwin had forgotten what a complex shift in four or five major concepts had been required to arrive at the new theory。【307】也就是说,两个人各自独立地从“生存斗争”想到“自然选择”,就像两个从未到过北京城的外地人,不借助任何外力的帮助,各自独立地穿越相同的四、五条小胡同,从地点甲走到地点乙。而就是这样一个不可思议的神话,达教信徒们全都做出一副坚信不疑的表情,并且他们还要不厌其烦地告诉其他人:“这是真的”。

     

    实际上,早在上世纪五十年代,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教授艾斯利(Loren Corey Eiseley, 1907-1977)就证明,达尔文的说法不可信:他的自然选择理论根本就无需求助于马尔萨斯It is not necessary to have recourse to Malthus for this observation308, p.53艾斯利的这个观点得到了包括达粉在内的所有学者的一致认同,连摩尔都说:我们现在知道,达尔文不可能像他后来声称的那样“碰巧阅读”了托马斯·马尔萨斯牧师的著作,更不用说仅仅“为了娱乐”了。【309】

     

    问题是,达尔文为什么要撒这个谎?“老祖父”的解释是,那是因为达尔文年老失忆his memory deceived him)。【307】迈尔在说这句话时,与去世时的达尔文同岁。所以,他或者也是年老失忆,或者是在故意装出老年失忆的样子,因为早在1858年,也就是在“与华莱士同时发表了关于自然选择理论的论文”之时,达尔文就那么说了。【310】

     

    那么,达尔文到底为什么要撒谎?使用方舟子口口声声的“奥卡姆剃刀”【311】来破解这个无头公案,最简单、最直接的解释就是他的“自然选择”观念是抄来的。【308】并且,其进化理论中至关重要的“分歧原理”(Principles of Divergence)与华莱士的理论吻合得严丝合缝。【312】

     

    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听说过达尔文及达尔文进化论,但听说过并且知道“自然选择”的人就不多了,而听说过“分歧原理”的人则少之又少。但事实是,所谓的“分歧原理”是“达尔文进化论”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著名达粉庚镇城就说:

     

    “性状分歧(divergence of character)理论或称分歧原理(principle of divergence)和自然选择理论是组成达尔文学说的两根重要支柱。在长达500多页的《物种起源》(第1 版为513 页)一书中,只有一幅插图,那就是诠释性状分歧的,可见分歧原理在达尔文学说中占据着何等重要的地位!”【313, p.104

     

    尽管达尔文将“分歧原理”视为自己的进化论的一大支柱,但对于绝大多数达粉来说,达尔文的这个观点有些莫名其妙,连“老祖父”都说:“目前尚不清楚为什么达尔文认为他的性状分歧原则如此重要”(It is still not evident why Darwin thought his principle of character divergence was so important)。54, p.164而另一位大牌达学家则说:

     

    “对于生物学家来说,这个原理是达尔文的一个错误。既然生物学家至少在过去宣称自己是达尔文主义者,所以他们或者对这个问题采取遮遮掩掩的态度,或者想要找出达尔文失误的根源。”【314】

     

    实际上,那些被找出的可能根源之一就是“抄袭”。所以庚镇城的书中专门有一节题为《有科学史家怀疑分歧原理是达尔文从华莱士那里剽窃来的》。而庚镇城为达尔文辩护的最重要的一个理由就是:

     

    “历史学家们忽视了一个最重要的事实,那就是达尔文在185795日写给爱莎·葛雷的一封信。达尔文在该信中向爱莎·葛雷透露了自己发现了分歧原理的事。”【313, p.111

     

    事实是,早他二十多年,丹麦生物学家兼科学史家勒夫特鲁普Søren Løvtrup, 1922-2002)——他认为,达尔文神话总有一天会被认证为科学史上的最大骗局(I believe that one day the Darwinian myth will be ranked the greatest deceit in the history of science)【315, p.422】——就已经指出,达尔文给葛雷的信根本就洗不掉达尔文的嫌疑:

     

    “这段引文在经过达尔文的修订之后,成为达尔文和华莱士于 1858 8 月在《林奈学会杂志》上联合发表的文章的一部分,并被当作达尔文在分歧进化问题上拥有优先权的证据。 然而,这段陈述表明他当时并没有实现这一目标,因为他所解释的是新形式一旦出现就通过生态隔离而生存,而没有首先解释它们的起源。事实上,如果每个新物种都消灭了亲本物种,那么分歧进化就缺乏基础了。”【316

     

    事实是,达尔文的代表作虽然名为《物种起源》——达粉简称其为《起源》——,但达尔文根本就不曾探讨过“起源”问题,原教旨达粉丹尼特反复说,《物种起源》是“从中间开始的”(he begins in the middle)【155, p.43】,“你甚至可以说,他是从末尾开始的”Darwin began his explanation in the middle, or even, you might say, at the end)【155, p.60】。实际上,有人就发出了这样的疑问:“达尔文的物种起源是倒着写的吗?”【317】所有这些观点,并不是些什么新东西,因为在达尔文在世之时,就已经有人那么说了。【318】所以,赫胥黎在1885年讲了这样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无论后人对达尔文先生提出的这个或那个观点的最终裁决是什么;在他的前辈的著作中可以找到他的学说的任何暗示或预期;事实仍然是,自《物种起源》出版以来,并由于其出版,研究生物自然界的基本概念和目标已经彻底改变。”【319】

     

    也就是说,达尔文去世还不到四年,他的斗犬就已经知道,并且公开承认,“达尔文主义”的“起源”并不是达尔文。至于“研究生物自然界的基本概念和目标已经彻底改变”到底是应该归功于达尔文1859年出版的《物种起源》,还是应该归功于钱伯斯(Robert Chambers, 1802-1871)1844年匿名出版的《自然创造历史的遗迹》,甚至拉马克1809年出版的《动物学哲学》,那就不能听信达教信徒们的话了。

     

    至于华莱士,因为他有“功高震主”之嫌,所以达粉们就找出种种理由来贬低他,如原教旨达粉方舟子就说“华莱士的观点与达尔文的并不一致。他对自然选择的理解不那么准确,也不彻底”、“华莱士晚年皈依唯灵论,断然否认人类意识是进化而来的”、“华莱士‘蜕化’了”、“华莱士已成为唯灵论的信徒”【320】; “华莱士对自然选择的理解并不那么准确,也不彻底,并非达尔文第二”【321】。你都不用猜,就应该知道,中土方斗犬当然是在跟着西方的洋斗犬们瞎叫唤。

     

    实际上,“达尔文的葬礼”胜利举行之后还不到一个月,达粉们就成立了一个“达尔文纪念委员会”,又叫“达尔文纪念基金会”【322】,其目的就是要集资给达尔文竖牌立碑,其初衷,极可能是不想让达尔文在西敏寺的地位与牛顿相比显得那么寒酸和不起眼——二者相比,达尔文颇像是牛顿的陪侍或陪衬。所以,该委员会的执行主任是西敏寺的院长,就是方舟子所说的那位“正在法国访问的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主教”。而在那个委员会的名单中,十名抬棺者九位榜上有名,独独缺了华莱士。由此看来,华莱士在1882年能够给达尔文抬棺,虽然忝陪末座,但那仍旧是达尔文斗犬们赐给他的“天恩”。【323】

     

    对于所有这些,“中国的达尔文第一斗犬”方舟子即使不是全部了解,他也肯定略知一二。但是,在上面那段话中,以及在那篇长约两千字的《科学史上著名公案——达尔文-华莱士之让》中,“抄袭”、“剽窃”这两个词汇也都不曾出现,就像 “达尔文涉嫌抄袭”这个传播了整整半个世纪的丑闻——从1958年艾斯利的《达尔文的世纪》一书【308】出版时算起——完全不曾存在一样。

     

    需要指出的是,方舟子说达尔文在华莱士来信的“迫使”之下,“征求了胡克等人的意见后,与华莱士同时发表了关于自然选择理论的论文”也不准确。事实是,当时只有达尔文、胡克、莱尔三人参与此事,华莱士自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而他们三人后来的追忆各不相同。最奇的是,他们当时的通信,包括华莱士的那封至关重要的的来信,全都不翼而飞——而至今保留下来的达尔文往来通信却多达一万五千件。由于那篇文章根本就没有产生什么影响,所以达尔文三人的紧锣密鼓暗箱操作——从华莱士来信到在林奈学会宣读论文,前前后后总共不到半个月——才更显得鬼影幢幢。【147】【324-325】

     

    4、“达尔文主义是华莱士首先使用的”

     

    上面提过,尽管方舟子宣称达尔文“属于我的‘专业’”,“我对达尔文的生平和思想相当熟悉”,并且动不动就摆出一副“中国首席达学家”的架势指点其他人的相关文章,但他关于达尔文的文章几乎全部都是小儿科,不要说没有任何原创性观点,即使是抄来的东西,他都能搞出令人啼笑皆非的错误。而在方舟子犯下的所有“达尔文错误”中,“达尔文主义是华莱士首先使用的”应该算是最出格的、最低级的一个,因为它把方舟子对“达尔文进化论发展史”的惊人无知暴露得清清楚楚。

     

    事实是,几乎所有的信息来源都会告诉读者,“达尔文主义”(Darwinism)是赫胥黎在1860年首先提出的,如“德斯门德、摩尔《达尔文》”就说:Huxley, reviewing for the Westminster in April, first uttered the rallying cry ‘Darwinism.’”134, p.491而摩尔在同年发表的另一篇文章中说得更清楚了:

     

    “在 1860 4 月的《威斯敏斯特评论》中,赫胥黎成为世界上第一个使用‘达尔文主义’一词来指代《物种起源》中表达的观点的人。”【326

     

    事实是,在那篇长达一万四千单词的书评中,赫胥黎只使用了一次Darwinism327】;但它却不胫而走,第二年就被人用在文章的标题之中【328】。到了1860年代后期,“达尔文主义”这个词已经走向了市民阶层,以致在游乐场中都会出现“达尔文主义的疯狂”Darwinism Demented这样的节目。【329】【330】

     

    与之相比,华莱士第一次使用“达尔文主义”这个名词,是在1868年给达尔文的信中,并且,其英文是Darwinianism,应该译为“达尔文的主义”。【331】三年后,1871年,因为有人在《自然》杂志上发表文章批评达尔文主义【332-333】,华莱士挺身而出与之论战【334-335】——这极可能是华莱士与“达尔文主义”(Darwinism)的首次公开握手,它虽然比赫胥黎晚了十一年,但却比华莱士《达尔文主义》【336】一书的出版早了十七年。而在那之前,封面上就含有“达尔文主义”书籍早已屡见不鲜。【337-339

