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梅的故事 (十六)

      慧君心亊重重地回到家里，寒梅的话一直在她脑海里转悠，让她对寒梅心疼不已。她真的很想帮寒梅一把，可是又不知道该往哪里帮她才好。
       脑子里一直都在想这件事，先生和她说话她也没有听见。

       慧君的老公看到慧君晚上回来精神一直有些恍惚，心不在焉。奇怪地走到她身边问她怎么了？慧君正一边洗碗一边全神贯注地想这件事，忽然听到身边有人大声喊她，惊的一哆嗦，手里正在洗的盘子滑了出去，哗啦一声碎了。先生吃惊地看着她，她也呆呆的望着先生，嘴里就不由自主喃喃地冒出了两个字“偷渡”。 
       先生看她魂不守舍，突然又莫名其妙冒出了“偷渡”两个字，也吓了一跳，赶紧拽过一条毛巾擦干了她的手，把她拉到饭桌上仔细地盘问上了。
       慧君看着先生吃惊的样子，回过神来。一五一十地把寒梅两口子下午对她说过的话给先生复述了一遍。

       先生和慧君的反应是一样的，瞪大了眼睛，有点震惊地说：“寒梅在说梦话吗？看不出来她还有这么大的胆量，还要去美国？去美国有那么容易吗？要是遇上骗子了怎么办？这寒梅真是异想天开，她咋不去月亮上呢？??”

       慧君和先生都是老实人、书呆子。平日里生活圈子有限也简单。两个人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可心里对“偷渡”这个词非常排斥。因为在电影、电视剧中看到的偷渡都是胆战心惊、虫叮蛇咬，贼盗匪杀， 被敲诈、被勒索，九死一生。想起来就令人后背发冷。觉得这不是寒梅这种淸淸白白的人该走的路子，总觉得这是在和黑道打交道，不清不楚，让人心里不踏实。可是又实实在在想不出有什么“白道”上的路子适合寒梅走。    

       慧君两口子工作单位效益不错，儿子也上大学了，生活无忧无虑，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拿出几万块钱借给寒梅周转是没有问题的。慧君的先生也是一位通情达理，善良的人，深知社会的现状，非常同情寒梅的处境。住在同一个大院里，两口子都认识文涛的家人，了解文涛的前妻莉莉对文涛家人造成的伤害，自然也知道文涛的家人对寒梅的态度和所作所为的原由。大家从来都不提莉莉，不想伤害寒梅，也不想触及文涛的伤心事。所以到现在寒梅也不知道文涛的生活中曾有个莉莉。大家看到寒梅和文涛和和气气地过日子都替文涛感到很欣慰，似乎也忘记了莉莉曾经存在过。也深深地同情着寒梅。     

     怎么办？借还是不借，慧君的老公在家踱起了步子??。

      不借吧！于心不忍。借吧！万一结果不是大家所期待的那样，该如何面对文涛的家人。慧君两口子左右为难了！
       慧君望着先生期待的说：“借吧！也许真如寒梅说的这是她唯一的出路。而且他们说一年就还。”
       慧君的老公看着慧君担忧的说：“慧君呀！钱是小事，还不还都无所谓。我们俩都有一份固定的工资加奖金，只要我们多活两年，这钱就回来了。我担心的是，毕竟文涛还活着，我们就帮着寒梅出走。文涛的家人知道了该如何看待我们。“偷渡”毕竟名声不好听。万一失败了，我们怎么给人家交待呀！说是不怪我们，可是我们怎么脱得了干系？我们能不自责吗？你看那个唐姨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当初他们托唐姨给文涛介绍对象的时候，唐姨可曾是文涛家的座上贵客，文涛和莉莉结婚的时候，唐姨可是座在上上席呀！跟亲家母一个桌，多风光呀！跟个救世主似的，那腰板挺的多直呀！可是你看现在呢？跟路人差不多了！见了文涛的家人灰溜溜的！你说，莉莉跑了关唐姨什么事，唐姨她做错什么了？ ”

       听了先生话，慧君忽然开始同情唐姨了。
       那个晚上，慧君两口子都没有睡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