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印象

上周趁着法国学校放万圣节假期，我带着两个孩子回了一趟上海。

好几年没回来了，上海的变化可真大，好像除了股价，什么都涨价了。房价，物价，交通费用等等。交通费用的绝对值跟巴黎的比还是挺便宜的。地铁4元或5元RMB一张票，巴黎要10元RMB一张。遗憾的是出租车乱象和交通拥堵。我带着两个孩子，大多数情况下得打车，车子很难拦到，晚上的话更是难上加难，到处都是黑车，而且漫天要价，看我们三个人就一人10元算30元起步费，通常20元就能到的地方跟我们收60元，晚上的话就更是乘人之危胡乱开价。我朋友告诉我，这些多是滴滴或快车，他们多是外地车牌，比一般的出租车贵。这跟巴黎的优步相反，优步比出租车便宜。跟出租车司机聊天，他们跟我大叹苦经。滴滴和快车的涌入，使他们生意差了好多，大量的车子也使交通更加拥堵，他们觉得出租车司机已是上海很底层的工作了，这样的恶性竞争让他们实在是想不通。正规的出租车是有行业规范的，滴滴和快车有没有呢？在滴滴和快车漫天要价，无法无天的时候，有没有监管呢？这难道不是不正当竞争吗？另一个奇观是在人行道上横冲直撞的共享单车和电动车。我理解共享单车创始者的初心：方便和环保。但也不能在人行道上骑啊！可现状就是几乎所有的骑车人都是在人行道上和行人摩肩接踵。我们三个在人行道上走的时候总是提心吊胆的，怕一不小心就给撞了。而且也是没有人管，好像这样的车人同行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我在上海曾经生活过二十几年，没见过这么乱还没人管的。可能世道是变了。

吃的方面就一个贵字。去肯德基点两个套餐再加一两样东西就150元了，比巴黎贵。到处是Starbucks咖啡店，点两个饮品一个小蛋糕就一百多元了。上海人的最爱：大饼油条也要4元一个。在市中心的肯德基，我们还碰到了一个小流氓。他也不买吃的，想要我们的位子休息，于是就在我们的斜对面坐下，把脚翘到我旁边的椅子上，看我们还不走，就朝我脚边吐口水。我孩子看到都吓坏了，跟我说：“妈妈，我们快走！”。出来后他们跟我说，还是法国的流氓有教养，我哭笑不得。其实这样的底层的人也很可怜的，他们一点机会也不会有。就连普华永道每年招的新职员中午也只能带饭，上海消费太高了。

旅行中还有一段小插曲。由于上海的高消费，我身上带的人民币不够用了，我等小老百姓出行，没有人跟着买单，于是自然而然得去换汇。中国没有很多国家街头上的那种外币兑换点，换汇只能是在银行。在中国银行，我被告知现在外汇管制，中国国籍人只可用居民身份证换汇，不可用护照（尽管护照也是有效证件），外国人可用护照（上头的规定）。我当时身份证没有带在身上，就灵机一动，用儿子的法国护照，而且他本人就在。正当我洋洋得意之际，一盆冷水劈面而来，十六岁以下的未成年人不得换汇。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我只想换500欧元的外汇用于旅行开销而已，相比那些老虎，我连小猫咪都谈不上。当时的我是多么期待黄牛的出现啊！可是也没有。还好后来联系到一个老同学，用她的身份证帮我解了围，不然就要喝西北风了。

房价就不说了，那是高的我等望尘莫及。我跟朋友说现在法国最新的税收政策是一百三十万欧元以上的房产拥有者要缴富有税。朋友回说要是这在上海实施的话，上海大部分人都得缴这个税了。我们随便凑一桌人吃饭就是一个百万欧元俱乐部。一个只做家务不带孩子的住家阿姨的薪水就至少要六千元，好的还要更贵。

在孩子的教育上，有权有势有钱有名是决定因素。家长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中福会宋庆龄幼儿园和上外附小等这样的学校可是要多种因素结合才能进得去的。孩子们在起跑线上就已经被分成三六九等了。不知道宋庆龄女士泉下有知，会作何想？

还有就是离婚者众！我大学同班的男同学，人人都有小三，而且还是明目张胆，除了一个，其他都准备离婚。在一个离婚率达到百分之七十的同学圈里，我成了稀有动物，有些还是离了三四次婚的。如此视婚姻如儿戏，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传统的家庭观念，从一而终，对家人负责，白头到老，一日夫妻百日恩等等都成了过去式，社会的大环境是一切向钱看。很多夫妻俩各过各的。男人四十一朵花，投怀送抱的女孩子多了去了，躲也躲不了，防不胜防。世风日下至此，我也是醉了。

任何城市都是在发展调整中成长的。上海一直是国际大都市，年年都不一样。跟上次回来的时候相比，这次至少可以说上海话了，而且说的人还挺多的，上海的味道又回来了。期待下次回上海，能看到人们道德的提升，修养的升华，在精神层面与世界接轨，金钱并不代表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