     

    天知道方舟子是故意装傻,还是被哪个半路出家的达教写手所误导,所以他一直这么说——从1999年【277】说到2000年【340, p.44】,说到2005年【341, p.25】,说到2008年。也就是说,即使是倒卖廉价甚至免费的二手货,方斗犬都会搞到假货赝品。

     

    5、“轩然大波

     

    方文的第七段话介绍“古生物学家托马斯·赫胥黎”:

     

    “《物种起源》的发表不出所料掀起轩然大波,达尔文本人避免参与社会争论,代替他四处争斗捍卫进化论的是赫胥黎,因此获得‘达尔文的斗犬’的称号。”

     

    就像第六段话一样,这段话虽然只有一句,但也存在三个笑话,需要分三小节来认真剖析。

     

    首先,与“华莱士发明了‘达尔文主义’这个名词”一样,“《物种起源》掀起轩然大波”也是方舟子常年兜售的一个达教瞎话、鬼话、神话。例如,他在1999年说,达尔文在1859发表《物种起源》“掀起了轩然大波,并征服了科学界”【277】、在2000年说《物种起源》“在1859年一出版就掀起轩然大波、引发了西方思想史上科学和宗教的最大的一次论战”340, p.1。而到了2005年,他总算羞羞答答地把那场莫名其妙的“轩然大波”说得具体了一些:

     

    “1860年6月30日,《物种起源》发表后不久在牛津大学举行的那场著名的论战中,就很典型地表明了这一点。牛津主教韦尔伯福斯(Samuel Wilberforce1805-1873)问自称‘达尔文的斗犬’的托马斯·赫胥黎,究竟是他的祖父一族还是他的祖母一族从猴子传承而来的?这个讥讽引来哄堂大笑,显然在听众看来,被视为猴子的后裔是一件可耻的事。赫胥黎对此的回答有多个版本,据他后来在一封信中的回忆,是:‘如果问我,我是愿意有一个可怜的猿猴当祖父,还是愿意有一个有着很高的天赋和巨大的影响力,却利用这些才能和影响力纯粹只是为了在庄严的科学讨论中进行讥讽的人当祖父,那么我毫不犹豫地断言我宁可选择猿猴。’”341, p.38

     

    事实是,“那场著名的论战”虽然曾被摩尔在1979年吹嘘为“十九世纪仅次于滑铁卢的著名大战” No battle of the nineteenth century, save Waterloo, is better known)【301, p.60】, 但到了1991年,在“德斯门德、摩尔《达尔文》”一书中,作者却承认,那个神话是“被天花乱坠般地吹出来的”(to be blown out of all proportion to become the best known ‘victory’ of the nineteenth century134, p.492 为什么呢?

     

    简言之,那场所谓的“大战”,发生在不列颠科学促进会1860年6-7月间在牛津举行的年会上。而在该年会厚达六百多页、长达三十多万单词的文集【342】中,“达尔文”总共只被提及19次,较1859年还少了9次;而《物种起源》这本书则只被提及3次。而在那个年会上正式发表的论文中,只有一篇论文在标题中点了达尔文的名【343】,该文作者就是纽约大学医学院的德拉珀(John William Draper, 1811-1882),他后来以建立“科学—宗教冲突学说”(Conflict Thesis)闻名于世【344】。可笑的是,1860年,德拉珀虽然在论文的标题中点了达尔文的名,但在其六百多个单词的论文摘要中,“达尔文”却一次都没有出现,更不要提《物种起源》了。更好笑的是,那场“仅次于滑铁卢”的“大战”就发生在他的大会发言之后的讨论阶段,可是这位“冲突学说”的始祖在其一生之中,尤其是在其名著《宗教与科学冲突史》一书中【345】,却从未提起过那场大战,好像它从未发生过一样。【346】为什么呢?当然是因为那场“论战”根本就不曾发生过——不论赫胥黎是否说过那番“名言”——大意不过“我不为自己有一个猴子祖先而感到羞耻,但却会为有一个油嘴滑舌试图掩盖真理的祖先感到羞耻”(He was not ashamed to have a monkey for his ancestor; but he would be ashamed to be connected with a man who used  great gifts to obscure the truth)【347】——,它在当时都没有产生任何实质性影响。

     

    事实是,连赫胥黎本人都不曾在自传中提及此事——这个神话之所以会变成妇孺皆知的“史实”,完全是因为他的儿子在编撰其父的《生平及书信》时,主要根据1898年——即事后38年——《麦克米兰杂志》上发表的一篇题为《老祖母讲故事》的匿名文章【347】中的一段话——大肆渲染。212, pp.193-197在那之后,这个神话才开始越传越神。为什么呢?因为据赫胥黎的儿子说,那场辩论不仅奠定了《物种起源》的科学地位,而且它还使其父一举成名(From this moment he entered the front fighting line in the most exposed quarter of the field)。【212, pp.193也就是因为事关家运,所以赫胥黎的长孙朱利安·赫胥黎Julian Sorell Huxley, 1887–1975)在事发九十九年之后仍旧对之津津乐道。【348】可惜的是,这个神话的可信性在1970年就遭到了质疑349, pp.10-12】,而其内幕在1979年就已被彻底揭开【350】。但达教徒们对此全然不顾,仍旧肆无忌惮地继续传播这个鬼话。例如,丹尼特就在1995年说,牛津主教塞缪尔·威尔伯福斯于 1860 6 月与托马斯·赫胥黎的辩论是达尔文主义与宗教势力之间最著名的正面冲突之一”。【351】同样,美国著名达学家鲁斯2000年也说,那场辩论是与阿基米德踏入浴缸、伽利略跪在地上喃喃自语“地球仍在转动”同等重要的历史性事件。【352

     

    事实是,根据威尔伯福斯的日记,他在发言之前一个多月就已经完成了一篇《物种起源》书评【353】,该文在那场辩论之后正式发表【354】。那篇文章虽然长达一万八千多个单词,但其中的一句话却足以说明全部问题:长达三千余年的动物育种历史,触目皆是的动物群落,地层中的无数化石,都没能向我们提供哪怕是一个例子来证明那个变异确曾发生或正在发生。【355事实是,连达尔文本人都对威尔伯福斯的评论赞不绝口,说它非同一般地聪明、娴熟地找出最富猜想的那部分、把所有的难点全部摆到台面。【356】

     

    毫无疑问,威尔伯福斯在那场辩论中的发言——显然是即兴的、非正式的发言,因为不列颠科学促进会的年报中没有任何相关记载——,大致不会超过那篇书评的范围。可是,“达粉”却有能耐用赫胥黎的一句俏皮话来扭转乾坤:这哪里是科学家在搞科学,倒活像是一伙政客在搞政治,或者一群邪教徒在搞邪教。实际上,有人就是这么说的:

     

    “赫胥黎为达尔文辩护的方式是断言对手是非科学的,并将他们断定为神学‘偏见’”【357

     

    还有人这样评论道: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即使人们接受这一神话为事实,即达尔文主义崛起的这一伟大时刻最终以赫胥黎的反驳达到顶峰,它也与自然选择毫无关系,而只是谴责了一位主教的粗鲁。”【358

     

    实际上,据“德斯门德、摩尔《达尔文》”,早在1860年代,达尔文的死对头欧文(Richard Owen, 1804-1892就已经指出,达尔文信徒的常规武器就是咆哮加嘲笑。【359】13年后,1873年,英国哲学家贝恩斯(Thomas Spencer Baynes,1823-1887)——他从1875年起出任《大英百科全书》主编,是出任该职的第一个英格兰人——也说,达尔文学派的论战文章中充满了紧张的强调、急切的字眼、夸张的谴责和呼吁,这些都是低级宗教论争的特征。【360】实际上,贝恩斯更直接地指出,赫胥黎为达尔文进化论辩护时所显露出的本质,就是一个清教徒,如果不是比清教徒更狂热的加尔文主义者的话。【361】

     

    换句话说就是,“斗犬”赫胥黎“捍卫进化论”的全部招数,就是阴谋诡计、丑化对方、纠缠枝节、避实就虚、起哄捣乱、攻其一点不及其余——它们也是中国科学纳粹后来能够横行霸道的原因之一。例如,那场发生在一百年前的“科学与人生观大论战”,它又被称为“科学与玄学大论战”。【362-363】而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科学帮从一开始就给对方扣上了“玄学鬼”的大帽子。【364】半个多世纪后, 于光远一伙用来“反伪”、方舟子一伙用来“打假”的全部招数也不过如此:于光远给“人体科学”扣上了“灵学”的大帽子【365】,方舟子给他所“打”的对象扣上“造假”、给他所“反”的对象扣上“伪科学”大帽子——这是他对麾下邪教徒的谆谆教导:

     

    “我觉得我们在辩论的时候,要造声势,就是要在道德上、在智力上要压倒对方,要觉得我们档次就是比你们高,……我发明了一些说法,‘文傻’啊什么的,这实际上就是从智力的角度就觉得我比你高,觉得他们这些人就是很傻……就是要批判他们,用文革的词汇来说就是要把他们搞到搞臭对吧。”366

     

    如此既愚蠢又邪恶的话,十九世纪的赫胥黎是绝对不敢说出口的,但他却一直就是那么干的。可笑的是,赫胥黎后来将自己的“科学方法”总结为“跟着理性走”。【367】而这个方法后来又被胡适总结为“拿证据来!”【368】这虽然是曲解,但也道出了其中的一个门道,那就是将举证的责任转嫁给对方,即伸手向对方索取证据——这恰恰就是方舟子“打假”的绝招儿,即他只负责指控对方“造假”、是“伪科学”,而对方则需要自证清白。【369-370所以说,科学纳粹虽然披着不同颜色的人皮,但他们的血脉和命脉却是完全相通的、是休戚与共的。【371】

     

    6、“赫胥黎捍卫达尔文进化论”

     

