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断、命题和逻辑三铁律——矛盾律、排中律与二值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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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人学业不精,一直以为矛盾律和排中律,其中有一个是多余的。
即:矛盾律和排中律,一个足矣,另一个是蛇足。
我还憋着不说,一怕别人说自己无知,谁不要个面子啊,何况我这么一把年纪了;二是,万一、我是说万一啊,古往今来的圣贤们都没留神、忽视了,而我发现了,岂不是捡了一个大宝贝嘛!
于是,就按着不表,一直没有定论。
由于要写逻辑的系列文章了,不能再糊涂下去,然后,找了一本北京大学陈波教授的《逻辑十五讲》,算是搞明白了。
但,也证明了孔夫子的话,不对。
夫子说,四十不惑,根本不对。
别说四十了,人,在任何年龄都有疑惑。人的一生,是一个没有尽头的修行;生命不息,修行不知,因为,疑惑总在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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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律和排中律是互为镜像的,所以,看上去很像。也因此“误导了”我,让我以为他们是一样的。
也可以将矛盾律和排中律,看作是一体两面。
一面是矛盾律:两个互相矛盾的命题,不能同真,必有一假。
另一面是排中律:两个互相矛盾的命题,不能同假,必有一真。
合二为一的话,就是:两个互相矛盾的命题,不能同真,必有一假;不能同假,必有一真;如果,有一个为真,另一个必为假;反之,亦然。
举个例子,一个箱子里,有两个小球,且,只有两个。一个是黑色,一个是白的。
现在,做一个游戏,你从箱子里盲抓小球,不能看,每次抓一个。
这就构成了矛盾律和排中律的基本条件:你每次从箱子里,不是摸出黑球,就是白球;摸出了黑球,剩下的就是白的;摸出了白的,剩下的就是黑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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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苏格拉底的婚姻很糟糕。他的妻子经常对他河东狮吼,所以,他经常不回家,整天在雅典街头和广场上闲聊,直到深夜。但,这并不妨碍他劝导年轻人走进婚姻。
他的说辞是:
如果你娶了一个漂亮的女人为妻,则会有一个幸福的人生;
如果你不幸娶了一个母夜叉,那么,你就能成为一个哲学家,像我一样。
所以,结婚吧。
苏格拉底的错谬,显而易见。因为,一,这是苏格拉底的玩笑,不能当真;二,女性之分类,不可一分为二,美人和丑女、西施和无盐之间,还存在无数的可能性。
也有认认真真漏算的。
2008年奥运会,海内外名声大噪的经济学家张五常撰文,分析刘翔在奥运会上夺冠或失利对经济的影响。当时的刘翔,如日中天,对他而言,参加奥运只有两个结果:胜或败,没有其他状态。金牌之外的其他成绩,都是失败。张五常将其看作两个对立的选项,也不为过。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刘翔退赛了——退赛,不是夺冠,也不是失败。张五常的文章和预言,成了大笑话。所以,经济学家的预言,真不能信。对经济趋势的预测不能信,对体育比赛的预测,就更不靠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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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五常的笑话,给我们一个启示:我们所面对的问题,并不都是“矛盾关系”;不是矛盾关系,也就不是非此即彼、非黑即白。
什么是矛盾关系呢?
矛盾关系是指:有且只有两种对立的状态,以一只宠物猫来打比方,你或者有一只猫,或者没有;不存在第三种状态。
我家有一只猫,可以断定的是,牠绝不是薛定谔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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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关系的特殊性在于,存在两个相反的选项,但,只有一个选项是正确的。
这就像奥运会中的乒乓球比赛,有两个状态,或者输,或者赢,没有平局。
这就意味着,如果处于矛盾关系当中,那么,只要证明对方是错的,也就证明了自己是对的。
不能忽视了前提;前提是,双方处于矛盾关系之中。
但,事实是,人类社会的绝大多数问题,并不是矛盾关系。
例如,姓社和姓资的问题,从来不是矛盾关系,没有纯粹的资本主义,也没有纯粹的社会主义。退一步讲,即便存在纯粹的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也不是两个相反的状态。但是,陷入幼稚病的双方,拼命地攻击另一方。想以对方的错误,反证自己的正确。
但是,这种努力是徒劳的。
因为,姓社和姓资的问题,不是矛盾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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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值逻辑有两个值,一个为真,另一个为假,且,真和假互相对立。
因此,以二值逻辑来描述矛盾关系,是最直接和便捷的。
二值逻辑进一步数值化,1表示真,0表示假,二值逻辑的运算,就可以自然地转换为二进制之间的逻辑运算。
我们也知道,今天能够进行超高速、智能化运算的、迄今为止人类发明的最复杂机器——计算机,其运算采用二进制,CPU所进行的其实是二进制算术运算和逻辑运算。
“天下之难必作于易”——常人看来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计算机,其内部“逻辑”之简单,超出了多数人的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