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克强吃了一顿饭

万维读者网记者温毕熙文章：大洋彼岸，沙尘暴和雾霾阴影下的北京，中国人大和政协两会接近终点，去年中共十八大胜出的中国共产党七个常委们，均按部就班的被选了出来，主席、总理、人大委员长、政协主席，就像去年十八大的座位安排一样，一丝不差的坐进了各位常委。这样的选举，跟一百年前的1913年，以及六十五年前的1948，中华民国国会分别选出了袁世凯和蒋介石为总统一样：毫无悬念！
民主选举中必需的、必有的悬念，在中国变成了毫无悬念的排排坐，辛亥革命一百年后的中国政治，除了长袍马褂换成了西装革履，几乎没有多大的进步。抛国人头颅、洒华人热血的革命儿孙党们的最大成就，就是把中国变成了自己的取款机、垃圾站。

不过，2013年排排坐选出的中国总理李克强，却让我这个游历过主要民主政治国家及其国会的民主支持者认为，这是中国总理人选中最不坏的选择：在无力更改中国政治现状的情况下，中国总理由教育背景良好、洁身自爱、廉洁自律的李克强担任，总比让李鹏公子李小鹏之流贪渎人士担任更好一些。除了官场和民间对于李克强的风评极好之外，我个人对于李克强也有过近距离的观察：除了在他任省长的地方工作过之外，也因工作原因和他吃过一顿饭。

李克强1998年调任河南出任代理省长后转正为省长期间，我正在郑州工作，而那时的河南省官场，恰临前省委书记李长春升任政治局委员、调任广东省委书记，而前河南省长马忠臣升任省委书记，大力打击李长春遗留下官员队伍之际，官场内部的倾轧导致河南官场一片黑暗，而其后李长春的反击，导致了马忠臣连一届省委书记都没有做满，就被西藏临时调过来的陈奎元顶替，而灰熘熘到国务院干了个闲差。

李克强任职省长期间所干过最令人最意外、也最令人敬佩的一件事，就是2000年年底的洛阳大火、夺走300多条人命后，据认识的河南党报媒体朋友私下传言、并在整个河南官场传遍的一则信息：洛阳大火数日，李克强就向国务院提交了辞职申请，主动承担领导责任。李克强主动请辞的这一举动，在西方民主国家和其他政治责任伦理完备的国家，并不罕见，可在官本位体制下的中国官场，尤其是河南官场，极为罕见，因为中国绝大多数官员的辞职，都是官场内斗失败后的结果，出现了重特大事故责任的地方长官，不是往下推卸责任，就是往外推卸责任，所以中国重特大事故的最后责任人，往往是最基层的官员，而或者是外来工、农民工、合同工。

李克强主动揽责、主动请辞的举动，震动了整个河南官场，官场中的清与浊、好与坏，瞬间有了参照系，官场的责任伦理观念，开始有了一丝空间。这也就是人民网特稿报道他在主政河南时，“成功扭转了河南的行进方向中”，不便被人所知的背景（尤其是牵涉政治局常委李长春在内的官场内斗）。

2000年春，河南举办了一场“中国河南国际经济贸易洽谈会”，李克强作为主人、河南省长，邀请所有参展客商到郑州索菲特大酒店共进开幕午餐，我代表某五百强外企，躬逢盛会，和李克强一起吃了一顿饭，有机会近距离的观察了李克强。席间李克强儒雅的个人形象和作风，加之他娓娓道来的演讲，使人耳目一新、眼前一亮，宛如官场污泥中绽放出的荷花，与当时我所接触的河南其他政府官员有天地之间的差别。

数年之后，我有幸访问过台湾，与马英九也曾共进过午餐，马英九给我留下的印象，与李克强给我留下的印象，非常相似：都是儒雅高洁的官员，入官场污泥而不染。我常常感慨：如果中国的官员都像李克强那样拥有政治责任伦理、廉洁自律的话，中国只怕会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