    应该承认,从字面上看,方舟子说赫胥黎“四处争斗捍卫进化论”并没有错,但实际上,方舟子的意思是说赫胥黎“四处争斗捍卫(达尔文)进化论”,而这却是大错特错的。因为与“拉马克进化论”相比,“达尔文进化论”的唯一特点就是“自然选择”——《物种起源》只不过是那本未曾完成的大部头《自然选择》的长篇摘要而已。182, p.1实际上,方舟子也将“自然选择”当作 “达尔文进化论”或“达尔文主义”的同义词,如说“《物种起源》确立的是关于生物进化的自然选择学说”【372】、“普通进化论和达尔文进化论(自然选择学说)在生物学界都早已是公认为已被证实的理论”【373】。可是,赫胥黎却偏偏对“自然选择”持其著名的“不可知论”态度。例如,在1860年发表的首次提出“达尔文主义”这个名词的那篇文章中,赫胥黎问道:

     

    是否已经能够令人信服地证明了物种可能是通过选择而起源的?是否真的存在所谓的自然选择?”(Is it satisfactorily proved, in fact, that species may be originated by selection? that there is such a thing as natural selection?)。【327

     

    赫胥黎对这两个问题的回答当然都是否定的,所以,三十多年后,他继续说道:

     

    在明确地证明选择性育种会产生彼此不育的品种之前,自然选择理论的逻辑基础是不完整的。”【374

     

    次年,《赫胥黎文集》第七卷在伦敦出版,该卷题为《人类在自然中的地位及其他人类学论文》(Man's Place in Nature and Other Anthropological Essays)。这本书共有七万多单词,而“自然选择”(natural selection)只出现了两次,都是出现在他1865年发表的一篇文章之中。【375】再过一年,赫胥黎就去世了。所以,英国著名进化论学者波尔顿(Edward Bagnall Poulton, 1856-1943)在一篇题为《赫胥黎与自然选择理论》的文章中,开篇就说:

     

    “我将证明……赫胥黎从来都不是他所捍卫的那个理论的坚定信徒。”【376】

     

    事实是,赫胥黎不仅“不信自然选择”,他连进化的渐变性——按照“老祖父”的说法,它是达尔文进化论的五个组成部分之一117, p.505,所以方舟子才会说传统的达尔文主义认为生物的进化一直是渐变式的”【162】——都不相信。这是他评论《物种起源》:

     

    “我们认为,如果达尔文先生没有用“自然不会跳”这句经常出现在他的书页中的格言来使自己难堪的话,他的论证可能会比现在更加有力。我们相信,正如我们上面所说的,大自然确实会不时地跳跃,并且承认这一事实对于解决对嬗变学说的许多次要的反对意见具有相当的重要性。”【377】

     

    类似的话,赫胥黎在四年后又说了一遍。【378】

     

    最好笑的是,按照方舟子的说法,《物种起源》的出版标志着现代生物学的开端:

     

    “进化生物学,甚至可以说整个生物科学,开始于18591124在那一天,在经过二十年小心谨慎的准备之后,达尔文出版了《物种起源》。第一版印了一千二百五十本,在一天之内销售一空。一门崭新的学科从此诞生了”【277

     

    可是,根据英国达学家的研究,赫胥黎本人的科学著作在1859年以后不要说发生革命性的变化,它连激进的变化都没有发生。【379】更精细的研究证明,赫胥黎在自己的文章中首次采纳进化论发生在1868年,即《物种起源》问世九年之后。【380】也就是因为如此,英国著名科学史家鲍勒称赫胥黎为“伪达尔文主义者”(a pseudo-Darwinian)。【381, p.68】而对于这样的千古奇闻,几乎所有的达教徒都装聋作哑。为什么呢?因为直到今天,他们也没能满足赫胥黎在一百多年前提出的那个条件,即通过人工选择——它是自然选择的一部分,但其力度却要比自然选择强大无数倍——创造出新的物种。换句话说就是,赫胥黎“四处争斗捍卫(达尔文)进化论”完全是出于其他考虑,例如攻击教会势力,为新兴的“职业科学家”群体争夺话语权、争夺社会地位,等等。

     

    总而言之,无论是旧达尔文主义者还是新达尔文主义者,他们所信奉的是一个没有被任何事实证明的形而上学教条,它的最大特点就是无法证伪,但却可以解释万事万物。因此,按照方舟子“批判中医”的标准和逻辑——“似乎什么都能解释了,然而实际上还是等于什么也没有解释”【382】——,达尔文进化论或达尔文主义是最最典型的、地地道道的“伪科学”。实际上,著名科学哲学家波普尔就是这么说的。【383】

     

    7、 “达尔文斗犬”

     

    如上所述,达尔文在《物种起源》一书中根本就不曾触及——遑论解决——“物种起源”问题。但它却确实造成了一个全新物种的“起源”,而这个全新的物种就是一伙以当“斗犬”为荣的双足直立灵长类动物,我们不妨将之称为“灵长犬”(primatoid dog),或“达犬”。

     

    毫无疑问,那个“从人到狗”的进化关键,就是一个名叫托马斯·亨利·赫胥黎(Thomas Henry Huxley, 1825-1895)的“始祖灵长犬”的出现。而实际上,赫胥黎的祖孙三代都以给达尔文当斗犬闻名:如上所述,赫胥黎的长孙朱利安·赫胥黎是在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鼓吹优生学最卖力气的那个英国人,也是五十年代把新达尔文主义推向高峰的领袖级人物,其标志性贡献就是,在1959年参加芝加哥大学主办的《物种起源》百年庆典期间,在一个电视节目中提出了“达尔文的理论已经不再是一个理论,而是一个事实”(The first point to make about Darwin’s theory is that it is no longer a theory, but a fact的论断【384】——或曰“口号”。因为这个口号明显是一个谎言——“达尔文进化论”至今都没有被证实——,所以它后来被古尔德修改成更具欺骗性的“进化(论)既是理论,也是事实”(“Evolution as Fact and Theory” or “evolution is a theory. It is also a fact”)【385】,其关键点就是把“进化”与“进化论”相混淆,把“进化论”与“达尔文进化论”相混淆。实际上,古尔德在那篇影响颇大的文章中就承认,“达尔文本人承认其自然选择理论的非确定性本质”(Darwin acknowledged the provisional nature of natural selection)。也就是因为如此,方舟子才会画蛇添足般这样地解释道:

     

    “在认定进化是一个科学事实的前提下,对生物是如何进化的,其过程、细节、机制是什么,还存在着非常多的争议。所以,进化论是一个丰富多彩、生机勃勃的庞大体系,既包含了科学事实,也包含已被证实的科学理论和未经证实的假说”【386

     

    方舟子当然不会告诉你, 在进化论这个“庞大体系”之中,“达尔文主义”就属于“未经证实的假说” ,因为如果不借助拉马克主义,它连“从猿到人”的直立过程都无法解释——对,新达尔文主义对之完全无解。

     

    事实是,在提出“达尔文的理论已经不再是一个理论,而是一个事实”这句口号之前八年,朱利安·赫胥黎还曾在美国印第安纳大学——也就是他的老师缪勒任教的那所大学——,做了一个讲座,其中,他宣称“人类猛然发现自己处于宇宙进化过程的商业经理的位置上”(He finds himself in the unexpected position of business manager for the cosmic process of evolution)。【387】六年后,小赫胥黎把进化称为“世界上最大的产业” the biggest business of all, the business of evolution),而人类则升格为这个产业的执行总裁(managing director)。【388】换句话说就是,达尔文进化论不仅仅事关“始祖灵长犬”家族的兴衰,它还事关全人类、全地球、全宇宙的万事万物。最奇的是“灵长犬”的最终目的:1963年,小赫胥黎给其名著《进化:一个现代综合》第二版加写了一篇引言,其中,他宣布,人类本身的进化却已经不再受自然规律——“自然选择”——的约束(The human situation is so different from the biological that it may prove best to abandon the attempt to apply concepts like natural selection to modern human affairs),而人类的改进只能依靠优生学(eugenic improvement will become an increasingly important goal of evolving man)。【389】这实际上就是他的老师缪勒的一贯主张:缪勒从青少年时代起就立下志愿,要主宰人类进化的方向;而他之所以师从摩尔根学习遗传学,一是为了积累知识,二是积累权威。【390

     

    总而言之,虽然我们对人类进化的方向尚不确定,但是,我们对灵长犬的进化方向却知道得一清二楚:那就是从魔鬼的门徒到进化论高僧——这是德斯门德所作《赫胥黎传》【229】的副标题——,再到进化产业的董事长。

     

    事实是,达尔文的斗犬”这个称号并不是赫胥黎“获得”的,而是他自封的。本来,在《物种起源》问世之前一天,赫胥黎曾向达尔文表示自己正在“磨爪擦喙”(I am sharpening up my claws and beak in readiness)准备对付那些“狂吠的癞皮狗们”(the curs which will bark & yelp),意即自己是达尔文的鹰,而达尔文的敌人才是“犬”。【212, p.189】而据范怀赫博士的考证,在十九世纪的报刊书籍中,“达尔文的斗犬”这个名号根本就不曾出现过(The name occurs in no 19th-century newspapers, magazines or books.。【391

     

    原来,“达尔文的斗犬”最早出自美国古生物学家奥斯本(Henry Fairfield Osborn, 1857-1935)——对,就是那个明知“皮尔当人”为假、但出于种族主义意识形态硬是把它认证为“真”的那个美国最最著名的“人类学家”。【392】原来,赫胥黎去世后,奥斯本作了一个题为《纪念赫胥黎》的讲演。其中,他回忆了自己与达尔文相见时的情形。据奥斯本说,他曾跟随赫胥黎学习比较解剖学,1879年达尔文到赫胥黎的实验室参观,两人因此相见。过后,赫胥黎这样对奥斯本说:

     

    “你知道吗?我得照顾他。实际上,我一直是达尔文的斗犬。”(You know I have to take care of him—in fact, I have always been Darwin’s bull-dog.

     

    奥斯本这篇讲演的稿子曾多次发表,现在最容易找到它的地方就是美国的《科学》杂志。【393】而随之奥斯本的名气越来越大,赫胥黎的“达尔文的斗犬”这个名号也越叫越响,因此以讹传讹,让中国的“达尔文的斗犬”以为那是赫胥黎生前“获得”的。实际上,在1900年出版的《赫胥黎生平及书信集》中,赫胥黎的儿子也说那是其父亲的自称:“他有一次说:‘我是达尔文的斗犬’”’I am Darwin's bull-dog,’ he once said)。【212, p.391】但如上所述,方舟子自信比鲁迅的儿子还要了解鲁迅,比达尔文的儿子还要了解达尔文。因此,赫胥黎的儿子能算老几!

