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一件接一件地来”美国中产阶级疲惫不堪

OR新媒体 2025-11-21 17:22+-

美国中产阶级疲惫不堪。

在承受了将近五年的高物价之后,许多中产人士原以为现在生活成本会低一些。商品和服务的成本目前比2020年高出25%。尽管通胀率低于2022年创下的近期高点,但咖啡、牛肉末和汽车维修等某些必需品的价格今年大幅上涨。

“一年半前,生活感觉还过得去,”在一所大学当宣传主管、家庭收入约为13.5万美元的亚特兰大居民霍莉·弗鲁(Holly Frew)说。“我需要知道隧道尽头的光在哪里。”

美国中产阶级涵盖了广泛的劳动者群体,包括白领办公室雇员、护士和水管工,不过目前还没有一个人们普遍接受的定义。

Pew Research Center将中产阶级宽泛地界定为家庭收入在约66,666美元至20万美元之间,具体取决于居住在什么地方。物价带来的持续冲击让这个群体中的许多人对自己的财务状况和美国的未来都感到更加悲观。他们在寻找便宜货,花钱也更加谨慎。

在本月的选举中,生活成本问题也促使选民倾向于那些承诺解决当前许多人眼中的“可负担性危机”的候选人。类似的问题去年困扰着乔·拜登(Joe Biden)的连任竞选活动,最近也令总统川普(Trump)的支持率承压。

中产阶级顾客的俭省是近期公司财报中反复出现的主题。快餐连锁店Wingstop本月表示,中等收入食客现在也加入了低收入群体的行列,开始缩减开支。Target报告销售额大幅走软,并表示顾客在购买家居装饰和服装等非必需品时支出谨慎。与此同时,沃尔玛(Walmart)公布了强劲的销售额,因为各种收入水平的消费者都涌向这家零售商寻求高性价比商品。

密歇根大学(University of Michigan)的消费者信心调查显示,根据截至9月的三个月平均数据,44%的中等收入受访者表示他们的财务状况比一年前糟,23%的人表示有所好转。那些感觉更糟的人绝大多数都表示,原因是物价上涨。

他们悲观的展望与最富裕的家庭形成对比,后者正享受着股市上涨带来的收益,并用自己的消费为经济提供动力。许多中产人士也有股票投资和退休基金,但他们更容易感觉手头拮据,并对从牛排到新沙发等各种商品价格的上涨感到不满。

“人们觉得自己的生活水平在下降,”研究通胀心理学的哈佛大学(Harvard)经济学教授斯蒂芬妮·斯坦切娃(Stefanie Stantcheva)说。她的研究发现,对价格上涨的这种情绪在收入较低群体中更为明显。

对于在一家犹太教堂担任行政人员的康涅狄格州绍斯伯里居民特丽·科普(Teri Kopp)来说,努力跟上物价上涨步伐的过程似乎永无休止。“我累了,”她说。

科普的丈夫比尔(Bill)是一名暖通空调技术员,两人每年总共挣11.5万美元。为了节省电费,他们经常只开着几串LED灯,坐在黑暗中。她正考虑在石头上画画,作为圣诞节礼物送给朋友们。两人今年最大的一次度假是前往缅因州的公路旅行,大部分费用由一个购物奖励计划的返现覆盖。

59岁的科普想不出任何办法能迅速还清家里欠下的1.5万美元信用卡债务,借这笔钱主要是为了支付膝盖手术的医疗账单。她还因女儿的生物学本科学位而负债3万美元,这个学位尚未给她女儿带来任何工作要约,对刚出校门的毕业生来说,劳动力市场状况相当艰难。

科普去年11月投票给川普,部分原因是她对拜登处理经济的方式不满意。她认可川普目前的工作,但怀疑这能否很快缓解生活成本压力。“我认为川普要让物价全面回落,可不是件容易事。”她说。

不久前,许多中产阶级家庭还感觉相当不错。在2008-09年金融危机之后的十年里,日常用品价格相对稳定。利率处于低位,买房的成本也更容易负担。

疫情来袭时,许多中产人士在获得政府的刺激支票和扩大的儿童税收抵免后,得以储蓄更多钱。据穆迪分析(Moody’s Analytics)的数据,到2022年初,收入排在40%至80%百分位区间的人群,积累了超过5,000亿美元的额外储蓄。

通货膨胀从2021年春季开始抬头,并于2022年6月达到9.1%的峰值。据穆迪(Moody’s)的数据,到2025年初,中产阶级已经花光了额外储蓄,通常是为了应付更高的生活成本。工资增长也被通胀吞噬了,没有带来多少帮助。

直到去年,弗鲁还觉得自己的财务状况很安稳。

作为养育一个三岁孩子的单身母亲,她需要支付全日制日托费用,因此一直精打细算。但自打2024年春天在一个更好的学区买了一所新房,她开始意识到收入不像自己最初计算的那么够用。除了要支付比前一所房子更高的6.5%的房贷利率外,她的房产税在第一年之后上涨约1,000美元,一份保险单的报价也跳涨了600美元。

“事情一件接一件地来,”弗鲁说,她在2024年总统选举中投票给了前副总统卡玛拉·哈里斯(Kamala Harris)。她决定在本月的开放投保期放弃牙科保险,以缓解整体保费增加带来的压力,并将她的房屋保险降级成了免赔额更高、年缴费更低的选项。她还做了一份管理出租房产的副业。

“我只能碰碰运气,希望能勉强度日,也希望我们不会遇到任何房屋或牙科方面的紧急情况,”弗鲁说。

英语教师凯特·彭伯顿(Cate Pemberton)住在弗吉尼亚州里士满市郊,她在最近的弗吉尼亚州州长选举中投票给了民主党人阿比盖尔·斯潘伯格(Abigail Spanberger),后者已胜选。她希望斯潘伯格所力推的可负担性纲领能为像她这样的公立学校工作者带来更高的薪酬。

45岁的彭伯顿说:“共和党人不喜欢给教师付钱,而民主党人至少假装他们喜欢。”

彭伯顿白天教初中生,晚上教高中生,年收入9万美元。周一到周四,她早上7点前到校,晚上9点半才到家,中午休息两小时。

但房租即将上涨150美元,每月保险费上涨148美元,再加上需支付女儿上大学期间的生活费,彭伯顿每次拿到薪水仅能向她的退休基金供款50美元。她今年夏天取消了每年一次的北卡罗来纳州托普赛尔岛海滩度假,但表示几乎没有其他开支可以削减了。

“我恐怕要每周教四个晚上教到死,”她说。“或者至少教到我女儿不再管我要参加正式舞会穿的礼服为止。”

“事情一件接一件地来”美国中产阶级疲惫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