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进芮成钢搅一块 人民日报搞什么名堂
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这一次,牵线的,正是中共喉舌《人民日报》。牵线的对象,则是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人,邱进和芮成钢。
任尔东西南北风,“邱进”一词已经作为敏感词被屏蔽在了严防死守的防火墙之外。在新浪微博搜索栏中输入此二字,得出的结论是“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邱进搜索结果未予显示”。因为当局不由分说压低的枪口和一刀切,连同绝对政治正确的党报也躺着中枪,无法继续存活在零星的搜索结果中。
反间谍者生死未卜,“被间谍”者已经鱼贯而出。
都是“深度好文”惹的祸。就在邱进发文的次日,《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芮成钢》一文开始火爆起来。火爆的原因,是因为众媒体在转载时不约而同地扣了一个大帽子——《人民日报》。那么问题来了:这篇火速占据热门榜的文章究竟是否真是官媒所写?文章对于芮成钢的定性,是否代表着当局的意旨?一传十,十传百,一番你来我往之后,《人民日报》这一最能勾连其公共政治想象空间的载体被锁定。而真实情况是,党报扮演的只是“荐读”的角色,该文最早载于名不见经传的《中外管理杂志》。
芮成钢究竟出了什么问题?该文给出了两个答案:一是心太大了,二是心太急了。关于心大,身为一名央视的记者,芮成钢采访名人,就是工作平台赋予自己的本职工作,却误把自己的机会当作了自己的身份。这就像皇帝身边的护卫看门,王爷和大臣给点银子,打声招呼、打探个消息,就以为自己高过王爷和大臣,甚至以为自己是皇帝。关于心急,从芮成钢的成长经历和他的语言行为,无不写满了一个字:“急”——急着给生命添彩,急于成名,急于发财,急于升官。急是弱者希望翻身的体现,但急过了头,就要付出代价。想必芮成钢是张爱玲“出名要趁早”的忠实拥趸和粉丝罢。
当芮成钢与邱进几乎同时与党报发生或明或暗的关系时,两人的“姻缘”也就此展开。而与其说这是“牵线人”是中共喉舌,而毋宁说是公众一厢情愿并合力打造的结果。
首先是露面载体。
不管是邱进还是芮成钢,不管是白纸黑字还是一场误会,之所以能在短期内引发轩然大波,在于两人间接露面的载体是《人民日报》,形式已然大于内容。要知道,作为机关报和传声筒,该报说什么不说什么,让谁说话不让谁说话,给谁出让重要版面等等,都是很有讲究的政治问题。毫不夸张地说,党报最高规格的社论,甚至可以改变中国历史。建国之后,很多重要的历史事件都是以《人民日报》的社论为事件发生的起点,文化大革命,改革开放,天安门“六四”风波,概莫能外。这一次,党报罕见刊发邱进其文,是否意味着这位深陷传言风波的国安部副部长已经平稳着陆?同样的逻辑,党报出其不意推荐解剖芮成钢一文,是否意味着这位被中纪委带走调查后便销声匿迹的青年才俊,注定难以起死回生?
其次是主角本身的巨大争议性。
先说邱进。参与处理王立军叛逃事件,与周永康关系密切并携带密信,被中纪委带走调查,各色传言环环相扣地悉数指向了这位国安部副部长。何况,在邱进之前,国安以及公安系统早已有高官因卷入周永康案而落马,其中包括公安部原副部长李东生、国安部原副部长马健,以及北京市国安局局长梁克。所以当公众都以为邱进被中纪委带走调查只是时间问题的关头,一次公开发文着实颠破了众人的“原以为”。再说芮成钢,从呼吁星巴克滚出故宫的爱国青年,到“被间谍”,再到与令计划妻子谷丽萍关系暧昧并被冠之以“公共情人”的帽子,芮成钢的身份以及与其相关的风流韵事也是不断在发生过山车式的转变。正所谓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灭亡。消失于公共事业之外的芮成钢,只要稍有露头,定然会唤起处于沉睡状态的记忆。或者习惯使然,这种记忆也会自动随时势增减关键词,进入信息优化模式。
最后是“顺之昌、逆之亡”的大势。
自从薄熙来事件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中国已经在各种力量和因素的裹挟下进入了政治谣言的消费时代。这里所说的各种力量和因素,除了十八大的权力更迭,习近平上台后风声鹤唳的改革和反腐,当然还包括作为“硬件”的互联网这一信息载体的大发展、大繁荣,以及作为“软件”的受众对于政治事务的介入程度。而附带在邱进和芮成钢身上的各色传言,或政治阴谋,或声色犬马,在很多争议官员身上都或多或少存在。比如上至江泽民、李鹏、温家宝,下至郭伯雄、贾廷安,当然还有不得不提及的在任的李克强和李源潮。这些从境外传回来的“谣言”,有些已经被证伪,有些已经被官方通过不同途径辟谣,当然也不可排除有些在后续的官场风暴中被坐实。
最后,不妨以孔尚任《桃花扇》中的一段悲歌作结——
“俺曾见,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过风流觉,把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