     

    七、方抄子继续抄袭

     

    方文的第八段话如下:

     

    “送葬者包括伦敦市长,王家学会、林耐学会和其他科学学会的会员们,以及各国、各界代表。在‘得智慧,得聪明的,这人便为有福’的赞美诗歌声中,达尔文被埋在了牛顿墓碑的下方。”

     

    它们全部来自摩尔的文章:

     

    ”The Lord Mayor of London took his place in the sacrarium, before the altar, with still more family members.“134, p.672

     

    “Composed by the Abbey’s deputy organist, it was sensitive to the occasion. The lyrics were taken from the Book of Proverbs. The opening line, ‘Happy is the man that findeth wisdom, and getteth understanding,’ paid tribute to Darwin’s lifework.” 134, p.673

     

    “In the end – fitting though it would have been – Darwin was not laid beside Lyell, but beneath the monument to Newton at the north end of the choir screen, and next to another mentor, Sir John Herschel.” 134, p.673

     

    需要指出的是,“‘得智慧,得聪明的,这人便为有福’的赞美诗”乃是《圣经·箴言》中的段落,而方舟子之所以不敢说出这个事实,是因为,在他的口中,基督教是“极毒教”【394】,《圣经》是“《摆布经》”【395】。显然,他明白,让自己不信神、不信教的主子在浓郁的基督教氛围中下葬,会使自己非常尴尬。而方舟子把“牛顿纪念碑”(the monument to Newton)译为“牛顿墓碑”,也是出于类似的原因。事实是,西敏寺中,每个坟墓之上都铺有一块墓石(gravestone),但只有少数坟墓才立有墓碑或纪念碑。而在西敏寺的所谓“科学家角落”,只有牛顿才享有纪念碑,它俯视整个“角落”。达尔文的墓地虽然距离牛顿的纪念碑较近,但却位于整个角落的一角;并且,那位与达尔文相邻的科学家,并不是方舟子在2000年说的“科学巨人、物理学之父伊萨克·牛顿”,而是约翰·赫歇尔,也就是那个嘲笑达尔文进化论是“乱七八糟的法则”(the law of higgledy-piggledy)288, p.241的天文学家。方舟子当然不会告诉他的读者这些“事实的真相”。恰恰相反,他要给人留下一个“俺主子在英国的地位老高了”的印象。

     

    Darwin7.png

    “牛顿墓碑”

    进入西敏寺的大门,第一道屏障就是横跨正厅的合唱班屏风墙Choir Screen),它由一座大门和两面墙壁组成,其中左侧墙壁之前就是 牛顿纪念碑,它俯视科学家角落。而达尔文的墓地,位于科学家角落的左下角。上图左侧显示牛顿纪念碑(背景为屏风墙),中间是方舟子在将《达尔文的葬礼》一文收入《大象为什么不长毛》一书时盗用的三幅图片,右侧显示那三幅图片的原始照片。(左右两侧图片来源:西敏寺官方网站。)

     

    1、“动摇了基督教世界的学说”

     

    方文的第九段仍旧是抄来的:

     

    “没有人觉得把提出动摇了基督教世界的学说的人埋在大教堂里有何不妥。《时报》甚至评论说:‘该大教堂需要这个葬礼甚于该葬礼需要大教堂。’进化论与基督教的冲突似乎已成为历史。英国基督教领袖们乘机在世人面前展示他们的宽容。《旗帜报》宣称:‘真正的基督徒能够像接受天文学和地质学一样接受进化论的主要科学事实,而不会对更古老和珍贵的信仰产生任何偏见。’高教会派的报纸《晨报》声称:‘我们无法欣赏他的理论的全部,但是我们能够敬佩他的生活。’《教会时报》则干脆说达尔文是一名‘基督教绅士’。几年之后,开始出现谣言声称达尔文临终忏悔放弃了进化论,这个谣言至今还能在传教宣传品中看到。”

     

    首先需要指出的是,一个人如果敢于断言“没有人觉得如何如何”,则他的不学无术、无知狂妄形象就油然而生。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断定一个东西的存在很容易,因为你只要看到一只黑天鹅就可以说“世界上有黑天鹅”这样的话。与之相反,要想“断言世界上没有白乌鸦”,在逻辑上你就必须把全世界所有的乌鸦全都检查一遍。以方舟子的“薄学”,他是怎么知道“没有人觉得把提出动摇了基督教世界的学说的人埋在大教堂里有何不妥”的呢?事实是,确曾有人觉得那么做“不妥”。这是英国杂志《新科学家》在1982年说的话:

     

    “这个葬礼应该会使达尔文十分满意。但让他不大高兴的是,就在葬礼的第二天,一家钟表公司将自己与马丁银行的长期账户关闭,因为马丁先生出席了葬礼,给人一种他认同达尔文异端邪说的印象。”【396

     

    其次,如上所述,达尔文的进化学说就是“自然选择”,它被用来解释“生物是如何进化的”这个问题;而“进化论”本身早在达尔文出生之前就已经存在。尽管天主教会在二十世纪初就已经接受了“进化论”【397】,但“自然选择”学说却只被达教徒所接受——至今如此。所以,方舟子说达尔文进化论是一个“动摇了基督教世界的学说”,未免狂妄得太没边儿没沿儿,因为达尔文美国斗犬、哈佛大学教授格雷早在1860年就在《大西洋月刊》上连载了三篇文章,它们在次年合集出版,书名就叫做《自然选择与自然神学并不冲突》。【398】19年后,也就是在去世前三年,达尔文本人在一封信中也承认,自己的进化论与信仰上帝是兼容的。【399】

     

    最好笑的是,被方舟子捧为仅次于达尔文的“达教亚圣”杜布赞斯基(Theodosius Dobzhansky, 1900-1975)——有人就认为他比迈尔更配得上“20世纪的达尔文”这个称号【400】——就是一个众所周知的虔诚基督教徒【401-403】——古尔德说他是俄罗斯东方正教教徒(a lifelong Russian Orthodox)【404】。而这位亚圣不仅通过自己的亲身实践来证明进化观念与基督教义能够相容,他还把这个想法明确地说了出来:

     

    “It is wrong to hold creation and evolution as mutually exclusive alternatives. I am a creationist and an evolutionist. Evolution is God's, or Nature's method of creation. Creation is not an event that happened in 4004 BC; it is a process that began some 10 billion years ago and is still under way.”405

     

    这是方舟子对它的翻译:

     

    “把创造和进化当成互相排斥的观点,是错误的。我是一个创造论者,也是一个进化论者。进化是神的,或者说大自然的,创造方式。创造不是一个发生在公元前4004年的事件,而是一个在100亿年前开始,到现在还在进行着的过程。”【406

     

    最好笑的是,根据方舟子的译文,这位亚圣还曾说过这样的话:

     

    “我们时代的一位大思想家泰亚尔·德·夏尔丹(Pierre Teilhard de Chardin)如此写道:‘进化论是一个理论,一个体系还是一个假说?它比这些都要高级--它是一个普遍的公理,所有的理论、所有的假说、所有的体系要真实可信,都必须服从和满足这个公理。进化论是一道照耀了所有事实的光,一个所有的思路都必须遵循的轨道--这就是进化论。’”

     

    那么,这位“大思想家”又是谁呢?“泰亚尔是一位非常真诚和虔诚的宗教信徒,基督教乃是他的世界观的基石。”【406】

     

    实际上,被方舟子追捧的达教大员古尔德——在被其母校教授伯恩斯坦追剿之际,方舟子曾宣称“本人能和Gould同列,真是荣幸”【407】——也承认,自己“长期以来一直致力于反对那个愚蠢的科学与宗教之间是二歧对立的观念”(I have campaigned long and hard against the same silly dichotomy of science versus religion)。【404】

     

    你看方舟子抽方是民的脸,是不是有六亲不认的劲头?

     

    其实,这类自扇耳光、左右互搏的把戏,方舟子在其科唬行骗生涯中不知玩过多少次,只不过是,在一般情况下,在“方舟子找抽”与“方舟子自扇”之间都有时间差,因此需要“方学家”仔细查找。而《达尔文的葬礼》的独特之处就在于,这个时间差几乎完全不存在。例如,他在前面刚刚说过达尔文的理论“将会颠覆世界”,而到了文章的末尾,他又改口说这个理论仅仅是“动摇了基督教世界”,其间还说它的发表仅仅会“在社会上引起的争议”——由此可知他根本就不知道达尔文进化论到底能把这个世界怎么样,以及它究竟把这个世界怎么样了,所以他只能信口胡喷。

     

    2、“《时报》”

     

    方舟子所说的“时报”,就是大名鼎鼎的《泰晤士报》(Times)。方舟子之所以要把它改译为“时报”,与他非要把“皇家”改译为“王家”是出于同样的心理,那就是要彰显自己的“智商高超”、特立独行。他所引用的那句话,“该大教堂需要这个葬礼甚于该葬礼需要大教堂”,乃是抄自摩尔的这三句话:

     

    “Some even inverted the honour of official burial. Westminster did not bestow dignity on the naturalist from Downe – his body was hallowed already. ‘The Abbey needed it more than it needed the Abbey,’ thundered The Times.”134, p.676

     

    摩尔放在引号中的那10个单词,来自《泰晤士报》在达尔文葬礼的当天发表的一篇连既无标题又无署名的文章,所以“达尔文在线”网站在收录该文时,不得不给它补上一个《论查尔斯·达尔文在西敏寺的葬礼》标题。【408】可以有相当大的把握断定,这又是“赫胥黎-高尔顿”集团的装神弄鬼。实际上,仅从摩尔的前两句评论中,任何人都会明白,他引用“时报”那句话的用意是要证明“有人甚至颠倒了正式埋葬的荣誉关系”。而方舟子呢?颠倒黑白恰恰就是他的手段和目的,所以他来了一个“将计就计”——这也是他造假的惯用伎俩。

     

    方舟子的第三句话,“进化论与基督教的冲突似乎已成为历史”,是对摩尔如下文字的意译:

     

    “The Times on Friday had declared the clash between Huxley and Bishop Wilberforce in 1860 a piece of ‘ancient history’; and the Liberal Daily News added that Darwin’s doctrine was quite consistent ‘with strong religious faith and hope.’”134, pp.670-671

     

    也就是说,方舟子明明知道,在当时,舆论界已经承认,达尔文主义与基督教教义并不冲突,但他却非要造谣说达尔文主义“动摇了基督教世界”。

     

    方舟子的第四句话,“英国基督教领袖们乘机在世人面前展示他们的宽容”,译自这句英文:

     

