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后中共基层干部 谁也不敢再做主了

傅龙山/看中国 2025-12-14 21:42+-

在高华《红太阳是怎样升起的》、杨继绳 《天地翻覆》、以及《毛泽东年谱》《周恩 来年谱》的交叉阅读中,可以得到一个高度 一致、且可被档案与大量回忆印证的结论: 中共干部们不再相信制度中共谎言,只相信 风向。 

1962 年 1 月在北京召开“七千人大会”,中央 着重经济调整与组织生活重建。1962~1965年,全国经济调整、专家回归、日常治理恢 复。但毛泽东在大会后多次谈及“阶级斗争不 能忘”、“党内修正主义”。

当时,刘少奇、邓小平主导恢复生产与制度 化管理;周恩来负责日常协调。但毛泽东感 到自己被边缘化,也对“按规则治理”的不信 任不断加深。 

1966年5月16日,发出《五一六通知》。同年 8月5日,毛泽东撰写了题为《炮打司令部 ——我的一张大字报》,毛指出中央内部存 在“资产阶级司令部”,被视为文革初期领导 层路线冲突公开化的标志。1966年8月,北 京,“八.一八”天安门集会,红卫兵大喊“造 反有理”......这些口号绕开党委与程序,直接 把武斗的权柄授予群众。 

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北京师范大学首先爆 发;随后迅速扩散到县、社、厂、校。但这 也是一次有边界的授权:只准向下打,不准 向上碰。

一、中共谎言失信于基层 

杨继绳透过地方档案指出,文革中遭到最密 集打击的群体,并非抽象的“阶级敌人”,而 是能执行政策的县、社、厂、校干部;能维 持日常运作的教师、医生、工程师,他们是 能让社会“不靠运动也能运转”的中间,之后 这些人即便被“平反”,也已醒觉到愚信中共 的制度谎言完全不能保命,对政治风向的及 早醒觉才能保命。 

文革后中共基层干部 谁也不敢再做主了

网络图片

大饥荒(1959~1961): 

杨继绳估计非正常死亡约3,600万人(区间约 3,200~4,000万),死亡高峰集中在农村、基层干部管辖区、粮政与征购链条末端。 

文化大革命(1966~1976): 

直接与间接死亡保守估计约100~200万人, 受害者主要是地方干部、教师、医生、工程 师、校长、厂长,也就是维持社会运转的那 一层人。这不是偶然。这是一次把风险、仇 恨与暴力,系统性向下倾倒的政治设计。

作家高华在对延安整风与文革的比较研究 出:延安整风仍然保留“组织内规则”,但文 革就是刻意要让规则失效;当“造反有理”、“怀疑一切”成为最高指示时,基层干部第一 次被明确告知:服从制度不等于安全、忠于 程序也不是政治正确,唯一要注意的是对最 高意志的即时感应。从此,中共基层干部角 色被改造成一种中共领导高层需要的政治物种。 

二、谁最守规矩 谁死得最快 

文革初期被整得最惨的,往往不是最贪腐、 最残暴的干部,而是“最照章办事、最相信组 织会保护他的人”。常见的描述包括:某些县 书记坚持“未接正式文件不执行”,结果被指 为“对抗最高指示”;校长、院长要求“保护档 案、保护学生安全”,反被定性为“保守势 力”;工厂干部试图维持生产秩序,被指为 “以生产压革命”。 

案例一 

校长:卞仲耘 

身分:北京市师范大学附属女子中学副校长 

时间:1966 年 8 月 5 日

地点:北京,校园内 

事件:被学生与外来红卫兵殴打致死 

卞仲耘为学校行政负责人,长期按教育部门 制度办学。1966 年夏,“破四旧”“揪走资派” 口号下,校务与人事程序被宣布无效。当日 校内批斗失控,卞仲耘死亡。其后多年,责 任未获制度性追究。 她被选为目标,并非因具体“罪证”,而是因 掌握校园秩序与流程。事件向所有教育系统 释放明确信号:保护学生、维持秩序,并不 能构成安全;顺风向才是。后果是校长、院 长角色由治理者也转为“政治气压感应器”, 教育系统的制度信任被一次性击穿。 

案例二 

华中某大型国营钢铁企业厂长 

时间:1967 年初 

地点:武汉工业区 

事件:被指“以生产压革命”,遭批斗、停 职,生产指挥系统瓦解

1967 年“一月风暴”后,地方工业系统出现“夺 权——反夺权”循环。多份地方档案与研究指 出:维持生产秩序常被重新定性为政治问 题。同期,军队与中央直属系统未遭同等冲击。 

群众被授权的真正功能不是革命,而是“打碎 基层权威”;结合陈永发对中共组织结构的研 究,可以清楚理解一个关键设计——群众被 授权去打谁?地方干部、专业权威、基层组 织负责人;群众被禁止打谁?中央决策核 心、军队体系、真正掌握定性权的人,所以 说文革不是要“群众当家作主”,而是要让基 层再也不敢成为“主”。

文革的真正敌人不是 抽象的“阶级”,而是不依赖个人崇拜也能运 转的组织理性。 换句话说,谁能靠规则把事办好,谁就是威 胁。于是,最先被标靶的是县、社、厂、校 的负责人(能把政策落地)专业群体(能让 社会不靠运动也能运作)中间层(能形成横 向信任),于是文革的结局只有一个:制度被宣布无效,专业被定性为原罪。从此,基层干部被重新“格式化”——不再是治理者, 而是政治气压感应器。 

文革让中共谎言崩蹋,中央喊出的漂亮口号 彻底失信于基层。文革之后,基层干部学会 的第一件事,不是如何治理,而是如何在中 共斗争绞杀体制中苟活下来,并演化为三种 固定行为模式: 1.政策不再看文本,只看来源。 2.责任可以不扛,但立场一定要站对。 3.错误不可避免,但“政治错误”不可犯。 所以说,中共干部们最怕的不是事情办不 好,而是风向看错。将“政治正确”内建为第 一绩效指标,能力、专业、治理效果全面退 位,唯一可靠的是对中共高层权力气压的即 时感应,这也是官场急遽腐化的深层因素。 

台大名誉教授明居正的分析直指要害:一个 把恐惧内建为治理工具的政权,短期稳定, 长期自毁。

恐惧替代能力,治理品质持续劣化:不敢决 策、只敢表态,系统性低效不可逆。风向替 代制度,政策不可预期:投资、科研、社会 信任全面萎缩。向下卸压成为常态:基层永 远是耗材耗材用尽,只剩中枢空转。这不是 外部压力造成的危机,而是中共体制运行必 然结局。 

杨继绳用数字证明了谁被牺牲;高华说清了 为何必须牺牲;陈永发揭示了中共必然走向 这一步;当干部不再相信制度,只相信风 向,政权就不再靠治理存在,而是靠恐惧续 命。明居正指出了这条路的终点——那个终 点不是改革,不是自救,而是内部机能耗竭 后的结构性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