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耀邦逝前 女儿感知到神秘的第六感

满妹 2020-08-11 17:04+-

  刚过完1989年元旦没几天,父亲(胡耀邦)的警卫秘书就打电话给我,谈到父亲多次问起满妹现在忙些什么,是不是很快就要出国了。我知道父亲一定是想我了,便撂下手头已经办得差不多的工作,向单位请了几天年假赶往长沙,想在临行前再陪父亲聊聊天,散散步。 

  跟父母一起住了三天,我对父亲说:“爸爸,我得回北京了。出国前医学会要召开全国第二十次会员代表大会,我负责大会文件和会务组织;另外,也还有些工作要交代。”

  没想到父亲居然一反常态,执意不让我走,竟说:“开会的人多得很,不缺你一个嘛!”转而问我,“你去过广西没有?”

  我怔怔地回答:“80年代初去过一次。”

  父亲笑了:“噢,那还是好几年前的事了,现在广西变化大得很,一起去看看嘛!”

  其实,我又何尝不想多陪陪他呢!于是我和父亲商量,到南宁的当天下午我就走。

  父亲一愣,诧异地问:“这么急?”他停了一下,又说,“好嘛,好嘛,要走就走吧!”

  在火车上幸福地和父母晃荡了一天,到南宁已经是次日中午。看着大家安顿好都住下后,就到了向他们告别的时间。

  至今我仍清晰地记得,那天父亲穿着深驼色的中山装,外面披了一件藏青色的呢子夹大衣。他和母亲一起出来送我,走在母亲和一群工作人员的前面。我们俩并排走着,他右手指间夹着香烟,无语地一直把我送到宾馆外院的汽车旁。

  一路上他都在微笑着,可眼神儿里却漾出我从未见过的伤感。就在这一刹那,我似乎感应到了某种无法诠释的人体信息,体内随之旋起一股黑色的悸动。在这股无形的力量推动下,我不由自主地转过身搂住了父亲的脖子,当着那么多认识和不认识的工作人员的面就哭了起来,泪水像溪水般不停地流出。

  父亲静静地搂着我,一只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背,任时间分分秒秒地流逝,一句话也没说。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克制住自己,哽咽着,不知为什么突然冒出了一句话:“爸爸……你,你可一定……一定要等着我回来啊!……”

  父亲慈爱地说:“当然嘛,当然嘛!”

  他看着我泪流满面地上了车,直到汽车开出很远,还在向我挥动着手臂。

  突然间,我发现父亲苍老了许多,慈祥的脸上似乎有一丝抹不去的惆怅,单薄的身躯显得那样凄凉,流逝的岁月无情地蚕食了父亲那生动的表情和不倦的身影。随着汽车渐渐远去,我极力在视野里寻找着他,可离别竟是那样迅速。我暗下决心,一定要想办法尽快买一台摄像机,记录下日常生活中真实、热情和充满活力的父亲。没有想到的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心愿,竟没有在父亲在世时实现。

  回到北京,我仍无法摆脱那种被称作心灵感应的阴影,它使即将在我面前展现的未知的西方世界变得兴味索然……

  至今我们还无法解释第六感,也无法破译这种人体信息,它实在太神秘,神秘得连它的存在都变得可疑。但我确确实实地感知到了。

  我黯然神伤地飞向了大洋彼岸,却把一颗心沉甸甸地坠在了中国。

  跨越太平洋的焦虑

  我在1989年3月3日抵达美国西北部的海滨城市西雅图,如约到健康和医疗服务中心(后改名为PeaceHealth)进修。

  根据中华医学会与这家中心的交流协议,医学会每年派出一名从事管理的女性,到那里进行为期一年的培训,学习医院和医疗管理。我是学会派出的第二名进修人员,住在拥有这家医疗服务中心的教会的集体宿舍里,和一群大多是退休的修女们生活在一起。

  这所美国天主教会的慈善机构宿舍,坐落在风光旖旎的西雅图湖畔。那在微风中荡漾的蓝宝石色湖水,碧草间缀满五彩缤纷花朵的林间小路,蹑步轻行的现代修女,余晖晚照的湖边木椅……一切一切都浸透着滤尽尘世俗念的宗教式的静谧。

  然而,它这有如世纪般漫长的宁静,很快就被我打破了。

  那是当地时间4月7日晚上,我忽然心绪烦乱,坐在宿舍里读不下书,跑到起居室看不进电视和报纸;走进地下室的琴房,将一首首钢琴曲弹得杂乱无章;转到湖边散步,又感觉浑身倦怠……整晚都坐卧不安,神不守舍,惶惶然似不可终日。

  当我漫无目的地走进餐厅坐下喝茶时,一位嬷嬷像云朵似的轻飘过来。她好像发现了我的失态,用圣母般温柔的细声问道:“亲爱的,最近家里来信了吗?”