    “Evidently tolerance was ‘the latest evolved and not the least satisfactory mode of clerical thought.’ The thinking public would be able to honour the memory of a man who had ‘set the stamp of his individual intellect on the age.’” 134, pp.671-672

     

    “乘机”二字凸显方舟子这句话的目的:就是要“展示”极毒教的阴险、自私、极毒嘴脸,尽管他明知道那个“机”是科学黑手党蓄意制造出来的。

     

    3、“高教会派的报纸《晨报》”

     

    方舟子的第五句话,“《旗帜报》宣称……”,译自这句英文:

     

    “The Standard, in proposing the honour, maintained that ‘true Christians can accept the main scientific facts of Evolution just as they do of Astronomy and Geology, without any prejudice to more ancient and cherished beliefs.’”134, p.670

     

    用南京大学“打假斗士”王彬彬打假清华大学教授汪辉时的说法,方舟子这句话的抄袭属于“老老实实式”,并且,“这种老老实实的剽袭,是最不让人反感的。”【409】

     

    方舟子的第六句话,“高教会派的报纸《晨报》声称……”,最让人莫名其妙。因为摩尔的文章只提到一次“高教会派的报纸”,但该报叫做The Guardian(卫报),而不是什么“晨报”。并且,摩尔从该报引用的那24个单词(‘any misgivings lest the sacred pavement of the Abbey should cover a secret enemy of the Faith.’ ‘of the reconciliation between Faith and Science.’134, p.671】),与方舟子的那句译文,“我们无法欣赏他的理论的全部,但是我们能够敬佩他的生活”,毫不搭界。实际上,在摩尔的整个文章中,也没有任何与方舟子引的那句话意思相近的文字。那么,它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呢?

     

    原来,1981年,美国出版了一本达尔文传记,作者是英国通俗传记作家布兰特(Peter Ludwig Brent, 1931-1984)。在这本题为《查尔斯·达尔文:“一个好奇心满满的人”》的书中,有这样一段话:

     

    “《晨报》正如其高教保守主义所让人们期待的那样,在其观点上并没有那么夸张,它利用自己的英雄来规范其对达尔文的赞美。如果像比肯斯菲尔德勋爵所说,一个伟人是一个改变时代精神的人,那么达尔文就是一个伟人,而我们虽然不能尊重他的所有理论,却可以钦佩他的一生。”【410

     

    看到方舟子把“we who cannot respect all his theories”(无法尊重他的所有理论的我们)翻译成“我们无法欣赏他的理论的全部”了吗?实际上,就在上面那句话之前,该报还在说“我们暂且无法承认达尔文的所有结论都能够成立”(We cannot for a moment recognise all DARWIN'S conclusions as valid)。【411】也就是说,方舟子这个造假大王——那个向他的“安保基金”捐献了三百万大洋的多益网络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徐波后来就称他为“方谎王”【412】——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以造假的机会,“老老实实式的剽袭”比不剽袭还要罕见。

     

    更好笑的是,那篇文章既没有署名又没有标题,并且是在1882年4月21日发表的,因此它与“达尔文的西敏寺葬礼”边儿都不沾——该文连“西”这个字都没有出现——,但却被方舟子抄来证明“没有人觉得把提出动摇了基督教世界的学说的人埋在大教堂里有何不妥”。应该承认,布兰特在书中没有交代那篇文章的发表日期。但是,根据上下文,读者却可以明白无误地断定它发表在葬礼之前,甚至是在西敏寺做出接纳达尔文这个决定之前。也就是说,方舟子这个打着“求真”旗号、披着“反伪”战袍的“打假斗士”,完全就是在故意造谣、蓄意造假。

     

    方舟子的第七句话——“《教会时报》则干脆说达尔文是一名‘基督教绅士’”——最为搞笑。原来,方舟子的这句汉语来自摩尔的这两句话英文:

     

    “The Church Times was lost for epithets – patience, ingenuity, calmness, industry, moderation. Others added the Pauline graces perseverance and faith, and depicted him as a ‘true Christian gentleman.’”134, p.675

     

    这两句话的意思是说,《教会时报》几乎把“耐心、独创、冷静、勤奋、节制”这样的好话都说尽了,而其他报纸则加上圣保罗的优美、毅力、信仰这些美誉,把他描绘成一个“真正的基督教绅士”。换句话说就是“说达尔文是一名‘基督教绅士’”的那家报纸根本就不是“《教会时报》”,而是“其他报纸”(Others)。根据摩尔的注释,那家报纸是《利物浦教区公报》。【413】

     

    八、将行骗进行到底

     

    方文第九段的最后一句话,“几年之后,开始出现谣言声称达尔文临终忏悔放弃了进化论,这个谣言至今还能在传教宣传品中看到”,实际上是给该文最后两段话做起兴,而后两段话的目的主要有两个,第一就是证明达尔文至死都没有背弃无神论;第二就是贬损基督教,说他们接受一个无神论者进入自己的墓地并非出于善意,而是被达尔文生前的“智慧”所愚弄:

     

    “事实上达尔文死时不仅不信神,甚至对基督教极其反感。他生前不愿公开他的宗教立场,一方面是因为他不愿参与争端,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认为不信神的立场只适合于有教养的人,让普通大众接受无神论的时机还不成熟。但是在私下场合,达尔文并不隐瞒他反对基督教的立场。这有他晚年写的自传为证。在自传中,他用一章专门阐述自己的信仰,批驳各种有关上帝存在的证据,认为没有任何理由相信上帝存在,并介绍了自己唾弃基督教的经过。他甚至抨击基督教的教义‘真是一种可咒诅的教义’。

     

    “达尔文自传是给其子女看的,并没有打算发表,所以写得非常坦率,以致在其死后(1887年)发表时,在爱玛(一位虔诚的基督徒)的要求下做了大量的删节,直到1959年才得以完整地出版。如果达尔文对基督教的抨击在其生前就被公开,英国基督教领袖们对他是否还会如此宽容,他是否还能入葬威斯敏斯特大教堂?无论如何,达尔文大概是大教堂祀奉的第一个‘罪人’。

     

    1、语文伪状元

     

    首先必须指出的是,尽管方舟子一直恬不知耻地宣称自己是“语文状元”,但在他的知识结构中,最短的那块短板恰恰就是他的“语文”——早在十多年前,我就已经详尽地、翔实地、充分地证明,他是中国历史上最最不要脸的“伪状元”。【153】而上面那两段话,不过就是在这位“伪状元”的棺材板子上面再钉上两根六寸钢钉而已。

     

    按照商务印书馆2016年出版的第七版《现代汉语词典》,“争端”的含义是“引起争执的事由。”【414, p.1667因此,方状元说达尔文“不愿参与争端”,就相当于说“达尔文不愿意参与事由。”这像是人话吗?其实,在过去的二、三十年里,方状元一直都在制造“一切争端的起点”【415】、“我卷入了这场争端”【416】这样的奇葩词组,显示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个“端”字是“事情的开头”的意思,乃是一个点,如开端或终端,英文就是“end”。所以说,方舟子最最得意的那个“语文状元”头衔,百分之一百是他通过考场舞弊弄到手的【417】——除非福建省的中学语文教育水准低得让人无法想象。

     

    至于方状元所说的“祀奉”,笑话就更大了:《现代汉语词典》中根本就没有这个词。顾名思义,“祀”就是“祭祀”,“奉”就是“供奉”,前者的意思是“备供品向神佛或祖先行礼,表示崇敬并求保佑”414, p.619】,后者是“敬奉,供养”414, p.459】。显然,按照方舟子的逻辑,既然西敏寺是“先贤祠”,所以达尔文一旦“入祠”,那就相当于得到了全体英国人民的 常年“祀奉”,因此他们也一定会像闽南人“祀奉”祖宗一样,逢年过节也向他“敬奉”猪头、点心、冥币,并且向他行三跪九叩大礼。可惜的是,不论是英国的圣公教,还是罗马的天主教,都没有这样的传统。实际上,就算“达尔文的中国斗犬”亲赴西敏寺“祀奉”其主子,他也很难完成“祀奉”大礼,因为如上所述,达尔文的墓石乃是平铺在地上的一块地砖,平时任游客践踏,旁边连摆放猪头的供桌都没有。这很可能是方舟子在2012年毅然放弃亲临英国接受“疯狗奖”(Maddox Prize)的机会,而“人工选择”到美国与老情妇高小红幽会的根本原因。【418-419

     

    实际上,在这篇与中学生作文也似的文章中,方状元还犯下了更低级的语文错误。例如,他说华莱士“发现”了“自然选择理论”,是该理论的“发现者”。众所周知,“发现”是看到、找到或意识到某种客观存在的事物(“经过研究、探索等,看到或找到前人没有看到或找到的事物或规律”414, p.352,而“理论”乃是人类大脑的主观产物(“人们由实践概括出来的关于自然界和社会的知识的有系统的结论414, p.799)。什么样的“语文状元”连这么简单的知识都不具备?

     

     

    Darwin8.png

    祀奉无地

    达尔文在西敏寺只占有一块平铺的石板,即使向他献花,也只能将之放在地上。上图显示一个演员化装为达尔文,站在达尔文墓地的旁边,供游客拍照。他身后的两块墓碑,左侧的是一位1677年去世的七岁男童(Edouard de Carteret;右侧的是一位1711年去世的60岁将军莱文斯顿(Thomas Livingstone

    (图片来源:Pesadilla en Westminster。)

     

    2、达教伪信徒

     

    其次,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方舟子在上面这两段话中都在使用偷换概念的故伎,即把信神与信教、信教与信基督教相混淆,将不信神与不信教、反宗教相混淆。实际上,《物种起源》的后五个版本均以这样一句话结尾:

     

    “在这种生命观中存在着一种伟大,它具有多种力量,最初被造物主注入少数几种或单一的形式;随着这个星球按照固定的万有引力定律循环运转,从如此简单的形式开始,无数最美丽、最奇妙的形式已经并且正在进化。”【418】

     

    达尔文这不就是在说造物主(上帝、神)是“物种”诞生的第一推动力吗?这岂不与阿盖尔公爵透露的信息,即达尔文在1881年承认,大千世界来自神创的念头“常常以压倒性的力量向我袭来”【266】完全一致吗?实际上,早在1975年,也就是在达尔文的那个“大部头”《自然选择》被正式出版那一年,美国著名历史学家、也是迈尔的长期论敌格林(John Colton Greene, 1917-2008)——他认为老祖父迈尔与小赫胥黎是一丘之貉【421】——就从中找到了证据,证明达尔文是一个自然神论者(deist)【422】。四年后,摩尔说得更为明确:

