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GameStop飙涨看华尔街生态

GameStop股价云霄飞车式走势，凸显美股投机炒作风潮正炽，投资人宜注意风险。(Spencer Platt/Getty Images)

从最近美股GameStop和AMC的飙涨中，有人看到华尔街建制派的摔跤，有人认为散户开始被“罗宾汉”号召、进行劫富济贫，有人认为这是华尔街威信的式微和散户掌握股市发言权的开端，笔者却感叹投机炒股终究一场空。

平心而论，GameStop和AMC这两档飙股仍是亏损的企业，根本不是长期投资的好标的，近期股价的飙升只不过反映短期太多的资金追逐太少的筹码，所造成的股价哄抬效应，除非公司营运出现大转机，否则长期股价终将回落原点。

尽管如此，做空这类小型股的机构投资人却也同样在冒险，或许他们长期的看法正确，但短期却可能出现像今日这种被刻意哄抬的嘎空。所谓的“嘎空”，就是放空者在股价上涨中面临股票回补的压力。放空者必须在逆境中被迫痛苦的抉择，因为若不即时采取回补的决策，该投资者可能最终面临血本无归或被清算的危机。

在市场中，做多或做空都有一定的胜率，做多者未必就是正义的化身；做空者也未必十恶不赦。在金融市场的正常运作机能下，多空双方都有其存在的必要。空方认为，在多头市场中寻找潜在的放空标的，就好像在空头市场中寻找上涨的潜力股一样，都是遵循着“低买高卖”的原则，都是市场上不可或缺的一环。

所谓的“华尔街建制派”，并不以他们做多或做空来区分，而是他们有惯用的操作伎俩，他们通常会先建立大量的多仓或空仓部位，然后发布研究报告，吸引更多的机构法人和散户跟进，当价格到达他们满意的目标价之后，他们就会平仓、实现获利，形成一套赚钱的运作模式。在这场游戏中，资讯落后的散户大多是输家。

在GameStop和AMC这两场战役中，华尔街放空的建制派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散户小虾米意外获胜，凸显散户已形成一个庞大的族群，只要有人登高一呼，他们瞬间的爆发力足以摧毁华尔街的某个建制派。

自2008年金融风暴之后，投资圈最大的变局是ETF基金的大量引入，这类基金挟其低交易成本的优势席卷了金融市场，让散户和机构法人可以透过投资这类ETF基金，助其绩效可以长期与大盘同步，省去了选股的麻烦，从而造成了标榜选股的共同基金和多空操作剽悍的对冲基金丧失大量的市占率。

这一结果造就了美国科技股长期的大涨，而且在FAANG等科技热门股飙涨数倍之后，资金仍然透过ETF的管道前仆后继进入，形成这些科技巨头大者恒大、许多中小型股乏人问津的局面。而许多小型股的股价长期低迷，便酝酿了集体炒作的暴袭，也是天理循环。

在去年疫情爆发之后，以零交易成本为诉求的线上交易应用程式罗宾汉（Robinhood）快速崛起，成了美股散户的最爱，散户的交易比重也快速超过了20%，散户的动向开始对个股造成了巨大的波动。

在这样的氛围下，股市论坛起到了关键作用。相对于法人看中基本面、有专人长期负责追踪研究，散户反而看重消息面，只要有风吹草动，散户就可能一拥而上，形成股价快速飙涨的现象。

换言之，谁在股市论坛上取得领头的发言权，他的号召将引领上千上万的股民响应，也是另类的“股友社”，其推荐的股票越飙涨，就会吸引更多的散户股友响应，从而造成股价更大的波动，GameStop和AMC近期的飙涨就是他们的杰作。

然而，散户资金毕竟有限，他们或许可以集中火力拉抬某些小型股，但却很难撼动法人长期操作的大型股。此外，他们选取的小型股大多是亏损企业，缺乏机构投资者的关爱，这些股票长期股价可能仍旧下跌，最终受伤的还是散户股友。

笔者以为，美股目前存在许多泡沫，最大的泡沫是ETF基金长期将大型科技股的价值扭曲，许多股票的估值已脱离长期的价值分析，一旦发生类似2008年或去年疫情的动荡，这些被高估的科技股的股价难免大幅修正。

另一个泡沫则是当前罗宾汉散户操作模式引发的某些小型股的飙涨，毕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投资人若没有长期深入研究，只靠消息一拥而上，股价崩盘之后受伤的终究是散户。

罗宾汉真的能劫富济贫吗？笔者认为，股市永远存在骗局，在这场骗局中，有人得利，就会有人倾家荡产，投机永远无法成为王道，股民只有趁着绩优股在跌深的过程中买进，才有长期的胜算，才能陪着股民渡过历次股灾的危机，而营运亏损的投机股最多只能昙花一现、不能永远盛开，投资绩优股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