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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周作人的传记四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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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了几部鲁迅、周作人的传记。中国新文化运动鼎鼎大名的周氏兄弟。

可以说:没有这俩兄弟,中国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历史将会有绝大不同。当然,生活在监狱国或墙国里的中国人绝大部分对这一事实缺乏了解,或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比如,知道鲁迅的多,而知道周作人的就少很多。

关于周氏兄弟的传记我最早读的是王晓明的《无法直面的人生——鲁迅传》(1992年出版),许多年前读的。

第二部是几年前读到止庵的《周作人传》(2009年出版),印象不错。读到此书之前,已经读了不少周作人的文字,发现周作人在文字上不逊于乃兄。止庵写的传记让我对周作人在文学史乃至历史上的地位有了更多更深入的了解,澄清了在墙国被洗脑被蒙蔽的许多谬误。读完此书,我开始大量地阅读周作人。

第三部是不久前读的朱正的《鲁迅传》(书评见此),读过之后,我又把王晓明写的鲁迅传再读了一遍。

最后一部是最近读的钱理群的《周作人传》(2013年出版)。早就知道钱老先生是鲁迅研究专家,但是似乎未见他写的鲁迅传出版。

周氏兄弟这样重要的历史人物,我看到的传记却也不多,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当然,中国之缺乏思想、学术、出版自由的丑恶现实难辞其咎。

鲁迅,被中共简单化脸谱化成了中共文化路线的旗手,一度成了意识形态的符号。据说:文革中除了大独裁者毛贼东的书籍之外,只有鲁迅的作品可以出版。然而近年来中共出于维护统治(即维稳)的需要,又觉得鲁迅当年骂国民政府的文字用来指斥中共政权极为恰切,于是开始从中小学课本撤掉鲁迅的文字了。

周作人,也被中共简单化脸谱化成了“汉奸”或“文化汉奸”,一度也成了意识形态的符号。周作人在中国近代文学史,特别是1919年新文化运动中的重要作用被历史虚无主义的中共及其御用历史学家大面积地抹掉了。

如果一个人对于中国近代史的阅读范围限于中共篡改的历史的话,他根本就不会知道周作人及其文字。这样的人在中国有很多,甚至占多数。洗脑看来还是很有效的。

朱正的《一个人的呐喊——鲁迅1881-1936》出版于2007年。王晓明的那本出于1992年。比较而言,朱的书更有看头,更有历史的细节, 更全面。王的书强调代入感,作者想象自己是鲁迅而借用了许多心理描写,然而在历史细节上比较缺乏。我猜:或者是接触不到,或者是接触到了但是不让写出来。总之,王版鲁迅更多的是一个作者对鲁迅的文学想象与解读。

周作人的两本传记,总体上比鲁迅的要更有看头。或者因为他没有鲁迅那么被中共关照?我先读的是止庵的,很好。后读的是钱理群的,觉得有点奇怪,特别是其中在周氏兄弟翻脸之后,居然完全不写鲁迅去世一事。我不能理解。比较而言,止庵的那本给我的印象好些,至少没有缺了什么的感觉。

读鲁迅、周作人的传记,可以从这两个历史人物的人生中看中国历史的进程,特别是被称为三千年未有之变局的中国近现代史。

鲁迅生于1881年,卒于1936年。周作人生于1885年,卒于1967年。他们共同经历了甲午海战、日俄战争、义和拳叛乱、辛亥革命、袁世凯复辟、五四新文化运动、北伐战争,等等重大历史事件。鲁迅逝世时正是国民政府所谓黄金十年的尾声(1927-1937)。周作人继续经历了抗日战争、国共内战、中共政权的建立、抗美援朝、反右斗争、大跃进与大饥荒,等等,最后被史无前例的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给虐杀了。

1936年鲁迅死的时候,哀荣至极。一大堆左派甚至于中共的文学界人物为其送葬。其弟周作人却死在红卫兵的虐待之下(1967年),死得极为冷清与落寞。这一对照实在是颇有意味的。中共用来洗脑的“解放前如何如何不好”的宣传是何等苍白。

历史的真相总是扑朔迷离,特别是在一个封闭的、专制历史悠长的国度。因为统治阶级总是利用权力来篡改历史。历史记录悠久的中国也同时是历史虚无主义盛行的国度,这无疑是一个反讽,却也是一个可悲的事实。

了解历史的真相是我读书的一个重要动力,因为历史的真相帮助我理解今日的世界,并进而预估未来的方向。曾经有人总结为哲学三问: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谁?我们到哪里去?历史就是其中的第一个问题,可见其重要性。

作为历史爱好者,我希望是有更多的鲁迅、周作人传记,不仅是他俩,还有孙中山、蒋介石、陈独秀、胡适,甚至毛贼东,等等的传记。这些影响了中国历史走向的人,需要在历史叙述中反复被讲述,被研究。这样,我们才有可能更加接近历史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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