     

    “达尔文不仅保留了他的自然神论创造观。他将其基本原理贯彻到了生命的最后。” Darwin not only retained his deistic vision of creation. He carried through its rationale to the end of his life.)【301, p.321

     

    事实是,“德斯门德、摩尔《达尔文》”一书的倒数第四章,第四十四章,就题为《从来就不是无神论者》(Never an Atheist),而它的最后一章题为《修道院里的不可知论者》。但如上所述,“灵长犬”们乃是达尔文创造出来的全新物种,其主要特征就是狂妄自负、目空一切、不可一世。所以,在方斗犬的眼中,那些不肯抬高其主子的美、英国学者连个屁都不是。

     

    实际上,不要说那些学者,即使是达尔文本人的话,在方斗犬的眼中也都一钱不值——如果它们与极端原教旨达教教义不符的话。事实是,就在去世前三年,达尔文曾这样写道,

     

    “即使是在最极端的情况下,我都不是否定上帝存在的无神论者。”In my most extreme fluctuations I have never been an atheist in the sense of denying the existence of a God.)【87, p.304

     

    而在其自传中,达尔文更是明确地说,万物的起源对人类是一个无法破解之谜,自己则满足于当一个“不可知论者”The mystery of the beginning of all things is insoluble by us; and I for one must be content to remain an Agnostic)。【62, p.94

     

    据达尔文的女儿透露,达尔文在临死之前饱受折磨——艾玛说她从未见到过有谁比他更痛苦,以致他会期望速死(My Mother said she never saw any one suffer so much as he did - and she said "He was longing to die.")——,所以他连呼“啊,主上帝!”(many times he called out "Oh God" "Oh Lord God")。【60】如果达尔文当时不信神,他岂不应该像中国人那样在痛苦之际高喊“天啊”或者“妈呀”吗?退一万步说,按照2000年的方舟子,达尔文去世时是“安详地”。既然如此,他呼唤“主上帝”干嘛啊

     

    其实,达尔文的自传完整版明明是在1958年出版的——该书的俄文版出版得更早,是在1957年【423】——,但它却被方舟子放到了1959年。极可能的,他至今不曾读过那本书的英文原版,而是与其他洋斗犬一样,守着该书的那几句断片残简不断地狂吠。

     

    前面提到,《物种起源》出版后,哈佛大学植物学教授格雷马上变成了“达尔文美国斗犬”,他与当时美国最著名的生物学家、哈佛大学生物学教授阿格西(Jean Louis Rodolphe Agassiz, 1807-1874)一直缠斗到对方的死去。【424】这位“美国斗犬”是一位基督教徒,他在1860年就宣布达尔文自然选择理论与基督教“自然神学”并不矛盾【398】,到了1874年,也就是阿格西去世那一年,他还宣布“达尔文并没有无神论意图” Mr. Darwin has no atheistical intent【425】格雷的断言显然是根据达尔文自己的话,因为在给格雷的信中,达尔文写道:“我无意根据无神论写作”(I had no intention to write atheistically)。【288, pp.311-312这类言论很可能就是高尔顿和赫胥黎非要把达尔文塞进西敏寺的主要理由,虽然他们不敢将之明确对外说出。

     

    其实,即使达尔文真的不信神、不信教,他也远没有达到反宗教、反基督教的程度,因为作为一名从厨房到花园全都需要仆人代劳的英国绅士,他知道宗教对于约束贫困的下等人、维系社区和谐、维系家庭稳定的作用。所以,在临死前两年,他给唐村一位福音会信徒写信,称赞他说,因为他的服务,唐村已经没有醉鬼了。【426】实际上,方文第十段的前两句话是自相矛盾的:既然达尔文“认为不信神的立场只适合于有教养的人,让普通大众接受无神论的时机还不成熟”,他为什么要“对基督教极其反感”?想要鼓励下等人与自己进行“生存斗争”吗?

     

    方舟子拿来当作达尔文反对基督教的唯一证据,就是达尔文在自传中写下了这样一句话:“这是一个该死的教义”(And this is a damnable doctrine)。62, p.87这句话被方舟子死死地抓住不放,从ACT时代【427】说到新语丝时代【428】,从新浪微博【429】说到美国推特【430】,前前后后被他说了大约二十年。方舟子永远都不会告诉世人的秘密是,就在那句话的末尾,附有一条注释,其内容就是达尔文夫人艾玛对它的批注:

     

    “如果括号中的这段话发表的话,我会非常不高兴。在我看来,它很粗鄙。对于不信者将受到永久惩罚的教义,确实太过严苛——但现在很少有人称其为‘基督教教义’( 尽管文字就在那里。)也存在逐字默示的问题。” 431

     

    事实是,达尔文在其自传中,提到《圣经》(Bible)三次,《旧约》(Old Testament)三次,《新约》(New Testament)一次,而他所说的“可咒诅的教义”全都来自《旧约》。62, p.85, 86, 123谁都知道,《旧约》源自犹太教的圣经(Hebrew Bible)。可是,尽管几乎所有的达教徒都相信自己有权阉割教主,即把《物种起源》的后续版本抛到一边,仅以第一版或第二版为自己的“达经”【432】,但他们同时却坚决不许把《圣经》分为《新约》和《旧约》,即一定要把它们捆绑到一起进行批判。什么样的人,会如此邪恶?

     

    其实,关于《新约》和《旧约》,野鹤早在2003年就曾这样教训方舟子:

     

    “方舟子……从《圣经》中所引来证明耶和华是‘杀入魔王’的‘惨无人道的上帝律法’和‘可诅咒的教义’,其实主要摘自《旧约圣经》,而《旧约圣经》则继承自犹太教经典。…….犹太教经典不仅是许多古代神话和传说的汇集,还是犹太民族的艰难历程、生存智慧、奋斗精神、斗争策略与悲愤心态的汇集。而且是不同的‘神子’或先知,在数千年的时间跨度内、不同时期的著作或言论的汇集。……《旧约圣经》中的那些所占比重甚微却充满血腥气味,看似惨无人道的律法和教义,也正是这一特定历史背景下,充满悲愤之情和坚决抗争之心的反映,怎么能不加分析地用来给基督教定性呢?这样做,简直就像有人指着方舟子儿时光着屁股淘气的特写镜头指证方舟子一贯品行不端一样的荒唐。”【433】

     

    明白为什么方舟子非要通过打官司的方式来封野鹤的嘴、而不是通过其他方式——如他要求别人那样“自证清白”——来战胜对方了吗?因为他知道,野鹤对他的揭发批判,捅到了自己的心脏。可是,三年后,也就是在遭到肖传国的起诉之后,方舟子唱起了“学术争端不能依靠法律解决”的高调,说“即便批评的言论有所过激,也应保持一定的宽容度,以保持正常的争鸣氛围”【434】——由此可知此人毫无羞耻。其实,这个所谓的“少侠”就是一个生活在虚拟世界中的“键盘侠”,在现实世界中,这个“炕头王”不敢离开自己的炕头半步。

     

    其实,方舟子一伙后来在批中医时也是使用这套流氓手法,如根据《本草纲目》中收录的一些文字而痛骂《本草纲目》“大部分都是迷信、巫术内容”【435】、“充斥着神话鬼话”【436】。看他那张狰狞、嚣张、霸道、狂妄、奸佞的面孔,谁能猜到这是一个连“鸡子:忌同鸡”这五个字都读不懂的古代汉语半文盲?【437】但是,在推销转基因食品时,他们却使用完全相反的手法,既不让任何人质疑其安全性,也坚决不让对之进行科学验证,因为“没有这个要求”、“没有必要”。【438】这不就是所谓的“强盗逻辑”吗?

     

    其实,仅根据达尔文“抨击基督教的教义‘真是一种可咒诅的教义’”前面那句话——“我很难明白人们怎么能够希望基督教是真实的,因为果真如此的话,其经文以明明白白的语言表示了,凡是不信仰基督的人们,其中包括我的父亲、兄弟以及几乎一切我的最好的朋友,都要永世受到惩罚”——,人们即可明白,达尔文不信教,乃是“家传”,与科学与否根本就没啥关系。实际上,达尔文就是那么说的:

     

    我们也不能忽视这样一种可能性:不断地向孩子们灌输对上帝的信仰,这会对他们尚未完全发育的大脑产生如此强烈的、也许是遗传性的影响,以至于他们很难放弃对上帝的信仰,就像猴子要摆脱对蛇本能的恐惧和憎恨一样。”【439

     

    既然信教可能是“遗传”的,不信教岂不也同样可能是“遗传”的吗?所以说,达粉们非要利用达尔文来建立科学与宗教的对立关系,凸显其本质:无知加邪恶。

     

    如上所述,在文章的开篇,方舟子要读者相信达尔文怀有与家人死后团聚的“遗愿”,显然是要把他塑造成既是一位“智者”,又是一位“仁者”,因此要远远高出“人品不是很好”的牛顿和“家庭关系一塌糊涂”的爱因斯坦,因此是当仁不让的“千年第一人”。【8】可是,到了文章的结尾,方舟子又要把达尔文塑造成一个完全彻底的无神论者,痛恨基督教、鄙视《圣经》,真是鱼与熊掌想要兼得,贪得无厌。实际上,达尔文如果真的像方舟子所说的那样,他就应该在生前立下遗嘱,明确表示拒绝基督教葬礼、坚决不要埋葬在基督教墓地。可他却没有那么做,明摆着是给高尔顿在自己死后搞阴谋诡计留下一扇方便之门。

     

    3、达翁伪斗犬

     

    本来,对于一般人来说,达尔文信不信神与达尔文进化论是否正确、是否“科学”没有丝毫的关系。因为众所周知,牛顿就是基督教信徒——方舟子甚至说他是“虔诚的信徒”【440】——,但牛顿建立的力学体系,在宏观领域却是完全正确的,没有人会因为牛顿的信仰而对其科学理论产生怀疑甚至拒绝——连不学无术的袁越都装出一副深沉的模样吼道:“牛顿到底信不信教?这事根本不重要。”【441】

     

