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晚上能睡好吗？孔子学院院长威胁中欧学者

中欧国家斯洛伐克首都布拉第斯拉瓦孔子学院的斯方院长斯托拉（Ľuboslav Štora），由于不满该国智库“中欧亚洲研究中心”（CEIAS）执行长师马杰（Matej Šimalčík）发表关于中国电信巨擘“华为”的调查报告，警告斯国可能参与中国违反人权的行径后，向他发出威胁邮件，内容包括“您晚上能睡个好觉吗？当您走在大街上时，应该会承受很大的压力…”之类的暗示，引起舆论挞伐。斯托拉后来改口，声称他只是“开玩笑”。

中国北京天安门广场上的监视器。（彭博档案照）

综合德国之声中文网和法国国际广播电台（RFI）报导，斯托拉曾在中国中兴通讯斯洛伐克分公司担任销售和管理主管长达12年，2020年2月离职。此事肇因于师马杰曾发表一份题为“斯洛伐克的大学有一个中国问题…他们甚至都不知道”（Slovak Universities Have a China Problem…And They Don’t Even Know It）的调查报告，指出斯国科希策科技大学（The Technical University of Košice）即将和华为合作，建立一个人工智慧联合研究中心，尽管此举或许有利于斯国的科学研究，但风险高于潜在利益。

师马杰指出，华为在2018年申请一项脸部辨识技术专利，这项人工智慧技术可以辨识被观察者的种族身份，明确区分维吾尔族和汉族，显然“参与中国公然侵犯人权的行为”。以此为例，师马杰质疑斯国各大学和中国官方的合作计画，指出该国23所公立大学和斯洛伐克科学院（SAS），包括SAS的26个研究机构，与中国大学和其他实体维持多达113种正式和非正式关係。

绝大多数的合作计画集中在自然和科技领域，其中又以斯洛伐克科技大学与中国的关係最密切，合作计画多达17个，合办孔子学院也包括在内。

师马杰的说法引起斯托拉不满。据总部位于布鲁塞尔的欧洲独立媒体Euractiv4报导，斯托拉向师马杰发出电子邮件，内容包括“您晚上能睡个好觉吗？当您走在大街上时，应该会承受很大的压力…”等讯息。布拉第斯拉瓦孔子学院是由中国天津大学与斯洛伐克科技大学合办，成立于2007年5月。

斯托拉向德国之声表示，发出上述讯息的原因，是他认为师马杰所说中国开发人脸辨识技术，并广泛应用在辨识新疆维吾尔族的说法是“无稽之谈”，他“从未听说”人脸辨识技术在中国被广泛应用于包括新疆在内的各个地方，他以为师马杰的说法可能是一个“玩笑”，因此他也同样以“开玩笑”的方式，回应师马杰。他在事后已向师马杰解释道歉，表示只是想用这种“荒谬的反应”凸显师马杰文中“荒谬”的说法。

人脸辨识技术已在中国广泛使用，包括北京、上海在内的大城市，已经安装可辨识违反交通规则行人身份的公共监控系统，但斯托拉坚称自己确实不知情。

斯托拉向德国之声坦承，自己正面临职场危机，家人也非常为其担忧；雇用他的“公司”已经将他开除，但他拒绝透露是什麽“公司”。孔子学院官网关于领导阶层的介绍中，已经看不到斯托拉的名字。

师马杰则更为重视孔子学院和斯国各大学合作所带来的潜在风险。他指出，孔子学院目前是斯国唯一提供中国教育的机构，但它也可能对课程设置施加影响，使其无法反映中国的种种问题。他认为，在外人看来，孔子学院的公开活动可能很正常，但他们愿意维护中国的利益，并藉此对他们认定的关键话题实施自我审查。他向德国之声表示，现在可能是所有与孔子学院合作的机构，重新评估其关係，并对其如何影响学术自由进行审视的好时机。

被斯洛伐克首都布拉第斯拉瓦孔子学院院长斯托拉威胁的“中欧亚洲研究中心”执行长师马杰。（取自师马杰推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