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逆袭 第四章 第三节 《二》

作者:老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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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又饮了几杯,一丈青燕子娅等回房歇息,张王氏及庄客等或回家或各自去办事。
  柴进叶公薛永三人喝壶茶,闲聊片刻,约了晚上小酌,各自散去不提。
  叶公回到自己住所,休息了一会,喝了点水,还是到了练武场。

  只有到了练武场,练习流汗时,他的心才有那么一点充实的感觉,忘了自己是一个海捕犯人即不可接触之人,属于彻头彻尾的最底层边缘人类。

  好心人可以客气友善,他必须清醒自知。

  昨晚的恶斗,伏牛岛“完达山鹰”金世贵送他的那杆木柄花枪被断魂刀李庆锯齿刀砍断了。

  叶公拿手掂量了一杆六七十斤的铁柄蛇矛,觉得很趁手,心想到了梁山安顿下来,不必每天鞍马劳顿了,一定去打造一杆,这样和力量型的对手对战时可以尽兴比拼而不必担心。

  木柄断裂,山神庙对呼延庆和芦苇荡对李庆,已几乎两次要了他的命。他感觉自己使用铁柄蛇矛或花枪,大可以和李庆一战。断魂刀李庆,应该和阿里奇,天山勇一样,有梁山五虎将的实力。

  叶公夹杂潜意识中林冲武功兼自己这一个来月生死打斗体会,练了一刻枪刀,又集中精神练习投射。

  他站在一百多步外,箭瞄准箭靶,集中精神,嘎嘣拉弓,嗖地一声,看那箭离弦,一个小小的漂亮弧线,噗地牢牢扎进靶心。

  叶公抽出一箭又射。
  噗噗噗地,沿靶心一圈密密麻麻地插满了鱼鳞箭。

  叶公一百多步外射击箭靶一百次,其中九十二次射中靶心,七次射中箭靶边缘,一次沿着靶缘飞了出去。

断魂刀李庆依然是个强劲的对手呀~~~
  叶公接着练射击移动目标。

  他手拿两支箭,先架好一支射往天空,紧接着瞄准第一支箭射出第二支。

  见那第一支箭咻地钻在半空,正要往下掉时,第二支箭嗖地飞上去,啪地击中第一支箭的箭杆。

  两支箭又往高空杵了七八尺,晃晃悠悠地朝下坠,啪啦掉在练武场的泥地上。

  移动目标一百箭,射中第一支箭杆的次数,有五十二次。


  射好箭,收拢箭靶上及地下掉落的箭,放进箭鞘。
  听到练武场后面栏杆外歪脖子杨树上,一个摇摇欲坠的鸟巢上,二三只乌鸦呱呱地怪叫。

  叶公意犹未尽,抽取一箭,思索了一会,对着护栏斜着嗖地射出。

  那箭歪斜着,飞过护栏。箭杆打到了护栏上沿,嘣地弹了起来,啪撞到杨树上,吓了那几只乌鸦呱呱呱地胡乱飞起。

  叶公顺势一箭。
  射出前他确信能够射中乌鸦。
  空中鲜血四溅,鸦毛纷飞。太酷了。

  射出时,叶公一霎那左右手极其迅速地调整了一下角度。
  见那箭直通通“啪”地射中鸟窝下沿,插在树上兀自铮铮铮地摇动不止。
  到似给鸟巢建了一个牢固的下托立柱。

  乌鸦扑扑地飞了一阵,见没有危险,又飞回鸟巢,有一只还栖在箭杆上,朝这边看。
  众人见叶公心无旁骛的表情,也不敢拍手喧哗,纷纷装着在做自己的事,大多数还是在看他。
  大家觉得看他练武,能看出他的性格。
  至于他的性格,大家不知不觉地兴趣浓厚,觉得能学到点什么。

  叶公接着练投石。
  他瞄准六七十步以外一块三十六英寸电视屏幕见方的土堆,右手捏住一块鹅卵石,大拇指、食指、中指如同鹰爪般最大限度分开扣住,无名指、小指从下面托住,左脚前跨,右脚后退半步,一低身,右手从背后猛力挥出。

  那鹅卵石离脱了手,直直地飞向土堆,眼见飘出二尺多高,即将擦着土堆飞出去时,突然沉了下去,如同一块铁被巨大的磁铁一下子吸引,“啪”地一个下沉线,击中土堆,沾到了石块上。

  前世他玩棒球都没能投出这样的下沉球。

  也许身体混合了林冲的怪力,最近投射时,石头虽重,但不仅仅下沉球,左旋右旋上浮,都能投的出来。

  前世学校玩棒球时能投出这种球的话,晴子也好水原也好,不知道会怎样崇拜我呢。
  叶公一瞬间得意满怀,双手拉开、上举,做出了一个女拉拉队员双手执花跳舞的动作。
  转了半个圈撞着了一个人。
  一看,却是薛永。再看,周围还站着几十个庄丁、行人。
  远远客舍二楼,一丈青、燕子娅也站着似笑非笑地看着(行李衣物都在旅舍,身体恢复了,她们三位吃好饭就辞谢了柴进柴十八等安排,住了回去。)