    但达尔文则全然不同:因为他的进化理论不仅至今没有被“证实”,而且仅从方法论而言,它也缺乏科学的特质,它完全是一个粗通科学的老宅男在病病歪歪、无所事事的一生中——他的园丁就说,如果达尔文有事可做的话,他就不会活得像个病秧子了【442】——通过“博采众长”,也就是文抄公方舟子所谓的“东抄西凑”,加上冥思苦想搞出来的形而上学理论。所以,法裔美国学者巴尔赞(Jacques Martin Barzun, 1907-2012)说,“达尔文是一个伟大的事实汇编者,一个糟糕的思想整合者”。【443】而美国著名历史学家希梅尔法布(Gertrude Himmelfarb, 1922-2019)则说,达尔文之所以能够平步青云、一战封神,就在于他“拥有科学的全部权威而没有别有用心的意识形态的玷污”(Coming from so unexceptional a source, with all the authority of science and without the taint of ulterior ideology, it became the receptacle of great hopes and great fears)。444, p.427换句话说就是,达尔文之所以能够“成功”,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打着“科学”的旗号,但他的进化论与科学本身基本上没啥关系。这也是“达学”变成“达教”的根本原因。

     

    1925年,美国辛辛那提大学物理学教授茅尔(Louis Trenchard More, 1870-1944)在普林斯顿大学举办了一个讲座,讲演稿后来以《进化论的教条》为名出版。该书中有这样一句话至今震耳欲聋:

     

    “人们对古生物学研究得越多,就越能确信进化论只是建立在信仰之上的。这与一个人在遭遇宗教的伟大奥秘时所必须拥有的信仰完全相同”【445

     

    整整四分之三个世纪之后,美国达尔文主义的领军人物古尔德也说:

     

    “我自己的古生物学领域强烈挑战了达尔文的前提,即生命的重大转变可以通过将自然选择一代又一代产生的连续微小变化相加来解释。”(My own field of palaeontology has strongly challenged the Darwinian premise that life’s major transformations can be explained by adding up, through the immensity of geological time, the successive tiny changes produced generation after generation by natural selection.)【446

     

    方舟子不是说赫胥黎是“古生物学家”吗?他能够从赫胥黎那里为达尔文进化论找到哪怕是一条古生物学证据吗?同样,古尔德也是因为从古生物化石中找不到支持达尔文的证据,因此提出了“平衡间断”(Punctuated equilibrium)理论。【447】古尔德的“修正主义”遭到了死硬达尔文主义者如道金斯、丹尼特的攻击,古尔德于是给他们贴上“极端达尔文主义”(Ultra-Darwinism)、“达尔文原教旨主义”(Darwinian Fundamentalism)的标签【162】,并且隐晦地指称他们是邪教(cult, cultism)【446】。最好笑的是,古尔德手中的标签,都是“反达尔文主义者”甚至“神创论者”早就制作好了的。【448】由此可知达教内部是如何的混乱不堪。

     

    其实,由于“达教”的本质就是打着科学的旗号、拿着伪科学的武器来攻击基督教,所以,它的必然归宿就是邪教。而恰如方舟科邪教教主的不打自招,“邪教式传销的特点之一是神化‘教主’”。【449】换句话说就是,达教向邪教“进化”,其第一个“有利变异”就是“神化教主”。也就是因为如此,“捍卫达尔文”就变成了方舟子成为方斗犬的第一块跳板【3-4】,也是他的本能:当他看到《自然辩证法研究》杂志发表了贬低达尔文的文章之后,他就“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撕咬【9】。实际上,当那位给方舟子当了半辈子狗腿子的阿歪饶毅——他参与了方舟子的第一起“打假”案【450】、曾为方舟子假打肖传国公开站台【451】,并且为掩盖方舟子学位论文造假案挺身造假【452】——“嘲笑达尔文智商太低”之后,方舟子马上撰写文章护主【453-454】,直到祭出自己的最最致命的武器来报复他,即指控他“学术造假”【455】。

     

    其实,达尔文智商不高这个秘密是他自己透露的,因为他的爸爸和老师就是那么评价他的(I believe that I was considered by all my masters and by my Father as a very ordinary boy, rather below the common standard in intellect)。62, p.28其父甚至当着达尔文的面断言他将是其本人乃至其整个家族的耻辱【456】。但如上所述,达尔文主义就是优生学的渊数,其教徒全都相信遗传(基因)决定论,所以,如果教主智商平庸,则教徒们的智商必定在平均线之下。所以,他们就拼命拔高达尔文——其口号就是“超越达尔文自传”【457】——意即,达尔文的自传是“伟大的谦虚”,所以,在评价他时,一定不要受到那本自传的束缚。

     

    实际上,就是因为曾经断言达尔文“比其许多同事更缺乏雄心壮志、更缺乏想象能力、更缺乏渊博的学识”,“智力上如此有限、文化上如此迟钝”【458】,希梅尔法布就被方舟子的“老祖父”屡次骂为“无知”。【459-460】连达教中的“自由派”古尔德也极力从达尔文的生平事迹中寻找材料,以证明达尔文是一个“另类天才”。【461-462】实际上,那位在花甲之年把“达翁”的《物种起源》“第二版”重新译成中文的苗德岁至今仍在说什么“天不生达翁 万古长如夜”这样的混话。【463】为什么达教徒会把“达翁”的智商高低视为“唯此为大”的大事呢?除了他们信奉遗传决定论、信奉优生学、相信自己是“适者”之外,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由于缺乏证据,所以“天才论”就变成了达尔文进化论得以成立的主要逻辑支撑:谁如果不信达教,则说明那个人或者是知识不足,或者是智商不够。这与刘菊花说“智商不高也欣赏不了方舟子”【464】是完全相同的逻辑。

     

    所以说,“达教”不仅是一个如假包换的邪教组织,它还是科邪教、科学纳粹的“起源”。

     

    4、达学伪革命

     

    在方舟子看来,达尔文的进化论既是“颠覆世界的理论”、又是“动摇了基督教世界的学说”,因此达尔文是基督教的“罪人”。实际上,前面提到的那个方粉语文教师肖利军对方文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这么理解的:“再次强调达尔文的‘进化论’是向基督教、神权的公开、致命的挑战。”【48】

     

    其实,《物种起源》不仅构不成对基督教的“致命的挑战”,它连对基督教教义的“严重挑战”都算不上,所以牛津主教威尔伯福斯在评论它时说:“达尔文先生以一个基督徒的身份来写作,我们对此没有疑问”(Mr. Darwin writes as a Christian, and we doubt not that he is one)。【354】不过,在《物种起源》出版之际,基督教确实面临着严峻的挑战,但那个挑战来自基督教会内部,而不是来自一个隐士撰写的一本既不像是科学、又不像是哲学的“长篇论辩”——这是达尔文自己给《物种起源》的定性(this whole volume is one long argument)。182, p.459

     

    原来,就在《物种起源》问世不到四个月,一本题为《论文与评论》(Essays and Reviews)的文集在伦敦出版。这部文集含有七篇文章,六篇的作者是宗教界人士,文章的内容也全都是宗教问题的探讨,其中第三篇专门论证神迹或奇迹(miracle)之不可信——《物种起源》对基督教义最大的冲击也不过如此——,作者鲍威尔(Baden Powell, 1796-1860)是皇家学会会员、牛津大学数学教授、英国圣公会牧师。【465】实际上,早在达尔文之前,鲍威尔就已经受到了莱尔和钱伯斯的影响,相信了进化论。所以达尔文才会在其《进化论小史》(An historical sketch of the recent progress of opinion on the Origin of species)中提到鲍威尔1855年出版的一本书。同样,“德斯门德、摩尔《达尔文》”也这样总结鲍威尔关于神迹的观点:“上帝是立法者——奇迹打破了创世时发布的合法法令,因此对奇迹的信仰是无神论的”God is a lawgiver – miracles break the lawful edicts issued at Creation, therefore belief in miracles is atheistic)。【134, p.412

     

    总之,论对基督教社会所造成的影响,如果《物种起源》是“轩然大波”的话,那么《论文与评论》就是“暴风骤雨”——鲁斯就说它是“storm”。【466】据“德斯门德、摩尔《达尔文》”,《论文与评论》在两年内卖出了两万两千册,超过《物种起源》出版之后二十年的全部销量;五年之内,讨论这本书的评论超过了四百篇(部)。【467】按照著名科学史家、科学哲学家、达学家罗伯特·杨Robert Maxwell Young, 1935-2019——方舟子的《绝不退却百家争鸣” ——遗传学痛史》一文就抄袭了他的一篇文章——,不论是《物种起源》还是《论文与评论》,它们都不过是一个更大的运动中的一部分。【468】所以说,达教徒仅仅把自己的眼睛盯在《物种起源》之上,妄谈什么“轩然大波”,无异于大公鸡以为太阳出山是因为自己高声啼晓,或者花蝴蝶以为大火燎原是因为自己扇动了翅膀。

     

    其实,方舟子口中的那一大套,就是达教洋教徒们笔下的“达尔文革命”(Darwinian Revolution)。按照“老祖父”迈尔的说法,达尔文革命”中的“革命”一词,不应该使用单数形式,因为达尔文引发的是一系列“革命”,《物种起源》的发表只不过是这个系列的开端而已。【460】也就是因为如此,方舟子也一直鹦鹉学舌般地在中国推销“达尔文的革命”,说什么“达尔文最大的贡献就在于……引发了一场深刻的思想革命”469】、“通过创立生物进化论,达尔文领导了人类历史上最为伟大、影响最为深远的一场理性革命”341, p.35《物种起源》一发表就引发了一场科学大革命”、“自然选择……是达尔文进化论中最富有革命性、最大胆超前的观念”【321】、“达尔文进化论也给人文领域带来了一场颠覆性的革命”【470】。其实,方舟子的那些车轱辘话,远不如坐在方舟科邪教进化论第二把交椅中的泸州医学院副教授周志远(网名“三思逍遥”)在一个帖子中说得明白:

     

    达尔文的主要贡献1、演化是事实2、共同祖先3、渐变4、多样性的由来(物种起源)5、自然选择(包含性选择)。第一次达尔文革命,只有前两点被承认。历经大约100年,第二次达尔文革命后三条被承认。第三次达尔文革命,相关理论向纵深发展,如社会生物学、演化心理学、演化医学等。”【471】

     

