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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月,那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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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月,那思念

作者 魏奎生 (湖北,武汉)

母亲01A.jpg


时光总是匆匆,如一只过隙的白驹。忽然而巳。 黄昏的归途中,下起了一场春雪。它飘飘洒洒,仿若无声的飞絮。在人们的凝望里,苍茫也寂静。 那一杦杦轻灵的雪花,撒在大地上,撒在田野间,纷纷扬扬,纯粹简洁的白。它,唤醒我对儿时故乡冬天的回忆。

那年,那月的往事犹如昨日,沥沥在目。 故乡的冬天异常的寒冷。小时候,一到冬天,我的手脚时常会冻伤。母亲总会提前为全家做好几双棉鞋,保暖过冬。 而今,一预气温变冷。心里更多的是对如烟往事的温馨回忆,和对母亲长年辛苦的由衷感激。 

母亲不是职业裁缝,当年家里也买不起缝纫机之类的工具。做不了成套的衣衫,母亲日常的针线活儿就是,一针一线地缝补我们小时候在外面猴子般调皮而撕破磨损的衣裤。除此之外,就是为我们做鞋。

那个时候,父母的收入勉强,而且很艰难地仅供一家人的吃喝开支,及我们兄弟的上学念书。不可能随心所欲地有余钱,去商店买那些红的或黄的布鞋,球鞋。更不用说皮鞋。春夏,秋季的单鞋,冬天的棉鞋。一家六口每人总得有三四双,加起来也得有二十多双。都要靠母亲用针线一双双缝制出来,而这也是一件最吃力的针线活。 

做鞋,首先要制作鞋帮,鞋底等基本原料。那是要在阳光充足的日子,将家里破旧得不能再用穿的衣衫及碎布头。洗净理齐了。再用米汤调制的浆糊,一片片粘贴在卸下的门板上。五颜六色的,一时间房前屋后,一块块门板都被这些碎布条,装点得花花绿绿,色彩斑斓。在阳光的映照下,成为一帧帧生动的图画。淡淡的浆糊气息随风飘散,给平淡的日子带来踏实的意味。 

因为鞋帮,鞋底都要硬实,耐磨。而单片的碎布头出不了这样的效果,便需要一层一层的在门板上糊上几遍。粘上几层。曝晒之后才能如愿。母亲常常细心地挑捡着碎布,均匀地抹上浆糊,将布头一片片地拼贴在门板上。在太阳下晒过一整天或两三天后,一大张完整,厚实,耐磨的“帮衬”便从木板上“手脚并用”地翘起了身。

母亲将它们一张张揭下来,像卷一幅幅名贵的书画作品一样卷好。置于家里的衣柜之中,等待需要做鞋时,便取出一张,从一角开始,用线浅浅地缀上一幅事先剪好的纸质鞋样。再用剪刀沿着鞋样的边线稍稍留点余地剪下来。然后撤下纸样,于硬硬的帮衬上蒙罩一片大小相当的蓝色或黑色的新布。用针细细缝好,便成了鞋帮。

冬天的棉鞋则需要用绒布做面,并在帮衬与棉布之间铺一层棉絮才能暖和和结实。 鞋帮做成了,就是“纳鞋底”。纳鞋底看上去似乎没多少技术含量。可是用一根直经不到一毫米的钢针,穿透近一寸厚的,坚硬的棉布帮衬。还是相当费力气的。

母亲长年在田地里干活,一年四季双手不停地和冷热水打交道。早早的患上了风湿疾病,几根手指弯曲变型。一双手粗糙干裂出一道道口子,即便每天都涂抹“告蛤油”也无济于事。到了冬季更是满手道道血痕,遇水便庝得钻心。为了方便干活,母亲便把白色的医用胶布剪成小条,挨个缠住那一道道裂口。

右手中指上套上一个布满小坑坑的铜质顶针,助力钢针牵引鞋线穿透鞋底。 我当时没有细数过一只鞋底需要衲上多少针。其实哪里用的着数,打眼一看就能知道一只鞋底至少要纳上几百针。一个个只有半粒米大小的针脚线点,呈斜线状整齐均匀地排列在白色的鞋底上。一针一线都是母亲费心费力的心血。 

那时候,母亲白天还耍去田地干活。这些针线活儿就只能在夜晚做,母亲总是在我们入睡之后,在那盏昏暗的煤油灯下,一针针缝着,衲着。常常是我一觉醒来,映入眼帘的就是她在灯下做鞋的背影。

夜深人静,灯光浑黄。鞋线拉过鞋底发出轻微的丝丝声响。既是生活的韵律,又宛如我们的摇篮曲。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几十年来,不管生活水平怎样提升,也不管衣饰穿戴如何变化。在记忆的深处,总会浮现那年,那月难忘的往事。总会思念有母亲陪伴的日子。总会想起母亲为我做的棉鞋。一时间温暖了我的双脚,也温暖了我的心灵。

那整齐地布满在鞋底上的数百个针线点,在我的眼里化成一行行诗句,一个个音符。无声地传递着母亲的关爱,无声地跳动着亲情的旋律。 

童年是梦,少年是歌。当日子成为旧照片,当旧照片成为回忆时。唯一让我们为之震颤,为之眷恋,为之絮絮不止的,还是那些一直陪伴着我们灵魂的旧时光。

(欢迎转载, 请注明作者和来源)这是我一位朋友的作品,喜欢与不喜欢的朋友,感谢你们的鼓励和建议。图片是ChatGPT产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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