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病毒溯源：实验室泄漏假说重起

“新冠病毒溯源：实验室泄漏假说重起”，这是周二面市的《费加罗报》头版醒目的标题。上周五（4月30日）国际二十多位科学家再次发布公开信，呼吁世卫组织更深入调查新冠病毒起源，尤其是对最先爆发疫情的中国武汉有关病毒实验室泄漏的怀疑做进一步调查，《费加罗报》刊发头版社论及内页两个整版系列文章，对相关内容做重点报道。

题为“病毒实验室事故假说正在增加”的综合报道详细记述有关病毒实验室泄漏的假设如何在疫情开始之初就因太过大胆而被搁置、在世卫组织专家团赴武汉调查报告被结论为“最不可能”之后，如何现在再次浮出水面、被科学家提出。报道写道，随着令人不安的证据不断积累，意外泄漏之说变得更加可信。而在幕后，科学争议已持续了数月。自今年年初以来，由十几个国家的科学家小组向世卫组织连续发出一系列公开信，呼吁进行严谨调查，不带先入为主的预设，并要求中国提高透明度。该科学家组因法国为主发起，也被称为“巴黎小组”。上周五公布的最新致函中提出了一套调查方法、一系列特定的问题清单以及有助于消除灰色区域疑点的关键资源。公开信列出了可能导致病毒泄漏的情况：如员工被实验室动物感染、实验室废物处理不善而传染给外部人员等等。

报道说，一度被怀疑是最初污染源的武汉海鲜市场其实只是一个传染扩大之地，最早的病毒传播应至少在几周前就已开始，而中国官方进行的病毒调查则仅限制在12月8日之后。独立研究Drastic的成员、参与签署公开信的德曼纽夫（Gilles Demaneuf）说，“中国创造了一个堡垒，一个令世卫组织非常恼火的人造墙”，外界不可能知道之后隐藏着什么。中国不希望被视为新冠病毒起源的国家，即使这一病毒是自然产生的。但中国的这种缺乏透明性引发人们的怀疑，尤其是武汉设有世界最重要的蝙蝠冠状病毒研究中心之一的病毒所。报道随后详细叙述武汉病毒所石正丽领导从事的研究所引发的种种疑问，包括她发现的一种与新冠病毒基因高度相似的冠状病毒RaTG13的过程、其从事有关增进病毒基因功能研究的风险、她每年采集蝙蝠病毒样本的云南废弃铜矿地区此前曾出现三人染病死亡、多人感染疑似冠状病毒疾病等、当局已关闭了这个地点而当英国BBC记者试图前往时却总是被恰好抛锚的货车堵住不能成行。

武汉P4实验室再次成为争议焦点

另一篇题为“由法国交付使用、武汉P4实验室再次成为争议焦点”的报道，则回溯在2003年中国遭遇SARS之后，中法两国次年签署传染病防治合作协议，法国协助中国在2016年建成中科院武汉病毒研究所P4实验室的过程，报道指这一极其敏感的合作从一开始就引发争议，时任法国总统希拉克、总理拉法兰及部分医药界人士支持，但法国外交、国防、防扩散及科研界都表示反对，他们担心能够处理如埃博拉等最危险病毒的P4实验室未来可被转做生化武器库，即专家所称的“细菌原子弹”，而之前已向中国转让技术建造的P3实验室因缺乏管理透明已被诟病。但合作项目经政客仲裁最终获得通过，武汉P4实验室自2018年开始运营，时间恰逢马克龙就任后首次对北京访问。此后实验室运作中法国科学家被逐步边缘化，根据双方协议50名法国科学家应在该实验室工作5年，但他们从未成行。而因对双方合作的失望，法国人梅里埃（AlainMérieux）2015年卸任了所担任的双边委员会主席一职。美国驻华使馆人员在参观了该实验室后曾就安全措施不足警告了其政府。而在新冠疫情爆发之前，就有中国媒体报道实验室将实验废料倒入下水道、研究人员为赚钱在武汉市场出售进行过实验的动物等。

世卫组织调查受到中国阻碍

费加罗报同一版面题为“世卫组织的调查受到中国阻碍”的报道援引参加签署公开信的一位科学家的话说，“我真的希望疫情大流行的根源与泄漏无关。但客观根据目前掌握的信息，我们不能肯定这一点。中国必须在此问题上揭开面纱”。据世卫组织一名发言人表示世卫目前正低调筹备“有关进行下一阶段调查的建议”，而该议题很可能会出现在本月即将举行的世卫大会的议程上，因为此前世卫专家第一次溯源调查无法令世界满意。美、英，加拿大等13国三月中曾发表联合声明表达对调查严重延误的担忧，而据《华尔街日报》报道，美国也正计划就世卫组织第二阶段溯源调查向世卫提交新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