  叶公决定不在意周围目光,也决定不去在乎周围目光。

  马斯洛的需求理论五阶段,他连第一阶段的生存需求都要寄人篱下才得到,很多遥远的事,根本没法想。

  练功,至少能够让他对取得第一阶段的生存需求,多一份把握。

  “薛永,柴松,柴杨,你们看什么?该练啥练啥。”
  叶公轻轻斥责了一声,继续练习投石。
  众人也讪讪地各自散去练武不提。

  投石练习,一百次固定目标,九十七次中,三次擦边而过。
  一百次移动目标,五十四次中。

  弓箭和石头,随着固定全部击中,移动击中一半以上,叶公心中又有了一个新目标——绕过或撞击前面目标,击中后面目标!

  “真能做到了,让花荣、张清等人大吃一惊,赤脚也赶不过我了。哈哈哈哈,蛋定,蛋定。”

  叶公心灵某处深藏的精灵,咯咯咯地笑。
  叶公接着给薛永等练武之人指点了一些刀枪棍棒,又把二三十个庄丁分成二组,指定柴松、柴柏、柴杨、柴柳分别做了班头(班长)、班尾(副班长),带他们做了一个时辰的耐力、棍棒功夫技巧和多人间配合等操练。

  操练完成,已是申时三刻。叶公泡了澡,找不到书看,也不喜闲谈,还是跑到练武场。正练习空手投射,柴十八来邀请去宴会厅饮酒了。

  经过庄园时,看见昨天给一丈青等三人看病的女医张王氏拿了一个药箱,正从客舍回来,后面一个獐眉鼠目留着二三寸细须的中年人,也穿了一件长衫,不紧不慢地跟着,似乎心事重重。

  张王氏见了叶公,停下脚步,略略低身,叫了声“叶先生好。十八叔好。”

  叶公对她昨晚吟唱的“昨夜西风凋碧树”印象颇深,这位娴静美丽却又带了三分哀愁的女医生,和美丽纯真烂漫的一丈青,优雅艳丽性感的燕子娅,形成了鲜明的绝佳色艺风景线。

  叶公微笑着俯身打了招呼,却看那中年人嘴里“哼”地冷笑了一声,兀自往前而去,张王氏见状一低头,微微红着脸,也快步而去了。

  柴十八摇头,“真娘这么好一个孩子,竟然嫁了张景这么个人。虽说祖上是国医,心眼实在太小。这个样子下去,别说夫妻琴瑟和谐,连活不活得成,都是问题。”

  叶公略略问了一下,原来那张王氏父亲也是草医,丈夫却是国医世家,两年前嫁到张家。她为人正直热心,看到小孩妇女,都愿意帮着看病开药。而张景为人小气,开始尚可,后来看浑家越来越受村民喜欢,竟然开始嫉妒,刚开始时不许和男人打交道,后来连出门都开始限制。

  这几天一丈青等人的状态虽然已大致正常,柴管家还是叫了张王氏来看了一二次。没想到张景竟然跟着来了。
  叶公进宴会厅门,见桌上摆了五六个菜,二三瓶酒。
  柴进一人呆坐着,满脸愁容。

  叶公给柴进和自己的海碗倒满酒。
  柴进长叹一声,看周围无人,把事情缘由和叶公仔细说了一遍。

  “宋太祖陈桥夺了世宗江山,吾家先祖一系代代传承下来,“富贵”两字,“贵”赵家是不肯给的,俺家大致只有一个“富”字。

  如今柴家,剩两处正式子嗣。一处小兄,一处乃高唐州吾家叔父柴皇城。各有三五千亩田地,五六个米布庄子,一年谋个七八千两银子的出息。
  就这一个富字,小兄辛苦维持,近年来却也被百般侵蚀。”

  叶公默默听着,饮了半杯酒。柴进饮了一口酒,继续说道。

  “叔父年老,为人迂直,又无子嗣,高唐州官府中也无相好之人。故凡柴家田地产业和邻人起纠纷,奸猾之辈买通官府,最后吃亏的便是他。
  但凡闹到官府,吾家的丹书铁券拿去,只要对方不十分占理,还是偏颇吾家。”

  柴进扬了扬手中的书信,“这次又是如此,吾家叔父田地被黄河冲塌,附近开荒大户硬说相邻五百亩田地也是开荒地。闹到官府却要二一添作五,平分了事。叔父因为此事一病不起,腊月起一直躺在病榻。”

  柴进又说,“本来收到书信,应该即刻拿了丹书铁券赶赴高唐。但我近日和此地县令,沧州知州以及处横海盐酒监等当地头面人物皆分别约了酒席。
  虽是喝酒加上送些银子的事,却也是头等大事,牵涉到柴进一家嚼谷。”