  这再平常不过的问候和轻柔的话语,不知道是怎么搞的,竟像一道开启了的闸门,使我一下子泪如雨下,止不住地哭了起来。

  坐在其他桌旁喝茶的修女们见状,纷纷走过来劝我。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泪雨涟涟地居然哭了一个多小时,才神情恍惚地回到自己住的房间。进屋还没坐下,电话就响了。

  我爱人操着尽可能平静的语调从太平洋彼岸告诉我:“爸爸病了,现住在北京医院。”

  我马上截住他的话,急切地问:“是心脏病吗?是不是需要我马上回去?”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或许是怕我再追问下去,他匆匆挂断了电话……我从木然中清醒过来,放下电话,急匆匆提笔给家里写信。

  第二天一早家信发出后,我的情绪竟突然如这幽静的修道院般平静下来,直至14日黄昏。

  那是西雅图一个景色秀丽的日暮时分,为了缓解一天学习的紧张,我像往常一样,饭后沿着湖畔散步。可是走着走着,那似曾相识的烦躁不安,竟鬼使神差地又出现了。我两腿酸软,顺势坐在草地上,泪水泉涌般夺眶而出。初春的料峭寒意,使无声的泪水像冰雪似的冷却着我的心;人也像被冻住了似的呆坐在落日的黄昏里,直到夜幕降临。

  好容易平静下来,刚回到宿舍,我爱人的电话又来了。他急火火地说:“妈妈要你马上赶回来!”

  当时正是晚上9点多钟,后来我换算了一下西雅图与北京的时差,那会儿正是父亲的心脏猝然停止跳动的时候。

  如同千万只蜂蝇同时振动起它们的翅膀,我的脑子里顿时嗡声一片。

  (选自胡耀邦女儿满妹撰写的《思念依然无尽——回忆父亲胡耀邦》)

  • 最新评论
  • 千户侯

    封圣应该首先从宗教入手,让其他宗教的教宗了解胡耀邦性格和品德,跳出她们的封圣程序,破例封圣。如果谁有幸见到达赖喇嘛和其他宗教的主教级人物,要极力推荐一下。

    屏蔽
  • blue2

    胡乱邦乱国乱民族,讨好名人贵人奴隶主, 鄙视百姓,导致少数民族分裂,暴力,闹独立 等问题直到今天仍然存在,这些都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无法否认。 胡乱邦这种害国害民族的伪君子,不是中华民族的千古罪人是什么?!

    屏蔽
  • Stone Forest

    to blue2: 你的评语简直像放屁。胡耀邦是少有的真正为人民考虑的优秀领导人。放眼现在的中国,有几个领导像他这样??!!

    屏蔽
  • blue2

    胡乱邦乱国乱民族,是一个伪君子,置个人利益于国家利益之上, 以平反之名谋私利, 背后交易, 拉帮结派, 讨好名人贵人奴隶主, 鄙视百姓,导致少数民族分裂,暴力,害国害民族, 是中华民族的千古罪人。

    屏蔽
  • 无云夜空

    挺幸福的,有这么一位好父亲。

    屏蔽
  • 千户侯

    胡耀邦从共产党少年童军起,成为共产党的总书记历程中,不但没有失去人性,而且修成至善之人,达到圣人的境界,堪称奇迹。也就是这个原因注定了他在丛林政治生涯中不可避免的结果。但是这并不影响今后对他的封圣。只是时机未到,我们主体民族的道德还没能达到一个较高的高度来认识至善的圣人品格。他是那个时代已经跳出自我的得道者,也就是只有他在跳出自身的民族的狭隘利益下才有了对其他民族的包容政策。这也成为很多狭隘的以自身主体民族利益为主导者的攻击观点,而且这种攻击还有强大的市场,这是一个非常可悲的现状。因为这也说明了构成中国主体民族道德的个人的贪婪和堕落的程度。孔子这种伪圣人,为帝王著书游走列国的跑官者,就连中共的老毛已经把他看得很透彻了。封这样的人为圣是中国人的悲哀,他无助于中国脱离丛林文化形成更高的社会文明。两千年的封建文化已很好地说明了现实状况。

    屏蔽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