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2.0的外交战略就是大胆
2025年1月20日,川普第二任期美国总统的就职演说,标志著当代国际关系与地缘政治的重要转折点。他的演说充满强烈的美国优先语调和大胆的战略布局,显示出美国外交政策将面临告别建置派,以及自由主义的价值,进行美国的外交叙事与权力的重塑与再校准。
美国权力与全球秩序的重塑
川普的演说重申了其对“美国优先”原则的承诺,强调结束“美国衰退”,并重返全球主导地位。这种语调显示其战略意图在于重塑美国在分裂的国际体系中的中心角色,试图通过强势美元、虚拟货币、关税与禁令等各种经济工具,重新结构化与既有盟邦的义务与权利关系,重建美国外交叙事的规训与秩序的边界。
川普的演讲也表明,美国外交政策从过去的合作多边主义,转向竞争性和层级化的国际参与模式。所谓的“公平贸易”强调的是重新定义全球规范以符合美国利益,并且试图解构现有自由主义的经济相互依赖结构。未来美国将更要求盟邦投资美国,提供技术与转移产业链,打造以美国为中心的社群体系。
川普对“公平贸易”和经济主权的话语进行重塑,以关税政策取代自由贸易,并且更加关注于主掌科技场域的话语权。透过公开宣称的作为远距治理的尝试,以经济激励和惩罚措施,像是TikTok出售的议题,使得中国得考量部份接受美国利益。此举也将成为美国对其他国家的样板,如果中国都能接受,其他国家也得比照接受,甚至是更严苛的条件,例如:要求他国出售科技产业。
川普的战略视野中最引人注目的部分,莫过于可能重新定义何谓控制巴拿马运河。作为全球贸易的重要枢纽,运河在中国加强拉美投资的背景下,地缘政治意义更加明显。作为川普上任初期对全球各国,特别是对中国展现主权权力的议题,透过控制两大洋之间的物流与交通孔道,展现维持既有国际秩序,以及美国生命政治下的核心利益。
美国试图重塑美洲利益已遭到其他强权入侵的叙事,其目的是对抗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这不仅试图重新确立美国的影响力,还将美国设定的议题框架化为大西洋与太平洋之间自由航行的保证。然而,若是引起中俄两国仿效川普采取的模式,分别在欧洲与东亚地区营造相似的叙事,将使得地区大国找到合理的叙事,正当化自身的侵略作为。
印太战略软硬兼施
虽然川普未在演说直接提及印太战略,但其对中国的反对立场隐含该地区的战略重要性。美国透过在军事部署和经济壁垒的强势,借由“规训权力”来限制中国影响力,同时巩固地区内盟友的忠诚与协作。川普虽然加强了美国长期的围堵战略,这些行动显示出权力空间的再分配,美国仍将保持对通过QUAD和AUKUS联盟的维持,基于现有联盟的正当性,才能维持受控的地缘战略环境与叙事。
面对TikTok的操作,川普采取延长TikTok的九十天期限与出售条件,看似给予中国弹性空间,实际上是要透过取得TikTok的控制为美国谋取利益,并且反过来让中国面临未来要如何面对美国化的TikTok在中国境内运行的难题。
俄乌战争与欧洲被迫自主
川普的演说中明显缺乏对俄乌战争的直接提及,但暗示美国可能减少对北约的承诺。这表明欧洲安全责任的转移,与其对欧洲国防开支的批评一致,恐将使得欧洲国家面临战略真空的挑战。川普此举无疑是一种跨大西洋联盟内“治理性”重新分配,迫使欧洲承担更大责任。
虽然可能有助于欧洲国家实现战略自主的目标,但也为俄国创造了利用西方分裂的机会,进一步巩固其在东欧的影响力。目前的欧洲并未有足够的军事实力和准备时间面临俄国的挑战,影响所及也会进一步使得地中海地区和西非国家加速去欧洲化,更为倾向与中俄两国合作。
川普对北约的怀疑态度及其交易性联盟方法,一部分侵蚀跨大西洋伙伴关系的信任。通过将美国支持与财务贡献挂钩,挑战集体安全的规范基础,使得美国与欧洲之间“共享身份”的话语面临解构,取而代之的是以成本效益分析为导向的现实逻辑。这种转变削弱美欧关系的身分认同与共有价值的基础。
太空政策与美中竞逐
川普政府长期将太空视为战略竞争的核心领域,他的就职演说提到火星的重要性,并且强调美国技术与军事优势,暗示将进一步推动太空军事化,更是美中竞逐的竞争前沿。川普可能会进一步推动SpaceX的合作和扩大其职能,以确保美国在太空领域的主导权。军事领域方面也可能会扩展太空军的职能,加速美国在军用航太载具、反卫星武器与太空资源开采领域的布局,应对中国的“高边疆”战略挑战。
然而,川普的大胆之举并非没有风险,盟友间信任的侵蚀、全球南方国家的疏离,以及关键地区的不稳定,将对于美国大战略的可持续性构成挑战。虽然川普的话语试图复兴美国的权力与地缘政治利益,但其实践的过程可能进一步与现有的国际秩序与价值发生断裂,使得新的国际秩序与规训反而成为限制美国权力与叙事的无形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