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连斯基的最新警告,别人还听得进去吗?
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日前发出警告,美国与俄罗斯就结束乌克兰战争进行谈判时,将基辅排除在外将“非常危险”。他要求乌美之间进行更多讨论,以制定停火计划。
泽连斯基是在星期六接受美联社专访时作上述表示的。很显然,他听到了风声,说“非常危险”,是因为他自己感到了危险,而且“非常”。
星期五,美国总统川普表示美国和俄罗斯官员“已经在谈论”结束战争的问题,讨论“非常认真”。但他未进一步说明细节。
乌克兰方面和美国一直保持联系,但在泽连斯基看来,这些讨论都处于“一般层面”,而川普现在提到“非常认真”,这让泽连斯基心里哆嗦:正片开始了,我怎么还一直在影院外面?
在采访中,泽连斯基着重谈到两点:俄罗斯总统普京的心理,以及美国可以进行“惩戒”的着力点,前者是指莫斯科在军事占优的情况下不愿进行停火谈判或讨论任何让步,后者则告诉华盛顿,普京不愿谈判,美国可以对其进行能源或金融制裁,逼其改变态度。
川普需要乌克兰给自己上课吗?但是,泽连斯基也只能说这些,因为面对比拜登强势得多的川普,以及川普团队对整个战争的态度,基辅产生了更强烈的无力感。
美联社在报道中指出乌克兰当前的困难,称大多数乌克兰人希望给战争按下暂停键,重建生活。乌克兰几乎每天都要面对俄罗斯对民宅的袭击,而电力系统遭受打击更使整座城市陷入黑暗。数百万乌克兰人流离失所,无法返回家园,因为该国东部大片地区已成了废墟。
同样糟糕的是,近五分之一的乌克兰领土目前被俄罗斯占领,莫斯科任命的行政当局正在这些地方迅速抹去一切跟乌克兰有关的痕迹。
问题是,泽连斯基的“危险”警告会产生效果吗?这番话许多欧洲领导人会听进去,但不是川普,因为至少从短期看,警告所说的危险还不会被川普认可,而对乌克兰和欧洲来说,这种危险要么是现在,要么是不用很久的将来,因为很多人预感普京的俄罗斯很可能不会止步于乌克兰。
泽连斯基的上述表示是否有历史意义需要等待检验,但历史教训却是现成的,简单说,基辅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正在叠化成二战前夜的捷克斯洛伐克。
在希特勒提出领土要求后,捷克斯洛伐克却被其本想求助的英国和法国要求将苏台德地区割让给德国。1938年9月30日,迫于压力的捷克斯洛伐克同意接受《慕尼黑协定》条款。尽管希特勒称这是自己对欧洲的最后一次领土要求,但他违背了承诺,半年后德国吞并了剩余的捷克斯洛伐克领土,致使该国从欧洲地图上彻底消失。
现在看来无处不散发着绥靖气息的《慕尼黑协定》在当时的欧洲大部分地区都受到欢迎,人们相信了英法的说明,认为这使欧洲避免了一场重大战争。捷克斯洛伐克当时同法国是军事同盟,但事实证明完全无用,法国政府表达了这样一种观点,即如果捷克斯洛伐克用武力抵御德国入侵,它将对给欧洲带来的战争负全责。
但讽刺的是,法国总理达拉第并不相信希特勒,他甚至认为同德国的战争最终无法避免,但因为受英国首相张伯伦的安抚主张影响,以及迎合当时法国国内强烈的和平主义呼声,他也成了协定的签署人之一。
内心的明知让他在巴黎下飞机时已经做好了迎接嘘声的准备,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受到了人群的热烈欢迎,人们仿佛看到了拯救和平的英雄。那一刻,法国外交官历克西斯·莱热听到了达拉第的喃喃自语:“啊,该死!如果他们知道的话。”多年后,他在回忆录中用较为温和的语气再次回顾了当年的感受:“我以为自己会收到西红柿,结果却收到了鲜花。”
泽连斯基现在就有当初捷克斯洛伐克的危机感,那是这个即将消失的国家的代表的“关于我们,却没有我们”的遗憾和沮丧,现在也是乌克兰的担忧,连形式都没变。
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反对纳粹的德国作家保罗·托马斯·曼当年曾批评欧洲“为奴隶制做好了准备”,赞扬捷克斯洛伐克人民是在为自由而战。
张伯伦、达拉第的“和平努力”后来被证明等来的是更大的战争。事实上,他们早就被“强者”看穿。1939年8月,在入侵波兰前不久,希特勒以不屑的口吻告诉他军服笔挺的将军们:“我们的敌人是低于平均水平的人,不是实干家,也不是大师。他们是小虫子。我在慕尼黑见过他们。”
保罗·托马斯·曼的话在今天依然值得回味:有些战争的意义是超越本民族命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