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毛画像掷墨蛋者的破碎人生 被折磨17年后疯了
1989年6月4日天安门广场大屠杀发生35年后,法国《快报》周刊回顾了“天安门三君子”于东岳的悲剧,他在狱中受尽折磨17年后,疯了。
这篇由 Suzanne Duroy 从台北发来的文章说,35 年前1989 年 6 月 4 日,在北京,邓小平调派坦克开进天安门广场,血腥镇压示威一个多月的学生运动。
即使到了今天,这场大屠杀━共产党政权的绝对禁忌━仍然笼罩在浓重的迷雾中。现在,香港也是如此,长期以来,香港一直是六四纪念地,但在国安法生效后就不可能了。远离北京的台湾,成为华语世界中能够公开悼念死难者的最后一个堡垒。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创立人逝世 13 年后,这一亵渎行为仍令人叹为观止、令天安门广场上的学生目瞪口呆,以至于不希望政权垮台的学生们亲自将亵渎者交给了警察。共产党当局对这三位年轻人毫不留情,他们从遥远的湖南(毛泽东也来自湖南)来到这里,梦想着在他们那一代伟大的民主运动中为自己开辟一席之地。
1989年5月23日,天安门城楼,人们在忙着修复被污损的毛泽东像,图中的一个横幅写着:“这不是人民、学生干的”。 COURTESY OF XIAN GUI'E
于东岳“他从未停过下跪”
因为在中国大舵手画像上投掷鸡蛋,一年前辞去高中教职的余志坚被判处无期徒刑,于东岳(艺评家)被判处 20 年徒刑,鲁德成(公车司机)被判处 16 年徒刑。尽管后来减了刑罚,但这三个年轻人在狱中的岁月里都是残缺不全的。2006 年,39 岁的于东岳在狱中服刑 17 年后最后一个获释,他在狱中不断遭受身心折磨。他也是出狱后受到伤害最大的一个,据他最亲近的人说,他已经成了一个“植物人”。
昔日教师余志坚的妻子鲜桂娥,说起丈夫与于东岳的重逢,声音有些断断续续。她在美国印第安纳州通过视频告诉《快报》记者:“当他发现我们时,他的第一个举动就是跪在我们面前,好像他不认识我丈夫一样,因为他在狱中每次面对狱警时都必须这样做。这位前记者不再认识自己的家人和朋友,说话语无伦次又支支吾吾。” 鲜桂娥续道:“如果你问他一个问题,他就会用别的问题来回答。他似乎回到了婴儿时期。” 鲜桂娥回忆说:“他出狱后,我丈夫带他在街上散步时,只要看到警车,他就会吓得跪在地上。我们吃饭时,如果食物掉在地上,他就会捡起来吃掉。”
文章接着写道,后来,我们知道了于东岳在狱中遭受的非人待遇。在一本与法轮功有关的杂志上,一位狱友回忆说:“我去看了政治犯于东岳:他住的地方让人害怕,比猪圈还不如,简直是恐怖的景象”。余志坚的妻子还描述了其他刑满释放人员所遭受的几种虐待,特别是所谓的“小牢房”酷刑,这是中国监狱中的一种普遍做法,即把犯人关在一个棺材大小的房间里,不能站立或躺下。据说他已经忍受了数月的这种折磨。鲜桂娥说:“当我试图和他谈谈在那个小牢房里发生的事情时,他马上就会转移话题。” 她的丈夫余志坚也遭受了同样的惩罚。其他目击者还说,于东岳被绑在电线杆上,在太阳下暴晒了好几天。在绝望中,他试图从床铺上一头栽下自杀。
逃亡美国
文章表示,于东岳出狱后,他的妹妹和朋友余志坚对他进行了心理治疗。几年后,他们决定逃往美国,在那里他们的朋友会得到更好的照顾。他们的同伴鲁德成已经设法在加拿大找到了避难所,但并非一帆风顺。于是,他们与于东岳的妹妹一起制定了逃亡计划,为了保密到最后于东岳的妹妹甚至没有通知她的丈夫就离开了中国。2008 年,四名逃犯乘坐大巴来到泰国,在那里等待美国给予他们庇护,四人被关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他们等了一年多。
天安门广场被学生举报二十年后,他们在旧金山首次见到了当时学运领袖之一周锋锁。他在纽约通过视频会议告诉我们:“我觉得我有部分责任,因为我是学生代表。我为他们所经历的一切向他们道歉。于东岳尤其让我感动。看到这样一个充满理想的人在遭受酷刑后失去理智,我的心都碎了。”
文章结尾时指出,作为最后的补偿,周锋锁的协会“人道中国 ”Humanitarian China 在 2017 年于志坚去世后全权负责他的后事。余志坚照顾了一辈子的于东岳现在住在养老院。鲜桂娥仍定期去看望他。虽然他的情况略有好转,但他的状况仍让她感到难过:入狱前,于东岳他能说英语、俄语和日语。他非常聪明。这样一个聪明人怎么会失去理智呢?只有中国共产党知道全部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