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早报:李克强在国际潮流中逆流而行

南华早报 2013-10-06 09:16+-

  如果李克强真的准备大幅放宽对跨境资本流动的严格管制,则将反国际经济新思潮而行。

  几十年来,正统经济学理论一直宣称,新兴市场应当放开金融体制。

  任何背道而驰的做法都会饱受指责,如1998年亚洲货币危机高峰期间,马来西亚禁止资本自由流动以稳定令吉汇率,却招致一片声讨。

  但最近,正统经济学说的立场开始逆转。

  就以斯坦利•费舍尔(Stanley Fischer)的彻底转变为例。1994年至2001年期间,时任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第一副总裁的费舍尔积极支持IMF反对资本管制的强硬立场。

  但在2005年至2013年6月间,担任以色列央行行长的费舍尔改弦更张,开始以另一种眼光看待资本自由流动。

  在此期间,美联储为应对2007年的信贷紧缩,推出了宽松政策,导致资本大量流入国际市场,以色列货币新谢克尔短短数月就暴涨25%,当地经济面临衰退威胁。为此,费舍尔多方设法,试图遏制资本大量流入以色列。

  但是,用税收和监管来遏制资本流动都不是短期可行的措施。他坦言:「实际上,我们主要依靠干预手段」。

  经验就是教训。费舍尔承认,短期资本流动往往弊大于利,确有必要减轻其影响。

  改变看法的不只费舍尔一人。2010年,亚洲开发银行就建议成员国考虑控制资本流动,阻止热钱涌入引发资产泡沫和通胀。

  现在,美联储快将撤回货币刺激政策,IMF现任总裁拉加德(Christine Lagarde)承认,资本管制或有助于经济规模较小的国家应对资本大量流出的冲击。

  拉加德上月对几位央行行长表示,市场干预或许有用;又称过去「资本流动管理措施曾经见效」。

  对一些市场而言,今后资本管制措施恐怕不仅仅是有用,而是至关重要。

  里昂证券策略师罗素•纳皮尔(Russell Napier)指出,虽然与十年前亚洲货币危机期间相比,大部分亚洲国家的经济状况已大有好转,但一些东欧市场情况仍然不妙。

  许多东欧国家的外债总额已经远高于国内生产总值30%的危险水平,匈牙利和保加利亚等国的外债比率则达到1997年泰国或印尼的水平。

  纳皮尔警告说,更不堪的是大部分外资持有的本币债务均由开放式基金持有,一旦外界预期市况走弱,就会推动基金单位收益率上涨,导致基金亏损,进而引发赎回潮。

  他说,东欧市场流动性不高,一旦发生赎回潮,基金经理就会竭尽全力出售一切可能卖出的资产,来满足投资者的变现要求。这样,影响就会蔓延到亚洲一些状况相对良好的市场。

  他认为,面对迅速蔓延的危机,各国政府会很快采取措施,限制资本流出。纳皮尔说:“资本自由流动危害极大,必须加以制止。”

  纳皮尔极为罕见地作出悲观预言,但他认为发展中经济体应控制资本流动的看法,却逐步赢得认同,成为主流意见。

  而在中国,资本管制是现行政策。从国际趋势来看,李克强很可能得出这样的结论:现在还不是解除管制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