  “何不让十八叔带两个健壮家丁携了丹书铁券?想必也不会出错。”
  “你东京汴梁来的人哪里知道!从这去到临清,北运河连南运河,一帆风顺,一天即到。过了临清,强人蜂起。南下去到高唐,虽只有一天路途,却是险恶之途。官府之类对应,十八当然知晓,临清高唐之间的山峦水泊,怕他十有八九是对付不了的。”

  叶公抱拳,“小弟叨扰大哥多时,想那梁山才是小弟翻身之所,正该早去。若信得过,小弟便替大哥跑一趟高唐叔父家,回程也必把十八叔送至临清大埠。”

  柴进大喜,“如此,就拜托叶公你了。到了高唐,有丹书铁券,十八自会前去料理。回程不必到临清,出了高唐,也就安全了。”

  “那事不宜迟,小弟即可就走。”

  “你。”柴进指着叶公,笑出声来,“我就叫十八去衙门开个路引,再给你写封书信给那白衣秀士王伦。明日午时喝了酒出发不迟。”

  “如此下,小弟明早吃了晨饭就走了,也好早点到高唐。薛永江州探亲,也欲早去,和小弟一起出发吧。”

  “好。那明早做几个海鱼,再来点酸枣,蒸几客鲜肉馒头。都是二弟你喜欢的。”

  两人说罢,柴进唤柴十八去衙门办路引。又叫薛永来饮酒,家人回说练武场上和柴松柴杨等人已经吃过了。

  两人喝了五六腕酒,叶公试探着问起对时局的看法。

  柴进的回答模糊暧昧,异于他平素大方爽快的为人。
  大致意思是天下轮流做,如今天子无道,只知道玩乐。据说最近又兴花石纲,又和戏子打的火热。奸臣们自饱私囊,全国各处搜萝,到处家破人亡。该轮到别人了。这个别人不姓赵那就很好。假如能够性柴,当然更好,因为本来天下就是姓柴的。

  叶公感叹道,“是啊,赵佶无道,天下在他眼里不如一个戏子一张画。不过,就算不值一张画,一个戏子,也全是他的,轮不到蔡京童贯等人染指分毫。虽然号称天子,若拿刀架了脖子,无非屁滚尿流,值不得一个奴才的骨头。”

  柴进第一次听人从平等自我眼光观察皇帝,虽然叶公没有说什么新意,却也让他略略吃了一惊。他放下酒杯,又问对北宋六贼,也就是蔡京、童贯、王黼、梁师成、朱勔、李彦的看法。

  叶公知道所谓六贼都是宋徽宗赵佶的朋友,供他把治理天下当游戏的“朋友”。当时“三千索,直秘阁;五百贯,擢通判”、"打了桶(童贯),泼了菜(蔡京),便是人间好世界。" 等各类童谣都是讽刺这些社会现象的。

  “那些奸臣,看似贪婪凶恶,做的无非也是可怜的自保。”
  叶公觉千言万语,又觉得无话可说,拿起碗灌下一半,说了一句。

  柴进到底是聪明人,喃喃问道,“贤弟如何将来自处?”
  叶公脱口而出,“江山就是百姓,就是人心吧。看看能为这个做些什么。”

  话音未落,“五哥,高俅这里你不报仇了吗?五哥的仇就是薛永的仇,我探亲回来,就一直跟着你去报仇。”
  薛永坐下,叶公帮他倒了一碗酒。

  柴进道,“好一个江山就是百姓,就是人心。哥哥也想跟着你呢。”

  叶公连忙起身,“小弟江湖亡命,苟延残喘之人。托哥哥的福才有一口吃食,随口胡乱说的,哥哥不必当真,折杀小弟了。”

  柴进知道叶公几句话,包括最后一句,都是抱着诚意说出的,也不感到矛盾,反而觉得心情好了起来,看薛永能喝,又让加了一个菜,三人又喝了二瓶酒。

  不一会见柴杨带了二嫂燕子娅进来,行毕说起家中初五有要事,必须赶路,打算今天酉时三刻就出发,刚好可以到吴桥过夜。

  柴进微笑,“你们运气真好。我这位二弟刚好明早出发要去高唐,和你们顺路。大家一起明早出发吧。”

  燕子娅欢天喜地,抚着胸口笑道,“这次小女子带了家里小姑出门,去大名娘家省亲。回程碰到恶徒,幸亏叶壮士搭救才保无事。正想前路如何才能到的阳谷扈家庄,没想到叶、叶先生能够和我们一起走!”

  柴进笑道,“是啊,叶壮士刀枪无敌,叶先生诗词歌赋随口可得。”
  说罢竟然和叶公眨了一下眼。

  叶公再忍不住,笑道,“大哥,我何时得罪你了吧。如此笑里藏刀,意欲何为?”
  柴进并众人都笑,各自安排不提。

  叶公回房,睡前自去射投、泡澡不提。


  第三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