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贱人》 -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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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雨萍是五一节后加盟下江一中初一年级组和语文教研组的，接替赵大柱老师的职务。欢迎会上，徐恒忠校长介绍说：李雨萍老师是特级教师，下江市，乃至全省的中学，特级教师就没几个，其教学水平和教学成果可想而知。李雨萍谦逊地答谢，赞美了下江一中的声誉，说她的办公室就是个藏龙卧虎的地盘，她要接替的赵大柱老师是知名的爱国主义标杆，得到最高领导层的赏识；办公室内还有省委书记的秘书，红色后代一姐，太祖系左派旗手，真是人才济济，叹为观止。她厕身其间，一定受益良多。转眼两星期过去，李雨萍发现她称颂过的人物，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准确地说，他们的盛名，与他们从事的职业——中学教育毫无关联，他们的心不在教书育人上！那个年级组长，不知为何称她为党代表，一脸孩子气，完全压不住场面。太子党一姐自由散漫，平时不见踪影。左营导师研究高深学问，根本没把中学教育放在眼里。更受不了的是，那仨货似乎是一个小宗派，三三两两叽叽咕咕，偶尔耳朵刮到几句，往往惊心动魄。这不，今儿中午，他们仨窸窸窣窣谈论什么正义事业，什么省委，纪委，中央，书记，乱七八糟的听不清楚。末了，太子党一姐竟拿出安眠药和避孕药给党代表，党代表却说她来月事了，避孕药暂时用不着了。想那党代表，稚气未脱，年龄看上去比她刚满十七岁的女儿差不了多少，吃安眠药已是不妥，还避孕药？有关党代表的剧情到此已经荒腔走板，岂料还有更荒诞的。下午自修课时，徐校长陪同一位中年男子到他们办公室，介绍说这位马腾老师是省委介绍，省教育厅批准，本周到下江一中临时代理孟芸老师的教学任务。本周二起，由国家科技领导小组和国务院科技部党组牵头，在下江地区举办科学技术进步与发展论坛，历时一周。由于业务上的要求，省委临时借调下江一中数学教师孟芸，因为孟老师在当省委办公厅秘书处秘书时，主管科学技术方面的文献资料，对省内重点科研比较熟悉。听到这安排，这位党代表似乎吓尿了，与马老师握手时，笑得比哭还难看；握完手，转身扑在一姐怀里，眼泪哗哗地，鼻涕都流了出来。一姐竟然马拉戈壁的骂出声。想那一姐，是个美貌的大姑娘，家境十分高贵，说话怎么如此缺乏涵养？在旁的徐校长和马老师一脸懵圈，不知所措。李雨萍认为这借调对于小孟老师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回省机关工作几天，对小孟老师就像回娘家，又不是《红灯记》里赴宴斗鸠山，怎么跟走向刑场一般？实在是不可思议！她女儿今年刚进专为高级干部和外宾服务的惠济宾馆实习，二月底三月初曾接待过省委书记周浩天一行。进惠济宾馆实习不容易，女孩子年龄要在十七至二十岁，容貌端庄秀丽，身高在一米六五至一米七零之间。她女儿回家说，高级干部规规矩矩的，尤其是周浩天夫妇，和蔼可亲。平时她们对省市级干部，就称首长；曹晓慧在她们面前，直接称周浩天为同志，比如说要她们收发周浩天同志的文件，要她们注意洗熨周浩天同志的衣服等等。这些都充分反映了党和国家领导人与平民百姓之间的平等关系。当然，社会上有些女孩利用为人民服务的机会不择手段上位，为了个人目的腐化领导干部，也不稀奇。李雨萍之前就风闻这里的小孟老师品行不端，今日看来，社会上的传说不是空穴来风。要是她女儿成婚前也服用避孕药，看不打断她的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