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随笔(1) 骚鸡公

湘南人在公鸡和母鸡的名份上非要和全国人民对着干。把公鸡叫做鸡公，把母鸡喊做鸡婆。更有甚者，有些地方称大公鸡为骚鸡公。初来咋到的插队知青矮不才有些迷惑 : 鸡公就鸡公，为何要冠个骚字在前头？直到一段时间过后这个谜才被解开。

湘南多丘陵，三、五家农户的简陋屋相互依傍在一起构成了屋场。

矮不才所居的屋场里有好几个鸡群。每个鸡群里的1號首长都是一只雄赳赳的大公鸡，整日里率领着鸡婆和阉鸡公公们在屋场周围觅食。首長中最牛的得数贫协组长李老爹家的那只歪脑壳骚鸡公。

歪脑壳騷鸡公的脖子小时候或許被门板夹过，骨关节有些变形，鸡脖子因此有些歪，鸡脑壳也就跟着歪了。不過呢，歪頭犟腦的模樣並不影响這只鸡公成为鸡王，至少在这个屋场是傲視群雄。不时就有人抱怨说李老爹家的那只歪脑壳又把他家的骚鸡公啄得满处逃。

歪脑壳鸡公很讨鸡婆们的欣赏。其一，它有一身油光发亮的彩色羽毛，健硕伟岸的体格，超强的运动能力和一幅铿锵有力的好嗓门；其次，歪脑壳鸡公比起其它几只首长更具号召力和组织能力，是天生当群头的料。

除了维持群体的和谐，保证队伍的温饱，歪脑壳鸡公兢兢业业地为鸡群的传宗接代努力工作着。每年的鸟语花香之时，往往在刨着食的期间歪脑壳就突然性起要搞黃色活动。

歪脑壳鸡公干黄活时自有一套程序和规范化的动作。起初，歪着脑壳斜视着鸡婆；然后，身子突然朝相中的鸡婆方向倾斜；紧接着收起一只脚作独立势，外侧翅膀大张开做拥抱状；然后咯咯咯咯地唱着小曲踏着舞步绕着鸡婆转起圈来。当受宠若惊的鸡婆顺服地蹲下身子那一瞬间，歪脑壳鸡公很轻巧地跳了上去，潇洒、风度及愉悦尽在不言之中。

歪脑壳鸡公办事效率奇高，约两秒钟就完事。然后冷淡地撇下对象自顾觅食，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10余分钟后歪脑壳挑了另只鸡婆又故伎重耍却不显丝毫的疲惫。跟踪观察的矮不才一拍脑门捂道：难怪难怪，骚鸡公的名字是这么个来的！有生活啊。

鸡婆们对骚鸡公的薄情早司空见惯，没有不屑的人类里的神马老三老四的名份之争。被净根的阉鸡公公们装着没看见骚鸡公的行径，肚里却满是鄙视。

日子过得顺，歪脑壳骚鸡公胆子越来越大，后来竟然敢從虎口夺食。虽然栽在牛人李本福老汉手里但至少是输了油豆腐没输鸡面子。 （请见本博客内【老汉追鸡】 故事）