    实际上,早在五十年代初,哈耶克就已经指出,达尔文主义不过就是将现成的进化论引入盎格鲁-撒克逊世界,而已Darwinism may have assisted the introduction into the Anglo-Saxon world of ready-fashioned evolutionary theories)。【472而按照鲍勒的研究,所谓的“达尔文革命”在十九世纪根本就不曾发生过,如果非要说有一场“革命”的话,那也是“非达尔文革命”,因为人们最终接受的是进化的观念,而不是最具达尔文特色的“自然选择”学说——用鲍勒的话说就是:“达尔文的基本理论没有表达19世纪思想的中心主”(Darwin’s basic theory does not express a central theme of nineteenth-century thought)。381, p.21对于鲍勒的这个观点,迈尔使出了自己惯用的“搅混水”的手法——其核心思路就是构建一个又一个“新理论”为那个早已千疮百孔的“旧理论”打补丁,就像圆谎的唯一方式就是继续编造新谎言一样【473】——来进行诡辩,即一边承认鲍勒所说不错,一边指责鲍勒忽视了“达尔文主义范式的复杂性”(complexity Darwin’s paradigm),意即除了自然选择之外,达尔文主义还包含其他内容,最主要的就是共同祖先学说。【474

     

    事实是,就像进化论和自然选择都不是达尔文的首创一样,共同祖先学说的优先权也不在达尔文的手中。早在中国的春秋时代,老子就提出了“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个思想。而其中的“道生一”比新达尔文主义的“无中生有”观点——也就是赫胥黎在表态支持巴斯德否定“自然发生说”(spontaneous generation)的同时提出的“无生源说”(abiogenesis),即有机生命起源于无机世界【475】,而在善于左右互搏的达教徒们看来,“否定自发发生说,并不等于否定生命起源的无生源说”【476】——不知要高明多少倍。而按照胡适的理解,庄子的“万物皆种也,以不同形相禅”这句话“总括一部达尔文的‘物种由来’”;其“种有几,得水则为㡭……”一段话,“竟可作一篇‘人种由来’(Descent of Man)读”。【477】虽然胡适后来检讨了自己的观点,说那是“一个年轻人的谬妄议论”【478】,但壮年时的李约瑟却对他的妄议颇为赏识【479】。

     

    事实是,进化思想在中国文化中一直绵延不绝。所以到了清代,一个叫郑光祖(1776-1845?)的人提出了“天地只以一动而成, 原是无中生有”【480】这个观点,它不仅包括了“物种起源”思想、而且还包括了“宇宙起源”思想——具体地说就是“宇宙大爆炸”学说之滥觞。再看看他的“共同祖先学说”:

     

    “有天地以来,阳日照临于外,地球旋转于内,地球之面万物化生,始生虫鱼,继化鸟兽,生化既众,于是生人,各土各生其人,而成各国,迫人事既盛,定人伦,兴礼乐,语言各异,文字各异,风俗各异。”【480】

     

    当然,对于达教信徒来说,不论“自然”替他们“选择”了什么样的肤色和毛色,东方智慧都不值一哂。那就看看洋大人、白大哥在十八世纪是怎么说的:早达尔文一百多年,法国数学家莫佩尔Pierre Louis Moreau de Maupertuis, 1698-1759)就提出了这个理论——这是《新剑桥现代历史》一书中的话:

     

    “在写于大约1741-1751 年间的一系列文章中,莫佩尔蒂首次提出了通过共同祖先的分化形成整个生物世界的全盘进化解释。”【481】

     

    实际上,根据著名遗传学家和生物学史家格拉斯(Hiram Bentley Glass, 1906-2005)——他是优生学家、即方舟子认证的“美国伟大的遗传学家、诱发突变的发现者穆勒”【482】、“伟大的遗传学家缪勒”【483】的门生——,莫佩尔蒂的生物进化理论是孟德尔遗传学、达尔文进化论、德弗里斯突变论的大综合。【484】尽管“老祖父”一如既往地否认莫佩尔蒂是达尔文的“先驱”——就像他否认《遗迹》的作者钱伯斯是达尔文的“先驱”一样——,但他却承认莫佩尔蒂是孟德尔的先驱,并且是“泛生论”的先驱。【485】。而谁都知道,所谓“泛生论”就是“达尔文遗传学”。方舟子不是吵吵嚷嚷地要“为达尔文辩护”吗?【486】他不是还曾大言不惭地宣称“我读过恩斯特·迈尔的所有生物哲学的著作”吗?【487】既然如此,他怎么在抬高达尔文、贬低孟德尔的时候,没有搬出“老祖父”的这个观点啊?【9】【453-454】

     

    其实,不要说法国人莫佩尔蒂,连达尔文的爷爷伊拉斯谟·达尔文Erasmus Robert Darwin, 1731-1802)都在十八世纪末提出了“所有的动物都源于一个细长的生命体”这样的猜想【488】。很可能是因为知道这个秘密,所以前面提到的那个达尔文的死敌欧文才会说“达尔文所能够达到的高度就是他爷爷的高度”(Darwin is just as good a soul as his grandfather—and just as great a goose)这样的话。255, p.92】难怪“基督教绅士”达尔文会对欧文痛恨至极,说自己对他的态度比赫胥黎“更粗野”,甚至还要把他赶出博物学界——在当时,博物学界大致就是科学界。【489】一百多年后,中国反伪帮大员、科学混子、“三联骗子”袁越也曾提议,要把专门反对方舟子的廖俊林(网名“寻正”)赶出“中国科学记者联盟”。【490

     

    其实,达尔文自己就承认,他的共同祖先学说是根据“类比法”推导出来的:

     

    类比法引导我更前进一步,它让我相信所有的动物和植物都是来自某一个原型。”(Analogy would lead me one step further, namely, to the belief that all animals and plants have descended from some one prototype.182, p.484

     

    而所谓“类比法”,也是中国古人建立中医理论的重要方法——那本曾被方舟子抄袭的 “人民卫生出版社出版的《中医学(第五版)》”【491】就这样写道:

     

    “援物比类,又称‘取象比类’,是运用形象思维,根据被研究对象与已知对象在某方面的相似或类同(援物、取象),从而认为两者在其他方面也有可能相似或类同(比类),并由此推导出被研究对象某些性状特点的认知方法。”492

     

    显然是为了证明类比法的合理性,该书还引用了康德的一句名言:

     

    “德国近代著名哲学家康德曾指出:‘每当理智缺乏可靠论证的思路时,类比这个方法往往能指引我们前进。’”(同上。)

     

    换句话说就是,康德认为,人们之所以会使用类比法,就是因为“理智缺乏可靠论证的思路”。康德的那句话出自1755年问世的《自然历史通论及天体理论》一书。493】而在它之后29年,休谟的《自然宗教对话录》出版,其中就明确地指出类比推理的危险性:二者之间的相似性越弱,推导出来的结论就可能越离谱。【494】也就是因为如此,美国著名基督教科学家、科学哲学家、科学历史学家斯坦利·雅基(Stanley L. Jaki, 1924-2009)在翻译康德的那本书时,为上面那句话加了一个注:“不幸的是,单纯依靠类比最容易被误导”(Unfortunately, mere reliance on analogy can be most misleading)。【495】其实,达尔文对于这一点也颇为清楚,因为在提出“共同祖先”学说之后,他马上加了一句话:“但类比可能是一个具有欺骗性的向导”(But analogy may be a deceitful guide)。182, p.484】可惜的是,“达尔文主义者”一直都在选择性地吸收达尔文的观点,所以达尔文的警告对他们来说,就是耳旁风。至今,就像“自然选择”学说一样,“共同祖先”学说也仍旧没有被证实,但也同样没有被证伪。为什么呢?因为它也和“自然选择”学说一样,具有“不可证伪性”——这是著名俄裔美籍进化论学者库宁(Eugene Viktorovich Koonin, 1956-)在2010年说的话:

     

    “对普遍的共同祖先假说的正式论证尚未实现,在原则上它的可行性也不大。”(A formal demonstration of the Universal Common Ancestry hypothesis has not been achieved and is unlikely to be feasible in principle.496

     

    而就在那之前一年,2009年1月24日,英国《新科学家》杂志的封面是达尔文的生命树,树冠上写着“达尔文错了”,树干上写着“砍倒生命树”。“封面文章”被定性为“社论”【497】,它的标题在目录中是《砍倒达尔文的树(Axing Darwin's Tree),在正文中却是《拔掉达尔文的树》(Uprooting Darwin’s Tree——显然是在效仿《科学美国人》九年前发表的一篇文章的标题《拔除生命树》(Uprooting the Tree of Life)【498】。无论标题到底为何,这篇社论的主旨却只有一个,那就是说,基于DNA序列的分析,达尔文的生命树——它实际上就是达尔文进化论“共同祖先”学说的图示——,不能成立,所以应该被废黜。

     

    《新科学家》杂志是英、美世界屈指可数的正统科普杂志之一,王艳红说它“是唯一由老板用公费为我订的印刷版杂志”【499】;袁越把它与《科学美国人》、《发现》并列为三家“国外可靠的科普杂志”【500】;而因为曾经被它采访报道过【501-502】,方舟子更是把它与《科学》、《自然》、《纽约时报》并列【503】。但是,对于该杂志抛出的这颗重磅炸弹——它把英、美原教旨达尔文主义者道金斯、丹尼特等人炸得嗷嗷直叫【504】——这伙自认的达尔文东方嫡系,实乃黄皮黑发拖油瓶,却全都装聋作哑,一声不吭,好像生怕别人知道这码事儿似的。

     

    实际上,尽管方舟子在2000年还在宣称达尔文生命树“总体上正确”340, p.183,但在2003年说出“今年75岁的伍斯为了寻找生命的源头——‘生命树’之根,孤独地探索了几十年,至此有了个皆大欢喜的结局”【505】这句话之后,方舟子就再没敢说出或者写出“生命树”这仨字儿。为啥呢?因为就在受到方舟子表扬的次年,那个“今年76岁的伍斯”就发表了一篇文章,其中不仅批驳了“共同祖先”学说,而且还痛批了方舟子刚刚宣布“胜利”【506】、“充分”【507】的“还原主义”【508】。实际上,这个伍斯(Carl Richard Woese, 1928-2012)就是向达尔文生命树抡去第一斧头的那个人:他发现了第三种生命形式古细菌、他发明了分子分类学方法【509】——它们实际上是插向达尔文进化论的两支匕首。事实是,伍斯特别蔑视达尔文,不仅仅因为他认为达尔文进化论不能成立,而且还因为他坚信达尔文抄袭了华莱士。【510】

     

    你说方舟子到底闹出了多大的笑话?

     

    你说达尔文进化论到底是不是伪科学?

     

    你说达尔文主义到底是不是科邪教?

     

    Darwin9.png


    砍倒、根除达尔文的生命树

    被中国科邪教徒们奉为圭臬的英国《新科学家》杂志2009年第3期的封面,宣布“达尔文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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