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偷情史之五
咱的《乡村偷情史》一二三四的,写得又长又臭,早该结束了。可由于咱脑子里的偷情故事,还不断往上冒,压也压不住,咱只好来个"未完待续"。其实这种俗里俗气的东西,根本没人待,可咱还是信守承诺,把它续完,另外也可使得咱的《乡村偷情史》有头有尾。你说对不?
改革开放联产承包,邓小平先生有指示,"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于是咱们村也有了富起来的一部分人。村里第一个富起来的人,名叫耀法。
耀法为啥能发达呢?村民说,是因为他的名字记得好。按咱们农村的读法,他的名字与"要发"是一样的。所以,他要发,那是命中注定,名字都早起好了!
当然,他发家致富的实际原因是有经济头脑。他组建了一个小型建筑承包公司,原先是给周围四邻八乡的村民盖房,后来进城找活干,承包了一些小工程,赚了一些钱,没多久,在村里盖起了一栋三层小洋楼,那是咱们村最好的房子。
耀法有个发小朋友,名叫锡祥。锡祥属于没富起来的大部分人中的一员。没富的原因,当然是他不能干。他不能干,但他的父母很能干。他父母给他张罗来了一个漂亮媳妇,叫啥名?咱也不知道,这里咱就叫她翠吧,比叫锡祥媳妇方便。
看到耀法住上了漂亮的新房,翠很是羡慕,她要丈夫找耀法帮忙,也为她们家盖个新房子。
耀法很爽气,帮发小朋友盖个房,没问题!建材人员,都他出。
翠对耀法充满了感激。这感激化成了秋波,频频地传向耀法。终于,这些秋波冲垮了耀法心中"朋友妻不可欺"的防线,这俩人的情算是偷上了。
自然地,锡祥发现了他俩的地下情。有了昌佬的例子,锡祥自觉无可奈何。看着房子都盖了一半了,那就忍忍呗!这样他俩的地下情便转为了地上情,颇有些光明正大,磊磊大方的味道。
不多久,新房盖好,翠和锡样,如愿住上了新房。那天,耀法又来造访,翠做了几个小菜,三人把酒言欢,畅谈友谊,憧憬未来,不在话下。
酒足饭饱之后,耀法上楼去卧室,翠快步跟上。锡祥不由自主地也跟了上去。这时,耀法转头,很是优雅地发话了,
"锡祥,我和翠有点事,你有什么事吗?"
锡祥一时语塞。是啊,人家上去有事,他上去又有啥事呢?
"没事你就下去吧!"
锡祥便悻悻地下了搂梯。
锡祥心里觉得有点憋,便把这事说了出来,结果逗得大伙哈哈直笑。"没事你就下去",便成了村里的流行语。可怜了锡样,他快成了大伙嘻笑的对象。别人见到锡祥,就会来一句,"锡祥你没事吧?没事你下去,没事你走开",搞得锡祥很是尴尬。
改革开放后,人们的观念大为改善,自由度和宽容度大为提高。为偷情而被挂鞋被游村被剃阴阳头,因偷情而断指断腿的,这类事已成为过去,再不会发生。改开后的偷情,充满了喜感。像耀法和翠的偷情故事,为村里创造了一条流行语,也给村里带来了喜乐和欢笑。
严格来说,耀法和翠的那档事,算不得偷情,人家光明正大的,怎能说偷?也许咱不应该把它收录进偷情史。可不叫偷情,又叫什么好呢?
孔乙己教导我们,"偷书不能算偷",可人们还是把偷书划入偷的行列。所以,咱们把他俩的事划入偷情之列,也没啥大错。
"没事你下去",这句流行语,不久便被另一句更猛更给力的取代。新的流行语是怎么产生的呢?
事情是这样子的。某一天有个外村男人,来到咱村找一妇人,告诉她,她丈夫偷他老婆的情,告诫她要管好自己的丈夫。
那妇人说道,"你跑这么远,就为这点屁事?这么点小事,你紧张个啥?告诉你,那玩意,只会光伤匆会移!"。
本来那男人似乎是向那妇人,要点赔偿,如精神损失费,身体损耗费什么的,可被那妇人,说得哑口无言,只得灰溜溜回去。他被那妇人彻底折服,把她的那句"只会光伤勿会移"到处传扬。
"只会光伤勿会移",是咱们家乡土话,翻译成书面语是,只会更光滑,不会损耗磨坏。
从物理常识上,咱们都知道,任何机械运动,包括活塞运动,都会磨损,像发动机的活塞,运动到一定的次数,就要报废,原因就是磨损太多了。那妇人说的是,人类的活塞运动,没有磨损。
这句话(用咱们土话)读来很顺,又富有道理甚至哲理,很快便成村里的流行语,甚至冲出村子,走向乡里。
说到村里的流行语,还得提一下咱村的老支书原创的那句。老支书是咱村首任书记,自然出身贫农。当年他就是村里一户地主家的长工。这地主与他,同村同姓同支,就是堂兄弟,年龄也相仿,只是他的父母早亡,也没留财产给他,只好给人家打工干活。
那时,地主讨了漂亮老婆,他穷光棍一个,对地主媳妇很是仰慕,可够不着啊!
解放后,地位翻转,漂亮的地主婆不再遥不可及了。小权一用,便搞到了。那地主婆委身于他,以期他的照应。那地主也不敢发作,忍气吞声。老支书默默地闷声享受着快乐。
本以为作为男主人的那地主不发作,便没人会发作了,哪想到还是有人要发作。
谁?村的第二任书记。他想当书记,于是到乡里告发老支书,与地主婆有奸情,阶级立场不坚定。
乡书记一询问,老支书怎能抵懒?只得承认错误,并作了深刻检讨。
老书记检讨说,"受资产阶级腐朽思想影响,我就进去了。后来想到自己是一个共产党员,我就拔出来了"。
乡书记说,进去还能出来,就是好同志。不像有些人,陷进资产阶级温柔乡而不能自拔。不过,虽然还是好同志,但村支书这一职位恐怕不适合你了。
老支书点头称是。这样,咱村的最高权力顺利地和平交接。
老支书早已作古,但他的那句"进去出来"的名言,仍被村民记得。它可算老支书留给咱村的一笔政治遗产。
改革开放后,农民的生活水准大大提高,生活观念也更现代化。乡村的偷情故事,一定会更加喜庆!
可是,没了!
随着"城市使生活更美好"的口号的提出,城镇化的推进,农民种地只够温饱不能富裕。村里的年轻人纷纷进城打工,村子里几乎只剩老人和小孩。
农村已经没有了朝气活气灵气,只剩下暮气,哪还有偷情的热情和激情?
《乡村偷情史》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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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